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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 【鬼节说鬼之寒衣】(1-25完)【作者:流金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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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节说鬼之寒衣】(1-25完)【作者:流金岁月】

             鬼节说鬼之寒衣(1-25)


作者:流金岁月
字数:105220


文案:
    魏寒这样普普通通的女人,要不是先入为主,陶守亮不可能多看一眼。
    按理,魏寒不该认识陶守亮。
作者注:
    《鬼节》系列从开坑到现在已经好多年,魏寒的故事拖到最后,主要是因为大纲改了又改,却总是各种不满意,直到今年年初结完稿。我其实仍然不太喜欢,但不打算再拖了,下定决心捂到十一月结束这个系列。八月暑假回国做头发,因为生意火爆,我只能坐在大厅排长队。无聊翻开茶几上的一本书:村上春树的《1Q84》。巧不巧的,翻开的地方刚好是青豆在梦里和天吾XXOO,而且还神奇怀孕。我一见钟情,瞬间被吸引,毫不迟疑抛弃旧爱,以前写的不要了,把这个新欢送给魏寒。
    写文光靠自己开脑洞真不行,还得多看,再加上点儿柳暗花明的运气。
    此文浪漫情色、温馨暖文、双视角,已经完结但得校对,所以一边检查一边发,四个星期内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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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蓝纸鸢 金币 +50 辛苦啦! 2025-5-19 2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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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陶守亮:我去大街上抓个女的。

  陶守亮从来不关心政治,也不关心热衷政治的人。在他看来,这些人之间的
明争暗斗,逃不过争名夺利,说穿了都是资源分配过程中的尔虞我诈,结果无非
是一方失势、一方得势。只要这些政府要员、高官高管、商界大亨们平平安安到
来、平平安安离开,上级和下属就不会给他找麻烦。陶守亮渴望安安静静收工,
从从容容坐在沙发上吃炸鸡、喝啤酒、看球赛。

  天堂!

  当然,电话铃声一定会在这会儿响起。陶守亮工作期间很少接听私人电话,
他大部分时候都在开会或执行任务,工作性质不允许被生活琐事分心分神。所以,
知道他手机号码的人都会使用短消息,也从来不期望立刻回复。这次不同,铃声
一响陶守亮就知道是谁打来的,而且还是不得不接听的人。陶守亮从来不相信心
灵感应,但世上就是有盛妍这样神奇的女士,只要在陶守亮闲下来时,她那头好
像就会有盏电灯泡自动闪亮。

  陶守亮接通手机,还没来及放到耳边,清晰熟悉的声音立刻响起:「守亮,
刚才我看到一个短视频,博主是位著名的育儿专家。你知道吗?男人生孩子越晚,
孩子患自闭的几率就越大。」

  「晚上好,妈。」陶守亮故意忽略盛妍的开场白,说道:「你上次说的皮肤
抗皱精华液我已经下单,这两天就会送到,你注意签收啊!」

  盛妍没有听陶守亮的话,而是关切地说:「我把这个视频发给你了,你一定
得看看,专家的话可不能不听。」

  盛妍停顿一下,等陶守亮给她回复……她希望听到的回复。

  陶守亮叹口气,知道自己回避不了,于是说道:「好的,我会看看。但是现
在不行,我正在工作呢!」

  「你最近工作如何?升职当警察局局长了吗?」盛妍不是很满意陶守亮的拖
延,更不满意他用工作当挡箭牌。

  陶守亮揉揉太阳穴,无奈地说道:「妈,我说过好多次。我们没有警察局,
所以不可能有警察局局长。我们只有公安局,叫公安局局长。」

  「好吧,那你当公安局局长了吗?」盛妍一点儿不受坏脾气的儿子影响,继
续问。

  陶守亮肯定他母亲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但不得不耐着性子继续解释,即使已
经解释过很多遍。「妈,我是武警,不在公安局上班。而且,我的工作比呆在办
公室,对某个人指手画脚要好得多。」

  盛妍根本不在乎她对儿子的工作有多大误解,陶守亮回答什么不重要,重要
的是她得把想说的话让儿子知道。果然,盛妍自顾自说道:「你知道么,今天早
上我在马路上赶巧儿遇到孙梅。她刚刚升上四医院骨科的主治大夫。不仅如此,
孙梅和她老公,我那个在市政府工作的同学的儿子,马上就要有第一个孩子了!」

  「不,我怎么会知道这些?」陶守亮摇摇头,无奈回道。

  「可不是么,有些人会和他们的前女友保持联系,但不是你,即使你说两人
分手后还是朋友。」盛妍总是能将抱怨儿子话说得无比婉转,她叹口气又说:
「不管怎么样,这对孙梅可是双喜临门的好消息,对吧?」

  「当然。」陶守亮不喜欢这个话题的走向,可又不得不顺着母亲大人的意思,
说道:「你打电话是为了告诉我过去的女友升职,还是我未来的孩子注定有健康
问题?顺便说一句,这还真有可能,但和我的年龄无关。我的意思是,看看爸爸,
他就是不自闭估计也有自闭倾向。」

  盛妍一听就来了劲儿,立刻说道:「哦,真的吗?你现在也想当医生了?是
不是体会到这个职业很有用?我早就说过,大把大把的人一辈子都没去过警察局,
但没有一个人敢说自己从来没去过医院!这会儿后悔了没?不该那么轻易和一个
医生女友说拜拜?对不对?」

  「据我所知,医生就是本事通天也治不了自闭。看爸爸也知道,他哪里像是
能治好的?」陶守亮揉揉太阳穴,只能避重就轻。

  盛妍语重心长道:「如果你对你父亲有一点儿了解,就会知道他是个天才。
小子,你当初应该去学艺术,你会成为一个伟大的艺术家。艺术在你的血液中,
你的基因里。你知道一一」

  「妈,我上班的时候不要再讲这些了,好吧。」陶守亮有那么一刻真希望自
己仍然在值班,至少不用再听盛妍的老生常谈。

  「你又嫌我唠叨了,行,我不说那些了。不过,今天是初一,你早上去大悲
寺上香了吗?」盛妍一件事接一件事的数落,不会放过她儿子。

  我去那儿干嘛,在家睡觉不好么?陶守亮暗暗腹诽。当然,他不能这么和电
话对面的女士说话,耐着性子回道:「妈,我值了三天班,刚刚得闲。所以,我
没时间去上香。」

  「可不是,你没时间去大悲寺上香保平安,没时间回家和半截入土的老太婆
吃饭,也没妻子更没孩子,你有个正经女友么?不,你有女友么?除了工作你有
什么?」盛妍越来越不满意。

  「妈,我正忙呢,能过会儿给你打电话么?」陶守亮只有这个办法摆脱孤老
终身的话题了。

  「过会儿、过会儿,你总是跟我说过会儿,从没见你真有行动。儿子,一次
不成不表示下一次会糟糕啊。你不能这么被动,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得主动争
取,尤其是心仪的女人。我今天赶早去大悲寺上香,有一种非常奇怪的直觉,你
很快就会遇到意中人。我赶紧打电话告诉你,就是要叮嘱你这些天睁大眼睛、仔
细观察。」

  越说越离谱,陶守亮哭笑不得,道:「妈,你别是让我去大街上抓个女的,
给我当老婆吧!」

  「我就是想你生活好一些,充实一些。有人照顾,回家有口热饭吃。」盛妍
语重心长道。

  他母亲又要提年轻时候的那些事儿了,三……二……一……

  「你知道我当年可苦了。不光念书,农忙的时候手里永远提着农具。不是锄
头就是砍刀,不是砍刀就是铁桶。我住在庄稼地旁边,只有茅草盖顶的棚子,连
墙都没有,简陋的不能再简陋。每天天蒙蒙亮起来干活,天黑才回到草棚。在大
太阳下每天十多小时的超强体力劳动,一身汗水再被突然而至的大雨浇个透心凉。
就这样我坚持下来了,我希望我的孩子能少吃些苦。现在生活好了,妈妈很知足,
只不过一一哎一一」

  「我知道。」在听了千百遍这些故事后,陶守亮也只有这句话好说。

  「你们单位就没个新来的小姑娘?我肯定你稍微留心一点点,就会发现合适
你的女孩子。守亮,你的条件不差。无论是样貌、身材、工作,都只有你挑人的
份儿,而且将来有了孩子,我也能帮忙带。你要是不想找同行也没关系,你如果
相信妈的眼光,我可以在咱们院子里打听打听。下次你来看我时,我可以帮你介
绍。」

  「好的,妈,如果这对你很重要,我会留心。事实上,我一会儿就去大街上
走一走,看到顺眼的女人就问问她想不想和我约会。」陶守亮揉了揉突突跳跃的
太阳穴,耐着性子说道:「您别急,再等一等,我这个时候不方便。我很忙,不
骗您,真的很忙。我刚送走一批外国领导,办公室里堆了一大堆文书工作。」

  「什么时候都是最好的时候,别等着天上掉下个林妹妹,看上谁就去追。就
算你将来不喜欢了,咱们换一个就是。有了娃娃没关系,妈妈趁着还能动,我可
以帮你带几年。」盛妍仍然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好画面里,兴高采烈说着。

  「妈,你这是说得哪儿跟哪儿啊!」陶守亮真没办法和他妈聊下去了。闹出
人命又甩了对方这种事儿,很难想象会发生在他身上。

  「关于女友的事儿,我说真的,你可一定要听进去!我这次预感很强,我的
预感一向很准。」盛妍的口气带着笃定和得意,好像她的话就是至理箴言。

  「好的,我明白。妈,再见!」陶守亮挂上电话,舒出一口气。把手机扔到
一边的同时,也将盛妍的话抛掷脑后。

  下班回家的路上,陶守亮在街边的餐厅买了外卖和一打啤酒。接下来的十二
小时,谁都不能阻止陶守亮关起大门、吃喝玩乐睡大觉的决心。武警压力大、责
任大,工作时间更是疯狂。仅有的那么一点儿闲暇,他当然选择窝在安静惬意的
家里。一个宽大舒适的沙发,一个七十二英寸的电视屏幕,可以满足陶守亮所有
需要。

  晚餐菜肴丰富,辣劲儿十足,非常好吃。陶守亮的肚子里装满啤酒和烤鸡,
庆祝他最喜欢的球队取得胜利。他摇摇晃晃走进洗手间,随手脱掉牛仔裤和短袖
衫,欢畅淋漓撒了尿,再痛痛快快地洗了个热水澡。他赤身裸体倒在床上,身上
还湿漉漉的,时刻准备进入梦乡。

  睡着之前,陶守亮脑子里闪过一个转瞬即逝的念头:这会儿身边有个人就好
了。一个柔软的,闻起来香香的女人。她可能会爱怜地将陶守亮身上擦干,再为
他盖上被子,给他一杯水加一片解酒药,然后亲吻他的额头。也许这个女人会生
气,也许会咯咯直笑。也许陶守亮会来了精神,两人在床上操个天翻地覆,女人
在高潮中惊声尖叫。

  陶守亮没有多想,因为他很快睡着了,而且还做了一个梦。这个梦非常不同,
不是以前那些莫名其妙的梦。这个梦清晰而生动,真实得像身临其境。

            第二章:陶守亮:你是谁?

  陶守亮看见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坐在黑暗的房间里,没有开灯,只点了三根
蜡烛。房间很可能是这个女人的,忽明忽暗的烛火幽光照亮房间,若有若无的甜
美馨香飘散出来,弥漫在昏暗房间的每一处角落。

  屋里非常安静,女人闭着眼睛,盘腿坐在地板上,嘴唇在微微蠕动,像在说
着什么,但没有发出声音。不知何故,陶守亮明明知道自己在家里,赤身裸体躺
在床上睡大觉。然而,他确实又发现好像分了身,另一个自己穿着居家装,和这
个女人呆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里。

  「你是谁?」陶守亮呆若木鸡,沙哑地低声说道。

  女人没有回应。

  陶守亮眯眼盯着浸沐在幽暗烛光下的女人,这光怪陆离的影像是如何形成的
呢?他究竟身在何处?他到底在干什么?

  陶守亮心中的好奇越来越强烈,他往前走了两步,离女人站得更近。陶守亮
清楚地感受到这个女人的特别,几乎看到弥漫在她周围的一片黑暗。不是那种邪
恶或危险的黑暗,而是一种遮挡秘密的屏障。他在很多人身上见过类似的屏障,
但从未如此清晰。

  陶守亮根本不认识这个女人,但是,他想认识……想了解关于她的一切。

  操啊,这个念头不知从何而来,也许是她年轻漂亮,浑身散发着成熟优雅的
气息。仅仅靠近几步,都能引起他小腹发热、头皮酥麻。如此之快的性冲动让陶
守亮惊讶不已,这个春梦好奇怪啊,竟然如此生动具体,而这个漂亮的女人甚至
没意识到他在身边。

  女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身材高挑,削肩瘦腰,模样有点弱不禁风,但眉宇
之间却透着精干强悍。及肩的长发披散着,狂野而自由。一件纯白的无袖袍子,
在柔软精致的锁骨处打了一个蝴蝶结。脖颈和肩膀优雅的弧度柔软纤细,像在无
声召唤男人靠近,埋入他们的面庞,碰触她的嫩白肌肤,吸入她的柔美气息。

  虽然有宽松的袍子遮挡,不妨碍陶守亮想象这个女人纤细的腰肢和肥硕的臀
部。陶守亮迷恋的目光缓缓扫过女人光滑白皙的皮肤,然后毫无顾忌落在她的胸
前。满眼腻滑白皙,他真想伸手使劲儿掐一下,试试有多水嫩。

  清醒的时候,每当陶守亮发现自己盯着一个女人的乳房时,都会自动移开视
线。这会儿不同,虽然神秘女人闭眼静坐,但他能感到女人在邀请他观看。事实
上,陶守亮只用解开锁骨处的绳子结,袍子就会轻松从身上滑下,露出白皙的躯
体和丰满的胸部。

  陶守亮的肉棒自然而然竖起来,在裤子后的形状轮廓分明。这么快勃起扯得
小腹有点儿疼,即使柔软的薄棉内裤都没能缓解摩擦的不适。陶守亮想象这个女
人的小手包裹住肿胀的肉棒上下撸动,一边观察他的表情,一边寻找让他最舒服
的地方和力道。这个性奋的景象给他带来前所未有的新鲜感,陶守亮不由绷紧小
腹,把肉棒摆到一个更舒服的位置。

  所有这一切,只是因为陶守亮在看着她。

  虽然听不到这个女人在念叨什么,肢体语言也没有特别的暗示,或任何暗示。
然而,陶守亮确实感觉到女人向他求欢的意图。这很滑稽,陶守亮根本不认识她,
他甚至知道自己正在睡觉,却还是能够感受到这一切是真实发生的。热量袭过他
的脸颊、腹部和肉棒,陶守亮忽然变成一个急色鬼。

  没有理由担心,无论如何,这只是一个梦,不是现实。

  陶守亮伸手摸摸她洒落在胸膛前的乌黑头发,平顺光滑,散发出清新的香味。
他停不住手,又抚上俏丽的脸颊,沿着纤长的脖子移到隆起的胸口,入手滑腻柔
软,差点儿让他控制不住,伸进衣服里,握住一个奶子亵渎把玩。

  女人突然睁开眼睛,陶守亮吃了一惊,刚想收回不规矩的手。她却出奇得快,
抓住陶守亮固定在原位。陶守亮眼睛瞪圆,充满怀疑,这怎么可能?他明明在梦
中啊,看到的、触摸到的,都该是自己的想象。这次不一样,女人抓住了他,陶
守亮实实在在感受到手腕上的压力。陶守亮挣脱女人的手,抓住她的上臂使劲儿
捏捏,仍在尝试手中柔软的女性躯体是否真实。

  女人脸色红润,长长的睫毛蠕动,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她浅浅一笑,微微
开启樱桃小嘴,说道:「嗨,你好,我就在这里。」

  声音温柔而又充满魅力,听起来舒服极了。这更让陶守亮难以置信,他竟然
可以和这个女人互相打招呼,像现实那样交谈。然而,当他的手放在女人的肌肤
上时,得到的是她的百般顺从,而不是惊恐的抗拒和尖叫,又现实得不像现实。

  他用听起来有些颤抖的声音,再次问道:「你是谁?」

  女人没有说话,只用眼神示意陶守亮继续,勾魂摄魄的明眸让他几乎失神。
陶守亮的欲望弥漫全身,身体像在炭火炉边炙烤,燥热无比。他迫不及待解开肩
膀上的蝴蝶结,袍子边缘耷拉下来。他将袍子往下扯了扯,衣襟在重力下滑落到
腰间,露出一对洁白细腻的乳房。又大又挺又圆润,白花花的晃人眼睛,两粒小
巧的乳头尖突粉嫩,就像诱人的红樱桃惹人采摘。

  陶守亮放松下来,几乎确定这是自己想象中的女人,否则不会如此完美顺从。

  「我果然没有看错,虽然你没有说出来,但浑身上下都在尖叫,你需要的就
是这个?」陶守亮从不自大到认为他了解所有女人,但这个脑子里跳出来的女人,
虽然对自己投怀送抱,但一看就知道需要鼓励和安慰。

  他温柔爱怜地说道:「下次,你所要做的就是说出来,宝贝儿。」

  女人乖巧地点点头,双手握住陶守亮的手腕,放到自己高耸的胸脯上。

  陶守亮凝视女人的双眼,捧住她的双乳。女人黑眸闪烁愉悦的光芒,轻柔的
呜咽从嗓子里蹦出来。天啊,她可真漂亮。陶守亮将两个乳房攥在掌心里,覆盖
住三分之二的乳肉,考虑到他的手掌一点儿都不小,这对乳房可是尺寸惊人呢。
陶守亮是个胸控,对女人的乳房非常迷恋,早早就得出结论,一般尺寸的奶子,
起伏不够摸起来不过瘾,但尺寸太大的巨乳,垂掉下来又非常难看。

  这个女人的乳房大小刚好在这两者之间,尺寸够大,又能挺立高耸。不仅如
此,陶守亮从未玩过如此匀称对称的乳房。乳头也没见过这么红艳的,看起来像
是涂过一层胭脂。他的拇指轻轻地滑过一个又小又圆的乳头,在他的玩弄下,没
一会儿就变成两颗硬挺的小石头。

  女人的脸颊通红,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整个俏脸此时已是春意笼罩,风情
万种,

  显然,她的双乳对碰触很敏感,陶守亮不停地变换抚摸方式和力道,很快发
现女人对疼痛的忍受程度非常高,而性爱的愉悦一定要伴随同等程度的疼痛。陶
守亮压抑住内心的兴奋,不愧是在梦里,这个女人简直是为他的性癖量身定做。

  女人在他手中颤抖,「天啊!」

  「嘘,没关系,」陶守亮连声安慰,倒不是他会松手劲儿。当他看到女人眼
中的困惑,又说道:「在操你之前,我要先好好了解你。」

  是的,他需要这个女人放心。陶守亮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会真正伤害她

  陶守亮低下头,舌头不停舔舐。女人轻声叫了声,既兴奋又新鲜,同时还有
少许害怕和陌生。他耐心地绘制出乳房的每一个微小的起伏,大小和形状,质感
和敏感点。利用女人的呜咽和叹息,测试她偏爱的力道和方式。

  「咬我,」女人拖着鼻音,忽然妩媚地要求。

  陶守亮欣然应允,双手捧住双乳,将娇嫩的乳头含入唇间,轻轻啮咬。女人
的手指穿过他的头发里,叫道:「再狠一点,咬我……真的。」

  陶守亮没有犹豫,把乳房吞入嘴里大口吮吸啮咬,沉浸在她的甜蜜之中。这
对白皙的乳房稍后肯定会到处都是手上的、牙齿的、还有嘴唇吸吮的红印。女人
不仅没有喊痛,反而挺起胸膛,把肥美的奶子往他嘴里送。很好,陶守亮从不碰
温室里的花骨朵,这种能承受疾风骤雨的野花才是他的最爱。

  没一会儿,陶守亮感觉到女人的背部肌肉收紧、臀部痉挛地抽搐。他惊讶地
抬起眼皮,只见女人美丽的容貌僵硬变形,扭曲在一起,仿佛在忍受惊涛骇浪的
冲击。陶守亮没有犹豫,立刻托起她的乳房,双手狠狠捏揉,牙齿跟着咬住挺立
的乳头。女人抓住陶守亮的肩膀,在痉挛中断断续续地哭喊颤抖。

  陶守亮起身咬住她的嘴唇,一口吞下女人的呜咽和哭泣。

  妈的,这个女人竟然高潮了,而他不过玩了一两分钟的奶子而已。陶守亮知
道女性有时会因乳头刺激而达到高潮,但她的反应如此强烈却极其罕见,实在太
让人惊讶了!果然梦里什么都有,陶守亮竟然得到这么一个宝贝,他真想仰头大
笑。

  女人从高潮中渐渐安静下来,陶守亮审视着怀里睁大眼睛的美女,不由自主
第三次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莞尔一笑,原本有些警惕的容颜忽然舒展,说不出的明亮诱人。女人温柔
安详地看着陶守亮,说道:「没有名字,只有我们,你在做梦而已。」

  是啊,他在做梦,这些都不是真的,这个女人也不是真的。

  陶守亮对性有自己的偏爱,因为太过暴力所以需要谨慎。他不会到饥不择食
的地步,面前有机会了也很少拒绝。盒饭解决温饱,想吃正餐时,他会选择更安
全的地方:黯影。

  黯影是一家虐爱会所,这里私密、昂贵,对于会员的审核谨慎严格。可一旦
进去,里面无论是御师还是建宁,素质品行都是一等一。如果有任何遗憾,那就
是他即使是黯影的长期会员,但因为工作太忙,没有机会成为常客,也失去很多
调教建宁的机会。自然而然,不能玩得尽心尽兴。

  这里不同,一切都是完美的,和他的性幻想一模一样。

  陶守亮抓住女人的身体,欲火被怀中不停扭动、充满熟女气息的美妙身躯烧
得直冲头顶。性幻想?做梦?现实?这三者会同时发生么?他下定决心,只有还
有一丝掌控能力,就一定要弄清楚……从这个女人身上弄清楚。

  第三章魏寒:单身是她的选择。

  十月二十二日,一个平平常常的星期六。

  晚上,从车行加班回家,魏寒看着手机里的日历发呆。

  她的生活总是井井有条,日历被各种颜色填得满满当当。大部分地方是不同
层次的蓝色,代表工作的内容种类,浅蓝关于车辆贷款和收款,深一些的是填制
公司报表,再深一些的是计算营业税款及个人所得税,接近深蓝的是装订资料、
档案整理和保管。虽然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财务助理,魏寒已经在做经理做的事。

  黄色是学习时间,魏寒大三拿到会计初级证,毕业一年后拿到注册会计师,
两年前拿到会计中级证。魏寒的目标是三年之内,争取在三十二岁前拿到高级证,
之后魏寒会尝试升职或跳槽。现在的工作除了事情多却谈不上有压力,维持一个
人的生活足够。然而,在一个地方工作久了,办公室会成为第二个家,人和人之
间不自觉会亲密起来,并且有足够的理由打听工作之外的个人生活,这是魏寒尽
量避免的。

  绿色是魏寒的家务时间,屋子被她打扫得一尘不染,各种物件被摆放得整整
齐齐,冰箱和储物柜里放着足够一个星期的食物。这个房子是妈妈留给魏寒的,
二十年前还属于时尚高档住宅。现在却失去往日的辉煌,风光不再。到处停着私
家车,大量的小公司、外来客在这里定居。陌生人、陌生车辆来来往往。小区设
施变得陈旧,人行道的石砖铺地已经泛黄,给人一种强烈的时光斑驳感。

  魏寒毫不在意,反而有些喜欢。

  这个小区只是陈旧,不是残旧,也不是破旧,无论走到哪里都很干净,路上
十分安静,鲜少有大声喧哗的吵闹声。

  紫色……在日历占的地方最少,却又是魏寒生活中最重要的一部分。这个世
界充满超自然的力量,有好坏、有善恶,还有之间深深浅浅的灰。魏寒从来不认
为自己是拯救者,也不标榜所谓的正义,无论支持还是反对,魏寒只守护力量和
力量之间的边线。

  一年一度的寒衣节将至,对于魏寒来说,总是预示着危险和混乱。以往寒衣
节并不起眼,很多人根本不知道这是传统的祭祀节日。即使身边发生稀奇古怪、
耸人听闻的事情,传播范围很难超出村镇或区县的范围,让人们相信是超自然力
量更是难上加难。现在,拜发达的自媒体所赐,越来越多的人知道这一天是三大
鬼节之一,也有越来越多的人聚在一起分享他们的所见所闻。这让魏寒在做事时
压力倍增,无时不刻告诫自己小心、谨言慎行。

  今天晚上很安静,魏寒刻意将时间空出来,没有任何颜色标注。上次见到梅
瑰时,她建议魏寒留出些时间与朋友放松,做些随心所欲的事情,包括找个男人
谈情说爱,哪怕就是一夜情也好。梅瑰对魏寒的有序生活一直很抓狂,她总是喜
欢把混乱程度、冲动频率和年龄大小联系起来,而魏寒还没年轻就已经老态龙钟
了。

  魏寒确实喜欢独处,在公司没有特别亲近的朋友,下班后对聚餐泡吧更是没
有兴趣。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公司竟然传出荒谬的小道流言。财务处的魏寒大
概是同性恋吧,否则已经年近三十,为何身边一个男人都没有。好管闲事的同事
向魏寒转述时,魏寒只觉得好笑。单身是她的选择,没有其他原因……和男人无
关,和女人也无关。

  天黑前魏寒都会在小区周围到处走走,检查自己设置的无形路障,除非得到
魏寒的邀请,陌生人无法靠近她的公寓。今天实在提不起兴趣出门,更不用说走
进酒吧和男人交谈。无论男人能提供什么,魏寒很怀疑会比抽屉里的电动玩具好
使,更不用说更安全、干净。

  忽然,玻璃上传来的刮擦声让魏寒分了心,定睛一看,是魏寒的常规访客:
两只银渐层,一公一母。

  魏寒走到窗户边,打开窗户放两只毛茸茸的猫咪进来讨饭吃。他们不知道是
哪家邻居的宠物,沿着外墙的一条大梁走到魏寒的窗前。第一次看到时,魏寒吓
得赶紧让两只猫进来。夫妻俩倒是一点儿不怕生,大吃大喝一顿后又原路返回。
即使悬空在十五层的高度,他们的步伐仍然优雅从容。从此以后,小两口就经常
来魏寒这里做客。

  她打开一罐猫粮罐头倒到食盆,看着这俩大快朵颐。魏寒心情非常好,忍不
住和他们交谈起来:「我只是决定单身,并不表示我没有吸引力,对吧?你们就
被我吸引,对吧?如果我决定放弃单身这个主意,我可以很快找到一个男人,不
仅吸引我,而且被我吸引,对吧?你们觉得我该选择单身还是结婚呢?你们觉得
我的决定对吗?」

  两只猫儿没有在意她的问题,而是埋头将全副注意力放在面前的食物。魏寒
宠溺地挠了下两只猫儿的脖颈,然后起身将刚刚用过的茶杯放到水槽里,仔细用
洗洁精洗干净里面的茶锈,再用毛巾将杯子擦拭干净,倒置在木头架子上,确保
印着红色水晶的图案朝外。

  魏寒又将买来的大米放进厨柜里,按照包装上的有效期从里到外排列整齐。
她一边忙活手里的事情,一边继续问道:「王子,从一个男士的角度来看,你认
为我缺乏吸引力吗?我给人感觉总是将人拒之门外吗?」

  王子没有回答,只是环顾四周。房间干干净净、一尘不染,魏寒无法想象一
个男人住在这间屋里,食物、衣服、鞋子扔得乱七八糟,自己懒洋洋坐在沙发上,
手里拿着一瓶啤酒,两脚搭在茶几看球赛。

  「你也许说得对,王子,我确实将男人拒之门外……公主,从女人的角度,
你怎么看?」

  公主没有理睬魏寒的问题,继续吃她的猫粮罐头。

  「好吧,你认为我很无聊,但你必须承认,公主,你的生活里有王子,他是
一个很棒的小伙儿,你当然很满意自己的选择。」她微笑着说道。

  并不是说魏寒缺乏玩乐的机会,她只是和其他姐妹的兴趣爱好不尽相同。梅
瑰和杨槐都是喜动不喜静的性子,经常会叫魏寒一起吃饭、泡吧、跳舞。并不是
魏寒不爱这些,但她不喜欢和陌生人搭讪,而且一旦事情升级,譬如回家上床或
者酒店开房间……原则上也没问题,魏寒喜欢男人,不介意和他们玩玩一夜情。

  问题是,让魏寒有性冲动的男人非常少。即使是一夜情,对方如果已婚有孩
子,魏寒很难提得起兴趣。魏寒在网上也尝试认识和约会单身男人,他们努力优
秀有上进心。令魏寒吃惊的是,他们对一夜情的兴趣很少,大部分都抱着娶媳妇
生孩子的目的。这些人在客套寒暄之后,总会问魏寒是否有车有房,工作是否稳
定,银行有多少存款,家里是否有老人需要赡养。

  魏寒不能责怪这些男人,毕竟他们交友的态度都很认真,希望找到理想的另
一半,分担生活中的各种压力。

  夫妻俩吃完罐头,抬头摇着尾巴朝魏寒喵喵直叫,像在表示谢意。魏寒拍拍
他们的脑袋,在耳朵后面挠了挠,两只猫儿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然后跳上窗台,
在暮色中悄然离去。

  魏寒锁上窗户,欣赏了一会儿最近翻新的阳台。头顶仍然是晾晒衣服的架子,
但铺地和墙面换成木制花纹装饰,还加了一个造型优美的置物架,上面放满漂亮
可爱的花花草草。旁边是一个紧致的躺椅和小圆桌,墙上挂置彩灯,看上去惬意
舒服,充满情趣。

  从设计到完工花销不菲,是魏寒对自己辛勤工作的一个奖励。当然,脑海深
处一个小小的声音总是会提醒魏寒孤芳自赏。她从来没有邀请任何人来家里作客,
自然没人会和魏寒一起坐在这个阳台,看着夕阳夜景消磨时光。

  今天不会再出门,魏寒临时决定睡觉前在书房呆一会儿,度过晚上剩余的时
光。她洗了个澡,来到书房轻轻关上门,再合上厚厚的丝绒黑窗帘。这里原本是
她以前的卧室,母亲去世后,她搬到主卧,将这里改成书房,也是她打坐神游的
地方。一个单人沙发和落地灯在房间一角,嵌入式的衣柜让她改成书架和书桌,
所以房间非常阔绰。

  魏寒没有开灯,而是点起不同颜色和形状的蜡烛。烛火轻轻舞动,一股浅浅
的熏烟螺旋向上。没一会儿,屋里就有一丝香草、肉桂和玫瑰的混合甜味。

  这是杨槐的杰作,她经营一家药妆铺,制作皂品、香烛之类的玩意儿最是拿
手。她总说香薰烛最适合安抚烦躁、舒解压力,还能治疗失眠和头痛的毛病,就
算这些都用不着,光是这个难以捉摸的微弱味道,就已经能够让人提神醒脑、精
神愉悦。魏寒其实不在意这些,但她看重姐妹情谊。不仅欣然接受这些香烛,而
且越用越喜欢。

  她脱掉鞋子,盘腿坐在羊毛地毯上,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渐渐进入一种
入定状态。她的打坐从来都是两个目的。一是寻找,二是养神。

  这一次,她任由思绪飘荡,不去刻意停留在某个点。这是一个简单的吐纳打
坐练习,就像在平静的海面上漂浮。精神的力量会自己寻找,将魏寒召唤到某个
地方,指引她将如何面对、如何行动。很多时候,魏寒总是会被黑暗、血腥或暴
力缠绕,她没办法彻底清除。魏寒的力量有限,只能尽力而为。也许没有多大作
用,但至少可以稍许平衡。

  让魏寒意外的是,这次出现在面前的竟然是一个男人。她在打坐神游时从来
没有遇到过人,即使有,他们的面部和身体通常都会模糊无比,成为背景一样存
在。

  魏寒真正看见的都是那些在人间游荡的恶魔,这些恶魔本该呆在另外一个世
界,但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滞留下来,带给人们不该遭受的灾难和折磨。她不会
与这些恶魔见面、倾听、交谈,不,魏寒从来避免和他们有任何交集,只是默默
记下样貌和地方,然后悄悄离开。再相遇时,魏寒会确保恶魔走上一条属于他们
的不归路。

  这个男人不同,他有一双深邃的黑眸,浓密的平头发型简单利落。鬓角有一
丝银色,还有淡淡的鱼尾纹。眉毛又粗又浓,嘴唇厚实,鼻梁高挺。魏寒完全没
有料到,竟然会面对一位如此性感成熟的男人。

  男人先是好奇地打量魏寒的书房,最终,目光停留在闭目打坐的魏寒,面色
先是谨慎小心,之后渐渐放松,再是充满欲望。魏寒对这个男人充满好奇,母亲
曾经提过他,魏寒也认为做好准备。然而,这一时刻来临时,魏寒还是觉得有点
儿不真实。

  「你是谁?」男人慎重缓慢地问道。

  魏寒仍然直直坐着,没有说话。她不确定是该回应他,还是该假装两人无法
听到对方,从而避免产生交谈。母亲在弥留之际叮嘱过这样的事儿会发生,但没
有提到具体细节。

  男人挺直身躯走近魏寒,一只手笨拙地伸向她的头发。魏寒仍然一动不动盘
坐在毯子上,不是她不想行动,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行动。有那么一瞬,她有些后
悔自己乏善可陈的性生活。哪怕多一点儿一夜情的经验,估计也知道该如何应付。

  男人见她没有反应,渐渐大胆,放在她身上的手下滑,来到她的胸口。魏寒
心跳骤然加速,脸颊烧得滚烫。她猛得睁开眼睛,目光直接锁定在男人的脸上。

  这个男人吓了一跳,魏寒自己也是。

  她之前为什么没有注意到男人的眼睛?在火光照亮的房间里,像银色的新月
一样闪闪发光。魏寒着迷地看着男人长长的黑睫毛眨了一下、两下。这显然是他
最引人注意的特征——豹子的眼睛,一种美丽的、危险的动物。他是一个对敌人
毫不留情的掠食者,但这双眼睛又出乎意料地充满热情和渴望,魏寒身不由己已
经被灼热的目光所束缚。

  男人眼睛瞪圆,充满怀疑,显然不相信他所看到的一切。他突然像老虎钳一
样抓住魏寒的上臂,魏寒唇间漏出一丝惊讶,浑身一阵颤抖。他使劲儿捏了捏,
仿佛在尝试手中柔软的女性躯体是否真实。

  魏寒勉强说道:「嗨,你好,我就在这里。」

  「你是谁?」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充满难以置信。

  第四章魏寒:我谁都不是。

  魏寒意外地发觉身子变得愈发敏感,以至于她的存在本身不再重要,剩下的
只有身体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不仅是男人的手掌正在她的娇躯嫩肤上游走,就连
一阵温暖柔缓的空调微风拂过,也能令她微微颤抖。魏寒没有办法言语,只能用
眼神告诉这个男人她有更重要的渴求。男人也毫不含糊,没再管他的问题,急切
地扯开肩上的袍子丝带,双乳暴露出来。

  两人的目光落在魏寒的胸口时,他们都完全静止。魏寒的心跳加速,就像血
液中刚刚注入一种强效兴奋剂。男人慢慢的手从她脖子上移开,抚摸到胸部,指
尖划过乳头,魏寒顿时被点了麻穴,一时间手足无措、抵挡无力,脸颊越来越烫,
檀口之中的喘息也变得越来越急促,越来越香艳浓烈。

  魏寒的反应似乎对男人是一种鼓励,他的食指和拇指扣成圆环状,夹起乳头
一上一下地揪起、揉搓,摩擦。这个男人经验十足,挑逗很舒服,魏寒半眯着眼
睛享受,直到他忽然转动手腕扭转乳头。钻心的痛让魏寒大叫一声,睁眼低头看
下去,两个乳头红得滴血,肿胀了一圈。

  如此触目惊心,魏寒竟然想让他再来一次!

  这么羞耻的话她当然没有说出来,但男人好像一点儿不意外。魏寒甚至看到
他嘴角上撇,幸好没有笑出声,或者说什么下流的话,不然魏寒真不知道会不会
羞辱致死。

  男人松开乳头,一左一右抓住温玉圆润的乳房揉捏,开始还只是碰触式的,
捏起放开、放开捏起,之后就一直摁在上面揉出各种形状。胸前的两团嫩肉顶在
男人的手心,微微发热涨痛,娇嫩的乳头被粗壮的指头不断摩擦。酥麻的感觉如
同电流掠过,魏寒越发敏感,大口大口地娇媚喘息。

  他的手像突破束缚的野兽一样开始肆意,双手变得更快更有力,不停地抓起
双乳,重复着画圆的动作,揪起放下。魏寒的呻吟愈发妩媚,胸部在他的玩弄下
变得越来越酸软。她浑身颤抖,皮肤发痒,悸动的小穴仿佛有什么东西流出来。
这个男人没有在满足她,相反,魏寒觉得喉咙干燥,越来越饥渴。

  终于,她忍不住喊道:「天啊!」

  「嘘,没关系,」男人轻声安慰。

  不,有关系,魏寒心里呐喊。好在男人接下来的话让她明白过来:「在品尝
你之前,我要先好好了解你。」

  说完,男人低下头,舌头不断舔弄发涨的乳头,有时只是用舌尖,刺探似的,
碰一下旋即缩回,有时又用舌头将乳头卷起来裹住,然后用力往上一勾。温暖湿
润的嘴唇包裹住敏感的乳头,魏寒欢喜极了,配合着男人挺起胸脯,想让他更进
一步。

  男人的双唇叼起饱满的乳头,像是婴儿吸妈妈的奶水一般,先是牙齿轻咬,
一点儿都不疼,反而痒痒的,刺激得魏寒头皮发麻,既想让他重复又想让他加重
力道。男人松开一个乳头,又咬住了另外一个。刚被他吮吸过的乳头肿胀起来,
乳晕和乳头上沾满他的口水,变成诱人的艳红色,妖娆妩媚。

  「咬我,」魏寒着了迷也入了魔,脱口而出想要更多。

  男人立刻明白过来,饥渴地一口把乳晕连同乳头一起含在嘴里,湿柔有力的
舌头来回舔动敏感的乳头,口腔用力吮吸,发出一连串让她难堪的口水声。魏寒
把他搂在赤裸的胸前,男人变得更加急切,嘴巴一鼓一鼓吮吸着乳房,另一只手
握住高耸的乳峰,不止是肆意的揉捏,而且指尖还会来回拨动仍然硬硬立起的乳
头。

  魏寒的脸庞和脖颈变得灼热,胸口泛红,一点点扩散到其他地方。小腹某个
地方急剧膨胀,失禁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魏寒急切地抱住男人的脑袋,手指穿过
他的头发,嗓子里发出无助的呜咽声。魏寒不知道自己想让男人停下来,还是想
让他继续,她只知道自己需要一个引子,促使体内的不断膨胀的火球爆发。

  好在这个男人非常了解,这次他发疯一样狠狠搓揉饱涨的乳房,好像想揉烂
似的,牙齿又叼在一颗乳头上重重咬下去。

  魏寒没有想到男人可以如此直接粗暴,虽然钻心似的痛,但又刺激得头脑发
涨,小腹忍不住痉挛抖动,紧绷的身体让魏寒连呼吸都困难无比,一时间她以为
自己要在性爱中窒息而死。这些都不重要,魏寒闭紧眼睛、握紧拳头、绷直身体,
终于享受到身体爆炸的感觉,还有一股暖流从穴口中汇集而出,打湿一片。

  魏寒居然高潮了!而这个男人所做的,不过是玩弄她的胸。

  男人安静地审视片刻,忽然摇了摇头,同时快速伸手,动作流畅地将她揽入
怀中,胯部紧紧贴在她的小腹。当他看到魏寒震惊得张大嘴时,男人缓慢而邪恶
地笑了,露出两排雪白整齐的牙齿。

  「你叫什么名字?」他的语气中带着惊奇和决心。

  魏寒柔弱地看着男人,没有反抗,甚至可以说配合,低声回道:「没有名字,
只有我们,你在做梦而已。」

  她没有欺骗,这个男人确实在睡梦中。他会认为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魏寒
也不是真实的。男人越快接受这个想法,他们之间发生的事就会越容易进行。然
而,男人不置可否,魏寒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这也是她从未经历过的,过去
她在神游中都可以做到全权掌控,这个男人却让她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哪里做
的对?哪里又做的糟糕?

  无论这个男人怎么想?他至少决定不会放过这次艳遇。

  男人再次开始抚摸魏寒,修长的指尖和张开的厚掌带给魏寒一连串触电般的
滑动,从上臂到腰肢,直至压住她的臀部,将她拉得更近。男人盯着她的嘴唇低
下头,毫不犹豫吻住,就像饿了三天而魏寒的唇是美味佳肴。这不是魏寒的初吻,
但男人带给魏寒的感觉是全新的,以前从未真正领略过。

  魏寒暗暗惊奇,也有一丝狂喜。

  男人的薄唇热烈而滑软,魏寒鼻翼张开,疯狂地吸入他的气味。浓浓的性欲
灌入她柔软、隐秘的小腹,她感到自己不断坠落,不是坠入深渊而是他编织的无
限欲望中。魏寒抓住他后脑勺的一撮柔滑的头发,嘴和舌头变得和他一样狂野和
饥渴。火烧火燎的疼痛和酸麻传来,湿润的口腔里分泌处大量唾液,任他吸吮。

  魏寒的举动似乎唤醒这个男人内心深处某种原始的狂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
沉的咆哮。他把魏寒压在自己的手臂上,迫使她拱起背部,乳房挤进他的胸膛。
两人快乐的呻吟声交织在一起,嘴唇、喉咙、耳朵和脖子,男人的吻在她身上不
停移动吞噬,动作惊人的娴熟。粗重烘热的吐息挑逗着她的神经,所到之处泛起
一层又一层深深浅浅的红晕。

  「告诉我,你是谁?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儿?」他对着魏寒的脖子低语,牙齿
刮敏感的皮肤。

  魏寒悠悠呻吟一声,被他的话弄糊涂了。她不会告诉这个男人名字,但没想
到他的意识在梦里竟然还能如此清楚,充满她从未体验过的生命力量。这个人的
心智一定非常强大坚韧,不会轻易被环境影响或打败。考虑到他出现的目的,魏
寒一点儿不意外会遇到这样的男人。

  「说话,你听得见我,对吗?」男人凝视着她,迫使魏寒与他的目光对视。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粗鲁、很性奋,固执己见,但也有一种奇怪的安慰。

  魏寒用仅存不多的清明压抑住自己的欲望,这个男人目光如炬,显然是在等
待答案。她想回答,但又能说什么?她可以编造一些离奇的理由获得他的信任,
巫山云雨之后从他的梦境中溜走,以后会怎么样?她不知道。

  「我、我听得见你的声音。」魏寒可以如实回答这个问题,虽然不能确定是
否明智。

  「那么现在回答,你是谁?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儿?」男人的目光变得凶狠,
双手握住她的大腿后部,带着她的袍子向上滑。他牢牢握住魏寒的双臀,以一种
放肆粗鲁的方式将臀肉贴在手掌,手指弯曲嵌入臀肉。

  严厉的声音,凶悍的动作,魏寒身下涌出一股暖流。

  他们彼此陌生,但这个男人好像非常熟悉他对魏寒的影响力,拇指勾住她的
丝绸内裤拉到大腿处,然后又扣住裸露的屁股,几乎粗暴地按摩着她的双臀,然
后一根手指滑进臀缝。在她的后庭上画着微小的、撩人的小圆圈。魏寒从来不会
让男人这样碰她,效果却是惊人的。魏寒僵硬在他怀里,感觉到湿气从她的穴口
流到他的手指和紧绷的大腿。

  男人得意地呵呵轻笑,另一只手顺着股缝私处移开,修长的手指滑进她湿漉
漉的阴唇内,手指摸到肉缝的刹那,一声尖叫从魏寒的唇边滑过。

  「哦,天啊!」魏寒愉悦地呻吟,视线变得模糊。

  「非常好,现在告诉我,你是谁?」男人两根手指捻住阴蒂嫩芽,搓弄了几
下后,又猛地往上拉。

  魏寒吃痛大叫一声,意识到这只是男人调戏警告的一种方式。她躲不过这个
问题,只能断断续续回到:「我谁都不是……对你无足轻重。」

  「让我来判断你对我是否无足轻重!」男人带着一丝坚定和冷酷,接着问道:
「怎么样?喜欢么?还想要更多么?」

  当然,魏寒已经开始无意识地在他手上摇晃,用她的小腹摩擦男人的胯部,
摆动腰肢感觉肉棒的形状。如她所愿,男人的手指弹了弹早已湿漉漉的穴口,细
腻淫靡声传到她的耳朵里,魏寒更加疯狂。她握住男人的手,牵引着他的手指伸
入穴内,缩起穴口将手指团团包住。直到感觉男人的手指在穴内移动,才松开手
抱住他的脖子,凭着感觉追随灵活探索的手指。

  男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仔细观察魏寒面部最细微的变化。魏寒的脸颊因兴
奋而绷紧,没一会儿就被男人揉按到一个让她窒息的地方。魏寒的呼吸变得越来
越急促,而且越来越不规则。她疯狂地用臀部顶住他的手指,身体跟着剧烈晃动,
想要找回刚才即将爆炸的感觉。

  「说吧,别抗拒了!」他突然停止手指的移动。

  「啊,不要!」魏寒大声抗议。

  男人强有力的手稳住她挺起的臀部,然后稍微向后移动,脱离魏寒不停磨蹭
的下体。他的下巴紧绷,但双手依然有力,眼神坚毅。魏寒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发
情的母猫,喉咙深处发出一声长长的不满,因汹涌的欲望而闭上了眼睛。她用力
咬住嘴唇,阻止自己因为他的动作而妥协。魏寒不喜欢屈服于男人,她希望得到
平等和尊重……任何时候……任何人。

  「为什么我是谁这么重要?你会因为一个名字而不想要我么?我看不见得。」
魏寒大着胆子迎向他的目光,手掌放到他的胯部。男人的肉棒早已硬得像根铁棍,
就算隔着裤子握在手心,也一样能感觉到灼灼发烫。

  让魏寒意外的是,这个男人竟然笑了。魏寒的心脏漏跳了一两下,没想到他
的微笑如此迷人,右脸颊上显现出一个深深的酒窝。他的手掌罩住魏寒的脖子一
侧,用锐利的目光和有力的手指稳住她。

         第五章:魏寒:不会再有其他男人满足我

  「我碰到你的那一刻就硬了,你说我有多想要你。」男人毫无羞耻地坦然承
认,好像忘了他是在自己的梦里,魏寒可能会随时消失。

  「那你倒是行动啊,用得着我提醒你,春宵一刻值千金么!」魏寒吻着男人
的耳垂,一只手在男人胯部上下揉动。

  他思索片刻,眼里散发一丝释然,说道:「你现在不说也行,我总是会有办
法知道。」

  魏寒暗暗松口气,可这男人虽然嘴里说着作罢,但他心里好像还是不甘。他
按了按魏寒的臀部,一巴掌狠狠拍下去,提醒她这事儿没完。魏寒有点儿担心夜
长梦多,尤其是领略到这个男人意志如此坚定。她的内心有些急切,想着快点开
始,快点儿结束。她掐着嗓子正准备喊痛,可是只发出一半的声音就感觉男人的
手指按在穴口,慢慢地插入指关节。喊叫戛然而止,反而换成一声酥软的浪吟。

  两片湿润的阴唇贴着他的手指粘合在一起,男人的中指在穴内滑动,其他几
根指头不断揉搓大小阴唇,掌心又按在阴蒂上画圈,一阵阵难言的酸麻和疼痛从
阴阜不断传向魏寒全身。她的脸颊粉里透红,已经蔓延到脖颈和胸口。如果现在
掀开她的袍子,就会发现嫩穴嘬着男人的手指一张一合。阴蒂又红又肿,裹着甜
美的蜜汁,可怜巴巴等着男人吃掉。

  「这里……那里……这样更好。」男人低声说着,几乎像在自言自语。「很
好,就这样放松,把自己交给我……啧啧,瞧瞧啊,你的脸颊更红了,我喜欢你
这一点。你在我面前永远无法隐藏你的渴望,太诱人了。」

  喜悦曲曲折折沿着她的骶骨神经从阴阜传到小腹再到脊椎,随着男人不停地
刺激而一个个被唤醒。她的嘴唇张开,发出一连串轻轻地呻吟。男人的两个手指
越来越深入,奇怪的是他仍然保持着微笑,明明言语粗俗露骨,偏偏说得温柔而
充满爱意,显然觉得魏寒这幅发情骚魅的景象很迷人。

  男人低下头贴上她的唇,这不是真正的接吻,只是嘴唇碰在一起。饶是如此,
魏寒几乎喘不过气,但男人却一意孤行,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松开嘴。魏寒张口喘
息呻吟,他的嘴唇却继续用羽毛般轻柔的爱抚品尝着她的下巴、肩膀、胸口,连
腋窝也没放过。身上的酸麻让魏寒浑身颤抖,大脑产生片刻的短路,不知道这个
男人到底在取悦她,还是在控制她。

  男人的手指越来越用力地在她穴内抽插,手掌在她的阴阜发出淫靡的拍打声。
魏寒的臀部随着他的手指而移动。再一次,原始而强大的火球在她体内滋生并迅
速膨胀。当她的快乐越来越强烈时,魏寒大叫起来。

  「告诉我,在我用手指操你时,哪里感觉最热最刺激?宝贝儿,」男人低声
逗弄。

  尽管魏寒知道问题的答案,但根本没办法回答,只从嗓子里发出急促的呻吟
和抗议的喘息。

  男人笑起来,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说道:「回答我,否则我就惩罚你。」

  魏寒没想到他的威胁竟然惹得小穴涌出更多黏腻的淫液,她讨厌自己的反应,
也不习惯大声谈论这些事情,可又舍不得体内流窜的那种微妙的、令人愉悦的疼
痛感,这种感觉在无人照顾时近乎难以忍受。如果不尽快缓解,她会发疯的。

  「我的阴蒂,」魏寒终于低声说道。

  男人的鼻孔因兴奋而张开,「如果我现在用舌头舔一舔,那里就会涨大发硬,
不是吗?」

  魏寒的眼睛在眼窝里后翻,这个男人不能继续这样对她。她正处于高潮的边
缘,而他不停用低沉的言语和灵巧的手指挑逗她。他似乎尤其擅长如何让魏寒在
波浪中掠过,不仅没有减少她的快乐,而且还能避开滚滚翻涌的危险。这是一种
折磨,即使魏寒可能会在其他时间和地点,跪下来请他再对她这样做。

  「是的,老天啊,是的,你只用吹一口气,我可能就会爆炸,」她承认道。

  「哈哈,我就知道!」男人稍稍停顿,然后又开始以一种稍微向上的动作插
入魏寒的穴内。

  「啊呀!」新的角度让魏寒有些难受,她大叫起来。

  「向下。」男人按住魏寒的后脑勺,迫使她弯下腰,直到她的脸颊抵在他坚
硬的二头肌上。男人移到她身体的一侧,继续用手指操着她的小穴。

  难受的感觉顿时消失,而且又是一种全新的感受,魏寒高兴地长吟一声,张
大白皙如玉的双腿方便手指的深入和撤出。这个男人太了解女人,一定是阅女无
数的性爱高手。

  「你愿意我舔你的阴蒂,直到你在我怀里爆炸,还是直接把你摁在地上操个
天翻地覆,你决定。」男人在她头顶嗅嗅头发,极具诱惑地问道。

  「我宁愿你操我,」魏寒满脸潮红,吐气如兰,对着他坚硬的二头肌,发出
阵阵娇软的嘤咛。

  「你确定吗?」他问道,语气很有趣,在魏寒听来几乎是漫不经心的。「这
会延迟你的高潮。」

  这个男人喜欢捉弄她,毫无疑问,奇怪的是没有让魏寒气恼,反而更加兴奋。

  「我需要你的肉棒操我。」魏寒想起刚才抚摸这个男人胯部时,感觉到肉棒
又粗又长。那是她魏寒造成的,当然也该是她享用。

  男人从穴内抽出自己的手指,用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语气说道:「我却想要
好好尝一尝你的味道,掀起你的袍子,张开你的大腿。」

  魏寒叹口气,虽然这个男人好言好语询问,但魏寒料到他不会轻易如她所愿。

  她站起来按照男人的要求勾住裙摆提起来,再分开腿气喘吁吁地等候。男人
跪坐在地毯上,蒲扇大掌滑过她的大长腿,勾住臀部和腰肢,将她稳稳地抱住,
嘴巴离阴蒂只有几个厘米。他仔细看了片刻,然后慢慢地吸了一口气。

  意识到男人正将自己沉浸在她的气味中,一种强烈的需要穿过阴蒂,魏寒无
法控制地兴奋。接着,男人整个嘴唇摁在阴蒂,舌尖用力抚弄。魏寒扬起脖子尖
叫一声,双手无意识地抓住男人的头发保持平衡,而她的世界则随着每一次抚弄
震动、下沉、翻滚、破碎。

  魏寒的膝盖几乎要散架,但男人却拒绝停下动作。手掌摁在她的屁股上,手
指深深陷入臀肉中。男人的双臂支持了她大部分的重量,口腔用力吸吮,舌头猛
烈地抽打阴蒂。男人的力量如此强大,对她的控制如此绝对,以至于当她高潮时,
男人可以有节奏地将她的身体压在他的嘴上,碰触、撤离、再碰触、再撤离,就
像一位优秀的音乐家,而魏寒是他心爱的乐器。

  男人牢牢固定住她,直到他耐心地榨干魏寒最后一丝高潮的颤抖。即使她逐
渐控制住身体,男人的舌头仍然沿着她的阴蒂一遍遍扫过,并在她肿胀的阴唇上
上下滑动。

  「你的嫩逼真好吃,口感细腻,鲜美香甜。」男人低声说道,舌尖滑到穴口,
缓慢而刻意地探进去。

  魏寒闭上眼睛,种种情绪涌上心头。这个男人似乎真的很渴望她,不仅是肉
体,还有她的心、她的灵魂。虽然刚刚经历一生中最强烈的高潮,但她几乎快要
再次迎来新的一波快感。男人继续甜蜜的折磨,快感积累,魏寒的嗓子发出尖锐
的、不稳定的呜咽声。就连她的脚底都因性爱的冲击而刺痛。

  突然,男人退缩了。魏寒喘着粗气,臀部拼命地向前推,试图寻求解脱。
「噢,求你了,求你了!给我……给我——」

  男人站起来对她微微一笑,他的嘴巴、下巴、甚至鼻子都沾着她高潮时喷涌
出的淫液,在烛光下闪闪发光。魏寒羞愧不已,男人却一手粗暴地撕扯裤子上的
纽扣。

  「你的高潮很强烈,我可以把脸埋在你的小逼里幸福地死去。但这一次,我
希望埋在你身体里切身感受……过来。」男人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按住她的后脖
颈,让她紧紧地靠在身上,眼神更加灼热。他命令道:「来,舔干净,尝尝你有
多甜蜜。」

  魏寒伸长脖子,舌头舔过他的下巴。有生以来第一次,她体验到一种特殊的
味道,这个男人与她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这种味道太容易上瘾,魏寒滑动舌头贪
婪地舔舐,像在做面部按摩,一时间流下的口水不比原来的少。最后,她来到男
人抿住的嘴唇,轻轻地咬住厚实的双唇,含在嘴里吮吸干净。

  「够了,」他低声说道。

  魏寒抬起头,在他那双闪闪发光的双眸中,看到就快失控的渴望。

  「脱掉你的袍子。」

  魏寒二话不说把衣服甩过头上,踢掉缠在脚踝上的内裤,露出凹凸有致的玲
珑身体。男人贪婪着看着,也立刻脱下裤子和平角内裤,勃起自由地跳出。硕大
的龟头,粗壮的棒身,沉甸甸的睾丸。魏寒的心跳几乎蹦出嗓子眼儿,她把手放
在胸前,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这个男人太大了,很可能会把魏寒劈成两半。

  「你在想什么?」男人站在她面前,握住直挺挺的肉棒,缓缓撸动,明知故
问。

  魏寒的舌头紧张地拂过下唇,不得不承认:「一旦拥有了你,不会再有其他
男人满足我。」

  男人哈哈大笑,似乎再也无法克制欲望。他闪电般地伸手抓住魏寒,把她推
到皮沙发的扶手上。魏寒忍不住惊呼,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脸上。男人一把分开她
的臀瓣,将又粗又长的肉棒夹在屁股缝中,硕大的龟头沿着缝隙上下摩擦,直到
顶在她的嫩穴入口。魏寒无法控制地呻吟,自己都不敢相信可以发出如此淫靡的
声音。

  「你经常说这样的话吗?」男人粗声粗气地问道,胯部稍微弯曲,连番刺激
她最敏感的地方。

  「什么?」魏寒趴在沙发扶手上,艰难地说道。

  男人俯下身子,含着她的耳垂,说道:「让男人失去控制的情话,当我的肉
棒插入你的嫩穴后,不会再有其他男人能满足你。」

  他的指尖滑过魏寒的臀部,然后稳住魏寒的胯,肉棒跟着离开。魏寒希望男
人是在做最后准备,她真得等不及了!

  「清淡的?还是辛辣的?」男人这时候还不忘幽默一把。

  天啊,这一刻终于来临,她的人生将从此改变。魏寒太激动了,以至于有种
想哭的冲动。她的眼睛紧紧闭着,但两滴泪水还是从眼睑流下来。

  「随你,你想怎么操我就怎么操吧,我是你的了,」魏寒带着哭腔呻吟,又
有几滴泪水从她紧闭的眼睑里流出来。说出这句话太过耻辱,可身体如此渴望这
个男人,以至于此时此刻她会如此低微。魏寒很清楚这个男人身体蕴藏的力量,
一旦他真的选择用狠,很可能会伤害她,而魏寒从来没有允许任何男人这么对自
己。

  男人停下来,低下身体,轻轻地将嘴唇压在她的臀部,魏寒有些惊讶。

  「你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至少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伤害。」男人仿佛会
读心术,魏寒明明背对着他,但却仍然能一眼洞察魏寒此刻的焦灼。

  魏寒的皮肤已经泛出一层薄汗,他的呼吸轻柔地掠过。体内的火团本就蠢蠢
欲动,现在跳跃得更欢畅,随时都会变成一场吞噬全身的大火。魏寒坚决地摇摇
头,她不知道自己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情绪如此激动,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
身后的男人还是一动不动,但魏寒感觉到他的专注,仿佛在审视她的精神状态,
试探着她汹涌的情绪。天啊,明明是魏寒找上门求操的,他还在等什么?

  男人最终说道:「好吧,把你的大腿张开一些,弯下腰奶子跃过扶手,稳住
自己别压着了。」

  魏寒咬着嘴唇按照男人的吩咐做好,然而,当肥硕的龟头探入穴口时,她还
是发出一声尖尖的呻吟。

  男人轻轻压住她的臀部,说道:「稍微拱起你的背,宝贝儿……很好,真是
太美了。」

  魏寒努力压抑着欲望静静等待,汗水在她额头凝结再缓缓落下。男人搂着魏
寒的腰肢微微一松,胯部同时果断地向前压入,当粗硬发烫的棒身拓开娇嫩湿滑
的花径肉壁时,竟然表现得无比温柔,以令人发狂的缓慢速度前行。魏寒咬紧牙
关,不让自己因为被占有填充的感觉而哭出声。

  男人的手掌将她牢牢握住,肉棒自上而下一点点贯入她的嫩穴之中,而且不
停调整合适的位置,为肉棒的侵入减少阻力。魏寒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因痛苦的
欲望而紧绷。下意识地向他靠近,向后抵住,希望身体施加更多的压力,将肉棒
一寸一寸带入饥饿灼热的体内。

  男人显然非常喜欢魏寒的反应,揉了揉她的屁股,说道:「天哪,你可太紧
了……很好,动起来,让我看看你有多渴望。」

  「我要你……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要任何人或任何东西。」魏寒相信
自己只是在脑子说这些话,但一定大声说出来了,因为男人突然用手按住她的臀
部。

  「你说实话吗?」

  「哦,是的。」魏寒试图来回摇晃,但男人再次阻止她,这次更加坚决。

  「如果你真的那么想要,现在就扔掉心防,让我完全控制你!」

  魏寒还没回过神,男人抓住她的臀部贯穿,直到肉棒不可能再深入。她震惊
地睁大眼睛,一时间肺部仿佛停止工作。就在魏寒拼命挣扎着呼吸时,她敏锐地
感觉到男人饱满圆润的睾丸压在阴部一处敏感的皮肤上。滚烫的手掌按在自己赤
裸的臀瓣上,彷佛烧起了一簇簇烈火。有力的五指已经完全陷入臀肉里,或轻或
重的挤压,好像在品味掌下美臀的肉感和弹性。

  她喘着粗气,拼命地蹭上去,浑身颤抖,尖叫出声。显然,令人震惊的性刺
激是恢复肺部正常工作的理想疗法。

  「轻……轻一点,别这样……」微弱的抗议声从鼻子里哼出来,其实魏寒不
是觉得疼痛,只是从未被人这样无礼的揉弄过屁股,羞耻心暴增。奇怪的是生理
上也产生异样的快感,似乎更加兴奋。

  魏寒隐约听到身后得意的咆哮,然后,男人开始用力地摇摆臀部狂进狂出,
骨盆、大腿和睾丸急促地拍打着她的阴阜和屁股。不给魏寒留下任何理性思考的
余地,仿佛统治了她的宇宙。在他的猛烈撞击下,魏寒的乳房随着节奏不停弹跳。
乳头越来越硬,乳房也跟着越来越肿胀。

  实在是太多了,太多的快乐,太多的压力,太多的感觉。她从来不知道男女
交合会这样激烈,大脑会短路,灵魂会出鞘。她隐约听到一个声音在呼喊:「用
力一点,狠狠操我,更狠些。」

  那肯定不是她,魏寒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不是吗?

  「我从没想到你的嘴这么脏,女人,我可真幸运。」男人哈哈大笑。

  尽管魏寒很惊讶,但听到男人的话,她还是脸红了。

  男人身体稍稍前倾,手掌握住肿胀的乳房揉捏,指间同时夹紧疼痛的乳头。
魏寒再次爆炸,甚至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只有纯粹原始的欲望。她尖叫着不停
颤抖,嫩穴在高潮中痉挛收缩。男人弯下腰一口咬住她的肩膀,魏寒根本没有感
觉到疼痛,也没有听到他发出一长串的吼叫声,甚至连精液冲入子宫深处的感觉
都渐渐模糊。

  魏寒以为这是结束的标志,却没想男人仍然性致高昂,竟然在发泄完阴道后
又开始攻击后庭。这一次,魏寒真正领教了什么是疼痛,什么是被劈成两半的那
种痛,身下快要胀破的那种痛。有生以来头一次,她的心中既充满对当下的恐惧,
又激起抵抗痛苦的决心,更重要的是,这个男人许诺的巨大快感,让她充满好奇
和期待。

  这一切对她的冲击都是新鲜的,可怕的,然而,这个男人的声音、样貌、举
手投足,还有两人的亲密无间,将铭刻在她的记忆中。

  一分钟后,她的眼睛猛然睁开,泪水仍然花花往外流着,嘴里也还在大呼小
叫。不仅如此,伸展身体时她腰酸腿疼,好像被掏空了所有力气。魏寒又花了好
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从神游中回来,想起刚刚的抵死缠绵,心中仍然充满惊奇。
她这辈子头一次如此彻底地将自己交给一个男人,而他仅仅只是出现在短暂的打
坐神游里。

  魏寒仍然可以感觉到他的嘴唇在乳房上大口吸吮,他的眼睛充满欲望地望着
魏寒,更不用说那根巨大的肉棒一直深入魏寒的体内,占据每一寸敏感的地方,
让魏寒爆发从未有过的强烈高潮。这个男人的存在势不可挡,他的气味还留在魏
寒的身上。事实上,还在魏寒的体内。她有短暂的不安,性爱的部分,魏寒很喜
欢,但这是在冒险,而魏寒不喜欢冒险。

  接下来该怎么做?这样的事情还会持续多久?母亲的循循善诱仍然历历在目,
顺其自然是她最大的忠告。

  魏寒通过控制自己的呼吸平静下来,一切都很正常,没有任何邪恶的力量参
与。在以后的日子里,魏寒需要保持作息不变,继续自己的工作,经营自己的生
活。她不会有男女之间在交往过程中产生的麻烦和烦恼,只用晚上准备好自己,
这个男人就会来到她身边。即使只是一种精神,和真实无关……即使感觉很真实。

  清脆的铃声忽然响起,魏寒吓了一跳。看到屏幕上显示的人名,她撇了撇嘴,
接起来。

  「魏寒,干嘛呢?我们都在汉庭等你,快点儿过来,你会喜欢的!」杨槐的
声音从话筒里传来,伴随着嘈杂的交谈和音乐声。

  啊,该死,魏寒暗骂一句,忘了和杨槐的约定。老实说,当时杨槐约她时,
魏寒根本不想答应,甚至没把这事儿写进日程本子里。魏寒的打算是找个理由推
掉,但因为工作繁忙,她竟然将推托这茬儿忘掉了。杨槐刚才提到『我们』,那
就是说梅瑰也在汉庭。她们姐妹很久没有聚在一起,寒衣节将近,几个人也许需
要商量一下行程。

  魏寒冲到洗手间正准备用最快的速度冲个澡,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又忍不住
停下来。她的眼睛很大、脸庞很小,还没有脱掉袍子之前,已经知道会看到什么。
苍白的皮肤在灯光的映衬下,脖颈、胸脯、肩膀、臀部,大大小小的瘀伤又红又
青,那个男人在魏寒身上留下的印记清晰无比,她甚至不敢张开腿去看又红又肿
的下身。

  魏寒走到莲蓬头下,将身体冲洗干净,努力将这个男人留在她身上的痕迹降
到最少。她套上黑色的长裙,化了简单的晚妆,开车飞一样地向酒吧驶去。对于
魏寒来说,这个周六从开始到过程都乏善可陈,只在结束的时候有些……混乱。

  魏寒的生活要开启新篇章了么?

  呼……吸……魏寒……呼……吸……魏寒紧紧抓住方向盘,强迫自己集中注
意力呼吸,并且不断给自己打气:你所做的一切都没有问题,事情都在按可预见
的发展方向在进行。

  即使有点儿神秘,但无伤大雅。


  第六章魏寒:我就快当妈了。

  魏寒偶尔会到酒吧,只能算蜻蜓点水,肯定没到一坐不挪窝的地步。她和姐
妹们来过汉庭几次,都喜欢上这里既让人迷离又让人疯狂的氛围和风格,光顾的
次数也越来越多。魏寒刚走进门口,音乐声、喧闹声、欢笑声,还有男男女女高
涨的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她努力告诉自己这个夜晚会很有趣,喝几杯酒会是周
末一个很好的开始。

  魏寒很快找到杨槐,她正和梅瑰兴高采烈地喝酒聊着天。姐妹三人性格迥异,
生活中也没有多少交集。梅瑰在一家中学当历史老师,杨槐经营一家药妆商铺,
平时都忙得像陀螺,一个月难得见几次面。然而,因为共同的信念和追求,再加
上那么一点点的血脉相连,让她们成为亲密无间无话不谈的姐妹和好友。平时再
忙,也会在一天开始或结束时抱着手机互相问好。

  看得出来她们都很放松,和白天时的样子判若两人。魏寒一走近,她们就瞅
到魏寒,哈哈大笑,眉飞色舞道:「你总算来了,我们还以为你这次又要爽约呢!」

  「你们没我不是玩的挺高兴么!」魏寒顿感亲切,心情也轻松很多。

  「那可不一样,最近好么?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儿,说出来让大家高兴高兴。」
杨槐边问,边朝她手里塞了一杯酒。

  杨槐在消遣她,谁都不会相信魏寒做错事,她的生活井井有条,工作中规中
矩,经手的每件事都能一丝不苟顺利完成。

  魏寒白她一眼,说道:「你明明知道我工作有多忙,别拿我逗趣了!」

  「你明明知道我们没在说你的工作,而是你的生活。和你比,我俩生活太无
聊啦!」杨槐倒到魏寒身上,呵呵直乐。

  魏寒没好气地回道:「说的好像你俩名字没鬼似的!」

  「你比梅瑰和我厉害,你可是姓呢!」梅瑰嘻嘻一笑,啧啧说道。

  「一切如常,我好好坐在这儿和你俩泡吧喝酒就是证明。」魏寒不认为自己
多厉害,只是小心罢了。

  「好吧,亲爱的魏寒女士!难得有你加入我们,大家今天喝个痛快啊!」杨
槐笑眯眯举起杯子,示意三个人碰杯。

  魏寒有些激动,只用一口就将杯子里的酒闷到肚子里。辛辣的味道充斥鼻腔,
火辣辣划过喉咙。

  「哇,今天我们魏寒不太一样啊!」姐妹俩敏锐地察觉出魏寒的不同,戏谑
道。

  「我就快当妈了!」魏寒直截了当扔下这枚炸弹。

  她其实想了一路,该如何与梅瑰和杨槐分享这个消息,没想到临了就有些不
管不顾。可能受音乐和酒精的影响,可能是看到多日未见的姐妹倍感亲切,魏寒
变得鲁莽大胆,和平常判若两人。没错,她的生活即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怎
么发疯都不会有人奇怪,尤其是梅瑰和杨槐,她们很了解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果然,两个人立刻陷入沉默。

  魏寒接着说道:「其实也不该意外,我妈生我也差不多这个时候。」

  魏寒说得轻描淡写,另外两位的神情也放松了些。她俩同时凑到魏寒跟前,
给她一个大大的熊抱。

  「哇?真的?谁?他干嘛的?在哪儿?统统告诉我们啊!」梅瑰好奇地问道。

  「目前我还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是否有必要知道。」

  梅瑰的眼神从兴奋变成怀疑,说道:「好吧,你不想聊咱们就不说,不过,
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我俩将随叫随到。」

  「我能需要什么帮助?」魏寒反问。

  「你不可能以为我俩会让你单独生养孩子吧!」梅瑰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
说:「知道你本事极大,可也用不着什么都自己抗啊!」

  杨槐在一旁连连点头,说:「我一直觉得魏寒这个本事很神奇,谁能想《1Q
84》里,青豆和天吾的故事会真实发生,不知道村上春树是歪打正着还是道听途
说?亲身经历?」

  魏寒赶紧摇摇头:「不完全一样,我根本不认识这个男人,而且也不太可能
一次就搞定。」

  梅瑰给魏寒一个诡异的微笑:「噢,以后还会有。说说,感觉如何?他厉害
不厉害?」

  『用力一点,狠狠操我,更狠些。』魏寒回忆起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脸颊
微微发热。她怎么会如此失控。他是谁?他在哪里?她还会再见到他么?这些关
于陌生男人的问题让魏寒对将来既期待又不安。

  梅瑰和杨槐本就是心细如发的人,魏寒脸上的微妙变化不可能逃过她们的目
光。梅瑰碰碰她的肩膀,心知肚明调侃道:「哇,这么好啊!」

  杨槐呵呵笑起来,当即说道:「我认为今晚绝对值得庆祝,多喝几杯酒,度
过一个愉快的周末。这么多年兢兢业业,你也该好好享受一番,你到底多久没有
和男人上床了!」

  「你们俩就饶了我吧,别跟这儿说风凉话了。」话虽这么说,魏寒给每人又
倒了些酒。

  三个人呵呵笑起来,直到过了午夜,几个人酒喝够了,舞跳疯了,嗓子也因
为跟着音乐大声唱歌而嘶哑。她们走出酒吧,看着魏寒径直朝自己的车走去,梅
瑰赶紧拦住她,说道:「你喝了那么多酒,怎么好开车,连州一会儿来接我们,
让他送你们回去啊!」

  「我不会把车放在这里过夜的,刚才已经找了代驾,一会儿就来接我。」魏
寒毫不犹豫拒绝。

  正说着,一个穿着迷彩服的小伙子朝她走来,问道:「你叫魏寒?我是你的
代驾司机。」

  魏寒将车钥匙交给他坐到后排,杨槐忽然凑上前,没头没脑来了句:「你这
几天可是得小心些,好么?」

  魏寒点点头,明白杨槐的意思。今年寒衣节和月食发生在同一天,杨槐和梅
瑰早就计划躲得远远的。自媒体上好多人都在讨论这件事,她甚至听说有些虔诚
的狂热分子已经在计划大干一番。魏寒只希望这不会适得其反。

  车子很快启动,滑入周末的车流中。魏寒脑袋搭在靠背,代驾小哥很客气,
还试图和魏寒交谈。她有些醉,而且累得动都不想动,没一会儿眼皮就沉沉垂下
来。

  忽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她。魏寒睁开眼睛,意识到是代驾小哥的电
话。他对魏寒连连抱歉,因为是母亲打来的,所以一定要接听。代驾打开免提,
电话那头声音急促,而且清晰可辨。果然出了急事,小哥的爸爸忽然心脏病发作,
现在正送往医院急诊室。代驾小哥一听慌了神,不停和魏寒叨叨,这单的钱不能
要了。要是魏寒投诉也认了,他无论如何必须立刻离开。

  小哥是孝子,魏寒即使不愿意也不好说什么。她眼睁睁瞧着代驾小哥将车子
停到一边下了车,飞一般地跑走。魏寒却犯了难,车子离家不远不近,大概需要
二十分钟就能到家。再叫代驾估计又得等半个小时,魏寒思前想后还是自己开回
家吧。经过代驾小哥这一闹腾,她的酒醒了大半。夜已深,路上行人少车更少。
自己开慢些,再警觉些,应该能够连人带车安全回家。

  魏寒坐进驾驶座,启动车子滑入道路中,远远跟在一辆小面包车的后面。不
知怎的,前面的小面包车越开越慢,魏寒刚要加速变道绕过去,那辆车忽然加速,
接着一个急刹车。一切发生得太快,从开车到相撞连两分钟都没到。魏寒措手不
及,车子砰的一声撞到小面包车。

  魏寒吓得一身冷汗,立刻将车停到路边,从驾驶座出来查看前面的车辆。还
没等她走两步,面包车里就跳出两个人。最先是司机,身材高大、虎背熊腰。他
急急忙忙打开副驾座,将一个年轻小伙儿扶出来。那小伙儿估计二十岁都没有,
不知道撞到哪儿里,满脸的血。两人齐刷刷看向魏寒,满脸怒容。

  第七章陶守亮:忍过这会儿的痛。

  「操,你想要我的命么?」

  女人的胸膛剧烈起伏,回头娇柔地横他一眼,双颊翻着潮红,眸光盈盈,嘴
角勾着一抹笑容,说不出的妩媚诱人。他的喘息和女人的酥吟回响在烛光跳跃的
房间里,而燃烧散发的甜蜜芬芳也早已经充满房间。陶守亮嗅闻着淡淡的淫香,
揉捏着女人娇艳丰满的乳房,享受着穴内的紧致与温软,他只感觉自己的理智已
经完全退场,取而代之的是动物的雄性本能。

  陶守亮玩过的女人不算少,肉棒龟头抵上肥嫩白皙的馒头穴,比他想象中还
要紧致。他本以为挺枪插入的过程痛楚在所难免,心中甚至升起一丝歉疚,却吃
惊地发现这个女人的淫穴不但紧致,而且相当温软淫湿,两侧粉嫩的鲍肉发烫。
龟头抵上去的同时,立即将龟头前端紧紧裹住,自然而然地吮噬和吞吸。

  插入过程意外的轻松,陶守亮几乎没花多少力气,粗硬的肉棒前端便已没入
温软隐秘的禁忌花径。陶守亮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女人的淫穴可是少有,
腔壁娇嫩的淫肉充满丰富的褶皱,稍微抽送便能得到强烈的快感。真没想到,身
下娇喘微微的女人,竟拥有一枚如此淫靡的绝世名器!

  「哦哦……难怪你会出现在这里……长了这样一副漂亮的脸蛋,拥有这样诱
人的身子和嫩穴,也就只有在我做梦时会出现……」陶守亮搂着白皙娇嫩的纤细
腰肢,口中的喃喃自语。不知是对她的夸奖,还是对自己的满意。

  女人的嫩穴如同食人花抓获猎物般猛然闭合,毫不留情吮吸着不速之客,龟
头被死死卡在花心深处,而前端敏感的肉棱一次次被濡湿的褶皱所刮蹭,被蠕动
的穴肉所吞吐,如同小刷子一样来回扫动着龟头上几欲暴突的细小血管。敏感的
龟头神经很快被折磨得欲仙欲死,柔软得像要溶化,陶守亮浑身都在快感中剧烈
颤抖。

  「嗯——嗯……我,给我……」女人沉溺其中,面色潮红,香息喘喘,声音
迷离而幸福。

  「我,我要射了……」陶守亮喘息着,胯间的起伏动作也在不断加快。粗大
的肉棒在鲜嫩的阴道中快速抽插,红嫩的小阴唇里外翻飞。

  「我们……你……不要拔出来……没有关系……别有任何顾虑——给我……
我要,都给我!」女人的呻吟变成浪叫,忘我的呼喊。

  她的十根指头抓住沙发,白嫩的手背上有几根血管因为过度的用力而显露出
来。但是经过长久的抽插后,身体已经完全放松,透明黏腻的爱液迅速地润滑了
两人交合的地方,在肉棒不断进出时发出「滋滋」的声音。

  陶守亮更加狂妄,飞快地挺腰抽插,动作已近迷狂。他这辈子从来不会没有
保护插入,也不会在任何情况下无套内射,更不用说身下是一个完全陌生且神秘
的女人。但这个女人带来的感觉太过冲击,一股强大的力量,仿佛一道快速的闪
电,从全身的细胞中散发出来。他在梦境之中,一切给她又何妨?

  终于,陶守亮放松小腹打开闸门,汩汩精液喷入仍在高潮中不停收缩痉挛的
嫩穴中。

  一阵急促的喘息过后,陶守亮再次打量身下的女人。腰身曲线纤细,臀部饱
满突出。一头秀发有的散落在的背上,有的无力垂在两边。光滑细致的背部渗出
一层细汗,在烛光的照射下,像涂了一层油膏似得,腻得他还想继续虐爱一番。
陶守亮的眼睛从美背下滑,定格在挺翘的屁股上,又尖又翘没一点赘肉。丰满的
阴阜流淌着两人高潮后流出的体液,私密的菊花口隐藏在浅浅的股沟中。

  陶守亮咽了口唾沫,为了看的更清楚,双手一边一个左右分开两股。女人拼
命摇头扭动躯体,但股沟还是露出来,表面因汗湿而有粘粘的感觉,露出淡淡的
粉红色泽。阴阜花瓣已经被他操得肿胀隆起,可爱小巧的菊花倒是没受多大影响。
菊门紧紧闭合,一圈圈纹路由中间放射性的展开。陶守亮用食指轻轻触了一下,
菊花口直朝里缩。陶守亮想到曾经喝过的一碗粥,里面的海参柔韧筋道、富有弹
性,但又不失细腻。

  这样一个绝色美女撅着屁股趴在他的面前,就是梦也要梦全套,何况陶守亮
本来就在梦呢,哪有不享用的道理。陶守亮把她的臀肉向两边挤开,让菊花口尽
量扩大些,中指向肛门里推进,才伸入一个指节,菊口内壁随即向内紧缩,牢牢
夹咬住中指。陶守亮没有停止,反而更加用力向内插入,直到中指整根没入。

  紧致的菊穴几乎要夹断陶守亮的手指,他不禁再次感慨,这个美女的身体,
简直就是天使与魔鬼的结合体!他停顿一下,中指慢慢在肛门内抽送,过了一会
儿,菊门随着抽插大概适应手指,渐渐地发热也变得松软,至少没有刚开始的那
么紧密了。

  「呜……呜……」强烈羞耻让女人发出一阵哀鸣,她扭头像是想要求饶,却
又说不出话,反而充满欲说还休的风情。

  「热身完成,咱们再来些又痛又刺激的!」陶守亮调整好姿势,抹了些两人
刚刚交合高潮产生的体液在她的后庭上。两只手使劲儿捏捏浑圆又有弹性的臀部,
又软又有弹性,手感实在太好啦。他双手扶住胯部,两个大拇指把臀肉掰开,抬
起湿淋淋的肉棒,滚烫的龟头顶在女人的后庭,菊门的洞口扩大,括约肌仍拒绝
肉棒入侵。

  陶守亮经验丰富,哪可能被这点小问题难得住。他将龟头在肛门处对准位置,
腰腹一使劲,龟头迫挤女人的菊口,一下子卡住。女人的肛道比阴道还要紧窄,
滚烫的腔道紧紧包裹。陶守亮被刺激得差点泄掉,赶紧静下心来深吸一口气,稳
稳控制住自己。

  「啊……」强烈的疼痛使女人不由得惨叫,上半身向上仰起,乳房随之摆动。

  陶守亮缓缓推动臀部,让肉棒向女人的直肠深处一点点挺进。即使女人抵抗
激烈,龟头还是慢慢探入进去。紧密滚烫的感受难以形容,初进去时菊门口的一
圈胫肉很难突破,一旦龟头进入以后,就完全失去抵抗,可以长驱直入。要不然
陶守亮一定要在这个女人身上玩后庭呢!菊门洞口的那一圈括约肌箍得肉棒舒服
极了,而且棒身更加硬直不容易软掉。

  「痛呀……痛……痛呀……要死啦……啊……求求你……」这个女人一边喊
一边拼命扭屁股。龟头进入后,即使她的菊花不停收缩,也无法把龟头推回去。

  陶守亮定了定神,静止了十来秒,发现身下的女人虽然咬紧牙根在不停喊痛,
但却没有丝毫阻止的意思。不仅如此,肉棒的三分之一长度竟被她自己扭进去。
他继续向里推进,直到肉棒到底,每一寸都能感受到女人体内微微蠕动,缩紧感
和刚插入嫩穴里的感觉完全不同。

  「终于全进去来。」陶守亮在她耳边性奋得意地宣告。

  「呜呜……呜呜……」女人发出啜泣声。

  陶守亮在女人阴阜上抹了下,安慰道:「忍过这会儿的痛,我保证,你会喜
欢得尖叫。」

  女人仍然在浑身发抖,啜泣声几乎变成哀嚎。很显然,她一点儿不信任陶守
亮。

  「放松你的小穴,这么绷,会伤着自己的,宝贝儿。」陶守亮忽然改变语气,
发出清冷严厉的声音。

  这种情况下,女人是无论如何听不进去建议的,只有威胁才能吓得住她。果
然,这个女人不仅立刻安静下来,而且自己进行深呼吸,缓缓放松下来。

  陶守亮非常满意,自己也深吸一口气,双手扶住雪白的屁股,缓慢推拉着她
的身体配合肉棒的进退。肉棒被菊门夹紧,其深处也比阴道更坚韧一些,滋味实
在是太美妙了。陶守亮好几次都不得不提醒自己站稳身形,以免破坏自己享受眼
冒金星般的快感。

  女人起初把头埋在自己的手臂中间,被陶守亮一捅,不由自主地又仰抬起来,
发出阵阵娇喘和销魂的呻吟。看着女人在自己的身下被操爽的淫荡模样,陶守亮
不禁越发来劲。他的身体略往前倾,伸手捞起一只前后晃动的乳房,边操边揉。
女人已经大汗淋漓,白腻的乳房滑不留手,揉起来滋滋作响,和肉棒在菊穴里抽
插的声音倒是相得益彰。

  女人痛苦的呻吟,两只手在冲击下已经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她曲起手臂,用
手肘靠在沙发面上支撑,整个身体几乎是趴着,乳房不时地撞到沙发上。陶守亮
的抽插运动逐渐变激烈,两手重新把着她的腰,丰满白皙的臀部撞向自己的小腹,
强烈的摩擦,阵阵的快感使他的面庞扭曲,大颗粒的汗珠从身上流下来。

  因为刚才已经射过,这一次陶守亮花的时间尤其长。女人的菊穴这时候已经
有些干燥,操起来没有那么顺滑。然而,磨擦力变大后,尾椎骨传来的一阵阵酥
麻也加强了。龟头经不住强烈的刺激,肉棒越来越兴奋,很快来到高潮的颠峰。

  陶守亮不由加快抽插的速度,终于,一根神经像点燃的炮竹在大脑里爆炸,
他的眼前一黑,这次真的又要泄了。陶守亮下意识地紧紧向后拉住女人的长发,
肉棒深深插入菊穴尽头,龟头一缩一放,马眼吐出滚烫的精液,统统射进女人的
身体里。

  陶守亮额前的头发被汗水湿透,四肢软弱无力,肉棒被箍得又酸又胀,头皮
和睾丸一阵火辣辣的瘙痒。他静止一会儿,感觉到肉棒逐渐变软,这才从女人的
肛门拔出肉棒。菊门一张一翕,没一会儿就冒出精液和鲜血,混合在一起沿着白
皙的大长腿往下流。

  下一刻,女人不见了。

          第八章:陶守亮:你失心疯了么!

  陶守亮几乎同一时间睁开眼睛。

  他睡意全无,一个鲤鱼打挺翻下床,却没想牵扯到腰腹酸痛的肌肉。要不是
平时训练有素,非得毫无形象地摔倒在床边。陶守亮赶紧抓住床铺,发现还在自
己的卧室。床铺已经被他折腾得乱七八糟,但房间里只有一个人。

  他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目光疯狂扫视四周。窗帘在微风中起起伏伏,他昨
晚一定忘了关窗户。牛仔裤和短袖衫躺在卧室一角,他在淋浴前随手脱掉扔在那
里。洗完澡后也没有费心穿衣服,甚至连浴巾都没有裹,稍微擦了擦头发就倒到
床上。

  不……这不可能是梦,他不会接受这一点。

  陶守亮当武警多年,遇到过太多稀奇古怪、匪夷所思的事儿,同行被有心人
做局下套更是没少见。几乎是下意识的,他谨慎快速地自测生命体征。各项指标
都在正常范围内,陶守亮仍然没有大意,又心平气和做了一套大脑状态的检查。
注意力、记忆力、反应速度、语言、视觉、听觉等等等,他将所学的自测方法全
部实施一遍,一切都显示正常。

  然而,回想刚才的梦,那个女人的梦,不仅疯狂,而且过程里的细节历历在
目,他竟然都记得。陶守亮低头摸了摸身下,肉棒和大腿上沾满黏腻温热的液体,
他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理性告诉陶守亮这只是一场梦,然而内心深处的某个
地方,又告诉他这不仅仅是一场梦。

  首先,他的感觉非常糟糕。光凭这一点就很不寻常,陶守亮不是第一次做梦,
可不妨碍他的睡眠质量一向很高。无论是正常睡眠,还是打盹休息,他都能做到
醒来时神清气爽。而且,噩梦也好,美梦也罢,他会立刻忘个干干净净。以前有
过很多次还没睡够就被叫醒,他也会喊累但不会如此疲惫。而且不光是累,脑子
里全是梦里那个女人,每一个细节都能清清楚楚铭记在心。这绝对不是梦,而是
真实发生过的事儿。

  陶守亮站起身,左右踱步,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种解释是他在疲乏和酒精的状态下,某个陌生女人闯入陶守亮的屋子。这
个解释连自己都不信,陶守亮早已习惯高强度、高压力的任务,昨天晚上那点儿
啤酒也远谈不上贪杯,更不用说有人能够闯入他的家门而没有警觉。

  还有一种可能,他被下了某种特定迷药,产生一系列幻觉。这不是闻所未闻,
也亲眼见过被下药的人如何疯狂和歇斯底里。即使如此,陶守亮也没听说睡一觉
起来能忽然清醒,还能记得所有细节。

  这一切发生在自己身上,陶守亮觉得不可思议。无论醉酒也好,下药也罢,
干他这行,如果犯如此致命的错误,他早死千百回了。所以,单纯做了一个梦是
最合理的解释,即使这个梦如此匪夷所思、不合常理。

  理性告诉陶守亮,虽然从未经历过,并不表示不存在。可即使如此,陶守亮
还是需要做点儿什么,排除心中挥之不去的阴谋论。他看看手机里的时间,凌晨
一点零七分。时间还早,上班之前还可以花一些功夫调查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从哪里开始?陶守亮站起来在房间仔细观察,再走出卧室,敏锐地观察房子
角角落落,寻找可能被侵入的迹象。他转了一圈又一圈,没发现丝毫异常。接下
来呢?画像找人?化验食物?查看小区监控录像?去医院测试中毒?找法医提取
胯下基因?或者查查梦境入侵是否存在?

  「陶守亮,你失心疯了么!」他含糊不清念叨了一句。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干
净的衣服。

  他应该躺回到床上让自己放松下来,夜还深,应该再睡一会儿。然而陶守亮
无法说服自己,越来越烦躁不说,职业本能也不允许自己忽视刚才发生的事。那
个女人也许不是真的,但她的记忆还在陶守亮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这一点不会
弄错。

  陶守亮穿上大衣,决定再到屋外探寻一番。从公寓楼出来,外面漆黑一片,
小区里静悄悄的,和平常这个点儿一模一样。陶守亮还是不甘心,又出了小区来
到大街上,走走停停,到处观望。他不确定在看什么,内心深处也知道自己偏执
妄想,只希望吹吹凉风冷静下来。

  陶守亮纳闷那个女人究竟是谁?邻居?路人?老同学?旧情人?所有这些问
题的答案是否定的。陶守亮从没见过这个梦中女人,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最近分
手的女友,或任何前女友,就算是他曾经操过的女人,也没有一个像这个梦中的
女人。陶守亮怎么能找到她?陶守亮想找到她吗?如果找到她能怎样?找不到又
能怎样?

  稀奇古怪的问题一个个跳出陶守亮的脑海,没有一个能起到安心的效果。陶
守亮禁不住骂自己犯蠢,不过一个春梦而已,值得如此大惊小怪么?也许他确实
单身太久,只是需要约会……约炮也行。

  就在他准备折返回家时,远处忽然发出一声巨大的碰撞声。陶守亮一个激灵,
回神循着声音看过去。一百米开外的马路上,发生两车相撞的交通事故。这事儿
和他八杆子打不着关系,可陶守亮还是快速挪动脚步靠近。他没有立刻暴露自己
上前询问,而是在马路对面的阴影中观察,并且很快明白形势。

  果然是车祸,前后两辆车发生碰撞,而且是后面一辆车没有保持安全距离,
导致追尾。前面车辆跳出两个人,气冲冲朝后面的车走去。追尾车辆的驾驶座里
已经走出一个女人,焦急地询问对方是否受伤有事。车祸不仅吸引他来围观,很
快就有三四行人走到跟前看热闹。陶守亮确定这场事故没有人员伤亡,不再放在
心上。正准备离开时,忽然那个女人稍稍侧脸,正好被旁边的路灯照了个清清楚
楚。

  是她!

  陶守亮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心脏差点儿从嗓子里吐出来,不敢相信真的能够
遇到这个梦中女人。她的黑裙和黑围巾恰如其分融入黑夜的阴影中,只能从路灯
和车灯的照射下,看见早已印刻在脑海中的音容笑貌,若隐若现,虚无得飘在黑
暗中。

  他折腾了大半夜,虽说是职业本能,多疑作祟,但神志还是清醒地告诉自己
保持冷静。这是一个梦,无论多稀奇古怪,终究只是个梦。现在,他不再那么确
信。陶守亮根本不相信巧合,这个女人浑身上下透着古怪。她是谁?到底是怎么
回事?这是真的吗?

  所有问题在陶守亮的脑袋里不停盘旋,幸亏他的工作不是在处理突发状况,
就是在处理突发状况的路上。陶守亮立刻着手计划,为下一步行动做安排。他一
边给交警支队打电话报案,一边快速查看现场,确认梦里的那个女人没有大碍,
两辆车的损害程度也不是非常严重。

  陶守亮要和这个女人谈谈,确保他是对的,并且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在了解这个女人之前,他不会轻举妄动,更不会过早暴露自己。很快,夜巡交
警赶到现场。据陶守亮了解,这类没有人员伤亡的交通事故,通常都是车主之间
私了,连保险公司都不会牵扯进来。

  陶守亮的计划是通过交警拿到这个女人的基本资料,他再做进一步调查。让
他惊讶的是交警直接把前面车辆里的两个人塞进警车,连带着让那个女人也跟车
开到交警支队。

  陶守亮疑云大起,脑中犹如电光石火般,意识到这起交通事故不简单,而他
的计划也要立刻进行调整。和交警支队在工作中经常打交道,现场处理事故的三
个警察他认出其中一个孙泰宏。陶守亮不方便干预他们的工作,于是默默跟在车
队后面,来到交警支队大楼。

  等陶守亮到达交警队时,事故牵涉到的几个人已经被带到问案室分别问话,
陶守亮走到孙泰宏跟前打招呼。孙警官不意外陶守亮的出现,毕竟是他第一时间
报的案子。

  「你怎么有功夫帮我们扫街?」孙泰宏客气地递给陶守亮一根烟,问道:
「大晚上的,又有任务么?」

  孙泰宏料定某个重要人物来到自己的地盘,要么路过、要么见人谈事。因为
赶时间或者任何其他不能说的原因走夜路,陶守亮在负责这位重要人物的出行安
全。陶守亮不露声色挥挥手,又微微摇头,无论是否认还是表示不能说,总之这
个问题必须搪塞。

  陶守亮料定这起车祸不像表面那么简单,于是大而化之说道:「我刚好碰到,
感觉有些蹊跷,所以给你们打了个电话,过来瞧瞧怎么回事儿。」

  「没错,」孙泰宏对陶守亮露出钦佩的目光,说道:「团伙做局敲诈,一个
月已经制造了五六十起交通事故,都是对方全责。我们调查了一个星期,正说要
收网呢。」

  陶守亮暗暗发愣,没想到这么巧,逮着个碰瓷的。他报案的目的,不过是需
要知道那女人的信息和今天晚上的行踪。孙泰宏没有隐瞒,告诉他这个团伙大概
有十来人,大部分都有抢劫、盗窃、吸毒的前科。他们通常在夜间前往城市繁华
地区的酒吧或饭店,以代驾身份寻找酒后车主,在行驶途中故意编造理由离开。
暗中尾随的同伙一旦发现车主自行驾驶,便寻找机会故意制造追尾碰撞并实施敲
诈勒索。

  陶守亮心中泛起疑虑,这个女人一直在泡吧喝酒么?

  「有什么问题么?」孙泰宏看到陶守亮的模样,问道。

  陶守亮有些不好意思,孙泰宏既然对他和盘托出,他也最好不要在孙泰宏面
前隐瞒,于是说道:「给个方便,我想了解些那个女车主的情况。」

  「她牵涉到你的案子了?」孙泰宏奇怪地问,他也不是相信巧合的人。

  「没有,是些私事,所以说让你给个方便。」陶守亮没有撒谎,也没有说出
全部实情。

  这个女人既然成为受害人,按照程序,记录笔供、口供哪一步都不能少。孙
泰宏想了想,估计是思量将来如何用着陶守亮。他将负责问案的警员叫到跟前,
拿到记录快速扫了一眼,然后递给陶守亮。他感激地接过文件夹,集中精力将里
面的信息阅读记住,再还给孙泰宏。

  「我能和她聊聊么?」陶守亮心里的疑团只增不减,但面上丝毫不露声色,
安静问道。

  「成,给你二十分钟,」孙泰宏倒是毫不含糊答应下来,但坚定地说道:
「我给你把摄像头关了,时间长了可不行,人也绝对不能在我这里有任何闪失!」

  第九章魏寒:对,只有我一个人。

  交警问完话,又做了记录。整个过程对魏寒都很客气,但也没有让她离开。

  这是魏寒第一次和警察打交道,被留得越久,心里越不安。这些警察未免小
题大做,酒驾就算是违法行为,逃不过给罚单交罚款。至于修车的损失,和警察
更是没有关系。不是说现在的警察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么,除非这次交通事故
没那么简单。

  魏寒在车行工作多年,虽然就是个会计,但耳濡目眩,关于车的事儿听了可
是不少。酒驾是她的错,但这次追尾撞车可不一定,尤其是司机气势汹汹让她赔
钱时,魏寒已经猜到自己被讹。她答应赔钱,并且提议送流血的小伙子去医院检
查,但司机却担心她借机逃跑,硬是让她先交钱。魏寒越是讲道理,对方态度越
是恶劣。不仅如此,还引来了几个看热闹的路人,不仅作证魏寒是全责,还一个
劲儿怂恿她给钱私了。

  就算血液里的酒精还没完全代谢,魏寒已经完全清醒,几乎肯定对方在碰瓷,
暗暗咒骂自己怎么这么愚蠢不小心。巧的是,没过多会儿一辆巡逻交警车路过。
魏寒其实倾向于私了,甚至在交警现场询问时主动认错。出乎意料的是交警没有
和她多说话,而是直接请她来了交警大队。魏寒不由自主紧张,从头到尾都很配
合调查,祈祷警察看在她也是受害者的份儿上,将醉酒驾驶的事儿抹去。

  这时,房门被再次打开。一个面色深沉的男人走进来。魏寒抬头一看,脑袋
瓜瞬间轰隆巨响,眼前发黑,惊骇得几乎晕厥过去。精神与现实之间原本坚固的
屏障,在这一刻稀里哗啦坍塌成废墟。当他们的目光交汇时,魏寒吓了个魂飞魄
散,差点儿从座位里摔到地上。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魏寒去酒吧前翻云覆雨的人。他
是个警察?

  哦,天啊,他真的出现了吗?魏寒埋着头,想确认却没胆子再多看一眼。她
只记得这个男人和印象里的模样不差一二,而且身材更加挺拔,乌黑的头发有一
缕垂到脑门,刚好和两道醒目的眉毛相呼应。不同的是,这次见面,他的周身弥
漫着严肃冷峻的气息,挑动着魏寒皮肤上的每一个毛囊。虽然体型并不壮硕,但
是给人一种充满精力,像豹子一样的感觉。

  魏寒不由自主站起来,又惶然意识到她应该假装从来没见过这个人。然而,
魏寒怀疑刚才震惊的表情早已被这个男人尽收眼底。他倒是非常平静,有种可能
他没有留下两人翻云覆雨的记忆,至少没有记住她的样貌。魏寒对此毫无概念,
她从没见过自己的父亲,母亲也从来没有提过,因为她母亲也不知道父亲是谁。
魏寒暗地里打鼓,在这里看到他只是巧合么?

  「你还好?你看上去脸色很苍白,好像快要晕倒了。」他声音安静、沙哑,
与魏寒记忆里那种低沉、强烈的声音不太一样。但仍然是同一个人发出的声音,
魏寒在任何地方都能认出。

  「我……我就是有些累了,漫长的一天。」魏寒尽力抑制内心的波澜,恢复
些平静。

  男人拉开座位坐在桌子对面,示意魏寒坐下。浅色的眸子扫过魏寒的脸,明
显在仔细端详她脸上的每一处细节。他清了清喉咙,自我介绍道:「我叫陶守亮。
抱歉,留住你是因为有些问题需要问你。我知道现在已经很晚,但我们必须照章
办事,希望你能理解。」

  魏寒失神地盯着他,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个男人也在以同样的专注力审视
她。灼热的目光在她身上掠过,魏寒感觉自己没穿衣服似的。她更加心惊胆战,
结结巴巴说道:「嗯……没……问题。如果……能帮上忙,我一定尽力……回答。」

  「你叫什么名字?」陶守亮劈头盖脸问道。

  魏寒的嘴巴大大张开,这是他问的第一个问题?他刚刚真的问了这个问题?
而且语气还是一样的低沉而亲密,根本不像刚才交警的问话。有那么一瞬间,魏
寒仿佛又回到她的书房,她甚至怀疑自己是否产生幻觉。不,魏寒内心大声告诫,
这个时候不要慌,更不能乱了阵脚。

  还有一个可能:这是测试,虽然她早就在车祸现场交代了自己姓甚名谁,刚
刚交警又让她详细讲述整个过程,还拿着她的身份证件比对核实。现在,警察很
显然在用反复询问的方式测试她是否说谎。可她不是嫌疑人,根本用不着如此兴
师动众。会不会是陶守亮来者不善?

  「魏寒,」她老实答道。无论哪种可能,除了回答别无他法,这是现实世界。

  几个小时前巫山云雨,这个男人的连番追问都没成功,转个身他就用最简单
的方法,解决了两人之间最纠结的问题。想到这里,魏寒的脸颊有些发热,不安
地移开视线,感觉自己像个透明人一样。她偷偷摸了摸涨红的脸颊,试图掩饰内
心的尴尬。

  「你还好吗,魏寒?」陶守亮意有所指地问道。

  一阵歇斯底里的笑声从她喉咙里爆发出来。

  魏寒刚刚和这个男人进行了一场人生中最火爆的性爱,而现在却坐在问案室
里接受他的盘问。即使这个男人已经将她浑身摸个通透,肉棒撞进以前男人从未
碰触过的地方。

  陶守亮,他的名字叫陶守亮。这个男人是真实的,而且两人还见了面!又一
阵眩晕袭击大脑,这是惊讶和恐惧结合的结果。陶守亮一定注意到了,他伸出手
打算扶稳魏寒,但也许考虑到这么做没有必要,他似乎改变主意,手又回到文件
夹上。

  「抱歉,我……今天……嗯……经历了这些……太晚了,脑子好像停止运转,
我早应该睡觉休息。但现在……我想我是累了,很疲劳,但又不得不保持清醒。」
魏寒断断续续说着,不知道自己是否表达清楚,她再次抱歉:「对不起,你还有
什么问题,继续问吧!」

  「目前单身么?」陶守亮面无表情干巴巴地问,好像在例行公事一样。

  魏寒凝视片刻,希望能看出他问这个问题的目的,却挫败地承认她没有这个
能力。

  「是的。」魏寒低下头回道,二十岁以后都在回答这个问题,这是第一次听
到对方用如此直白的问题发问,警察就是有某种特权吧。魏寒内心连连苦笑,她
不认为这个问题和撞车事故有关。可是她能怎么办?大声质问这个男人么?

  魏寒可以感觉到陶守亮的目光,但却没胆子和他直视。这很容易解释,她只
是一介平民,胆子小而已!魏寒告诉自己沉住气,这个陶守亮警官没有理由怀疑
她在捣鬼。毕竟,她只是在意识里和这个男人翻云覆雨。陶守亮本人可以在任何
地方,而且也是睡觉。从男人的角度讲,就算真记得什么,对他来说就是春梦,
从哪方面来说都不能算证据,不至于为难她。

  魏寒深吸一口气,捕捉到这个男人更多的气息。烟草、冷风、枯叶、酒精,
汽油、还有钢铁。陶守亮喜欢户外,大部分时间都在户外,这也解释了他为什么
皮肤黝黑。更深一层,还有鲜血和火药的味道,他吸烟么?还是和他亲近的人吸
烟?魏寒说不出来,但知道陶守亮肯定不久前开过枪。对谁开枪?为什么开枪?
魏寒想都不愿意去想。

  魏寒强打起精神,陶守亮开始问她严肃的问题。

  是的,她在汉庭酒吧叫的代驾……当时大约晚上一点。

  是的,走在路上时,代驾接到一个紧急电话……至少他是如此号称的。

  是的,代驾将车和她撇在路边,着急离开了。

  是的,她知道自己喝了酒,不然也不会找代驾。然而当时的情况,她根本没
想到会有猫腻。自认为二十分钟车程开慢些可以应付,毕竟深更半夜,路上没什
么人。

  是的,她开了还没两分钟,前方的车子速度很慢,她打算变道加速,没想到
对方也加速变道然后忽然减速,等她反应过来离得太近时,车子已经撞上去。

  是的,对方气势汹汹,二话不说就要赔钱。

  是的,幸亏有巡警路过解围,她才得以脱身。

  魏寒停下来,所有这些她和交警已经说过两遍。陶守亮走进屋子前也应该知
道始末,他要问的绝不单纯是这次交通碰瓷事故。换句话说,晚上的巫山云雨,
陶守亮可能记住了她的长相。这么快就遇到魏寒让他心生怀疑,逮着机会就要查
问彻底。魏寒面颊发烫,被记忆里陶守亮的火热身体分了心,甚至没办法仔细考
虑如何应对即将而来的尴尬问题。

  魏寒可以说实话,然后被指控说谎,陶守亮不会相信她的说辞。她的麻烦会
滚雪球般越来越大。当然,陶守亮也可以当件小事儿抛掷脑后,这完全看陶守亮
的态度。有那么一瞬,魏寒考虑到施加她的力量,让陶守亮真这么做。随后打消
念头,陶守亮不是普通人,他周围人也不是普通人,每个人包括他自己,说不定
都会注意到他的反常行为。那么,留在他身上的印记将会保留很长时间,她太容
易暴露自己。

  陶守亮的胳膊肘撑到桌子上,虎口托住下巴,在脸颊上蹭了蹭。

  「你几点到达的酒吧?」陶守亮问道。

  「不太确定,我大约十点多出门,应该是十一点左右到达的酒吧。」魏寒内
心不由一凛,小心回道:「你需要多准确?这个应该好查,我的车里装了行车记
录仪。」

  陶守亮没有管魏寒的问题,而是继续问道:「十点之前你在哪里?」

  「家里,我一直都呆在家里。」魏寒几乎确定陶守亮认出了她,现在的问题
是她该怎么装。

  「你几点回的家?」

  「六点多,今天加班。我通常五点下班,到家的时间完全看路上的交通情况。」

  「之后就一直呆在家里?」

  「对,」魏寒眯起眼睛,补充道:「我一直在家,我不知道怎么证明。小区
门口有摄像头,应该能够捕捉到我进出的时间。」

  「家里只有你一个人?」

  「对,只有我一个人。」话音刚落魏寒就想收回,但她也编不出来谁还和她
在一起。

  陶守亮再次安静下来。

  魏寒想知道在这一刻,陶守亮是否能听见她心脏的猛烈跳动声。然而,这个
男人就是看着她,一句话都没说。魏寒领悟到他正在做警察所做的那些事,譬如
这种非常严肃、非常捉摸不透的凝视。他在等魏寒交代,等她解开真相,说出全
部事实。陶守亮不相信魏寒的说辞,但他不知道她撒谎的具体细节,或者她试图
在掩盖什么。

  问题是她没有在撒谎啊!陶守亮精明干练,也经验丰富,但他是个普通人,
这一点魏寒可以肯定。即使感觉再真实,他不可能认为魏寒有本事制造和他的那
场艳遇。当然,这个警察会怀疑魏寒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好吧,她必须想出些什
么,满足陶守亮咄咄逼人的目光……然后她想到了。

  当然!太明显了。

  「事实是,我在酒吧喝了很多酒,并不是只有两三杯。」魏寒败下阵来,诚
恳地道歉:「对不起。警察让我紧张,我知道因为撒谎而惹上麻烦,但我确实找
了代驾,没想到这个代驾故意坑我。当时离家已经很近了,车不多,酒劲儿也过
去很多,我以为可以安全开回家。我从来都遵纪守法,这是我第一次……警察不
是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初犯从轻么!」

  陶守亮冷哼一声,没有着急接话,只是盯着魏寒,眼睛里迸出锐利的目光让
人难以迎视,好像在说『我在等你解释更重要的事儿』。但魏寒已经说完了,也
无法和如此锐利的目光持久对视。魏寒转开视线,不让这个警察继续研究她。

  「没有,你没有遇到麻烦。」他慢吞吞说道。

  「我现在可以见见司机和他的同伴吗?」魏寒记得其中一个人从车里出来时,
脑门流着血。

  陶守亮皱起眉头,似乎在消化她的话,也没有再直愣愣盯着她。他靠到椅子
背后,问道:「为什么?」

  这个问题不难,魏寒早已想好说辞,快速答道:「因为那个司机很担心,他
的同伴看上去伤得很重,流了那么多血。」

  其实,她是想看看两个人的精神状态。

  在交警到达之前,那两个人咄咄逼人,魏寒有些担心自己的安危,生怕他们
做点什么出格的事情。为这么点儿小事儿伤着自己可划不来,魏寒非常小心,只
是让两个人稍稍平静,并且接受她的解决方案。车子她负责修,给钱也可以,但
绝不是他们狮子大开口的价儿。交警的到来始料未及,魏寒收了自己的力量,但
没时间确保这些人恢复如常。

  「这有点不寻常。」陶守亮放下笔,原本例行公事的神色一变,又是一副疑
心大起的模样。

  「是么?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没任何经验。」魏寒赶紧解释,她说的
是实话,确实头回遇到碰瓷这种事。她充满同情地说道:「可能是那个人看上去
太年轻,几乎还是个孩子。虽然知道他们并不无辜,还是于心不忍。」

  陶守亮很是不屑,道:「你不用同情心泛滥,而且最好抛开这些念头,尤其
不要让你的这种同情心影响你对案子的判断,将来找代驾时也能长个心眼。」

  「好的,我记住了。」魏寒喃喃道。见不着就算了,这些警察已经对那个小
年轻先入为主,他们也许天天都在和这样的疯子打交道,对她未尝不是好事儿。

  「谢谢你,我可以走了么?」魏寒很想起身,又不确定该不该这么做。

  陶守亮点点头站起来,仍然用一张扑克脸盯着她。

  陶守亮根本不认识魏寒,但就算再怀疑也只能压在心里。她必须尽快离开,
之后怎么办,只能见机行事。令魏寒惊讶的是,陶守亮伸出手,要和她握别。魏
寒不认为是个好主意,但却没办法拒绝。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从表面看一切正
常。挡不住陶守亮手心的热量立即渗透到她身上,魏寒忍不住一个激灵。

  当她再次抬起眼光迎向陶守亮时,他的目光全变了。陶守亮不再是公事公办
的警察,而是刚刚颠龙倒凤的陌生男人。魏寒不知道该怎么办,也用不着知道。
陶守亮忽然转身,砰得将门关上,与此同时她的身体被压到门板上。陶守亮手脚
敏捷得像个训练有素的军人,警察估计更纯熟,他一定没少用这个动作抓犯罪分
子吧。

  陶守亮独特而熟悉的雄性气味扑面而来,有一瞬间魏寒几乎陷入瘫痪,仿佛
体内的每一处关节都要散架。魏寒不敢喊叫出声,只是红着脸挣扎,却被他牢牢
压在身下。她很快停止反抗,只是挑衅地瞪了他一眼。陶守亮的目光瞬间变成冰
冷的利剑,不好,那个猎人又回来了。只是这一次,他似乎铁了心要从魏寒身上
掠夺,逼迫她说出真相。

  「告诉我你在隐瞒什么?」陶守亮厉声问道。

  「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魏寒只感觉一股寒意贯穿全身。

  她绞尽脑汁,琢磨是否有什么办法,可以使这个男人放弃追问。魏寒能想到
的最好办法就是暂时迷住陶守亮心智,让他相信魏寒人畜无害。只要暂时放了自
己,在陶守亮还没恢复之前,魏寒就可以搬家消失。麻烦的是他是警察,已经掌
握魏寒所有资料。她逃之夭夭容易,但如果陶守亮不善罢甘休,可能会给梅瑰和
杨槐带来麻烦。

  陶守亮将大手放她的脖子上,另一只手则撑在她的脖子另一侧,迫使魏寒与
他保持四目相对。

  「魏寒?你忘了你在哪儿?我是谁?人在说谎时心率会发生变化,而我们都
能感觉到你现在的心跳有多快。所以,告诉我你为什么撒谎。」陶守亮眸中迸出
精光。

  魏寒睁大眼睛,勾起太多晚上的回忆。现在,这个有血有肉的男人就站在她
面前,身体被他困在角落里,双手抚在她的肌肤上。

  「这太侮辱人了,我把该告诉你的都如实相告,你不能这么对我。」魏寒嘶
嘶说道。

  魏寒见惯了妖魔鬼怪的凶神恶煞,也许是因为她就一个原则:不说话,只动
手,所以很少会被吓住。她没和陶守亮这类人打过交道,虽然也知道他们存在,
可魏寒从来都是有多远躲多远、这次阴差阳错面对面,不是魏寒能轻易打发的,
尤其是这位好像有种能力,用那双锐利的眼睛射入她的内心,直接从她的灵魂中
挖掘真相。

  陶守亮无视魏寒的厌恶表情,狞笑道:「你又在撒谎,魏寒。」

  「好吧,你还想知道什么?关于车祸的问题你问就好了,用不着这个架势吓
唬人。」魏寒咬牙切齿,真有冲动揍他一顿。

  陶守亮摇了摇头,魏寒的心跳在他的指尖下愈演愈烈,就像一只惊慌失措的
鸟儿疯狂地撞在笼子上。当他的目光低垂到魏寒滚烫的脸颊上时,他的脸颊微微
抽动。

  「魏寒,你撒谎的天赋可一点儿也不高,」陶守亮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第十章陶守亮:我不必理睬行事公平。

  问案室的门砰地关上,挡住魏寒的逃离。陶守亮还没来得及阻止自己,就用
整个身体将她压在紧闭的门上。魏寒出其不意,惊讶地甚至忘了推开他。俏丽的
脸上闪过一丝惊恐,炯炯有神的眼睛瞪得睁圆,瞬间眼里满是怒火,惹得乳房在
他的眼皮下汹涌起伏。

  陶守亮吸几口气,她的身上散发淡淡香气,令他身子都轻飘飘的,正是魏寒
在梦中诱惑他的味道。他没有丝毫怀疑,低头盯着魏寒的眼睛,严厉地问道:
「告诉我你在隐瞒什么?」

  「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魏寒一脸茫然。

  魏寒说话的时候试图把目光移到天花板上,但陶守亮就在她面前。她很难在
隐瞒真相的同时不对他说谎。从他踏入这间问案室时,陶守亮就确信魏寒认出了
他。期间很多次观察陶守亮的表情,猜测陶守亮知道多少、记得多少。开玩笑,
陶守亮在决定面对这个女人前,已经有了充足准备。也许魏寒聪明也有些城府,
但想读懂陶守亮的表情,看透他的想法,魏寒还差得远呢!

  这个女人还在硬撑,陶守亮可以肯定她隐瞒了重要事实。

  陶守亮撇了撇嘴,一只手伸进她的衣服里,抚摸到她的小腹。两人目光相对,
陶守亮挑起眉头,像在挑衅魏寒是否敢反抗。这个女人不敢,她甚至连动都没动,
任由陶守亮的手在衣服里抚摸她的皮肤,沿着她的肋骨向上移动,即使碰到文胸
也没有阻挡陶守亮。

  「请你,别这样。」魏寒咬着嘴唇,努力不因他的触碰而呻吟。

  「为什么不?看得出来你很喜欢。」

  陶守亮掀起魏寒的衣服,连着文胸一股脑拨到她的下巴。丰满挺立的乳房暴
露在空气中,两个人的眼神不由自主盯着白嫩柔软的隆起,上面清晰地显露出好
几个吻痕,还有青一块紫一块的唇印和手印。陶守亮想起狂野的性爱,肉棒像榔
头一样硬得可以砸钉子。

  「魏寒女士,听着,我没有时间玩游戏。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儿!」陶守亮
凑上前,在她耳边嘲讽道:「你骗不了我,这些痕迹一看就只有四五个小时。」

  魏寒咽了咽口水,艰难答道:「我没有在玩任何游戏,尤其是没在和你玩任
何游戏。在你走进这扇门前,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陶守亮冷笑一声,也没准备魏寒能够乖乖就范。他贴住魏寒的脸颊,含住她
的耳垂,说道:「如果我剥掉你的内裤,应该还能看到更多印记。你还要继续告
诉我,你晚上是一个人呆在家里么?」

  魏寒吸了口气,向房间天花板上的摄像头望过去,不相信陶守亮真敢在问案
室里这么做。然而没有人来救她,她只能自己想办法。

  「这和车祸有什么关系?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不知道……哦……」

  陶守亮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下巴因恼怒而紧绷,眼前就要怒火冲天了。这幅
样子一定是吓着魏寒,她说着说着没了音,最后只能虚弱地回道:「事情不是你
想的那样,陶警官。」

  「你认为我到底在想什么?」陶守亮眼睛像钻头一样盯着她,无论问题的语
气有多随意,效果却大打折扣。

  魏寒重重地咽了口口水。

  陶守亮暗暗思忖,这个女人该如何回答呢?他俩都知道这些是男欢女爱的激
情中造成的瘀伤,男人留下的牙齿印记也清晰可见。魏寒会继续撒谎么?告诉陶
守亮刚才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她有另一个情人。

  魏寒闭上眼睛,脸上的沮丧越来越强烈。

  「这是……这是……」魏寒支吾着,试图想出一个合理的故事。

  「不要再撒谎了,」陶守亮眸光一凝,警告道。

  「我没有和别人……我发誓……我没有……」魏寒虚弱地承认。

  陶守亮慢慢点头,这个女人至少没有将第三个人扯入这件事情中,可以省他
很多力气。

  他缓缓说道:「我没想过你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我知道是谁在你身上留下
的印记,虽然看起来不可能……但确实发生了……」

  陶守亮双手盖在她的乳房上,手指抚弄乳头,魏寒还想争辩,但张了几次口,
嗓子里却发不出一个音。他故意用力的摸捏,想迫使她出声,但魏寒似乎被男人
摸熟捏惯,只是低吟,没有叫痛。这个女人,即使走出现实,也一样固执坚定。

  虽然很是恼人,陶守亮又觉得她天真得可爱,到这个田地了还以为在他面前
能自己说了算。陶守亮两个大掌继续揉捏,动作更加下流。魏寒抵挡不住,索性
咬牙不吭一声,不再接话,什么信息也不透露。或许明白此时此刻双方实力差距,
说什么都没意义。陶守亮有那么一刻,真想扒掉她的裙子,再看看他在那里留下
的痕迹。

  陶守亮在黯影是常驻会员,黯影在虐爱会所里名声显赫。也许规模不是最大
的,但水平却是最高的。他当御师几乎十年,虐过的女人无数,留在女人皮肤上
的伤疤更是无数。陶守亮一眼就可以认出他留下的手笔,只是不知道两人是怎么
做到的。

  魏寒朝他抬起下巴,鼓起勇气说道:「我也许无知,但非常清楚你没有权力
这么对我。不会有任何规章制度,允许你对我做这样的事儿。如果我较真,你该
担心自己的前程,陶警官。」

  陶守亮眯起眼睛看着她一副挑衅的模样,不相信这个小东西竟然敢威胁他。

  「和我逞能,找死么?正合我意。」陶守亮又朝前半步,毫不犹豫和魏寒贴
得更近。

  魏寒面露惊惧,立刻泛出懊恼求饶之色。陶守亮暗暗冷笑,他一只手撩起魏
寒的裙子,大掌包裹住她的屁股。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滞留。

  「魏寒女士,我的权力大着呢!尤其是对你,该进的进去了,不该进的也进
去了。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允许。」说着,他的手松开屁股绕到前面,在她的阴阜
上摩擦。

  魏寒的面颊变成深红色,呼吸跟着急促起来。她豁出去似的,绷紧嗓音厉声
说道:「陶警官,你这么做不公平。」

  陶守亮将她的双腿分开,扒掉裤袜,一只手直接从内裤的裤腰探进去。在她
的阴唇上蹭了几秒钟,然后一根手指插入穴内。魏寒咬住嘴唇,力气之大连点儿
血色都没有。即使如此,呻吟还是忍不住跑出嗓子。

  「为了查明真相,我不必理睬行事公平。」

  陶守亮的手指在她嫩穴里进出,又吻上她的嘴唇,舌头在她的口腔里翻搅,
和手指在嫩穴中的抽插上下迎合。同时,另一只手继续抚摸着丰满的乳房,挑逗
乳头。忽然,他扯开嘴唇,手也从她的身上抽出。魏寒猝不及防,惊讶而急切地
看着他,下意识绞住小腹,阻止他的离开。看到陶守亮眼中的戏谑,她才意识到
自己的愚蠢,想退缩却也晚了。

  陶守亮的手掌再次扣住魏寒的阴阜,说道:「如实讲述发生的一切,不要有
所隐瞒。」

  魏寒抿住嘴唇,咬牙说道:「所以你想这么玩?你以为你可以操纵我,让我
承认我一无所知的事情吗?」

  陶守亮笑得像个魔鬼,说道:「是的,这正是我的想法。」

  魏寒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眼睛里流露出惶恐之色。她垂眸喘息,看得出内心
正在激烈挣扎。陶守亮也不着急,他们俩都知道,魏寒被他困住了,摆脱不掉,
也无法逃离。

  最终,这个女人叹口气,妥协道:「好吧,我告诉你。去酒吧之前,我和一
个男人在一起。我发誓,那是我的第一次,我以前从来没有遇见过。」

  陶守亮看得出来,魏寒说的是实话,即使不是全部的事实,但和他一样困惑。
他的手稍稍放松,离开她的身体。

  魏寒喘了口气,不禁埋怨道:「你没必要如此不依不饶,又没有任何损失。」

  陶守亮盯着魏寒,很清楚地认识到,这种对话方式中蕴含着许多不合逻辑的
地方,而且总是会让他的思路戛然而止。陶守亮只能反问道:「我不用么?」

  魏寒抿住嘴唇,坚持了一会儿,说道:「好吧,你打算怎么办?」

  「我会让你知道!」陶守亮需要些时间消化今天得到的信息。

  陶守亮不容置疑的目光让魏寒有些惊慌,她从门板和陶守亮的身体之间滑出
来,脱离他的掌控,又退到几米远的地方整好衣衫。陶守亮的出现太出乎意料,
他猜测魏寒需要给自己混乱的情绪腾出空间。陶守亮不认为魏寒害怕他。好吧,
也许她是害怕,但此时此刻没有危险。

  陶守亮眼睁睁看着魏寒恢复平静后,打开大门走出问案室。光看魏寒走路的
背影就够他暗暗呻吟。摇摆的臀部,柔和的曲线,还有衣服下光洁的皮肤,不知
怎的,明明普普通通的一个人,在他眼里竟显得如此性感。

  陶守亮铁青着脸,心里很是恼火,心中的问题仍然没有得到答案,而且现在
看来只多不少。就差那么一点点,他会很高兴将这个女人归结为春梦中的想象。
一切只是单身太久,生理上需要得到满足的正常现象。现在不可能了,魏寒在他
脑海中留下的感受太真实,就像他留在魏寒身上指痕和吻印一样。

  值班巡警迎上来,孙泰宏也在旁边,和魏寒说了几句话。陶守亮知道他再也
不能把手伸进她的内裤里,之后甚至连接近魏寒都会很困难。陶守亮在问案室的
所作所为已经惹恼魏寒,而她完全有权生气。陶守亮没必要那样折磨她,尤其是
在他还没明白问题的答案时。目前为止,他的推测都毫无用处,更不用说缺乏解
决问题的策略,和行动更是边儿都不沾。陶守亮很少会遇到这种情况,尤其让他
火冒三丈。

  陶守亮走上前,假装很专业的样子听着孙泰宏跟魏寒交代后续发展,实际却
盯着魏寒胸前的坟起。然而魏寒当他不存在一样,客气地和孙泰宏保证一定配合
调查,还不停地对值班警察说谢谢。幸亏交警及时赶到,她才免于被敲诈勒索。
此时,魏寒已经敛起一直在他面前表现的倔强和抗拒,此时仿佛变了个人,更客
气也更顺服,微蹙的秀眉盖住精明的双眼,透着奉公守法好市民的礼貌和修养。

  魏寒没有理睬陶守亮,但陶守亮认为在她离开之前有义务再和她谈谈。

  「你的车怎么办?」陶守亮问道。

  「哦,放心,我能应付得了,陶警官。」魏寒不冷不热的话语让人难以忍受。

  好吧,他是自找的。

  值班巡警也帮腔道:「魏寒,你有我的联系方式,如果发生任何意外,请立
即给我打电话。我不相信这些人会打击报复,但谁也不可能打包票。」

  魏寒表示明白,迫不及待转身出了门。陶守亮倒也不怕她跑了,魏寒的各种
联系方式都在他的脑子里,等这次车祸事故的调查结案,起码需要一两个星期。
这段时间足够他暗暗观察、小心刺探。不光是魏寒的行踪,还有晚上睡觉后的梦
境。他会再次找到魏寒,这个女人身上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是他陶守亮的,直到
弄清楚为止。

  「我不是任何人的。」仿佛听到他的声音,一道女声划破陶守亮脑中的迷雾。

  魏寒已经出了大门,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回头。然而,他确实听见了!陶守亮
下定决心,魏寒是他的,只是她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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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魏寒:抱歉,给你添了麻烦。

  「魏寒!」

  当梅瑰轻快地走进房间时,魏寒呻吟着在床上翻了个身,脑袋埋入手心里。
周五上班时她就觉得身体不舒服,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她急不可待回家休息。感
冒不是什么要人命的病,说起来也普普通通,可她的脑袋感觉像是从脖子上掉下
来,浑身每一处关节痛得像要散架。老实说,如果散架能舒服点儿,她真希望散
架算了。

  「我病了,梅瑰。你不应该在这里,小心被传染。」她不该把家里的备用钥
匙给梅瑰。

  梅瑰就跟没听见似的,走到窗前掀开窗帘。光线穿透敏感的眼睛,魏寒痛苦
地抓起被子掀到头顶。

  「你屋里像座坟墓,阴冷潮湿。」梅瑰打开窗户一条缝,责备道:「你需要
新鲜空气和阳光,才能感觉更好。」

  「我要睡觉,」魏寒抱怨,感觉到梅瑰走到跟前,没一会儿温暖的掌心碰到
她的额头。

  「你有点儿发烧,屋里有药么?我帮你买一些回来。信不信由你,魏寒,你
就是本事通天,生病也要吃药呢!」

  虽然看不着梅瑰,魏寒仍然能感觉到她的凝视几乎穿透羽绒棉被。魏寒非常
感激梅瑰来看她,但她向来独立,很少会接受别人的帮助,即使是姐妹也不例外。
帮她采购的主意其实很吸引人,然而魏寒还是习惯性地否掉梅瑰的建议。

  「我又不是病入膏肓快死了,感冒而已,睡一觉就会好起来。你不用麻烦,
让我好好休息吧,然后我可以自己来。」

  「你病了。我是善良的人,而且尊老爱幼,你刚好符合尊老那部分。」梅瑰
坐到魏寒身边,掀开被子,让魏寒看到她满脸调笑的面庞。

  魏寒没精力和梅瑰刷嘴皮,她紧紧闭上眼睛,抓住旁边的一个枕头蒙在面庞
上。魏寒感觉就像死了一样,虽然她非常爱梅瑰,但这会儿只想让梅瑰快点儿离
开,她能心无旁骛睡觉。

  她嘟嘟囔囔说道:「我睡一觉就好,今天晚些时候我会去采购。」

  「你不需要靠自己——」

  「我需要,」魏寒扯开枕头,打断道:「帮帮忙,梅瑰,不管你来找我干嘛,
换个方向让杨槐陪你吧!」

  杨槐和魏寒住得非常近,梅瑰如果一个人呆烦了,可以去骚扰她。这两人精
神旺盛,平时魏寒还能应付,但今天不行。

  梅瑰低头看着她,眼睛眯成一条缝。「好吧,我这就离开让你休息,不过明
天还会过来。如果你的冰箱里没有食物,柜子里没有药,那么我可就……」

  「明白,谢谢你!」魏寒稍稍起身,抿着嘴唇屏住呼吸,撇开脸抱抱梅瑰的
肩膀。

  梅瑰跺着脚走出魏寒的房间,关上房门。房间终于安静下来,魏寒需要起床
关上窗帘,但她太累了。只是转个身,背对巨大的窗户射入的可怕阳光,然后又
睡着了。

  夕阳西下时,魏寒被饿醒了。这应该是个好现象,至少她的感冒还没影响胃
口。魏寒从床上坐起来,简单地套了两件衣服开车出门。身上还是有些疼,鼻子
也塞塞的,她有点儿后悔没让梅瑰给她采购,幸亏附近就有一家小超市,开车不
过十来分钟。

  魏寒手里提着一个购物篮,里面装满桶面和她能找到的所有感冒药。离超市
收银台还有十来个人的距离,她却已经等不及快点儿回家。

  魏寒揪起连帽卫衣的衣领,把脸埋在里面大声地打了一个喷嚏。前面排队的
女人转过身,恶狠狠地瞪她一眼,然后撇开半步拉开和她的距离。魏寒没有责怪
她,出门这一会儿,刚才睡觉补回来的那点儿精神几乎全都消耗殆尽。

  魏寒应该正发着烧,因为她身上冷得直发抖。她打开药盒包装喂自己几颗药,
虽然还没付钱,可真有点儿撑不住了。放到嘴边忽然想到,万一药劲儿上来打瞌
睡,影响她开车回家可就麻烦了。魏寒有一丝懊恼,单身哪点儿都好,就是生病
的时候太可怜啦!

  「嘿。」

  熟悉的声音在魏寒身后响起,她一下子僵在原地,心里暗暗哀嚎。老天爷一
定非常讨厌她,竟然在这个时候和陶守亮相遇。她正生病呢,没精力应付这个男
人的再一次盘问。

  魏寒短暂的闭上眼睛又张开,再在脸上挂好一个笑容,这才转向两个多月前
认识的那个警察。她知道陶守亮不好惹,这段时间处处小心谨慎,连打坐都不敢
持续太长时间,生怕真的再遇见他……虽然,内心深处,魏寒很想再遇见他。

  陶守亮皱起眉头打量了片刻。

  魏寒估计她病恹恹的,看起来非常糟糕,这真不是她想象中两人再见面的情
景。

  「嗨,」魏寒把兜帽从头上推掉,希望自己能够精神一些。即使她冷得必须
咬住后槽牙,才能以免牙齿打颤。

  「你看起来生病了,」陶守亮露出一个缓慢而性感的笑容。

  「嗯,」魏寒勉强一笑,样子更狼狈。

  虽然就一个字,但掩不住声音里的不满。脑袋涨得像要爆炸,这种时候很难
有个好心情,尤其是对面站的这个人看起来强壮、健康、好看得能吃。他可以打
败一头牛,魏寒却虚弱得站都站不直。真是太不公平了!

  陶守亮双臂交叉抱在胸前,导致肩头的二头肌拉紧身上的皮夹克。性感得一
塌糊涂,就像记忆里的一样。谢天谢地,魏寒的鼻子堵塞,只能用嘴呼吸,所以
张开嘴巴可不是犯花痴。前方的队伍朝前挪了挪,魏寒把篮子紧紧抱在胸前,向
前走了一步,刚好可以避开轰炸她脑神经的吸引力。

  陶守亮看了看她篮子里的物品,眼睛低垂下来,问道:「感冒了?」

  「哇,这都能让你看出来,你是警察么?」魏寒装出吃惊的模样问道。

  篮子里放着氯芬黄敏片、布洛芬片、999感冒灵、阿莫西林,还有板蓝根。魏
寒不太客气,但身上太难受了,一定要当坏人。

  「咱们别这样,你去车里歇着,让我帮你排队买这些东西。」

  「哦。」魏寒的大脑有些僵硬。她原本打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应付陶守亮的
狂轰乱炸,没想到他竟然主动示好。魏寒不太喜欢事情的走向,婉言谢绝道:
「非常感谢,但我,嗯,我可以自己来——」

  「你在这儿呆着也是讨人嫌,还不如让我帮你。」陶守亮打断她的话,从魏
寒手里拽过篮子,再将她推出队伍,指着大门让她快点儿离开。

  魏寒没有动,再次想要拒绝,但陶守亮却一巴掌拍到她的屁股上。他没有用
力,但魏寒还是倒吸一口凉气,震惊地回头看他一眼。如果魏寒的身体不是在与
某种病毒做斗争,她会非常生气。不过这次,已经发热的面颊因尴尬而更加泛红。
这可是公共场合,魏寒不敢相信他会在一整排陌生人面前这样做,更不用说他也
是个陌生人。

  「快点儿回车里去!」陶守亮命令道,然后随着队伍慢慢向前移动。

  魏寒前面的女人转过脸看了他们俩一眼,当她的目光挪向陶守亮时,眼睛立
刻睁得大大的,露出赞许的目光。魏寒几度想张嘴说话,终究无言。她的脑袋太
痛了,没劲儿争执。她走回停车场,爬上车,将车里的暖气开到最大。热风吹到
脸上和脚下,感觉很棒却仍然无法阻止肌肉的颤抖。她需要吃药,然后睡一个星
期。

  魏寒忽然想到刚才离开时,忘了给陶守亮采购的钱。她长长呻吟出声,陶守
亮在她毫无准备时拍了她的屁股,让她已经模糊不清的大脑停止运转。魏寒不知
道在车里坐了多久,但车门猛得被打开时,她忍不住惊叫一声。再收敛住任何尴
尬的表情已经没有意义,这似乎是魏寒在陶守亮周围唯一会做的事儿。

  陶守亮把东西放到后座,又打开驾驶座的车门,耐心地看了魏寒一眼,说道:
「挪到旁边去。」

  魏寒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迷糊地问道:「什么?」

  「我开车送你回家,你坐旁边。」他懒得等魏寒回答,大手伸到她的腰上。

  魏寒还没来及眨一下眼,人就已经腾空。她本能钩住陶守亮的脖子,被他抱
到车子另一边。他放下魏寒,打开副驾座的门。这一次,魏寒乖乖坐进去。知道
如果不这样做,陶守亮还会把她抱起来塞进车里。

  陶守亮这一招不仅野蛮而且粗鲁,可魏寒不得不承认很有效。看到陶守亮挤
进驾驶座和方向盘之间,她不由自主笑出声。魏寒的个子在女人当中算是相当高
挑了,但和他比起来,还是差了十来公分。陶守亮给她一个有趣的眼神,同时伸
手调整座椅位置和后视镜,尽可能适应他的长腿和坐高。

  魏寒想要告诉他不需要送她回家,但陶守亮又向她投来『别和我争辩』的眼
神。这个人很奇怪,上次在问案室,陶守亮对她的态度粗暴无礼,两人不欢而散。
魏寒已经做好准备面对陶守亮的剑拔弩张,最差的结果是远走高飞。然而这次见
面远非魏寒以为的那样,陶守亮竟然对她如此友好,主动帮忙排队买药不说,而
且还打算送她回家。

  「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但是我会发现并且做出判断。在这之前,
我能做的就是在你不舒服的时候开车送你回家。」陶守亮像是看出魏寒心中所想,
主动向她交了底。说完,陶守亮的大手捂住魏寒的额头。

  「你发烧了,应该卧床休息,」他责备道。

  魏寒不得不克制自己像猫一样磨蹭,他的手掌太温暖了。虽然车里暖气十足,
但她还是冷得要命。魏寒无法调节体温,大脑对冷热的概念也全然混淆。她的皮
肤明明滚烫,但他手上的温度传递到皮肤,却感觉非常舒服。魏寒非常希望陶守
亮的身体也能这样包裹住她……和性欲无关。

  「我已经睡了一天,但光卧床好不了,我得买药吃。你最好离我远点儿,小
心被传染。」魏寒咬着牙关,腮帮紧绷,满眼不甘心。

  「嗨,如果你还记恨我,我现在就给你道歉。」陶守亮态度倒是放得低,魏
寒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他看了哑口无言的魏寒,嘴角撇了撇,开车驶出停车场,
问道:「你家在哪儿?」

  魏寒一个激灵,把地址告诉这个咄咄逼人、不会善罢甘休的警察吗?焦虑在
她的肚子里翻腾。魏寒料到陶守亮不会放过自己,她将会有一大堆麻烦事儿,但
不知为何,她却又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期待,仿佛陶守亮不这么做,她就会很失望。
魏寒不需要害怕他,至少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害怕,而且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暂时
不会有危险。最关键的,魏寒认为即使有可能发生危险,她也能够保护自己。

  魏寒说出她的地址,又想到另外一种可能性。「你不知道我的地址么?还是
假装客气?」

  从陶守亮在问案室对她的所作所为可以知道,他认出魏寒是那晚云雨的主角。
不管陶守亮认为是不是巧合,他已经有所怀疑。刚才陶守亮也提到会发现她的秘
密,那表示他已经在调查魏寒。别说家庭住址,指不定祖孙八代都被他查了个遍。

  果然,陶守亮没有接话,而是朝魏寒的家庭住址开去。魏寒直直对着前方的
挡风玻璃,但所有余光都在研究陶守亮。他很平静,很放松,神色也和缓很多,
似乎全盘都在掌控之中。

  「你今天是巧遇?还是……」魏寒忍不住问道。

  「巧遇,我们两家住得并不远。」陶守亮答道。

  魏寒没办法戳穿他的假话,想起来他曾经说过未达目的不会讲公平,光这点
就足够让魏寒时刻保持警觉。不过,陶守亮今天的态度和善友好,和问案室那天
完全不同。魏寒纳闷他到底在想什么,是因为经过他的调查之后发现魏寒确实无
害么?这个想法很吸引人,魏寒真心不希望被一个警察盯上。当然,这也要看从
哪一方面说。

  「抱歉,给你添了麻烦,而且耽误你的时间,」魏寒打算先按兵不动,静观
其变。

  陶守亮嘴角抽搐,「你不经常找人帮忙,是吗?」

  「不,」魏寒咕哝着,双脚搭到座位上,抱住自己缩成一个球。

  剩下的路程他们没有说话,魏寒想要问他问题。自从认识陶守亮之后,几乎
都是他在问问题,魏寒老老实实回答。风水也该轮流转了!然而这会儿不是时候,
魏寒太疲倦,根本没劲儿张嘴说话。直到车子停下来熄了火,魏寒才从断断续续
的昏睡中惊醒。她擦擦脸,庆幸没有在睡着时流口水。看看四周,陶守亮不仅把
车顺利开进家属区,而且不用教就用钥匙链上的车库通行卡打卡栅栏,而且还找
到她的专属停车位。

  就这刚才还假惺惺问她家庭住址,虚伪!

  魏寒将放在控制面板的钥匙抓起来放进口袋,暗想陶守亮会不会在她睡着时
偷偷给钥匙按了模子。

  「你确定不需要去医院吗?额头越来越烧了。」陶守亮瞅着魏寒,评论道。

  「是的,」魏寒从车里下来,打开后座拿购物袋。

  「你走前面,我帮你拿进去。」

  魏寒迟疑片刻,嘴唇不由自主地抽动。陶守亮看起来很严肃、很镇定,一点
儿不觉得在没得到邀请下这么说话有任何不妥。陶守亮明明非常清楚,魏寒不欢
迎他登堂入室。识趣的话,陶守亮该在这里和魏寒说再见。

  气人的是,陶守亮也知道修养不会让魏寒当面拒绝。她才是那个该识趣的人,
让陶守亮借这个机会窥视魏寒的家和生活。如果有机会,他肯定还会调查那次交
欢发生的地方。魏寒不知道陶守亮记得住多少书房的细节,考虑到陶守亮的职业,
想要发现和认出并不困难。

  两人一起走进屋子,来到干净明亮的厨房。魏寒转过身面对他,脸上挂着感
激的笑容。就算病痛再难受,也得装着像什么都没发生,越快让陶守亮离开越好。

  厨房灯光明亮,陶守亮的样貌也异常清晰。他和记忆里一模一样,除了下巴
多了一层淡淡的胡茬,显得他的唇形更加突出。魏寒的眼睛自动被吸引,想起他
曾经用那张嘴对她做过什么时,魏寒只觉胸部酸胀,乳头翘起。几乎同时,陶守
亮的锐利目光低垂,仿佛清楚她的衣服下发生的变化。魏寒防御性地将双臂挡在
胸前,陶守亮不可能知道,她的衣服有好几层呢!

  陶守亮先将药物拿出来放在台面,动作很熟练,几乎是优雅的。这么大块头
的男人应该是个笨手笨脚的家伙,但他远非如此。

  「我可以给你拿点喝的吗?」魏寒礼貌地问道,病没病先放一边,她是主人,
陶守亮是客人,即使是不请自来的客人,但该有的礼仪还是不能缺失的。

  「不用了,」陶守亮咕哝着,懒得面对魏寒。「你饿了吗?有胃口吃些东西
么?」

  一想到食物,魏寒的胃就翻腾起来。

  「我能做这些。」魏寒忍不住说道,有些抗拒陶守亮这种当自己家似的态度。

  陶守亮的眼睛眯起,向花岗岩台面扬起下巴,说道:「坐下。我给你泡碗面
再吃药,空腹吃感冒药会吐的。」

  魏寒立刻觉得让陶守亮泡面不妥,连忙说道:「嗯……我不认为——」

  「坐下吧,魏寒。」陶守亮转身拿起灶台旁的热水器,加水烧热。

  魏寒到底坐下来,没好气说道:「你只会用气势凌人的语气说话吗?警察当
习惯了?」

  陶守亮对她微微一笑,好像在嘉奖她的顺从。「我不是警察。」

  「你不是警察?」魏寒惊讶极了,可那天在问案室……

  「对,事实上,更糟!」陶守亮嘴角微微上翘,看到魏寒疑惑地目光,解释
道:「我是武警。你出车祸的那天晚上我刚好在现场,也是我报的案。遇到你是
碰巧,也可能不是,我还没决定是哪一种可能。」

  魏寒抿住嘴不再搭腔,她回答过这个问题,不会这会儿给他不同的答案。

  陶守亮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将刚买的桶面放到台子上,指着一溜烟的红烧
牛肉、滑蛋鸡肉、香辣虾仁问道:「你想吃哪个口味?清淡的?还是辛辣的?」

  魏寒脑袋昏昏沉沉,差点儿说他决定就好。忽然想到陶守亮曾经问过相同的
问题,那时候他将魏寒摁在身下,正准备插入……魏寒敲敲脑门,不让自己继续
想下去。

  「清淡的对肠胃会比较友好,但辛辣的可以刺激味觉细胞,增强食欲。」陶
守亮的语气随意而友善,但毫不掩饰他在明知故问。只用目光似乎就可以看穿她
的喜好,也确定如何满足魏寒的口味。

  「牛肉吧……还是我自己来,太麻烦你了。」魏寒说着就要起身拿面。

  「坐好。」陶守亮的声音很平静,但语气却坚定无比。

  魏寒不得不再次乖乖坐好。

  「牛肉?我感觉滑蛋更好吃,口感细腻,鲜美香甜。」陶守亮举起那盒滑蛋
鸡肉面。

  魏寒的脑海中立刻跳出那晚的画面,她被陶守亮揽在怀里,他用低沉沙哑的
声音戏弄魏寒。这一幕似乎比她此时坐在厨房还要栩栩如生。

  你的嫩逼真好吃,口感细腻,鲜美香甜。

  魏寒猛地站起来,可立刻发现双腿支撑不住自己的体重。她又坐下来,很用
力。

  陶守亮挑起眉头,问道:「怎么了?」

  魏寒定了定神,将思绪放回当下棘手的形势中,过了一会儿才勉强用不稳地
声音说道:「没什么,谢谢你!」

  这不是魏寒能应付的人,现在不行,她这会儿太虚弱,要是没在生病就好了。
忽然,她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儿。魏寒从钱包里掏出足够的现金,举到陶守亮
面前,又把钱在他眼前推了推,说:「这个钱给你,刚才在超市时,我忘了。」

  陶守亮的眼睛下移,看着她手里的钞票,然后再次对上魏寒的眼睛。魏寒看
不懂他的表情,陶守亮没理睬她手里的钱,转身把挑剩的桶面放进橱柜里,只留
了两个在柜台上。看样子这是要和她一起吃泡面了?这人一点儿不把自己当外人。

  话说回来,魏寒请人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尤其在家时,只有两个姐妹来吃
过饭,每次都是精致丰盛。有生以来头一回,魏寒和客人一起吃泡面。陶守亮可
真是特别啊!

  「你不能帮我付钱,这些都是我的采购,」魏寒坚持把钱放到他面前,手腕
碰到陶守亮的二头肌。

  他的胳膊像石头一样坚硬,当魏寒碰到他时,他立刻保持静止。魏寒赶紧缩
回手,他必须收下钱,但也不想惹恼陶守亮。

  「放在桌子上,」他说,声音很低。

  魏寒后退两步,将钱放在餐桌上。她希望陶守亮离开,但也知道必须满足他
的好奇心,否则陶守亮不会罢休。他为两人泡好面,魏寒顾不得他,稀稀糊糊吃
了个底儿朝天,就着最后一口汤水又吞了两片感冒药。面条里的热汤对发汗有奇
效,肚子饱了之后,药效也跟着上来。

  陶守亮一直没有碰餐桌上的钱,她揉揉眼睛,问道:「你打算怎么回去?」

  「我会找个人过来接我。」片刻的沉静后,陶守亮说道。

  「哦。好吧,我真的很感谢你的帮助,陶警官。」魏寒虚弱地说道。

  陶守亮的眼神明亮而深邃,这个男人很诱人,是个女人都会被吸引。魏寒是
女人,所以也该被他吸引。不过,她这会儿需要去睡觉,有那么一瞬也想邀请陶
守亮加入。他对魏寒这么好奇,赶都赶不走,何不善加利用。倒不是做什么,就
是睡觉,单纯的睡觉。

  「你应该去睡觉了,」陶守亮会读心术,当然,更可能是他的职业要求。

  「好的,再次感谢。」魏寒不知道接他的人什么时候会到达这里,于是提议
道:「如果你愿意,可以在这里等。外面太冷了,别因此生病,虽说你可能已经
被我传染!」

  魏寒不知道这些话是从哪里来的,还没过脑子就从嘴里冒出来。现在不是勾
引陶守亮的时候,虽然她可以拥抱他,说不定还能亲吻他。效果一定糟糕透了,
魏寒不会那样对他,感冒不是亲热的最佳时机。

  「谢谢,」陶守亮说完,将餐桌收拾干净。他走到沙发边坐下来,又拿起电
视遥控器打开,就像两个人是老朋友一样。

  魏寒走到洗手间,撑起精神刷牙洗脸,然后回到客厅,坐到沙发另一边。她
有些后悔留他在家,不得不陪他一起等人。没一会儿,她感觉到身体忽然悬空,
吓得魏寒又是一哆嗦。

  「嘘,没事儿,我抱你去睡觉。」低沉的声音安抚魏寒。

  魏寒依偎在肌肉发达的手臂中,迷迷糊糊中被陶守亮从沙发上抬到床上……
很快又睡着了。

  第十二章陶守亮: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陶守亮把钥匙从门锁上拔下来扔到门厅的小竹篮里,重重关上门。他径直走
到冰箱前,希望自己还没喝完啤酒存货。好几天都没采购了,这个家越来越像酒
店。

  陶守亮从孤零零的架子上拿出最后一罐啤酒,拉开环扣,仰头迎接冰凉的液
体。酒精的酸爽滑过唇齿,灼烧着喉咙,一路来到肠胃。他的手机一直在响,提
醒他朋友圈正热热闹闹聊着某个热门话题。

  他们刚刚追捕并押解一个逃犯回来受审,过程谈不上艰难,但也耗费了小队
一个星期时间。逃犯是位小小的粮食局长,当了五年的官儿,贪了整整两个亿。
他藏匿在一家边境小镇的农舍里,等待偷渡出国的汽车接他奔向自由国度。当陶
守亮确认他的身份后,直直向他走去。陶守亮仍然忘不了那张面孔,先是疑惑,
再是惊讶、恐惧、惊慌、绝望,然后转身向相反的方向撒腿狂奔。

  「为什么这些人总是一见我们就跑?」他的搭档重重叹口气:「为什么他们
觉得能跑得了?」

  陶守亮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跟在局长后面。他没有着急追局长,只是始终让
这位逃犯保持在视线范围内。露面之前他们已经侦查过地形地势,局长身上是否
有武器,周围会不会有帮凶,还有邻里平民的安全等等因素,断不会有任何差错。

  局长大人长期沉醉于声色犬马,体型早就走了形,体力也和他的体型相匹配。
陶守亮帮他掐着表,这位坚持了四分三十四秒就再也跑不动了。局长摔倒在地,
嚎啕大哭像个孩子。陶守亮给他铐上手铐脚链,毫无波折压入车里。

  这次任务完成得非常出色,没有人员伤亡和损失,队友们得到上级褒奖,趁
机好好放松,大肆庆祝一番。

  陶守亮回到家已经很晚,其实也不是很晚。春天已经接近尾声,但夜晚还是
来得太快,黑漆漆一片,给人已经凌晨的感觉。陶守亮坐在沙发上休息,悠闲地
望着窗外遥远的晚空,似若有所思,亦思无所绪,天马行空杂乱无章,然后又一
次得出结论,他实际上并不喜欢独处。

  那个该死的女人侵入脑海,身体跟着产生反应。他需要解决这件事,黯影是
最佳场所,但解不了现在的燃眉之急。楼下的小少妇曾经向他暗示,陶守亮脑子
里的一部分想说好,即使只是一晚也可以享受快乐,但他知道那个小少妇不是答
案。

  手机又响了一声,再次安静下来。陶守亮坐在沙发里,盯着墙上的某个点出
神。他闭上眼睛,感觉一阵微风掠过,刺痛他的皮肤。陶守亮睁开眼睛搜寻黑暗,
只有满月的光芒透过窗户洒在地上,他的视觉在捉弄他,让他在不应该出现的地
方看到阴影。

  自从送生病的魏寒回家,他们又有三个来月没有见面。陶守亮几乎动用了他
所有的个人时间调查魏寒。他可以肯定魏寒的书房是他春梦发生的地方,也找到
她那晚用的香烛并请专家化验。都是普普通通、平平常常,没有任何事物可以影
响到他那晚的睡梦。

  魏寒本人也没有任何信息能够与春梦有关,她从小在单亲环境下长大,这可
以解释她对人对事的强烈防范心。年到三十仍然单身,而且很难信任亲近。她是
一名会计师,工作不稳定,但哪里都会需要,所以衣食无忧。她不热衷社交,上
下班之外大部分时间都窝在家里。

  如果非要陶守亮给魏寒贴个标签,逃不出是个普通人中的美女,美女中的普
通人。

  这样的人在陶守亮的世界里,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如果不是那个梦,陶守
亮估计永远不会和魏寒有任何交集。他当然也可以挥一挥衣袖,将这个女人抛之
脑后。自从发现这个女人无害后,陶守亮也试着这么做。三个多月了,他都没再
和魏寒有任何联系就是证明。

  然而,遇见了就是遇见了,没办法像电脑桌面上的回收站一样,动动手指就
能消除清空。魏寒闯进他的生活,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陶守亮的衣袖就是挥不
掉魏寒的影子。他的内心其实很排斥,但比起排斥,陶守亮还有一种更为强烈的
东西,恼人的好奇心。

  这个女人再没出现在他的梦里。

  魏寒就好像一个五彩的泡泡,被他不小心吹破了。也许是认识魏寒的过程太
过特殊,陶守亮的心里自始至终都有些矛盾,既防备又期待相同的事儿再次发生。
陶守亮觉得很傻,如果他想操魏寒,只用追求就好。魏寒已经不再神秘,陶守亮
该知道的都知道,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不是陶守亮自大,他真心觉得把魏寒再次
搞上床不是顶天的难事儿。

  陶守亮站起身,抿着一抹旁人难察的笑意,将没喝完的啤酒一股脑灌入喉咙。
他快步走向卧室,三两下脱光衣服,只剩下黑色的四角裤,然后爬上床。陶守亮
决定尽早把这个夜晚抛在脑后,明天,总是会有事情让他忙碌。然而,即使在他
闭上眼睛准备入睡的时候,陶守亮还是期待他的梦里会再次遇到魏寒的身影,他
甚至有些渴望。

  什么都没有梦到,而且陶守亮低估了这次任务让他过度劳累,反而被腰酸背
痛搅扰地半夜醒来。陶守亮坐直身子,尽管夜晚的寒意渗入皮肤,他的身体还是
被汗水覆盖。陶守亮努力喘口气,控制自己的思想和情绪。他挪动双腿踩在冰冷
的木地板上,双手抚过短促的头发。陶守亮暗暗纳闷自己到底怎么了?他的身体
对睡眠的反应全错了。充足的睡眠对他非常重要,不应该无缘无故被唤醒。

  隔着内裤的柔软面料,陶守亮心不在焉地摩挲着紧贴的勃起。陶守亮的手机
又震动一声,他瞥了眼床头柜的电子钟,已经十一点三十分。他看了看手机又放
下,一帮同事刚刚结束吃喝玩乐,显然意犹未尽,仍然在朋友圈里调侃。

  陶守亮坐起身,脱掉四角裤,准备去洗澡。他打开淋浴间的热水时,陶守亮
立刻僵在原地。魏寒赤裸着身体出现在他面前,娇躯白皙水嫩,线条流畅矫健、
凹凸有致,饱满的胸脯和纤腰翘臀呈现出成熟女性独有的美丽和性感,雪白纤长
的大腿肉感丰腴,小腿纤长流畅,一双娇巧白嫩的脚丫白白净净。

  魏寒低着头,双手抚过丰满的乳房,拇指和食指捏着翘起的乳头。黑发遮住
面庞,但陶守亮确信这个女人在微笑,仿佛一朵盛开的娇花,周身都散发着醉人
的甜蜜淫香。

  陶守亮的大脑出问题了么?他伸手抚摸魏寒,但她却忽然消失了。

  陶守亮的勃起不停抽搐,此时此刻,他的胯下之物早已经高高翘起,硬得发
烫。他摇摇头,清除掉魏寒妖娆的模样。温热的水从花洒中倾泻而下,他忽然感
觉到两只小手握住腾然挺立的肉棒。

  陶守亮低头,发现魏寒跪在他的面前,张开樱桃小嘴邀请陶守亮进入。魏寒
需要他,如果这就是她需要的方式,陶守亮没什么好抱怨。他早已忍耐不住心中
的淫欲,也很久没享受过口爆。即使这只是想象的情景,也是他最好的幻想。

  魏寒双手把着面目狰狞的肉棒,粉嫩的舌头一伸一缩,在龟头上扫荡,又在
伞缘处仔细舔舐。她的舌尖绕到顶端,勾起裂口渗出的黏黏体液。没有用,莲蓬
头洒下的热水很快溅到肉棒上再次变得湿漉漉,马眼上很快就凝集起一颗小小的
水珠。沾满水珠的棒身闪闪发光,龟头泛着紫红色的光泽。

  她吻了一下龟头,再用舌头裹挟着,窸窸窣窣刮擦几下。温润的红唇含住整
个龟头,再用力吸吮。动作流畅自然,爽得陶守亮嘶嘶吸气。

  「魏寒,口交技术很强啊。」陶守亮握紧手心,沉浸在巨大的快感里。

  魏寒抬起眼皮,给他一个妩媚的笑容。她的牙齿尽量张开,红唇略过一圈沟
壑,缓缓前进,将小部分棒身锁在口中,然后两腮向中间挤压,排除残存在内的
空气。

  陶守亮气喘如牛,强烈的刺激让阴茎膨胀到了最大长度,直到龟头碰到口腔
底部。已经是魏寒忍受的最大长度,垂眼看去,还有三分之一在外。陶守亮哪肯
罢休,挺起腰杆,调整姿势,用力将肉棒往她的口腔深处探去。魏寒满面绯红,
满嘴塞着大阳物,嗓子里发出含糊不清地呻吟和抗议。

  「呕……」可能是龟头顶到喉咙,魏寒干呕了几声。

  陶守亮享受着无与伦比的柔软和火热,发出满意的咕哝声。他在魏寒的头皮
上轻轻施压,示意魏寒继续。

  魏寒尽量将他的肉棒含在嘴里,缓缓上下摆动脑袋,同时一吸一放,本来已
经勃起的肉棒,现在显得更大、立得更高。陶守亮着迷地俯视着冒着蒸汽的热水
洒在魏寒的黑发上,湿润的口腔内壁紧紧箍着他的肉棒进进出出,两手还在下面
不停揉捏阴囊和睾丸。陶守亮微微躬身,喜悦中夹杂着麻痒的刺激传遍神经角角
落落,他感觉自己快绷不住了。

  「让我来……你稳住呼吸啊!」

  陶守亮说完,双手抓住魏寒的脑袋。快速而猛烈地挺动腰杆,巨大的肉棒在
她的嘴里毫不怜惜地冲撞,温润软喉无意识地收紧包裹,好像会主动吞吸一样。
炙热口舌地刺激下,一股股热流顺着脊柱神经直冲头皮,陶守亮只觉得自己如在
云端,爽得狂叫起来,精壮的身体一阵痉挛,随即喷薄而出。

  热水继续在他们周围倾泻而下,越来越多的蒸汽环绕着他们。美丽的女人满
脸无辜,乳白色的精液沿着她的嘴角往外流淌,陶守亮被这妖冶的一幕刺激得肉
棒再次蠢蠢欲动,说什么都要压着她再来一次。

  陶守亮抓住魏寒的头发让她站起来,再环住她的腰,将她拉到自己身边。一
股淡淡的清香飘进鼻腔,熟悉的味道、柔软的触感,在陶守亮高涨的欲望中火上
浇油。他的手迫不及待滑过湿漉漉的皮肤,直到双手捧住魏寒的臀部,深深陷入
柔软湿润的臀肉里。

  魏寒欣喜若狂地把头往后仰起,在陶守亮身上蠕动呻吟。他的手在魏寒的皮
肤上四处游走,仿佛真的可以感觉到乳房在手掌里的重量,阴阜在他的肉棒上摩
擦。陶守亮把魏寒压在淋浴间的墙上,抬起她的两条腿。

  魏寒满脸通红,双腿夹住他的腰,阴阜敞露出来。她的阴毛不多,短小整齐
如绒毛一样可爱。两瓣肥腻的阴唇微微闭合着,颜色粉嫩,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
蕾,更让人兴奋的是这朵花蕾上已经有着些许的露水。

  「射到里面,灌满我。」魏寒盘骑在陶守亮的腰上,两条腿不停扭动搓磨。

  陶守亮被挑逗得欲火冲顶,龟头抵住诱人的嫩穴蜜唇,一个挺腰耸胯,旋即
全根而入。他兜住魏寒的腰肢,非常喜欢将这个女人完全搂在怀里的感觉,而且
魏寒以这种无比淫荡的姿势吊挂在他身上被兜着干,阴道夹得尤其紧,屁股主动
下沉迎合肉棒插入,每次都能完全顶入。

  魏寒被他激烈的动作操得哦哦直叫,死命搂着陶守亮的脖子,一只手箍住他
的头,手指插进头发里,两条美腿紧紧盘在腰后。随着陶守亮的冲击激烈的交缠
起伏,身体则不断扭动,屁股起伏的频率加快,迎合他的顶撞,希望能插的更深。

  「用力操我啊,」魏寒催促着,一口咬上他的肩头。

  急切柔媚、饥渴难耐的模样让陶守亮有些发疯,他抱住魏寒掐摸着她的大腿,
感受着丝滑皮肤的美妙触感,指尖下的皮肤泛出白色,操着嫩穴的动作越发狠戾
凶猛。他会伤着魏寒,陶守亮心想,但他不能放手,尤其是当她的渴望声充满小
小的淋浴间。魏寒的蜜穴早已经被淫液浸得滑腻温润,紧致而舒适。两个人在结
合中配合得相当默契,以至于抽插的动作没有遇到丝毫阻碍。

  魏寒的呻吟越来越急促,阴道不断蠕动,有股强大的力量在拼命吸住肉棒往
深处探寻。突然,她浑身一僵,脖子后仰,盘在腰上的双腿突然八爪鱼一样绞缠
住,勾着脖子的双臂也勒的死紧,浑身不断的哆嗦,双眼紧闭张大了嘴却发不出
声音。体内有节奏的剧烈收缩,温热的暖流从嫩穴深处涌出。

  「操啊!」高潮灼烧着他的肉体,刺激着他的欲望。陶守亮浑身肌肉紧绷,
痛快淋漓地抽动,迫切想要拉长这无以伦比的快感。

  肉棒在魏寒体内悸动着,魏寒的牙齿忽然咬进他的肩头,疼痛将他推到高潮
的边缘。他感觉到一股热流已经汇聚在自己的下身,看来是已经准备好,要喷射
第二发了!

  陶守亮大吼一声松了闸口。大股大股的浓稠精液喷射出来,灌入魏寒的身体
里。高潮的刺激从他的脑门一直贯穿到脚趾,如果这就是疯狂,也许并没有以为
的那么糟糕。虽然没有消除他内心深处的紧张情绪,陶守亮还是为自己的幽默轻
笑几声。

  魏寒丰腴的肉体仍挂在他身上,两条美腿始终不曾离开他的腰,肉棒也仍然
在她的体内。两个人就这样连接在一起,闭着眼沉沉的喘息着。过了一会儿,陶
守亮分开她盘在身上的腿,动了动身子,从已经红肿的肥嫩阴阜中抽出肉棒。上
满沾满魏寒高潮时产生的淫液,还有一团团粘稠白浊。

  本已闷热的淋浴内,弥漫着性爱交合后产生的淫靡腥骚味。

  陶守亮睁开眼睛,淋浴喷头的温水哗哗洒在他的背上。浓浓的蒸汽弥漫在狭
小的空间,到处都是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楚。这不是陶守亮第一次在淋浴时
自慰,但真实强烈的感觉再次袭来。魏寒不光能侵入他的睡梦,还能自己进出陶
守亮的思想么?他到底是怎么回事,魏寒对他真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么?

  陶守亮关掉淋浴,潦草地擦干身体,走到床沿坐下来,自觉不自觉地瞄向床
头上的手机。他想了想,到底将号码拨了出去。铃声持续了十来秒,终于被接起
来。

  「嗨,」陶守亮试探性地打了个招呼。

  「嗨,」电话那头传来魏寒的声音。

  他们之间停顿了一会儿,不是无话可说那种尴尬的沉默,而是两个人好像都
有心事一样。终于,魏寒问道:「现在很晚了,你为什么给我打电话?」

  陶守亮从她的声音中分辨出魏寒和他一样困惑。不光是陶守亮给她打电话,
而且魏寒为什么接电话。她也在想着陶守亮么?有没有感觉到欲望把他们拉到一
起?这个想法让陶守亮的内心振作起来。

  「我……抱歉。我吵醒你了吗?」

  「不,我没有睡觉。」

  床头柜上的数字时钟从十一点五十九分切换到午夜。

  「你一个人吗?」陶守亮问道,真正想知道的是她是否也有这种感觉。

  魏寒沉默下来,陶守亮甚至能听到她的呼吸和心跳。

  陶守亮没有说出真正的想法,他不确定魏寒会怎么做,不想给魏寒任何理由
拒绝,也不想因为任何原因毁掉这一刻,眼睁睁地看着两人之间发生的一切成为
过去。早晨不可避免会到来,但现在,他还没有准备好和魏寒说再见。明天早上,
他会面对。但现在,他需要搂住这个女人,真真切切感受她的味道和温度。

  「是的。」

  陶守亮暗暗松了一口气,魏寒做出她的决定,两人之间没有什么需要掩饰了。

  「魏寒,在梦里操你很棒,但如果你认为我会就此满意,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魏寒轻声说道:「你的情况和我不一样。」

  陶守亮换了个手拿住手机,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对我来说不是一场梦,」她停下来,仿佛在蓄积力量,终于发出声音:
「现实不可能更好了!」

  陶守亮纵声大笑,回道:「那就让我来证明你错了,魏寒。」

  第十三章魏寒:什么都别说。

  魏寒站在窗帘旁,心神不宁看着夜晚的街道。已经午夜时分,但城市依然没
有平静,远处的道路上仍然车来车往。陶守亮这时候给她打电话不是巧合,经历
过晚上发生的事情,他不可能保持沉默。然而这一次,陶守亮没有像第一次在文
案室那么咄咄逼人,也没有像几个月前送她回家时那么步步为营。陶守亮就是想
搞清楚,他们之间发生的事儿。

  「我也想知道!」魏寒对空荡荡的家说道。

  这太疯狂了,魏寒从来没有邀请过任何男人到她家,没有期待任何男人为她
付出。是什么奇怪的力量把这个男人带进她的生活?

  魏寒来到洗手间,在手机上设置闹钟后,将热水灌满浴缸,想知道浴缸是否
可以容纳两个人。她闭上眼睛,看到自己坐在陶守亮的双腿间,肉棒靠在她的臀
部,牙齿在她脖子上啮咬。双腿间的湿气越来越大,魏寒的心跳加速,不知道自
己是不是太过紧张。

  危险的想法。

  不受控制的,魏寒越来越多的想到陶守亮,不光是在床上想他,还会在其他
地方。厨房里,一个人在喝茶、一个人在做早餐。客厅里,一个人削苹果皮,一
个人握着遥控器挑选喜欢的电影。魏寒笑了,这个想法很荒谬,像一个小女孩的
幻想,而不是一个成熟的、实际的女人在思考答案。魏寒什么时候开始想要她不
能要的东西了?

  半个小时后,闹钟响起,魏寒走出来,擦干自己,然后打开巨大的衣橱。对
于大多数女性来说,她的衣橱很普通,没有一件衣服让她流连忘返。魏寒没有时
尚感,穿着漂亮从没有为她带来太多的快乐。

  魏寒不想刻意打扮自己,而且真想穿件牛仔裤和短袖去见那个自鸣得意的混
蛋。思量半天,最终还是败下阵来。魏寒决定除了睡裙什么都不穿,希望能以这
种方式缓解自己的疑虑和不安。睡裙很贴身,突出丰满的乳房,还有腰部的曲线。
料子轻薄、透气、滑顺,陶守亮可以用粗犷的手指轻松撕开。在她的脑海中,魏
寒已经能听到裙子被撕开的声音。

  魏寒觉得很丢脸,脉搏跟着猛得一跳。她很生气,与其说是对陶守亮,不如
说是同自己怄气。这就是陶守亮对她的影响,即使他不在身边,魏寒也会思念,
让她哑口无言、身体产生羞耻的反应。魏寒应付不了陶守亮敏锐的目光和盘问,
但又想多留这个男人一会儿,更不想他对自己失去兴趣。希望这一次两人能够直
奔主题,就像陶守亮梦见的一样。

  魏寒抓着眉笔吐出一声叹息,化上淡妆,勾了一点黑色眼线,还用了一抹名
为血红的唇膏。她研究了一会儿镜子里的自己,看到她的母亲,又想到她的嘱托
和告诫。世世代代的经验和教训告诉她们,魏家女人只适合独身生活。没有男人
会在了解她们的能力后,不将她们至于贪婪之中。贪婪意味着危险,危险意味着
悲惨世界。

  魏寒总是以自己是一个坚强独立的女人而自豪,不需要男人给她买礼物,不
需要男人的肩膀分担重压,更不需要男人的胸膛流眼泪。这对她很重要,但对陶
守亮不重要。她不知道陶守亮看重什么,和她也该无关。

  一束车灯出现,然后渐渐靠近。她知道那是陶守亮,这太疯狂了,魏寒不停
地告诉自己。她应该害怕,甚至可以说惊恐万分,但电话里的陶守亮非常平静,
她没有感到危险的气息。

  脚步声向她的门前走近,魏寒打开门,两人静静地对视。走道的灯光映衬在
他们周围,魏寒靠近一步,衣服几乎和陶守亮碰到一起。她踮起脚尖,手指纠缠
在他的头发中,嘴唇贴上去。陶守亮没有犹豫,搂住她迎接这个吻。陶守亮想要
她,但魏寒能感觉到他非常克制。大概是怕他过早放纵情欲,吓跑魏寒。

  魏寒往后退一步,拉着他走进门里。她没有松开陶守亮,他的皮肤贴在身上
的感觉太好了。陶守亮伸手将身后的门关上,然后捧住她的脸,加深这个吻。魏
寒呻吟着,感觉她的乳房酸胀,乳头变硬,还有陶守亮坚硬的身体不断地压在她
薄薄的长袍上。

  这不是魏寒今晚的计划,但她不想拒绝。魏寒太想要陶守亮了,她紧紧抱住
陶守亮温暖的身体,默默地恳求他们能够快点儿开始。

  陶守亮解开长袍,将衣领从魏寒的肩膀上推下来,让她的身体暴露在昏暗的
灯光下。他热吻着魏寒的脖子和肩膀,抚摸着她裸露的乳房,挑逗着牙齿间的乳
头。

  魏寒也不愿多等片刻,摸索着陶守亮的皮带打开,本来就硬挺的肉棒胀得象
一根烧红的烙铁,热气不断传至她的掌心。两人跌跌撞撞走进她的卧室,魏寒帮
他把牛仔裤和内裤从大腿和脚上脱下来。陶守亮一把将她扔到床上,随后压了上
去。当她倒在床上时,他将衬衫拉过头顶。

  当陶守亮俯身再次吻她时,魏寒的双手抚过他的胸膛和腹部,就像她在神游
中所做的那样。陶守亮还是那个男人,各个方面都一样,但这次他在这里,实实
在在的,在她的床上。

  陶守亮犹豫了一下,张开嘴要说话。

  「什么都别说,」魏寒恳求道,手掌捂住他的嘴。

  陶守亮抛开所有的疑虑,吻了吻她的额头和眼睑,还有因为兴奋而燃烧的脸
颊。他分开魏寒的双腿,手指顺着她的大腿滑到光滑、充血的阴阜。魏寒已经湿
透了,准备好迎接他的侵入。陶守亮将一抹淫液涂在她的阴蒂上,揉搓着,直到
她呻吟出声,然后完全打开身体,引导他坚硬的肉棒进入体内。

  他需要她,她也需要他。

  陶守亮牢牢地抓住她,用她最喜欢的方式操弄,翻搅内脏,刺激神经。魏寒
确实很受用,每一次推入,她都会挺起臀部,修长的双腿在他背后锚住,呻吟着
紧紧夹住他的腰身,迫不及待地迎接。伴随身体里每一次的快感,魏寒离高潮越
来越近。

  从来没有男人以如此原始的激情占有她,但不知何故,这正是魏寒所渴望的。
她心甘情愿地让陶守亮将她的双臂伸过头顶,完全控制住她,伸展她,填满她,
恢复活力。

  「翻过来,」陶守亮低吼。

  魏寒松开四肢,毫不费力地在他身下调整姿势,乖乖的服从。陶守亮搂住她
的腰,将高耸的肉棒顺畅地插入光滑的穴口。这个姿势,他可以用更大的力量猛
击魏寒,这是一种谁都无法抗拒的需要。魏寒随着他的动作来回摇晃,屁股高高
举起。陶守亮腾出一只手,抚摸阴阜敏感的嫩芽,直到她再也无法忍住。

  魏寒抓着床单,迎向另一波高潮。陶守亮也在同时,屈服于自己的欲望之下。
他们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一言不发地倒在床上。魏寒想知道陶守亮心里在想什
么?想知道当白天来临时,他们是否还会感受到相同的吸引力,或者他是否会一
言不发地走出她的门?她会在意吗?她不知道自己胡思乱想了多久,魏寒再独立
特行,女人的那部分还是不会变。

  她收起思绪看向身边一丝不挂的陶守亮,平稳的呼吸告诉她,这位已经睡着
了。她越想越不自在,刚才的疯狂一幕幕闪现在眼前。

  魏寒翻身摇晃他的肩膀,说道:「陶守亮,醒醒。」

  陶守亮将膝盖移到她的双腿之间,一只胳膊搭到她的乳房上。魏寒有些慌乱,
更加用力地推他:「陶警官,你该醒醒了。」

  陶守亮微微睁开眼睛环顾四周,问道:「几点了?」

  「四点,你得起来了!」

  陶守亮明显不情愿地松开魏寒的身体,有意无意的,随口说道:「时间还早……
我们还能再睡一会儿。」

  「不对,」魏寒从床边跳下来,抓起他扔在地上的衣服,说道:「你得起来,
你不能在我这里过夜。」

  她的目光看了一眼床,又扫向大门。

  「想都别想,魏寒,」陶守亮的语气极其柔和,平静地问道:「我让你不太
自在么?我进门时你的态度可不是这样。」

  魏寒夸张地叹口气,说道:「我一时冲动,不该接你的电话,这件事儿不能
再发生了。」

  第十四章魏寒:我一个人过得很好。

  陶守亮猛得抬起身体,闪电般伸手拉住魏寒,将她拖到身下。

  陶守亮一把夺过魏寒手里的衣服,扔回地板上,说道:「冲动与否不是重点,
如果你讨厌我操你,我会更容易相信你不想继续。你我之间发生的事儿我无法解
释,而我也相信你对我有所隐瞒。你害怕我知道你的秘密,这是你着急推我离开,
并且拒绝我们继续的理由。然而,你想我操你,我也想操你,否认是浪费时间,
更没有必要用其他手段逃避。」

  陶守亮的嘴覆盖上来,充满占有欲,就像他们每一次拥抱。他牢牢将魏寒按
在床垫上,膝盖分开她的双腿,又抓住她的手腕拉过头顶,坚硬的勃起摩擦她的
大腿内侧。魏寒呼吸急促,陶守亮的舌头趁机伸到她的嘴里。他没有直接进入魏
寒的身体,但挑逗同样令人兴奋。魏寒的小腹肌肉抽痛,阴蒂刺痛,几乎无法呼
吸。

  「还说让我走的话么?」

  魏寒猛地挣脱他的控制,把头转向一边,倔强地说道:「只是性而已。」

  陶守亮笑了,调侃道:「啊,担心什么?爱上我么?」

  「混蛋,我已经承认想要你了,别过分啊。」明知不合理,魏寒却无法克制
激动的情绪。

  陶守亮眯起眼睛,将她的两只手腕换到一只手,另一只手虎口卡住她的脖子,
说道:「我没有找你,是你闯入我的生活,你对我做了这样的事。」

  「这不是我能控制的,就像我不能控制刮风下雨,不能控制日落月升一样。」
魏寒停止挣扎,陶守亮的呼吸喷在她的皮肤上,让她内心的渴求更加强烈。这不
是好迹象,魏寒不敢探究可能性,于是闭上眼睛,说道:「你不理我就好,当我
不存在,我就不会存在。」

  「我的决定,你说了不算。」陶守亮埋头咬住左边的乳房,舌头不停挑逗着
敏感的乳头,另一只手也攀上右边的乳房揉捏把玩。「你还有一个选择,告诉我
隐瞒的真相。然后,我会考虑你的建议。」

  魏寒扭动身体,她不可能告诉陶守亮任何事情,无论假话还是真话,这个男
人都不会相信。快半年了,他还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而魏寒除了性什么也给不
了他。不,她甚至应付不了性。魏寒不想要一个情人,更不用说一个如此警觉多
疑的情人。魏寒没有精力和陶守亮玩情色游戏。问题是,她的身体如此贪恋这个
男人,根本不管他会带来多大麻烦。

  「我能感觉你下面越来越热,我怀疑已经很湿了,对么?」陶守亮的身体压
得更近。他的大腿夹住魏寒,身体稍稍抬起,手指在下腹划过,指尖抚摸着阴唇
缝隙。

  魏寒心脏狂跳,身体在燃烧,一股无形的电流在他们之间划过,传遍她的全
身。她凝视着陶守亮的眼睛,感觉到她的心跳跟随着陶守亮的脉搏跳动飞舞。魏
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拱起臀部,追随着陶守亮的手指,加重在阴阜的摩擦。

  「说话,」陶守亮手指后撤,拒绝她寻找快乐。

  陶守亮的目光中闪烁愠怒的火焰,魏寒不去理睬他无声的警告,反而倔强地
说道:「不要再戏弄我!是的,我想要你操我,那又怎样?这是最简单的男欢女
爱。我又不要你负责,干嘛非得不依不饶?你应该庆幸这个女人让你白占便宜。」

  「回答错误!我的决定不是你说了算。」陶守亮变得不耐烦,啪的一巴掌扇
到魏寒的乳房上,厉声道:「而且我需要知道!」

  他的攻击性让魏寒一阵性奋,皮肤更加紧绷和火热。陶守亮又伸出第二根手
指,在她光滑的阴阜里穿梭。魏寒在每一次浅浅的插入中追寻,想要的不仅仅是
他的手指。从大原则来说,她不希望惹恼陶守亮,只要他一直满足魏寒,她就不
在乎陶守亮说什么。

  陶守亮的拇指拂过阴蒂,猛掐了一下。魏寒整个身体差点弓成一个虾米。是
的,太棒了,就这样再多几下……魏寒内心呐喊,但陶守亮又撤出他的手指。

  魏寒发疯了,对着陶守亮又踢又推,朝着他的胸膛打过去,没一会儿又挪到
他的后背,指甲深深地嵌入他的肌肉里,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抓痕。在她的指甲
划破陶守亮的脸蛋之前,他抓住魏寒的手腕,胸口紧紧压着她,直到她的挣扎拉
扯变成低声咒骂。

  「和我打架?原来你喜欢野蛮暴力啊,这样才会让你更性奋?」陶守亮故意
用火热的肉棒摩擦着她的阴阜,又抬高身体,捧住魏寒的脑袋朝两人的胯下看。

  娇嫩的阴唇犹如鲜花般张开花瓣,分泌出温热甜美的淫液,粗壮的肉棒被紧
紧吸附在花瓣中,借着柔滑的淫液前后冲顶。这一幕太过淫靡辣眼,魏寒好像第
一次看毛片的小年青,竟然呆住了。

  陶守亮呵呵轻笑,凑到魏寒耳边,嘬着她的耳垂,又对着耳廓吹了一口气,
低声问:「你想赶我走,但更想被操我,听起来不错吧?」

  魏寒立刻抬起头,面色一阵青一阵白,怒极反笑,摇头道:「你精神错乱了,
我只是很生气。」

  「真的吗?」陶守亮放开她,向后抬起身体,眼中闪烁着挑战的光芒。

  仿佛有人在控制魏寒的身体,她下意识伸出胳膊揽住陶守亮的脖子,整个人
贴到胸口,渴望赤裸的肌肤相互摩擦。魏寒的嘴紧紧贴在他的一个乳头上,双手
抚摸挤压。陶守亮的感觉太棒了,又热又硬,而且……她抬手就要去抓陶守亮的
肉棒,但在最后一刻被陶守亮扣住手腕。魏寒反手推着他的胸口,倒在床上。

  「如果你不想操我,那就走吧,我不想再等了。」魏寒俏脸含怒,声音听起
来非常刺耳。她盯着陶守亮胯间又长又粗的勃起,双手在自己的身上上下抚摸,
冷冷说道:「我不是非你不可,这么多年,我一个人过得很好。」

  魏寒无法阻止自己激怒陶守亮,即使心里非常清楚对她没好处。但魏寒还是
这么做了,她一只手分开阴唇,另一只手摩擦阴蒂。从阴阜传来的快感越来越强
烈,她无法停下手指。满溢的淫液也使得手指的动作更加顺畅。这不是她,魏寒
绝对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在一个大男人面前表演自己的手淫技巧。

  然而,这一招儿却非常有效。陶守亮扑过来,把魏寒翻倒趴在床上,然后跨
坐在她的大腿上,一只拳头牢牢握住她的两个手腕,另一只手在魏寒赤裸的屁股
上狠狠地拍下去。

  魏寒难耐地嚎叫着,挣扎着,直到一股灼热和刺痛沿着她的脊椎螺旋上升。
她立刻停止挣扎,努力留住这股灼热和刺痛。魏寒早早发现,陶守亮非常善于帮
助她舒缓紧张的神经。即使采用的方式让魏寒既愤怒又羞愧,但又不得不承认极
其受用。陶守亮松开她的手腕,魏寒却一动不动地趴在他面前,双臂仍然交叉在
背后,屁股微微抬起,心甘情愿地任他为所欲为。

  「你的皮肤又红又粉。」陶守亮用下颚分开魏寒的一头长发,嘴巴压在脖子
上,指尖抚摸着她敏感的皮肤。「非常漂亮,让我发疯。」

  魏寒轻轻呜咽,对这种不经意的赞美满心欢喜,但又不愿意接受由此带来的
连锁反应。她才不会哀求陶守亮,坚决不会。魏寒向床头爬去,双腿从虎钳般的
膝盖下解脱出来,然后她翻了个身,抬头瞪着他。

  「我当然非常漂亮,但你不会让我发疯。」

  陶守亮哈哈大笑,张开她的双腿,宽阔的肩膀将她的大腿几乎扯成水平。魏
寒吃不住痛,双腿搭在他的肩膀上。陶守亮的舌头深深地插入她的阴阜,毫不含
糊地索取他的需求。开始陶守亮还控制着她的大腿,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而且
还使劲儿掰开她的屁股,灼热的呼吸和喘息不停挑逗着她身下最敏感的地方。

  魏寒扭动身体咒骂着,但所做的只是不停用阴阜摩擦他的嘴唇。陶守亮的手
指嵌入臀肉中,牢牢控制魏寒酸痛的屁股,舌头进进出出。激情的火焰在她眼前
跳跃,穴内疼痛不停抽搐。陶守亮也感觉到了,嘴唇含住她的阴蒂,巧妙地吸吮。
魏寒突然迎来一阵窒息的压迫,股股暖流从小腹深处涌出。她弓起身子不停颤抖,
狂野、兴奋,但又远远不够。魏寒需要被拉伸、被充实、被压垮、被占领。

  陶守亮的身体压上来,嘴唇覆盖住魏寒,口腔里充满她高潮的味道。抛开纷
乱的思绪,魏寒回吻着,身下不停磨蹭扭动,直到陶守亮的硕大肉棒停留在嫩穴
入口。陶守亮笑了,仿佛非常享受魏寒的挑战。他把魏寒翻过来,膝盖分开她的
大腿,挺着火热的肉棒顶在阴阜上。

  魏寒心里一荡,也不动了,只是双腿略张开。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陶守
亮的手臂已经搂住她的臀部,行云流水般长驱直入,将肉棒整个长度插入她的穴
内。一种充实的快感立即从腹下涌起,魏寒禁不住「啊」的一声尖叫。

  陶守亮一手提着魏寒的大腿,一手揉着她的丰乳,用身体的重量控制着魏寒
的动作,只有腰胯前前后后有节奏地耸动,非常缓慢地抽回,然后再用同样的速
度插入,丝滑的内壁让入侵畅通无阻。魏寒在他身下颤抖,和风细雨的风格不适
合陶守亮,但她却借此仔细体会到阴阜的饱胀和炙热。

  陶守亮抓住她的臀部,加快速度和力道,碰到魏寒以前从来没有碰到的柔软
地方,引爆体内蓄势待发的火球。陶守亮没有缓慢下来的意思,骨盆不停拍打着
她屁股,每一次抽插都更加强烈,娇嫩的奶头被揉捏得充血隆起,欲望淹没了她
的存在。魏寒不得不抓着被褥,弓起背,收紧穴内颤抖的肌肉,接受陶守亮所给
予的一切,内心同时爆发出一阵阵令人燃烧的火焰。

  魏寒尖叫一声,把脸埋进枕头里。

  陶守亮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叫声,在魏寒体内喷发出股股精液。滚烫的浇灌使
她不由自主挺起下身。陶守亮趁机弯下臂膀紧抱住魏寒的背,用力咬住她的肩膀。

  魏寒吃痛,愤怒地质问:「这是干什么?」

  「我们不得不重新再来一遍。」

  「为什么?」

  「你高潮的时候没叫我的名字。」陶守亮理所应当道。

  魏寒只当他在开玩笑,回头一看,却迎上陶守亮眼里狡黠的光芒。

  不管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今晚他们守在了一起。

        第十五章:陶守亮:有办法左右人的意志?

  要想跟踪一个人,紧随其后穿过熙熙攘攘、车水马路的道路,特别是还不想
让对方发现,对于再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员,也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交警可
以做到这一点,只要二三十个人一起完成这项任务,同时配备上那些先进并且昂
贵的高科技玩具,这还没算上公安、政府和社管的大力合作。对于陶守亮这种单
打独干的人来说,想都不用想。

  不过,有志者事竟成,尤其观察魏寒的行踪很重要。

  魏寒头也不回穿过马路走进地铁站,排队安检之后,刷脸进了站。陶守亮走
到旁边的一个售票机,假装盯着机器上方的线路站名寻找。魏寒不是去公司加班,
也不是例行采购,陶守亮只能将她的目的地范围缩小到约八百个地铁出口。太棒
了!

  他掏出兜里的一个黑色帽子戴在脑袋上,帽檐拉得很低,盖过大半张脸。陶
守亮紧紧跟着魏寒,在她进入一列车厢后,从旁边的门也闪身进入。魏寒在第四
站下了车,来到一处小型的购物广场。砖面经年累月已经坑坑洼洼,一家家的店
铺倒是生意兴隆。几条道路人来人往,空气中飘荡着食物、咖啡,还有清新剂的
味道。

  「可恶!」陶守亮轻声咒骂。魏寒没有闲逛,而且轻车熟路,在人群中闪个
身就没了踪影。

  陶守亮没有折返,而是仔细观察广场和街道两侧。魏寒可能在这个购物广场
里任何一家餐厅吃饭或购物。他一边假装闲逛,一边观察店铺里的客人。这种排
查方式效率极低,很容易出现判断错误,遗漏也在所难免。但他和魏寒也许已经
产生某种联系,陶守亮几乎可以一步不差的跟着魏寒的呼吸和脚步。最终,他只
花了八分钟时间,看到魏寒在一家湘菜馆里吃饭,旁边坐着另外一个年轻女士。

  陶守亮看不见另外一个年轻女士的面容,从魏寒的表情看,她显得很放松,
甚至有些超然。他想走进店里听听谈话内容,更不用说蒸肉的香气令人馋涎欲滴。
然而他还是忍住进去的冲动,尽量装出一副很有目的性的样子,在一家家商店浏
览徘徊。

  差不多呆了一个多小时,魏寒和那个女人一起走出餐厅。两个人都走进地铁,
但路线不同。这次陶守亮看清那个女人的面貌,漂亮怯懦,给人一种小家碧玉的
感觉。

  她在和魏寒告别时,眼里满是崇拜和依依不舍。魏寒还是一副恬静冷清的模
样,陶守亮发现魏寒和谁都是一个态度时,心里有些安慰也有些不甘。他希望自
己是那个特殊的,又希望不是。以陶守亮多年武警的职业判断,应该是这个女孩
子有求于魏寒吧。她们在车站简单说了几句话然后分手,魏寒上了返程地铁,径
直回家,没有在任何地方停留。

  总而言之,陶守亮已经看到魏寒一天的行踪,没有任何值得大书特书的地方。
即使如此,陶守亮还是没有掉以轻心,转身去找他的一个朋友。

  方焕然其实谈不上是朋友,他们在黯影认识,没把女人虐得遍体鳞伤时,两
人会一起喝酒,聊一聊黯影的建宁,或其他男人之间感兴趣的话题。方焕然沉默
寡言,性格很阴郁,陶守亮只凭直觉就能感到这位苦大仇深。不过,到黯影去的
人没一个阳光开朗,更何况方焕然还是个彻头彻尾的电脑黑客。

  陶守亮走进一栋巨型建筑的地下室,连个窗户都没有,却是方焕然的工作间。
不是陶守亮喜欢待的地方,他也不理解方焕然怎么能成宿成宿坐在这里不挪窝。

  「嗨,陶守亮,你的追妞计划进行得如何?希望宝刀未老啦!」方焕然一看
到陶守亮,张嘴就开始调侃。

  这和陶守亮才认识的方焕然判若两人,常识也知道一定和女人有关。开朗很
多不说,竟然还时不时和他开玩笑。陶守亮一度有些嫉妒方焕然,这小子走了什
么狗屎运,遇到他喜欢的女人,又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让这个女人也喜欢他。
陶守亮虽然不知道细节,但为此没少调笑他。现在,方焕然抓住机会,自然会毫
不犹豫还击。

  陶守亮需要调查魏寒,因为必须暗中进行,所以才找方焕然帮忙。这小子近
两年有些改邪归正的倾向,不再愿意做违法的事儿。陶守亮这才编了套说辞,看
上这个女人,又担心有黑历史,所以才说做个背景调查。方焕然这么精明的人,
自然是半信半疑。好在过去陶守亮帮他做过几次豪宅的预警系统测试,方焕然这
次也没有拒绝。

  「我只是想了解这个女人是否有可疑或者古怪的地方,你别想歪了。」陶守
亮坐到他对面。

  「随你怎么说,」方焕然白他一眼,明显不相信。他翻了翻凌乱的书架,然
后抽出一个文件夹,说道:「都在这儿,从记录看没什么特别值得一提的地方。」

  陶守亮坚持送生病的魏寒回家,除了对她的住所一探究竟,还有一件事就是
趁她睡着后在她的手机里装了一个小程序。这个小程序不仅能够准确定位手机的
位置,而且还有手机里进进出出的所有信息。考虑到手机在日常生活的重要性,
陶守亮可以掌握魏寒每一时刻的行程和生活细节,包括她的邮件、聊天记录、银
行账单等等等。

  这种行为极其不道德,而且可以说违法。一旦暴露,陶守亮甚至会被踢出武
警,永世不得翻身。当然,这种可能性倒不是很大。陶守亮信任方焕然的手艺,
他做出来的东西,如果其中一项功能是隐蔽不被发现,那么除非是专业人士刻意
寻找,其他情况不会出现意外。

  陶守亮原本还想趁着在魏寒家时装窃听器或摄像头,但转念一想就放弃这个
主意。魏寒对人的防范心太强,在她心里如果有个危险人物黑名单的话,他陶守
亮的名字估计没排第一也会第二。

  如果让魏寒有察觉,会让陶守亮尴尬得说不出口。而魏寒非常有可能察觉,
看看魏寒一尘不染、整齐有序的家就知道。她是那种对家庭环境的细微变化,有
着鹰眼一样敏锐的人。家里被动过什么、有哪些变化,几乎可以立刻察觉。这种
能力使得她在保护家庭和隐私方面,有着天然的优势,陶守亮绝不能鲁莽行事。

  陶守亮接过文件夹,立刻打开翻阅。魏寒是一个生活习惯相当规律的人,开
支适度,没有不良爱好。平时看看厨艺、园艺以及家居的信息,在各个电商网站
或论坛也只是长期潜水。她从来不写网购评价,也没有对任何事发表过自己的观
点和意见。

  陶守亮一边看一边问道:「她今天晚上和谁一起吃饭?你知道么?」

  方焕然在键盘上敲了一会儿,说道:「一个叫唐棠的女人,在第三医院当护
士,是她约魏寒一起吃饭,晚上五点半,百润广场的香湘厨房。」

  时间和地点都能对得上,陶守亮点点头,思量片刻,朝着桌子上的《意识与
人工智能》抬抬下巴,问道:「你说,人工智能有多强大?」

  陶守亮一进门就注意到方焕然桌子上的这本书,从封面、书脊以及泛灰的书
页可以看出,他不仅在看而且翻过很多遍。方焕然笑了,做了个高深的手势,夸
张地说道:「那不过是世界上最复杂的问题之一罢了。你想知道什么?」

  「会不会有什么办法左右人的意志?」

  方焕然坐起身体,似乎终于来了兴趣:「你是说摆脱人体,独立存在吗?」

  「诸如此类的吧,」陶守亮含糊地说道。

  「以当前计算机科学及脑科学领域的科技能力,对大脑进行控制仍有实务上
的难关。现在我们所谓的人工智能还只是吸引眼球的噱头,来钱快的玩意儿总是
会被传得神乎其神,其实说穿了还是数学函数,和产生真正意识差了十万八千里
远。说白了,如果这么容易复制创造智慧的话,我们改造自己不更简单吗?人工
智能根本无法复制人类情感与自我意识,缺乏生命与生理情感需求。思维智能预
先设计,无法超越程序范畴。除非突破意识产生机理,否则人工智能无法觉醒。
但是问题现在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是意识一一」

  「好吧,好吧,」陶守亮在他滔滔不绝坠入计算机术语之前,及时打断方焕
然,问道:「但是,黑科技不就是……远超现今人类科技……或知识所能及的意
思吗?」

  「你说的是黑科技的隐形性,而这个隐形其实名不符实,更准确说叫超越性,
就是通常情况下,其原理和标准不符合科学定理以及现有科技水平。问题是谁又
真的了解现有的科技水平?脑控科技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每一代人都在致力于
研究,而且做得很好。」

  「脑控?」这回轮到陶守亮坐直身子。

  「不是你以为的控制睡眠、情绪、观点那些低俗玩意儿,从成本和收益的角
度讲,无论是短期还是长期,与其发展科技直接控制脑子,还不如发展科技改变
大环境,人的行为和想法自然就变了。简单的例子,我干嘛去研究如何将无线电
波传送到你的脑子里,引诱你买电视机?我只用知道你搜索过什么,然后使劲儿
推送就完了。」

  陶守亮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但是那么多人,号称有超常感知和致动
能力,而且既可以是天生的,也可以是后天培训的。」

  「老天,特异功能的研究早半个世纪就被淘汰了,甚至从未被主流证实或承
认。我所听说的特异功能,都是些骗钱的魔术表演,或者拙劣的研究计划。我不
相信人有自由意识,但也不相信超自然力量。不过话说回来,陶守亮,特异功能
只是证明不了真伪,但确实又实实在在存在。很多事情,就算听上去再匪夷所思,
也有可能不是胡吹毛料。」

  陶守亮有种绕了一大圈后又回到起点的感觉,起身准备离开。

  看着陶守亮要离开,方焕然叮嘱道:「别忘了尽快删掉手机里的程序。抛开
可能性,混我这个圈子的人没几个,看看后面的代码,很容易找到我。」

  「这个简单,我现在就处理。」陶守亮毫不含糊拿出手机,拨通电话,铃声
没响两下就被接起来。陶守亮暗暗高兴,这个女人在朋友面前倒是很给力。他的
声音也不禁温柔很多:「魏寒啊,我这边临时有任务,估计要拖到很晚。家里有
只猫,我就早上喂了一次,到现在都再没吃任何东西了,你能帮我去喂一下吗?
家里猫粮都是现成的。」

  旁边方焕然一字不落听到耳朵里,他抬起眉头,无声哈哈大笑,又用口型来
了句:「流氓!」

  电话那头的魏寒很不满,抱怨道:「就你这工作,怎么能养猫?不是坑人家
么!」

  陶守亮见过魏寒家里有猫盆和猫粮,虽然没见到猫,但用小动物勾引她去自
己家,断不会有意外,一勾一个准。他从容回道:「我妈的猫,说好在我这儿只
放两天的,结果都太忙,我没时间送,她没时间接。拜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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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陶守亮:给我裹裹,还能更硬!

  抛开解决不了魏寒身上的那股神秘劲儿,陶守亮仍然无比期待和魏寒在家里
温存一番。他早早守在小区门口暗中观察,魏寒知道他把家里的备用钥匙放在哪
儿,所以一看到魏寒的车子向他行驶过来,立刻转身走到附近的咖啡店,利落地
下单提货朝回走。魏寒已经吃过晚饭,现在点宵夜又太早,买些咖啡和甜点最合
适讨女人欢心。

  既然魏寒进了家,无论如何要留她过夜才好。不光是处理掉她手机里的后门,
而且陶守亮需要在这个美人身上癫狂发泄一番。这么说很无礼,但陶守亮有他的
理由。一是魏寒让他朝思暮想,二是他也不介意魏寒在他身上为所欲为,陶守亮
甚至迫不及待看魏寒发疯的模样。

  陶守亮一进门,就看到魏寒蹲在地上,脚边的三花猫埋头在食盆里大快朵颐,
不时喵喵叫两声,谢谢魏寒给他捋毛。

  魏寒狐疑地看向他,还没说话,陶守亮就抢先道:「真以为会回来晚呢,然
后才知道是假消息。」他抬起手上的袋子,又说:「答谢你啊,请你喝咖啡。」

  魏寒就是戳穿他的伎俩,也没有表现出来。他们认识大半年,早已从最初的
剑拔弩张过度到亲密无间。这么说有点儿夸张,但至少大家都能心平气和。无论
将来意味着什么,魏寒和他已经接受对方的存在。陶守亮越来越了解魏寒,虽然
这个女人对他还是有些别扭和不近人情,但公平来说,陶守亮自己也不是完全信
任魏寒。

  咖啡浓郁可口,点心酥脆细腻、恰到好处。加上有魏寒相伴,简单的食物竟
然让陶守亮吃出色香俱佳的感觉。正值六月盛夏,魏寒换掉了下午去见朋友时的
装束,但仍然主打透气清凉,上身是件宝蓝色的七分袖雪纺衫,下身黑色的冰丝
长裤,一头长发高高盘在脑后,脸上的淡妆只强调出五官的线条,以及若有若无
的眼影和唇彩,简约又不失稳重。

  自从陶守亮认识魏寒以来,从不记得她穿过低领的衣服,既不会宽松到露肩
或腋下,也不会束身到曲线毕露。所以,陶守亮隔着衣服永远看不出魏寒的胸有
多大、条有多正。他又明明知道魏寒注重保养,细皮嫩肉、蜂腰肥臀,还有一对
浑圆丰满、堪称极品的乳房,让陶守亮一想起来心就痒痒的,眼神总会停留在魏
寒胸脯,特有揉摸搓捏,再好好验证一番的冲动。

  「最近工作顺心么?」陶守亮内心热浪翻滚,没话找话。

  魏寒耸耸肩,可能是知道在陶守亮面前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说道:「普普
通通,最近一直在投简历,希望换家公司打工,至少工作量和薪水比较匹配吧。
最麻烦的还是考试,真想快点儿考到高级会计证。」

  这些和陶守亮得到的资料一样,魏寒确实在招聘网站上搜索了很多会计的相
关职业,发简历准备跳槽。从网购记录看,也买了不少考试的复习资料。

  看到魏寒给他一个『回答是否满意』的眼神,陶守亮没好气地握住她的手,
说道:「嗨,不要这么别扭,我老早给你道过歉。咱们现在还用得着这样么?你
想问我什么,尽管问!」

  魏寒没有抽出手,眯着眼睛看了会儿陶守亮,问道:「你的工作有危险么?」

  虽然不是工作内容,这个问题也算中规中矩。陶守亮挑了些网上都能找到的
信息,说道:「当然,但不是你想的那种。我们主要负责的是国内的安全保卫任
务,从来不进行对外作战。」

  「有级别么?」

  陶守亮笑了,理所应当说道:「我们是部队啊,分警衔也分组织结构,最讲
究的就是这个。级别五花八门、无处不在。服役年限肯定是硬标准啦,也有考核
和审查,但都是依据,真正升不升上去得看有没有位置。」

  「所以不是说像考会计证一样,考过就给。」

  「可不是,毕竟级别和所有事情都会挂钩,薪水多少、待遇高低、福利范围
什么的差别太巨大,所以一级一级往上升很难呢!」

  魏寒听完好久没出声,陶守亮一度以为她不好意思问自己是个什么级别。陶
守亮刚要自己交底,没想到魏寒悠悠来了句:「是啊,任何事情都不会白给。」

  有那么一刻,魏寒的口气让陶守亮感觉像是她有感而发。

  「魏寒,聊聊你自己啊!」陶守亮忍不住说道。

  魏寒推开点心盘子,喝了一口咖啡,说道:「如果你想问我们为什么会认识,
我老早就说过,我不比你知道的更多。」

  怎么又绕到这上面?魏寒对他的防范之心时不时冒头,甚至还会故意刺他一
刺。陶守亮一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魏寒看笑话似得撇撇嘴,开始收拾桌子上的
刀叉和盘子。

  陶守亮决定表现一下,所有跟着一起帮忙,没想到站起来后刚好挡住魏寒去
厨房的路。她一转身,俩人立刻撞了个满怀。陶守亮本来就巴望着和魏寒亲热,
哪里会错失这个大好时机,旋即顺势一把抱住魏寒温柔的身体。

  「哎呀……哼……你又是故意的。」魏寒嗔怒。

  「好吧,本来不是,你既然这么说,那就真故意了。」陶守亮见她要走开,
胳膊揽住柔软纤细的腰肢,用力将魏寒的身体往怀里拉拢,吻了一下她的唇。

  魏寒没想到他这么直接,竟有片刻的不知所措。陶守亮看在眼里心里直笑,
又重新吻住她的嘴,在唇上嘬了嘬,舌头慢慢侵入她的小嘴。魏寒起先左躲右闪,
但她被拘着四肢和身体,手上还拿着装外卖的塑料袋。行动不便,只能由着陶守
亮在她的嘴唇和脸蛋上又啃又舔。双手抚弄迷人的背脊,又延腰而下,隔着她的
裤子抚摸高翘小巧的圆臀。

  感觉到陶守亮的手越来越不老实,魏寒挣脱陶守亮,红着脸说:「别,我正
收拾呢!」

  陶守亮正亲热得起劲儿,才不管那么多,用力将魏寒搂回来,吻粉颊,轻咬
耳垂,舌尖伸入耳朵中扫荡。魏寒嘴里一直在说「不要」,挡不住越说越轻、全
身发颤。陶守亮左手锚住魏寒的腰肢,右手摸上她的胸脯贪婪地揉捏。从陶守亮
进门时,这对乳房就躲在宽松的衣服里,不停挑逗他,这会儿非讨回来不可。

  「你先消停会儿啊,等我收拾完。」魏寒娇嗔道,想要撤出身子。

  陶守亮却继续吻她的脖子和肩膀,一只手伸入她的雪纺衫之中,扯起魏寒的
文胸拉到乳房之上,直接捧住高耸的乳房下缘。手指找到乳头,拇指和食指不停
搓弄。魏寒的乳房饱满温润,手感十足,陶守亮不过瘾,干脆将衣襟拉起,张嘴
含住乳头,急不可待吸吮。

  魏寒像是接受陶守亮一定要此时此刻过瘾,也不再挣扎,由着陶守亮撩起衣
襟,对着乳房又吸又咬。他的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忙碌地解开裤腰,掏出早已硬
挺发痛的肉棒,又拉着魏寒的手牢牢握住。

  魏寒刚一碰上突头跳脑的肉棒,就讶异地说:「哎呀!又是这么硬啊!」

  「你这是夸我呢吧!给我裹裹,还能更硬。」陶守亮笑呵呵说道。

  魏寒害羞地白他一眼,双膝跪到他跟前。陶守亮以为她要张嘴,没想到魏寒
胸口朝前将肉棒贴在双乳之间,两手拢着乳房两侧向中间挤压,将肉棒埋在细软
白腻的乳峰中。陶守亮大喜,提胯配合着下压。两个人很快找到合适的节奏的力
道,肉棒在乳峰中穿梭,而龟头就像真的乌龟脑袋似得,缩进钻出。

  他们玩得热血沸腾,陶守亮扶起魏寒站起来,抓住她的裤腰往下一扒,连着
内裤一起掉到脚踝。魏寒配合着一只脚跨过裤腿,又抬起来架在陶守亮的肩膀上。
嫣红干净的小穴显露出来,陶守亮脸庞凑近,扒开那对已经充血肥涨的花瓣,伸
出舌头舔弄红嫩湿润的穴口。魏寒非常受用,双手撑在桌沿,眯眼长呼起来。

  这骚娘们,陶守亮心里得意,舌头伸进她的穴中。魏寒立刻抽了一下,淫水
全浇到他嘴里、

  陶守亮还想继续舔,但早已憋胀的肉棒硬得无法忍受。他站起身来,长裤随
着重力滑到胯下。他挺起坚硬的肉棒顶到阴阜,龟头在花瓣上来回磨蹭。直到魏
寒难耐地摆动屁股,他才轻轻一挺,将龟头顶进去。

  「叮咚……」突然门铃响起。

  魏寒惊叫一声:「陶守亮!」

  操啊,怎么这会儿有人找。陶守亮才刚插进去一小截,哪里愿意停下来,可
是门铃叮咚、叮咚、叮咚响个不停。无论谁在门后,打定主意此时此刻要进陶守
亮的门。而他知道,这个世界只有一个人有这本事。

  魏寒跳到一边,说什么都不会跟陶守亮继续胡闹。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弯腰
搂起裤子整理装束。幸亏盛夏时节,两人穿得也都简单。陶守亮走到门口时,魏
寒已经上下清爽整齐,连头发丝都没乱一根,坐在桌前像是还在喝咖啡吃甜点。

  陶守亮打开门,春风满面的盛妍站在他的门前,手上还抱着邻居家的孩子。
小家伙兴高采烈地把门铃当玩具,一下下摁门铃,看到门开了也不撒手。

  「嗨,守亮,没打扰你吧?」盛妍笑容可掬,亲切地说道。

  第十七章陶守亮:看来你比我还急。

  陶守亮从来都是以工作为重,但是,如果魏寒有一个好的理由,或者任何理
由,告诉他为什么离家去旅游,他肯定会为魏寒腾出时间。两人的开端不很理想,
陶守亮仍然对魏寒有各种疑虑,但总的来说比当初放松很多。

  魏寒和他已经达成一种默契,听起来很俗套,但是,他们确实建立起某种亲
密关系……嗯,当然,这么说也不竟然。亲密是事实,但关系却有些勉强。他们
交往一年,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交往,就是互相闲下来才会聚到一起的交往。有时
候一星期两三次,有时候一个月一次,最长的一次他们有两个月都没见着面。

  两人为此都挺抗拒,但根本敌不过欲望的力量。只要见了面,魏寒就会在陶
守亮的身下,抵死缠绵。抛开性不说,魏寒对陶守亮的态度一直没有改变。

  陶守亮不认为她能坚持下去,以他对女人的了解,除了那些收钱的,没有正
常女人心甘情愿单纯被操,魏寒迟早会和他做最后通牒。他在等魏寒松口,表面
看是尊重魏寒的选择,实际上,他知道魏寒生活里没其他男人,不说吃定这个女
人,但他陶守亮确实是魏寒的唯一,所以确实有些有恃无恐,不着急改变现状。
毕竟,这个决定影响太大,陶守亮自己也得想清楚不是么?

  「这似乎有点突然,」陶守亮谨慎地说道。

  十分钟前,魏寒主动给他一个电话,询问是否可以来找他。陶守亮惊讶极了,
自从上次被他母亲逮了个正着,魏寒再也没有来过他家里。不是说两个人相处不
好,从陶守亮角度看情况恰恰相反,尤其他母亲非常喜欢魏寒。只不过魏寒面皮
薄,不想再来一次如此尴尬的碰面。陶守亮无论怎么说服,魏寒就是不松口。他
虽然暗地里觉得好笑,但也没有坚持。

  这次魏寒破了例,显然有些蹊跷。陶守亮很忙,但还是满口答应。他帮魏寒
琢磨了千儿八百个理由,却没有料到她会提议一起出城度周末。

  事实上,魏寒进门时就有些心神不定,但也只是耸耸肩,说道:「一定需要
理由吗?」

  当然需要理由,魏寒应该知道她的表现太不寻常,而且不可能逃过陶守亮精
明的目光。首当其冲的就是魏寒的头发。她有一头又长又黑的秀发,总是保持在
恰当的长度,平时出门时牢牢扎起来盘在脑后。今天,她却披散下来,在晨光下
平添几分风韵。

  二是魏寒来之前特意着装一番。不是说暴露性感什么的,魏寒的穿着一向保
守,陶守亮从来没见过魏寒穿大领口的衣服、包臀的裤子或者露膝的裙子。现在
已经十月底,天气越来越接近冬天。魏寒上身一件红色针织衫,下身是高腰羊毛
半身裙。表面看仍然很保守,但这次却毫不掩饰她的天生丽质。稍微靠近,一股
女人的幽香迎面而来。

  陶守亮的视线聚焦在魏寒软软的嘴唇上,一股欲望迅速在他体内升起,不受
控的往外喷薄爆发。他甚至能感觉到浑身血液热滚滚流动,其中一股直冲蠢蠢欲
动的腹股沟。无论魏寒因为什么要他一起出去旅游,她这幅打扮肯定是跟陶守亮
求操。刚好他也荷尔蒙高涨,先给两个人解解渴未尝不可。

  陶守亮想到这儿,索性一把抓住魏寒的手腕,使劲向怀里一带,在她的惊呼
声中将魏寒抱在了自己的腿上。虽然意外陶守亮的举动,魏寒倒也没有多做挣扎。
陶守亮的预感没错,而且发现魏寒这次竟然还有点儿投怀送抱的意思。他更没了
轻饶之理,一手搂着魏寒的肩膀,一手毫不客气在她身上徘徊游走,又对着她的
小脸小嘴一阵乱吻。

  离出门还有三四小时,足够时间温存一番。

  「你不说,咱们就先香一香啊!」陶守亮又朝她嘴上亲了下。刚才一碰魏寒
的小嘴,唇齿之间便感觉到一股清甜馨香,软嫩的触感令他流连忘返。

  「你干嘛?又不老实。」魏寒侧身坐在他的大腿上,扣着他的后脑勺,指腹
摩挲着他的发丝和头皮。她的声音轻飘飘的,不难听出有些紧张。

  「好久都没看到你了,想你了,不行么?」陶守亮乐了,看来魏寒真是迫不
及待想见他。他搂着魏寒纤纤细腰,忍不住在她脸上又亲了亲,色眯眯说:「谁
叫我家魏寒长得那么漂亮。我要是看了没反应,那你才该伤心!」

  「大清早的,别这样,讨厌!」魏寒一只手推着陶守亮的胸口,红晕染上脸
颊。

  「嘿嘿,就这会儿才好,看得清楚。」直到说出来,陶守亮才意识到这话有
多真,他们从来没有在大早上玩过。

  陶守亮将她紧紧抱住,又开始对着红润的小嘴狂轰乱炸。魏寒还要说话,一
向清冷沉静的眼睛睁得老大,像是催他别浪费时间。可还没来得及吐出第一个字,
陶守亮就迫不及待撬开她的牙齿。舌头毫不客气长驱直入,在温热甜香的小嘴里
到处舔舐,贪婪地吸吮着她的味道。

  魏寒很快变得温顺,闭上的情动的美眸,喉咙深处发出低低的呜咽。没一会
儿,她的身体也凑上前,双手搂住陶守亮的脖子,主动回应他的挑逗。两条舌头
亲密厮磨,像跳舞一样的缠绵起来。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火热的呼吸和啧啧的
亲吻声。

  等陶守亮将喘不过气的魏寒放开时,她的俏脸上已经全是情动的潮红,闭着
眼睛微微喘息,仍然沉浸在亲吻的美妙里,让本就美丽的容颜更是诱人。陶守亮
也不着急宽衣解带,而是饶有兴趣地欣赏着魏寒的妩媚。

  魏寒羞怯地睁开眼睛,正对上陶守亮的火热眼神。魏寒一手搂着他的脖子,
摸上陶守亮的脸庞,一手理着他的前额头发,一副小女人的模样说道:「起来了,
咱们要出城呢!」

  「我不管,现在就要!」陶守亮固执地抗议。

  他们的往来已经一年有余,陶守亮探不透魏寒的秘密,但在性事上对她早有
一套,简单粗暴就可以。

  陶守亮老练地揉搓着魏寒的乳房,大嘴贪婪地吻着她的红唇,又低下头埋首
在她两个高耸的乳房间。丰韵清幽的女人香混着一丝甘草沐浴露的味道,在他鼻
子边飘来飘去。陶守亮禁不住张开嘴巴,隔着层层衣服就在柔软的乳房上啃咬起
来。

  「不行……啊!」魏寒也挺配合,搂住陶守亮的脖子,细腰挺起来,偶尔还
发出几声浪语。

  陶守亮得意地暗笑,这女人果然难耐不住。他的手抚在魏寒光滑的背脊和纤
细的腰肢,再顺着曲线继续往下游走,来到白嫩肥美的屁股,手指深深陷进柔软
滑腻的臀肉中,引得怀中的魏寒不由发出一阵猫似的嘤咛,抬起头幽怨地看他一
眼。

  「行……当然行……不要可不行……」陶守亮坏笑着在魏寒的耳畔轻声呢喃。

  他捞起魏寒的裙子,伸手探向她的两腿之间。虽然隔着裤袜,也感觉到热热
的体温。陶守亮迫不及待伸到裤子里面,内裤的遮挡根本不造成阻碍,手指轻而
易举从内裤边缘滑入。果然有湿润的感觉,而且不是一般的湿润,简直可以说湿
淋淋。他轻轻在花瓣之间撩拨,不时往穴口试探几下但又不进去。

  陶守亮指尖沾上晶莹黏滑的淫液,调笑道:「我的魏寒啊,看来你比我还急,
也想着干那事呢,对不对?」

  「不对。」魏寒瞄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看你想不想。」陶守亮的手指在阴阜中摩挲。

  他也不着急,耐心地在魏寒的白嫩花瓣上爱抚,再撑开两片花瓣,在肥嫩的
软肉上蹭了又蹭,熟练而精准地找到已经发情挺立的娇嫩阴蒂。魏寒对这里非常
敏感,指甲刮一下都能感觉她身体的抖动,真玩起来如被电击,立刻就能高潮。

  魏寒眉头一皱,明显有些不适应。她咬着牙关,硬是没吭声,魏寒从来都不
喜欢陶守亮先声夺人的霸道。

  陶守亮太了解魏寒,也不想破坏此时亲密的气氛。他柔情似水地吻着魏寒的
小嘴,放开阴蒂但仍然爱抚阴阜小穴,又借着淫液的润滑,试探性地沿着嫩穴边
缘插进一节手指。对待魏寒,他早早摸索出一套方法:金木水火以刚柔相济,然
后克得其和,能为亮用。

  嫩穴里又暖又湿很舒服,不久就分泌出更多的爱液,整个手指覆盖上一层迷
人的水光。魏寒也被挑逗得不能自已,胸脯随着快速的呼吸而起伏,乳房的曲线
变得更加高耸。泛着红晕的白皙面庞这会儿已经快滴血,眼神无辜而又迷茫,小
嘴一直在低低呻吟,看起来更是诱人。

  陶守亮抽出手解开魏寒针织衫上的扣子,前襟敞开,露出里边保暖内衣和塑
身文胸。他一路往下亲着,重点攻击魏寒肌肤最敏感的地方,耳廓、脖颈、锁骨……
又突然将她已经发软的身子抱起,扯掉皱皱巴巴的衣服,只剩一件遮羞的文胸。
鲜艳的红色映衬着肌肤的雪白细嫩,光滑得吹弹可破,像是新鲜的水豆腐一样,
散发出一阵迷人浓郁的体香。

  陶守亮也不含糊,张开嘴在乳沟中间舔着,迫不及待伸到她的背后,一边感
受滑不溜手肌肤的诱惑,一边摸索着找到搭扣。他轻轻一扭腕,文胸就松松垮垮
离开魏寒的乳房,唯一的遮羞成了摆设。

  挺挺的,尖尖的,白晃晃的两团奶子如同饱满的水蜜桃,尺寸大不说,而且
坚挺傲人有弹性,匀称得找不出一点瑕疵。雪峰顶端珍珠似的乳头细嫩粉红,点
缀在钱币大小的乳晕上,简直像殿堂级的艺术品。这对性感至极的双乳陶守亮不
知看了多少遍,可每次再看的时候,他都忍不住为之赞叹,恨不能立刻吞下肚子。

  「魏寒,你的奶子真漂亮!」陶守亮使劲儿咽了一下口水,啧啧赞叹着,双
手按上去肆意把玩。饱满软滑的乳肉被他推来按去,连抓带揉。不时在她的乳头
上再捏了一下,珍珠微微发硬,魏寒跟着颤了又颤。

  「你轻点儿,每次都被你玩得青一块红一块的!」魏寒埋怨道。

  陶守亮呵呵笑起来,松开一对诱人的乳房,说道:「坐正了,我还没吃早饭
呢,就拿这对奶子解馋。」

  陶守亮帮着魏寒跨坐在自己的腿上,赤裸的胸膛正对陶守亮的嘴唇。他握住
一颗奶子揉弄,将小巧精致的乳头嘬在唇间,舌尖绕着乳头的轮廓一圈圈拨弄,
又张大嘴巴将充满弹性的乳肉纳入口腔,尽情吸吮、肆意挑逗,惹得魏寒一阵阵
呻吟,呼吸更加急促灼热。

  「玩够了吧……松嘴呢……好痒啊!」魏寒扭动着瘫软的身体,小手把陶守
亮埋在胸间的头使劲按住。

  「太好吃了,舍不得放开。」陶守亮松开乳肉,含含糊糊应付一句,又爱不
释手地继续揉捏吸吮柔软而又富有弹性的美乳。

  两个饱满的乳房上全是自己的口水,看起来更加漂亮。陶守亮还意犹未尽,
恨不能一直埋首在她这丰满的酥胸里。可总不能一直对这两团美肉又咬又捏吧?
又不能真的咬下来!

  陶守亮恋恋不舍直起腰,一边舔着她的耳朵,一边吐着热气说:「魏寒,趁
着屋子里亮堂,可要好好把你看清楚。」

  说完,他一手拿起旁边的抱枕,一手护着魏寒的后脑勺。上一秒脚背勾住前
方的茶几靠近沙发,下一秒魏寒身子的上半部分躺到茶几,脑袋枕在抱枕上。动
作一气呵成,比他当初摔擒技术考核时还要流畅漂亮。

  陶守亮开始还以为得用点儿劲儿魏寒才能让她脱下裙子和裤袜,没想到这次
她异常顺从地微微抬高臀部,顺利在他的拉扯中褪下来。陶守亮暗喜,既然魏寒
今天这么听话,定要趁此机会好好和她温存一番。过去两人的颠鸾倒凤更像疾风
骤雨,虽然激烈过瘾,但到底少了些耳鬓厮磨、花前月下的亲密无间,这次刚好
弥补一下小小的缺陷。

  陶守亮大手慢慢接近她的腿心,拉开她修长的大腿,目不转睛盯着秘密花园
彻底暴露。实在是太漂亮了,白皙娇嫩的馒头穴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挑逗,早已充
血饱胀、粉艳发烫,两瓣肥美的唇瓣在呼吸地带动下,有节奏地微微张缩,水润
淋淋,如同蚌壳微露般显出其间莹莹珠光,散发出那种只能出自熟女的淫腥甜香。

  「宝贝,你太漂亮了!」陶守亮赞叹着,火热的手掌捂上去,魏寒的身子抖
得更加厉害。

  「快点儿啊!」魏寒喘息着,完全打开身体供陶守亮享用。

  陶守亮的大拇指将细软的肉缝挤开,在敏感的嫩肉上摸来摸去,伸出一节手
指慢慢探进去。抽动似乎有些困难,但随着淫水泛滥,夹紧的阴道已经适应自己
的侵入,手指的抽动也变得轻松起来。

  「天啊……啊……」魏寒早已情动不已,淫液也越流越多。身体最私密的地
方亮畅畅地摊在陶守亮的眼前,嫩肉再被他又是吹气又是抚摸,哪里还能忍得住
高声淫叫。

  「宝贝儿,乖乖享受!」陶守亮说着,手指加速进出。

  魏寒发出低沉的呜咽声,似乎是想出声却又发不出来,随着身子一阵阵痉挛,
原本僵硬的大腿松弛下来,无力的分开。不需要陶守亮固定,也能迎合他温柔的
爱抚。魏寒的阴部越来越润滑,简直是滑不溜秋,油光细腻。再看这个清冷美人
已经沉浸在肉欲里,陶守亮知道火候到了,随将湿润的手指抽出来,扶着硬得发
疼的肉棒凑近,龟头在阴阜肉缝中间上下磨蹭。

  「别……别磨了……好……好痒啊!」魏寒一只都被陶守亮吊在中间不上不
下,这时候哪还受得起这样的挑逗。

  陶守亮痴痴暗笑,起了戏弄魏寒的心思,一点儿没有切入主题的意思。

  「陶守亮,快点啊!」魏寒皱了皱眉,不喜欢他顾此失彼,忘了重点。

  她撑起自己的身体,将陶守亮推入沙发里,迫不及待全权接管。

       第十八章:陶守亮:你为什么不能坦诚相对呢?

  魏寒双手按着陶守亮的肩膀,稍稍抬起腰肢,尽量分开她的双腿,握着肉棒,
龟头顶在粉嫩的穴口,臀部后缩,胯部用力。第一下太滑偏了些,第二下再次对
准后,开始往里挤,没费劲儿就箍住了龟头脑袋。陶守亮舒服得倒吸一口凉气,
魏寒的穴口嫩肉有力蠕动,又紧又热,实在太舒服了。

  魏寒时快时慢地晃动屁股,自己把握肉棒在身体里探入的深浅。有时吞个一
半,就挺腰向外拔出。有时又将肉棒全部吞掉,屁股画圈旋转。魏寒显然很喜欢
女上位这个姿势,直直挺着腰背,筛动屁股,不断变换速度和位置,以获得更多
快感。最后,全方位的亲密摩擦胜出,魏寒每一下都是拉到最高后再坐到尽根,
淫水随着她的上下套动,不停顺着肉棒往下流,很快两人交合的地方就湿成一片。

  魏寒媚眼如丝地望着他,自己加快速度。每一次下沉,都会配合着发出含混
不清的淫叫,两个鼓涨涨的乳房也随着她的套动上下跃动,沉浸在一片性爱快感
中。陶守亮一边配合着魏寒的动作,一边双手去抓弄两个跳舞的奶子,大肆玩弄
揉搓,给二人的亲热火上浇油。

  很快,他们就默契地一个下沉一个上顶,肉棒在嫩穴里有节奏进出。陶守亮
全身酥软,肉棒被嫩穴紧紧裹住,湿濡火热,仿佛灵魂都被这销魂洞给套住了。
魏寒每次挺腰下沉,肉棒滑过嫩穴内壁,陶守亮都会感觉到蠕动的嫩肉在裹围时
越来越紧缩,快感一阵猛过一阵涌上来,直往龟头上冲。偏偏听着魏寒极力压抑
而又销魂的呻吟不过瘾。他握住魏寒的胯部,在她正要下沉吞棒时突然用力往里
一顶。

  「啊!」魏寒被这突如其来的粗鲁弄得高亢的叫了一声,声音清脆又充满诱
惑。

  陶守亮恶作剧得逞,奸猾地笑笑。

  「你、你干嘛啊!我在上面呢!」魏寒既是撒娇又是嗔怪。

  「想听你大声叫出来,我喜欢听你的声音,比什么都好听。」陶守亮坐起来,
搂着魏寒的屁股猛挺下身,肉棒又快又狠地干着阴唇翻张小穴。

  因为陶守亮的动作太过剧烈,魏寒反倒慢了些,身体也忍不住前弓。陶守亮
亲到魏寒脸上,趁着她沉浸在舌吻的一刹那,陶守亮感觉紧紧夹着自己的大腿稍
微放松一些,于是继续挺着腰往上狠狠顶,整个肉棒包裹在湿润滚烫的嫩穴里,
甚至还可以感觉到自己插到最里面,顶到她不停蠕动的花心。

  陶守亮一边干着,一边问道:「魏寒,舒服不舒服?」

  魏寒搂紧他的脖子,扭摆腰肢,耸动屁股,激烈地迎合他的进攻,呻吟道:
「舒服倒是挺舒服,就是你的东西太大,快把我的小洞撑破了。」

  陶守亮得意地笑道:「大才舒服嘛。如果我的鸡巴小的话,你一定会对我抱
怨发牢骚的。」说着又重重地顶着娇嫩的花心。

  「慢一点啊!每次都这么粗暴,很爽么?」魏寒被顶得一哆嗦,忍不住吸气
缩腹抬腿,想把嫩穴里那根火热的玩意儿挤出去。

  「爽得要死!你放松!」陶守亮将她紧紧抱住,继续挑逗魏寒。嘴上到处亲
吻她的小脸和耳朵,双手也不停捏着柔软丰盈的乳房。这些都是魏寒情欲高涨的
敏感点,每一下都可以感觉她的嫩穴吸附蠕动。

  「啊!好、好痒啊!」魏寒双手扣在陶守亮的头发里,火热的呼吸变得急促。

  陶守亮更加卖力,一边舔吻她的皮肤,一边爱抚着她的乳房,忙得半句话都
没说。

  随着陶守亮每一次的顶入,魏寒迷蒙的双眼越来越湿润。突然,她的身子一
僵,小手颤抖着抱上陶守亮的脖子,像在经历痛苦一样,咬着牙抽搐着。随着阴
道一阵有力的收缩,一股滚烫的爱液从子宫里喷射而出,温热而又澎湃。

  魏寒高潮了,半眯着眼睛看起来格外妖艳迷人。身子似乎被抽去骨头一样,
饱满而又傲人的乳房随着她的急促喘息上下起伏,上面还布满陶守亮的咬痕。他
缓缓亲吻着魏寒已经布满汗水的脖子,只等着她回过神来后再好好享受一番这具
迷人的身体。

  「你劲儿可真大。」魏寒无力地说道,俏脸上还留着高潮带来的潮红。

  「爽吧!」陶守亮一边捏着大乳房,一边淫笑道。

  「得了,」魏寒别过头,有些不好意思。

  「好啊,看来没喂饱你,再来啊!」陶守亮说话的时候,挺着腰,又是一次
深深的顶进。

  两个布满汗水的肉体继续蠕动起来,陶守亮又是一顿狂轰猛炸。魏寒根本承
受不了他的冲击,两条腿大大撇开,双手撑在身后的咖啡桌桌沿,头向后仰着,
一头乌黑长长的秀发披散下来,随着她的摇动四处飘荡,尖挺的双乳向前突出,
嫣红的乳头鲜红欲滴。随着每次撞击而上下摇晃,陶守亮愈加性奋,狠狠抓上去,
一边揉着饱满的嫩肉,一边继续用力顶撞面前的美人。

  魏寒放开身心般,再不压抑情动的呻吟,时而高喊,时而低哼,毫不避讳快
感带来的冲击。陶守亮爽得没办法说话,也注意到魏寒今天极尽讨好的迎合。他
乐得无休止索取,在她的嫩穴内痛痛快快地大开大合,直到淋漓尽致地将一股股
精液全都发泄到魏寒的身体里。

  魏寒颤颤悠悠,将心满意足的肉棒抽出身体。精液、汗液再加上魏寒淫液混
在一起,滴滴答答从穴口淌出来,顺着大腿流到沙发上。淫靡污秽的模样,差点
儿让陶守亮把魏寒压到沙发上,在她身上从头到尾再来一轮。

  「没尽兴就和我离开啊,我们有一个周末呢!」魏寒抚着陶守亮健壮的肌肉,
带着满足感慢慢吞吞说道。

  她热切地望着陶守亮,样子十分诚恳。陶守亮意识到魏寒打定主意想带他离
开,好奇心更胜。

  他凑近魏寒的白嫩娇颜,伸出舌头一边亲吻舔舐,一边在她的耳边说:「魏
寒……怎么了?这会儿让我陪你去。」

  「我以为你也想呢!」魏寒避重就轻,开始和他玩心眼儿。

  「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陶守亮希望魏寒能再努力一些,给出一个像样的
理由,差不多的理由也行。

  「现在是出城的好时机,」魏寒搂着他的脖子,红唇蜻蜓点水般地吻着陶守
亮的脸。

  这可不算解释,陶守亮还是耐着性子,答道:「当然。可我的工作性质在这
儿放着,只有放假的时候随时归队,没有工作的时候随时请假。」

  魏寒抿着嘴唇,没有回答。

  陶守亮不是没有看出魏寒的用心良苦,但他越来越觉得魏寒刚才的表现是曲
意迎合。一时间有些心灰意懒,甚至发觉魏寒的沉默透露出些许傲慢和厌恶。在
平常情况下本该很有趣,但今天却有些刺激陶守亮的神经。他们两人的关系,还
没到让他在工作之间做取舍。而造成这一结果的,还不是因为魏寒的固执和嘴硬。

  「先给我些时间清理手头的工作,可以么?我们总会有下一个周末。」陶守
亮想出一个折中的办法。

  「这个周末很糟糕,不光是对我,对你也是。」魏寒没有被说服,仍然希望
陶守亮顺从她的决定。

  「这是什么意思?」陶守亮怦然心动,可是转念一想,又皱起眉头,黯然摇
摇头。

  他知道魏寒脾气变扭,却仍然给她机会自己说明。魏寒这么聪明的女人,今
天怎么就这么迟钝?没看出来陶守亮已经很耐心么?她却还是神秘兮兮的模样,
乌黑的长发遮住精致的面容,想离开又好像不甘心,明明一本正经却又假装无所
谓。

  陶守亮真心想和魏寒一起去,这是魏寒第一次邀请他一起度假。陶守亮忍不
住生出一丝希望,这也许标志着两人关系的转折点。在过去的一年里,两人度过
很多夜晚。他已经对魏寒有了不同的看法,甚至不确定这种令人不安的情绪变化
是何时开始,又是如何在身上蔓延。

  陶守亮只是相信,这些心里的微妙变化让他越来越喜欢魏寒。因为有了魏寒,
一切都变得越来越好,而且魏寒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床上伴侣。至少,最近陶守
亮是这么想的,甚至考虑和她建立将来,也许有一天他会向魏寒求婚。

  或者可能不会。

  陶守亮通常会很快做出决定,但在对待魏寒上,他却犹豫了。魏寒始终不肯
坦白她的秘密,他仍然不知道如何解释两人能够在梦中亲密接触。陶守亮最坏的
猜想,魏寒是某类危险分子,她的秘密关乎人命,而且清楚陶守亮不会轻饶了她。
如果是真的,陶守亮自认不会有半点马虎,不可能花了一年,一点儿蛛丝马迹都
查不出来。

  另一方面,往好了猜想,魏寒的秘密属于难言之隐。如果她主动提出这个话
题,陶守亮会很乐意提供帮助,告诉她该如何处理这个问题——他认为自己是个
专家,而且是很权威的那种。然而,魏寒从来没有和他聊过,尽管陶守亮非常确
信魏寒知道只要她开口就好。不过,以他对魏寒的了解,这个女人根本不会开口
求助。

  「你在想什么?有什么原因么?」陶守亮按耐住内心的失落,敞开了问道。

  魏寒看着他,好像在努力下定决心。

  陶守亮继续试探,诚恳地问道:「这么长时间,你为什么不能坦诚相对呢?」

  话音未落,陶守亮敏锐地感觉到魏寒的表情像门一样砰的关上。她挣开陶守
亮的搂抱,坐到一旁,三下五除二整理好歪歪斜斜的衣裙,又拢住有些零乱的头
发。

  魏寒站起身朝大门走去,说道:「我就是想趁周末出去散散心。你愿意加入,
我会很欢迎,你要是不愿意,也没什么。」

  魏寒从来不和他发脾气,更不会和他争吵。陶守亮喜欢她这点,但毫无商量
的口气让陶守亮却有一丝一毫反感。

  「就像我说的,我不能随便离开,我有工作和责任。」陶守亮确实工作要做,
但那不是重点。

  早上六点,陶守亮就被顶头上司的一通电话叫醒,告诉他放下手上的事儿,
帮朋友一个忙。这个事儿不能走正规程序,只能单独行事。陶守亮一听就知道是
件暗中进行的案子,而且还是不能有调查小队,也不能入档的大案。这类案子通
常会牵扯到权贵阶层,处理起来非常敏感。

  陶守亮入职多年,已经经手好几起。一次是调查某个自称是大官亲戚的家伙
是否是冒牌货,还有一个是跟踪某位委员的儿子是否在窃取商业机密,再有一次
是找到某个上市公司老板两笔投资的走向。因为做得不错,所以上司非常赏识。
这次,顶头上司提到是某个有钱人的弟弟遭遇绑架。陶守亮不是很喜欢,但又不
能拒绝。最关键的,确实为他的仕途大有帮助。

  「你非要留下来,就会惹上大麻烦,」魏寒有些不高兴。

  「周末度假,以后我们有很多机会。」陶守亮真心希望将来做补偿,另一方
面又觉得魏寒是不是有点儿小题大做……是吗?

  「这是你的损失,」魏寒翩翩然离开,轻轻关上房门。

  陶守亮走到窗前,旭日东升,阳光洒在魏寒身上,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第十九章:陶守亮:这是什么案子?

  早上十点整,陶守亮按照上司的指示来到青藤茶道的小包间里,百无聊赖地
坐着,等一个超级有钱又有门路的女人赴约。陶守亮不喜欢被绑在工作上,但这
是他谋生的手段。他喜欢拿薪水,不是吗?他肯定喜欢有食物填饱肚子。

  外面的天气非常糟糕,魏寒早上去他家的时候还阳光明媚,离开后没多久天
就变了。呼呼大风吹过高高矮矮的建筑,吹过噗啦噗啦拍打的树枝树叶,像在鸣
叫更像是哀嚎。已经十月底,根本不是外出度周末的最佳时期……或者正是离家
外出的完美理由。

  当郑容珏推门出现时,陶守亮正端着一杯毛尖,琢磨着自己可能真要单身一
辈子。他起身将郑容珏带到古色古香的竹桌前,客气地先做了一个简短的自我介
绍。

  「你不记得我了,是吗?」郑容珏好奇地问道。

  陶守亮飞快地看她一眼。不,他不记得郑容珏,如果他们以前见过面,肯定
是在他及其不上心的场合。要不然,他会记得一个看起来像郑容珏这样的女士。
她几乎和陶守亮一样高,苗条的身材,白皙的皮肤,精明的眼神,一头乌黑靓丽
的头发像熔化的铅一样掠过肩膀。

  「我该记得你么?」陶守亮问道。

  「我是吴晓的女儿。」

  「啊?」陶守亮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他不记得吴晓是谁。

  「她和你母亲是同学。」

  「噢,那个吴晓。」陶守亮明白过来。

  盛妍小时候和吴晓家曾经做过邻居,记得她说过吴晓的父亲倒腾股票发了大
财。他将吴晓送到一所时髦的国际双语学校,希望她能结交合适的朋友,遇到合
适的男人,最终结成合适的婚姻。所有这些投入得到回报,吴晓果真嫁给一位有
钱人。当然,是不是嫁给了合适的人另当别论。有钱人的烦恼多了去,很多时候
根本没必要羡慕。

  「你母亲跟你提起我?」陶守亮问道。他有些纳闷,明明是顶头上司让他在
此时此地和郑容珏见面。

  尽管郑容珏显得非常焦虑,但她还是笑了,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

  「不不不,是赵叔介绍的,我父亲在世时,和他是旧友,妈妈并不知情你在
帮我。小时候,她经常会带我参加她的同学聚会。我对你母亲印象很深,是个非
常和善热心的人。我是在你母亲的一次生日聚会中见到你的,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我刚才推门一进来就认出你。」

  「当然,你这么一说我也有些印象!」陶守亮客气地说道。

  没有,他还是不记得。陶守亮也不知道郑容珏嘴里的赵叔是谁,逃不过和他
的顶头上司有联系。至于他母亲,盛妍人缘非常好,从小学到大学有很多同学群,
三天两头有同学聚会,打牌、跳舞、吃饭各种理由。有时候他在负责接送时,会
见到一些妈妈同学的女儿。在陶守亮眼里那些女孩儿长得都一样,但那都是很多
年前的事儿。现如今,他就是给盛妍叫车都不会再揽接送这些事儿。

  陶守亮再次打量郑容珏,她看上去年轻时髦,金钱的力量是强大的。

  「没关系,只是……当这件可怕的事情发生时,嗯,有你帮忙让我很安心。」
郑容珏咬住下唇,诚恳地说道。

  「当然,」陶守亮点头回应道:「可怕的事情,你相信你的兄弟被绑架了?」

  「我不是相信,我知道。」她扬起下巴,坚定地说道:「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部分。」

  「最糟糕的部分是什么?」

  郑容珏犹豫了片刻,陶守亮能看到她眼中的强烈情绪——恐惧?

  「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来找我,而不是直接报案?」陶守亮决定慢慢来。

  另一个让气氛紧张的停顿,郑容珏说道:「他们——我是说绑匪——他们的
指示是不要报警,不让警察介入。」

  「绑匪总是这么声称,没有人真这么做。」

  「是的,所以我找到赵叔,他是我们家的朋友。」郑容珏的眼眶有些湿润。

  陶守亮不想看到郑容珏流眼泪,不是他缺乏同情心,而是她的眼泪目的更多
于感情。这种小把戏他见得太多,陶守亮不禁想到魏寒。这是魏寒特殊的地方,
他从来没见魏寒掉眼泪。

  「好吧,好吧!这很自然。」陶守亮客客套地打个哈哈,不知道自己从什么
时候开始总是拿其他女人和魏寒对比。一瞬间忽然有些触动心绪,神思飘远,好
在掩饰得不着痕迹,回过神后迅速说道:「只是……你为什么不把一切都告诉我,
从头开始。」

  「没什么好说的,容峰和我从小一起长大。家里四口人,我们的父亲在十八
个月前去世。」

  「非常遗憾。」陶守亮顺嘴说道。

  郑容珏勇敢地点点头:「容峰和我一直很亲密,可能因为很多时候只有我们
两个人。你知道,我们的父母事业心都非常重,长年累月为了工作在全国各地到
处跑,我们两个很小就学会互相照顾。父母给得了我们丰富的物质条件,但也仅
此而已。有个事业成功的父亲就是这样,我父亲叫郑宣义,也许你听说过他的名
字?」

  陶守亮抿住嘴唇想吹个口哨,但他克制住自己,心思像陀螺一样迅速旋转。

  郑宣义原本是一位眼科大夫,在上世纪九十年代离开医院自己开了一间眼科
诊所,之后又做起整形美容的生意,将眼科诊所变成美容院。生意蒸蒸日上,大
约用了二十年,已经拥有三家医疗美容院,五十多家养生会所,外加两百多家联
营店。不仅如此,他还是一位资深的古董爱好者,尤其擅长印章收集,为他的财
富锦上添花,成为远近闻名的亿万富翁。

  郑容珏身上的每一寸都透露着金钱的味道,修剪整齐的指甲,闪闪发光的项
链,限量版的大衣和高跟皮鞋,还有手上的皮包,估计哪一样都是陶守亮一年的
收入。

  像郑容珏这样的女人,从小到大都在学习如何防范和应对绑架事故。在需要
帮忙时,总是会寻找更专业的人士和团队。所以,郑容珏处理这桩绑架案的方式
令人费解。当然,她刚才提到郑宣义的朋友和他的顶头上司很熟,这个理由倒也
勉强说得过去。他父亲去世不久的信息也许有用,毕竟这里有财产归属的问题。
别说郑宣义有着上亿的资产,就是为着几千几万,都有人能够干出丧尽天良的残
忍事情。

  郑容珏还在等他反应,陶守亮迎向她明亮的眼睛,明知故问道:「你的老……
你的父亲……他不是——怎么死的?」

  郑容珏咬着唇,点了点头肯定陶守亮的猜测。「我父亲是被谋杀的。」

  是的,陶守亮听说过这件事,无论主流新闻媒体如何压制淡化,挡不住自媒
体的消息满天飞。低调的亿万富翁和古董爱好者郑宣义,某天晚上在郊外别墅的
家中被谋杀,有人用一个花瓶狠狠砸到他的脑袋。

  「这个案子一直没有侦破,是吗?」陶守亮不着痕迹地虚张声势。

  郑容珏摇摇头,正色道:「没有,发生的一切都太可怕了。容峰,我可怜的
兄弟第一个发现父亲躺在血泊里,我认为他还没有完全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是啊,我可以想象对他一定很难,对谁都会很难。」

  「没有人被逮捕过,警方花了很多时间和精力,试图找到凶手,但除了给我
们的几份自相矛盾的调查报告外,其他什么进展都没有,似乎找不到任何嫌疑人,
直到现在还悬而未决。」郑容珏义愤填膺地控诉。

  「我很抱歉,」陶守亮只能这么说。

  用花瓶砸脑袋并不是犯罪分子偏爱的方法,考虑到受害人的背景,也许有其
他因素使整个调查变得复杂。很多时候,不是警察破不了案,而是他们不能破案。

  「谢谢。」郑容珏再次用充满希望地注视着他。

  陶守亮非常熟悉这种眼神,当报案人寻求帮助时,总是会流露出相同的表情。
「我猜,你兄弟和你继承了一切?」

  郑容珏连眼皮都没眨,「是的,我们非常富有。但如果你认为这是为了钱,
那你就错了。」

  「我这么认为么?」陶守亮反问道。武断也许不是有钱人的通病,但有钱人
的行为模式很可能会表现出武断的特点。

  「是的。」

  「那你认为是怎么回事?」

  郑容珏双手合十,仿佛在祈祷,或者更像是乞求他的耐心。

  「报仇!」郑容珏说道。

  「哦,好的,」陶守亮说道,不喜欢她眼睛过亮的样子。通常意味着两种情
况,歇斯底里的疯狂,或者更糟的,失声痛哭。

  「你认为谁想要报复你的家人,郑容珏?」

  「你相信我吗?」

  陶守亮圆滑地回道:「我还没有听全事情的来龙去脉。」

  「是的,你说的没错。问题是我只能猜测这些可怕罪行的幕后黑手是谁,也
就是说,我知道有幕后黑手,但我没办法自己插手——」

  「等一下,你刚才说这些可怕罪行……」陶守亮听出端倪,立刻打断她,问
道:「你认为你父亲被谋杀和你兄弟被绑架之间有某种联系?」

  「当然,绝对是的。」

  陶守亮靠到椅背上,椅子发出响亮的吱吱声。一片厚厚的乌云彻底遮住阳光,
屋子里的光线一下子暗了许多。在空荡荡的包间里,既安静又诡异。也许会有一
道亮光划过,陨石坠落,地球毁灭,刚好一了百了。

  陶守亮无法拒绝郑容珏,说道:「好吧,请继续。」

  「你需要找的人叫古万松,如果你马上去,还有时间。他住在木兰道——」

  「不,你看,事情不是这样进行的,」陶守亮再次打断道:「首先,我需要
了解案件的所有事实,你甚至还没提这起所谓的绑架事件何时发生,然后我需要
看绑匪留下的字条,需要知道你为什么如此肯定,这个叫古万松的人是幕后黑手。
另外,如果你认为这起绑架事件和你父亲的谋杀案有关,那么我就必须看到警方
关于你父亲被杀的报告。我需要一一」

  「没有时间了!这些都不重要,我弟弟在他的手里。」郑容珏脖子上的青筋
爆起,不耐烦地喊道:「这不是你见过的那种寻常案子。」

  没错,陶守亮不是刑侦警察。没错,她父亲的好友认识陶守亮的顶头上司。
没错,他奉命认真调查此案。然而,所有这些都不能表示他可以随便任郑容珏差
遣。毕竟,他在这里的原因是破获绑架案,而非给郑容珏当打手。

  陶守亮无法阻止声音里的愠怒:「不是?那这是什么案子?」

  郑容珏也敏锐地感觉到他逐渐减少的耐心,绝望地说道:「你不懂。」

  「没错,我确实有很多细节都不知道,这也是我一直在告诉你的。」这和不
懂是两回事儿,陶守亮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守亮,嗯,我可以叫你守亮吗?」

  「不,你绝对不能。」陶守亮一口回绝,连魏寒都从来没有这么叫过他。
「你可以叫我陶警官,或者,如果你觉得太过正式,可以叫我陶守亮。」

  「陶警官,你不能把这当作正常的调查,」郑容珏认真地说。

  「我不是刑侦警察,甚至连警察都不算。我是武警,所以一开始就知道这不
是正常调查。」陶守亮还没问就已经后悔,但他还是说出来:「为什么我不能把
这起绑架当作正常调查?」

  「因为……」郑容珏面色惨白,恐惧得脸都有些扭曲,内心像在挣扎是否该
说出什么石破惊天的秘密。

  陶守亮很是不屑,认为郑容珏的表情太夸张,但还是假装认真听着。

  外面的狂风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房间也兀然静寂下来。

  郑容珏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咬着嘴唇说道:「古万松是个恶魔!」

  第二十章陶守亮:我不能放弃这个案子。

  「站住!立刻投降!」一个穿着哪吒套装,举着火尖枪的小哪吒闪到陶守亮
面前。

  「好的,我投降!」陶守亮笑眯眯,边说边抱起小哪吒,在他胖嘟嘟的脸蛋
上捏了捏,走进公寓楼的大门。小哪吒挥舞着手里的塑料泡沫棒,假装陶守亮是
脚底下的风火轮。

  「陶奶奶在家么?」陶守亮颠颠怀里的小哪吒。

  小哪吒是盛妍的邻居,经常会跑到他母亲家玩,具体说和家里的三花猫玩。
他拧过身子,还没到家门口呢,就仰着头吼道:「陶一一奶一一奶,亮叔叔来了。」

  接着,小哪吒降低音量,问道:「还有没有小老虎巧克力?」

  「下次吧,我没想到能看着你。」陶守亮遗憾地说。

  小哪吒不满地皱起眉头,用脑门撞到陶守亮的鼻子。

  「啊呀。」陶守亮假装揉着鼻子,好像真得很痛一样。

  「我去跟魏寒阿姨要。」小哪吒一边扶正他的头套一边道。头套上的发髻像
两个黑馒头,歪歪扭扭箍在脑袋上。

  陶守亮暗暗摇头,四个多月前魏寒在他家时,盛妍巧不巧地刚好出现。她号
称帮邻居接小哪吒学琴回家,因为刚好顺路,所以过来看看他,而且还要接走她
寄养在陶守亮家里的猫。陶守亮怎么看都觉得盛妍在跟踪,但又不得不承认,和
他有关的事儿,盛妍的预感跟水晶球似的,总能在合适时候逮到合适的机会,探
寻到合适的新发现。

  好在这场相遇没有任何戏剧化的场面发生,他母亲和魏寒都礼貌客气,平静
地互相介绍。盛妍一点儿都不赶时间,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魏寒聊着天。

  陶守亮认为两个女人甚至在最短时间里达成默契,魏寒从手袋里拿出小老虎
巧克力给哪吒当礼物,他母亲则刚好揪着他来到厨房,笑眯眯问东问西。幸运的
是,盛妍知道这会儿不是询问细节的时候,没有长谈就识趣地关门离开,临走时
热情邀请魏寒常来家里玩。

  从此以后,连小哪吒都把魏寒当他的女友。陶守亮将他放到地上,说道:
「魏寒阿姨没一起来!」

  小哪吒立刻对陶守亮失去兴趣,再次扯着嗓子尖叫:「陶一一奶一一奶一一」

  大门打开,他优雅的母亲出现在门口。小哪吒从他怀里溜走,挥舞着棒棒又
去找其他目标。

  盛妍说道:「你来早了,我才跳完广场舞回来,还没开始做午饭呢!」

  「哦,我不是来吃饭的,我来问点儿事情。」

  「行啊,顺便和我吃顿饭啊!」

  「不行,我赶时间,不能留下来。」

  「守亮。」

  「我知道,我知道,抱歉,我手上有一个案子,我想问——」

  盛妍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发的人,追问道:「魏寒呢?我好久都没见她了。」

  「她出城过周末去了。」

  「单独?」盛妍立刻嗅到不寻常。

  「是啊,这个周末时机非常好,很多人都会选择出去散心。不管怎样,我想
问你一个人,你闺蜜的女儿,郑容珏。」陶守亮只想跳过魏寒的事情,快点儿切
入主题。

  盛妍瞠目结舌,沉下脸急迫地说道:「喔,天啊,别告诉我这是你没和魏寒
一起出去约会的原因,你又和郑容珏一一」

  「当然不是。只是……你能告诉我关于她的什么事儿?」这不是收集信息的
理想方式,但官方渠道已经被堵死,陶守亮需要知道一些关于这个新客户的事情。

  「没什么值得一提的,我和她妈是闺蜜,我们姐妹聚在一起时,很少聊孩子。」
盛妍兴趣索然,一点儿不喜欢这个话题。

  陶守亮打赌她们一半的时间在聊孩子,盛妍只是不希望他始乱终弃。其实魏
寒和他根本没到那一步,不过盛妍是听不进去的。

  「我们一起喝杯茶吧,边喝边聊,你得和我说说和魏寒是怎么回事儿。」盛
妍开始忙碌起来。

  「关于郑容珏,你能告诉我什么?」陶守亮不给他妈见缝插针的机会。

  「没有什么,她很沉静,喜欢研究古董,不知道是真喜欢还是讨好她父亲。」
盛妍满脸的无聊,一心不想透露任何事让她儿子引起兴趣。

  「她的兄弟呢?」

  「哦,他啊,如果郑容珏的性格是安静,那她兄弟就是阴郁了。很多时候这
俩词的意思一样,十有八九是基因吧!」盛妍显然不喜欢这对姐弟。

  「妈,你知道,你的丈夫也不是非常阳光朝气。」陶守亮提醒盛妍不要带着
偏见看人。

  陶守亮的父亲,陶仲潜是一位非常优秀的雕塑家,清醒、坚定。如果有人需
要为大厅增添一丝风雅,或者讨论贝尼尼在不同时期的创作特点,他会是最佳人
选。可如果有人需要个朋友一起喝酒、运动、打游戏,那可千万别找陶仲潜。

  「这可不一样。你爸爸是沉稳、内敛,伟大的艺术家都会有类似的特质。」
盛妍的脸色柔和下来,说道:「你的样子和性格都随我,所以需要给自己找一个
像你爸这样的人。」

  盛妍越说越起劲儿,她眨了眨眼,然后咯咯地笑起来,意有所指道:「我是
说像魏寒那样的姑娘。」

  「呃……」

  「她会改变你的生活。」

  「可不是么!」陶守亮急忙转变话题,问道:「郑容峰为什么会这么阴郁?」

  「我不知道,但他确实如此。吴晓为此非常烦恼,我曾经听吴晓说这孩子很
小的时候就确信自己活不长。」

  「他身体不好?」

  「据我所知没有。吴晓说他篮球打得不错,游泳还拿过奖。不过他没你爸爸
一一」

  「妈,」陶守亮急忙打断她对自己丈夫的钦佩,继续问:「他很有钱,对吧?
他父亲遇害后,继承了家业和财产。」

  「只有姐姐,他们是双胞胎,但容珏比容峰早十分钟出生。根据他父亲的遗
嘱,只有容珏继承一切。她父亲非常信任容珏的能力和责任心,相信女儿会照顾
吴晓和容峰衣食无忧。容峰一点儿不像他父亲,对事业没有丝毫上进心,根本管
不了生意。他神经兮兮的,把它归结为诅咒……任何事情出错,他都相信是因为
诅咒。」

  「诅咒?怎么回事儿?」陶守亮渐渐了解这一家子,姐姐能相信恶魔,弟弟
当然会相信诅咒。

  「他认为他家里每个人都受到诅咒。」

  「说反了吧,应该是幸运儿!」陶守亮直摇头,要是受了诅咒能当亿万富翁,
估计诅咒就是褒义词了。

  「可不是么。」妈妈的表情也有些讽刺,说道:「他们郑家可迷信了,特别
相信风水,还有周易八卦之类的调调。吴晓以前还会说自己得到好成绩是因为努
力,嫁给这家人后也是深受影响,将生意兴隆、财源滚滚当成是准确预测命运的
结果。」

  「这些成功人士都有执念吧!」陶守亮能说什么。总不能提盛妍初一十五准
时去庙里上香,还一个劲儿窜叨她儿子也加入吧。

  「容峰有不同解释,他对生活非常挑剔,总是在找毛病,认为这些财富都是
诅咒的一部分,先给甜枣再给大棒之类的那套老生常谈。要我说啊,就是不知感
恩。有钱人家的孩子可能都有这毛病。吴晓经常告诉我,这孩子如果出了问题,
譬如摔了一跤骨折或者数学成绩没考好,他总是把这些归咎于诅咒。」

  陶守亮想到郑容珏眼里的恐惧,还有关于恶魔的说辞。他这才领悟郑容珏的
念头从何而来,不禁点点头表示理解,又问:「吴晓提过诅咒的细节么?」

  「我所知道的是这家人有些神经质,好的歹的都非要归结于命啊运啊,这些
神神叨叨的事情上。也由不得他们不信,吴晓老公前段时间出了意外。他兄弟也
是年轻的时候,出车祸没了性命。至于性格,各个都像一个模子里出来的,我估
计这就是遗传的强大吧。听说他们郑家都是这样,他们家有个亲戚,就是他爸兄
弟的女儿,应该是堂妹吧,才二十来岁一个小姑娘,得了抑郁症自杀。一家子这
么多人摊上这么多倒霉事儿,还能怎么解释。」

  陶守亮默默听着妈妈的絮叨,很想继续问魔鬼这个微妙话题,毕竟他现在正
处理郑容珏的案子,可旋即打消这个念头。如果真把恶魔的事儿当真,他未免太
白痴了些。

  陶守亮点点头,却毫不明白。他问道:「你确定你不知道这件事的细节,呃,
诅咒?」

  「吴晓和我很熟,但没那么熟。」

  「郑容珏呢?」他问。

  「你是说她也被诅咒了?」

  「不,不是,你能告诉我点关于她的事情吗?」

  盛妍叹口气,老气横起教训他:「这姑娘,我能说什么呢。她人挺好,对谁
都客客气气,没什么架子。记得有一次我过寿,她们母女都来看我,还送了好多
礼物呢。不过呢,咱们家从没想过大富大贵,娶那么有钱的媳妇儿一一」

  「妈,不是你想的那样。」陶守亮头痛地说道:「没有的事儿,你就别瞎操
心了。」

  盛妍还是皱着眉头,一副不放心的样子,语重心长说道:「我不是干涉你,
如果她找你帮忙,找个理由推掉吧,别牵涉进她们家的事儿。吴晓那么要强的性
格,自从老公出事,什么都撩下来,现在大门都不出。」

  「我没打算跟这家人牵扯,跟她老公遇害的案子也没关系,至少我希望没关
系。」

  盛妍板起脸来,朝陶守亮道:「就算是这样,我也不希望是其他案子。我不
在乎郑容珏给你讲了什么掉眼泪的故事,又一个失踪的未婚夫么?你赶紧给我忘
了这个人,远离这个家庭。」

  「又……一个,你是说她有两个未婚夫都失踪了?」陶守亮重复了一遍。

  「要不然我乍一听你打听郑容珏着急呢,她本来是要嫁给大学同学呢,两人
谈了三年恋爱,关系非常好。不过那男的很奇怪,订婚之后就消失了,大家都说
郑容珏遇到渣男。后来她又和她爸爸手下的一个职员在一起,没人知道具体细节,
但他也消失了。传言移民出国,总之和家里彻底断了联系,也没有人收到他的消
息。」

  陶守亮若有所思地说:「郑容珏没有戴订婚戒指。」

  「因为她不再订婚了。两个未婚夫消失,已经是谣言满天飞,要是相同的事
儿来上第三次,甭管什么原因,可就变成既定事实了。」盛妍仍然紧锁眉头,啧
啧两声,神秘兮兮地说:「你知道有传言说郑家这对孪生姐弟,其中一个或两者
都有份,可能与他们父亲的死有关。」

  陶守亮吓了一跳,盯着他的母亲,试图确定她是不是认真的。「你是从哪里
听来的?」

  「所有认识他们家的人都是这么怀疑,这不是秘密。想想啊,这么有头有脸
的人死了却结不了案,吴晓又躲起来不再露面。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太反常了啊!」

  陶守亮沉默下来,思量这个消息,不再言语。

  盛妍拍拍他的肩膀,好言说道:「别管郑容珏家的事儿了,听妈妈话。」

  「我不能放弃这个案子,这可是上司推给我的,还专门给我拨出时间,足见
重视程度。再说,我干嘛放弃呢?对我的工作有帮助呢。」

  盛妍又大声叹息,着急地说道:「你会有大麻烦!」

  你会有大麻烦,魏寒也说过同样的话。

  「可不是么!」陶守亮叹口气,说道:「没有麻烦,我这行就不存在了。」

  「不管你要干什么,在家坐坐稍后再去,我们一起吃午饭。」盛妍一副恨铁
不成钢的无奈,起身就要在厨房忙碌。

  陶守亮赶紧走向门口,说什么也没有时间听盛妍继续唠叨。

  盛妍却叫住陶守亮,突然说道:「你带魏寒来我这儿坐坐啊,我有话和她说!」

  「说什么?」陶守亮一脸警觉。

  盛妍催促道:「你别管,帮我把话给她带到就好啊!」

  「当然,」陶守亮满口应承下来。

  我会,等彗星撞地球吧!


  第二十一章陶守亮:有个固定炮友是件好事,但够了吗?

  理论上,陶守亮应该在周六晚上检查省监狱和看守所实施的外围武装警戒,
或者去机场和工作人员讨论增加武装防守。所有任务都被顶头上司找了其他人替
代,他嘱咐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专心致志处理郑家的绑架案才是。陶守亮也必
须提起十二万分精神,因为郑容珏被绑架的兄弟也许正在恶魔的控制中饱受折磨。

  正是这样的时候,陶守亮分外思念魏寒。嗯,见鬼,这些日子他什么时候没
在想念魏寒。

  陶守亮从不相信神魔鬼怪,人也许没有绝对的自由意志,然而行为总是受环
境影响,还有一点点的基因。其他解释,不过是推卸责任和无知作祟。魏寒对此
却有不同看法,而且对世俗的野史传奇有着出乎意料的知识。对于郑容珏的魔鬼
理论,魏寒无疑将会和他分享些有趣的观点。还有郑容珏本人,魏寒直觉很强,
对于人的品性德行都能快速判断。当然,陶守亮认为他在这方面更胜一筹。

  陶守亮开车沿着蜿蜒曲折的道路前往郑容珏的豪宅别墅。白天弥散在天空的
厚重乌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吹走了,取而代之的是点缀在苍穹中的点点星辰。周
围仍然一片漆黑,只有两旁的路灯洒下明亮的光辉。

  如果魏寒在身边会很好,过去一年里,陶守亮已经习惯魏寒若即若离的存在。
她愿意和陶守亮分享生活作息,时不时抛下他做短期旅行。魏寒总说城市太过拥
挤和喧闹,她需要出城透透气。陶守亮并不生气魏寒将他排除在外,但他确实讨
厌这件事情发生。要不是确定魏寒生活里没有其他男人,而且他对魏寒也一直保
持着不拒绝不主动的态度,他会毫无保留表达自己的不满。最近,他甚至有些担
心……不,这不符合他的性格,所以他情愿说是一种疑虑。

  是的,疑虑。

  以前魏寒从未邀请过他一起旅行散心,而且如此卖力讨好。陶守亮想起大清
早两人的颠龙倒凤,身体不由自主发热,连鼻息都好像充满魏寒身上独有的熟女
味道。

  这次她想和陶守亮一起离开应该有某种原因,而且是魏寒不愿意承认的原因。
他怀疑这也许是某种测试,或者说欲擒故纵的把戏。魏寒期待他说好,以此证明
他对魏寒的信任。也可能魏寒期待他说不,从而给两个人一个分道扬镳的借口。
陶守亮没有太多东西可以将魏寒绑在身边,按理女孩子到她这个年龄,多多少少
都会有些恨嫁。魏寒却很沉得住气,从没在陶守亮跟前聊过类似的话题。

  魏寒让陶守亮想到一种动物。

  猞猁总是独来独往,可以窝在自己家里数天不出门,也可以在空旷的山林露
营一个星期不停歇。魏寒几乎没有社交生活,据陶守亮所知,她有两个远房表妹,
还有一个在医院当护士的好友,平时会约时间聚一聚。其他时候,要么独处要么
和陶守亮在一起。

  也许陶守亮应该答应魏寒,别管那些顾忌。有个固定炮友是件好事,但够了
吗?可能够也可能不够。如果魏寒不是那么独立固执,陶守亮会很高兴,答应和
她一起过周末。但魏寒就是那么独立固执,所以陶守亮没有和她一起去。陶守亮
尤其生气,气魏寒也是气自己,而且没有减轻他的疑虑,也仍然担心他再也见不
到魏寒。

  周杰伦在车载收音机里低吟『想着哪一天会有人代替』,路旁是野草丛生的
山丘,灌木丛深处还有一排排高大的白杨树,黑色的轮廓在路灯的映衬下,有些
苍凉孤独。

  陶守亮用了一下午的时间收集更多关于郑容珏姐弟的背景信息。他很想知道
关于郑家的一切,包括郑容珏两个失踪的未婚夫。还有那个叫古万松的人,郑容
珏为什么认为他是恶魔。理想情况下,这对他来说不是难事儿,陶守亮和刑侦大
队的陈俊伟是战友,通常两人会约个地方见面喝一杯,顺便拜托陈俊伟调查信息。
不过陈俊伟太忙,陶守亮也没有时间浪费。

  不必是警察就明白绑架案中,最初二十四小时是破案的关键,之后要么死亡
要么消失,而郑容峰从昨天晚上就失踪了。

  郑容珏的解释是她一直在等待绑架者的进一步指示,所以延误了几乎九个小
时寻求帮助。陶守亮不确定他是否相信她,郑容珏确实很害怕,但究竟害怕什么?
她说的古万松究竟有多厉害的手段?竟然让这位大小姐认为他是恶魔。陶守亮自
己也有点不安,对于这个案子越来越厌恶,现在又得深更半夜跑这么老远去见郑
容珏。嗯,好吧,现在才八点左右,这个时间点他不在工作才奇怪。

  也许是因为远离城市,车窗外的景象令他困惑。太阳已经下山很久,但没有
完全漆黑。左手边的山脉笼罩着不断游移的灰色迷雾,山麓小丘上林立各种深浅
的黄绿色树木,黯淡的天空层层渲染着红色、蓝色和绿色,放眼望去,陶守亮只
觉得异常诡异。不知道是郑容珏的恐惧促使他看个郊区夜景都疑神疑鬼,还是郊
区夜景的诡异促使他疑神疑鬼郑容珏的恐惧。

  当郑容珏的别墅出现在视野时,陶守亮轻轻吹了声口哨。这片区域零零散散
坐落了好几栋别墅。不像平常看到的那些成排成列的别墅布局,这里的别墅都是
随着地形特点顺势布局,因此房屋很少有同一个朝向。即便是相对整齐方正的地
形,亦难见到四四方方规整的房子外形。

  陶守亮来到大铁门,正想着如何进去,很快发现铁门是虚掩的,没有上锁也
没有看门人。他下了车,推开大门再回到车里开进去,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有人
出现,又下车关上身后的大门。如果推测正确,绑匪在前一天晚上也做过同样的
事情。

  通往房子的路是一条长长的、平滑的车道。郑家的别墅前院开阔,经过精心
设计,在特定的卦位上建造假山或雕塑,起到催旺宅气的作用。乾位的石景能保
别墅主人健康长寿,震位的雕塑助力子孙早日成才,巽位是干嘛的陶守亮忘了,
跑不过事业学业蒸蒸日上这类作用。

  魏寒前段时间换了个新工作,在一家建筑模型公司上班。她接下来的第一个
工程,就是复原某位明朝王爷的住宅并做成模型。魏寒帮忙做账,但不妨碍她听
建筑师在介绍项目时夸夸其谈。魏寒曾经和他聊起来,可当时陶守亮一心想着和
魏寒亲热,不想研究风水学,只用半个脑子听她讲解。他那会儿光是抱着魏寒的
就感觉很棒,除了温存外,其他话题都漫长而无聊,陶守亮可以想出其他更愉快
的方式度过两人难得相聚的时光。

  陶守亮走到大门口,皮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擦出的脚步声粗砺刺耳。他又回
头扫过郑家的这个别墅前院,思忖如果有人溜进来找一处地方躲藏,将会是轻而
易举的事。郑家这么家大业大,竟然对自己住宅的安全如此掉以轻心,这实在是
很奇怪的事情。陶守亮按响门铃,大门在悄无声息中被打开。他张了张嘴,想说
的话却卡在喉咙里。

  青黑的面庞,满脸的皱纹,巨大的鼻子,减去披风和獠牙,陶守亮面对的可
能就是《西游记》里的某个妖魔鬼怪。

        第二十二章:陶守亮:寒衣是个什么鬼节日?

  「没关系,老柯!」郑容珏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然后出现在门口,客气地
说道:「陶警官,谢谢你能来这里。」

  老柯退到角落,陶守亮走进来,仍然定定瞪着老柯,直到郑容珏关上身后的
大门。她摸了摸下巴,领着陶守亮朝别墅后方走去,低声道:「我估计你想先看
看……案发现场。」

  郑容珏不想让老柯听到他们的谈话,陶守亮可以理解,跟着她穿过大厅来到
院子。郑容珏推开玻璃门,走到一片木质铺地,又下了几个台阶,沿着一条蜿蜒
的石板小路向花园深处走去。这条路两边种着各种高高低低的植物,在月光下显
得有些萧瑟冷寂。

  「我能问你父亲的遗嘱吗?」陶守亮大胆问出这个问题:「你兄弟知道具体
内容吗?」

  郑容珏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停下脚步,对他说道:「就在这个地方,容
峰非常喜欢这个花园,经常一整天在这里摆弄他的花花草草,我在他最喜欢的长
凳上发现了纸条。」

  疑虑陡然出现在陶守亮的脑海里,这个地方的某些东西让他毛骨悚然。也许
是不远处一尊青面獠牙的小狮子,雕像在月光下反射苍白的光亮,一双眼睛直直
盯着他的方向。也许是潮湿腐烂的树叶气味太过浓厚,或者只是因为先入为主的
偏见。陶守亮总觉得脑后冷飕飕,忍不住想要回头,以防止有人用什么触手可及
的石头砸到他的脑袋。

  陶守亮迅速转身,但身后没有人。

  「这边走,」郑容珏喊道。她已经距离他两三米远,然后一转身就消失在一
簇灌木中。

  陶守亮觉得自己有点傻,跟着她走到灌木丛的另一边。这里开阔许多,几个
巨大的方形大理石地板拼成小巧的露台,两边是长条石凳,另一边是个鱼池。陶
守亮只看到里面有两片枯树叶。他可以想象天气暖和的时候,郑容峰在这里招待
朋友,几个人抽烟喝酒吃着外卖,当着所有人都羡慕的富贵闲人。

  郑容珏指着其中一张长椅,说道:「我在那里发现的纸条,装在一个信封里,
正面印着我的名字。」

  「我希望你把信封和那封——」陶守亮还没说完就抿住嘴。因为郑容珏已经
从外套口袋伸出手,递给他一封皱巴巴的信。他倒吸一口凉气,不可置信道:
「小姐,你没听说过指纹吗?」

  「魔鬼不可能留下指纹。」郑容珏一点儿不觉得她的话有多可笑。

  陶守亮还想教训她一顿,但想了想又作罢,说这些常识性的问题已经于事无
补。他接过信封,抽出纸条,举起来在月光下阅读。

  郑容珏:如果你希望看到你的兄弟活着回来,在寒衣前请遵守你父亲的承诺。

  「我勒个去!」陶守亮惊呼。

  「可不是。」

  「寒衣是什么?」

  「寒衣节啊,传统祭祀节日。」郑容珏答得理所应当,陶守亮却是第一次听
说。

  「这个承诺是什么?」

  「和古万松结婚。」

  陶守亮盯着她,然后……笑了。

  当然,他的笑不合时宜。郑容珏有点戏剧化,但陶守亮应该有起码的职业素
养。魏寒曾经说过,这幅态度总有一天会给他带来麻烦。

  郑容珏用高亢而危险的声音问道:「你觉得这很有趣吗?」

  「这根本说不通嘛,我猜古万松没有听说过你以前几个未婚夫的事。」

  郑容珏举起手,狠狠朝他扇过来。

  陶守亮毫不费力抓住她的手腕,说道:「抱歉,是我出格了。」

  他可不能让这个大小姐扇巴掌,虽然是他应得的。所以,该道歉时还是得道
歉。

  「你怎么敢!」郑容珏的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光,恼怒异常。

  即便如此,陶守亮还是不耐烦地说道:「得了,郑大小姐,咱们就别装了。
我虽然不是刑侦警察,但你这案子也用不着刑侦警察。你真当我看不出这是场无
害的恶作剧吗?还能扯上恶魔这种说辞,太荒诞了。哦……除此之外,你恰好还
有个可以给《西游记》当演员的看门人?稍微有点儿经验的人,都不会相信这种
蹩脚的阴谋诡计。」

  郑容珏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说道:「你……你在胡说什么啊!老柯看起来像
《西游记》的演员,是因为他就是《西游记》的演员。他一直是这个样子,以前
在电影界工作,干了三十多年的特型演员,已经给四五十部玄幻戏里扮演不同角
色,前两年才刚刚退休。」

  「哦……哦……好吧。」陶守亮承认他在看门人的事上犯了错,但这不是问
题的关键。他摆出更正式和中性的态度,将纸条还给郑容珏,用缓和的语气说道:
「你看,我只是说这看上去一点儿不像绑架,更像是一个潜在的追求者玩个小把
戏,让你就范。」

  郑容珏一把从他手里抢过纸条,狠狠道:「我应该知道像你这样的男人,绝
对没用!」

  「嘿,」陶守亮很受伤,抗议道:「我非常有用,也认真对待你的案子。绑
架是一回事,可你如果将绑架和恶魔、婚姻约定联系到一起——」

  「你走吧!这个案子不用你管了!」

  「等一下,」陶守亮迅速说道。

  他不想惹恼郑容珏,不光是因为这个案子是顶头上司交给他的,还因为这类
私活能有一笔不小的横财。事实上,他的口袋里正放着郑容珏早上分手时塞给他
的一个厚厚的信封。他还没有拆开,可也没打算这么快就还回去。

  「我很清楚,不管你的家出了什么问题,你需要帮助,而我想帮助你——」

  「离开!」郑容珏厉声道,怨毒的眼光若能杀人,陶守亮的身上指不定已经
被戳了好几个洞。她指了指向回走的小路。「现在,马上,立刻!」

  好吧,虽然陶守亮碰了一鼻子灰,不过没关系。当一个女人情绪激动时,永
远不要和她争论。他会让郑容珏稍微冷静,然后第二天早上给她打电话。陶守亮
非常肯定,郑容珏不可能找到其他人选解决她当下的麻烦,今天晚上不行。

  「听你的,我离开,」陶守亮回道:「但如果你改变主意,你知道怎么样可
以找到我。」

  说完,他们互相盯了好一会儿。

  陶守亮知道,两人都深信不疑,对方是个十足的傻瓜蛋子。他如果真信恶魔
那一套,那陶守亮就肯定是个傻瓜。他向郑容珏点点下巴,算是道别,然后转身
穿过花园。陶守亮隐约听到郑容珏的哭声,但没有停下来。这是她的地盘,去留
由她决定。陶守亮一点儿不在乎,郑容珏和他耍大小姐脾气,真以为世界围着她
转呢!

  陶守亮开着车子朝回走,心里盘算怎么度过剩下的周末。加入魏寒是不可能
了,但他总可以给魏寒打个电话。他也可以去看看母亲,也许能再得到些郑家的
信息。陶守亮有些懊恼,刚才表现得太过随意。他不该忘记郑容珏说起绑架时眼
里泛出的恐惧,是不是恶作剧,他都应该立刻和郑家的其他成员交谈。在绑架案
中,通常会有这些人参与的身影,有时候是同谋,有时候是不经意的交谈或举动。

  而且,陶守亮仔细回想,有些担心那张纸条上的最后期限:寒衣。

  不是具体的某年某月某日,连节气也不是,没有郑容珏说明,他甚至不知道
这是个日子。不能否定的是,绑架案中,『最后期限』通常意味着绑匪的意图认
真明确。寒衣是个什么鬼节日不得而知,但却是有日期有时间,如果绑匪是认真
的……

  陶守亮敲着方向盘,仍在考虑这个问题。忽然,他看到前方一团奇怪的黑影。
陶守亮急忙刹车减速。道路两边的路灯不知什么原因都停止工作,周围一片漆黑,
车前灯明亮的光束只照得前路一片苍白。车道两边杂草丛生,看起来不像郊区小
路,而是人车罕至的荒郊野岭。

  陶守亮什么也没看到,他刻意低速驾驶,又打开远光灯,思忖着刚才晃过的
影子究竟是什么。大概是光线在他的大脑中产生的一种错觉,但就在这思绪不定
的一瞬间,他又看到一个巨大的身形从路边跳出来。陶守亮立刻踩死刹车停下车
子,就在一眨眼的功夫,那个巨大的身形来到他的车旁,打开车门,一个光头冷
目的男人出现在他眼前。

  「你干什么?」陶守亮大声问道。

  陶守亮眼前一道白光,他下意识躲闪,低头发现衣服前襟已经被利器挑开,
要不是平时训练有素,缩胸及时,此刻已经落得挖心剖膛的下场。他从来没有见
过哪个人可以身手如此矫健迅速,陶守亮肯定这个光头一直守在路边,等待来往
车辆伺机行动。

  光头在陶守亮抓到枪之前,双手已经攥住陶守亮,将他从车里拖出来。陶守
亮握住拳头朝他脸上砸去,这一拳漂亮极了,他敢肯定对方的下颌骨没有断裂也
该错位。然而,他的攻击似乎并没有让对方慢下来。反而他的手在碰到这个人的
脸上时,指关节像折了一样。

  陶守亮头晕目眩,四肢虚浮,体力正在飞快流失。他暗暗咒骂,再次挥动拳
头,这一次朝着鼻梁招呼上去。他的鼻子会歪会流血,也会顷刻间失去战斗力。
然而,光头男的眼睛忽然变成红色,甚至……甚至……冒出火来!

  没错,火!

  陶守亮愣住了,有生以来第一次,完全没有预料到这是怎么回事儿。这家伙
的眼睛,为什么会冒火?他见过一些杂技表演,有人可以从嘴里、鼻子里喷出火,
然而眼睛?他怎么做到的,不仅如此,这个人还有如此敏捷的速度、如此巨大的
力量。

  陶守亮来不及多想,快速攒住浑身的力气,上半身猛得撑起,顾不得招式和
策略,双臂扑向光头。没想到光头起身一脚,他被踢得离地飞起,砰一声落地连
翻几个滚。陶守亮被摔了个七晕八素,浑身痛得骨骼散了架,却不敢让自己昏迷
失去意识,借着着地一瞬屏息抵挡,奋力睁眼,看见那光头男的身影急速靠近。

  对方用铁钳一样的力量,把陶守亮拉到跟前。他浑身散发着『不听话就杀人』
的气息,又用极具威胁的口吻道:「如果你想保住自己的小命儿,离郑容珏远点
儿,别管他们家的事儿!」

  刚才在花园感觉到被监视,陶守亮的判断没有错。

  这种最稀疏平常的威胁,陶守亮在工作中没听一千回,也有八百回,哪里能
入他的眼。

  「去死吧,」虽然被困住四肢,但陶守亮的脑袋还能自己活动。他猛地朝光
头男撞上去,差点把自己撞晕。

  光头男阴恻恻一笑,寒声道:「你先去。」

  透过微弱的灯光,他看到那人的身材忽然变得更加庞大。陶守亮感到前所未
有的毛骨悚然,他努力吸气,却无济于事。他开始挣扎,但那感觉好像在泥泞中
游泳。这个男人的眼睛里喷出更猛烈的火焰,身体却像冰块一样冰冷坚硬。他歪
起嘴角,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接着,陶守亮感觉身体被举起,然后腾空飞起来,
好像是一秒钟,也好像是一辈子。

  这个光头男人力气如此之大,肯定不是普通人。

  就在他的身体重重落在地上之前,陶守亮明显感觉到身体被托了一下。熟悉
的艾草味道替代灼热的火焰腥味,接着一个身影直直朝光头撞去。光头非常意外
不速之客,在低吼咆哮中试图抓住那个黑影。然而他扑了个空,反而露出一个空
档,被黑影用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光头痛得嗷嗷大叫,连连后退,黑影趁势又是一击。就在同时,光头身后忽
然出现一个闪亮的光环,足有一人那么高。光头速度太快收不住脚,半个身子倒
入光环内。他立刻感到大事不妙,试图从光环中直起身体逃离,但已经来不及了。
光头摇摇晃晃挣扎,最终还是掉了进去。闪亮的光环随之收起,一切恢复平静。

  意外的反转没有超过两分钟,陶守亮甚至以为眼前出现幻觉。然而,那股淡
淡的馨香,那个熟悉的身影,他不会弄错。恍惚间,他的脑海掠过一丝清明,心
中更是微微一动,顿生宽慰。

  是魏寒,一定是她。

        第二十三章:魏寒:我必须得采取行动啊!

  「嗨!魏寒!」梅瑰摇下车窗,朝她喊道。

  魏寒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面色变得柔和,然后迎上前。没想到走进一看,
司机竟然是梅瑰的男友宋连州。她知道大晚上把梅瑰叫出来宋连州会担心,但这
次事情棘手,还有一些危险。宋连州的身世和经历就算再离奇,逃不过现在是个
普通人,她可不想伤及无辜。

  「你来干什么?」魏寒皱着眉头,对着宋连州说道。

  「你如果叫梅瑰去汉庭喝酒,我转身走人。」宋连州没好气地说道:「上车,
每次你们几个大晚上聚到一起,我都要心惊肉跳。」

  魏寒还想争辩,可看到宋连州坚定的表情,知道多说无益。她坐上车,和宋
连州说了大概位置,又嘱咐他能开多快就开多快。

  魏寒刚把安全带系好,梅瑰立刻凑上前,劈头盖脸问道:「看你这么着急,
一准儿和男人有关了。」

  魏寒一点儿不意外梅瑰这么说,即使她对陶守亮的事情守口如瓶,挡不住梅
瑰非常了解她。认识陶守亮这一年,魏寒的改变显而易见。两个姐妹都看在眼里、
放在心上,好在她们好奇心虽重,不至于连番追问。这次不太一样,魏寒也明白
叫梅瑰帮忙的那一刻,她一定会遭受梅瑰连珠炮似的盘问。

  「昨天打坐时脑海里有些快闪,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只知道他会陷入危险,
所以才找你来。我怀疑一一」魏寒没有说下去,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已经猜到七八分。」梅瑰回头看向魏寒,饶有兴趣地问道:「问题是,
你是希望我看到这个男人呢?还是不希望我看到他?」

  梅瑰是一位真正的灵媒,能够看见死人的魂魄,并将他们送到该去的地方。
梅瑰对身上的这个神秘力量并不热衷,大部分时候都是假装对方不存在,直到宋
连州的出现。杨槐曾经说,从没见过梅瑰如此拼命去救一个男人。

  「活着!」魏寒毫不犹豫说道。

  「等一等,你们这次救人?而不是杀那些稀奇古怪的存在?」宋连州只听了
三言两语,立刻察觉到这次任务的不同。

  「魏寒从不把这两件事儿扯到一起,如今却要破例了。」梅瑰的语气里有一
丝调笑,一丝严肃。

  宋连州恍然大悟,说道:「你们因为要救一个大活人所以杀恶鬼亡魂,这人
是魏寒的男友?」

  「不是,」魏寒立刻反驳。

  「别这么着急否认。」梅瑰嗤笑一声,对宋连州说道:「我打赌魏寒在日程
薄里标注了所有和这个男人见面的时间地点,还有一切和他有关的事情,魏寒说
不定还为他专门设置了一种日程颜色呢!」

  魏寒想开口反驳,但喉咙里好像有一块骨头卡着,一个字、一句话都说不出
来。

  「那也没什么,当初你才遇到我时,也是一门心思撵我走。后来幸亏有你坚
持,才把我救了出来。」宋连州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握住梅瑰使劲儿捏了捏。
好长时间的事儿了,宋连州每次提起来还是一脸感动。

  他从后视镜里看向魏寒,关切地说:「就是这个男人靠谱么?可别将来坑了
你。」

  这一直是魏寒极力避免去思考的问题。将来,陶守亮会找到他的终身伴侣,
一个比她更年轻、更正常的女人,然后他会抛弃魏寒。魏寒会怎样呢?伤心、难
过?若是一年前,魏寒根本不会在乎,说不定还会暗暗松口气。她从不滥交,但
也没有等待任何人,和男人的关系没有超过一个月的。

  然而,陶守亮给她的经历太不相同,从神游到现实,从陌生到熟悉,她的心
境在潜移默化中有了变化。从她开始在日历上记下和陶守亮见面的日子起,这个
男人于她而言已经不可能是单纯的种马。她一直去见陶守亮,和他在一起,告诉
自己只要守好隐瞒真相这个底线,两个人的关系就会是安全的。这不是长久之计,
但她和陶守亮之间,本来就谈不上长久,她和谁都不可能长久。

  梅瑰回过头再次看向魏寒,没有像以前一样玩笑,而是问道:「还是那个警
察么?你们在一起多长时间了?这可真不怎么明智,时间越久他产生怀疑的可能
性越大,我打赌这个人知道杨槐和我的存在,到时候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儿。」

  「他是武警,不是警察,而且你怎么知道陶守亮?」魏寒想拖延些时间。

  「帮帮忙,魏寒,你们在一起那么长时间,身上充满他的味道。怎么可能以
为瞒得住?我们一直在等你宣布怀上他的孩子,再把他甩了。结果两个都没有发
生。现在问题是,你打算把他怎么办?他究竟知道多少你的事儿?我们的事儿?」

  梅瑰有些咄咄逼人,宋连州打了圆场,反而一脸钦佩地说道:「没这么严重
吧,魏寒不是最善于解决这类事情么!我曾见过她牵着一个游冥的手走到火堆里,
那个游冥毫不犹豫跳进去,活活把自己烧为灰烬,因为他很可能以为自己在舞台
上跳舞唱歌。太他妈的厉害了!」

  梅瑰白了一眼宋连州,板起脸说道:「切,我家魏寒,像是能看上被迷了心
智的男人么?而且,被她迷得越深,对她反噬也会越大,她可不傻。」

  宋连州点点头,说道:「你们姐妹在反噬面前太过脆弱,要是妖鬼蛇神也罢
了,大活人就是另外一回事儿,这可真是有点儿麻烦了。」

  「所以啊,魏寒该走她妈妈对待魏寒爸爸的路子,最安全稳妥,不过现在说
这些都晚啦!」梅瑰边说边舞动手臂,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梅瑰和宋连州聊着魏寒,就好像她没坐在后面听一样。魏寒实在受不了了,
讨饶说道:「梅瑰,今天真的糟糕透了,我们以后谈这些可以吗?」

  其实魏寒不是不想谈,而是她也一想就犯难。

  梅瑰和宋连州说的句句都是大实话,迷惑陶守亮从来不在魏寒的计划范围内。
照陶守亮这性子,不迷惑十年二十年根本不可能让他善罢甘休,对魏寒的反噬将
会太大。可是,就靠她自己又招架不住陶守亮这个男人。

  魏寒不止一次希望,陶守亮要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人,是不是会容易一些?可
他偏偏善于察言观色、洞察力极强。她最怕陶守亮一眼不眨盯着她,这个男人的
身体里似乎有某种内置测谎仪。并不是说她打算培养这个爱好,陶守亮说过,她
撒谎的天赋不差,只不过他识破谎言的水平更高。很有可能今晚过后,如果大家
都能平安度过,她势必向陶守亮做摊牌,而在魏寒的世界是完全不可以想象的。

  「这不需要以后再谈,事情其实很简单,」梅瑰语速很快,声调谈不上激昂,
甚至收敛住刚才的讥讽冷峭,静静说道:「我们几乎每天都会遇到,尤其是那些
特殊的日子前后,区别是听之任之还是插手干涉。越多的人发现我们的秘密,我
们就越危险。我们能平安无事活到现在,是因为大家一直保持低调,谨言慎行。」

  「我必须得采取行动啊,当初你不是也救了连州。」魏寒争辩道。

  「连州和他可不一样!」梅瑰下意识地维护男友。可能也觉得这话说的太双
标,她默然片刻,才又轻笑一声,柔声道:「算了,说这些呢,大家是姐妹,你
怎么做我们都会支持啊!」

  「你不要露面。和连州躲在暗处稳妥的地方,如果情况不对,立刻离开不用
管我。」魏寒心里也没底会遇到什么妖鬼蛇神,她不能致梅瑰和连州的安危于不
顾。

  梅瑰给她一个真好笑的眼神,说道:「别说傻话了,越是这样的时候,越需
要互相依靠。」

  「我们就在附近了,要把车再往前开么?」宋连州打断姐妹俩的谈话,问道。

  魏寒走下车,黑色的长裤在看不见的微风中起伏,秋日的萧瑟已经被冬夜的
寒冷取代。她甚至能闻到泥土里树叶的腐烂味道,魏寒嘱咐道:「连州,保护好
梅瑰。」

  「梅瑰没有你的力量强大,但我们帮你找到这个男人不难。而且,她到时候
会打开门界,总是可以祝你一臂之力。」宋连州说得从容平静。可能因为自身经
历吧,宋连州是魏寒见过最神闲气定的男人。

  梅瑰站在宋连州身旁,抬手做了个请的模样,说道:「带路吧!今天是寒衣
节,日子对你尤其特殊,你可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呢!」

  第二十四章陶守亮:你这话说的太混账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陶守亮握着脱力的手腕,缓缓问道。

  魏寒的眼睛如流水般清澈,好整以暇,从容说道:「你看见了。」

  「我以为你出城度假去了。」陶守亮的脑袋嗡嗡作响,不想回忆他所看到的,
也不想相信他刚刚看到的。

  「我确实走了,只不过走到一半时又回来了,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可真幸运。」陶守亮检查他擦伤的手掌。

  「是的。」

  「你怎么知道在哪里找我?你怎么到这儿的?」陶守亮试图不去想刚才的遭
遇,也准备好魏寒的任何解释,包括未卜先知之类的巫术,但魏寒的回答平淡无
奇。

  「我去找你母亲,以为你可能在那里。她告诉我你正在帮郑容珏解决麻烦,
又热心地告诉我郑容珏的住址。」魏寒的俏脸煞白,声音陡变,问道:「他伤到
你了吗?哪里流血了么?」

  「我不这么认为,可能是摔倒在地时蹭破皮了……」陶守亮注意到她没有回
答第二个问题,他们现在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野,魏寒不可能靠两条腿走到
这儿吧。

  魏寒抓住陶守亮的手腕,凝视着他的手掌,然后把嘴巴贴在血迹上。陶守亮
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魏寒的嘴唇温暖、湿润、柔软……非常柔软。

  陶守亮膝盖发软,身上的疼痛倒是减轻很多。他不得不努力吸口气,哑着嗓
子问道:「呃……魏寒……你在做什么?」

  魏寒转过脸,朝旁边的地上吐了口唾沫。

  「吸出毒液。」说着,她又凑上前使劲儿吸了一下。

  陶守亮仰向广袤黑暗的天空,平稳地呼吸几口气。这一夜越来越疯狂,最疯
狂的是他非常想让魏寒把她的嘴唇从手上移到陶守亮的嘴边。他想念被魏寒亲吻,
陶守亮的内心深处产生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

  魏寒吸吸吐吐好多口,这才用手背擦了擦嘴。「你可小心点儿,别再乱动,
扯破伤口又要流血。」

  「是啊,」陶守亮虚弱地说,好像还能感觉到魏寒的嘴唇压在他手腕上的脉
搏。他们对视很久,沉默更久。魏寒还是早上看到时的模样,但陶守亮却觉得她
的身形似乎变得精干,四肢的线条也更加修长有力。一切都改变了,从今往后没
有什么会是一样的。

  陶守亮努力集中精神,说道:「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很确定你会知道答案。」

  魏寒的目光稳定,说道:「继续。」

  「什么是寒衣节?什么时候开始?」

  「寒衣节在每年的农历十月初一。」魏寒的肩膀放松下来,嘴角歪了歪,一
半是微笑,一半是鬼脸,说道:「三大鬼节之一,又称冥阴节。这一天标志着收
获季节的结束和冬季的开始,是这个世界和冥界之间界限力量最淡薄的时刻。」

  「操,农历?那阳历呢?究竟什么时候开始?」

  「今晚午夜。」

  陶守亮若有所思地看着天空。如果是在做梦,估计早就醒了。如果他不是在
做梦,这一定是真的发生了。他说:「我得离开,有要紧事儿。」

  像往常一样,魏寒不为所动,说道:「你的车还在那儿呢!」

  陶守亮点点头,紧锁的眉头不知不觉间已经稍稍纾解。他们有很多话要说,
但现在不是时候。「我们去见一个人。」

  魏寒已经起身走到驾驶位的车门。

  陶守亮一坐到副驾座,清脆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他知道是谁,也没有失
望。郑容珏还没等他把手机放在耳边就开始说话了。

  「陶警官,我很抱歉刚才对你发脾气。我意识到这件事情有多奇怪,尤其是
从你的角度去看,和你平时遇到的案子相差太远……你一定认为非常诡异,甚至
荒谬。」

  「郑大小姐,你是不知道呢!」

  「我向你保证,这不是你所认为的恶作剧。我真的陷入绝望,绝望的困境。
除非你能帮助我,否则我可怜的兄弟活不过今晚。我没有其他人可以求助,如果
你同意回来帮我,我会加倍……不……十倍的补偿。」

  汽车的引擎声哄哄作响,路灯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正常工作。魏寒的面庞在
路灯下,一会儿被照亮,一会儿又隐藏在阴影中。她的帽子被拉得很低,眼睛在
黑暗中闪烁光芒,陶守亮的后脑勺又出现那种刺痛的感觉。

  郑容珏仍在恳求。

  陶守亮在路上有足够的时间思考,他打断郑容珏,说道:「好吧,我会尽我
所能,但你必须回答我的几个问题,而且必须诚实地回答。」

  「是的……当然,任何问题。」

  车里非常安静,即使没有开免提,陶守亮毫无疑问魏寒可以听到郑容珏的声
音。魏寒指不定比他还清楚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案子,但陶守亮想听魏寒发表建议,
任何形式的交谈都好。他担心的是魏寒虽然开着车,但随时会改变主意再次离开。
就像早上来找他,不遗余力想要带他出城。让陶守亮松了一口气的是,魏寒简短
地点点头,然后稳稳地驾驶着车辆,仔细聆听两人之间的交谈。

  陶守亮将免提打开,问道:「第一件事,那个古万松有理由相信你会嫁给他
吗?你们约会过吗?两人之间有过性行为么?你是否鼓励他追求你?这是二十一
世纪,包办婚姻早不流行了。」

  魏寒低声咕哝道:「看在哪儿。」

  陶守亮挑起询问的眉毛,但郑容珏连珠炮似的声音将狭小的车内空间填满。
「不……嗯,不是这样的。我们确实出去过几次,但那是好几年前的事。谈不上
约会,就是简单的吃饭、泡吧,没有到认真交往那一步。我这样做只是为了让父
亲开心,他很守旧……我的父亲。好吧,坦率地说,还有古万松。」

  陶守亮叹了口气,他有个差不多的母亲,这些事情他知道。

  「所以,你们俩上过床?」

  「这是什么问题!」

  陶守亮只当她是承认了,继续问:「在你其他未婚夫消失之前还是之后?」

  郑容珏立刻发出一声尖叫:「什么?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根本没有联系一
一」

  「之前还是之后?」陶守亮一句废话也不愿多说。

  「之……前。」郑容珏听起来很疲惫,有种听天由命的无奈。

  陶守亮也猜到这个答案,严肃地问道:「下一个问题,为什么你父亲希望你
和古万松在一起?」

  「家庭传统。」

  「可不是么,但我还想知道。」

  郑容珏紧张地干笑两声:「不,我的意思是这就是答案,我不知道完整的故
事,但我们两家从爷爷辈儿就相互认识,在很多项目上有合作。我父亲和古万松
又有相同爱好,他可能认为这是个合并和共赢的好主意。」

  郑容珏不是个高超的骗子,语气僵硬,说辞也僵硬。

  「相同爱好?」陶守亮问道:「你父亲也是个恶魔吗?」

  魏寒扭过脑袋,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陶守亮。

  郑容珏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不!当然不是!我指的是古董交易。我父亲
就是我父亲!不是其他的……」

  陶守亮不太确信,继续问道:「最后一个问题。你兄弟在你父亲死前,知道
他的遗嘱条款吗?」

  郑容珏又震惊地吸了一口冷气,停顿片刻后迅速说道:「当然!我们俩都知
道,我们一直都知道。」

  得了吧,你这个糟糕的骗子。

  「好吧,」陶守亮不想再和郑容珏继续说下去,他身边坐着一个更重要的人,
于是说道:「我暂时需要知道这些,我们没有很多时间。我在哪里可以找到你的
恶魔追求者?」

  郑容珏快速说了古万松的地址,陶守亮已经从口袋里拿出便签本,将地址写
下来。他复述了一遍,郑容珏确认没错,魏寒也微微点头。

  陶守亮挂断电话,看着表说道:「我不知道我们到底会走进什么地方,但在
这个古万松把郑容峰变成恶魔之前,我们还有九十分钟的时间。」

  「一个亡魂。」魏寒严肃地说。

  「据我所知,那家伙已经活得人不人鬼不鬼了。」陶守亮打开车前的储物柜,
从里面拿出一把手枪。

  「子弹只会减缓他的速度,不会杀死他的。」

  「哦?那我们怎么制服那家伙?」

  「试试这把刀吧,是用紫杉做的。」魏寒从大衣里拿出一把匕首,接着说道:
「我们应该谈谈。」

  魏寒稳稳地开着车,速度没有加快也没有减缓。木兰大道下方的山谷闪烁着
万家灯火,收音机里一个不知名的歌手,用嘶哑的嗓子卖力唱着「道可道非常道,
天道地道谁知道」。

  「你说的太对了,魏寒,有些事情你需要解释一下。」陶守亮非常同意,说
道:「一年前,我们相遇,虽然看上去是在做梦,但却像真的一样……」

  「我在打坐,那是一个征兆,我要和你生个孩子的征兆。」魏寒轻描淡写点
点头。

  「什么?你的意思是一一我不知道你的意思是真的……」陶守亮目瞪口呆。

  「就是生孩子,」魏寒简单地回答。

  「这是怎么做到的?我们又不是在玄幻小说里。」陶守亮其实已经相信魏寒
的说辞,虽然离奇得像天方夜谭。他又快速地想了想,怪不得从那个春梦里醒来
时会疲惫不堪,据说这是从神游状态苏醒后的正常反应。即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身上每一块肌肉也能感受到几个小时剧烈运动带来的疲乏。

  魏寒犹豫了,陶守亮猜旧习很难改掉。她一直对所有人隐藏自己的能力,今
天要不是生死攸关,陶守亮根本无从知晓,而魏寒也根本用不着谈论这件事。

  「谈不上玄幻,更准确的说法叫超自然的力量,」魏寒同意了,但语气却没
办法再装着轻松随意。

  陶守亮不敢置信地看她一眼,但车内的灯光根本看不出魏寒的表情,问道:
「你不觉得你应该告诉我吗?」

  「我不需要告诉你。生孩子这种事儿,不需要吃饭、约会、结婚就能做。我
们原本应该互不认识,对你来说,不过是做了个梦而已。」魏寒耸耸肩,试图大
而化之。

  「你这话说的太混账了!当我是什么?」陶守亮憋着『种马』俩字没说出来,
但不妨碍自尊受到严重伤害。

  陶守亮不是没注意到他们做那档子事儿时,魏寒从来没让他用保护措施。他
也没提,一方面是没必要,谁会在做春梦的时候穿雨衣。另一方面,他在魏寒家
里见过避孕药,所以一直以为她在避孕。现在看来那些只是障眼法,魏寒一直拿
他当种马。算陶守亮运气好,魏寒到现在还没成功。或者,陶守亮运气太糟,尽
管两人性爱火爆,但他内射那么多次都没找到地方。

  「和你没有关系,这个孩子会像我一样,像我妈妈养我一样,像她的妈妈养
她一样。我的父亲不可能理解,我妈妈的父亲不可能理解,你不可能理解。」

  「你是说像刚才那样,把我从那个妖怪……亡魂里救出来。」陶守亮惊奇地
问道。

  「是啊,还有其他诸如此类的事情。」

  「但我们在一起已经一年,魏寒,保守这样的秘密未免时间太长了些。」

  「我一辈子都在守着这个秘密,祖祖辈辈都如此。这是家庭传统,也是我们
保护自己的方式。」

  「你一一」陶守亮又看她一眼,魏寒变得清冷无比、像具出土文物一样神秘
莫测。「你是在告诉我,你知道你会用这么莫名其妙的方式生孩子?还是说你从
小就知道妖魔鬼怪之类的存在?」

  「有很多关于这些内容的信息。」

  「你……」陶守亮憋住气,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空白的脑袋也挤不出一个
字。

  魏寒快速撇他一眼,叹了口气,解释道:「我们只承认可以做出合理解释的
事情,解释不了,即使看见了、听见了、经历过,我们也依然当做幻觉、错觉、
道听途说或者胡编乱造。」

  「胡编乱造?可不是么!」陶守亮假笑一声。

  「尤其是胡编乱造,」魏寒眼中闪现一丝笑意,说道:「现如今,自媒体为
了博眼球赚流量,胡编乱造已经习以为常。不过,也是因为这种习惯,我们才能
在社会中生活得这么自在,只要铭记生存的三大法则:低调、低调,再低调。」

  「你从小到大就是这么生活?低调?」

  「最初我也很抗拒,好在我母亲并没有给我太大压力。她去世后,我的态度
才渐渐有了改变。超自然能力不再是一种负担,而是一种传承。妈妈将身后的一
切都留给我,这也是其中一部分。」

  「你们两个关系很亲密,对吗?」

  魏寒点点头,三言两语讲完陶守亮魏家女人如何出生、如何长大,如何学会
和超能力共处,又如何与生活划开界限。

  陶守亮着迷地听着,甚至觉得魏寒讲得太过简练。他有一大堆问题,有生以
来第一次不知道从何问起。在魏寒身上,他过度自信。即使意识到魏寒隐瞒了重
要的事情,但发现这个女人无害后,陶守亮只当魏寒在他面前保持神秘是因为她
在欲擒故纵。这是女人在吸引男人注意力时经常使用的策略,他心里门儿清,也
乐得看她在自己面前表演。

  男人什么时候因为这吃过亏呢!

  陶守亮没想到魏寒真的很特殊,而且重性避情也是玩真的,她的隐瞒不再那
么有趣了!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等你一怀孕,就使个法子让我物理消失?」陶守亮气
愤地问道。

  「这你放心,我已经改变主意,」魏寒摇摇头说道,好像这事儿和陶守亮没
关系。「我不在乎这些,不在乎有没有孩子,不在乎和你将来会怎样,所以我一
直在吃避孕药。」

  操,所以这就是拿爱和痴心当赌注的感觉。

  陶守亮似乎应该高兴,魏寒睡他不是因为陶守亮是匹种马,可再仔细琢磨又
令人难以忍受。魏寒不想要孩子?这似乎不可想象,尤其考虑到魏寒的美丽聪慧,
还有不可思议的能力。如果这种能力只能通过血脉传递,那会不会就断根了?魏
寒不是在唬他吧,陶守亮盯着魏寒,她看着前方认真开车,此刻皱着眉头,面部
表情没有出现一点点微弱的抽搐。

  魏寒真是这个意思。

  「但是你的能力,」陶守亮说,细细的声音稍微提高。操啊,他为什么在乎,
为什么他现在要问这样的问题。「你的能力,如果你没有孩子,将可能会和你一
起消失……永远。」

  魏寒的面色依旧没有改变,一如既往的倔强,平静说道:「那又怎么样……
我尽我所能尊重这个与生俱来的使命,并在有需要时贡献一份力量。然而,我不
欠这个世界另一个生命,这个生命也没有义务或责任,为此献出一生。」

  陶守亮什么也没说,还有什么好说的?不过,他还是有话要说,通常情况下
男人要表示他的态度,譬如接受魏寒的决定,尊重魏寒的选择。可他不想这么说,
不甘心啊!

  「这些和我有关的事情你都自己做决定了?问都不问我一声?我告诉过你好
多次,你说了不算!」陶守亮忍不住责怪。

  「得了吧,这年月,谁还真把男人在床上说的话当真。」魏寒嗤笑道,听起
来也很无聊。

  虽然句句是实话,但陶守亮是真的伤到自尊了。

  也许魏寒察觉到陶守亮的情绪有了变化,叹了一口气,宽慰道:「如果在问
案室那天,我告诉你我施了个法术侵入你的春梦,是为了需要你给我的孩子当爹,
你会相信我吗?」

  「嗯……不会,当然不会……起初确实不会,」陶守亮承认道。

  「瞧着了吧,你还怪我瞒着你么?」魏寒握着方向盘,熟练地驶过一个意想
不到的转弯。

  陶守亮等着车子重新来到直道,坐正身体问道:「这就是你让我陪你离开的
原因吗?」

  「老天啊,你还问,这不是一样的道理啊!」魏寒没了耐心,陶守亮表现出
来的固执就像三岁孩子在赌气犯傻。

  她急促地问道:「如果今天早上我告诉你,我们应该离开城里,因为这个周
末我们中的一个或两个会遇到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恶魔,你会相信我吗?」

  「不,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让我陪你离开。」陶守亮好受了点儿,这次是魏寒
会错了意,他感觉自己找回了点儿场子。「你刚才都说了,不用我给你的孩子当
爹,我是死是活对你有什么影响,而且现在又折返回来。」

  魏寒沉默了。

  「嗯?」陶守亮最好现在知道。

  两人说到这份儿上,他不想再浪费时间,尤其不要为永远不会发生的事情而
胡思乱想。陶守亮喜欢魏寒,操了她,而且一直在操她。陶守亮原本笃定两个人
的关系会更进一步,现在形势反转,必须问清楚这个妞儿怎么想。

  魏寒没好气地反问道:「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一起离开?手上的工作真有那
么重要么?」

  「你的样子太咄咄逼人,感觉就像是最后通牒,又像是等着我说不。」

  陶守亮尽量装作无所谓,尽管魏寒在黑暗中看不到,或者她可以。魏寒显然
拥有陶守亮从未意料过的才能和天赋。

  「你开玩笑,」魏寒突然表现出一种不像自己平常说话时的模样,满腔愤懑
地说道:「明明我只是你在工作之余的消遣对象,那你当然得呆在你最想呆的地
方。」

  「我不会那样做的。」

  「你不会吗?」魏寒这次很谨慎,一点儿也不确定。

  「不会。」

  「你哪次找我不是你没事儿的时候,这就是你的意思。」

  好吧,魏寒这么想也不是空穴来潮。早在陶守亮认为魏寒透着古怪的时,他
就对她一直有防范之心。

  陶守亮咽了口唾沫,有些艰难地承认:「我其实想和你一起去来着。」

  又是短暂的沉默,然后魏寒转身面对他,凶巴巴地说:「那你应该说好,我
想让你和我一起去。每次我都希望你和我一起去,还有其他地方,但你一直坚信
我不重要。」

  「我知道,我知道。」陶守亮自作自受。

  「我不能说,因为我……我担心一一」

  「怕什么?」

  「我会吓跑你。」

  陶守亮心里泛起一股不熟悉的情绪,他很……震惊,带着幸福的那种震惊。
是的,他又震惊又高兴又兴奋。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虽然私底下想过,暗中渴
望过,现在真真切切听到了,还是有种不真切的感觉。

  陶守亮的手紧紧握住魏寒,涨红了脸,大声说道:「天哪,魏寒,我没那么
容易害怕。如果我们不是在赶时间,我会让你知道我有多不害怕,我有多想一一」

  他不得不停下来,如果真更进一步,地球上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他停下
来,向魏寒展示他的感受。一想到自己想做的事情,就让他浑身一震。

  魏寒不禁哑然失笑,抽不出一边的手,只能轻轻敲他的胸口,温柔地提醒他:
「不,我们不能停下来。我们今晚必须完成这件事。」

  陶守亮也回过神儿,黯淡地补充道:「如果我们没有玩完。」

         第二十五章:陶守亮:你得好好补偿我!

  当古万松的房子转入视野时,魏寒差不多将这个恶魔的疯狂历史介绍完毕。

  和郑容珏的别墅比起来,古万松的家更大更阴森。整个院落坐落在一片山林
里,三层楼房在大树下半遮半掩。外墙砌着青灰色的石砖,每一扇窗户都闪烁着
阴森的灯光,气氛有些诡异,还有些可怕。亏得陶守亮当武警多年,有些经验和
见识。撂普通人,就是走哪儿都感觉到的习习阴风,也能吓得人战战兢兢、落荒
而逃。

  魏寒打量了下周边地形,说道:「一会儿里面的人问起我,告诉他们我叫马
晨旭。」

  「马晨旭是谁?」陶守亮不喜欢这个人名,也不喜欢人。刚才的激烈打斗马
晨旭有参加么?他没有看到,并不表示这个人不在现场。陶守亮非常肯定他在短
暂的昏迷期间,听到魏寒的说话声和汽车引擎声。魏寒刚才没有回答她是怎么到
那处荒郊野外,很可能是马晨旭在帮她。

  魏寒难得嘴角显出一丝笑意,说道:「很麻烦的一个人,希望能唬得住里面
的人。」

  「我很怀疑里面的人能真正称为人,你刚才说古万松是某个恶魔,施法寄居
在凡胎肉体得以转世。」陶守亮不想表现出疑虑,经历了今晚之后,他该打开双
眼更开放的面对这个世界。

  不过,面对古万松的家时,陶守亮沉默了。这么大的房子意味着他们对付的
很可能不止是古万松一个人。除了他的家人朋友,应该还有很多佣人和保安。如
果古万松真是一个恶魔,那表明里面还有一大堆暴徒或流氓。

  魏寒摇头道:「不是轮回转世,无论谁和恶魔做交易,之后都会变成恶魔。」

  你怎么知道?但陶守亮没有在这个愚蠢的问题上浪费时间,而是问道:「我
们怎么进去见他?」

  魏寒苦笑一声,说道:「进去不成问题,难的是离开。」

  事实证明,魏寒在这一点以及其他事情上都是对的。

  高大的铁门在汽车靠近时就缓缓打开,又在他们进来后随即闭合。陶守亮穿
过桉树成荫的一条水泥车道,又绕着一个池塘假山来到一片草地。车子停好后,
一位威风凛凛的彪形大汉像幽灵一样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为他们打开房屋前门,
柔滑的光线从台阶上洒落下来,在草坪和树篱间跳动。

  「陶警官,古先生在书房里等你,」彪形大汉对他说道,双眼露出豺狼一样
可怕的目光。

  陶守亮点点头,看了一眼魏寒,却发现他身边没有人。在停车和走到大门之
间某个时候,魏寒消失了。陶守亮有些不安,但他将这股不安埋在心里,没有丝
毫表现。

  陶守亮跟着彪形大汉穿过豪华的大厅,房屋内的布局错综复杂,大理石的铺
地,每一块都被磨得精光发亮。到处都是手工雕刻的艺术品,还有优雅名贵的水
晶吊灯。陶守亮不像走进一处住宅,倒像是某个五星级酒店。

  他们终于来到古万松书房,这里倒真像书房,陶守亮也只有在市图书馆见过
这么多排列整齐的书籍。古万松的藏书大部分是旧书,几乎全部都是镀金边缘和
皮革包边。这么旧的书甚至都不是书,只是一堆堆放在架子上的纸张。

  一个装饰着青铜龙头的座架上嵌着巨大金色圆球,很像博物馆里放在最显眼
位置的陈列品。还有一张巨大的桌子,那种重要人物之间签合同的办公桌。坐在
办公桌前的男人在一天繁忙的工作后像个疲惫的老人。古万松看上去消瘦精明,
很文雅,有着稀疏的灰发和温和的眼睛。不像恶魔,一点儿都不像。从第一印象
看,郑家老头希望女儿嫁这样的男人,倒是不意外。

  「陶警官,久仰大名,欢迎。」古万松的声音平静、平稳,带着一丝轻快。

  「很抱歉这个时间闯进来,」陶守亮说着,尽量不去观看房间里的各个门口。
魏寒在做什么?她如果提前知会陶守亮,他会非常感激。然而,魏寒悄无声息,
陶守亮甚至感觉不到她。

  「一点也不,我们一直在等你。」古万松狡黠地眨着眼睛,不怀好意盯着他,
神情似笑非笑。

  我们?哦,没错,这个房间里还有其他人。角落里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胖子,
刚才带他进来的彪型大汉也守在门口没有离开。还有个一头乱发,满脸无聊的年
轻人,瘫在一张黑色的皮革沙发上。他狠狠吸了一口烟,将烟掐进已经装满烟蒂
的盘子里。

  「所以,你是郑容珏请来的帮手,陶守亮。」他冷漠地说道。

  「所以,你是郑容珏心爱的兄弟,郑容峰。」陶守亮装着他的语气回应。

  郑容峰从陶守亮的声音中听到了什么,他吸口气,纠结的表情与其说厌烦,
倒不如说是担心。他撇了撇嘴,慢慢吞吞又点燃一根烟,把香烟塞进嘴里,没说
话。

  「陶警官,我想知道我的手下,云柱先生现在在哪儿?他出去办事,早该回
来了。」古万松清晰流畅的声音引起陶守亮的注意。

  陶守亮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古万松问的是早前袭击他的人。「那个光头么?
他消失了。」

  房间里的两个打手互相交换了下眼神。

  古万松眉毛一挑,小心说道:「哦,这可让人意想不到。」

  陶守亮耸耸肩,一副这件事情无关紧要的模样,然后直接挑明来意:「不管
怎么样,我代表郑容珏女士来这里。她请我来,确保她的兄弟平安返回。」

  古万松脸色微微一颤,仿佛发现什么好笑的事情,但又因为太有涵养而笑不
出来。他看了一眼墙上的大挂钟,慢悠悠说道:「时间倒是很近,离午夜还有一
分钟。」

  「是啊,干我这行需要如此。」

  古万松端详他片刻,忽然笑起来,笑声说不出来的舒服,更让陶守亮的脊椎
感到一阵紧张。

  「好习惯,我喜欢遵守时间的人。」古万松饶有兴趣一般,赞赏道。

  陶守亮看了周围一圈人,然后说道:「郑容珏的回答是不,她不会答应的。」

  在随后的停顿中,时钟开始报时,十二下钟声仿佛一辈子那么长。

  当时钟终于安静下来时,古万松答道:「真的么?」样子就像他以前从未听
过这个字一样。

  郑容峰从沙发上跳起来,怒目而视,尖叫道:「你在撒谎,她不敢!」

  「对我来说,这句话不难理解,也没有任何歧义。郑容珏不会答应,从没想
过答应。在发现她的兄弟也是绑架策划人之后,就更不会答应了。」

  郑容峰脸色一变,又坐回到沙发上。

  「哦,」古万松极有耐心,哈哈一笑也不生气,拇指刮着胡茬嚓嚓响,遗憾
地说道:「我就担心这个。」

  「这不是最重要的,」陶守亮没理古万松装模作样,对郑容峰继续道:「她
可能会原谅亲爱的弟弟敲诈勒索,原谅你逼她嫁给一个讨厌的人。然而,她不会
原谅你杀了她的父亲。」

  「你一一你怎么一一?」郑容峰一下语塞,苍白的脸更加没一点儿血色。他
的目光闪烁不定,被陶守亮凶狠的眼神瞪得不敢直视。

  「你不知道你父亲的遗嘱内容,」陶守亮确信地说道:「我猜在某个时候,
你父亲发现你的本质,于是悄悄改变遗嘱。然而你不知情,以为老头子死了,你
起码可以继承一半的财产。这是个绝佳的机会,你有充足的动机和手段。而且,
你刚刚承认了。你找到古万松,和他做了一笔交易,用你姐姐的婚姻保护你的安
然无恙。郑容峰,你在想什么,明明知道这是一个恶魔。把自己搭进去也罢了,
还把你姐姐也牵涉进来。」

  郑容峰又向沙发深处挤了挤,结结巴巴否定。

  古万松定了定神,微微一哼。从座位上站起来,又恢复一派从容,说道:
「这真的很可惜,你是一个非常有趣的年轻人。」

  陶守亮立刻明白郑容珏不可能爱上古万松。这个人个子非常矮,郑容珏和他
在一起,可能一辈子都得和高跟鞋说再见,女孩子通常对这些事情很敏感。

  「出于好奇,你是如何对付云柱的?我知道你是警察,手上有些力气。但是
想对付云柱,那点儿力气可不够。」古万松不关心阴谋被戳穿,不关心郑容珏拒
绝她的求婚,此时此刻,他更关心陶守亮如何对付他的手下。

  古万松的眼睛漆黑而深邃,有一种奇怪的磁性。当他慢慢向陶守亮走来时,
陶守亮发现很难移开视线,而且有种只能说实话的压迫感。幸亏,魏寒帮他做好
准备,陶守亮脸不红气不喘,也没有多费唇舌纠正他不是警察,而是缓慢说道:
「不是我,是另一个人,马晨旭。」

  古万松立刻停下脚步,低声道:「马晨旭?」

  「可不是。」如果有必要,陶守亮也能装出一副城府极深的模样。

  古万松顿时脸色一变,陶守亮察觉到他的气场一下子变了,接着听到古万松
发出阴冷的笑声。这笑声和他以前听到的都不同,声音不停在整个书房回荡,像
寒气一样渗入骨髓。饶是陶守亮有准备,还能保持几分定力,坐在一旁的郑容峰
已经忍不住抱住肩膀,缩进沙发一角,脸色惨白。

  陶守亮背脊发寒,记不清接下来的几分钟到底发生了什么。古万松还没怎么
着,站在角落的保镖听到这个名字后,立刻目露凶光大吼怪叫,朝着门口飞奔而
去,可跑到一半就折返方向朝陶守亮扑过来。最诡异的是,原先站在门口的那个
彪形大汉一个纵身,举起拳头向古万松挥舞过去。

  之后所有的灯被瞬时熄灭,屋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有人用椅子砸向
陶守亮,第二天身上的瘀伤可以证明这一点。陶守亮没用腰里别的枪,而是抽出
魏寒给他的紫杉木匕首。

  谁说他不信任魏寒,陶守亮已经把命交到她手上。陶守亮全身的血液都凝固,
紧张得忘记呼吸。房间里传来凄厉的嚎叫,是他的还是郑容峰的?

  他根本无暇顾及,无论肺里是不是有足够的氧气,浑身是不是痛得像散架。
陶守亮一直使劲儿挥舞手中匕首,有时候感觉刺到了什么,有时又感觉什么都没
刺到。不过,这东西非常管用。后来他发现上面涂上了一层黑黑的东西,看起来
和闻起来都像血,但又不是血。

  除此之外……陶守亮很困惑,一屋子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也很害怕,并且
确定自己会死。这念头没有阻止自己,反而让他狂劲儿发作。陶守亮暗暗下定决
心,就是死了,也要带一两个跟他一起上路,如果他们走一条路的话。

  当头顶的水晶灯再次亮起来时,陶守亮只觉得头晕目眩,浑身瘫软,甚至连
睁开眼皮的劲儿都没有。他感觉自己被翻了个身,又被除去衣服,一直柔软的小
手按在他的胸口,针刺一样发烫。不过,他没觉得很痛。这只手称不上温柔体贴,
但却利落干脆。滑腻的指腹抹过肌肤,倾倒酒精清洗伤口,再贴上清凉的膏药,
纱布覆盖固定。

  陶守亮依稀闻到熟悉的体香,他想起抱着这具身体颠龙倒凤,笑了起来,精
神也恢复很多。接着,他的上身被抬起,坐在地上,靠在温暖的怀中。

  魏寒抚摸着他的太阳穴,柔声道:「睁开眼睛。陶守亮,别担心,没事儿了。」

  「我没担心、没担心!」陶守亮慢慢睁开眼睛。他本想撑起自己,惊讶地发
现四肢酸软,浑身大汗淋漓,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看来的确经历了一场筋疲
力竭的恶斗,虽然脑子里什么都不记得。

  陶守亮在魏寒的搀扶下坐到座位上,他们还在古万松的书房里,但古万松和
他的两个心腹打手已经没了踪影。魏寒在房间里忙碌着,将所有移了位的家具、
掉到地上的壁画、飞散的零碎文具书籍放到合适的地方。接着,她开始擦拭房间,
陶守亮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魏寒在专门抹去他曾经来过这里的痕迹。

  郑容峰蜷缩在一个书架的角落里,神情呆滞,呜哩哇啦胡言乱语。魏寒收拾
完一切,走到郑容峰跟前,想要拉他站起来,试了几次都被郑容峰歇斯底里挥着
手臂挡了出去。

  陶守亮试了试身上的力气,虽然还很虚弱,但已经恢复七七八八。他走上前,
将惊魂未定的郑容峰一把抱起来,不停地对这个年轻人说话,叫他的名字,叫他
放心,叫他别害怕,虽然那个背上冷汗直冒的人是他自己。

  他们没有报警,魏寒驾驶他的车开出大门时,没有遇到任何阻拦。陶守亮将
郑容峰送到惊慌失措又感激涕零的姐姐怀里,并且告诉她最好不要问问题。他是
肯定不打算这么做的,陶守亮会选择最佳的时机。不光是只有他们两人时,而且
他也得确定自己恢复平静。期间,陶守亮接到顶头上司的电话。郑容珏姐弟身家
上了亿呢,关系他们的消息自然传得很快。

  陶守亮本没有心情应付上司的询问,好在他三言两语后,就听出陶守亮的疲
倦,重点立刻改为大力赞赏他在这个案子里做得成功漂亮,郑家大小姐非常满意。
陶守亮即使再提不起劲儿,也得对上司暗示即将得到的金钱和权力表示感激。

  车快开到市区,高楼大厦鳞次栉比,陶守亮有种重回人间的安心。街道两边
邻近的绿化带,不时传来鸟啼虫鸣,此起彼落。夜色茫茫,周围早已宁谧沉寂下
来。进了市区,魏寒明显开始减速,一路紧绷的神情也放松不少。

  陶守亮剑眉微扬,这才问道:「灯被熄灭的那一瞬间是怎么回事儿?别告诉
我和你无关。」

  魏寒专心看着路面,直到十字路口的红灯停下来,这才回头看向他:「当然
和我有关,我救了你的小命,又一次。」

  「他们呢?那两个手下怎么回事儿?」

  「消失了,古万松不会留着他们,尤其是他以为这两个人是叛徒。只是幻觉
罢了,但足够争取时间,要了那俩手下的命。」魏寒轻描淡写说道,又变成平时
沉默寡言的模样。

  陶守亮恍然大悟,惊叹道:「你有这本事?」

  「就我一个人对付不了古万松,幸亏他旁边有两个小喽啰。本来是准备收拾
你的,反而被我们利用。古万松很快就反应过来,但也只顾得过来使唤一个小喽
啰对付你。我勉勉强强能够保你平安,但还是让古万松跑了。」

  陶守亮一阵紧张,问道:「危险还没过去?」

  魏寒一副这种事儿稀疏平常的模样,说道:「安心啦,古万松会躲很长时间,
不会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是说他会找你麻烦么?你会陷入危险么?你也说古万松比你力量强大。」
陶守亮一脸担心。

  魏寒眼神一暖,说道:「他不知道是我,你忘了,他一直以为你背后是马晨
旭。」

  在他们开车前往陶守亮的家时,他问道:「这会变成经常发生的事情吗?」

  他感觉而不是看到魏寒凝视着他。

  「不一定,」魏寒沉默片刻,这才小心翼翼地说。

  陶守亮清了清嗓子,涎着脸问道:「你别是有两百岁了吧?」

  「胡扯什么啊!你那儿收集到的信息,关于我的都是真的。」魏寒『噗』的
一声笑出来,旋即又板起脸。

  陶守亮松了口气,酣畅地大笑起来,好一会儿才收住笑容,目光温暖且出奇
的柔和。他抓住魏寒的手,每个指头轮流认真亲了一遍,然后说道:「你就是个
老妖婆我也要。」

  魏寒佯怒,伸手想掐他。陶守亮矫健地抓住她的手,转身把她推压到自己的
怀里,低头就吻上她的红唇,另一只手插入她的大腿往上摸。魏寒眯起眼睛,脸
上泛起潮红。忽然背后传来一声刺耳的喇叭声,他们这才发现红灯已经变成绿灯,
后面的一辆车正催着他们快点挪车。魏寒赶紧和他分开,启动车子。

  那辆车趁机超车,和他们并排时,司机还故意放慢车速,摇下车窗对他们大
声喊着:「饥渴了就去开房,别挡路!」

  「我们等不及了。」陶守亮哈哈狂笑不已,对着对面的车回喊。臂膀绕在魏
寒的脖子上,大掌按在颤抖起伏的乳房上不停抚摸。

  魏寒被喊了个大红脸,拉开他的手,嗔怒道:「你哪儿来这么大精神头?我
以为这一天够你受的呢!」

  「可不是,魏寒,今天我吓个半死,你得替我压惊,跟我回家啊!」陶守亮
来了情绪,反手抓住魏寒的手,毫不客气按在胯下,在越来越硬的肉棒上下撸动。

  魏寒迅速缩回了手,埋怨道:「你……怎么回事儿嘛!」

  「怎么回事儿?当然是泻火了。魏寒,一年了,我一直在找理由把你甩了,
甚至还动过不声不响做掉你的心思。要不是心里舍不得,鸡巴更舍不得,你现在
指不定在哪儿呢!现在谜团解开,所有的顾虑也都烟消云散。原来就是这么点儿
小事儿,这一年在你身上受的苦都白受了,你说我生气不!」陶守亮越说越不甘
心,最后总结道:「你得好好补偿我!」

  「小事儿?」魏寒挑起眉头,一点儿都不相信。

  「当然,以后咱们肯定还有许多细节需要讨论。现在嘛,最重要的事儿是我
想让你当我老婆,魏寒,你对这个主意有什么想法?」

  魏寒愣了愣神,嘴角露出微微的笑容,去陶守亮家的一路都在笑。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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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作品我只收集到第十章,这次算是补齐了。
感谢楼主朋友无私分享流金岁月大佬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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