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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底斯堡之战（７）

　　在罗伯特李的不断催促中，南军第一军终于发起了进攻，炮火准备在下午４点
开始，部队排列成进攻队形，准备出发。就在这时师长胡德跑来找朗斯垂特说，敌
人第三军的防线往前推进了，这样一来他们的侧翼就不设防的暴露在我们面前，我
建议我们改变进攻方向，我师改向进攻小圆顶山。

　　朗斯垂特建议进攻小圆顶山被老李驳回，正没好气，眼看下属居然提出了相同
的建议，正好把老李那里惹来的一肚子气原封不动发泄到下属的头上。他说瞧把你
能的，这是李将军的布置，我说了都没用，你比李将军还能耐？胡德争辩说现在情
况有变，朗斯垂特打断他说，我们以不变应万变，坚决执行李将军的命令。再说了
，老李一分钟三个电话催，我的手机都快给他打爆了，你就别再出妖蛾子了，炮火
准备马上就完成了，你还是赶紧回部队去吧，再不走就赶不上二路汽车了。胡德无
可奈何，愤愤的回去了。他从此恨死了朗斯垂特，战后著书立说，在各大报纸论坛
ＢＢＳ上发帖攻击朗斯垂特，认为他是葛底斯堡战败的罪魁祸首，一直到死都不肯
原谅朗斯垂特。

　　４点３０分，胡德师的四个旅１万多名步兵，排列整齐，士气高昂，吹着起义
号角，嗷嗷叫着扑向北军阵地。胡德骑马走在手下德克萨斯旅的最前面，挥舞着指
挥刀，大声喊道，英勇的德克萨斯牛仔们，上刺刀，前进，占领前面的阵地～～就
在这时，一枚北军的炮弹在他的上空爆炸，气浪把他掀翻在地，失去了知觉。胡德
被送到后方医院，失去了一条手臂，退出了战斗。

　　胡德退出战斗以后，副师长兼第一旅旅长劳（Ｅｖａｎｄｅｒ　Ｌａｗ）准将
按照顺位接替指挥。然而他们进攻的桃园一带地形复杂，战场被各种障碍割裂的支
离破碎，各支部队之间很难联系，统一指挥。劳准将冲在队伍的最前面，只能指挥
自己方向的两个团，严格按照原定计划，由西南向东北方向的魔鬼穴进攻。而右翼
的两个团，失去指挥后，为了躲避敌军的炮火，折向朝东，自发地往小圆顶山方向
前进。

　　奉总司令米德之命巡视防线的华伦准将也发现了小圆顶山这个漏洞，他立刻派
传令兵到西科尔斯处要求援兵，西科尔斯自顾不暇，拒绝派出一兵一卒。华伦急得
象热锅上的蚂蚁四处乱窜，正巧碰上了第五军的文森特（Ｓｔｒｏｎｇ　Ｖｉｎｃ
ｅｎｔ）旅长。第五军是米德的旧部，文森特跟米德的爱将华伦关系匪浅，一听华
伦有难处，立刻拍着胸脯说，这事包在哥哥我身上了，于是率手下的第一师第三旅
志愿前往小圆顶山防守。

　　文森特手下一共四个团，沿着小圆顶山一线一字排开，安排在最左翼的是缅因
州第二十团。团长张伯伦（Ｊａｓｈｕａ　Ｃｈａｍｂｅｒｌａｉｎ）也是平民出
身，战前是大学教授，是个坚定的废奴主义者，开战以后言行一致地从军为了理想
而战斗。

　　文森特对张伯伦说，你们团的防线就在小圆顶山的最东侧密林，你们是整条战
线的最左翼，你们将孤军奋战，没有友军支援，还不容有失。因为你们的阵地一旦
失守，整个联邦军的防线，乃至整个宾夕法尼亚州，巴尔的摩，华盛顿，乃至整个
美国，就将暴露在叛军的铁蹄之下。张伯伦坚定地说，我们誓死完成任务，头可断
，血可流，阵地绝不可丢。文森特满意地拍了拍张伯伦的肩膀说，好吧，就让我们
看看叫兽是怎么战斗的吧。

　　张伯伦团登上山头后不到１０分钟，南军的进攻部队就赶到了。这１０分钟的
差距，就决定了战斗的胜负。张伯伦来不及设立防线，就命令士兵躲在树后开枪射
击。几排密集的弹雨之后，南军的第一次进攻被打退了。这次战斗迹近于遭遇战，
北军同南军一样，也是仓促应战，虽然打退了敌军，但是在对射之中部队的伤亡也
很大。很快敌人的第二次进攻又开始了，张伯伦眼见手下兵力不足，当机立断，违
反步兵操典的规定，将部队由两行横队改成一行，增加了战线的宽度，以免被敌军
包抄。南军依靠树林的掩护，一面射击，一面前进。战斗中张伯伦被一发子弹击中
倒在地上。手下大惊，连忙围了上来，张伯伦坐在地上说，我没事，大家继续射击
，说着举枪击倒一名冲在最前面的南军士兵。众人惊魂甫定，各就各位，张伯伦站
起身来，从腰间解下被子弹打成曲尺了的指挥刀刀鞘。

　　南军的第二波战斗被击退，然而张伯伦团的弹药已经几乎耗罄。张伯伦一面命
令部下从战场上阵亡将士的尸体上收集弹药，一面派弟弟去旅部告急。没多久小张
回来说，文森特旅长刚上小圆顶山，立足未稳就遭到了敌军炮火的热烈欢迎，旅长
重伤，生死未卜（文森特５天以后不治身亡），接替他指挥的是军部炮兵旅的哈兹
莱特（Ｃｈａｒｌｅｓ　Ｈａｚｌｅｔｔ）上校，被华伦准将抓差填到小圆顶山补
漏洞来的。他没过多久也被弹片击中（同样伤重不治身亡，死前晋升为准将）。现
在那里的最高指挥官是兄弟部队的一个团长，不是我们第三旅的，我谁都不认识，
人家也没空管我，我只好空手回来了，一个援兵，一发子弹的补充都没有。

　　这时候南军的第三次进攻又开始了，张伯伦情急之下，一跃而出，站到战线前
沿大声喝道，兄弟们，上刺刀，为了联邦，为了自由，为了天赋人权，跟我冲啊～
～说完高举指挥刀，身先士卒，向南军的进攻部队冲去。缅因团剩下的一百多名勇
士在打光了子弹的步枪上插上刺刀，跟在团长身后，如同下山猛虎，朝敌军冲去。
当时的战场上很少有上刺刀打白刃战的情形出现，也只有张伯伦这个外行二百五会
这么指挥，南军的老兵们没料到敌人居然还有这么一招，措手不及，一时无法克服
面对亮闪闪的刺刀时内心油然而起的恐慌，象刚上战场的新兵一样惊慌失措，纷纷
转身就跑。张伯伦团趁势追击，一路追到山脚下，一百多人的部队抓了３００多俘
虏。事后北军那些西点出身的军长师长们对于张伯伦敢于刺刀见红纷纷赞赏不已，
说没想到温文儒雅的教授，书生典兵，竟然刚烈至斯，这些平民出身志愿入伍的业
余军官中，虽然有象西科尔斯这样不着调的家伙，但更多的是张伯伦这样的忠勇之
士。

　　张伯伦在这次战斗中两处受伤，一处是刀鞘被子弹击中，造成大腿瘀伤，另一
处是脚步被炮弹弹片击中。不过最危险的时刻是他在追击敌军的途中，和南军的一
名军官迎面相撞，南军军官近在咫尺的距离向他开枪，居然射偏，斗志崩溃后投降
。张伯伦如有神助，在之后两年的战斗中数次受重伤，却都大难不死，积功升至准
将旅长。后来李将军率领北弗吉尼亚军团投降时，北军总司令格兰特将军任命张伯
伦为受降部队总指挥。战后张伯伦从政，连续当选了五届缅因州州长，致仕后回到
原来的大学当校长兼教授终老。

　　反冲锋击退了敌军的进攻，张伯伦却在发愁敌人下次进攻是该怎么办。正在束
手无策的时候，后续援兵及时赶到了。就在张伯伦带领缅因团剩下不足半数的士兵
撤出阵地时，援军指挥官奥罗克（Ｐａｔｒｉｃｋ　Ｏ'Ｒｏｒｋｅ）团长向张伯伦
敬礼说，我们会誓死保卫你们战斗过的地方，一寸阵地都不会丢失。半小时后，奥
罗克上校头部中弹牺牲。

　　北军将士前赴后继，英勇奋战，终于克服了建制混乱（都是华伦准将临时抓差
送上去的部队），指挥分散的困难，成功守住了小圆顶山，但是复出的代价也是巨
大的。由于仓促上战场，来不及搭建掩体，高级指挥官们都是在没有任何防护措施
下，裸奔指挥战斗，所以伤亡率极高，两个小时的战斗中，北军共阵亡了两名准将
，三名上校团长。

　　由于传奇英雄张伯伦上校的关系，小圆顶山战斗是葛底斯堡战役中最广为人知
的一次战斗。然而这只是发生在战线最外端的两支偏师之间的战斗，这一天更激烈
更血腥的战斗，发生在北面桃园高地第三军的主力阵地上。

我等小圆顶的战斗等了7集了啊！张伯伦虽然不是军人出身，但是对战场的把握还是非常明了的：从一开始的延长战线，到后面的白刃战，两军相对气势是最关键的。张伯伦在指挥的过程中就非常注重部队的士气，步兵操典适用的范围虽广，但是不是适用于每一个战场的，如果部队在仓促应战中被包抄，那么自然心里就胆怯了，加上前一天的联邦军败仗的阴影，高地可能就失守了，单排作战虽然让火力的连续性出现了问题，但是保证了部队的士气；后面张伯伦自己中枪，中枪之后毫不惊慌，还击毙一名敌军，直接给部队吃了一颗定心丸，只要张伯伦不倒，部队的士气就会保证，部队就会死守；而最后的白刃战，不得不说这是最富有戏剧性的攻势，本来北军弹尽粮绝，即使不被全歼，也会导致阵地失守，但是张伯伦登高一呼，把部队置之死地，反到把部队的血性激发出来，部队从山上冲向山下，本来就占有地利，而南军根本就没想到敌人会发起肉搏，结果只有100多人的残部反倒把敌人赶跑了。

张伯伦的这场苦战在电影《葛底斯堡》里面有很好的描写，毕竟这场战斗在美国太知名了。

《葛底斯堡》这片子长达4个多小时，要耐着性子看完实在不容易，不过如果有兴趣的话还是可以去看看，张伯伦的话实在好找，第20缅因团再加上一把大胡子好认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