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fsch 2013-6-8 01:45
从老白的姥爷说说另一个听风的姥爷
从老白的姥爷说说另一个听风的姥爷
这篇文章的前半段,是在四月就写了,写着写着,心内有点痛,心感凄凄,
就一直没有完成,那时写这篇东西,完全是因为,看到风大的四月有感,写的。
现在就写着写完吧!
我看见了个名字,有点怪,什么不好叫!竟然叫做什么「风之徒」!
咋一听还以为是「疯子图」了呢!
起初我并没有注意他,有天晚上,不,应该说是凌晨了。我因为是赶稿不得
不连夜鏖战,看见他正在评分,给人分发金豆豆。好生羡慕,也因此引起了我的
注意。认真看了看他的id,叫风之徒。于是,这才开始注意他。
我在想,风之徒。风是什么呢?其徒弟又是为何?
风是什么?
你想到的是什么呢?
呼呼呼的风声!还是,咻咻咻的风声。更或是窗户被风刮得哗啦啦,树叶在
摇弋窸窸窣作响。
是吗?
我可不是,我当时能够想到的就是听风——
什么叫听风?
唉——,谁叫这是「四月」呢?
以下是我的一个朋友的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因为,是我
朋友的故事,每次都用「俺朋友」「俺朋友」的来说,觉得很麻烦,所以,就用
她的语气说来,希望能看懂。俺朋友说:
俺们村有个老人,年轻是也许是个漂亮的书生,就是老了也显得非常精神,
一个大背头经常梳理的整整齐齐,穿着中山装,衣扣总是那么的严实得体,腰板
总是那么笔直,眼睛炯炯有神,常常独自坐在村头的大榕树下,望着树冠出神。
这老人,我叫他姥爷!
俺娘说,她小时候就看见了姥爷喜欢看那榕树的大冠。姥爷喜欢在那吹风,
喜欢在那乘凉,姥爷常常在那听着什么?听什么呢?什么也没有呀?难道是听风?
姥爷很喜欢我,经常抱着我,让我在他的身上抓爬,我最喜欢的就是把他的
头发,一起拢在后面,喊着「毛主席,毛主席。」
因为,我觉得他的样子真的就是那样。
后来,俺娘说,有一年家里吃过好多螃蟹后,都是四个四个绑着一起吃的,
说是要把四人帮吃掉。在那以后,姥爷就又很少在家了。
也好多年后,姥爷就又回来了,老了,满头银丝,我还就成了姥爷身上的软
皮蛇,整天都缠着姥爷。
姥爷就给我讲了好多好多的故事。什么商鞅变法,千古一帝嬴政、不已布衣
天子汉高祖斩蛇得天下、文景之治、玄武门之变、什么康乾盛世,什么平三番,
打台湾,消灭格尔丹!四渡赤水、三大战役等等。
姥爷说,他在黄埔军校时,还是优等生呢?各科成绩都很好。
每逢姥爷说到这些事时,俺娘就会偷偷地默默地流泪,可从来就是不让姥爷
发现。
俺娘还会生气地把我抱走。不让俺听。
那时还想懵懂地知道,俺娘不想让我知道这些。我慢慢长大了,长大后还是
慢慢地懂得了。
姥爷,是黄埔后期学生,学的是无线电专业。
想想吧,在那个年代里,这是最容易引起别人误会的专业。
可老多人不知道姥爷是干什么的,只知道姥爷是仓库保管员。
听说一开始在一家中央大企业做行政,姥爷没说,可我还是知道一点,因为,
姥爷经常有电话,有人问问一些数据,有时,家里来可人对姥爷都很客气。走时,
姥爷送他们,都是互相紧紧握着手,然后,就「唉——」一声,泪眼告别。
姥爷没说,可我俺娘偶尔还是会和我说了,象报纸上和tv上经常出现的那
个那个,你姥爷当年去接收的大学生就有他,他可是在你姥爷哪里,姥爷带着实
习的呢?经常出现的那个那个,你姥爷当年去接受的大学生就有他,他可是在你
姥爷哪里带着实习的最好的不一般的那个呢?
姥爷总是笑笑,不置可否。偶尔,也会说句,人过境迁。各有宏图。老了都
会殊途同归。
俺娘小时候,看见别人有个话匣子(收音机),能听歌来能说话,好开心,
就吵着要姥爷也买一个,可那时,话匣子那是很值钱的奢侈品,一般新人结婚要
求的时候,送的聘礼也不过如此,(当时,人们追求的四大件是手表、缝纫机、
收音机、自行车)这是人们家里摆的四大件之一。
可那种小小的小话匣子,还是有人有的。俺娘可羡慕人家家里有了。经常窝
在别人家里听,还的看看人家在不家,还的看看人家高不高兴。
可后来,差不多家家户户都买了那话匣子了,俺家还不买。
姥姥说家里没钱买不起,俺娘也就没再吵了。
可是,后来俺娘才知道,根本就不是什么买不起,也不是俺姥爷不喜欢听戏
曲。而是姥爷怕别人说偷听敌特电台。姥爷本身就是无线电专业的高材生。
俺娘就经常去隔壁的鹤子叔叔家玩,因为他家话匣子,能听到好多好多的故
事。有时,鹤子叔叔没回家,不好意思过去玩,就在他家边上玩泥沙,其实是在
偷偷地听他家的话匣子里的歌曲,还有相声,还有故事。
有次,姥姥叫俺娘回家,正听得一半的故事,好像是《社员都是向阳花》。俺娘不
肯走,姥姥就那样等着、看着俺娘静静听着故事,等俺娘听完才把俺娘拉走。
晚上姥姥和姥爷说着白天的事,姥姥泪流了,俺娘也流泪了。姥爷紧闭双唇,
姥姥说当时姥爷眼睛也湿润了,姥爷就是接受检查时都没有流过泪。
因为,我们是黑帮!
我们是黑帮的子女,当时姥爷和俺娘都受到别人的歧视。
刚开始时,姥爷不在家,姥姥就经常是一个人带着俺娘。
过日子,很是艰难,生产队的工分不够,挖过马齿菜,下河抓过鱼,上山寻
过蚱蜢,能吃的俺姥姥都带俺娘去找来吃过。其中,我最喜欢吃的就是番薯叶,
番薯叶嫩嫩滑滑特别好吃,若是有点点猪肉那和更好吃了。
俺娘也经常去地里摘番薯叶,俺娘也很喜欢去摘番薯叶,因为,去摘番薯叶
可以,出去玩好久,一摘就是一大筐,摘完后,就番薯叶拿到到河里去洗洗,还
可以在河边和一帮俺村里的娃娃一起玩耍戏水。别看俺娘小,俺娘的游泳速度可
是最好,村里好多的小朋友想抓住俺娘都还很难。有时在河里还能踩到河蚌,那
又是一顿大餐。用番薯叶炒河蚌那真的是美餐。
后来,姥爷不知怎样折腾了几个小小的几根乱缠绕的线圈,在后面贴上个薄
薄的手电筒片片,哪里也立即能发出声音了,也能听到样板戏了,俺娘很开心,
可姥爷说了,不能在外面乱说,只有到了晚上,才能合上听听。后来,俺娘告诉
我,那是最简单的矿石收音机。也是她最心爱的玩具,天线就是外面的晾衣服的
一根铁线。可是经姥爷的折腾,声音特别的清晰。唉——,听的是中央人民广播
电台呀,听的是样板戏,就因为——,还得偷偷来。黑帮呀,黑帮,刻骨铭心!
再后来,我大了,我也还经常听着那手电筒发出的歌曲。姥爷告诉了我好多,
什么是超外叉式,什么是再生来复式,什么是三极管放大电路,什么是二极管的
半波整合。
再后来,我知道的更多了,自己都能组装收音机了,当然,后来就更容易了,
一块集成电路块,就成。姥爷还教了我许多的常识,后来,后来,姥爷又回到了
那个城市,姥爷的工作室可大了,哪里的人对姥爷对很尊重,称是x主任,姥爷
负责的工作也好多,经常有好多的学生来问问问题,姥爷都给他们细心地解释。
各种各样的仪器,蓝蓝色的精灵不停地在屏幕上跳跃,有各种各样的示波器
象一个个很好玩的溜滑梯,三极管的波形是我最喜欢玩的,我喜欢玩它,有时拿
各种三极管去测试,有时拿二极管去玩玩,有时也拿几块集成块的不同插脚去测
试,加载不同的电流,电压去看看反馈的波形。真的很好玩。我也喜欢玩库伦仪,
激光打谱仪。测试各种各样的材料。
姥爷一辈子谨小慎微,小心翼翼,说话永远是细声细气,有次,做实验,多
台设备联合测试,有个学生不小心把一台仪器电极接反,把仪器烧了,大家都很
怕,姥爷知道了,眉毛紧愁,个个学生都噤若寒蝉,等着姥爷的训斥。
姥爷一声没啃。还是那样细声细气地说了声,以后注意。晚上,那个学生来
家里了,一幅做错事的小孩样,还带了些礼物,姥爷把礼物还给了他,和他说了
很多,都是关于什么国际上的发展趋势,我们现在这个专业所存在的问题,应该
怎样怎样的奋发努力等等。一句也没说那仪器被烧的事。那学生很感激,很发奋,
也做出了一些成绩,时有论文发表,就是后来出国了,一回国还是就先来我们家
看看,师母师母地叫的很是亲热。现在他学成回国了,担任了部门很重要的科研
任务。俺娘说,要是那时姥爷,没把全部责任自己扛下,那学生就会被处分,也
许就失去了一个很有前途的好学生了,该专业的好专家了。
小时候,我喜欢看一些反特的小说,就去查书,看看什么是莫尔斯密码。俺
娘看见就笑我,还对着姥爷偷偷地笑。姥爷也没说什么?后来,姥爷有空了,好
像很无意地、很随便地在路上散步时,不当回事地给我讲了什么是莫尔斯密码,
密码的加密规律等等,波长与场强的特性等等,后来,姥爷就说俺娘,她比你聪
明。以前,还兴打电报,有次家里来电报,姥爷拿着电报不用看翻译,就能直接
看懂。俺娘说姥爷常用的明码都装在他的脑袋里。
小时候,不是很喜欢玩游戏机的,可看见小朋友们都玩,我也就玩玩,姥爷
看着我玩,说这很没意思,还说我不行,我不信,姥爷都没有玩过游戏机的,怎
么可能玩得过我呢?我就要和姥爷比拼。姥爷说,明天再和我玩,那天晚上,我
看见姥爷拿着游戏机摆弄,我在想姥爷是想先学会熟练了再来赢我,我偷笑,哪
能那么快就能熟练呢?我看着姥爷也没有去玩游戏,而是,把游戏机接到电脑上,
屏幕上跳出了一堆蓝蓝色的乱七八糟的数字。
第二天,我和姥爷比拼,姥爷的生命值总最高的,好像永远也打不死,而我
的一打就死,气死我了。我不玩了。姥爷看我生气的样子,告诉了我,这些都是
设置好的程序,程序关键的是出口,以及出口的跳转,比如开始是程序10,到
程序100时,程序100就是一条判断语句,当你等于a时,就可能转到10,
当你等于b时,就会转到程序200,你只要把程序的判断语句,全部作为解释
语句不作用,你就能一路升级了。还说打游戏,是被程序员牵着鼻子走,没意思
的。
我看看,我总输,后来,就再也没有心思打游戏了。反而觉得去破解游戏的
语句更好玩。所以后来,我就一直没有去玩游戏,觉得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不如,
自己看看书。(当然,我在这里,无意说那些喜欢玩游戏的人。你们喜欢,也是
你们的爱好。无聊时玩玩也未尝不可。)后来,我还真的破解了不少的小游戏,
按姥爷的解法解释部分跳转语句,就能顺利升级。当然,是那些初期的单机游戏,
后来的程序加密了,就难以破解了。因为要先解密,很麻烦,费时间的。
姥爷走了,姥爷走时,我也没有在跟前伺候,心里一直内疚,很难受,总觉
得心里有个我无法解开的结,心内凄凄,每每想着姥爷的点点滴滴,心里就很痛,
很想姥爷。也不知你们懂不懂这种心情,唉——。
每每,有空,我还会回到那个小村,我们在那生活了多年的小村,我看着那
颗大榕树,大榕树已经更是郁郁葱葱,茂密犷悍,风吹着树叶哗哗作响,象是在
低吟,象是在述说,我慢慢地听着,感觉着,我忽然觉得好像姥爷也还在听,姥
爷是个听风的姥爷!
本来我正在写:风————,
听风,春风与秋风,熏风与朔风,酒风与行风。
观风闻风呼风扯风戏风等等的,可是一下没心情了。
要不是,叫老白————,一打搅,又姥爷说起的这许多许多,这般多余的
话,也许我就有了一篇,风言讽语了!
唉——,也不知谁解其中味?
我在想,鹤子哥哥兴许能懂,风大或许懂些,一哥更或能懂。
老白,哦——,
忘了说了,俺村的老白,当年就有两台话匣子,就是不肯给我听,要我给他
捡老多老多的蝗虫蛋蛋,还要烧烤得香脆脆的才肯给我听一次。哼哼,真气人。
[img]http://i.imgur.com/BYZHSIq.jpg[/img]
【涅槃】 2013-6-8 02:04
且不说这夏夜空气烦闷~
但就手指敲出两篇共计近两万字洋洋洒洒的文章~
这点也得让人佩服~
最近很长一段时间懒惰了~
每夜里键盘上蹦跶出来的也不过几句加分留言~
每每读到妹妹的文章不由得心生惭愧~
夜深了,早些休息吧~
晚安~
d52918 2013-6-8 08:10
好文章,不服不行
但是妹子 我说的是姥姥啊 呵呵 不是姥爷 我姥爷在我三岁时候就没了
在我的印象中 只有他的背影了
听妈妈说他个老实的庄稼汉,后来 姥姥给我们说了
他原来在上海(解放前)的一家纺织厂做技术员,按现在说就是白领
因为解放了,以前家里穷没有多少土地,解放了家里分了很多地(大约20亩吧)
姥爷的父亲就让他回来种地
福兮祸兮 不知道当时姥爷是怎么想的 就回家了
他的哥哥当时在南京,好像是一个政府上班的,(他们就兄弟两个 老大没有回来 也是国民党)
姥爷回来后,他们市里面的纺织厂还专门请他去,他就去了,姥姥一个人种不了那么多地,他又回家种地了
他心灵手巧,会很多东西,他还会做豆腐,我唯一记住的就是姥爷给我豆腐脑喝。
姥爷不爱说话,就是踏踏实实做事,由于他很勤劳 虽然姥姥家里的孩子多 日子还可以,
就有人眼红,姥爷还帮生产队养牛,就有人故意害他,在牛饲料里面放细铁丝,牛就这样死了,
生产队就要姥爷赔,姥爷因为这个落个心口痛,由于农村体力活太多了,再加上孩子多 姥爷积劳成疾,突然就没了。
我不知道姥爷如果在上海不回家是什么样子,听妈妈说姥爷很帅的(我四舅舅就像他),
如果姥爷在市里面纺织厂也可以啊。
唉 很多事不是咱们所想象的
laoshanliuqi 2013-6-9 18:43
做这些的很赞啊,不过我还是诚心想知道哪里有排版的软件。谁能告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