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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我看到了秋天的信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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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了秋天的信使

      今年的季节变换,自春开始,就让人无法预测,又如这秋,来得好快,从酷暑到秋,不过一夜间。秋天,注定是一个多情而收获的季节。古今文人墨客,莫不为秋伤情,或感怀。我哀叹,又一年将要逝去。生活,在岁月的长河流里静静流淌,我站在岸畔,却无法置之度外。只能遥望隔岸的炊烟,袅袅升腾,在天空里扩散。我忽然有点担心,怕那一阵风吹过,树木萧瑟,百草叹息,与我一起感慨岁月的无情。尤其到清晨,总会发现有晶莹的泪珠,在草叶上滚动。不管它们多么可爱,只要太阳升起,或者有风欺来,就从我眼前消失。太阳升起降落,水珠凝结又蒸发,日复一日,终究留不下痕迹。人不也是这样么?赤条条的来,在不断重复的日子里逐渐变老,身后能留下的,怕也只是亲人的想念了。
??对于已入不惑之年的我,忧伤瞬间即逝,欢娱自不敢奢望,但是,淡然总会盈满心房。此刻,我的内心,并无伤感,涌上的是喜悦之情,因为我看到了秋的信使。这秋刚来,风里还不曾有丁点煞气,万物丰茂,依然沉浸在繁华的喜悦中。
??不管身处何地,只要与自然亲近,你就会发现,快感就在它每一个细节变化里,滋生蔓延。天空里布满云朵,却不连成片,而是一层摞一层,层层叠加,相互间留出小小的缝隙,供太阳呼吸。而太阳,则像一个在云中游玩的孩子,调皮而机灵,时而露出脑袋,冲你发出灿烂的笑;时而潜入浓云里,任你怎么呼唤,再不见踪影。不过,让人欣慰的是,太阳一改往日的暴烈,目光变得温柔多了。盛夏的雨,简直是个神秘而武功卓绝的侠客,它像风一样,来得急,走得也快。刹那间,乌云横卷而来,狂风肆虐,大雨滂沱,似乎要将整个世界拥入它的怀里。顷刻间,又风消雨停,云散日出,恢复了蓝天白云,清明世界。
??我悠闲坐于书房,最喜欢开窗子,真切地听外面的声音,看外面的风景。而此刻,窗外正发生着一场战斗。任性的风,按住一簇树苗的头颅,想让小树卑躬屈膝,做它的奴仆。桀骜的小树苗,用劲撑住身子,不想低头。两个就这样僵持,谁也不愿让步,后来,风有些累了,稍一松手,它就乘机挺直身躯,摇头晃脑,做鬼脸。多么可爱的自然生灵呀!我以一个局外人,笑吟吟地看它们打斗。
??到湖边散步,已成为我每天必修的功课。近几天,太阳快要落下山时,凉风习习,可恶的蚊子也不敢出来,最适合户外走走。我出了门,到湖边散步,发现季节已悄然改变了。树叶已开始打点行装,颜色泛黄,就像我,正跃跃欲试,想提早把秋收获在心里。漫步在林荫道里,有树叶纷纷掉下,砸向我脚下的小径,碰撞后,产生极为细小的声音。我拣起一片叶,仔细端详,清晰的脉络,几乎让人能看到里面流动的树汁。强烈的风后,那些藏在树冠里的淡黄色的花,就会簌簌而下,铺满地的黄,晶莹饱满。就连孩子们,也不忍踩着它们,而是蹦起来,跳过去。在我眼里,这些早殇的叶,纷纷扬扬,不曾有半点忧郁,更像只快乐的小鸟,自空中扑向大地的怀抱。自然是奇妙的,也是细腻的,对于它的变化,除非有心去捕捉,否则,等到黄花尽落时,已满目凄凉了。
??自从湖里放养了几十只鸭子后,寂静的湖泊,热闹多了。水中的鸭子,不怕人,大声嘎嘎叫着,快活地游来游去。鸭子们肥胖的身子浮在水面上,就显得很武威,很自如。它们傲慢地从我眼前滑过,身后荡漾出一道碎碎的浪痕,拖出很长很宽的纹路。曲桥边,喂鱼的人,把一块块馒头,扔下去,鱼们挤成一团,黑压压一片,它们伸出无牙齿的嘴抢食,发出微小的声响。而鸭子们,动作要迅捷得多,它们踩在鱼的头上、身上,飞扑抢夺,得手后掉头就跑。多数食物,被它们的长嘴叨走。
??无意中,我发现,在湖心石头上,有两只鸭子恋爱了。这是我自己猜测,并无科学根据。它们表达爱情的方式,与人类完全不同。两只鸭子分别蹲在石头的一边,撅起屁股,把长喙放水里,用劲地洗涤,然后伸进羽毛里,细心地梳理。它们就这样安静地、毫不厌烦地重复着单调雷同的动作。身上的羽毛洁白发亮,紧紧贴在身上,就是有风,也不会散乱。梳洗完后,就登到高处,偎依在一起,以洁净的身体、脑袋相互摩擦,并不说话。这样的状况,已待续了好多天。多么宁静的恋爱啊!没有人打扰,更没有其它鸭子来骚扰,它们心无旁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天地里,醉了。
??茂盛一夏的草,已显颓势,渐渐蔫掉,发黄的身子,有些萎靡不振。但这凄凉的景象被另一个盛大的聚会完全掩蔽,草丛里的蟋蟀、蛐蛐,突然变得亢奋无比,它们就像圣教徒一样,不分昼夜,卯足劲,合唱赞歌,有点声嘶力竭的样子。我在想,立秋了,万物到了收获的季节,这些虫子们或许正举办一场盛大的舞会,享受造物主给予他们的厚爱呢。
??我喜欢荷花,对荷花有特殊的感情。每天都看,但总觉得看不够。每走到荷花荡,就有意放慢脚步,或者停下来,与它痴痴相望。这个季节的荷花,更加娇艳可爱,挺拔的脖颈上,鲜花褪去,结出莲子,像刚刚成熟的少妇,充满诱惑力。碧绿的茎叶,略微发黄,叶边沿稍有卷曲。对于荷,人寄予的,多是赞扬与仰慕。岂不知,草木荣枯,只不过例行公事,随季节而行,就如人的生老病死。而人们把自己的情感,加于它们身上,随它们的荣枯而快乐忧郁,更说明人的自然性。
??从夏天开始,湖边广场上出现了一位练书法的老者,右手持海绵制作的巨笔,左手矿泉水瓶,每天傍晚时分,在广场的方砖上龙飞凤舞。转到这里,我总要停一会儿,看他写字,听他给别人讲解要领。近来,他不再孤独,身边围了许多孩子、大人,有的还拿来如他手中一样的笔,要跟他学习写字。他不厌其烦,详细给每一个好奇的人讲解练字要领及好处。一个女孩子,正在写“書”字,他说,头要小,竖要直,笔画有变化,上下端正,字形紧凑,才好看。尤其是下边的“曰”右边的竖,要回锋,而不是出锋。完全一个老夫子形象,就如上学时,课文里的孔乙己,要给孩子们将茴香逗的几种写法。而此刻,我对他心里充满崇敬之意。我练了很多年,多是随心性去写,很少如此限制拘束自己,进步不大,自在情理之中。老者优雅的字,在广场的方砖上飘逸,很快又被风抹去,而我的心思,已渗进那砖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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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無妄 金币 +47 精彩好文 2010-8-11 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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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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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無妄 金币 -10 字数不足+顶 2010-8-11 0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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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文笔很不错,很得秋之韵味。而作者也很得生活之韵味。
这种生活很平静,不带一丝烟火,远离喧嚣。但却通常难求。
没有一定的积累,在心境与物质上都很难做到。
即将面临就业的问题,也不求多少,先解决温饱。
而远一些的愿望就是也能有一天如笔者一样悠然。
忘却些许,品味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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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無妄 金币 +5 认真回复 2010-8-11 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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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的文笔细腻,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意思
给人以非常平静的感觉,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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