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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 缘在一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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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在一霎那

  她出生在一个极度重男轻女的家庭,她上面还有四个姐姐,等到她出生,父
亲已是连看都不愿看一眼。直到有了弟弟后,父亲的脸上才开睛了些,但笑容都
是给弟弟的。她与母亲、姐姐们的生活处在家庭的最低层,吃、穿及其他待遇都
是与弟弟不可同日而语。在这样的环境下,她形成了极为自闭的性格。初中刚毕
业,她毅然踏入社会自食其力。

  工厂的生活是枯燥的,同事的粗鲁、原始更让她难以适应。喜欢独来独往的
她基本没有朋友,她苦闷之极。她渴望过文明、优雅、充满活力的生活。一个偶
然的机会,她认识了一位朋友的朋友。他是政府机关里的一名办事员,非常有才
气,但性格懦弱。他很喜欢她,但当他家人嫌女孩年龄小、学历低、工作差时,
他又不敢跟家里抗争。他为女孩补习高中课程,帮她借来成人高考的资料,希望
她通过改变自身取得他家人的认可。但在这期间,他却屈于父辈的压力违心与别
人结了婚。女孩很争气,她以优异的成绩完成了成人自考学习。学习期间,班里
的一名男同学对她关爱有加,让她一颗失落、忧伤的心感受了温暖。虽然男同学
其貌不扬,家庭条件也很差,她毫不犹豫地与他结了婚,那时的她刚刚达到结婚
年龄。好强倔强的她没有放弃自己的理想,她参加了县里机关工作人员考试,以
优异的成绩进入某政府部门工作。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事业愈来愈顺,视野愈来愈宽,与丈夫的差距却越来
越大。他尽管家境贫寒,但从小生活在父母的溺爱中,他的责任心很差,但依赖
感很重,她白天忙于工作,晚上照顾孩子和家庭,她感到累且压抑。更让她不能
忍受的是,这些年她苦苦打拚时,他非但不帮忙,反而常讥讽挖苦,嫌她不安稳
过日子。两人的感情裂痕日渐加大,直至到了不愿面对的地步。正好是三十而立
的年龄,她向往美好生活的愿望也欲发强烈。除了工作,她沉缅于外界纷敏绚灿
的生活,学会了喝酒、唱歌、打牌和跳舞,只有沉浸在酒精中她才感到远离现实,
感到一丝快乐。

  她一向好动,习惯于每天到河滨公园跑步或打羽毛球,几乎四季如一。有一
天,一名跑友告诉她,同样在此锻炼的郭说与她是青梅竹马的好朋友,过二天郭
要请客。她感到诧异,她并不认识什么姓郭的男士,更不要说曾经青梅竹马过。
在她的记忆中,儿时从未有过要好的异性朋友。她说姓郭的可能认错人了。又过
了几日,跑友又找她,说她与郭家原是邻居,他父亲是郭某某,原是公社中心小
学老师。她兀的想起,她们家在第三次搬家前,的确有一个姓郭的老师与她们家
挨着住,但那里她才六、七岁,只记着郭家有三、四个孩子,大的是女儿,那几
个小的印象并不深。正说着,跑友指着正向这边跑来的一位男士说那就是郭。她
端详了一下,应该说郭属于那种长相俊朗的男士,两只坚毅的眼睛非常有精神,
让人一看感觉非常顺眼。很自然的,他们聊起了小时候。郭说,虽然两家做邻居
的时间并不长,但他对她的印象非常深。她觉得不可思异,她一向认为自己既不
漂亮也不聪明,从来没人赞扬过她,郭怎么会对她记忆如此之深呢?郭笑笑说,
不怕你笑话,那时我们都在乡下,小时的你长的白白净净很是可爱,七、八岁时
我就很喜欢你了。听着郭直言不讳的表述,她有些不好意思,但他对儿时美好生
活的描述,也勾起了她对小时候与邻家小孩打土仗、玩游戏的回忆。郭的出现,
让她对曾经怨恨的童年有了一些好感,心里也不再对父亲耿来于怀。她与郭成了
好朋友。渐渐地她对郭有了一些了解。郭属于那种亦农亦非的家庭,父亲教学母
亲种地,郭的姐姐接了父亲的班,郭高中毕业后开了一家印刷厂,现在已有不小
的规模。两人都没有问及对方的家庭。

  以后的日子,她与郭每天早上一起跑步,一起聊天,只要晚上没有应酬,郭
晚上就到广场看她们跳舞。两人相处的很是愉快,她感到心情好多了。她没有哥
哥,她把郭当成最知心的大哥。

  与小时的好友相逢是一件极快乐的事,她把这快乐跟姐姐说了,姐姐让她离
郭远点,说郭这些年一直在离婚,夫妻感情一直不好,千万不要让人误解。逐渐
地,她知道了郭不幸的婚姻。郭与妻子是高中同学,郭妻是一个极不讲卫生且很
懒惰的人,郭最看不惯的是那女人的装腔作势。郭跟我说,那时哪怕把其他任何
一个女同学介绍给他,他的心里也能接受,让他最讨厌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个女人。
但郭的父亲与妻子的大伯在一个学校教学,双方家长关系挺好,硬把两个孩子撮
合到一起,那时的郭刚满二十岁,是父亲找人把他的户口改大后才登上记的。结
婚后,单纯的他本想能凑合就凑合着过,但那女人生性好强,干活不但磨洋工,
而且嘴巴不铙人。她工作的几个厂子也因为她偷懒磨滑将她辞退。他干上印刷厂
后,一开始她在厂里帮忙,但她常以老板娘自居,在厂里瞎指挥,后来他不再让
她到厂里去。她在家里不但不干活,还常与母亲吵架,欺负弟妹。让他伤透了脑
筋。有几次他提出离婚,老父亲哭着求他不要离,说那样会让人笑话。后来他实
在气不过到法院起诉,却因为女儿早被她教好,连续几天哭着不吃饭不上学,加
上来自各方的压力,他被迫撤诉。现在他们已分居一年多。她没想到,乐观活泼
的郭原来内心也有痛苦,她很理解郭内心的感受。她很想安慰郭,但又不知如何
表达。

  郭的离婚很不顺利,第一次法院并没有判决离婚。郭妻到处打听郭的住处,
希望郭回家过日子,但郭的心早已凉透,坚决拒绝与那个女人和好。那女人托了
很多亲戚做郭的工作,还以同归于尽相威胁,逼迫郭就范。郭不为所动。六个月
后,郭再次起诉,法院调解离婚,郭只身出户。

  离婚时的郭正是三十七、八岁的好年纪,相貌堂堂,事业有成,真正的钻石
王老五。大爷大妈亲戚朋友们争着给郭介绍对象,她也戏称他为「大众情人」,
给他当相亲的参谋。郭说自己真的有些怕,不想轻言再婚。是啊,一朝被蛇咬,
十年怕井绳,她没有勇气迈出这一步,而郭做到了,她很佩服郭的果敢和幸运。
想到郭不久后会建立新家庭,她想自己会为他祝福,但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隐隐
作痛。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郭了吗?她不敢想,也不愿往这方面想,从来她都是
把郭当做哥哥看待。她渐渐地疏远了郭,尽量让自己多回家,多尽些作为母亲和
妻子的义务。但她与郭的交往还是传到丈夫的耳朵里,他不再让她外出参加社交
活动,话也越说越难听。两人的争吵越来越厉害,她干脆躲到一位军嫂女友家。
丈夫多方寻找,打听到她在女友家,有一次竟然将女友家的门一脚踹开,把一个
人在家的女友吓了一跳。女友说既然感情已不复存在不如离婚,她动了心,但又
怕丈夫闹事影响不好,毕竟机关单位还是很在乎形象的。她找了丈夫的几个好朋
友,表示自己与丈夫的感情已经无法挽回,希望他们从中调停。得知她要离婚的
丈夫极度恼火,几次拿刀子往外冲,表示要与她同归于尽,被他人拦住。她毅然
向法院提起了离婚诉讼。几番冲突,历尽磨难,半年后的她终获自由。

  故事的结局很圆满,她与郭走到了一起,一直幸福地生活着。


[ 本帖最后由 無妄 于 2010-8-27 08:3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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