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寂静

　　远行，独自地，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饭馆里沉默地，只是为了果腹而已。
候车大厅里的各式嘈杂：幼童的哭声、不知何处方言的通话、广播，静候于纷扰
的人流中，分不清喜与悲。白身的远行，所获所感，尽是各式的他人的喜或悲，
甚而可以说是他人的布施，因而对于所获的真诚，很感激的。

　　以往的深夜的列车上，习惯凭借途经的处所孤寂的夜灯窥窃乡间的夜景，昏
暗的光线下，黑色轮廓的厂房、田野、树林、河流、孤坟，倘有公路，兴许还会
见到汽车的前灯黑夜里竟快过列车的。偶至的小站，灯光则额外的刺眼了，伫立
的铁道员手执的信号旗，即使列车没有滞留的雅兴。错车的时候，两面车厢的对
视，各式离奇的表情。车厢里杂糅的各式气息，如果结伴而行的话，尚可在硬座
车厢里玩扑克牌或者聊天的，于是深夜的卧铺，就成了体验孤寂的理想场所。

　　异于以往的，今次受邀于友人婚礼的远行。

　　昆明，天候与成都的迥然。即使是冬日，深色着装也甚感其伟力了。不精赌
技也被新婚的友人所察觉，邀同去影楼挑选婚纱照。大概将要在数百张相片中选
定数十张，预付一万元，超过原定数量的相片则另算价钱，影楼的工作人员一面
介绍，一面各种理由地鼓励保留效果较好的相片，俨然对业务非常熟练的样子了。
终于选定、付款、友人开始抱怨商者的不义，我喃喃附和着又想到将来须要经历
的各式我以为的无可奈何的敲诈、勒索。昆明的晴天也顿感异样。翌日，参观民
族村。园外的导游各色简陋民族着装的尽是标致的年轻姑娘。导游费一百元，检
票后就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这是某族……历史……人口占云南省的百分之……习
俗……信仰……同去的友人都已成婚的，却跟导游小姐说同行的人除我以外都是
未婚，如何如何……更有好事之徒称我于四川省内犯下引诱未成年少女……此行
的目的则是凭借云南边境出逃……各族的村落，或者应该说是园，目不暇接的关
系，很快就游玩也没有特别深刻的印象。形似剧场的演出馆内的各族演出，也并
无值得期待的。所获的感想多是野蛮与疯狂，或者编排者以为艺术表现之类的东
西。前几年曾有人问过，在民族大学里于外人是否有种动物园的印象，我当时全
然不以为的，然而不知怎样做答，如今自有另一番感受。

　　差的压岁钱，就连胡须也参差。ｘｃ的日照往常地强烈，家中赋闲的谢同志
以爱的北斗星启动的旅程，海子边树荫下间作的风浪中的烧烤和各式亢谈，山有
顽猴，以及渔民们颇有趣的乡音，是白昼的记忆。酒精刺激下蠢动的荷尔蒙驱使
的辗转，是夜晚的沉沦。酒吧里意料之外地于情人节的夜晚得到一束生人的玫瑰，
很是慰藉的。值得一提的是以往所知的名花们，今年大抵都已售出又或者贴上标
签，更甚者竟演绎起时下颇为时尚的角色了，百感交集。失意或者不失意的男人
们喝酒谈天，总要谈到女人们的，可怕的是冷场时突然迸出的：" 老子二天女朋
友比你们的都漂亮！" ……然后是周遭善意恶意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