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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卡 2013-8-3 14:56

绝对好文-中苏铁列克提之战的真相

:cake 我军参战者和苏军参战者对当年铁列克提武装冲突的回忆



  新华网和很多网站转载《南风窗》09.3期的《珍宝岛事件的真相与迷雾》摘要:
  20世纪60至70年代,中苏两国因边界问题曾爆发过多次冲突,尤其以1969年的“珍宝岛事件”和“铁列克提事件”最为引人注目。据俄专家估计,按20世纪80年代的物价水平计算,苏联与中国的20年对抗耗费了大约1000亿美元。中国为此所付出的代价恐怕也不会低于这一数字。
  许多当事人的回忆也很难还原历史真实,因为他们的职务、地位等原因,不足以让他们了解事件的全貌;此外,政治考量仍然存在,且许多细节涉及国家秘密。一些人言之凿凿的,其实只是部分真相——而部分真相,多半也就是假象(甚至可能是谎言);一些人为的神话、臆想大行其道。
  现在,中俄边界问题已全面解决,而那些牺牲的生命和流血也并非无谓,我们要予以珍视;尽管说,他们都置身过程之中,是大历史中身不由己的客体。我们必须让历史鲜活起来,获得真知,积累智慧。



无勋章的老兵——亲历1969年8·13铁列克提战斗
作者:丁殿勋(2009-4-17 08:58)
 
  

  我是1969年7月20日到达铁列克提边防站的,之前我是塔城军分区骑兵营三连一排一班新战士.(驻扎在额敏县工农兵农场) 班长王松河,是河南栾川县人.到边防站后被安排在站部做卫生员工作.当时站上的助理医生孙新民是来自陕西省,蓝田县人,都称呼他孙医生,比我大10多岁,对人和善,对我很好,生活和思想上都很关心我,但又要求我很严,时有医疗问题请教他,他很耐心,我很尊重他,大多时叫孙老师.当时常到卫生室玩的有边防站给养员范中宣,战斗前提升为司务长。他对我也很好,,他和孙老师都喊我小丁。当时一班是我常去的地方,一是老班长王松河人,思想进步,常是连里年评先进班长,又是我乡友最多的地方,二是他举荐并送我由三连到塔城军分卫生所学医的,有时谈的时间长了,累了,顺便躺在他班战士的通铺上,他也不批评。有次王成贞同乡告诉我说,老乡你真是有面子,我们自己的床铺不到休息时连坐一下就会受批评….!之后去他班上我再也不好意思胡乱坐躺了.也深知几个月卫生所培训,少了不少正规士兵应有的素质呀!
  随着69年8月13日临近,训练逐日增多,战士们蹭破皮扭伤也逐渐增加,有时看到皮肤化脓的,干部战士都又黑有瘦!我们夜里常被叫醒给他们治疗. 忙得范中宣常到托里县镇办给养.干部们常夜里开会,研究的事细节不知,有时听到他们悄悄说,铁列克提边防站是苏修对新疆边防侵略的最可能的目标。
  一天,孙老师说,“小丁你很年轻,我家里虽有妻无子女,如你能幸存告我妻我母莫悲伤.我是为保卫祖国而死的”!言此,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深深地感到此“遗托”是那么沉重,压得我透不过气来。也是入伍以来也第一次深深地感到边事严重性,而如此险恶和不祥之兆将要来临。再不是在学校梦幻的解放军是个大学校, 再不是那个人民群众学解放军,学雷锋的和平年代了!
  几天来,似乎训练少些了,伙食改善不少,常是开小会,班排会,小组会,动员大会,干部战士义愤填膺,谴责苏联社会帝国主义的侵略我边疆种种罪行.从我们能天天能看到的群山夹着大漠边陲一棵璀璨碧玉般的阿拉湖,到星月点缀的山山沟河,到边防前沿那祖国的点点片片土地,是如何被敌人抢掠蚕食去的。热血的,带着些稚气的,带着些营养不良容貌的,刚从贫瘠农村,从停课闹革命的学校走出来的农民子弟们,脑子里的为保卫祖国边疆不怕牺牲的革命精神,要比他们的瘦弱筋骨“强壮”得多!份份参战决心书,张张写满了的对祖国忠贞誓言,呈报到站支部,贴满边防站和哨所!尽管战事将要来临,战友们为保守机密并安慰家乡双亲写信,多是讲“本人将要到某地出差,请暂无来信,勿念!放心!您的儿子会忠心保国的”!
  参战前担任次巡逻任任务共109人,巡逻组11人,任务是由40到39号界桩,由北向南约10公里中国习惯巡逻路线。左翼掩护组隐蔽在708。6高低,由肖华刚连长,张尚义排长,3名记者,15名战士,刘汝棠班长,李胜青副班长,杨俊奇,高学连,陈传奇,王继永,李义申,陈常林,卫生员丁殿勋等。中间掩护组由杨政林副连长指挥,班长李健,副班长余长安,2名记者,温丙林,王一兵。其他战士6人,袁国效,刘遗新,王承贞,尹青启,王明远,张继礼。位于676无名高地,即现在忠勇山隐蔽接应巡逻组。右路掩护组由范进忠连长指挥,共17人,郭玉锋,王永仁,袁国震,李桂昌,丁西年,相四海,梁广杰,李芳,程古栾,赵金义等。指挥组隐蔽在708。6高地,干部8人,记者4人,战士3人。指挥首长康有福,蒲继武,参谋李效智。预备队36人,随指挥组一班12人,班长王松河,副班长吴国太,常付林,马成会,韩志国,王瑞贞,陆殿武,周崇学,医生孙新民等。站部留守人员王付龙,徐立本等。其他增援人员梁德海,李同等。
  参战前日的傍晚,大家匆匆吃完晚饭,觉得战友少了欢声和笑语,不见了蓝球场上的球迷,三三俩俩地,悄悄地!干部与班长,同乡与老乡,老战友与新战友,在彻心交谈!有时而皱眉或发怒,热泪盈眶或转眼而面容凝重,时又低头不语。看西天红日已落,残余晚霞,环顾周围战友和同乡,望望星夜执勤的哨所,扎娄勒山光秃秃的岩石,芳草沟的无名野草,望向东南方天空和他那遥远的家乡,心里到底在低吟着什么呀!可能是对生活还充满着点点希望或对生命的一些留恋吧!
  不知何时睡着了,还做了个恶梦,是孙老师叫醒了我,说你真年轻呀,还有时间做梦,到现在我还未睡着呢!好吧,都快到出发时间了,做准备吧!
  今夜集合不同往常,值班员声队列号令轻轻地,慌忙中战错队列的小战友也得到耐心纠正。各班由班长逐一清点人员,检查携带装备,然后来到每一战士前,帮着战友拉紧行装,整整衣冠,拍拍肩膀,紧紧地对握双手,目光里流淌着无限兄弟情深和祝愿!凌晨2点队伍出发了,微风含着凉意,似乎无月光,若隐若现星星检阅着战友们。战士们前后紧跟着他们的班长行走在崎岖的凸凹不平的山地上。听到有战士跌倒声,石沙滚落声,枪械撞到石头的声,夹着战友们的气吁声。你拉我攀石,我帮你过道沟,帮你背背包,我替你扛会儿枪…,还不时传来前方领导召唤:“战友们,不怕苦不怕死!坚持!向前!向前”!。无有也不是路,出生来从未走过的,艰难地通往战场的殉国之路!在越过深沟下坡时,一不小心踢飞起块小石头,刚好落在走在我前面比我地势处低的小陈战友头上。他停下来摸了摸头,说你看出血了吧,我摸了下他的后脑勺说是的,可能是出血了!要给他包扎被拒绝了,我帮他按压也被婉谢了。他抓住我的手,用力握了握,摇了摇臂,虽说未到战场我都挂“头彩”了。不过别给班长讲,我们还要到战场立功的! 4时30分许到目的地的主战场左側掩护组地。8月的凌晨在山上还是挺凉的,似乎冷了!大家互相靠近些以取暖。一路疲劳行军,累了想休息会儿,找了块似乎是地松软的地方坐下来。刚挨地屁股疼得难忍,似刀割似的,用手摸下地上扎得手也疼,天亮些了才看清楚,这哪儿是土地!分明是寸草不生的尖石,片片只只如直立刀刃,锋利匕首!是上帝奉献给扎娄勒山特有的礼物!是每年连续6个月7级以上险恶大风的杰作,这地形地貌天下独有!据说可能与阿拉湖的气流有关。战友们为了占据有利地形,双手流着血,肘与膝盖破了,染红了撕破的军衣,一动不动注视着观察着前方的敌情!
  天亮了,逐渐温暖的阳光照在战友的血衣上,似乎血迹更红艳啦!看了一下表,肖连长说七点一刻了,大家辛苦啦!大家表情严肃地回头去望了他一眼,点点头或挥挥手,揉揉疲惫的眼睛,抖抖精神又转向观察敌方的动静去了!
  约7点三刻,敌人两架直升机由敌火站方向侵入我阵地上空,仔细观察可看到机上的敌兵,对我方阵地人员拍照,盘旋往复了多次,然后又飞得很低,快到山顶了,速度也慢多来了。这时还未接到上级命令向敌人开火,战士们只能挥舞着仇恨拳头向敌人表示抗议!约9点许,敌3辆装甲车,2辆指挥车,1辆步兵运兵车侵入我无名高地附近。9点三刻敌人首先开枪打伤两名正在我国土上执行正常巡逻组队长裴映章副站长和排长李国祯。裴映章副站长带着颈部严重负伤,李国祯严重左腿膝伤,艰难移向无名高地。巡逻组的其他战友在无名高地近处又2名战士被敌人打伤。李国祯排长艰难坐起来,一枪打死了一敌兵,又一枪又敌人受伤!由此被迫我战友进行正义自卫还击,战友们的仇和恨,胸中怒火被点燃了,万弹齐射向敌人,战斗打的异常激烈,战友们置之于生死度外,勇敢积极主动地改变战斗位置,在多个方向打击敌人,先后打退了敌人的3次进攻,敌方人员伤亡增多。敌人改变使用装甲车和火炮射击我无名高地,远离我火器有效射击距离之外,使我伤亡严重,战斗更加惨烈!约11点半左右,指挥部命我们左侧掩护组向无名高地增援,肖连长带着战友们,冒着敌人雨点般子弹勇敢地时而跃起,时而俯卧,匍匐前行,不时还击与敌人的炮火,掩护着他的战士前进,战友们的怒火,仇恨子弹一时间压住了敌人的嚣张气焰。敌人又使用了远射机枪,火炮使我们难以前进,连长命我们强行进攻,艰难地前进了几百米,战友们利用地形地物,各自尽可能找到点有利于向敌人发动新的攻击。肖连长以身士卒,第一个冲出去,向敌人发出猛烈射击,战友们紧跟其后狠狠打击敌人。就在这时我突然感到左侧大腿被狠击一下,倒下了,接着麻木失去了感觉,继以剧烈疼痛自下腹部传向全身,我不自主的喊了声战友说我负伤了!蒙胧中感到战友杨俊奇,刘如堂班长,高学连等先后在背着我,抬我向安全处转移,不知又过多少时间,一位摄影记者喊我说,咱们站上的小车来了,我已经拍照完毕,你不要太痛苦了,坚强些战友,把你抬到车上,到边防站治疗吧!张士海司机把我拉到距战斗地不远的一个转弯处,他说不好!前面发现一伙人,像是敌人!他告诉我你手边有棵手榴弹,准备好。他一手拿枪跳下车,走一巨石后在仔细观察敌人动静。我这时似乎还清醒,心想与敌人同归于尽,但剧烈地疼痛使我伸手拿手榴弹的力气也没有。挣扎着三四次努力,手榴弹到手里了,打不开弹盖,似乎一丝一毫的力气也没了!不知又过了多久,听到张司机喊我,我嗯了声!他说我们再往前接近看看!我们边走边停,以便了解敌人动向。近500米了,看清了!是王松河班长和孙老师他们前来增援战斗的!见了老班长,孙老师,心里的痛苦较伤痛似乎好些了,老班长简短安慰后,派一战友送我到边防站,他们又匆匆奔上前线了!
  到了边防站,从听到呻吟声中知道先我几位战友伤势不轻!陈医生是当天从塔城分区卫生所赶来的,看了我一下,说了几安慰话,因伤员多忙别的去了!重伤痛得我时而清醒时而昏去,约下午5点躺在一装了些沙土的大卡车上最后头,急驶向151医院方向!据说约离开托里县不远我的呻吟声渐渐减弱,距苗儿沟兵站约50公里就听不到声音了,到苗儿沟认为“已经死掉了”,说把我放在距苗儿沟兵团卫生所算了,再往前拉也无意义!卫生所的医生检查了一下,还有微弱心跳,但不会手术,就到公路上去拦截有无自上边来去前线的医生。约等4小时巧拦截到151医院的外科金主任,要立即手术,但无血液输入。动员兵团战士献血,合格30人,验血型29人符合。三天后朦胧中已有了知觉,医生护士问我你昏迷中总叫一班长和司务长,我说不知他们是否还活着!5天后因体力极弱,151医院不具备进一不抢救条件,又无法耐受长距离运送到13医院。为难之际,恰一驾直升机到塔城执行任务归来,顺便把我接到军区总医院外科治疗。约在国庆节后,在医院见到袁国效战友自北京参加国庆观礼归来!同在医院住院的还有北疆军区司令部的惠慧民参谋和李芳同志。1970年新年元旦前返回到铁列克提边防站,继续做卫生员工作。对已长眠于地下的战友和领导还没机会去吊念,但看到所有受伤的同.志都归队了,且除我外都立了功,真为他们高兴和自豪,心里也赞叹,幸运的战友们祝贺你们!自己无功,也不悔!因是如此重伤还活下来了,也无残疾。还是记住孙老师退伍时说的话:“丁殿勋永远是殿勋,即使你以后有了成就要还是做殿勋,为什么,因你活下来了”!是的,一生努力争做殿勋,一名无勋章的老兵! 北京市解放军海军总医院丁殿勋
铁列克提边防战斗当时国内外及边防大体形势之回忆
作者:丁殿勋(2009-4-17 10:00)
  1969年国内正处于文革高潮之中,主要领导人和林彪执行一条极左教条主义路线,一切政治挂帅,形成了工人不做工、农民不种地、商品无市场流通、学生停课闹革命、兵不习武的”五乱现象”!臭老九为代表知识界人身自危,从上到基层严重缺乏人才。面对武装到现代化强大敌人从战略战术、武器装备相差悬殊。
  3月份珍宝岛军事冲突虽取得胜利,但真实教训和经验对新疆可汲取处未到落实。由于过度宣传胜利成果,面对新帝国主义又是“纸老虎”,干部战士普遍存在轻敌思想。军队中干部战士对珍宝岛胜利光环和荣誉羡慕,充斥着极力促成在新疆打一胜仗、一显新疆军威,或个人目的……。而对自己当时边防军力和边疆边防自然环境,以及少数民族地区对作战部队支援与内地极大差别认识不清。
  新疆边防前线的冲突地区更适合机动灵活打击敌人,如孙龙珍事件能取胜是靠初级指挥员对当时的敌情地正确判断与处理。面对强大敌人不能打对攻战,自己显然无法取胜而坚持打必然失败。战时指挥权不在当时一线指挥员手中,一次边防正常巡逻也要报至军区或中央决定,实际上当时的各级军队领导班子不敢对战斗胜负后果负责,逐级推诿耽误战机的抉择。
  当时边防站敌我摩擦多是农牧民羊转场或越界,常是鸣枪警告。自珍宝岛后,特别是孙龙珍事件后,敌人因吃亏多次挑衅寻机报复,而我仍在庆祝胜利而加重了轻敌思想!全军包括边防站部队指挥人员缺乏对官兵教育对敌斗争策略和经验,一打仗强调不怕死,不去以极少代价换取更大程度上的胜利。
  对边防争议地区地区巡逻只是显示主权,真正解决问题还是靠谈判。在敌强我弱下减少正面冲突是明智之举。不过当时边防斗争是服务于中苏关系交恶的政治服务的!我国外交关系全面处于瘫痪,唯一只社会主义小明灯(阿尔巴尼亚)远在欧洲之角,还靠我们进食去帮助。一缺兄弟二缺友人的帮助与支援,国家经济遭到严重打击。如边防站当时不能吃全白面,更是大多时无蔬菜,常去挖野葱蒜或一盆辣椒面做佳肴,肉食靠自己解决,无粮食还吃过马料,干部战士多来自贫瘠的农村,身体和文化素质差!
  铁列克提边防战斗之后,敌人算挽回了大面子,边疆东西线对抗各有千秋。我高层也认识到两国关系交恶对我极为不利,为维持边防前线稳定减少冲突,设30公里无人区直至苏联解体,以及之后边防部队建设的大发展。自历史角度看,铁列克提边防之战为国家边防稳定与发展是作出贡献的,有谓“失败为成功之母”真缔所在!



813战斗袁国孝的口述记录(2009年8月13日)
  
  去年10月份我和杨俊奇战友回到了当年战场,看到了无名高地的纪念碑,很激动。以前的边界线是一公里一个洒了石灰水的石头堆,现在是铁丝网。回故当年,一阵心酸,山上我们22个人,牺牲了21,为保卫祖国领土贡献了自己的青春。
  我们是8.13凌晨从铁列克提出发,之前领导们作了很多的军事动员,讲边防政策72字:“针锋相对,寸土必争,有理、有节、有利……”;我们的口号是:“宁可前进一步死,绝不后退半步生。”
  按照1883年中俄伊犁、爱辉、北京三个条约,苏俄剥夺走了我15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相当于两个法国、六个江苏省的面积,当时战士们听到这些,怒火万丈,在8.13凌晨,带着这种愤怒走上了战场,走上了无名高地。
  无名高地那时是争议地区,按照条约线边界线在无名高地西,在69年6月份,苏联偷偷摸摸的把边界线挪到了无名高地。我们是第三掩护组,由李建班长为第三掩护组组长。
  8.13凌晨从边防站出发,69年8月13号是七月初一、星期三。七月初一的凌晨以后是大月黑头,虽然漆黑瞅不见什么,但是战士们心里的恼怒已经压倒了一切,以最快的速度走到了无名高地。
  那时我是枪榴弹射手,副射手是尹清启,还中央新闻电影制片厂记者温炳林,我们三人是一个战斗小组。我们小组是隐蔽在无名高地东南角、山脚往上大约50米位置。隐蔽了不到半小时时间,上面又传过来话,我们转移到无名高地东北角,这时天还没亮。
  在太阳刚要出来时,苏联的两架直升飞机从西南的塔里库里湖方向飞来,通过无名高地上空,飞向卡头山,纵深有30公里。到卡头山后,又返回到无名高地。
  也就是飞机飞过来开始,太阳刚刚出来时,有三辆大卡车从湖的西北角出发,我们在无名高地往西看,看的很清晰,他们下来一个我们数一个,一共120多人。
  那时我和尹清启只是个入伍才几个月的新兵,说是上战场,一腔怒火,可对于事情不懂;温炳林是个记者,干哪行讲哪行,他光想着拍有价值的镜头。他说“小袁和小尹,你们站起来,掂着枪,怒视敌人的飞机,我给你们照相。”
  我们俩就站起来,对着敌人飞机歪着头,怒视着。这时温炳林说了四句话:“横眉冷对新沙皇,赤胆忠心守边防,来日方长显身手,甘洒热血保边疆。”
  照完相时间不长,巡逻队从钢管山由裴映章站长带队出发,走到离无名高地大约二三百米地方,敌人开火。敌人打的第一枪,就打着裴映章,在脖子上贯穿。当时我也不明白,200多米的贯穿伤他竟能爬过来,他带领的是11人,我们在无名高地的是11人。他爬上来离我的距离不过10米,不能说话、不能动弹,颌下前脖的贯穿伤我看得很清楚,可他怎么能够爬到山上?当时也没时间分析这事。
  与此同时,骑兵四排排长李国贞爬到离我3米处的射击位置,他是巡逻队的,我们是在无名高地的最北端,他是从北来,他坐在那里休息。
  这时,敌人的装甲车从无名高地西南角过来,绕到北头掉头,大约50米下来人,离我的射击位置大概400米左右。李国贞的枪法很准,只一枪就打倒一个。当时这个人从装甲车下来,还没有站稳,就被打倒了。
  从李国贞打倒这个人后,战斗就激烈了,像是5盘鞭炮同时点着爆炸,分不清点了,子弹急风暴雨式地射向无名高地。
  我是枪榴弹射手,我在前面,尹清启在后面,相距1米左右,我打完了,他能及时地把榴弹递给我。当时我离装甲车有400米,枪榴弹的射程150米,有效射程是100米,根本够不着。69到49,我们才建国20年,运动不断,武器发展比较落后。
  枪榴弹一共8发炮弹,我带4发,尹清启4发,我只是打了3发。因为阵地上只有我带的武器才能威胁到他们的装甲车,是个打击对象。打3发后我就不知道了,现在我嘴皮上面和眼下面的伤疤,里面还有弹皮,就是那时炮弹爆炸以及爆飞的石块给打着了,就是觉得头顶“轰”的一下,我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醒来时,已经在他们的火车站,这里离他们的边防站很近。我们有四个人,裴映章旁边挨着温炳林,温炳林旁边挨着景长雄,景长雄旁边是我。当时我们非常渴,景长雄要喝水,温炳林那时也不知道景长雄名字,就说,“小战士,坚强些,宁可死,不能向敌人求什么。”就是不能要水喝,景长雄就不再要水喝了。
  我们四人一起,在车站停了一个小时后,先送走的裴映章,又走的温炳林,温炳林后走的景长雄。我在最后,在拂晓前被他们的一辆小吉普送走的,拉到一个在戈壁滩上的简易飞机场。
  那时我受伤了,被敌人弄走了,反正什么也不想了,只是想死、死、死。时间不是太长,又在一个机场降落了,用一辆吉普车把我拉到医院。后来知道,这里是阿拉木图市。
  他们用剪刀剪开我的衣服,给我做的手术,做罢手术后,我那个病房里的记者、军官、卫兵等等,从房间到走廊,都挤满了人。
  他们问我叫什么?为什么要当兵?那时我们上战场前有教育,领导有安排,就是假如被强行绑架了,不能暴露自己的名字,不能泄露机密。我是个新兵,不知道啥叫机密,咱们的边防站还是知道的,我什么也没有说。
  那时我们人人都有语录本,八一电影制片厂记者李连祥,对士兵很好,就在我的语录本上写了“向袁国孝学习”,在14日凌晨,我住的病房两张床,中间有个小桌,不到有20平米,后面有个窗户,猛然有人在窗后喊“袁国孝!”我认为我一生当中脑子反应最快的就是那时,有个翻天覆地的转折。在那样一种地方,突然有人喊我的名字,是何等的激动,我一想,不对,敌人不知道我名,肯定是从语录本上看到的,试探我是不是那个人。我就用被子蒙住头,始终动也没动。
  那几天,他们的记者、军官、翻译天天要给我照相,我向国家保证,向边防领导保证,我没有一张照片丢在苏联,我的办法是天天蒙着头,睡觉也蒙着头,要睡着了就用头把被子压着,防止他们给我照个丑像发出去,不给他们照相的机会。虽然我只是一个才十七八岁的青年,是个新兵,可我代表的是整个中国几亿人民的形象。
  有一个军官,问我叫啥,非要和我照相,我说可以,就举起手,拉出打他的架势,这样的照片就不能发表的,我说我叫理通道直,后来他们就叫我李道直。
  也是一人一个脾气,有个苏联士兵,他每天拿个方凳在门口坐,用两手在头两边支着,说“萨,萨”。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一次还拿几块糖要给我吃,我反正是不吃。那天他又比划“萨,萨”,接着有个苏联军官提着照相机进来了,我知道了,他是要我蒙头的意思。
  我在苏联整整41天,8月13号到苏联,9月22号回来。也受过拷打。我是农村人,犟脾气,他问啥,我不说啥,怎么也不说,他们就急的打我,打呗,也是没办法的事。我这是实话,不管是谁,那时只能随便他们了。
  后来又换了一个翻译,不带苏联口音,东北过去的,说是山东人,姓张,和我口音差不多,有两个星期左右。
  之后又换个翻译,是苏联人,翻译的似懂非懂,他问我“想爸爸吗?”“想”“你那么小,家里你妈妈一定很难过,想妈妈吗?”我说“我想妈妈,想也没用。”问我“想不想回去?”我说“想,可是你们得许我几个条件,不答复不回去,给国家献丑了,回去也没意思。”
  他说“你有什么条件说吧?”我说“一、还我毛主席语录;二,我要见我的战友,我们同时在火车站的那三名战友,我们要见一面;三、还我军装;四、还我……”我这四个条件一个没答复,每天都是这样他问我,我问他,除了这四个条件,多余的我什么也不说了。
  一次还来了各国的许多记者,一人问我“你到底是红卫兵,还是边防兵?”我说“我当然是红卫兵,也是边防兵。红卫兵是年轻人,边防兵还是年轻人。”回来以后听说,当时在场的一名日本记者在报纸发表了我是红卫兵的报道。
  万万没想到,到了9月21日下午,苏联翻译告诉我,“你明天可以回去了。”我说“不回去,起码你得还我军装。”回国以后我才知道是9月21号,在那我是黑了白,白了黑的,也不知道几月几号。
  到22号那天,他拿的衣服,强行叫我穿上,强行送上车,到飞机场,又坐车,每次前面都用毛毯挂着,叫我瞅不着。等车到地点停下后,我一下子精神焕发,这里是巴克图,我看到了我的老领导,看到了我的同志们,看到了我们的国旗,看到了我们的国土,我就飞快地跑过去。也就是刚要到边界时,我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不对,就都给脱下来,浑身精光,只留下一个短裤头。
  我过了边界线,就上了救护车,从巴克图到塔城还有8公里,两边都是工农兵学商的欢迎队伍,我要求驾驶员把车开的慢些,我说40天来,我又见到了我的同胞,不要开的快。
  那时军分区的领导给我准备了新军装还有衬衣等等,及时送来,我坐上救护车不久就换上新军装了。精神好了,思想也好了。
  把我送到军分区卫生所后,新疆军区副司令员徐国贤就过来看了我,在一起座谈,记者很多,有八一电影制片厂的,新闻记录电影制片厂的,解放军报的,解放军画报的,新疆军区战胜报的等等,我回报了在苏联的这41天。
  9月27号,塔城军分区举办了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大会,两名战友搀扶着我走上主席台,全场鼓掌;9.30到乌鲁木齐,10.1参加国庆观礼,10.20在乌鲁木齐参加了新疆军区第三届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大会。

 

813战斗程古栾的口述记录(2009年1月)

  

 

中苏从珍宝岛到铁列克提的两场战斗
304(2008-12-27)

  
  1969年是中苏边境最紧张的一年,也是最危险的一年。从3月到8月不到半年的时间内,中苏双方在黑龙江和新疆进行了两次面对面的碰撞。
  这两场边境冲突都是中苏关系恶化过程中最重大的事件,是中苏战争中最有代表性的作战样式。如果说珍宝岛之战是不断恶化的中苏关系彻底决裂的标志,那么,铁列克提之战就是两国大战乃至世界大战的前奏。以这两场冲突为起因,中苏双方在7200多公里的边境线上陈兵百万,剑拔弩张。一时间,这段边境线上空阴云密布,牵系着两国首脑和决策者的敏感神经,吸引了全世界关注的目光。全世界为之吸引,为之担忧,中苏边境成为当时世界上最热门的话题。也许一念之间,这里就成了导火线,成了火药桶,成为一场新的世界大战的主战场。
  中国人有句老话叫胜败乃兵家常事,中国还有一句老话叫无巧不成书。这两句老话用来评价珍宝岛战斗和铁列克提战斗,我们可以从两场战斗中发现许多的关联和对应。
  这是一种无形的关联和有形的对应。
  方向上,一东一西
  珍宝岛在中国的东北,铁列克提在中国的西北。让人自然而然地想起《孙子兵法》中的声东击西战术。“珍宝岛战斗”失利后,苏联人为挽回其面子,大搞战争动员,并对中国进行核威胁。同样在“珍宝岛事件”后,中央军委指出,“新疆地处边疆突出部,要特别提高警惕,防止苏修袭击报复”。4月,中央军委发来电报,传达毛泽东最新指示,提出西北可能要出问题。5月24日中国发表关于中苏两国边界争端问题的长达万余字的声明。6月5日,世界共产党会议在莫斯科召开,会议的主要议题是攻击中国共产党,苏联最高领导人勃列日涅夫在长达150分钟的发言中,用了20分钟来咒骂中国。此后,毛泽东主席也多次明确作出“新疆的主要危险来自苏联现代修正主义”和“要准备打仗”的指示。8月5日,新疆军区司令部就铁列克提恢复巡逻一事答复伊犁军区,其中第一条就是“要防敌伏击和袭击”。就在战斗打响的前一天,即8月12日,新疆军区还接到了经毛泽东批准的军委《关于当前中苏边境地区主要情况和措施的意见》,该指示中指出:“我边境巡逻应严密组织,加强领导,选择有利时机实施并予有应变措施,做到既不主动惹事,也不吃亏”。但由于部队和平麻痹和轻敌思想严重,参战部队对敌情估计不足,盲目派出巡逻分队,导致发生流血冲突。
  地形上,一水一陆
  珍宝岛是水面作战,虽然乌苏里江上结了厚厚的冰面,可供重达40吨的苏军坦克通行,但与陆地作战还是有些不同,以致于苏军最先进的t62坦克也身陷囹圄,成了中国军队的战利品。铁列克提地区是中苏边境西段苏对我蚕食、挑衅最为严重的塔城争议地区的一部分,东面靠山、西面临湖,是前苏联从其纵深通往边境阿拉山口铁路的走廊,有的地段苏方铁路在我直接控制之下,因此,苏联政府对该地区异常重视,当时在附近地区驻有装甲、炮兵部队。铁列克提战斗打响后,苏军对这种标准的陆地作战非常谙熟,坦克装甲车猖狂进犯,如入无人之境。苏军坦克中,其中就有在珍宝岛战斗中颜面尽失的t62。不过,这次敌坦克装甲车未受到我防坦克火力的威胁,毫无顾虑地围着无名高地,以猛烈火力反复直接瞄准射击,我坚守无名高地分队遭敌大量杀伤。
  时令上,一冬一夏
  虽然这两场战斗都发生在1969年,珍宝岛战斗打响时,正值1969年的初春,气温零下三十多度,我军战士们被冻得手脚麻木,以至于不得不以白酒驱寒。而苏军的潜伏小组在执行任务中,三名战士活活被冻死在一片榆树林里,战后这件事引起了苏军高级将领的高度重视。苏联国防部长格列奇科曾带领各大军区的元帅、大将们,在莫斯科近郊的野外露宿一天,以寻找防冻的对策。当他们知道中国军队靠着单薄的棉衣,在同一个岛屿上面潜伏,时间还超过苏军的一倍,且无一伤亡时,简直觉得不可思议。铁列克提战斗打响时,正是1969年的夏天,气温高达30度以上,正午时分的炎炎烈日能把人的皮肤灼伤、暴皮。战后,苏军于9月18日交还我军牺牲的烈士遗体,因天气火热,遗体高度腐烂,部队组织人员先后对烈士的遗体识别了七次,最后根据衣物、身材等特征才将大部分遗体识别清楚,仍有个别难以识别。然后给所有烈士都换上了一套新军装。因遗体腐烂无法换衣,只好先把遗体裹上白布,垫上被褥,再把军装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上面,然后换了新棺材。
  战斗伤亡相差无几
  珍宝岛战斗发生后,苏联总参谋部给勃列日涅夫转来的远东军区发来的电报称:1969年3月1日夜间,一支由大约三百人组成的中国军队登上了达曼斯岛(中国称珍宝岛)。3月2日早晨,一支由30名武装士兵组成的小分队和他们汇合,在中国岸上事先布置了后备队和武器,其中包括反坦克炮,迫击炮,掷弹筒和大口径机枪。对我们发动强盗式的突然袭击,苏联边防军人伤亡45人,其中有31人牺牲,14人受伤。战后一年之后中国才得到消息,在苏军阵亡的官兵中,竟然还有一名上校和一名中校。上校被流弹击中,中校则是在坦克里面被中国军人塞进来的手榴弹炸死。这两人是中苏边境冲突中牺牲的军衔最高的指挥官。铁列克提战斗中,我方伤亡40人,其中牺牲28人,伤12人。其中干部7人,战士18人,记者3人。由于当时的边防站是正营职编制,牺牲的副站长裴映章级别最高,属副营职。
  战利品惊人地相似
  在珍宝岛战斗中,我军非常意外地缴获了一架苏制摄影机,内装尚未拍完的电影胶片,这卷实战资料中有许多苏军的训练演习的镜头。其中竟然还有苏军出发前阅兵的镜头,那高傲的神态,不可一世的表情,在中国人眼里显得多么滑稽。而在铁列克提战斗中,我方牺牲了三名记者,他们是八一电影制片厂记者李连祥(战后被追记一等功),新华社记者王一兵(战后被追记二等功),新疆电影制片厂记者温炳林(战后被追记二等功),同时丢失电影机两部,他们当时的主要任务是拍摄同苏联斗争的纪录片,教育全国人民群众,里面有铁列克提边防站官兵在恢复巡逻之前的动员、宣誓和许多练兵的镜头。珍宝岛战斗之后,苏联远东军区向勃列日涅夫递交的那份报告中,隐瞒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情报,他们最先进的t62坦克先是被中国军队击毁,沉入乌苏里江后又被中国军队捞去。t62坦克号称“陆战之王”,是世界上最先进的坦克,是世界坦克发展史上的一个里程碑,它率先安装了液压式双向稳定瞄准系统、红外夜视仪和炮弹自动装填系统,这两项改进在当时称得上最核心的科技机密。被我军科研部门研究掌握后不久,在中国装甲部队的行列里,有了我国制造的新式的72型坦克。在苏军科技专家眼里,坦克的丢失要比人员伤亡的损失要大得多。而铁列克提战斗中,我军丢失56式冲锋枪15支,半自动步枪6支,54式手枪6支。国际上一直认为中国的56式冲锋枪是ak47的仿制品,ak47又是当时苏军的主要单兵武器。这还不算,丢失的还有专门对付坦克的69式四0火箭筒,刚刚配发部队,这是当时我军最先进的单兵反坦克武器。
  都采用了伏击战术
  在珍宝岛战斗中,中国军队提前埋伏,在零下三十度的冰天雪地中潜伏8个多小时,然后突然对不可一世的苏联侵略军发起了攻击,沉重打击了入侵者的嚣张气焰。而铁列克提战斗则是苏军提前埋伏,对中国巡逻军人进行突然袭击。这份简单得有点儿像记流水账的战斗经过,却让人深思:
  1969年8月13日02时00分,铁列克提边防站掩护组、指挥组首先从营区出发,03时30分均到达预定位置潜伏完毕。
  04时00分:巡逻组出发,05时00分前按时到达预定位置隐蔽待命。
  07时40分:敌先后出动两架直升机沿我预定巡逻路线低空盘旋侦察。
  08时20分:敌地面部队出动坦克、装甲车、大车数十辆,总兵力达300余人,占领了676高地西侧、西北侧无名高地既设阵地及其附近有利地形。
  08时30分:指挥组将上述敌情电话报告塔城军分区,军分区指示:“停止巡逻,占领有利地形,监视敌人活动,待命。”
  09时00分:军分区电话指示:“立即恢复巡逻。”
  09时15分:巡逻组电台用明语向指挥组报告:“巡逻组已经出发。”这时,敌一架直升机随我巡逻组上空低空侦察飞行。巡逻组顺利通过695.5高地。
  09时50分:巡逻组接近676高地时,敌阵地内摇摆白旗,直升机立即升高,敌即向我射击,我巡逻组当即伤4人。
  09时54分:我巡逻组根据指挥组的指示向676高地靠拢,与中间掩护组会合。苏军即向我全面开火,其装甲车步、机枪向我猛烈射击,我当即予以还击,并迅速抢占了676高地。
  10时10分:敌装甲车3辆迂回到676高地东侧,下车30余人向我阵地发起冲击,被我击退。据当时观察,坚守676高地的我巡逻组和中间掩护组伤亡较大,只剩下12人。
  12时00分左右:敌装甲车开上676高地南侧无名高地猛烈射击。与此同时,我右翼掩护组向前推进数百米,因地形开阔,敌火力密集,伤亡较大,前进困难,未能给巡逻组有力支援。
  13时10分:指挥组发出停止射击和撤出战斗信号(实际上敌人于14时30分才停止射击)。
  15时30分:战斗结束。
  两国民众反应强烈
  珍宝岛战斗发生后,在莫斯科城郊的列宁山上,中华人民共和国驻苏联大使馆遭到了苏联群众的冲击。列宁山下人山人海,群声鼎沸,游行队伍十人一列,并排走过中国大使馆,一边行进,一边高喊口号。尽管苏军派来2000名军警,但也没有控制住事态的发展。墨水瓶、碎砖头、啤酒瓶,雨点般地砸向中国大使馆面街的楼台、窗户、墙壁。很快,中国大使馆临街一面的104块窗户全部被砸碎,楼墙被红红蓝蓝的墨水涂抹得斑斑点点。后来又有人拿来毛泽东和周恩来的画像,浇上汽油,点火焚烧,浓稠的黑烟在列宁山上变成了黑色的云雾。而在铁列克提战斗之后的连续一个星期,整个中国都在怒吼,从繁华的都市到荒僻的乡村,工人、农民、机关干部、居民,包括孩子都走上了街头。据说,参加游行示威的人达到了四亿人次。“打倒新沙皇”的呼声不绝于耳,从清晨持续到午夜。这种天文数字的示威游行,也许是人类社会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为教育部队,也为军民扫墓和烈士亲属瞻仰方便,军区决定将烈士陵园选在托里县城附近。由军区驻托里的一个工兵排负责修理,用水泥和砖砌。1969年9月20日下午,塔城军分区在托里举行了庄严的安葬仪式,随队烈士的家属和烈士生前的战友参加了仪式,并派部队守陵。9月21日,分区又召集驻托里各部队在烈士陵园召开了追悼大会,各机关、部队向烈士敬献了的挽联花圈。军区和分区领导致了悼词,与会部队也派代表在会上发了言。大家一致表示:要坚决继承烈士的遗志,化悲痛为力量,誓死保卫国家领土,为烈士讨回血债,坚决把反修斗争进行到底。
  烈士遗体安葬后,军区首长和分区领导先后多次向烈士家属做了耐心细致的思想政治工作,帮助其解决具体困难。还特意安排烈士家属赴乌市参加国庆观礼。烈士范进忠的家属宋桂香说:“要是在旧社会当兵死了,谁还管你,只有今天,在毛主席的领导下,党和人民才对我们这样的关怀,给了我们这么大的荣誉,我一定要带好儿女,继承他爸爸的革命事业。”(范进忠的儿子范军林后来在部件关心下参军入伍,在军分区通信站工作,少校军衔。)
  这就是历史的造就和巧合。
  发生珍宝岛之战的时候,铁列克提边防站的新兵刚刚入伍一个月,还在二线部队进行基础训练,也许在一个月的时间内,他们还没有搞清楚部队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还没搞清楚边界是什么概念,但作为军人,他们渴望胜利,他们羡慕英雄,他们为东北传来的胜利消息所鼓舞,这些消息和传奇的战斗历程让他们心潮难平。可是,他们绝对没有想到,在短短的5个月之后,曾经遥远而模糊的战争会发生在自己的连队,自己的身边,自己的眼前,枪炮,硝烟,一下子拥入了没有任何准备的鼻孔耳朵,冲杀,鲜血,死亡,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让人震撼。
  两场战斗,中国参战军人都非常英勇
  珍宝岛一仗打得主动灵活,打得聪明智慧,打得利索漂亮,而铁列克提之战则打得英勇顽强,打得悲愤壮烈,打得震撼人心。在铁列克提边防站广大指战员当得知部队要恢复巡逻的消息后,争先恐后,摩拳擦掌。副站长裴映章身体有病,已决定住院,但他说:“我在站上时间长,地形熟悉,有点病不算啥,这是保卫毛主席的关键时刻,走不动,爬也要带领同.志们完成巡逻任务。”机要参谋周智新的爱人刚从四川老家来塔城探亲,八月十三日听到部队要执行任务,“和亲人团聚事小,打击苏修要紧”,当天就乘便车赶回站上,投入了战斗。
  战斗中,面对数倍于我的敌人,面对敌人精良的武器装备,我边防官兵发扬不怕苦、不怕死的精神,同敌人浴血奋战。无名高地巡逻小组在右翼掩护组的火力支援下,击退了敌第一次冲锋,敌装甲车缩回。随后,敌装甲车从无名高地南侧小高地向我迂回,掩护其步兵第二次冲锋,被我击退;敌装甲车未受到我防坦克火力的威胁,又迂回到我无名高地侧后,猛烈射击,敌步兵第三次向无名高地发起冲击,亦被我击退。这三次反冲击,给不可一世的苏军以沉重打击,打死打伤苏军10余人,将扎拉纳什库里边防哨所军犬诱导员杜列波夫和卡拉库姆哨所无线电报务员梁赞诺夫击毙。迫使苏军放弃使用步兵,而改用坦克、装甲车等重型装备进行冲击。新战士相四和是个文盲,但他立下了保卫毛主席刀山敢上、火海敢闯的誓言,以“不把敌人打垮绝不下火线”的英雄气概和战友一起打退了敌人的3次冲锋,他作战机智灵活,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牺牲时年仅16岁。战士丁西年壮烈牺牲后,在他的口袋里发现了一封决心书,上面写着:“我是甘肃永昌人,毛主席教导记心上,来到边疆打豺狼,不打败苏修绝不下战场!”。
  两场战斗,我军干部都能身先士卒
  在珍宝岛战斗中,除了冷鹏飞、孙玉国、陈绍光等干部作战勇敢、身先士卒之外,时任沈阳军区副司令员的肖全夫作为珍宝岛战斗中的最高指挥官,为了摸清敌人的动向,肖全夫甚至冒着生命危险,在苏军的炮火中到第一线视察。在战斗期间更是和衣而卧,夜不能眠。巧合的是,后来肖全夫升任乌鲁木齐军区司令员,亲自靠近铁列克提无名高地视察。而铁列克提战斗中,干部更是奋不顾身。看看铁列克提战斗阵亡的干部名单,答案就会一目了然。步兵营一连连长范进忠(右路掩护组组长)、副连长杨政林(中路掩护组组长),翻译王明远(右路掩护组成员),塔城军分区步兵营一连排长高春龄(巡逻组三名干部之一),铁列克提站副站长裴映章(巡逻组组长)、司务长樊中宣(右侧掩护组成员),塔城军分区骑兵营三连排长李国珍(巡逻组三名干部之一)。也就是说,在铁列克提战斗中,负责巡逻组和三个掩护组的带队干部,除右侧掩护组组长、副连长肖发刚右脚中弹受伤外,其余带队干部全部壮烈牺牲。作为右侧掩护组组长,步兵1连连长范进忠接到巡逻队遭到苏军攻击情况后,立即带队增援,通过开阔地带时,被苏军密集火力拦阻,因地形不利,范进忠胸部中弹后晕倒在地,苏醒后叫战士快去支援无名高地上的战友。中路掩护组组长、副连长杨政林冲在最前面,在敌人的密集炮火下边指挥,边战斗,亲手击毙一名敌人,当他头部受伤,同.志们为他包扎时,他高声喊“不要管我,快去消灭敌人。”继续指挥战斗。在第二次负伤壮烈牺牲时,还充满必胜的信心,对大家喊,“坚持到底胜利是属于我们的!”战后,杨政林被部队追授一等功。
  两场战斗,都对战斗英烈进行了妥善安置
  珍宝岛之战之后,烈士的遗体开始摆放在雪地里,为了防止遭受熊瞎子和狼等野兽袭击,官兵们把住人的房子全部腾了出来,用棉被和背包带把牺牲的同.志包好,整了容,全部吊到了房梁上。第二天,再用担架抬到后方。铁列克提战斗发生一个月后,在原苏设四十号界桩附近,苏方交还我军烈士遗体。双方一次各一辆汽车对接,车尾对车尾靠近,双方各派5人转运棺木,其他人员不允许靠近汽车。当对方将烈士遗体送交我方跟前时,我全体接收人员脱帽向烈士致哀,然后依次进行接交。由于天气炎热,交还我方的尸体已全部腐烂,每一具除装棺材外,用塑料薄膜纸裹着,上面盖着白布,像是从土里挖出来包好装好交给我方的。
  中方接收遗体人员当场对苏方表示强烈抗议,“对我们烈士的遗体保存得很不好,这是不人道的,我们表示愤慨和遗憾。”
  后为,为了寻找失踪的王永仁,我方多次向苏方交涉,最后提出到作战地点去寻找,苏方答应共同寻找。10月29日,烈士王永仁的遗体终于被找到。查明:烈士王永仁随身携带步枪子弹140发,手榴弹4枚,水壶二个,挎包一个。可以分析,王永仁是牺牲较早的一个,被战友们就地简单掩埋,致使打扫战场时没有发现,后经过多次寻找才找到。
  9月22日在巴克图会晤站,我方伤员袁国孝通过会晤被交回。袁国孝是巡逻组成员之一,战斗打响后和战友们一起坚守676高地(除袁之外,坚守此高地的21人无一生还),敌人的坦克炮弹在四周相继爆炸,袁的手臂和嘴的两侧负伤,右脸部嵌进一块弹片,后来头部被飞溅的石块击中,造成休克晕倒,受伤被俘。交接伤员时,袁国孝的军装已被苏方换掉,穿一身咖啡色的呢料西服,头戴鸭嘴式的花格呢帽子,脚穿黑尖头皮鞋,呢龙袜,并扎西服领带后。回到祖国的袁国孝非常激动,当场将苏方衣服全部脱掉(除短裤外),甩在苏代表面前。袁国孝在救护车上换上军装,之后被带回军分区。袁国效回队后,军区首长和军分区领导均进行了多次接见和慰问,并尽力给予了治疗,并光荣出席了军区第三届学习毛泽东思想积极分子大会。
  铁列克提边境自卫反击作战,我军官兵面对数倍于我的强大敌人,面对敌人的高精端武器,面对敌人现代化的直升机坦克装甲车,不畏强敌,不怕牺牲,打得异常英勇,异常顽强,他们的忠诚不容亵渎!他们的精神不容亵渎!他们的热血和生命不容亵渎!他们为国捐躯的伟大行动不容亵渎!
  当然,还要清醒地看到,这次作战失利的根本原因是“文化大革命”给部队带来的恶果,但参战部队存在的思想麻痹、战备措施不落实、泄露机密、指挥不当、军事技能差等严重问题,更让人反思。
  教训之一:盲目轻敌,敌情估计不足
  部队行动之前,中方对苏方的行动估计不足,最坏的设想是敌人从他侧向我射击,而没有想到苏军竟深入我侧,对我设伏包围。战斗前一天,有关领导到边防站了解整编情况,当边防站请示他们来协助组织领导这次巡逻时,他们却说:“你们不要急,老修(指前苏联人)就那么两下子,见了我们不过就是朝天打两个点射。”向部队灌输了轻敌思想。巡逻期间,军分区科以上干部大多数在军区学习,司政后机关也只留一个民族科长(党外人士,有政治问题),留下的只有司令员、参谋长二人,一个副科长。司令员是专区革委会副主任,地方上的大小事情都找他处理,无暇照顾分区工作。直到战斗打响后,群众组织仍在冲击军分区机关,使军分区机关无法指挥战斗。8月8日,敌向我架线人员开枪挑衅,并发现敌在无名高地西侧构筑工事,未引起我方重视;12日下午,敌在铁列克提西侧隐蔽集结装甲车、坦克10辆,但推迟巡逻时间的建议最终未被上级采纳。8月13日早晨,敌连续出动两架直升机沿我预定巡逻线实施低空侦察时,对敌人的异常活动未引起高度关注,更没有及时停止或取消巡逻。
  教训之二:和平麻痹,部队行动泄密
  战斗前几天,塔城地区就流传着“部队要在铁列克提搬石头”(指我方搬掉苏军在边界线我侧用石头私设的国界标志),还有的说“最近要打一仗”。而各级领导对于这种传言无动于衷。战斗前,铁列克提边防站干部先后六次组织看地形,五次被敌人发现。特别严重的是8月8日看地形,他们叫做“为试敌动态和恢复巡逻打基础”,故意沿松土带边沿返回让敌人发觉,引诱敌装甲车出动向我射击。8月11日至13日,新华社、中央新闻电影制片厂、八一电影制片厂等记者10人乘车出入铁列克提、禾角克、丘尔丘特边防站均被敌人发现。战斗开始前一天,在巴克图与苏方会晤时,我公开通知对方,于8月13日“会谈关于苏军在铁列克提地区中国领土上私设国界标志和构筑工事等问题”。这一切的一切,实际上是把我方的行动企图全部告知了敌人。
  教训之三:指挥不力,不能随机应变
  部队当时正在整编,新任命的干部未到职,调走的干部准备走,调来的战士前一天才到边防站,尚未列入建制,调走的战士准备下站;人员调动大,新提干部多,干部和战士不熟悉,互不了解,有的干部还叫不上战士的名字,部队的思想比较混乱。参战部队由4个单位组成,特别是负责指挥的营长、政委、连长,正副指导员和1个排人员8月12日才到达铁列克提站,13日就仓促上阵,敌情、我情、地形、打法均不熟悉。没有预定的支援作战部队。当战斗打响后,急需向前线增调兵力时,手中却空空的无力支援,不得不紧急拦截地方汽车,从120公里外的托里运送二线部队前去支援,因路程比较远,待部队到达时,战斗早已结束。九时五十分,当巡逻分队进至无名高地北侧时,敌直升机突然上升加速飞去,地面敌人同时向我开枪,并打伤我人员。我巡逻组立即抢占了无名高地,十时十四分,巡逻组通过电台向指挥组请示要求还击,十时二十分,指挥组才发出还击信号。此时距离敌人打响第一枪的时间已有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在战场上显得生死攸关。这半个小时,能让苏军十分从容地排兵布阵,坦克装甲车,直升机,将无名高地团团围住,并封锁了巡逻组撤退的通道。
教训之四:通信不畅,信号过于简单
  指挥组和巡逻分队仅靠一部报话机联络。战斗打响后,报话员牺牲,即和巡逻分队失去联系,情况报不上来,指示传不下去。通信员传达口令时又传错误。8月13日9时50分至10时30分、11时50分至12时25分,前线与分区的通信先后中断两次,长达1小时15分,使上级的指示未能及时传达到前线。因此,使整个自卫反击作战形成了“各自为战”,无法集中兵力形成合力。只规定了还击、停止射击、后撤等3种信号,指挥组与各掩护分队之间没有沟通有线、无线联络。过去行之有效的烟、火、音、光、旗等信号都没有使用。信号弹没有分类保管,发“还击”信号时,才到处找信号弹,本应打2发,结果打了4发,把部队搞得晕头转向。
  教训之五:技能较差,战前准备不足
  当时,军分区规定边防部队的训练时间占全年时间的10%,由于人员少,勤务多,边防站忙于打柴、割草、搞农副业生产,就连仅有的10%的训练时间也无法落实。原铁列克提边防站只有不足20余人,只担负执勤站哨任务,根本不搞训练。边防站部分干部刚上站,还未交接班,连“三条线”(条约线、苏图线和双方实际控制线)的具体走向也不清楚,对防区的边境地形较为生疏,就仓促上阵。当年入伍的新兵只打过一次靶,战术动作未进行过训练。不会排除武器故障,有个机枪手连卡壳这样的小故障也无法排除,反坦克枪榴弹、防坦克手雷,战前只示范了一下,许多战士不会使用。由于部队连年搞运动,没有集中精力抓军事训练,使部队的战术技术基础很差,手中武器也不能熟练地使用,有的战士连56式冲锋枪的战斗性能、构造都不知道。有的干部不会识图用图,边防站上报的巡逻方案,把重要点位的经纬度坐标报错;战时报告中将战斗发生的地点报错,上报的战斗地点与实地相差约2公里。战斗中,干部不会进行射击指挥,战士不熟悉手中武器,各种轻武器一齐开火,因距敌较远,有的武器超出射击距离,打不到也打,甚至有的干部在远距离上使用了手枪,我右翼掩护分队机枪弹仅剩下20发,有的冲锋枪剩7发子弹。干部战士不会根据防坦克火器性能结合现地地形使用,没有把携带的火箭筒配备在敌坦克对我威胁最大的位置上。
  军队有句名言,战场上没有常胜将军。自中国人民解放军成立甚至建国以后,我们英雄的人民解放军打过数不次的胜仗,五次反围剿,抗日战争中的平型关大捷,解放战争中的三大战役,抗美援朝战争中的上甘岭战役,这些载入史册的战例到今天仍让我们津津乐道,但任何军队都打过败仗,人民军队民有过败仗:西路军蒙难,几乎是全军覆没;解放军进攻金门失利,9000余名将士无一生还。同它们相比,铁列克提战斗只是一场局部的边境冲突,以至于苏军在编写苏军战斗史时,并没有把铁列克提战斗写进去,甚至在其远东军区边防总队战斗史中,也没有铁列克提的名字。
  历史证明,只有敢于承认失败,敢于总结失败,敢于吸取教训,才能真正避免重蹈覆辙,才能为今后的胜利打下基础。
  回忆铁列克提战斗,为胜利,更为和平。
 

   

俄2005年出版物

解密苏中武装冲突

——铁列克提事件部分





(书 面)

  下一个严重的冲突发生在距乌苏里江几千公里外,在哈萨克斯坦的谢密巴拉金州的扎拉纳什科尔湖区域。中国人处于挑衅的目的挑选了哈萨克斯坦的准格尔山。尽管这里没有发生过远东那样的大规模挑衅,但边防军人随时都感受到邻国的敌对情绪。中国人仿佛将整个边境都摸了一遍。
  1969年5月,中方将大量兵力置放到了所谓的准格尔山口区域。就像在珍宝岛那样,他们刚开始采取的是没有开火的行动,使用的是手边找得到的工具,棍子,带钩子的长竿,枪托。苏联边防军部队以加强戒备状态执勤。5月20日,约10名中国士兵试图俘虏小队长尼古拉﹒瓦尔喀科夫中士。幸运的是小队的其他战士们及时赶到救援。肉搏的结果是将中士夺了回来。
  “扎拉纳什科尔”哨卡区域中最紧张的一段是石头山口。巡察的小路在那里从两座叫石头高地的山丘间穿过,这就增加了监控领土的难度。三个高地:左高地,石头高地,右高地,都位于苏联境内,其余的位于中国境内。正是在这块地盘上,在苏联和中国的士兵之间经常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件。从1969年6月起履行哨卡副所长职务的叶甫盖尼﹒戈沃尔讲述道:“毛分子愈来愈无耻。如果以前他们从我们旁边经过时作出一副既没看见苏联军官,也没看见苏联士兵的样子,那么现在他们挤眉弄眼,吐唾沫并喊着侮辱的话语。有一次我亲眼看见他们跑进我们的领土。我要求他们滚出去,他们不理睬。我向空中开枪示警,他们才害怕了,当时就跑掉了。跑进自己的战壕并对我进行观察,拍照。”
  8月12日
  扎拉纳什科尔事件是从8月12日开始的。米哈伊尔﹒丘卡林领导的哨位上的小队发现邻国那边有一些中国军人加强小组的调动。有关消息立即上报给东部边疆区领导米哈伊尔﹒灭而库洛夫少将。灭而库洛夫提议与中方谈判。但是中国人保持沉默。灭而库洛夫让“扎拉纳什科尔”哨卡进入战争状态,中国人的位置变动就发生在其对面,而邻近的哨卡是“罗德尼科瓦亚”哨卡。
  摩托巡逻队总部副长官彼得﹒捷列别科夫大尉被派往哨卡。他要为哨卡长官叶甫盖尼﹒戈沃尔中尉提供帮助(哨卡所长尼古拉﹒萨摩克鲁托夫当时正在休假)。在哨卡的还有三名军官:“准格尔”哨卡的副所长瓦季姆﹒奥尔舍夫斯基中尉,“扎拉纳什科尔”哨卡所长根纳季﹒捷文上尉,以及摩托分队队长弗拉基米尔﹒普契柯夫少尉。
  甫盖尼﹒戈沃尔讲述:“我们密切观察邻国的举动。特别让我们警觉的是有两组新的中国军人出现在中国的‘捷列克塔’岗哨上。他们轮流登上高处。不由得要问为什么?挑衅的气息开始散发出来。总部的捷列别科夫大尉当时正在我的哨卡上。我和他交换了意见。一起制定了下一昼夜守卫边境的计划。从傍晚起我去现场,而从半夜起他去。”
  捷列别科夫命令在更具危险性的地段部署据点。在据点的侧翼停了摩托巡逻队的两辆装甲车。这些车由奥尔什弗斯基和普契柯夫指挥。装甲车用掩体隐蔽起来。观察哨被授命加强对邻国领土的监视。
  8月13日
  8月13日凌晨,几队军人从中国进入苏联领土。他们全都被边境监察人员发现。毛派分子深入国界700-800米处,并且开始在石头高地上挖战壕。
  3:50。由驯犬师米哈依尔·杜列波夫中士带领的队伍发现了其中一组。敌人匆忙地在石头高地的山脊上挖沟,这个高地在地图上被称为右高地。杜列波夫按规定要求中国人离开苏联领土。几分钟后,苏联边防军人又借助俄汉会话手册重复了一遍要求。但中国人始终保持沉默。
  在得到部队关于边境被入侵的报告以后,戈沃尔中尉向全哨所发出了“准备战斗”的警报。哨所部队及其附属的备用兵力向石头高地进发。
  临近几处哨所的备用兵力接到战备警报后,也开始向那里出发。部队总参谋长尼基坚科中校指挥了这次军事行动。他用直升飞机对敌人的阵地进行了侦查。
  在到达所有部队的突破口后,尼基坚科队事态作了评估。观察的士兵就在我方和中国领土上所发现的阵地情况作了报告。在我们的领土上,敌人在石头高地和右高地的北面山坡上修筑阵地。隐蔽在战壕中的中国人数量不详。在右翼,在中国领土上,发现有载有士兵的一辆汽车。此外,还有个12人的小组从中国的“捷列克塔”哨所出来,在左翼活动。小组沿着巡逻小径向石头高地而去。
  审视局势后,尼基坚科命令戈沃尔中尉乘装甲车前往中国的阵地方向并宣读要他们离开我们领土的要求。还有两辆普奇科夫中尉指挥下的装甲车,尼基坚科派去切断从“捷列克塔”哨所出来的那个小组的路,并命令要抓住小组,但不要开枪。尼基坚科岛最后一刻都希望避免冲突。但是那组中国人毫不理会苏联的装甲车,继续向石头高地行进。
  戈沃尔中尉开到中国人阵地跟前并通过喇叭用中文宣读说:
  “你们侵犯了苏联边境。请马上走开。我们警告你们。”
  中国人向他的装甲车开枪射击作为给他的答复。戈沃尔下令离远一些。
  中国人和边防军人的对峙一直持续到7:00。在这个时间里,消息源源不断地从哨所发向上级。但是,如同珍宝岛事件时一样,领导层在作出决定一事上瘫痪了。官员们将“足球”踢向更高层。同时,敌人在继续挖沟。最后,边防部队参谋长尼基坚科中校承担起作决定的责任。他命令将中国人从苏联领土上赶出去。
  7:40。装甲车在进攻小组的掩护下开出掩体,向高地方向进发。中国人开了火。边防军人也予以还击。从中国哨所方向来的敌人几乎立即就被消灭了。彼得﹒捷列别科夫回忆:“当命令我们反击时,士兵们立即跳出装甲车,并以6-7米的间距分开,跑向高地。中国人不仅从石头高地,还从边境线开枪。我拿的是手提式机关枪。我看见一个不大的土堆,于是趴在后面,向战壕发射了几次点射。这时士兵们跑到新的位置。当他们趴下并扫射时,我又开始跑。我们就这样互相支持着前进。”
  217号装甲车是普奇科夫指挥的,它向中国阵地的侧翼开去。它的任务是绕过战壕,阻挠从中国方面来的援兵。中国人在估量了危险性后,集中火力向这辆装甲车射击。射向它的火力异常集密。所有的外载装备都被子弹和碎片打飞,车轮被打成筛子,装甲被打穿。炮塔因手榴弹的爆炸而卡死。一颗子弹,可能是穿甲弹,打穿了装甲。坐在机枪后面的普奇科夫被打伤大腿。他包扎伤口后继续战斗。这颗子弹还打伤了装甲车驾驶员维克多﹒毕修列夫。
  由部队战术训练部部长木斯基斯拉夫﹒里耶上校指挥的后备部队前来支援边防军人们。奥尔舍夫斯基带领的8人小组也前来支援217号车。他们要切断中国人的退路。这个小组刚刚在高档的岩石后面隐蔽好,捷列别科夫就带领边防军人们发起了反攻。他们展开成链条状,向高地发起了进攻。这时援兵到达战场-三辆摩托队的装甲车,它们边开边投入了战斗。
  捷列别科夫的两辆装甲车驶去帮助奥尔舍夫斯基。车辆向高地包抄过去。机组相互掩护。敌人派出几名火箭筒手进攻我们的装甲车。其中一名在足以构成危险的距离内接近了亚力山大﹒木尔金指挥的车。瞄准手下士弗拉基米尔﹒扎沃洛尼岑发现了这个情况。他用机枪及时向火箭筒手开了枪。一颗子弹直接打中火箭弹,中国火箭筒手被炸成了碎片。边防军人的装甲车一直不停地前后迂回移动,使敌人的火箭筒手无法瞄准开火。同时还竭力使车身的正面面对敌人。
  战斗开始后半小时后,217号车彻底无法使用。普奇科夫命令机组弃车转移到赶来的其它几辆车之一。这时,边防军人小组在进攻右高地。小组陷入中国人强火力下并有损失。哈依尔·杜列波夫阵亡。在向高地攀登时他就已经两次受伤。在山脊上第三颗致命的子弹击中了他。此外,还有8名军人受伤。其中,维克多﹒奥弗奇尼科夫中士在双手被打断的情况下还继续前进!进攻小组指挥官奥尔舍夫斯基上尉也有一条腿受伤。但是他还是没有退出战斗。
  戈沃尔中尉回忆道:“战斗中我指挥着其中一个小组。我们绕过右高地山丘并向它进攻。这里的毛派分子们比石头高地上少。我们在装甲车的掩护下很快就将他们制服。从右高地上可以清晰看见石头高地的山脊,战壕和蹲在里面的毛派分子。我们装好机枪向他们开火。”
  8:05。从右高地发射的火力压制住了敌人在石头高地的士兵。这使捷列别科夫和奥尔舍夫斯基的两个小组进入了投手榴弹距离。边防军人伏倒在“死角”。敌人开始用手榴弹。几个边防军人居然接到敌人的手榴弹并将它们投了回去。捷列别科夫回忆说:“奥尔舍夫斯基受伤后,我接过了他那个小组的指挥权。手榴弹纷纷从石头山脊上飞过来。它们是黑色的,带白色的木头手柄。一颗落在两步远的地方并爆炸。我的手和头受了伤。奥尔舍夫斯基小组的基尔比切夫跑过来帮我。士兵给我包扎头,我自己包扎手。我想看一下表,可是手表不见了。手榴弹碎片把金属表带打断了。我后来找到了手表。指针指着8点10分。就是说,我们在一刻钟里推进了不少于150米。速度很不错!”
  在战斗的最后一刻,列兵维克多﹒梁赞诺夫得以向卧倒的中国人扔手榴弹,但自己受了致命伤。他死在前往医院的直升飞机上。紧跟着梁赞诺夫的手榴弹,其他边防军人的手榴弹也飞向中国人的战壕。中国人慌乱起来,试图突围到中国领土。但奥尔舍夫斯基的小组切断了他们的退路。尽管中国人的火力很猛,但奥尔舍夫斯基的8名战士毫不退缩。
  中国人顶不住了,他们跳出来并向边境方向跑。整个中国防线上都开始跑。边防军人紧追着逃跑的人开火。阿列克谢﹒赫拉莫夫缴获了一挺中国机枪,用它向敌人开火。剩下的对抗只有几处,很快就将它们压下去了。
  8:15。这时战斗已经结束。大部分中国军人都已回到边境那边。两架苏联直升飞机米-4的机组在根纳季﹒安德烈耶夫大尉和弗拉基米尔﹒克留斯中尉的指挥下,进行了空中侦察。根据它们的报告,敌人离开了边境并没有计划再次反攻。在战场上发现了19具中国士兵的尸体。还有三人被俘。俘虏立即被送往乌奇-阿拉尔。但只有一人被送到,剩下的因伤势途中死亡。
  战斗中牺牲了两名边防军人。15人以上受伤和内伤。战斗还在进行时就开始转移伤员到哨卡。伤势较重的用直升飞机送往乌奇-阿拉尔。中度伤势的在哨所进行了救治。哨所副所长的妻子柳德米拉﹒戈沃尔在医生到达之前在哨卡进行初步处理。当地气象站的工作人员纳杰日达﹒灭娇尔金娜和瓦连金娜﹒戈里娜,还有商店售货员玛丽亚﹒罗曼采娃给她帮忙。
  这次挑衅的宗旨是什么,我们还是没弄明白。在一个阵亡人员的口袋里找到的语录中,有张全体挑衅人员的合影。照片被子弹打穿,但大部分人的面孔都可辨认。没有任何文件,服装上面也没有任何标记。中国侵略者所配备的是类似苏联武器的装备:ak-47冲锋枪,rpd机关枪,tt手枪和rpg火箭筒。在一具尸体上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战利品。这是一枚“伟大舵手”毛泽东的像章。相片下面有一行字:“珍宝岛抗击苏联侵略者胜利纪念。沈阳军区制。”看来,在珍宝岛和我们边防军人打过仗的“专家”到扎纳拉什科尔来了。在战场上发现了两个电影摄影师的尸体,带着摄影机。这使人想到,这次在扎拉那什科尔要搞的是一次宣传活动。到底是什么样的活动,我们的边防军人只有自己去猜了。
  9:30。军区司令将战斗结果报告给莫斯科。从那里来了一道命令:“缴获更多的尸体和战利品。”中国人的尸体被搜集到一起,运到了哨卡。那天气温高达40度。我们开始面临一个问题:拿这些尸体怎么办。一个当官的从莫斯科不理解的问道:“你们干吗弄这么多?一两具就够了。”军区司令决定给每具尸体拍照并记录在案。一份记录放进棺材,另一份放入专案袋。第二天,莫斯科的官员们需要中国人的尸体来证明中国挑衅。当得知已经把他们安葬后,他们开始要表示不满。边防军人让他们到哈萨克斯坦来自己弄那些以及在高温下腐烂的尸体。从这以后再没有人从莫斯科给我们打电话。
  1970年5月7日,根据战斗结果,颁布了褒奖战功卓越的人员的秘密命令。捷列别克夫和普契克夫获得列宁勋章。牺牲的人被追授红旗勋章。还有6人获得红旗勋章,2人获三级光荣勋章,10人获勇敢勋章。
  后果
  在1969年8月份在扎拉那什科尔地区击溃中国武装力量后,中国政府决定转向谈判。9月10日,苏联部长会议主席科西金在从越南返回莫斯科的途中在北京机场降落。他在机场和周恩来见了面。双方高层谈妥有关珍宝岛的问题。双方军队都停留在9月10日自己所处位置并停火。
  苏中这次边境冲突的句号在1991年才画上。5月16日,苏联和中国之间终于签订了边境协议,交换了地图并重新勘定边界。1992年2月13日,俄罗斯最高苏维埃通过了“关于批准苏联和中国有关东部苏中边界的协议”的决议。
  时光以最出人意料的方式解决了珍宝岛问题。将岛屿与中国河岸分开的河道逐渐淤积住,和中国的河岸连成了一体,成为中方的一个半岛。现在它叫珍宝岛。中国人民解放军占据了新的中国领土,在它的上面修筑了建筑,里面是中国战斗光荣史博物馆。
  2004年,根据俄罗斯总统普京的命令,部分有争议的岛屿被转交给中国。
  苏联英雄维达利﹒布别宁在谈到当前有关苏中边界情况时提及:
  “中国人好记仇。再过100年,他们还是会想起的。我们两国间的边界问题没有解决,它只是被压了下去。中国人并没有清除掉自己对俄罗斯的领土要求。”







下面是俄国人写的东西

往事真相

——纪念扎拉纳什科尔湖冲突三十周年


鲍里斯·邦达尔



  前边防军人的笔记坦率而简单。所涉及的事件也仅仅是伟大的中国和伟大的俄罗斯相互关系中的一个痛苦和荒诞的片断,两国多年的友谊仍然牢不可破。但是,在边防军人节的前夕我们还是决定回忆一下,忠诚的哨兵是如何像肉搏战中的战士那样保卫自己的苏维埃祖国的。
  从1966年起,我们东部红旗边疆区的局势逐步变得紧张起来,尤其在扎拉纳什科尔湖地区。当时中国已经出现与“文革”相关的骚动,侵犯苏联边境的事件也频繁起来。
  边防军人被严令不屈从于挑衅,并且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使用武器,用“人墙对人墙”的方式将越境者驱逐出去。人们手挽手,用胸膛将越境者推出我们的领土,同时武器都处于“在背后”的位置。局势一天天越来越复杂,特别是在”扎拉纳什科尔”边哨。边防部队指挥部决定加强这一区域的守卫i,尤其是“石头”高地。从这个高地可以俯瞰我们整个自准葛尔山口和扎拉纳什科尔湖至阿拉库尔和阿拉湖凹地的谷地。“友谊铁路”正是沿着这个谷地通往中国。因此毫无疑问有人想在这个高地上拥有绝佳的观察哨。
  1969年夏天,从边防支队巡逻队派出了三辆装甲车加强这一地段的守卫。一队军校的军士也作为增援被派往前去。在到达”扎拉纳什科尔”哨所后,军官们开始和哨所本身的军人一起服役,而装甲车和机组则隐藏在“石头”高地旁的掩体中。我们的边防军人们时刻不停地进行着观察。8月12日,快到傍晚时,发现一些不明身份的人的可疑的活跃和动作。
  几群人结队深入到苏联境内700米处,来到“石头”高地上距扎拉纳什科尔湖几公里远,有边防哨所和铁路的地方。到达高地后,入侵者在那里引人注意地修起工事来,大声威胁立即赶过来并要求他们马上离开我国边界的边防军小队和紧急情况小组。入侵者们没有履行这些要求,并且硬要动手打架。边防支队参谋长尼基坚科中校从自己的指挥所看到这一情形,下令埋伏的普奇科夫少尉在装甲车和机组的掩护下,开出掩体,驶往“石头”高地方向,并且帮助我们的边防军人将入侵者驱逐出境。普奇科夫很快向正上演着“人墙力量战”的“石头”高地开去。看到驶来的装甲车后,入侵者们开始有些不知所措,他们没有想到我们在这个区域有装甲车。他们跑到高处,用他们所带的各种武器向装甲车乱射一气。子弹穿过甲板射穿了普奇科夫少尉的腿并将驾驶员彼修列夫的手打伤。入侵者们继续开火,一个榴弹炮炮手瞄准了装甲车,但是他没能发射。普奇科夫少尉发现了他,下令炮塔上的上等兵波斯托洛夫开火消灭他。从装甲车开火那刻起,真正的战斗就开始了。装甲车里的增援部队很快形成了战斗链。战士们在杜列波夫中士的指挥下,用装甲车压制越境者的火力,开始进攻高地,而装甲车则用机枪掩护进攻。尼基坚科中校命令我们位于我方阵地,掩体和战壕中的全体边防军人:“向入侵者发起进攻并将他们赶下‘石头’高地”。
  在战斗中不速之客多次试图用汽车运送70人的两支部队,但是苏联边防军人用密集的火力将这个小组与“石头”高地阻隔开来。普奇科夫少尉在受伤的情况下,一直指挥装甲车机组的行动,用火力伴随边防军人的战斗行动,直到战斗结束。右手受伤的上等兵,驾驶员彼修列夫,驾驶装甲车直到战斗结束。他竭尽全力冲进入侵者据守的“石头”高地的后方,而机枪手,波斯托洛夫以炮塔和机枪的全部火力将据守高地的入侵者门压制在地上,使得进攻顺利进行。在首批冲入入侵者战壕的人中,有杜列波夫和上等兵梁赞诺夫。他们用自动步枪在近距离射击入侵者,向他们投掷手榴弹。“扎拉那什科尔”边哨指挥戈沃尔领导的小组也英勇地进行战斗,其成员有少尉巴比切夫,士兵萨奇科夫,米哈乔夫,赫拉莫夫,特鲁凡诺夫。在占领了向我方边防军人射击的高地后,小组俘虏了两名入侵国境的人,其中一位就是挑衅者的指挥。当年5月份才入伍的年青的边防军人们也展示出自己优秀的一面,他们是士兵巴尔金和普洛多夫斯基。士兵特鲁凡诺夫在受重伤后被紧急撤离高地,送往哨所,因此得以幸存。在与入侵者的激烈战斗中,祖国的哨兵没有一个人颤抖,没有一个人表现出意志薄弱,没有一个人害怕。战斗从清晨4点持续到13点。约60-80人的一大队人被击溃。
  入侵者在战场上丢下了电影摄影机,照相机,无线电台,望远镜,带火箭的火箭筒,钢笔,笔记本,大量各式武器,弹药,子弹夹。在战场上还找到18具入侵者的尸体。
  我方的边防人员中有两人被打死:米哈依尔·杜列波夫中士和士兵维塔利·梁赞诺夫。我方共有11人受伤。入侵者方面有两名伤员被俘。就如上文提及的,他们是入侵者的指挥官和一名年青的士兵。指挥官被重机枪伤及腹部,子弹穿透身体并打中了脊椎,士兵的肩膀受伤。他们被直升飞机送到乌拉恰尔村的医疗点。指挥官在前去的途中死在直升飞机上。士兵在医疗点里与我方受伤的边防军人一起接受治疗。后来,在一段时间后,按照两国高层的协议他被遣送回家。
  在战斗过程中我们的直升飞机为整个进程提供了保障。珈里茨基上士的机组,克留斯中士和德沃尔尼克中士均表现不凡。
  ……8月13日清晨4点13分战斗打响后,我们巡逻队被战斗警报唤起。近年来所有的边防人员都作好了随时会出现这个信号的准备。得到信号后,大家很快收拾好,集合出发前往扎拉那什科尔哨卡,我们有100公里是抄捷径,全速行军,徒步跋涉穿越无路区。早晨快8点时巡逻队到达了边境哨所。大家都开始各就各位,报告自己已准备好投入战斗。我得到巡逻队队长布得尔金的命令:“确定装甲装置和汽车的掩体位置,将其伪装好,等待下一步命令”。我们飞快让车上所有人员下了车,在湖边稀少的琐琐柴丛和苇丛中选出阵地,分散开来,把全部车辆伪装好,开始等待新的指令。从“石头”高地方向不时传来已接近尾声的战斗的开火和爆炸声。这时一辆刚从战斗中回来的装甲车开到哨所跟前。车身布满灰尘。全部车轮都被打穿,一些车轮的打气管被打断,车身上有25处子弹和碎片击出的凹坑,前方被榴散弹打穿了一个窟窿。需要把车重新恢复到战斗状态。这时开始用直升飞机运送受伤的边防军人去乌恰拉尔村的医疗点。共有11人受伤。在哨所的办公室组织了一个与众不同的野战医疗点,伤员开始被送来时,由哨所的卫生员和妇女们在这里忙碌:有哨所所长的妻子柳德米拉·戈沃尔,和她一起的有无线电技术员灭捷尔金娜,无线电报务长戈尔金娜,家庭妇女卡德里切娃和商店售货员罗曼佐娃。
  在哨所为被打死的入侵者钉做了棺材。在琐琐丛中挖了一个大大的墓坑,傍晚前将棺材都埋了进去。一段时间过后,也是按照政府之间的协议,这些棺材在双方委员会在场的情况下经国境转交给了我们的邻国。
  8月15日,所有的人都前往乌恰拉尔村参加战斗中牺牲的杜列诺夫中士和上等兵梁赞诺夫的葬礼。他们被葬在村子的墓地。他们的父母和亲人都赶来参加了葬礼,他们曾请求支队领导将他们牺牲的孩子送回乌拉尔,好把他们埋葬在那里,在自己的家乡。但是政委说:“这是我们的英雄,就让他们一直在我们身边吧,我们要用他们的功绩来教育新一代的边防军人。我们会为他们扫墓,会时常记着他们的!”父母们离开了,而他们的孩子们留在了异乡的墓地。而现在,在苏联解体后,他们留在了异国的土地上……
  巡逻队在这个地段继续全员执行战斗值勤,因为局势仍然很紧张。装甲车载着机组,以三辆车极其增援人员为一组,埋伏在掩体中,每昼夜轮换一次,在“石头”高地执行战斗值勤。换岗都是在夜里进行,因为白天从邻国可以看到周围几公里范围的地方。我也在此地和机组一同能够值勤。这样一直到9月1日。然后我们被命令返回驻地。
  9月份来了命令,将我派往邻近的巴赫金斯克的红旗边防支队担任摩托巡逻队负责技术的副队长。
  我在经历了扎拉那什科尔湖战斗的乌恰拉尔边防支队巡逻队的服役就这样结束了。
  而这些回忆我是在事情发生后30年以后写下的。那些边防军人在它的领土上捐躯的苏联已经不复存在,那块边境区域也已经没有了,它已经是另一个国家,成为哈萨克斯坦的地方。和我们共存的只有我们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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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最近在铁血、SC上看到了几篇铁列克提的文章,里面的东西营养价值很高,值得转帖。看过此文,感动颇深。
   从现在的公开资料可以发现,当时的情形是边防军要对被苏军移动的界碑进行挪动,将界碑挪回原来的位置,为此也做了准备,但仅仅是补充了很少一部分的力量,战术上就是少数人在前边跟苏军对峙交涉并且要挪动界碑,大部分人分成三个部分隐蔽在交涉小组后边几百米的高地上潜伏加掩护,但没想到苏军作风彪悍,一交火竟然发起了主动攻击,不但打炮这边的交涉部队,而且追赶交涉小组到了中路掩护组的无名高地之下,进而包围了高地,共军边防部队火力不行,无法提供支援,最后是中路掩护组大部+前方交涉组阵亡。
    9月23日,袁国孝在苏联医院的第41天,上午几个苏联人拿来一身衣服让袁国孝穿上,说要送他回国。袁国孝当即提出归还他的红宝书、军装和武器,他还要求见其他被俘的战友,苏军告知其他三人已伤重身亡。有个疑问:当时被俘的一共四人,只有一人回来,剩下的三人说是死亡。但该文作者里的博客里有参战人员介绍被俘人员中,其中姓温记者说是就义;其余两位说是被俘身亡,难不成老毛子故意杀害温?



[img]http://photo.sbanzu.com/album/photos_m/49205_1747396_17199.jpg[/img]

[[i] 本帖最后由 切卡 于 2013-8-5 08:31 编辑 [/i]]

如花的岁月 2013-8-3 21:19

相对于中苏珍宝岛之战,中苏铁列克提之战却很少被人提及,70年代左右,中共军队的战斗精神素质可以说是全世界一流,相比今天的军员精神素质不知要高了多少倍,很是让人敬佩!中苏因为争夺谁是马列主义的真正接班人,进行了长达20多年的军事,政治对抗,好在我们中国也是大国,不然很有可能像苏联东欧卫星国那样,被苏联所控制,也因为我们是大国,苏联不敢大规模入侵,毕竟当时老苏的重点还是在欧洲,对手也是以美国为首的北约。

lzqlhk 2013-8-3 21:26

很好的文章就是有点太长了,不适合年轻人看。
想那些为国家独立而流血、牺牲的英雄们致敬!

zyu1 2013-8-12 10:54

那是一段从内政到外交全面混乱的日子,很值得后辈学习检讨。

魔术师杨威利 2013-8-12 18:49

这事情就是勃列日涅夫为了要报珍宝岛的场子回敬的  然后据说土鳖就在这个地方砸了个蛋蛋实验  你懂的

切卡 2013-8-12 22:48

[quote]原帖由 [i]魔术师杨威利[/i] 于 2013-8-12 18:49 发表 [url=http://174.127.195.166/bbs/redirect.php?goto=findpost&pid=92855609&ptid=5271097][img]http://174.127.195.166/bbs/images/common/back.gif[/img][/url]
这事情就是勃列日涅夫为了要报珍宝岛的场子回敬的  然后据说土鳖就在这个地方砸了个蛋蛋实验  你懂的 [/quote]

这位兄台难不成是空军之翼里面那个杨威利乎?大神出没?
至于说实验核武器这个传说 都传了几十年了 权当一笑吧 这个故事的真实性比双鱼玉佩还低

wweeqqrr 2013-8-12 23:09

老毛子向来很嚣张,总想着都占便宜,可恨。向为保卫祖国牺牲的英雄致敬。

10984321 2013-8-17 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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