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nemaissky 2011-10-5 14:01
【向兰之的记忆禁区】(轻叩,记忆的门----47岁的我与准女婿的情感纠葛)作者:苏静
[font=宋体] 向兰之的记忆禁区
作者:苏静
字数:56346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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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本帖最后由 tim118 于 2011-10-7 15:48 编辑 [/i]]
runot2far 2011-10-6 16:03
这文章简直写得太好了,不但文笔高超,用词优雅,而且对人物的心理刻画细腻到位。宛如一杯醇厚的酒,让人一开始品尝,便放不下去。
我相信这本不是一篇色文,而是类似于近年来的女性作家公开发表的作品,只不过题材过于大胆,不得以正面发表罢了,其实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毫不逊色那些流行小说,如果公开出版了我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真是对它觉得非常惋惜。
惋惜的另一个方面就是,对情色部分的描写尺度也和流行小说一样,个人认为其实并不犯禁,但问题就在于这个题材让它恐怕很难正面发表(可能是我太老套了?过于疏远公开市场的小说了?是不是实际上现在正式出版的小说题材早已跨越一切禁忌了?不知道),而作为一部情色作品,这样的描写尺度可就不够了,真是非常遗憾。
想想看,光是每次性事前的铺垫描写就已经让人血脉贲张了,如果关键过程能再详细大胆一些,达到一般色文的水平,那就足够了,但就是关键地方差这么一点!
mathsbean02 2011-10-6 17:20
怎么看来看去 还是一头雾水啊
不是太明白。。。。
testit 2011-10-7 02:01
非常给力的一部小说
整篇文章婉约细腻,有理由相信它出自女性作者之手。虽然没有赤裸裸的肉体交战,但它却从内心深处燃起你的欲望,诱惑指数却远超那些通篇充满了啊啊啊的纯色文。
个人最喜欢的色文类型,就是要有丰富的心理描写,女性视角的稀缺加上女性特有的细腻绝对撩人。
遗憾之处就是叙事有余,激情不足。其实性描写一样可以很细腻,由于缺少了性爱细节,女主角在禁忌的性爱中的心理变化也就缺失了,可惜,离完美仅仅一步之遥
tim118 2011-10-7 15:36
[font=宋体][size=4]
十、不为人知的夜
「向主任,您这裙子可真时髦。」崔医生在我还没穿上白大褂的时候,眼睛
一亮,走过来,左右打量着我,「哪儿卖的啊?」
我一边故作平静地穿上工作服,一边不经意地回答:「女儿和男朋友回来了,
给我带的。」
「女儿的眼光啊?可真不赖。您穿着,越发有气质了。」
呵。我舌尖不经意地舔舔上嘴唇,仿佛心里有一罐蜜,偏巧这时候打翻了,
那种幸福感外溢的情形,于我来说,好像人生第一次一样……以往看书,恋爱中
的女孩子才这般地炫耀,才被恭维后这般的满足。我?……摸摸脸颊,心里又突
突地几下。
是啊,方向东已经开车上了高速了。刚短信里简短地说了句,可是为什么,
我总那么地放心不下呢?真想自己就是那辆车的一个轮子,要么是后窗上的那只
白毛长耳的兔子,要么是捆绑在他身上的安全带,要么,就是他手里握着的方向
盘才好……这样,就知道他现在走在哪里了,也知道他是不是犯困,也知道他是
安静地开车,还是一边开车一边高歌了……我想像着他的千般姿态,越想越按捺
不住……我给崔医生打了声招呼,说头有点疼,早离开一会,就上了医院门诊楼
的露台上,躲在阴凉处,我拨通了他的电话。
「到哪了?」
「刚入高速不到十分钟。」
「困不?」
「还行。」
「怕你睡着,陪你说说话。」
「恩……早上你穿那件裙子了?」
「你怎么知道?」
「阳台上不见了啊。」
「这你都能发现。」
「嘿嘿……怎么样?喜欢吗?」
「恩。好几个人问我在哪里买的。」
「那就是在含蓄地夸你呢。」
「我知道……」
「你上班不忙啊?」
「哦,今天早上没多少事……也担心你开车……」
就这样,我在五六平米的露台上,走来走去,似有似无地说着一些废话,120
公里的路程,我一直陪着他进了自己的家门。
「挂了啊,我到家了。」
「恩。」
「呆会有空电话。」
我收起发烫的手机,赶紧回到办公室。
半个小时后,方向东给我打来电话,问我午饭在哪里吃,又说了十几分钟。
再半个小时,我又忍不住给他打电话……
就这样,来来回回地,我几乎和方向东一直在说话。
「你猜我妈见到我咋说?」
「怎么说?」
「看把你忙活的,一回来就举这个电话不放?」
「你怎么说?」
「我实话实说呗。」
「去!这样……多不好。」
「这有什么,我妈说,你丈母娘这么操心你,挺好的。」
「哼!」我就差一个跺脚了……突然觉得自己很失态。
「我也觉得挺好的,挺喜欢这样的……」
这一天,真的好难熬啊……一直到手机没电,我才安静下来。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
一个人在家里走来走去,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躺也不是。电话像是丢不掉
的鬼魅,盘旋在我的脑子里,让我无法躲避。
还是忍不住,打电话给他。
「睡了没?」
「没,躺下了,睡不着。」
「没陪你妈看电视?」
「看不进去。」
「为什么啊?」
「心里燥。」
「哦。」
「我难受。」
「咋了?」
「胀的很。」
「那咋办?」
「没办法……忍着呗。」
「实在不行就自己解决下。」
「恩……要是你在就好了。」
「我在?我在我能咋办?」
「你帮我。」
「我咋帮你?」
「用手帮我,我自己的手都没感觉了。」
「我不会。」
「我教你就会了。」
「那样行?」
「当然。」
「真不知道。」
「就用手套弄。」
「弄疼你咋办?」
「没事,我忍着……真难受……」
「那你回来。」
「现在?」
「恩。」
「算了,那样一定是疯了,我老爸老妈不敲死我。」
「哈哈……那你就忍着。」
「我不忍。」
「那咋办?」
「咱俩边说,我边解决。」
「这样……行吗?」
「应该可以。」
「那你随便。」
我的身体里像有副鼓,开始咚咚咚地撞击着。脸色发烧,内心却不断期待着
……感谢这夜色,感谢这个空无一人的家,让一切隐秘地发生并不为人知着。
「早上看见我了?」
「看见什么?」
「我说那个。」
「切,谁稀罕?我什么没见过?」嘴里不动声色地说着,身体里却有股热流,
奔流而出。
「完了,你拿我当尸体啊。」
「呵呵,小屁孩。」
「呵呵,小屁孩咋了?」
「我见的多了。」
「那是医院。」
「那能有啥不一样?」
「你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方向东桀骜的口气,让我的脑海里,把早上的那一幕定格在脑海里……我深
深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用手紧按住胸口,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十一、归心
「说说看,有啥不一样?」方向东紧追不舍地问。
「都一样。」
「说实话。」
「我还没见过,能那么大。」咬了咬嘴唇,才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出来。寂
静的夜里,即使我的呼吸,都清晰无比。说完,我就低了头,仿佛他就站在对面
看我似的,很有些难为情。
「哈哈,你偷看了?」
「去。你敞开着个门,还啥都不盖的,黑不琉球。」
「热呗,我爱蹬被子。」
「我还觉得你是故意呢。」
「呵呵……要是在家,我这样难受,你帮我处理不?」
「咋处理?」
「医生的手段那么多的。」
「我不会。」
「用手。」
我沉默着,心跳越来越快,脸颊越来越烫。
「用嘴。」
「去。不行。」
「那我……就只能用想象了。」方向东似乎叹了口气,带着一点调皮,带着
一点故意,故意惹我心疼他那样。
我的脑子是混沌的,饱胀的,没有余地去思考,去判断,去阻止,我只是像
一湾水,在一个小小的坡度面前,无法自顾地顺流而下。
「我真的开始想象了……你的手……」方向东用气流说着一串又一串的话,
中间不定地因为呼吸而中断。我这边静悄悄地,屏住了呼吸那样,静静地听着,
感受着此时的他,是什么样的一个陶醉状态……男人,可以这样一泻舒畅……他
可以毫无顾忌地驰骋在想象的原野上,而我,想象似乎被兜在一个大网里面,我
不敢,把沿着脖颈一点一点往下的这个女人的手,突然幻想为男人的,幻想为方
向东的……我有深深的罪恶感……虽然,我知道我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是,
也许我的放纵将是很多人痛苦的开始……我不能责问命运为什么那么晚遇见他,
也不能责问命运为什么这样巧合并令人难看地安排他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也许,
能看见他,能隐去一时的放纵,之后会是和谐、永不分离的相守?不管以什么样
的形式,不管我们的社会角色将如何错位,他应该是占据我生活的一个部分吧?
他的呼吸开始急促,开始喘息中带有断续的呻吟……我的身体一下一下地收
紧……大脑一片苍白,或者一片橘黄……那是太阳初升是的漫天云霞,那是可以
埋葬一切的海啸,那是可以蚀骨的一片火海……我真想,什么都不顾地,投身其
中,在方向东这个男人有力的臂膀之中,在他的喘息和悸动之下,在他狂放的释
放之时,抱紧他,温柔地包容他……
他最后一声低沉、压抑,又似故意的「嗯」伴着长长的气流,喷薄而出……
我仍然静静地静静地听,生怕漏掉任何一个音符……尽管,我的内心已是水浪滔
天。
许久,他的呼吸渐渐平稳,我甚至能听到他手里纸巾的悉索声。
「完了?」我喉结处一动,问。
「恩。」
「舒服了?」
「能睡着了?」
「呵呵。」他傻笑。
「你爸妈不会听到吧?」
「不会,听不到。」
「哦……那你后天……回?」
「恩。」
「那行吧。早点睡,这两天都没睡好。」
「好,电话也没电了。」
「恩。好好睡。」
「你也是。」
「挂了。」
「你挂。」
「你挂。」
……
依依不舍的样子。我的心里开始又被一种情绪充满,并涌动……这一辈子,
回头一看,这样温情的时刻竟然没有过!而方向东,是以一个很矛盾的形象闯入
我的生活……我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仅仅是因为受不了这孤寂了几十
年的生活吗?还是因为老天要故意为难我?还是老天想悄悄地,在我青春已逝的
时候,偷偷安慰下我?并且,为了平衡他给我的安慰,必须要我承受来自于心灵
上的折磨?
音儿。我最爱的女儿。我该如何面对?
虽然我知道,我这样的放任,并不是要抢掠属于音儿的什么,也许,也许我
只是想侥幸地,体会一下温情和爱恋的感觉,给自己的人生,偷偷划上一个不遗
憾的句号?
我不知道,我一边接受命运的牵引,一边在审视和自我责难中无以抗拒。
我是个缺失了自己人生的女人,而真正感觉要来了的时候,发现,其实那也
不是属于自己的……我疯了吗?一个小我二十二岁的男孩,他让我不安,让我失
眠,让我不思茶饭,让我混乱地一塌糊涂,让我像个小姑娘一样,开始情绪大起
大落……甚至,让我的身体产生极度的异样。
该怎么办?是放任一切,让方向东成为我人生中的一个绚丽烟花,燃上高空,
然后寂寥地落下还是让他做一个受潮的烟花,只在我人生里投放一股股呛人的烟
味,然后渐渐散去?
……我不知道。
我很困,我要睡了。把这一切交给明天吧。
早上醒来,头晕。
第一件事,脸没洗牙没刷,第一件事,我是奔向充满电的手机。
夜里的思考和徘徊,这时竟一扫而光。
我无法阻止自己去拿手机的脚步。
我打电话给方向东。
「昨晚睡得咋样?」
「还行。你呢?」
「恩,差不多吧。」
……只几句,挂掉。
洗漱完,吃早餐,又拨通电话。
「吃了没?」
「还没。」
「我在吃。」
「恩,吃饱吃好。」
……又几句,挂掉。
上班的路上,堵车,电话又拿在耳边。
「干啥着呢?」
「陪我爸妈说话。」
「哦,那我挂了。」
……一个早上,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像个牵线木偶,遥远地,线的那头就绑
在方向东的手脚上,让我无法停止地去挂念。
午饭后,我又拿起手机,左手狠狠地掐了下自己的脸颊,表示对自己的愤恨
和无奈。
「怎么样啊在家?」我问。
「挺好的。」
「哦,那明天几点回?」
「我快到了!」
「啥?」
「我在回来的路上。」
「骗人!」
「你不信?」
「不信……逗我开心。」
「真的。」
「你油嘴滑舌的。」
「你几点回来?下班怎么吃饭?」
「我没什么事。」
「那回来做饭吧。」
「少胡说!」
「我真的在路上了!」
说着,我听见电话里一阵汽车的鸣笛声,然后听见车窗下降,呼呼的风声…
…
天哪!
我感觉自己像山上的积雪,随着一阵地动山摇,我轰隆隆又扑簌簌地被震成
碎末,毫无遮拦地流泻了下来……原来,被幸福撞击,人,会是这样的脆弱!
十二、导火索
「你真的在路上?」
「真的。」
「咋不多陪陪他们?」
「我放心不下你啊。」
「呵呵,我,没,没啥……好着呢」一时间,我说话都有点磕巴,眼眶不由
一热。
「我先买点啥菜,我肯定先到。」
「你不用管了,我一会买了带回去。」
「那好,那我先回。」
「恩,一会我也早点走,你慢点开,别着急。」
「好,挂了啊。」
我看了看腕上的手表,下午三点四十,如果早走,也得到四点半。这五十分
钟……莫不是要化作一柄利剑,一点一点在我心头切割,让等待化作温热的鲜血,
一滴一滴地,像沙漏,流走。
他回了家会做什么?今天会发生什么?他那么急切地回来说明了什么?难道
我这样的一个中年女人,也有他牵挂的?抑或是他仅仅因为生理上的压抑?我该
怎么做?继续渴望他还是拒绝他?该以怎样的方式不露痕迹地打破距离?或者该
以怎样的方式顺理成章地推远他?该放任自己的身体和情感还是该压制?该心身
一致还是该内心狂热外表冷漠?该考虑道德还是该顺应内心?……他是为了逞一
时之快还是真如我这样情不自禁?他想让我滑入谴责的谷底还是怜悯我珍惜我?
他会先伸手捅破那层薄如蝉翼的纸还是我?……怎么做我们才会忽略另一个至亲
的人的存在?怎么做我们才可以说服自己丢掉枷锁?如果开始了怎样的结束才不
至于太伤感?如果没有开始我会不会重新坠入寂寞衰老的深渊?……假如我只想
让他给我一个拥抱,我该怎样去碰触他的身体?假如我希望沉醉一个晚上,我该
怎样避免思想上的重压?假如他先碰我我该怎么回应?假如他抱起我扔在床上…
…不,不,他不会,他不敢,我们之间有鸿沟。
那么我可不可以放任一点点?我可不可以抚摸一下他结实的肩膀?我可不可
以靠着他看会电视?……我真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所有的等待、斗争、算计、
铺垫、构思、幻想,在这未来的五十分钟之内,轮番地鞭打着我,让我痛且快乐。
时间还不到四点半,我就匆匆和崔医生打了个招呼,去超市精选了几样蔬菜。
回到家,看见方向东,我才发现,其实之前我的胡思乱想都是多余的。看到
他微笑,我觉得很安定,很多的非分之想突然就不见了,内心纯净地只想做好一
顿饭,和他安静地吃好吃饱。
「我帮你做。」方向东跟进厨房。
「你会做啥啊?去,等着去。」
「我真会……要不我帮你打下手吧。两个人说着做着,也有趣。」
我不再坚持,递给他一根葱:「剥了。」
方向东蹲在地上,开始仔细地剥葱。大短裤一蹲下,腰间漏出一大块皮肤,
黝黑健康的颜色。
我在他身后,顺便揭开蒸锅的锅盖。
「哎呀,妈呀!」方向东叫着,就跳了起来。
「咋了?」
「谋财害命啊!」
「咋了?」我十分不解。眼睛睁得大大的看他。
「烫死了。」他手指着我手里的锅盖,又指指他的腰。
「我没注意……是水烫的?」
「是啊。」
「烫哪了?」
「故意的。」方向东调皮地说。
「去……哪啊?」
「哈哈,屁股,水刚好还直接从缝里流进去。」
「哈哈,快去卫生间……疼不?」
「疼死。」
看他那样子,说的轻巧的,根本不像是真疼。夸大吧就。
「你去卫生间,我去拿药。」
「我自己抹药。」
「年轻人还作怪,我啥没见过?!」看他装腔作势的样子就好笑。
「哪呀?我看看。」拿来药,在他后腰那找。他突地打了个颤。该不会是有
点难为情吧……呵呵。
「是不是这?」
「恩。」
「疼不?」
「疼……嘶哈……嘶……」他嘴里突然开始嘶哈上了,好像多疼似的。
「红了。」我说。
「是吧?」
「恩,咱家这药好用。」我边说边擦。其实,我也不大能分辨出来烫到哪里
了,他的皮肤本身就有些黑……不过他说烫,就……烫吧。
我的食指指肚部分在他的腰上,轻轻地抚来抚去,有一种微热,通过那一点
点皮肤的接触,迅速地传递全身……仔细看他的皮肤,看他粗壮的腰身,以及那
一点点的股沟。
「完了。」方向东突然说。
「咋了?」
「没法穿裤子了。」
「哈哈,那就不穿呗。」
「不行,走光。」
「小屁孩。」
「没事,我穿低一点。」他又说。
「恩……那你歇着,我去做饭。」
「好。」
晚饭虽说不上丰盛,却吃的很舒服。方向东坐在我的对面,吃几口看我一眼。
然后大家又都匆匆错开眼神。唯一一次吃饭的时候,竟然找不到太多的话。
方向东腰上的「烫伤」似乎成了一种透明的谎言,彼此都知道,彼此有都装
作不知道……而且,也许缺口在哪里,他和我都心知肚明。
吃完饭我收拾了房间,冲了澡。
是的,我换了无袖的长睡裙,没有睡意,略略地有凸点……说不上是故意还
是随意。我对自己一时间失去控制。
继续坐在沙发上,聊天看电视,我给他削水果。
吃了点水果,我洗了手,问他:「还疼不?」
「恩。疼。」
「我看还红不。」
他乖觉地掀起衣服,拉下短裤,撅起屁股对着我。
「还有点红。」
「恩。我就觉得还有点疼。」
「那晚上趴着睡吧。」
「只能这样了……你要赔。」
「为啥我赔?」
「你烫的。」
「谁让你蹲的那么碍事的。」
「你赔!」
「我都给你上药了。」
「那不行。」
「那还咋办?」
「我不管就得你赔!」
方向东可爱的耍赖……我推了推他:「去。睡觉去!」
「那……真睡了?」
「睡觉还有假睡的?」我仍推着他,其实手里已经没有了力气……我不知道
这个夜晚真的就要这么安静地睡过去么……但也许,这样做是对的。否则再说下
去,谁知道会怎样。
方向东看我一眼,不说话,真的进了房间。
我也进了房间。
两间卧室的门都开着,风,从这个屋子刮进来,从那个屋子吹出去。房间里
静静地只剩下呼吸。
毫无睡意。
一会是他翻身的声音,一会是我的。两个身体在床上像锅沿上的烙饼,翻来
覆去。
「阿姨——」
「恩?」
「睡不着。」
「恩,我也是。」
「咋回事啊?」
「不知道,反正睡不着。」
「那咱俩说说话呗。」
「行啊。」
「这样费劲,咱俩没听到让邻居听到了。」
我和他的话,分别要经过两个门,才能到达彼此的耳边……
「那咋办?」我把问题推给他。
「我过来和你睡……这样说话方便点。」
……轰一下,我内心那堵墙,瞬时倒塌了。[/size][/font]
[[i] 本帖最后由 tim118 于 2011-10-7 15:50 编辑 [/i]]
tim118 2011-10-7 15:36
[font=宋体][size=4]
十三、亲密较量
听着耳边悉悉索索的声音,他大概是起身,丢掉身上的毛巾被……我背对门
口,两手揪住胸前的衣服,人缩成一个团,眼睛紧紧闭着。
他光着脚丫子,咚咚地跑过来……他的每一个脚步,都掷地有声,像敲响一
面罪恶的大鼓,震得人心像鼓面上的灰尘,荡上去,落不下来。
他在我的后面,轻挨着,躺下来。手脚极规矩。
又慢慢,他的脚滑过我的小腿,轻柔冰凉丝滑,像冬日午夜的牛奶。
「娃呀。」
「恩?」
「脚好冰。」
「常年都是。」
他的脚从小腿滑到腿弯,又慢慢滑向脚踝。
「我,给你暖暖。」也许胸中涌起的母性,才能让我对自己有一点原谅。
「暖不热。」
「我不信。」这又似我在推进?
「不信你试试看。」
说着,方向东把胳膊抽出来,从我的脖子底下自然伸过去,松松垮垮的半搂
抱状态。两个人,都侧着,像两个躺着的「s 」,曲线一致。
「跟个小孩一样。」我说。
「本来就是嘛。」
说着,他的双手扣在我的胸前。温热的手掌,和冰凉的双脚,水与火感受,
包围着我。
他又调皮地捏捏乳头。
我知道,那两个颗粒已经因为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欲,而变得倔强挺立……
我的呼吸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轻轻地啊一声,却不敢睁开眼,只能任这一切在
黑暗中一点一点发生。但是,我又不能忘记自己是谁,我在身体上溃败着,言语
上还在挽救。
「……你,哎,真是个娃。」
「孩子都想抱着妈睡。」他说着,更是贴紧了一些,怀抱也更结实。两手仍
旧死死地护卫着我的胸。仿佛那是他神圣的领地。
「你这从小在外的,缺少母爱。」我在解释给他和我听。
「还好吧,习惯了。」
方向东显然没有我这样心里坠着个石头,身体却不断地想往上飘。
他的手开始隔着薄薄的睡衣,扩大范围地游走……腰,小腹,臀……他一边
摸着,一边将嘴唇凑近我的耳朵,脖颈……吹气,热乎乎的气流,像毛刷,在我
的颈项间窜来窜去……
我扭着身子,躲。
「痒。」
「痒就对了。」
「不行。」我边说边用双手撕扯并往外推他。
「咋不行?」他突然轻啄一下我的耳垂。
「真不行……啊……」身体一哆嗦。
「为啥?」他又在脖颈上湿滑地轻轻一吻。
「不行,我不能。」
我的头背向他,离得远远地……他的吻太要命。
他便放弃上面的攻击,手在我的小腹慢慢地往下探。
我紧紧地抓住他的双手,阻止。
「可以的,没什么是不可以的。」他的话全部成为强力燥热的气流……真像
是我身边刮起的一阵台风,让我的身体和意志一起飘摇。
「呀,真的不行。」我有些故作恼怒的样子,狠劲地推开他的双手,不想,
我的手反被他抓住。紧紧地固定着。
「你难受不?」他问。
「难受。」
「难受就别忍了。」
「不行,我不能。」
「关上这个门,是咱自己家的事。」
我不吭气,任由他抓住我的手,头又慢慢地追靠过来。
「你这么多年受苦,对外的你不敢,咱自己家的有什么不敢……你对我这么
好,我也真的想为你做些什么……」他的话开始很温柔很温柔,说完,他嘴唇轻
合,双唇在我的脖子上下地蹭着,温温软软的。
「真的不行,我还是不能接受。」
「没事,你别煎熬了,我们一家人永远是一家人,出了这个门就根本没这回
事。」
「还是不行。」
我咬着牙,坚决地拒绝。
天知道,我是多么迷恋他的拥抱,他身体的味道,他的胡搅蛮缠,他双手的
力量,他不断地说服请求,他对我越来越多的侵犯……然而,我不仅仅是个年长
他的女人,我还有一层看似无辜的身份!
即使关上门,放任了自己,可是内心的不安该如何安抚?内心的愧疚呢?面
对孩时的眼神呢?以后终要空寂的人生呢?
想到这里,我觉得人生的悲凉不在于他没有给予你爱,而是在最不适当的时
候,给了你一份无法承担无法接受,又很渴望接受,接受后就会负罪至死的爱!
我缓缓地,流下了眼泪,浸泡着此刻我孤独无援又矛盾百倍的心。
轻轻的鼻息声让方向东感觉到了异样,他放开一只手,轻轻抚在我的脸颊上
……
「你哭了?」
他的手指湿湿的。但他没有放弃在我脸上的轻抚,并更紧地抱住了我。
「我真的想让你释放。」他轻轻地说。
「我知道。」我擦去了流进鬓角的眼泪。
「那干嘛还要这样?」
「我还是不行……算了,我也忍了这么多年了,只要你俩过得好就行了,你
的心我领了,我明白你对我好。」
鼻头又是一酸,我咬牙没让眼泪再次流出来。
「小方,我知道,你从小在外,缺少母爱,在咱家里,我会给你很多关心的,
补偿给你,现在,你就当我是你妈妈……你可以抱着妈妈,妈妈也可以抱着你,
孩子和妈妈能亲密到什么程度,我就可以和你亲密到什么程度……这里,可以是
你的。」我拉着他的手,碰触了下我的胸,然后,长长出了口气。
他不说话。沉默了三五秒。
突然,他强行地紧紧抱着我,双腿也将我的腿固定住,疯狂地将吻落在我的
肩上、颈上、脸上……
我腿脚乱蹬,双手推着他。
「你咋不听话呢!」
「就不听话!」
像是一场战斗,我俩都在挣扎着,一个挺进,一个退缩。
他突然扳过我的身子,一口咬住我的嘴唇。
「不行!」我使出最大的力气,推远他,他的牙齿从我的唇边重重地擦过,
热辣辣的感觉。
「那好吧。睡觉。」
方向东突然失去一切力量,离开我。
他平躺在床上,头枕在自己的胳膊上。静静地喘息。
「恩,安静一会就好了。」我说着,也整理整理了自己的衣服,调整下呼吸。
「能安静吗?」
「呵呵,不要乱想,就安静了。」
他便不吭气,好像真的要使自己安静下来,又好像小孩子在赌气。
「我真想看看,你的身体是不是真的拒绝。」
好半天,他突然这么说。
没有睡着的我,吓一跳。
「不行。」
「我要验证。」
说着,他山一样地侧身压过来……
14、「就这一次!」
我一个翻身,方向东压过来的身体,并没有重叠在我的身上。我们像做了个
简单的平移,他还在我背后,紧紧地贴着,而我,再也无路可逃,我已经被挤到
床边,一伸手,就有可能掉下去。
「别这样!」我说。
「咋样?这样……这样……还是这样?」
方向东从后面紧紧抱住我,在我肚脐眼上画个圈,又慢慢下探……每个要害
他都蜻蜓点水般地惹逗一下,挑衅的语气夹杂情爱中特有的轻浮语调,直到他的
手指定在我的身体的大门口。
「我要验证了。」
他刚说完,嘴唇就覆盖在我的嘴唇上,一只腿回勾住我的身体,我一动不能
动。他的手指,缓缓地,油滑地,徘徊地,似进未进。他的故作犹豫,让我凭空
生出欲望的爪牙,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他的手指挺进,臀已经慢慢地脱离床体。
「恩,就要这样,就要……这样!」随着一句发狠的「这样」,他的手指一
探到底!
我咬住嘴唇的同时,喉咙深处爆发一个短促深重的音调——「嗯」
「这是什么?」窗外透进来的一点微弱光线让那个中指水淋淋地泛着幽静的
光泽。他把手指越来越近地逼向我,放在我的眼前,放在我的鼻尖,又轻轻在我
的唇上一划而过……
「别压抑了……就让我为你做些什么吧,不然我们也真说不清了,这事我想
我们会处理好的。」方向东用纸巾擦了擦手,继续抱着我,然后开始慢慢吻我。
这次他的吻和煦地如春风拂过柳梢,带些轻佻的惹逗,带些温情的磨蹭,偶
尔也会深深地吸吮……我逃不过。
我真的逃不过。我没有那么坚强的意志力,在这样的一个包容一切的黑夜,
在不为人知的四堵墙之内,在他坚定温柔的怀抱里,在他不断的挑逗下,在自己
内心欲望的怂恿下,我实在,实在是逃不过命运的安排!我只是个无力的女子,
在渴爱的人生中,我实在找不出任何可以支撑我的理由放弃这一切,咀嚼着一切
……道德吗?感情侵犯吗?我是要为一条无形的枷锁活着还是要为本真的我活着?
我爱音儿,我希望她幸福,我也无意于剥夺她什么……我并不想占有,我可以,
偷偷地,享用一次么?我可以从此缄默不语,我可以从此终结我的感情,封存一
切……我只想,在人生的末端,做一次自己渴望做的事……老天别责怪我好吗?
我自己已经够煎熬了……人世间的感情,到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我又走在哪
个方向?
在迷乱的吻中,我投递了整个的舌头,左右里外地纠缠,就像我矛盾的心里
无处发泄一样,我把一切的恨和一切的爱,都投寄于这场身体之间的战斗中。
我喜欢强有力的年轻的身体,他给我力量的支撑和感染。
吻很热烈,比我一生中拥有的吻都要忘我,相互的吮吸让口腔处于缺水的状
态,恨不能把对方的呼吸一并吞咽了……我双手紧紧地勾住他的脖子,身体早就
不知不觉中转向了他。
他的身体越来越坚硬,隔着薄薄的睡衣,两个人用力地相互抵着,似乎身体
的每个部位都是一个缺口,都可以相互在顶撞中融入……他的身体局部更放肆,
像要穿透睡裙一往无前似的。
纠缠使时间缓慢而短暂。
他上身越来越温柔,下身越来越粗暴。
他吻我的耳垂,我修长的脖颈……湿漉漉地一路滑下来,微风拂过,凉簌簌
地扯起身体里的一条线,那条线越来越紧绷,越来越不堪承受他的侵犯,崩断的
一刹那,该是洪水奔涌吧……
他很坏,很坏。
舌尖又游走在肩头,后背……
醉了。
酥了。
软了。
瘫了。
我已经不是我自己。
我可以放弃一切了,我不要什么思考,不要什么愧疚自责,我只要此刻的感
受!
他慢慢褪去我的睡裙。我微微抬起臀部,以半张开的姿态迎接他——主宰我
身体快乐的王。
「哎呀,这么紧啊」方向东轻轻地扯着内裤,说。
「呵呵,习惯了。」在大脑迷醉的时候,被他这么一说,似有从云端跌落的
现实感。
「安全?」
「是呀。」
「不好,血液循环不好。」他丢掉我的很守旧,很老式的内裤说。
「就你懂的多!」
他不理会我的回答,继续亲吻,爱抚,摩擦。
他在我意志力的极限游刃有余。
他已经快滑到我身体的大门口。突然,一阵不安,我夹紧双腿。
「不行。」我摇头。
「都这份了,不行行吗?」
「真不行。」
「好了,不要想了,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吧……这个不会有让你可担心的……
我想让你快乐。」
「恩……」
「来吧,乖……」
「就这一次……」
我在他的气流中再次迷失自己,含混地吐出一句话,就将双腿渐渐打开。
「好舒服……」我,不知羞耻地呢喃出一句,我的呼吸紧促而无力……身体
的无比愉悦让我颤抖着。
「真的这么舒服?」
「恩……这么硬啊?」
「哦?你都吃软的吗?」
「呵,我真的不知道能这么硬。」
「那就别说是医生什么都见过。」
「呵呵。」
「舒服吗?」
「舒服。」
「喜欢吗?」
「喜欢。」
「抱紧我,今天我让你做真正的女人!」
……方向东就像一座火山,在热力最强的时候爆发了,那熔岩灼热了我的身
体,烧焦了我的思维,重塑了一个被烈焰映地身体微红的水色女人。
我从不知道情欲的终点是那样完全地忘我地释放,是不需要思考,不需要力
量,不需要凡世的一切的一切,甚至可以不要呼吸,是从天堂降落的一瞬间。
我内心里一阵感动,我觉得我的人生里,终于开出了一朵属于我自己的花儿。
从前的我,什么都没有,贫穷地都不拥有自己的身体。
我想流泪,又怕吓着方向东。他做这些事,未必心理就比我坚强……于是我
安静地抱着他,抚摸他的后背。
「你摸。」
「咋了?」
「你摸……谁的?」他的手拉着我的手,向床单摸去。
「谁的?」
「不知道。」那濡湿的一片,让我脸上又飞起红霞。
「傻。」
「你的呗。」我故意。
「呵呵,不要再说老了吧,看你都快把房子冲了。」
「坏东西……原来真的可以这么舒服?」
「是呀……现在你还觉得我会不会挑逗?」他问。
「……我几十年都没有这样过。」
「白做女人了吧?」
「恩。我们以后不能这样了啊。」
「好。」
于是一起起身,换床单,清理,洗澡。
「你回屋睡去。」我说。
「不,还要抱你。」
「都说了就这一次了!」
「是吗?」他挑衅地看我一眼,趁我不备,一下子抱起我,啪地一声,用脚
踢关了房门……
15、要不起了
房门的声音刚落,我就被扔在床上。
「不行!」我的声音突然有些尖利,像一块不规整的玻璃碴子,滑过一片金
属。
他双手分别在我身体的两侧,撑在床上,脸对着我的脸,眼睛一眨不眨,那
长长的睫毛,漆黑如刷。他每一下呼吸都扑在我的脸上:「为啥?」
「你自己想去……我们已经很过分了……都怪我。」我轻轻推开他……他突
然像一张纸片那样无力,任由我起身,到客厅。
接了一大杯水,放上四五块冰,站在阳台处,开始一口接一口地喝,听喉结
处「咕咚咕咚」的声响。夜,静谧极了。月光均匀清淡地洒在脚下,一点清凉的
感觉。
我需要一种折磨,哪怕是自我折磨,我需要救赎,我不要安抚。
想起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夜晚,新婚旅行的第一夜……那天也是这般地月朗星
稀吧。几次催促李江雨擦洗下睡,他推三阻四地拿出来一瓶从家里带来的西凤酒,
说:「喝点?」
我不知道是为了情调还是为了掩饰彼此的慌乱,就被他你一下我一下地灌进
去几口,热辣辣地感觉从口里一直到胸口。后来,就头晕晕地倒在了床上。
当我醒来,才木木地感觉到身下轻微的刺痛,床单上一小块凝固了的血迹。
李江雨呼呼地打着酣。
这是个普遍的悲剧,我并不是很埋怨这个。可气的是我看到李江雨左手手指
甲里面些许的污垢……我忍住胸口的不适,不敢想象他的身体其他部位是否干净
……也不敢想象他那样的手指曾在我身体的哪个部位抚弄过……我是有洁癖的人!
不敢多想,我赶紧倒了热水自己开始擦洗身子。水声哗啦中,李江雨睡意朦
胧中说出一句话:「你可能是性冷淡,啥时候找别的医生给自己看看病……干巴
巴的……」
是么?我疑惑地擦洗完身子,那里的细微的刺痛感还没有消失……也许真的
是?之后的五天之内,他在我的要求下剪掉了那根手指的长指甲,坚持了每晚临
睡前的擦洗,也努力做到每天晚上亲热一次,只是,也许我的冷淡让他感觉到索
然无味,也许是他自身的问题,每次,不过三五分钟。医学书上说中国男性的那
个平均12厘米,我深感疑惑,但又不好对他说,每次,心里总有个不恰当的比喻,
就像用筷子在细口杯子里搅拌糖水一样,咣当咣当地……有时候甚至对他是否进
入的感觉都不是很灵敏。
那么,我们的婚姻,长达二十五年的婚姻就是我的「性冷淡」+ 他的性不能
组成的么?真的如方向东所说的,「那你们还能生出来孩子不容易」……真不容
易。
为什么会想到这些?可能是觉得,自己本身就是被封闭在一个罐子里的沉睡
的女魔,沉入海底二十多年,突然被一个人打捞上来,又瞬间揭开了盖子,那被
压抑着的一切,便不管不顾地奔涌而出……可是,凡事都有个度,偶尔的逾规,
痛责自己一番也就过去了,如果真的对这个度视而不见,可着劲儿地挥霍,那最
后灵魂深处就是一个无法填补的大洞,里面深深地一潭痛苦之水……我是要将自
己在此淹没,还是要拉着方向东一起?
方向东还很年轻,他拥有青春活力,拥有美好的前程事业,也将拥有幸福的
婚姻,除了性的不甚完美之外的幸福婚姻吧……毕竟婚姻的维系,性的作用会越
来越淡化,那么我何必在自己人生的末尾,给他带来现在可能看不到的伤害呢?
他是个善良的孩子,他之所以毫不顾忌地做这些事,也许是带有对我的怜悯,对
我的一丝爱意,他想用自己本身,填补我人生的缺憾,他想在我这里证明他男人
的最大魅力,补偿他在音儿那里得不到的……他并不是一个纯粹放纵的欲望之体,
他又惹人怜爱的天真,执着,简单。他给我的,是我这一生很唯一的。正因为唯
一,我不想让这唯一走到最高处,因为最高处一定是悬崖,我怕自己难逃纵身一
跃的结果。
人年龄大了,总不能飞蛾扑火吧……何况,这一切并不值得去那么做,不值
得伤害自己的至亲。
爱可以是自私的,但要看和什么相比。
方向东给我的,我会珍藏至死。这几天,我会把每个细节埋葬在内心深处,
我不敢再接受更多,我也没有资格接受更多。够了,真的够了……这样得不到着,
这样自我折磨着,也许是对我最好的惩罚……我愿意接受……
三杯加了冰块的水,被我一下一下地饮尽。杯底的冰块也被我的牙齿咬的嘎
嘣响,仿佛我的牙齿和冰块有着深仇大恨一般。
我慢慢地回到房间,看见方向东背对门口,侧躺着,怀里抱着我的枕头……
不知道睡着了没有,那样子,竟有点伶仃。
轻轻上床,从背后抱着他。
就这样安静地相依偎吧,我要求不多,我给自己的期限也就是他在家的这几
天,以后,我们还会和以前一样,现在,只要这样静静地依偎就好了。
「自我折磨去了?」方向东拉过我的右手,轻吻着手背问。
「没,渴了,喝了点水。」
「我知道你心里有过不去的坎。你会讨厌我这么做吗?」
「不会,我很谢谢你。但是,只能一次,再多一次,我会承受不了。」
「你不觉得你想得太多了吗?」
「我觉得你想的太少了。」
「你能不能,自私地为自己活几天?」
「这要看因谁而自私……父母在子女面前,永远不可能自私。」
「你不是已经自私过一回了么?难道还在乎这个毫无意义的第二次第三次?」
「我在乎。如果插一刀,人可以不死,插两刀,插三刀呢?」
「你用词还准确的不行,插……哈哈」方向东突然哈哈笑了起来。
「去,不正经说话。」
「那字是你说出来,可不是我,是你原创啊。」
「找打!」我抽出右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把。
「再打一下嘛。」他撒娇般地说。
「为啥?」
「舒服。」
「去!」
「真的,你刚才太深沉了,给我压力不少……其实,其实我真的想让你享受
一下,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快乐,只要你明白,人世间的快乐有千百种
……行不?」
「行了,你给的就够了,再不要了,也要不起了。」
「哦……那睡吧。」
方向东挪了挪身子,和我保持一定的距离。他的样子,像霜打了的茄子,我
内心一阵怜悯,但也长舒一口气,把手掌压在心口,酝酿睡眠。
不知道什么时候,朦胧中,突然,感觉有一群蚂蚁,往我身体里钻,酥酥痒
痒的……我睁开眼睛……天!
方向东正半俯身在我的身体下端……
十六、迷乱依旧
「娃,你弄啥呢么,不好好睡觉……哎呀……你,咋说你呀……」微闭着眼,
臀部不由地抬起,双手抚着他的头,硬硬的发茬,连带的手心也痒痒的,忍不住
一阵地推开,一阵地按压,极痒又无可消解的时候,一着急,就拽着他的耳朵,
往进牵引……
那群蚂蚁奇怪地像列了队形,一群就在入口处来回左右地转圈,一群排成长
队,直直钻入我的心口……
「真受不了你……」
「受不了也得受着……这样……好吗?」方向东稍稍抬眼,看着我,一句发
狠,一句温柔……像我我的心湖里狠劲儿地扔下一块石头,激起浪花无数,然后
又如春风轻抚过,只留层层涟漪。
「好啥呀……怪怪的?」
脑海里突然模糊地出现很多年前李江雨的样子,关了灯的床上,他起不来,
着急地推搡我,让我给他吃吃……我当时很厌恶?是的,很厌恶地拒绝了,我清
楚地记得我说的话「你小便的东西,你让我吃吃?……我有洁癖你不知道?!」
李江雨好像是很懊恼地用脚蹬了我小腿一下,自己换了床被子睡了……原来,这
样,真的,可以?
蚀骨的感受,我却不能仔细想方向东如何解决他嘴边的泥泞……吸吮?吞咽?
天哪!我闭上眼,干脆什么也不想……一时的分神,让感觉褪去了少半。
「还怪吗?」他像顽皮的小狗,撕咬住一片什么,微微地拉伸,又放开,紧
接着又是舍不得丢掉的样子,一口噙住……温暖的包容。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切都是新奇的,都是让我无法描述的,我的感受那么
微薄,不及身体对此的反应……我已经没有思考的能力了,我只是一个被动的享
受的主体……他所有的动作,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激发起我的饥饿感。
我身体的每个角落,都长出爪牙,饥饿又群魔乱舞的样子,恨不能勾住他,
一下子互相嵌入。
「来吧……」我含混地拖拽着他向上,并挺臀迎接。
……这一场酣战,真正打开了我的声音,我感到了喉咙的嘶哑。我在胸口,
乳沟处,轻轻用手指摸出水淋淋的汗,摸在方向东的下巴,问:「谁的?」
他抿着嘴笑:「混合的。」
「趴我身上歇会,别着急走。」有些爱怜他的辛苦劳作,待他整个身子平压
在我身上,我开始从上至下,轻抚,并擦拭他的汗水。
「你声音好大。」方向东说。
「不可能。」我清清嗓子,故意。
「真的。你以前也这样?」
「不是,你叔说我是个死人,不会叫,哼哼都没一声。」
「哈,那是他的错。」
「也只有你这么想……不过,你真的,让我很矛盾。」
「没矛盾才怪,但要怎么看这个矛盾呢。」
「你怎么看?」
「我说的比较感性,也许不对,但是我不认为这样有多少错……你看,第一
眼看见你,我就觉得你很亲切,还有种成熟女人特有的温和包容的气质,然后你
和我的审美又很吻合,你有洁癖我喜欢干净,你勤劳我爱干活,你性压抑我性憋
屈……还有,老天故意给了这么一个时间和地点……你说,要真的没什么,那不
是更奇怪?还有,我觉得你一辈子挺苦的,我说的是感情方面,我也希望你快乐,
知道吗?这几天你就像个小姑娘,比小音都风情浪漫,真的。你知道要穿我送你
的衣服,你懂得搭配几样首饰,你洗完澡还会制造个凸点现象……哈,真的很有
情趣。我这个人,随性,也比较渴望浪漫,反倒一些规则的东西,很令我有突破
他的感觉,你不觉得,突破禁忌会有一种别样的快感吗?当然,我知道你最担心
的是对音儿对我叔造成伤害……这个说实话,我们做这些事的时候,完全是被事
件和某种心情自然地推进的,我们没有增加自己反抗的力量,这就说明,这件事,
至少是随心而走的……至于伤害,我觉得,如果不说出来,当一个死秘密,我们
以后还可以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甚至,可能你会对我叔更宽容,而我对小音,
就不会有太多的苛刻……爱和性,有时候并不是那么头顶头的,也可以错开来看。」
「那你的意思我们之间是什么?」
「我觉得直接说爱显然太沉重,但不排除是在一种朦胧的爱下的一种激情。
或者说喜欢和欣赏交织下的?说不好,我的脑子也很含混,这些天,我也是脑子
跟着身体走,身体盲目地诱导着大脑,但是,很愉快,不是吗?」
「恩。」我何尝不是这样呢?
只是,我可能还有一层的悲凉,他不会体会到。我的心动是这一生的唯一一
次,最后一次,如果他将我领到一个山顶,陪我看过一次绚丽的日出,然后,他
可以下山,可以再携爱人的手,或许是音儿,或许还有别人,继续看更加壮美的
日出,而我呢,只能站在最高处,感受四处来风,看着日头升高又西落,然后被
夜幕吞噬,寂寥地在冷风裹夹中,闭上双眼,等待死亡。
一刻的欢娱过后,是终老的空寂。
而我,又不可能对谁诉说,又不可能再乞求他的怜爱。
我们终究只是擦肩而过。
而这一个擦肩,将会碰撞的我的人生踉踉跄跄。
我不想说什么,只想睡着,睡着后,明天,我希望我有力量,从这个爱的泥
沼里走出来。因为,我不可能恨命运早生了我二十几年,不可能恨自己的女儿横
在中间,不可能恨李江雨的一切,也不能恨方向东的出现,虽然,也许他不出现,
就不会有这些事情的发生……
两个小时后,天亮了。
我要起床上班。
方向东从后面,紧紧抱着我。
我一阵地心疼,真舍不得,挪开他的手,他睡得多香啊,这孩子,真的累坏
了吧。
「你肚子好舒服,平平的,软软的。」他感觉到我动,呢喃着,抱我更紧,
右手暖暖地在我的小腹上抚来抚去。
「娃,你睡,我起床,要上班呢。」我抓着他的手,放回他的身上。正要离
开,他突然反抓住我,轻轻一拉,我平躺了,他微闭着眼睛,慢慢地固定好我的
两只手,又骑坐在我的身上。
「别闹了,我要起床呢。」
「没闹。没闹。」他说着低下头,大脑袋开始在我的胸前婴儿般地拱着,摸
索着……找到目标,就一口噙住,贪婪地吃起来。
「还没闹啊,快起来……」我左右拧着身子,想颠他下去。
「不,我还要……」他嘟囔着,两只脚慢慢地分开我的腿。
「还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
「这么厉害。」
「很正常啊。」
「还是年轻。」
「呵呵,年轻才能让你更幸福。」
「比他厉害吧?」
「他?兮……那简直是遭罪。」
方向东得到我的肯定后,似乎更勇猛了些……我觉得我万般的想法,总是敌
不住他的一次进攻,我在他面前,总是毫无理由地节节溃败。甚至,就像一堆搭
建完美的多诺米骨牌,他轻轻一个碰撞,我就可以稀里哗啦,不复存在。
「鬼东西,好好睡吧,我起床了。睡醒再去冲洗吧,别太累。」
我亲了亲满头是汗的他,夹紧双腿去卫生间洗漱。
不想刚进门,他也跟进来了。
「有汗,睡不踏实。」
呵,我喜欢干净的孩子。
一起冲洗了,我给他换上干净的床单,看着他躺下,才说再见。
「回来带几个中单。」方向东说。
「有用吗?」
「拿回来你就知道了。」
「恩。」
我脚步轻快地出门了,虽然大腿根部,有点微酸,但是,真愉快啊![/size][/font]
[[i] 本帖最后由 tim118 于 2011-10-7 15:52 编辑 [/i]]
tim118 2011-10-7 15:37
[font=宋体][size=4]
17、冰与火
「妈,下班了啊,向东呢?」刚回家换了衣服,音儿就来电话了。我看了看
站在厨房门口拎着菜的方向东,一时怔住了。
「哦,他呀……回他爸妈家了,恩,回去好几天了,估计今天就回来吧,你
没和他联系吗?」
「还没呢,这几天我特忙……那我这就给他电话,先挂了啊。」音儿挂了电
话。
我走到厨房门口,从方向东的手上拿菜的时候,
他的手机响了,他看了我一眼,转身去了阳台,我不知道说什么,默默进了
厨房。
没敢弄出什么声音来,洗菜的水声也不敢有,我不知道方向东会怎么对音儿
说,会怎么圆我的谎。
「嗯,嗯,挺好,我吃完晚饭就回你家……放心吧,腿上的疤早掉了,嗯,
你自己要按时吃饭,少吃点冰淇淋,这个时候别由着性子吃那个,小心肚子疼,
又没人给你揉的……哎,好,好,我知道,我回你家一定好好表现,我的勤快你
又不是不知道。好,嗯,行,挂了啊,一会短信。恩,好……」挂了电话,方向
东也跟进厨房。
「你闺女让我帮你,可别再烫我了啊。」他一脸轻松。
「呵,你出去吧。我自己来。」
「两个人是个伴儿啊,做饭不累。」
「别这样,听点话。」
也许我的声调有些冷淡,也许他感觉到了音儿电话给我带来的压抑,于是没
有坚持,他出去了。
安静地吃完晚饭,收拾了碗筷,我去洗澡。
「你进来干吗?」
「给你擦背。」
「太小了站不开。」
「没事,可以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不想直视他,于是背转过身。
我总觉得已拥有的幸福像烫手的山芋,看似在我手里,却不得不时刻抛起,
不能紧紧地攥在手心……任何一个微小的事情,都能让我一下子将它扔到好远,
我没有一点的抗烫的能力,我的皮肤和我的自尊一样薄,一样不经烫,如果再坚
持,难保不会像一张塑料纸,被烫得皱皱巴巴,无法入目。
他的手慢慢搭上我的后背,轻轻地上上下下地抚摸。
「别这样。」
「就要。」
「怎么不听话呢?」
「就不听话。」
「……你呀,还是小,想问题太简单了。」
「是你想太多了。」
「……你……还是,出去吧……」
我转过身,推他。
却看见,他暴怒的那里,水流向四处飞溅,几乎能搭个毛巾。一时愣了。
他尴尬地笑笑,拿了毛巾,挡住自己,又很快擦干自己,沉默着走开了。
浴室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的心上像落了个钉子,不偏不倚,正好扎下来。
洗完,看见他黑着灯,坐在音儿房间的床上,一声不吭,什么也不做。刚才
落下的钉子,似乎又被什么力量狠狠地压了一下,疼痛感敏锐尖利地传来。
「哎,中单给你拿回来了。谁用啊?」
我不想他不开心,故意找话。
「问你呢,谁家有病人?」我继续问。
「没有啊。」
「那你让我拿中单做什么?」
「没用了。」
「你这娃,怎么不好好说话了?」
「我没有。」
「呵,生气了?」我走到他跟前,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发,用额头抵了抵他
的额头。我想他若笑一下,那心口的钉子就会自动脱落吧……
「我真的很好奇,你要中单做什么。」
「想知道?你真的想知道?」他拦腰抱着我,开始略有高兴。
「恩。」
「那……你拿了几个?」
「3 个够不,不够明天再拿。」
「够了……咱家有冰块吧?」
「有,夏天少不了……你喝冰的我现在给你拿去。」
「这会不喝。」他抱着我不放,「一会睡前放一杯,这边太干燥,老是被干
醒。」
「恩,那多喝点水……你今晚睡哪边?」
「你想我睡哪边?」
「你随便……不过,不能了再。」
「那我还和你睡。」他有点撒娇地用嘴唇隔着睡衣,在我的胸前蹭了蹭,毛
毛草草的,带着醉人的微笑,可爱极了。
「呵,娃呀……」看到他一扫之前的阴郁,我的心也轻快起来。原来,我竟
无形中做了他的提线木偶,我的一举一动居然那么受他影响。
「你先看电视,我给咱收拾床去。」方向东情绪跳跃式的好了起来,他很勤
快地从房间进进出出,甚至口里还不忘哼唱几句歌曲……不一会,他说:「你可
以进来了。」
「弄这干啥?」我看见他在床边铺上了一个中单。
「你印地图的,昨天印了美国,今天还想印非洲啊?」
「你……快撤掉,我都说了今天不……」话还没说完,方向东一个深吻,就
堵了上来。
「你就好好躺着,让我给你最难忘的记忆吧。」他在喘息的空隙说。
他身体的味道,他口中的津液,像是注射进我身体的毒药,不,麻醉药,我
的大脑总是三番五次地被掏空,又被满满地被侵占……混沌一片。
被他轻轻放在床上。
那群蚀骨的蚂蚁又成群结队地来了,不,又多了许多的软羽,不,还有无数
只的蜻蜓,一刻轻抚扫荡,一刻化骨溶金,一刻挑拨无常……他的舌尖,是鬼神
幻化而来;他的手指,灵活跳动……我像一把年老失修的乐器,在他的弹奏下,
发出断断续续,嗯嗯呀呀,不成节奏的声音,时而尖利,时而喘息,时而哽咽…
…脑海里,一时间,云雾翻滚处,繁花尽开,云霞辉映,层层叠叠,由远及近,
一幕接一幕……我觉得自己就踩在那云端之上,飘飘悠悠,长长的水袖肆意舞动
……可是突然,一切戛然而止,我如落英,扑簌簌地落入凡世……
睁开迷蒙的眼,才看见方向东离开的背影。
不待我伸开双手开口叫他,他又回来了……失而复得的满足,让我笑脸如春,
我,再次闭上了眼睛。
突然,一股温热……如跌坐在冒着水汽的热汤里,又似贴身在冬天炙人的热
炕上,不,热炕太干燥……像突然跳过一堆篝火时瞬间的烘烤?不,也不是……
这个热,水润润的,有着泉水般的潺潺流感,让人无端就成了见水即化的糖或者
盐……或者还如那不争气的茶叶,被热水浇灌一下,就忽忽悠悠,上下浮动,左
右舒展,顷刻绽放……
「谁让你烫我了,该我还你了。」他热烈、亲昵地说。
「恩——」我长长长长地拉了一个尾音。
我的大脑里再也找不到任何的词汇来回应他,我只有用呼吸,用喉结处含混
断续的音节来表达。
「舒服吗?」
「恩。」
「还要吗?」
「恩——」
天!突然,彻骨的寒,穿透那层温热,直抵心间!
他,口里含着一块冰,从下面,一点一点地推抵上来,所到之处,汗毛直愣
愣地竖了起来。
冰块在肚脐上打转,一股酸冷的感觉牵引着身体一下一下地收缩……吸走冰
块的时候,他的舌尖还不忘用力地钻一下……冰块在乳头上磨蹭,使之倔强地冷
硬起来……冰块,滑过锁骨,滑过起伏不定的脖子,滑过圆润的下巴,一路进到
口里……
这个吻,是一层火焰包裹着一层寒冰,外热内冷?内热外冷?我不知道,我
吞咽下去化掉的冰水,一直在吞咽,几乎不能说话。
「今天,我给你全新的感受。」他含糊地说。
18、释放
「闭上眼睛享受好了,不叫你睁开你别睁开。」
「懂得还不少。」我把冰块用舌尖顶给他,说。
含着剩下的一小点冰块,方向东不说话,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就埋下头去…
…
我觉得有条冰凉的小蛇,蜿蜒执着、一点一点地往身体里钻,钻啊钻,钻地
周身肌肤要痉挛似的发颤……突然,一个强力,方向东的进入,让那块冰顷刻包
容在一片温热的水润中,河堤决口了,在强大的压力下,初时的温热之源,一下
子喷涌而出,顺着身体的豁口,顺着股沟,一行行地浸润着身下的中单。
那股热流渗透了我每一根神经,我像条搁浅的鱼,软软地瘫下去,又硬硬地
失去知觉,身体连并手脚不听使唤地抖动着……
那天夜里,三个中单,湿漉漉地,沉甸甸地,装满了体液和水的混合物,热
的,温的,凉的……那中单尽吸着一切爱与错爱的证据,贪婪又无耻。磅礴、汹
涌的夜晚如果是海,我就是跳跃在最上端的浪花,洁白,透明,欢快,充满青春
的力量。
……收拾房间时,方向东拎起三个中单,挤弄着眼睛看我,我顺手啪啪拍他
屁股几下。
「来,抱着睡。」方向东躺下,伸开双臂,「枕我胳膊。」
很累了,就听话地躺下。
头贴靠在他的胸口,手轻搂着他的腰。拥抱的如此真实,我却如同在梦幻中。
「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发生的,我正抱着的……」
「是真的,不过比真的现实要完美一些。」
「你说,什么才是属于自己的呢?」
「你该不会觉得你在侵占别人什么吧?」
「难道没有吗?」
「两个人同心所向,就不算吧。你是愿意的快乐的,我是愿意的快乐的。」
「但是人不是真空存在的啊……」
「别想太多了,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真理。也许到最后,这一段,就只是人
生这部电影里的删节,真实真切地发生过,却没有谁看见和知道,独享的快乐呢。」
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电影里的删节……那删节应该也都是倾情演绎的,是
演员难以割舍的吧……方向东,确切地说,更像是在我人生列车前行的路上,突
然打开窗,吹进来的一缕春天的芬芳,我没抵挡住那味道的侵袭,狠狠地,陶醉
地,忘乎所以地吸了几口……当我的人生列车开过,那味道,应该还留在原地,
在属于他的花朵上,继续弥散吧。
「我其实挺压抑的,不知道该怎么对你。」
「自然点就好了。」
「有时候,我都想放肆一点……我这辈子,可能从没那样做过。」
「为什么不呢?我会配合你的。」
「你就会教坏别人。」
「那别人也得有坏的本质啊……」他笑了,我在他腰上轻轻拧一下,他搂的
我更紧。
闻着他身体的味道,我不确定地在心里问自己:这像不像恋爱?
我没恋爱过,这快五十年的人生里,都步入了更年期,我居然还没恋爱过…
…想着,越发珍惜地抱紧他,真怕他是一缕烟,一手心的水,松开手,要么化为
虚无,要么滴落在地。
「好好睡吧,也累了。」他抚着我的头发,轻轻把我放在枕头上,笑了笑,
唇对唇地挨一下……他平躺着,均匀的呼吸让他的胸一起一伏,直挺的鼻梁,柔
和厚实的嘴唇,大大的喉结……一个小小的男孩,小时候也许跌倒就会哭的小男
孩,什么时候就长成了这样一个样子?钢铁男人的感觉,懂得爱护,懂得温柔,
懂得调情,懂得侵占,懂得安抚,懂得宽慰……多好。
他的眼睫毛不长不短,服帖地下垂着。那眼皮底下,是看一眼就会心跳,看
两眼就令人发抖,看第三眼就可能让人眩晕的眼睛……平常日子里,他的眼神是
看不见的一双手,落在哪里,就抚摸在哪里,轻缓适宜;那个……的时候,他的
眼睛是执着善良的火炬,炙烤并引领着你的心,让你毫无顾忌地跟随……
我有一点点爱上他了吗?
赶忙,我用手堵住了嘴。闭上眼,又睁开……还好,没有人知道我的自言自
语,没有人知道这个老女人狂妄的一个念头……这个夜太静了,静地只有他的呼
吸。
明天,明天的明天,我该怎样对待这个……男人呢?
我能不能,就像他说的那样,倾注我所有的感情,不用再禁锢自己,毫不隐
瞒地,用心把这段电影演好?既然都知道那是必定的删节?
我注视着他的眼睛,想:如果老天让我这么做,宿命中我有这样一段未了的
缘,那么,就让他的眼睛眨一下吧。如果觉得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妄想,我现在所
拥有的,都是未来赎罪的因,那么,他就安静地睡着吧,我会在这个夜里,悄无
声息地灭了所有的欲念……我的人生从没有过主动,我愿意被动接受老天的安排,
我不信自己,我不敢信自己,我没有对错,我只听凭安排……
这么想着,就开始紧盯着他的眼睛不放,嘴里默念着数字:10、9 、8 、7 、
6 ……
突然,他右手抬起,在眼睛上轻轻揉了下,眼睛眨巴了几下,含混地问:
「还没睡着?」
我的心里刹那间,如一座花园突然开满了鲜花,明媚地让人鼻子发酸,眼睛
止不住地要闭上,要几番擦拭,才敢看……「快了呢,别说话,睡吧。」
「恩」他呼吸深重地又抱紧我一点。
「嘿,还别说,你一下子年轻的我都不认识了!」一大早起来,方向东就在
我身后转来转去,左看右看地欣赏我扎起来的马尾辫:「这高度正好,很活力,
这样显得头发长,顺溜。」
「会不会有点怪啊?」
「不会不会。别人看了只是个嫉妒呢。」
「去!」
「换上我送的那套裙子吧,大V 领,掐腰显臀的,就完美了。」
「那我还不成老妖婆了?」
「这话不对,要这么说——这下就变成了我的小妖精了!」他低下头,在我
后脖颈上很响亮地亲了一口。
「那我不管了啊,人家要说我老妖精,那也是你教唆出来的……」说着,我
拿出他买的那条裙子来……还别说,穿上真的很不错,年轻,明媚,整个人像沾
染了阳光似的夺目。
「真漂亮,18的姑娘也未必有你的这神态呢。真好。」方向东由衷地赞叹。
我也是满心欢喜,为了一个男人,打扮自己,就这种心情,就已经很受用了。
「和我去单位吧。」我拉着方向东的手,说。
「啊?」
「怎么了?」
「不,这,这,这话也太让人没心理准备了……我去干嘛?」
「今天全院要打扫卫生,你去帮帮忙……」
「你不会是带我去显摆吧?」方向东呵呵地笑。
「不行啊?」
「哈……女人啊,是不是有了珍宝都要拿出来给别人看,让人家流哈喇子啊?」
「切,你还成了宝了!」我佯装生气。
「不不不,我哪算得上,我就是一个玻璃渣,只是有人看太阳,不,灯泡照
的我闪光发亮的,就以为我是钻石了。」
「贫!」
「不是……你说这真合适?」
「没事的——放心吧,换鞋吧。」
方向东撇撇嘴,左右看了看,答应了。
电梯里,方向东凑近我问:「不会是离不开我了吧?上班还要用裤腰带拴着
我?」
19、青春如影
看着方向东小鸡啄米似的见人就点头问好,那温良谦和的样子,我就像个透
明的玻璃瓶子,装满了幸福,直笑不语,毫无保留地拿给人看。
「向主任,您可真有福气,女婿娃又帅又懂事又勤快啊。」
方向东置如潮的好评于不理,一个人在那专心地打扫卫生,看见那个年长的
阿姨要弯腰啊或者擦玻璃够不着,他就主动上去帮忙。
忙得差不多了,方向东问我我卫生间在哪,我指给他,并递给他一把钥匙。
在办公室转了一圈,没什么事,就立刻想找到方向东。仿佛他是我身上缺失
的一个什么东西,掉了,就空落落的……快步走过去,也顾不得避讳,我直接推
门。
蹲坐着的方向东猛然抬头,手捂胸口说:「吓死我了。」
「没事。」
「有人吧?」
「这层没有人,我们自己拿钥匙的,别人不给用,放心。」
「哦……还是危险……这样子……」
「哈哈,我又不看你。」看他表情窘迫的样子,我掩嘴笑了。
「这是一个人最丑陋的时候……都给你看了……」
「那有啥。」
我看他多少有些别扭,就摸摸他的头,出去了。
其实我也很奇怪我自己,为什么他离开那么一会,就会心神不宁的……就想
要找到他,至少是看见他,即使是在那个时候,也是丝毫的没有任何嫌弃,我都
快要忘记了我有洁癖……可是真的看见他越真实越不可示人的样子,我侵占性的
心理就会越满足……他那个样子我都可以见他……这说明,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了
任何的屏障,我们是彼此完全裸露的!
可是李江雨,和他结婚的这二十多年,从来卫生间里都是有你没我,有我没
你……我不能接受自己看见一个男人在我身边压着呼吸、皱着眉头排泄体内的污
物,我也不能接受一个男人赤身裸体地无视我的存在,在水流下哼着不成调的曲
子搓泥,抠脚丫子……当然,我更不能让一个男人那样看我。
可是为什么,方向东蹲坐在那里,就是那样的乖巧天真,像个孩子,还带一
点点的羞涩和尴尬……是的,我一点都不在乎他是什么样子,但凡是他,做什么
与不做什么都不重要,我都愿意看着。
回到办公室,没呆多长时间,院长就过来了,很爽快地说月底了请大家聚餐。
我看看刚进门的方向东,没回应。
院长说:「向医生,呆会带上你那小女婿娃,给咱几个倒个酒啊。」
我看看方向东,他压低声音说:「你去我当然去。」
于是我笑着对院长说:「没问题!」
十个人的饭桌,3 男7 女,年龄都是方向东的阿姨级的。他果然大方殷勤,
还时常讲几个笑话,惹得我们这群老女人花枝乱颤的。个个都说自己以后要选女
婿就照方向东的样子找。
方向东坐在我旁边,当别人夸他的时候,他就看我,那眼神,说不上来的亲
和腻,越发地乖巧起来。
在大家推推搡搡着敬酒的时候,我左手垂到桌子下面,勾勾方向东的胳膊,
他的手就准确无误地伸过来……表面看起来我们都右手执筷,嘴上继续和大家起
哄寒暄,可是左手却在桌布下面,纠缠不清……
这种感觉像什么?
多么隐秘,而充满挑战性的快乐!
我们手指互搓着,交叉着,捏压着……渐渐地这种纠缠生发出了一种引力,
我的腿向他靠过去,他的腿就在那里等着……穿了长筒袜的腿,摩擦在他的长裤
上,那一下一下摩擦出来的热让我的脸越来越红,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朦胧和迷醉
……
当大家举杯祝贺我得了这么一个好女婿的时候,我才和方向东悄然地,不舍
地分开。
晚饭后,各自回家,方向东开车,我坐副驾驶座。
「你胆子真够大的。」他说。
「那也没见你害怕。」
「我怕啥,你调戏我我怕啥。」
「谁调戏你?」
「还说没有,我那都支帐篷了,害得我给院长敬酒都不敢直起身子。」
「你活该,我又没让他起立。」
「你虽然没直接下命令,可是我不是揣摩领导意图揣摩地到位嘛……」
「去!」我在他腿面上拍一下,他一把攥住我的手,放在档杆上,包裹的严
严实实。
「哎,你今天的样子,我是说神态举止,很美,跟个姑娘似的。」
「净说好话哄人。」
「真的,你这样一个有情趣懂表达的人,怎么会在我叔那里给一下子埋没几
十年呢?」
「啥埋没啊……」
「就是埋没,幸亏被我发掘……」
「呵……」
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靠在座椅上,听着车里的音乐,看着眼前一片红色的
汽车尾灯,觉得人生的美好,真的不过如此。只不过我的世界是个发育太晚的女
孩,她的青春期绽放在人生的末端,而且可能会很短暂很短暂,短暂到不可把握。
就像现在,我再怎么记忆深刻,再怎么把能证明这一刻存在过的音乐的乐曲,他
包裹着的我的手,逐渐发热的档杆,前后车的车牌,路标,他说过的话温习千百
遍,很快,这一切只能在记忆里出现,幸福,是太容易一下子就迈过去的。
我不知道方向东在想什么,我心里真想拽住时间,让他停下来,停下来,停
下来对我微笑一个。
尽管堵车,还是很快到了家里。
去卫生间,起身冲水的时候突然发现马桶里竟然有红色的血滴,擦拭过的纸
巾上也是暗红一片,并在水中氤氲开来……
「呀,完了!」我大喊。
「怎么了?」方向东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伤着了?」
「不会吧?」我自言自语。
「咋了?」
「我好像……来例假了!」
「那不是正常嘛。」
「不是,我都停了好久了……多半年吧。」
「那好啊,青春回来了。」
「你赔。」
「我赔?你应该论功行赏才对。」
「把我整出毛病了你伺候我。」
「伺候就伺候,后半辈子交给我了,准保让你享福。」
一时顿住,我看着他,温和真挚的眼神,他用纸巾已经给我叠得厚厚一层,
递给我:「来不及买卫生巾,就用这个吧。」
「那……我老了就指望你了……」
突然,鼻子一酸,眼泪就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20、小别之夜
「护舒宝,绵柔的,给!起床!快!早餐豆浆油条,都在桌子上了。」
一大清早,我刚睁开眼,伸手摸到身边是空的,心刚要往下落,就见方向东
气喘吁吁地跑进屋子,半蹲在床边,递给我一包浅蓝色包装纸的东西。
「你几点起的啊?」
「比你早了那么一点点,因为没干坏事,所以,精神充沛,哈哈。」方向东
爽朗地笑。
于是洗漱后,一起到了餐桌前,惊讶的我,张大了嘴巴,方向东买回来一盆
开的正艳的月季,花瓣上还有新鲜的水珠……
「没有长着根的玫瑰,正好看见花农推着车子卖这个,十来块钱,讨你开心
……恩,祝你重回青春。」方向东说的很顺溜,像早就编排好的。
虽然被他说的很刻意,我还是喜欢……不用说,我心情愉悦地过了头,那种
感觉无法言表,面对着这个小男人,我知道那种被岁月遗弃后,又失而复得的心
情,至少他在内心把握了八九份,他的细心,他的表达,都隐含在那盆花上了…
…娇艳欲滴,有着绿色的茎叶,有着延续生命、深陷泥土中汲取营养的根……他
的表达准确而圆润。
「谢谢。」我说。
内心到身体的某一处,无一不是被温情绵软地包围着……虽不是没收到过花
儿,但是病患者送来的各种花枝怎及这盆蕴含的爱意浓厚?虽用了半辈子的卫生
巾,包括小时候的月经带,也没有一刻有如现在的贴身贴心……这一切,虽然来
的很晚很晚,但毕竟是来了,姗姗的来迟,只是为了让人更加疼惜……每分每秒,
每情每境,我都不能疏忽,我都要把心贴上去,让心跳的声音做静默的背景乐,
然后不眨眼睛地盯着,刻画着,在我人生的版图上……我的日子。
看着他,一小口一小口地咬着油条,每一口,都有一个微笑浮在嘴边。
「傻乐啥呢?」方向东说。
「没啥。就是心情好。」
突然,电话响了,两手油乎乎的,来不及拿起餐桌上的手机,方向东凑过来,
帮我按了接听键,放在我耳边。
「恩……为什么不能回来了?哦……那,要不让孩子先回去,国庆节了我们
一起去看看他们……恩,行。恩恩恩,恩……」我点点头,方向东帮我收起电话。
「我叔?」
「恩,他最近回不来了,要不,你先回去,国庆节我们过去?」
「哦……那我还真不能等了,那边公司里的事这几天我都压着没处理呢。」
「恩。」
「怎么了?不高兴?刚才还笑笑的?」方向东盯着我问。
「没有。」我摇摇头,像要摇醒一个梦似的。
「又不是不见了,我们是一家人呢。」
「我知道。」
「那就快乐点,像前几天一样。」
「恩。」
默默地吃完早餐,我去上班,方向东收拾东西,说定了第二天的一大早的机
票。
下午下班回来,家里被方向东收拾的干干净净,所有的床单被罩都被洗了晾
晒起来。锅里还闷上米饭,香香的味道一缕一缕飘散出来。那盆月季,已经换了
个很漂亮的花盆,放在电视柜的一侧。
「这么勤快?」
「要走了,得抓紧时间表现一下嘛。」方向东走过来,替我拿来拖鞋,又替
我挂好包包,牵着我的手,领我坐在沙发上,「再送你件礼物。」
「真是的,平白无故的送我礼物干啥呀?」
「给。」方向东拿出两个丝绒盒子,递给我一个,「买了条铂金项链,我觉
得你锁骨那很好看,有个项链陪衬着,会更好看。平时穿裙子什么的,戴上也好。」
「买这个干啥,我自己有项链呢。」
「你有的和我送的能一样吗?你说。」
我便默不作声。
「来,我先给你戴上。」说着,他扳过我的身子。
细细的小项链带着一丝微凉,轻轻落在颈上。接着,他的唇,从项链的连接
处开始,一点一点地吻着,挪着,直到我的身体失去平衡,倒靠在他身上……他
吻到够不着的时候,再扳过我的身子,面对面……他双手托着我的腰,我脖子自
然后弯,欣长的脖颈下端,他密密麻麻地印上热吻。
吻到呼吸急促,他才停下,问:「这项链戴在你脖子上,当我是在亲你了。
如果你会想我的话。」
「不想。」我低着头,右手捏着链子,轻轻地揉搓。
「呵,不想就不想,项链反正送给你了。」方向东又打开另一个盒子,问我,
「看看这个漂亮吗?我替小音选的。」
那也是周生生的一款手链,铂金的,发出幽冷灼人的光。
「很漂亮,她会喜欢的,这孩子,从小就不爱戴首饰,手链还是很适合的。」
「那是,我多了解她啊。」
看着方向东收拾好手链,放进旅行箱里,又殷殷地坐过来,我想,有些事,
总该有个了结的,于是我准备好好和他说说。
「小方……」
「恩?」
「以后你就和音儿好好过日子吧,我……这事,就当没发生过,好吗?和女
儿的幸福相比,我更愿意她幸福……我觉得你,还是值得音儿信赖的。」
「那是肯定,我俩好着呢,就是性生活不太和谐而已。但我会努力的。」
「那就好……什么……什么也都别和音儿说,她太单纯……」
「恩,放心。」
「我也是老糊涂了……现在一想,觉得挺不可思议的,怎么会就这样了呢?」
「没什么的,我喜欢看你释放自己,不压抑……人一生,总不能在感情在生
活上愧对自己吧……」
「话是那样说,可是……」
「别可是了,我喜欢自然状态下的你。」
「呵,我觉得是老不正经呢。」
「那就再来个……老不正经……」说着,他一把抱起我,进了浴室。
「我想,在最后的十个小时里,一分一秒都不浪费地陪着你,很亲近的陪着
你。」
水流下,方向东从背后抱着我,他的双手在我的小腹处轻柔地抚摸,下巴轻
抵在我的肩上,嘴唇对着我的耳朵,柔柔地呼吸。
腿间偶尔一热,鲜红的血一滴一滴地就会顺着大腿流下来。
「别这样……其实,其实我例假的时候更……」我伸手捧一捧水冲洗自己的
大腿和下面时,手指轻轻绕了进去……感觉里面似乎有一种很强的吸附力,更有
一种巨大的空虚感。
「你……想了?」
「恩……也不是了。」
「不许骗人。」
「没骗你。」
「我要试试……」说着,他轻轻推我的背,让我弯腰。然后,他的他像个昂
首挺胸的士兵,站在门口,轻触画圈,又左右拍打,溅起水花片片,「可以吗?」
我像是面对着人生的最后一杯美酒,不知道该端详她轻嗅她,还是该一饮而
尽……心里充满着舍不得。
我知道,也许,也许这就是我们的最后一次了,也可能是我人生的最后一次
了……他回去,就是老天在拉我们各自归位,回到原有的,安全,明朗,阳光的
轨道上去,他将只是他,只是我最爱的人的爱人,我们之间,永远有个最爱的人
作为定语……最后一次,多么绝望的一个词。我不知道,身体里的欲念强,还是
我的悲情更重……我到底该选择哪个?
「可以吗?」他已经探进来一些。
边缘处有些充胀的感觉,更让内里空虚渴望。
我反手抓住他的胳膊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要!」「要」字刚出口,他就完整地,勇猛地,像有着号
角在召唤他似的,直接冲了进来……[/size][/font]
[[i] 本帖最后由 tim118 于 2011-10-7 15:52 编辑 [/i]]
tim118 2011-10-7 15:51
[font=宋体][size=4]
21、恰是重逢
我手扶着墙壁,背躬着身子,被他冲撞地像枝头的果子,摇摇欲坠。
身体无力到快要倒伏在地的一刻,我被他拦腰扶起,并紧紧地抱在怀里,他
的舌尖挑起那项链,迷蒙着眼,一点一点地勾扯……真想在他耳边说声「恨你」
……却又觉得这恨必定会泄露爱的心思,我不该给这即将结束的一切,再负重…
…那就随他,随他吧。
「你特殊时期,我就不折腾了……」说完,他扳过我的身子,再次低下头,
用舌尖将站在胸口的细链子,勾住,挑起,轻轻拉拽,然后抵进我口里,说:
「这真的是我的吻,你要记得。」
我嘴里含着他的舌尖,和舌尖上的项链的一段,柔软与金属硬度,多么像与
他合为一体时的那种感觉……而这种感觉,可能已开始谢幕。
所以,我恨他,恨他给我生活搅起滔天大浪,而他走后,我该如何平息呢?
我有什么力量来平息?我又要用去多少孤寂来平息?岁月给我的,没有未来,只
有回忆,回忆多一点,苦痛增几分……如今回忆这么多……他只是让我记得,记
得其实是一柄精美的小刀,想一次,就生生地割你的皮肉一次;记得是一双带着
倒刺的筷子,吞咽一口饭菜,就会满口的鲜血,而你还不能违背这食之欲……
「没事吧?」
方向东开始细心地帮我冲洗,替我擦干身子。
「没事,可能是因为都闭经了,所以这次不多,而且,你也没坚持……我没
事。」
走到房间门口,方向东和我都不约而同地停下。
「我……睡哪?」方向东问。
「音儿房间吧。」
「恩……那,你好好睡。」他说完在我肩膀上亲了一下,进门了,并且,关
了门。
轻轻的碰门声,就像在我面前关闭了一个世界那样,突然,什么都好像消失
了,不曾存在过,看不到,触摸不到……真真像做了个梦,不过,梦里的余温这
时化作了一条晶亮的链子,被遗落了,就像灰姑娘丢掉的那只水晶鞋,把现实和
梦境弱弱地连接起来。
我知道,他和我的想法一样,想在分别的这一夜里,对自己做个梳理和调整。
我喜欢他这样做,如果他还在一种沉迷中给彼此制造矛盾的话,也许,内心的不
安会让我说不定某一刻,会去劝说音儿离开他……有个情绪的调整,真好,让我
也看到他内心有矛和盾的争斗。
肯定睡不好。我也关了门,躺在床上,慢慢回忆这几天……也许错在我,一
定是错在我,如果我是个古板的妇女,对他生冷一些,古板一些,他哪来的胆量
彼此接近啊……真的是我的错,我这个封闭了很多年的人,偏偏看见他,才觉得
了爱的饥渴?他满足了我对爱的所有要求,浪漫,体贴,被周围的人所艳羡,当
然,也弥补了我在性生活上太大的缺憾,让我体会到了根本不可能体会的……我
的人生因为他而开始绚烂……他是我的寂寞烟花,是我的寂空一月,是我此生最
后一次青春回眸。
夜,就那样,一点一点褪去,我找不到脸颊上的泪水,躺在那里,只是被风
干的那种无助感……我会真正地像沙漠里的一棵草,只有烈日的暴晒,没有风的
怜悯,没有雨露的记挂,渐渐枯萎、死去吧?等到真的雨水来了,只会将那干枯
的叶子打掉,落在沙粒中间,被风裹卷,掩埋……然后就什么也看不见了,问风
问雨问天空,他们都会茫然无措……就像不曾存在过一样……
早上,看见方向东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没睡好。也许他也看到了我的样
子。
彼此很沉默,很友好。
「阿姨,别煎蛋了,这就行了。」
「恩。」
「那我一会就走了,如果国庆节有空,就过来看看吧,我们房子挺大,也挺
舒服。」
「恩。」
吃完早餐,我送他出门。
他看了看我,咬着嘴唇,低了头一下,再抬头起来,就是一脸浮浮的微笑,
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那么,对视了十几秒,一转身,他就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走进电梯间,看见电梯关门时他落寞的神情,看见
电梯上那个橙色的指示灯,一直亮,一直亮,知道熄灭……长长舒一口气,关上
门,回到家,打开所有的窗户,开始收拾房间……我想,还是把他的气味都驱散
了吧,否则,我的人生该怎么过?
时间过得很快,方向东走后,日子像像没有灵魂的流水,哗哗地淌了几个月。
天气也渐凉,我收起了方向东送的那条裙子。虽然他每周都会给我打两三个电话,
但是,总会有令人尴尬的沉默,我常常找不到要说的话,每当我问了他和音儿的
生活之后,就不知道后面该说什么……彼此听着彼此的呼吸,然后,再挂断。
快到国庆节了。音儿三天两头地给我电话,让我和李江雨一起去过节,说顺
便定了他们的婚事……这是无法拒绝的事,也是我必须要面对的事,所以,答应
了音儿之后,我就时常回家看着台历发呆……几张薄薄的纸片之后,就是我和方
向东的重见么?在亲人面前,我又该如何掩饰和忘却呢?
9 月29号。
这天晚上下班回来,我盯着台历上那几个字,看啊看,心里酸酸的,又有种
冲动在一层厚厚的包裹里面左右冲撞……我拍着胸口,安慰自己:不要多想,不
要多想,千万不要多想……
正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是方向东。
「机票定好了,明天中午的,你和我叔分别从各自那起飞,我和小音去机场
接你们……心情要好一点,别想太多。」
他挂了,他没有听我说一句话,就挂了。
我怔怔地,怔怔地坐了好几个小时,才去收拾东西。
9 月30日中午一点多,我拉着行李箱,从机场刚出来,就看见方向东手插在
裤兜里,安静地站在人群之后。音儿没来?
方向东接过我的行李箱说:「音儿下午还得忙一下午,所以我一个人来接你
了,我叔的飞机两个小时后才能到,我带你去个地方喝喝茶,等会吧。」
车子驶出机场,到了距离机场最近的一个小城,也许是濒临s 市的原因,小
城也相当繁华。方向东把车停在一家酒店门口。我疑惑地看着那个酒店的名称…
…心里既诧异又有些莫名的气恼,我坐在车上不下车,也不说话。
「想歪了吧?只是去大堂喝茶,这环境好,有竹林有小溪。」
我疑惑地看看他,他笑了……绽放出了几个月以来的第一个微笑。就好像,
我秘密花园里的花儿,刹那间全开放了……一片一片一片的明媚啊,照的我睁不
开眼睛。
22、爱之不能
大堂里的冷气很足,穿了外套的我,仍觉有些凉意。坐下来,抱着茶杯喝水,
身体里才慢慢有了暖意。
「想和你说会话,才带你来这里的。」方向东温和的眼神,如晨光,带着明
媚的金色,洒在我身上。
「恩。」
「我知道我离开后,你一个人肯定挺……苦闷的。我先说说我和小音吧。」
「恩。」
「咋说呢……我知道你希望我能专心对小音好,这次回来我也很努力,毕竟
是女孩子,可塑性应该很强,跟她沟通过不少次,也很骚情地表现过……但是男
女关系很奇怪,她认定我是她的,我们之间是熟悉的亲近的,就往往觉得什么都
没必要,故意不配合,还嘻嘻哈哈地取笑我,比如说吧,我给她买了身挺好的睡
衣,就很性感的那种,我希望她能在不经意间穿上,过来勾引一下我啊什么的,
她说,穿衣服脱衣服多麻烦,又不是没见过,遮一下又扯掉,有毛病啊……再比
如,我想两个人真正地交融,只偶尔地一次说不用T 了,我体外,她能立刻把我
推下去,说我不知道珍惜她……再比如,我问她要不要一起看个电影,那种的,
培养下情趣,她说我恶心低俗,说没感情没美感的动作片很无聊……反正,很多
很多……我也不是说她不可爱,她行为上还是个小姑娘似的单纯,爱笑爱闹,简
单直接。只是,你知道,情趣这种东西,在我和小音之间很难找到……」
「你说这……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也许我只是想说,我很想努力地去爱小音吧。」
「日子长着呢,现在音儿只是闹腾,年轻,很少能静下心来反思自己的生活,
也没多少心眼,稍稍年长一点,也许就会理解你了,有时候,爱一个人,也要陪
着她一起成长……这次来,我希望看到你们幸福。」
我看着落地玻璃窗外的竹叶飒飒而动,看着竹林下溪水蜿蜒,一切宁静平和,
生活,就该这样的。
「恩。」
「小方……」
「嗯?」
「没什么……」本想用自己的话,做个密封的袋子,把过往都封存起来,让
彼此都不要刻意触碰,又觉得,有些事,真的拿出来说,反而更留痕迹,还不如
你知我知的这种朦胧状态的,大家都避而不谈好了,自然的消亡,可能最直接和
彻底。
「虽然……我内心有一定的犹豫,但这次,还是定下婚期吧,和小音在一起
久了,她都很依赖我了。」
「不能有犹豫!」我说,「你和音儿要决定生活在一起,就不能有犹豫,你
要有百分之百给她幸福的责任感,要心甘情愿……你还是好好调整下自己的心态
吧。」
「嗯……我尽量。」
和方向东的谈话让我渐趋宁静,我闭上眼睛,就看见眼前有一条虽然孤独,
却笔直的小径,没有杂草,也没有鲜花,但我是可以一直闭着眼睛走向终点的。
就这样吧。
时间过得很快。几杯茶后,我便和方向东一起去接李江雨。
他也老了。本身就比我大十岁,身边又总是没人照顾,这些年来发胖严重,
整个人看着像肿了一样,或者看起来像一块让人失去食欲的面包。
方向东热络地接过行李,打开车门,手扶门框,让李江雨坐在副驾驶座。
S 市干净整洁,街上花团锦簇,最好看的是一种艳红艳红的长枝植物,那种
花儿,挤着堆儿开放,繁盛地把整个枝条侵占地没有一片叶子,不盛花朵的重量,
并弯弯地垂下。
「那什么花儿啊?好漂亮。」我问。
「哦,那个……三角梅。开的很奔放,很热情。」
是啊,多像一个人的青春,有一种不堪重负的繁茂和激烈。
「小方,上次也没在家见到你,叔我这工作,真的身不由己,不过也快退了
……你和音儿认识好长时间了?」李江雨终于主动地问了一句话。
「恩,差不多五年了,大三那会就好了……叔,阿姨,晚上请你们吃海鲜吧。」
「就在家吃呗,那玩意儿我吃不惯。」李江雨说。
「来海边了,怎么能不吃海鲜呢,我给您点您爱吃的,太怪异的咱不吃……」
「就听孩子们安排吧……在家吃音儿肯定不答应的。」我用手指戳了戳李江
雨的肩膀。
「好,音儿这会也快下班了吧?」
「恩,还真是,我打个电话……」
音儿刚下班,方向东说接到我们了,一并过去捎上她,大家一起回家,洗洗
然后去海鲜一条街吃海鲜。
见到音儿的时候,她扑过来坐在我身边,毛茸茸的头发在我肩头和下巴处磨
蹭几下,一下子就让我鼻头发酸……这孩子……我半搂着她,看她青春洋溢的脸
庞,幸福单纯的笑容。
「妈,您怎么还这么漂亮啊!」
「这孩子,从小就会说话……怎么不说说你爸我啊?」李江雨拧头过来,面
容慈祥温和。
「爸,可不是我说您,您真的得减肥了,这样子和我妈走在一起,实在有点
不般配……不过,您还是能迷倒一群五六十岁的老太太的……哈哈。」音儿开心
地笑着。
「爸,您不知道,向东可能干了,会做饭会做家务,还勤快,您说我们国庆
节就结婚好不好?我太需要有个人伺候我了。」
「作为女孩子,一点矜持都没有!」李江雨笑着批评。
「妈,你知道的,向东是不是很勤快?有他照顾我,我可省心了……」音儿
拽拽我胳膊,又往我怀里一靠。
「真不知羞,呵呵,结吧,国庆就结,呵呵。」我笑着,一边真心地说,一
边心里隐隐作痛,还有说不清的愧疚自责在胸口左右冲撞。
到家了。音儿他们的房子买的很好,大,敞亮,又有湖景,这在S 市来说,
已经很不错了……真希望他们能这样幸福地过一辈子。
「叔,阿姨,你们先冲洗一下,两个卫生间,不冲突……小音,给爸妈拿换
的衣服,就沙发上那两套……叔,阿姨,昨天给你们买的,也不知道合适不,呆
会穿上试试。,厨房里煲了汤,我去看看,冲完澡,每人喝一碗。」方向东一边
换鞋,一边就奔厨房。
冲了澡,换了衣服,喝了汤,我越发地觉得音儿该有这样安定舒适的生活。
收了几个碗,我去刷碗。
「阿姨,我来!」方向东跟着就进了厨房。
「不用,就几个碗,我来,你也歇着,跑了一天了。」
「您不知道这些都摆哪儿……」说着他就从我手上夺下汤碗。又从我背后解
下围裙……解围裙的时候,他的呼吸又顺着我的脖子热乎乎地喷了下来……几乎
要站不住地想倒在他身上,做个短暂的依靠……可是,不能!
他取下围裙的时候,环绕着我的腰,有一个不着痕迹的浅显的拥抱,我的脸
刷地一下红了,赶紧出了厨房。
由于走的太急,差点碰在一个人身上,我一抬头,看见音儿正拿这个削好的
苹果过来……「妈,你怎么了?」
「哦……没事,喝汤……喝热了……」我手摸着左脸,找话说。
「呵呵,我还以为您生病了呢,给,女儿削的苹果,孝敬妈的……不许说我
懒啊,虽然我没洗碗,可是,我还是做了我应该做的,嘿嘿……」音儿一扭身,
去沙发上坐下了,又给李江雨削苹果,还一句一句地问老李她是不是个乖女儿…
…呵,女儿嘛,总是喜欢在爸妈跟前撒娇的。
我拿着苹果,一口一口咬着吃,心里真不知道接下来的几天,该如何平静度
过,如何心无波澜地看着她和方向东走进婚姻……我是祝福他们的,是没有资格
嫉妒的,在音儿面前,我什么都可以给予,只是,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的不露
痕迹……
23、罪爱
「妈,我和向东定了,后天,8 号一上班就去领证去!」音儿从卧室出来脸
没洗牙没刷地就给我说。
「好啊。」
「妈,那今晚就在家庆祝下吧,我想吃您做的菜了!」
「这几天你哪天没吃啊?」
「人家就是想天天吃嘛……妈做的饭怎么吃都吃不够!」音儿过来,从后面
抱着我的腰,晃啊晃的。
「呵呵,别闹,正擦地呢……」我扬了下手中的毛巾,音儿赶紧跳着跑进卫
生间。
恩,能结婚就好,音儿越是这样没心没肺地撒娇耍赖,我越觉得轻松,也觉
得有些事的隐忍是值得的……也许子女在父母面前,永远是第一位的,有了孩子,
心里就没了自己……她以她的方式爱他,就很好。那我就明天晚上飞机回吧,8
号也刚好上班,一切都好,一切刚刚好,都顺利地结束了……我暗自舒了口气。
为了庆祝他们的婚期确定,下午全家出去采购,准备在家好好做顿饭。
回到家,音儿鞋子一踢掉,就去房间上网了,说着急收菜挪车什么的,李江
雨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等方向东泡了茶端过去,一边看电视,一边翻报纸。
进厨房的就只有我和方向东。
「音儿收什么菜?还挪车的?」我问。
「哦,网上的游戏,模拟的菜园子,好多人玩,你种我偷,热闹,小音都玩
地废寝忘食了。」
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方向东择菜,老样子,半蹲在我旁边。我一回头,
就能看见他腰部露出的那片肌肤……我曾抚摸过的,不管真的心疼他是否烫伤,
还是装模作样也罢,我的手指肚在他那里,抚摸了无数个圈圈……天,我想什么
呢……咬住嘴唇摇摇头,把水开大,让双手在凉凉的水流中清醒一下……
「水溢出来了。」方向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帮我关了水龙头。然后不
言不语地拉开我的手,没做一点停留,说,「我来洗菜。你老走神。」
我擦擦手,有一阵子竟然傻站着。
「最近还好吧?」他突然问。
「有什么好不好的,你们好就好。」
「如果我们不好呢?」
「不会的!」
「我是说如果。」
「没如果,都要结婚了,别说这话。」
「恩。」
「你歇着去吧,我一个人做饭。」我说。
「本来就没人帮你,你还不要我,再说,我不帮你,小音还不把我吃了?」
两个人又不说话了。
我切菜,锅里的水开了,要煮粉条,他手忙脚乱地过来,站在我身后,伸手
开我头顶前方的柜子。
「别动,小心切到手。」他打开柜子,身体紧紧地贴着我,从我头顶拿找了
好久都找不到的粉条……我一动不动,顿时傻了一般……往日熟悉的感觉,一下
子扑面而来。
因为柜子比较高,他需要身子前倾……两层单薄的衣服,热量瞬时穿透,他
的身体距离我越来越近,我几乎是被靠压在台案前……而他的身体已经有了变化
……硬硬地顶着我,并在臀部之间有意无意地来回摩擦……熟悉的眩晕之后是无
比的慌乱。
「快点!」我说。
「我不敢。」
「去!乱说!快点拿了东西走开!」
「呵呵。」他笑了。
一个微小的玩笑,又将多日来加固起来的堤坝冲垮了,我和他之间,又突然
没有了距离,没有了假装,没有了故意的冷漠。
粉条他拿走了,放进锅里,火开的极小。
「挺想你的……这些天一直觉得不应该……也想了,都快憋死了你不知道。」
「那是你的事。」
「你呢?」
「我不。」
「你可真傻,你不知道女人虚假娇憨的拒绝是男人的春药啊?」
我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菜刀在案板上剁得当当响。
「叔,您喜欢味道偏重还是偏淡?」方向东反身在厨房门口喊着问。一种打
探?一种欲盖弥彰?还是逃开话题?
「我爸喜欢味道重的,多放酱油才好!还有向东,你得改口叫爸了!昨晚我
给你爸妈打电话都改了称呼呢!」音儿的声音响亮地从客厅传进来。
「那你看看,给个刻度,一会我就知道放多少了。」方向东在叫音儿。
「哎呀,你看菜颜色重点就可以了,我才不要油烟味呢……进去进去!」音
儿过来,一把把方向东推进来,自己呼啦一下把厨房的推拉门关了一多半,走了。
厨房一下子因为半封闭的原因,显得局促起来,一抬头一转身,都可以碰触
到方向东似的……
「我说小音傻吧……」方向东有意无意地说。
我装作没听见,把切好的菜装盘。又递给他一摞碟子和小碗:「冲一下,待
会用。」
方向东仔细地冲完小碗和碟子。我又说:「甩甩,要不里面还有不少水。」
他听话地拿起来,背对着我,使劲儿地甩起来。
「哎呀……」我的手都来不及遮挡,那一溜串的水珠几乎都落在我的背后…
…
「怎么了?我看看。」方向东放下碗,看了我一眼后,竟然沉默了。
我着急地拽拽裙子……棉质的睡裙,因为被水打湿,服帖地粘在身上,并透
出深重的肉色……而最大的一片湿处,恰恰在两臀之间……
当方向东站在我背后,看着那一片水渍的时候,双手就忍不住覆盖了上去,
然后是由轻到重的揉捏……再慢慢,他的口含住我的耳垂,身子贴了上来……
「别……」
「不!」
说着,他忽然掀起我的裙子,扒我内裤。
「怎么还这么紧?!」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心跳地我都要死掉了,我双手按压住胸口,仿
佛不按住,心就会冲出身体,跳离我……那种跳,是不安中的挣扎,不知道是希
望赶紧开始还是希望赶紧结束。
「我会很快的。」他在我耳边轻轻地吹着气说,又勾过头,吻了我一下,像
是在给我安慰。
说着他开了水龙头,在哗哗的水流声中,他从后面,准确地进入了我,然后
就是那醉心的深入和抽离……水流声中还依稀可以听见客厅的电视声……我的心
被强烈的羞耻感和前所未有的新奇、紧张刺激着,这一次的高潮来得太快……我
几乎要软了身子倒下去,还好,方向东从后面扶起我,抽出几张纸,垫在我内裤
里,帮我穿好,并拉平整裙子。又极具诱惑地用舌湿润我的双唇,再留一个轻吻
……因刚才呼吸的急促,我几乎口里干的几乎能起火,唇自然也是干裂的。
「背对着燃气灶,我炒菜,你烤一会。」
他打开火,柔和地看着我,说:「真好,这感觉。」
「我们,过分了……」背后热烘烘的,我低着头,不敢看方向东,我不知道,
为什么,人就不能躲开诱惑,就不能拒绝呢?他们8 号就领证结婚,而今天,是
6 号!
「其实有时候,我一个人的时候,都有一种奢望,真想永远地爱你们,陪你
们一直生活,等你老了我亲自伺候你,比小音肯定都做得好。我们相亲相爱地在
一起……」
「你傻啊……我会越来越老,越来越老,也不会坦然地面对音儿,我对音儿
来说,是要毫无保留去奉献的,而不是抢夺,甚至是这种不光彩的方式……而且,
你很快就会受不了一个老太婆的,当我从脸到脚,会到处是褶皱,皮肤松弛,甚
至,那个时候,你都没法……你这娃,想问题怎么那么简单理想呢?你别说你不
嫌弃,你不嫌弃,我自己都嫌弃我自己……」
「可是,我真的有时候会很困惑,我分不清,我甚至觉得,我对你的依赖要
更大一些,她只是我要爱,要照顾的人,像个孩子……你当我胡说呢,反正我自
己也弄不清楚……」
「娃……别说了,好好过你们的吧。刚才的,就当没发生。」
衣服干了,我拉开厨房的门,去卫生间准备清理……下面感觉一团糟。
音儿正坐在李江雨的旁边,两个人乐呵呵地看小品,高兴处音儿还会拍着大
腿面哈哈叫好。
看我出来,音儿招手说:「妈,你正好过来歇会,向东炒菜香着呢。让他去
弄,好好享享女婿娃的福!」
我心里一疼,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一句话应对,笑了一下,慌乱中进了卫生间。
音儿倒没追问什么,注意力又被小品勾过去了。
24、心罚(大结局)
刚蹲下,粘稠的液体就滴进了那盆清水中,竟很多。
其实,自从方向东那次走后,又接连两个月,月经就似有似无了。我知道,
青春的那一次回眸太短暂……刚才若不是环境的刺激,若不是很久的不曾相见,
若不是很快的结束,我给方向东的,必定是干涩和摩擦中的微痛……还好,一切
都刚刚好,所以,所以我也不必背负着对音儿的愧疚,再添一份对方向东的不安
……是他让我把后面的人生过成了空中的烟花。一次绚烂,永久的沉寂……但,
至少我有过绚烂的时候,所以,能在我力所能及,身所能及的时候,给他愉悦,
我是愿意的……假如不用考虑别的因素的话。
所以,以此做个结尾,还能有个完美的背影,如果再延续,我的身心是不可
能很协调地去喜欢一个人,去给予一个人……我不要那尴尬,我不要一个男人看
着我怜悯哀叹我的衰老……明晚就回去!
这样想着,似乎内心又能有点坦然了……如果把过去封闭起来,扔进记忆的
大海,那就随便他漂流到什么地方吧,最好沉底,永不上浮。
晚饭真的很丰盛。
音儿大声叫嚣着要吃撑到死,李江雨也是胃口大开。方向东还倒了白酒陪他
一起喝。
「向东,给我爸妈敬酒,然后改称呼!快!」
方向东站起身,开始真的倒酒。
「爸!喝!」
李江雨乐得合不拢嘴了,连声的好好好,两人一干而尽。
「嗯……妈,敬您!」
他笑着说,碰杯的时候,我们的笑容相撞,于是笑容像两个青花瓷的瓶子,
这么一碰,就稀里哗啦地碎了,掉了一地渣滓……笑容背后,我看见他些许的无
奈,还有一丝轻如纱幔的悲伤,那悲伤被隐忍的风又很快给吹散了……他看到我
的,大概是强装出来的无所谓吧。
我们也是一饮而尽。
这次家宴,无论从气氛还是丰盛程度上来说,都是极好极完美的。所以音儿
被幸福感重重包裹,我看得出来。
「音儿,那我和你爸明天就回去了,后天都还上班呢,春节的时候你俩一起
回来,两边老人那都住住。」
「没问题!」音儿咬着一个小排骨,含混地应答着。
方向东给我和李江雨的杯子里又添了点红酒。
「爸,妈,祝你们生活幸福。」他郑重地站起来,举杯说,「爸,今年要退
了,就陪妈多走走吧,多散散心。」
李江雨满脸酡红地应着。
「向东,我也要和你喝一杯,祝咱俩结婚幸福……哈哈。」音儿举着酒杯,
朝我和李江雨分别挤挤眼睛,嘻嘻哈哈地去碰方向东手中的酒杯。
「你不会喝酒,别喝!」方向东夺过音儿的酒杯,自己一口喝干了。
李江雨说:「对,对,音儿你可不能喝酒啊!」
音儿吐吐舌头,仍然那么开心。
第二天下午,音儿和方向东又同时把我和李江雨送到机场。
我的飞机比李江雨的略早。
在候机室,李江雨说:「我打算今年就退了,我们也老了,像小方说的那样,
陪陪你,开始习惯作伴吧……这一辈子,唉,也对不住你。」
「没什么对不住的,你也不舒坦不是……就是不知道一起过会不会习惯。」
「肯定比年轻的时候好,毕竟,不会吵架了。」
「嗯……也许吧……只要孩子们好。」
「是啊……小方和音儿不错。他们,情投意合的……」
感叹着,又开始沉默,直到我登机时。
回到家,我打开行李箱,居然发现里面有一套化妆品。兰蔻的。
打开,里面有一张小条,卷成一个小细棒,拆开——「你要一直一直美丽下
去。」
方向东!
他给我的?!
为什么?
突然,他的字,绞着我的心,就像拧一件湿衣服,心上,开始滴滴答答地往
下滴什么……不是血,不是泪,却酸一阵疼一阵地让人难安……他想要做什么?!
也许他只是想以自己的方式给我和他划上一个句号?如果是这样,倒也好理
解……千万不要再敲开我的窗,千万不要再拨动我琴弦……这样想着,就站在穿
衣镜前,打量自己……美丽?呵,多么青春的一个词语,他舍得用给我,舍得让
我一直拥有?真是个会说话的孩子……
于是,我在穿衣镜前,一件一件地脱掉身上的衣服,看一个年尽半百的女人
的身体,我打量这身体是否还有美丽的地方……我看到了细腰,看到了下垂但还
未干瘪的乳房,看到了被方向东抚摸并赞叹过的毫不臃肿的小腹……我得洗澡,
我得干干净净地最后穿一次那件衣服,然后,用上他送的化妆品……恩,多好,
像隆重的祭祀一样,我要把这一切完完整整地结束。
洗完澡,脸上,脖颈拍上爽肤水,擦上滋润晚霜……换上方向东送的那条裙
子,戴上他送的那条项链……那吻一样的项链布满脖颈……又突然想化个淡妆,
我想看看自己是不是还能真正地美丽着……
「一直一直」呵,他说的可真轻巧……
轻轻地擦上一层粉底液,眼影眼线,长睫毛,冷傲的眉,腮红,粉润的唇…
…照着镜子,我竟然也觉得自己美了,神采奕奕地美,于是,我对着镜子里人儿
笑了,可是我发现,在我笑的同时,我的脸,还算粉白明晰的脸,从眼角处的皱
纹开始,像瓷器,像瓦片,像玻璃,像一切易碎的东西那样,由皲裂到最后的破
碎……原来,我的脸是那样的惨不忍睹……粉底让毛孔更粗,让皱纹像沟壑一样
明晰,唇膏的亮丽遮掩不掉那逐渐干瘪没有立体感的唇形……莫名的泪水,将我
的脸冲刷地红一道,黑一道,像个丑陋的鬼魅……就连我的两个肩头,瘦削地、
艰难地撑着那条裙子,没有戴文胸的上身,像衣服里藏了两个茄子……一时间,
我看到了自己和衰老的距离!
一个背负着衰老和死亡为邻的女人,还谈什么美丽?还奢望什么感情?还有
什么欲望?!!
我推开窗,看着院子里皎洁的月光,看见那盆方向东送的月季。是的,因为
要去音儿那里,我怕没人浇水她会枯死,就放在院子临近水池的地方,白天草坪
浇花,她就会沾染上雨露……是的,她还活着,还娇艳地活着,难道,她更是来
陪衬我的枯老的?
楼下人行道旁,一个大的垃圾桶张着黑洞洞的口,像是要吞噬什么……难道
是我已经不复存在的青春么?
我冷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切。
突然,回转过身,我抱起方向东送的那一堆化妆品,对着那张黑洞洞的口,
果断地抛扔了出去……几声闷响,我的世界清净了。
我再次冲洗干净自己。
换掉那身裙子,穿上睡衣裤,关了灯。
躺在床上,床头柜放一杯水,一片安眠药,什么都不愿意再想了,我这个躯
壳,就这样挨时间吧……希望和美好都是年轻人的,与我,毫无关系,我只希望,
今天晚上我能有个好的睡眠。
第二天,8 号的早上。我刚到办公室,音儿就来电话,我正想祝贺她的同时
劝劝她,想让她学会温柔一点,体贴一点,却听到电话里一阵嚎啕大哭:「妈!
呜呜——妈,方向东突然不见了……他,他给我留个条子说不结婚了!呜呜呜…
…」
「怎么回事?!」我突然一身冷汗。
「不知道……他留了个条子说觉得自己不适合结婚,他一个人去西藏了,说
想整理一下心情……可是,他有什么需要整理的嘛?为什么什么都没对我说?…
…呜呜……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一起床,就看见床上是空的,客厅厨房阳台厕
所都是空的……只有茶几上的几句话……呜呜……」
「妈,他是不是真的不会和我结婚了呀?我打他手机也关机了,去他公司,
公司的副总说工作都交代好了……他还会回来吗?你说,我要不要去找他呀?…
…呜呜……」
音儿含糊,毫无逻辑地说着话。我一时也愣住了。
我不知道世界怎么了。我怎么了?方向东又怎么了?而我的音儿,又为什么
在可怜地哭泣?
「妈,他也没说房子的事,他的钱都在我这儿呢……你说他还会回来吗?…
…呜呜……衣柜里的衣服都还在呢,他的电脑,他所有的东西也都还在……他什
么意思啊妈?……呜呜……」
「会回来的吧,宝贝,别哭……」
「妈……我想回家,妈,我难过死了……哪有那样的人啊,只想着自己……
我恨死他了,他就是回来,我非打死他不可……可是,妈,他会不回来呀妈?…
…呜呜……」
音儿的哭声,勾下我眼泪一行又一行……都是我的错……
「回来吧宝贝,回家来。」虽这么说着,但我明明知道,唯独我的这个安慰
既遥远,又无力……还充满命运的捉弄……
哦……这长长长长的一段,是回忆吧?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手里拿着抹布,我在擦拭家里的灰尘,犹如可以擦去一段前尘
往事。
每个人,都会以不同的姿态走出一段痛苦吧……只是有些记忆,如禁区,不
能触碰,不敢晾晒,只能在最后的岁月里,小心翼翼地去打开小盖子,浸淫其中
的味道。
也许,我的墓葬的里面,就会弥散着这样的芬芳吧……
蔡琴的歌曲突然停了,哦,十二点整了,音乐台换节目了,李江雨说他中午
不回来吃饭,要在街口下棋。那么,我就可以歇下来,喝杯水了?
【全文完】[/size][/font]
[[i] 本帖最后由 tim118 于 2011-10-7 15:53 编辑 [/i]]
风筝飞 2011-10-8 23:59
以女人的心境写的很到位 特别是各种内心的挣扎 和女婿都可以来一腿 还这么多年没有性伴侣
kk5443 2011-10-9 00:19
通篇是一件堪称完美的艺术品,很久没见过如此的美文了。
sexmao_xp 2011-10-9 01:25
很好!认真看完,射了2次,真正的情色文就该如此。
激情仍在线 2011-10-9 16:48
在性吧里好像看过这个帖子,文章写得很感人也很刺激,不错!
woshiniou 2011-10-9 19:40
这个文章这么说呢? 好字已经不足代表我的心情了 不过剧情方面 人的心理方面 色情方面 描写的都入木三分 我认为只有少妇白杰能比的上她了!
12w2123456 2011-10-12 09:37
干了女儿上老妈,人家母女俩算是在你手里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