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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岛礁的战时意义：中美冲突游戏规则的改变者

美战略研究员设想南海冲突，美国将处于劣势甚至会退出南海

​​【编者按】1月10日，美国War on the Rocks网站发表题为《对于中国岛屿基地的传统观念是危险的错误》的文章，该文作者首次作为西方专家指出，中国的南海岛礁基地在假想的南海冲突中具有重大意义。作者的意图在于宣扬所谓“中国威胁论”，并诬蔑中国是南海和平稳定的破坏者，请读者注意分辨。

作者Gregory B. Poling为美国智库“亚洲海事透明度倡议”的负责人，也是美国“华盛顿特区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东南亚项目的研究员。

文章内容翻译如下：

对于中国岛屿基地的传统观念是危险的错误

作者：Gregory B. Poling

上个月，在一次关于讨论中国海洋雄心的会议上，有人问我一个关于北京在南海的人工岛屿基地的问题。问题是这样的：难道美国不能轻易地在冲突中压制这些偏远的前哨基地，否定它们的价值吗？这一假设是可以理解的，因为这些设施看起来非常偏远，而且美国人已经习惯于毫无争议地主宰海洋和空气，但该假设有缺陷。事实上，中国，而不是美国，将在敌对行动爆发时控制南海的海域和领空，这要归功于中国的人工岛屿基地。考虑到美国目前在该地区的军事态势，美国在冲突初期“中和”这些前哨基地的成本将高得吓人。这将使南中国海在任何冲突的关键早期阶段成为大多数美军（潜艇除外）的禁区，从而使这些岛屿对北京具有相当大的军事价值。

这个回答引起了与会人员的极大震动。我去推特看了南海观察家和安全专家的想法，他们的回答与我的绝大多数论点一致，并增加了我所忽略的对美国的一些关切。这证实了一个令人担忧的关键环节的脱节。关注南中国海的大多数人，都将中国的人工岛基地视为未来任何中美冲突的主要游戏规则的改变者。然而，整个华盛顿的传统观点似乎仍然是：由于其缺乏战略价值，可以安全地将其忽略。——错了！

中国的人工岛的主要目的不是帮助对抗美国。北京在南中国海的主要战略是利用平民和准军事压力来胁迫它的东南亚邻国放弃他们的权利。得益于其岛屿基地的设施，数百艘民兵船只和大量海岸警卫队船只每次驻扎在距离中国海岸数百英里的地方长达数月。他们经常骚扰邻国的平民和执法活动，这使得东南亚玩家在南中国海作业具有极大的风险。同时，中国海军和空中力量的威胁阻止了邻国对这些非法行动采取更强有力的军事反应。如果不作任何挑战，这一主要的非军事战略将确保中国在和平时期对南中国海的水域和领空的控制，并削弱美国作为区域安全提供者的作用。这将向东南亚伙伴表明，面对崛起的中国，与美国的安全关系无法保障他们的利益，从而削弱菲律宾和新加坡等国政府支持美国在该地区军事存在的理由。

但是中国也意识到其战略可能会失败。它可能会误判，从而引发与美国的暴力冲突。否则战斗可能会在东北亚开始并向南蔓延。因此，中国人民解放军已在南沙群岛投资了设施和部署，这不仅支持其目前的和平时期威慑，而且有利于在未来任何冲突中改变力量平衡。因此，这些岛屿不仅在冲突开始阶段就保证了中国在南中国海的空中和海上优势，而且比传统观念所建议的更加难以消灭。美国国际战略研究中心（CSIS）的“亚洲海事透明度倡议”已使用商业卫星图像和其他遥感工具详尽记录了中国提高这些能力的情况。

中国在南沙的三个空军基地（永暑礁、美济礁和渚碧礁）建造了可以容纳72架喷气式战斗机的机库，在西沙群岛的永兴岛上也建立了容纳16 架喷气式战斗机的机库。迄今为止，它虽然推迟了在南沙群岛部署战机的计划，但仍经常在永兴岛轮换部署歼-11战斗机。假设中国是冲突的先驱者，它将能够将战斗机迅速部署到南沙的机场，并立即在战场上建立空中优势。如果中国挑起了一场战斗，除非美军恰好在菲律宾进行像“巴里卡坦”（Balikatan）这样的大型军事演习，否则美军最近的陆基战斗机将分别位于1300海里外的冲绳岛和1500海里外的关岛。该地区唯一的美国军用飞机将是在菲律宾或是在马来西亚的海上巡逻机。

与此同时，中国已在其南沙群岛和西沙群岛的前哨基地部署了鹰击-12B和鹰击-62反舰巡航导弹，并得到了来自大陆的远程导弹能力的支持。而且它已经在雷达和信号情报方面投入了大量资金，所有岛屿上都有强大的预警功能，因此中国可以放心地看到在南中国海海面或空中移动的几乎任何目标。当敌对行动爆发时，在这些水域航行的美国海军船只将很可能在中国火力的范围内。由于缺乏地面火力或空中掩护的支持，唯一合理的选择是尽快撤回苏禄海和西里伯斯海，甚至可能更远的海域。对于碰巧在战场上的任何美国航空母舰来说，情况尤其如此，因为它太有价值了，以至于来不及远离如此无法防守的位置。

面对中国的这些优势，美国还能在战斗初期消灭这些岛屿基地吗？可能，但代价不能接受。这样做将需要消耗美军在东北亚可能迫切需要的大量武器，转移重要的空中和海军平台，并使它们面临与潜在战场收益不成比例的风险。

岛屿上的设施比许多观察者似乎意识到的要大得多。正如当时新美国安全中心（Center for a New American Security）客座研究员托马斯·舒加特（Thomas Shugart）指出的那样，美济礁的潟湖内可以容纳美国I-495环城公路内的哥伦比亚特区大部分地区；渚碧礁的潟湖内也可以容纳珍珠港海军基地。如果要严重削弱中国能力，美军需要打击的关键基础设施分布在相当大的区域。即使只是击中传感器、机库、弹药库以及指挥和控制设施等关键节点，也意味着发射大量的武器。

摧毁简易机场本身将是一个更高的要求。2017年，美国向叙利亚的谢拉特空军基地发射了59枚战斧式巡航导弹，58枚全部命中，但跑道仅在数小时后就重新投入运营。考虑到中国已经在所有这些基地部署了红旗-9地对空导弹并建立了点防御系统，因此发射的导弹中有一定比例将永远无法命中目标。而且许多基础设施已经得到加强，包括中国的导弹掩体，大型机库和地下弹药库。使跑道瘫痪最有效的方法是将重磅炸弹从空中投下，但这会使高价值的美国轰炸机在二级战区中处于无法接受的危险中（更多内容请参见下文）。因此，一个比较安全的选择就是只集中精力用远程弹药打击关键信息节点。向每个前哨基地投放一百枚巡航导弹，对有效地摧毁基地来说不是一个不合理的估计。仅对南沙群岛的主要基地，就需要300枚导弹，对西沙永兴岛又需要100枚导弹，如果美国想摧毁较小的设施（例如，琛航岛上的直升机场，这可能用于反潜作战），则要增加发射几十枚导弹的作战行动。

什么平台可以发射这数百枚巡航导弹？敌对行动开始后，在战区安全运作的唯一武器就是美国潜艇。一旦他们开始射击，面对活跃的中国反潜行动，他们将很难不被发现。每次发射都会使他们处于某种危险之中。在这种环境下，美国潜艇很可能会忙于攻击中国水面舰艇和其他高价值平台，而不是试图用宝贵的武器覆盖美济礁或渚碧礁上成千上万英亩的基础设施却无法保证成功。鉴于中国在海空领域的主导地位，送入战区的任何其他物品（来自关岛的远程轰炸机，水面舰艇等）都将处于高风险运行状态。

不管弹药是如何投放的，数学都是一样的。要有效地“中和”中国的南海基地，将需要数百枚导弹，这将清空美国那些没有多余弹药的宝贵平台。而这里肯定仅仅只是次要战场。很难想象，美国会认真考虑对中国在南中国海的基地进行不涉及东北亚战事的打击。这意味着，美国对南沙群岛发动的任何攻击，都将导致它的兵力无法用于保卫日本自卫队和驻日美军的行动，也无法用于对台北的救援。

这一令人痛心的数学论断可能会改变，特别是通过全面实施与菲律宾的《增强防御合作协议》，以允许美国在菲律宾轮流部署关键战力。这些应包括在吕宋岛的巴塞空军基地（译者注：位于菲律宾首都马尼拉西北约60公里处）和普林塞萨港的安东尼奥·包蒂斯塔空军基地（译者注：位于菲律宾巴拉望岛）部署战斗机，以与中国争夺在南中国海的空中优势地位。而且，其中应包括准备在敌对行动中迅速在这些设施和其他设施上建立起美国的火力基地，以使中国的前哨基地和船只在南中国海面临危险。

如果没有意想不到的改变，这些计划是不可能的，因为罗德里戈·杜特尔特（Rodrigo Duterte）仍将担任菲律宾总统直到2022年。或者，美国可以通过与菲律宾在商定的地点开展更具雄心的基础设施项目，为全面实施国防合作协议奠定基础。现场推动菲律宾武装部队支持这些升级。作为双边演习的一部分，也应该推动更多机会将战斗机部署到国防合作地点，就像美国的F-16去年首次出现在巴塞空军基地那样。这将有助于双方都适应从这些基地行动的美国战斗机，并且如果足够频繁的话，可以通过赋予美国军队在南中国海的某些快速反应能力来增强威慑力。但是这些步骤不会从根本上改变数学论断的结果。

如果没有强化的防务合作协议，或者一些未被发现的（也是不太可能的）替代，美军别无选择，只能在冲突的开始阶段将南海的水域和领空让给中国。中国在战时将面临的物流和维护障碍可能会阻止其岛屿基地的长期有效运作。但是至少要花几周的时间（例如，这对于台湾的突发情况至关重要），他们将为北京做出重大贡献。只要美国在南中国海沿岸缺乏陆基战斗机和火力基地，美国的计划就必须承认这一现实。​​​​

中国在南海遭到是具有划时代意义的，甚至可以改变南海的战争形态。长期以来由于中国大陆距离南海这些岛屿比较远，实际的军事投送能力并不足，所以对周边的国家不能形成有效的威慑。反过来说，由于美国海军在东南亚地区这一类热点地区的军事存在，所以这些小国原本实际上在对美政策方面都有很多的顾虑。而现在中国一旦把这些岛屿军事化，实际上会大大增强中国对这些国家的威慑力。尤其是将来武器装备越来越先进的情况下，在这些岛屿上面的电子侦察设备，探测设备以及机械远程武器是一种低成本的军事威慑。对周边国家的震慑远远大于美国的军事舰队。即使是美国海军，要想与这些岛屿上的中国军事设施产生军事冲突，慢慢的也将会处于劣势，最重要的是性价比实在太低。长远来看，美国的势力可能会被逐步挤出去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