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想一想你心目中佛的模样。
一身黄大卦,盘腿端坐于莲蓬之上。再往细致地想,那是一张世间最为巨硕
的脸,甚为白皙,如涂了粉底的雕塑。头发是匪夷所思的形状,眼角是如此的颀
长,鼻子又是那么的挺硕,耳垂几乎和下巴齐平……种种迹象无非是要宣扬一种
尊容——首先要在外表上制造一种凝视天下的威风。
这就是我们心中的佛吗?他或许缩为小泥人挂在你的钥匙链上,或许印到挂
历贴在墙上,或许刻在你的记忆当作逃避危险时的经语,甚至挂在嘴边像西方人
的「mygod!」那样随时蹦出化为「amituofo」。,但从本质来讲
他不过是几千年前一位异想天开的王子。
然后再想想观音菩萨的模样。
一身素衣,依然是盘腿坐于莲蓬之上,周围的水汽弥漫,清烟袅袅,一片梦
境中,依稀可见那张神圣的脸。手托着玉瓶,青色的柳枝(不知是否?)插于其
中,眉心一红痣,唇红齿白,微微泛着银光。身旁两个童子护法。
这就是我们心目中的观音吗?她或许化为宝玉挂在你的脖颈上,或许成为雕
塑摆放在神龛里,或许成为一种意识印在每个教徒脑海里,但从本质来讲,她也
不过是几千年前一位普通的妇女。
在我想到佛祖的时候,从来不会意识到他是一个男性。从来不会认为他也有
欲望,他也吃饭,他也撒尿拉屎,他也有疲惫的感觉也要睡觉也会生气……他没
有常人的一切心理,他就是神,他就只是每天端坐在那里。是否也和我们过着无
聊透顶的生活?
同样,在我想起观音的时候,也从来不会意识到她是一个女性。不会认为她
也会生育,也会哺乳,也会傻傻地爱上一个男人,也会献给那个男人自己的一切,
青春,时间,容貌。我甚至忽略了她优美的身材,佼好的面容,以及白皙的皮肤,
我甚至不会用性感来形容她。对于观音,只是尊重,只是信仰。她永远是端坐那
里,奇妙的地方。
当然这样的人物好多呵。想起孔子,想起屈原,想起古往今来一切伟人,我
们都可能淡化他的性别不谈。的确,我们没必要对孔子对外貌追究,也没有必要
对屈原帅不帅提问。他们的闪光点俨然遮掩了他们的身体。精神已超越物质,意
识已独立于身体。
记得牛顿写出《自然科学的哲学原理》后,轰动全英国,一位不太出名的物
理学家对他竟然到了崇拜的程度,竟四处向人打探牛顿的消息,问:他每天怎么
生活?他吃饭么?他睡觉么?
显然,成就使牛顿神化了。可是,为什么会如此呢?我在想。只是心灵的空
虚么?只是远古时期经验不足,需要统一加以效仿的行为吗?
毕竟,人类是需要一些用来崇敬的对象的。
从远古时期的生殖崇拜,到图腾崇拜,再到而后一些奇怪的仪式,习俗,禁
忌,无不反应了人类精神世界崇敬对象的变迁。这样的变迁归根结底就是人类社
会的发展的写照。
然而,在现代社会,我却悲哀的发现,我们崇敬的对象越来越少了,俨然已
失去曾经敬畏的一切。我们似乎已摒弃传统,我们似乎已扫除了心中的一切神圣。
当然信仰基督的也在,尊奉伊斯兰教的也有,前文所述的佛教更是大有人才,可
是这样大多的都已成为了一种「仪式」。就好像我们大闹端午节,很开心的样子,
可是调查一下,有多少人知道它的来历。当所做的神圣祭祀演变成了一种习惯,
闭着眼睛都可以完成的话,这样的信仰还是虔诚的吗?在这个速成的时代,当什
么都可以被形式敷衍的话,心中的光明还剩下什么?
我忽然想起五体投地的真实写照,在印度的藏民栖息地,一些狂热的宗教分
子身体投地,面贴大地,头颅倒向布达拉宫的方向,要用自己的身体长度「量」
完这段距离!那得多少时日啊!避开他们的观点不谈,仅是这种精神也令我们感
动,震惊!
或许,这种震惊也就足够了。
[ 本帖最后由 TIANLEI 于 2010-11-7 16:21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