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文盲

一  原来她可以无套

文盲来得有些奇特，她不像一些妹子自己找来，也不像那些有男人带的妹子男人提前来打好招呼，她是一个嫖客捎带一句话就这么突兀的来了。


店面与炮房相距一百五十米的距离，店门紧临闹哄哄的街道，炮房则在老旧城区的幽幽深巷。幽深的小巷灰蒙蒙墙壁斑驳的上世纪建筑使得任何人走在其间毫不起眼，是故嫖完从炮房出来的客人，都会自动避开明煌煌的店门，而从静悄悄的小巷蜿蜒出去。


一个夏日寻常的夜晚，一个农民工模样的中年瘦高男人嫖完从炮房出来，没有走曲曲折折的小巷，反而跟随妹子身后一路逶迤走后门进店，直走到坐门边的五十余肥胖老板娘身旁，忽然问一句:你店里还要不要小姐？


店里不缺小姐，举店妹子不许老板娘在玻璃门上贴硕大的“招工”二字，人多抢饭吃。诚然，正义的使者也不允许发廊门口大张旗鼓招摇的张贴招小姐启事。前者，老板娘若不妥协她们闹腾腾罢工；后者，老板娘敢不妥协他们豁啷啷砸店。


然在老板娘心里，妹子多多益善，越多越好，再多不嫌多，客人都喜欢新面孔，喜欢多选择性。倘若一年到头都是这几张熟悉的面孔，客源便如流水淙淙淌别人家。至于妹子多了她们资源共享收入下滑，不在老板娘思考之列，自己的利益永远排第一位。思虑及此，老板娘瞥了一眼这个貌不起眼灰扑扑的嫖客，立即接话:要！


客人二话没说抬腿便走，出门便是扑面喧嚣的滚滚红尘，与后门的幽深静谧几是两个天地。


翌日下午的辰光，姑娘们发现店里突然多了一个人，安静的坐在一隅，不和任何人说话，也不和老板娘打招呼。


姑娘们目光一闪，悄声问老板娘:那个傻逼是谁？


老板娘肥胖的脸一愣怔，默然半晌，恍然地说:昨天晚上有个嫖客问了我一句“要不要小姐”，肯定是他说的那个人。别管她，等她自己按规矩上钟。


新来的妹子个头矮小，身高155左右，一张圆乎乎的大饼脸，独蒜般的圆肥鼻头，眼大无神，阔嘴黄牙。举店姑娘都没理她，仅这蠢呆呆傻愣愣的相貌对她们不够成威胁。不像上个月那个19岁的软萌妹子，矮则矮亦，然酷爱日系美少女制服打扮，乌溜溜的黑眼珠，粉嫩嫩的小脸颊，圆嘟嘟的红嘴唇。举凡客人进门，一身日系学生妹清爽制服的她甜腻腻的一笑，客人顿时心神荡荡漾漾，眼睛挪不开了。她在店里呆三天，三天的生意她一个人包全场，其他妹子冷清清坐一晚上全部给她做陪衬。


风月妹子见惯光怪陆离，没一个省油的灯，无一个善男信女，明乎其心远乎其志者鲜矣，终日为眼前蝇营狗苟陷入锱铢必较。姑娘们一连三日未开张，一根几把毛没摸到，积蓄的怒火形成一股凝聚的力量，骤然爆发，咄咄逼人气势凛然威胁老板娘:今天你不把那个小妖精撵走，我们立马走人！看你是要她一个人赚钱，还是靠我们大家赚钱！


气势汹汹撂下这句话，举店妹子虎视眈眈看着老板娘，一言不慎举店妹子轰然走光。


老板娘眼见不能因小失大，迫于压力与形势，心情沉痛地把哗哗赚大票的软萌妹子劝走了。


齐心协力挤走了抢众人饭吃的妹子，姑娘们漠然地看一眼新来的矮瓜，别说19，他妈39也有，何足惧哉！


妹子和老板娘是相互掣肘又相互依存，照实说老板娘离了妹子无法生存，妹子离了老板娘可以单起炉灶独当一面。这是妹子的优势所在，也是老板娘的劣势所在。发廊老板，永远处在惶惶找妹子的阶段。


暮色倏忽降临，漫天璀璨星河的夜幕下，街道两旁鳞次栉比的沧桑建筑，夹峙着宛若长龙的红灯区，灯火连绵，向东向西连天铺去，恍如幽幽峡谷中开出一线连天灯海，无边的梦幻色彩，激荡人心的壮阔夜景。


置身其中的粉色小店，悠悠凉意弥漫开来，姹紫嫣红的姑娘们坐成一排低头玩手机。就在此时，一个头发乱糟糟，衣服灰蒙蒙的糟老头蓦然闯进来。排到钟的妹子利落起身，黄鹂鸟一般清脆响亮地说:要戴套啊！要戴套啊！倘若不如此，外面热气蒸腾，店子与炮房遥遥一百五十米的距离，匆匆走到炮房脱衣上床赫然是个不戴套的嫖客，一脸精致妆容热出满脸亮晶晶汗珠，岂非浪费时间浪费表情？是以举凡戴套接客的妹子为了避免这种尴尬状况发生，提前在店里便把条件讲好再把客人领去炮房。


糟老头脚步迟滞地一顿，嗫嚅着涨红脸说:有没有不戴套的？我不爱戴套。


赚钱的机会骤然降临，看起来痴愣愣新来的妹子何等机敏，霍然起身，高声一句:我不戴套！


白天老板娘早就带她认好路，小短腿厚底高跟凉鞋噔噔噔风一般带领糟老头卷了去。片刻之后，新来的妹子在卫生间哗哗啦啦滴滴答答洗弄半日方出，一股浓郁呛人的妇科药物特有的异味迅即在店内飘荡开来，以莫之能御之势猛烈地窜入每个人鼻腔，整个粉红小店如被浸泡熏人的药物之中。姑娘们颇是不耐，一个姑娘厌烦地骂:以后换种药洗，妈逼熏死人！一个店里都是味！


是非之地明争暗斗，实乃常态耳！每个妹子性格不一，争强好胜自私自利者比比皆是，老板娘周旋其中睁只眼闭只眼，和稀泥打呵呵方可维持表面的和谐稳定，很是考验老板娘的处世能力。


此刻的老板娘装作没听见，心下荡荡漾漾的舒畅，嘴角撩起一抹不经意的欣然微笑:原来她可以不戴套？店里缺的就是不戴套接客的妹子，上一个不戴套接客的妹子回家了，这段时间不戴套的客人都花落他家，白花花的银子眼睁睁叮当脆响落入别人口袋，宁不痛心哉？做老板娘就应该容纳不同特色的妹子，以应不同需求的客人，如此财源方能滚滚而来。小器量小格局，心不狠手不辣，如何赚钱？

二  店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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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发廊篇》共56章，全部目录祥见第一章结尾： thread-8855873-1-1.html  （总共7卷93个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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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身经历啊？做这真是老司机的典范了。感谢分享

又有更新了，谢谢楼主的辛苦付出，樓主文采非常好啊

终于更新了，谢谢楼主的辛苦付出，很好看的文章。

楼主又更新了，很是喜欢写的文章，可读性很强，谢谢！

又更新了，市井文章，读起来还真有一番新意。多谢。

谢谢楼主继续的更新 希望一直写下去 千万别太监了啊

日日期盼楼主更新文章。楼主的文笔相当好，细腻，新奇。故事也引人入胜。

流落风尘的也都是社会最底层的可怜人啊。谢谢分享！

小说不错，一个时代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