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光亭
摘要:提到解放战争中的国民党美械部队,很多人都认为那是武装到牙齿,装备极其精良的部队,实际上美械部队远没有人们想象中那样牛,甚至有些装备还相对坑爹,当然比起解放军的装备还是有一定优势的,但解放军也有自己的应对之法。
美械部队的由来
1942年,美国根据租借法案开始向国民党提供军事援助,起初答应分两期提供总共60个师的装备,后来又增加到三期共90个师的装备。实际上1942年底前美国第一期提供了国内的30个师和驻印军的6个师,共计36个师的装备。在打通滇缅路之后,一方面因为蒋介石和史迪威的矛盾激化,另一方面美国得到了苏联对日出兵的承诺,而放弃了从中国大陆进军日本的战略计划,所以第二期只给了3个师的装备。就这样,国民党在抗战时期只获得了39个师的装备,用这批装备共装备了13个全美械军,另外又用这39个师的后备装备装备了4个半美械军。除了这些正规部队外,还有由军统的武装力量整编而成的18个总队的交通警察部队也是美械部队。在内战全面爆发前的1946年7月,美械部队约占国民党军总数的四分之一。
图1:抗战期间国民党军总共得到了39个师的美械装备
从1945年8月日本投降到1946年7月,国民党又获得了大批美国援华物资以及以低价购买的军事装备,虽然这一阶段获得的美援物资总金额超过了抗战时期,但主要是海空军装备和医药器材、食品、服装之类的后勤物资,陆军装备并不多。
美国在马歇尔调停失败内战全面爆发后对国民党实施“武器禁运”作为惩戒,但由于国民党军在战场上的接连失败,美国在1947年解除了对国民党的“武器禁运”,允许国民党向美国购买军用物资。但因为在战争中开销太大,国民党在抗战结束时拥有的约10亿美元的黄金外汇到1948年1月1日只剩下了2.61亿美元了,实在是没有多少经济能力来购买武器了。为此美国从1948年开始向国民党提供了4亿美元的援助,其中1.25亿美元用来购买军事装备,主要是购买了5万吨轻武器与弹药以及其他装备。另外,美国以处理“剩余物资”的名义,以差不多三折的优惠价格向国民党出售了一批装备。这批装备在1948年11月陆续运到中国,其中运到天津的装备使华北的傅作义得以组建了3个全美械师,运到江南地区的装备则在1949年3月装备了大约10个师。
这样祖略统计,国民党军在内战期间总共大约装备了52个师和18个交通警察总队的美械部队。即使同样是美械部队,装备情况也参差不齐,驻印军装备最好,以火炮来说,每个师就有1个105毫米榴弹炮营(12门)和2个75毫米山炮营(24门),每个团有1个37毫米战防炮营(12门)。但后来在扩编为新1军和新6军时,将105毫米榴弹炮营和1个75毫米山炮营转为军直属炮兵,每个师就只剩下1个75毫米山炮营(12门)。而组建13个美械军时,每个军的直属炮兵只有1个105毫米榴弹炮营(12门),每个师的直属炮兵则是1个75毫米山炮营(12门)和1个37毫米战防炮营(12门)。半美械军就更差了,没有105毫米榴弹炮,也没有37毫米战防炮和81毫米重迫击炮,只有75毫米山炮和60毫米迫击炮。而同一时期的美军,每个步兵师的直属炮兵就有7个炮兵营,而且火炮口径最小都是105毫米榴弹炮,最大是155毫米榴弹炮。在国民党军队中,不要说师属炮兵,就是军属炮兵也没有155毫米榴弹炮,全军上下就只有炮兵第12团装备了36门155毫米榴弹炮。所以国民党美械部队在火炮方面并没有太大的优势。
图2:美制105毫米榴弹炮是美械部队军师直属炮兵中口径最大的火炮
坑爹的轻武器
国民党美械部队的火炮不咋地,轻武器方面更是可以用坑爹来形容。以最基础的步枪来说,美械部队中装备最好的驻印军主要装备的是7.62毫米M1903斯普林菲尔德式步枪(也有译作春田步枪),而其他美械部队装备的则是7.62毫米M1917步枪,M1917步枪其实就是英国恩菲尔德步枪的美国版,这两款都是美国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所使用的制式步枪,相比而言,M1903还要比M1917稍好一些。而美军自己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所使用的制式步枪是7.62毫M1加兰德半自动步枪,因为M1用的是八发弹夹,在中国就被俗称为“大八粒”。尽管美械部队中确实也有一些M1,但只是少数通过非正规渠道得到的,而不是标准配置。无论是M1903还是M1917,和美国现役装备M1比起来,完全是两个时代的产品,M1903和M1917步枪都是拉一下枪栓才能打一枪,而M1则只要扣动扳机就可以把弹夹里的八发子弹全部打出去,这一细小差别在瞬息就要决定生死的战场上绝对是有天壤之别的。M1903和M1917步枪和中国军队本来装备的中正式以及日军著名的三八大盖基本上是同一时代的步枪,并没有升级换代的进步。
图3:驻印军装备的M1903步枪
M1903式步枪
图4:美军在二战中的主力装备M1加兰德半自动步枪,在美械部队只有少数通过非正规渠道获得
美械部队装备的轻机枪是英国或加拿大生产的7.7毫米布伦式轻机枪,比起步枪来轻机枪的情况要好一些,至少不是一次大战的老装备了,好歹算是二次大战的当令装备。但是美军当时步兵班的骨干自动武器是7.62毫米勃朗宁M1918A2轻机枪(简称BAR)。虽然布伦轻机枪和勃朗宁轻机枪性能上差距并不大,和中国军队本来大量装备的捷克ZB26轻机枪来比,除了弹匣容量更大,其他性能都没有多大提高。但关键是布伦轻机枪的口径和步枪口径不一致,在同一个步兵连队里,轻武器口径的不一致无疑将给弹药补给增加不小的麻烦。而美军自己步兵班的标准装备M1步枪和勃朗宁轻机枪口径就是完全一致的。
图5:布伦式轻机枪是美械部队的标配轻机枪
如果再算上给少数战斗骨干装备的汤姆森冲锋枪和M3冲锋枪所使用的11.43毫米手枪弹,一个步兵连的弹药就有三种不同的口径,这足以让后勤人员抓狂的了。客观而言,汤普森冲锋枪和M3冲锋枪性能还是很不错的,尤其是在近距离作战时,反应的快捷和火力的猛烈,都是很有作用的,但装备数量太少,每个步兵连编制配备冲锋枪只有16支,一个班还摊不上2支,不过只是点缀而已。
图6:性能出色的汤姆森冲锋枪,可惜在美械部队中装备数量太少
美械部队使用的重机枪是7.62毫米勃朗宁M1917重机枪,美军自己所使用的却是M1917的改进型M1919重机枪,两者最大的不同是枪管的冷却方式,M1917是水冷的,M1919则是气冷的。可不要小看了这一点,水冷式不但体积大重量重,更重要的是必须得不断有冷却水补充,没有水就是有子弹也打不响。这一缺陷在1947年的孟良崮战役中就尤其突出,美械装备的整编第74师在水源匮乏的孟良崮山区就无法得到冷却水补充,作为营团火力骨干的重机枪全部无法正常使用,使74师的火力大打折扣,这也是74师最终覆灭的原因之一。
所以,美械部队的轻武器方面要比火炮还要坑爹,都是美军淘汰下来的老旧装备,用徒有虚名来形容也并不为过。
图7:M1917水冷式重机枪性能并不出色
美械也有好东西
当然,美械也不是一无是处,也有一些好东西。首先是M2型火焰喷射器,这是美军根据太平洋战争初期M1型火焰喷射器的不足改进而成的,采用压缩气体作为压力源,钢架结构和钢制油瓶,战斗全重26公斤,装燃料16升,可以进行5次短促喷射和1次连续喷射,连续喷射时间达8秒,最大喷射距离40米。毫无疑问,在战场上火焰喷射器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大杀器,特别是对于密闭型阵地(如战壕或碉堡等工事)更是非常有效,一旦使用出来就是一条火龙,接着就是一片烈焰,不仅杀伤效果显著,而且在心理上也是极具震颤的。
图8:火焰喷射器在战场上是很令人恐怖的武器
其次就是通信器材,美军在二战期间,凭借强大的工业基础,研制装备了大量性能可靠的通信器材,作为最基础的作战单位步兵连,连长就可以通过BC611步话机和所属各排联系,还可以通过功率更大的BC1000步话机和兄弟连队、上级单位联系。当然,国民党的美械部队不可能像美军那样将步话机配备到排一级,仅仅把步话机配备到营一级,师团单位则配备了功率更大,既可以进行无线电通讯同时又可以进行语音通话的电台,这样的通信系统在当时的中国军队里绝对已经是非常土豪的了。我们耳熟能详的老电影桥段——“张军长,请看在党国的份上拉兄弟一把!”就是用美制电台进行的无线语音对话,这种先进便捷的通信手段是美械部队最令人艳羡。
图9:老电影中的经典桥段也反映出美械部队在通信器材方面的先进
还有就是名闻遐迩的道吉十轮卡,不过这个名称可真是张冠李戴了。因为其实这款性能出色的大卡车是通用汽车公司而不是道吉公司生产的。1939年欧战开始之后,美国军用载重卡车的生产也随之提到了议事日程。美国军方组织了一次各大汽车公司的PK大赛,最终通用汽车公司凭借在ACKWX 353车型基础上改进而成的方案,幸运地赢得了竞标,军方在通过测试后开始定型生产,编号CCKW-353。标准载重2.5吨,但实际上载重量经常达到5吨甚至更多。由于采用了GMC270型发动机,动力强劲,在当时的情况下,几乎是具备了很不错的全地形适应能力。由于两侧前一后四,总共十个汽车轮子,所以也就很自然地被叫作“十轮卡”。十轮卡确实给美械部队提供了相当出色的机动能力,比如华北地区傅作义的王牌部队第35军就配属约300辆十轮卡,全军实现了摩托化,因此成为华北战场上国民党军机动能力最强的部队,自然而然成为整个战区的总预备队,担负机动应援的任务,这300辆十轮卡在傅作义心里,那可是真正的心头肉。
图10:著名的美制十轮卡
另外,要想真正发挥出美械装备的威力,就必须要具有强大的后勤保障能力,因为美械装备的特点就是射速快、火力强,弹药消耗大,美械的优势安全是靠充足的弹药支撑起来的,没有充足的弹药补给,再好的美械也就是一堆废铁。不少资料就显示国民党美械部队的弹药补给一直是相当窘迫的,特别是中国无法生产的155毫米榴弹炮和105毫米榴弹炮的炮弹始终是处在匮乏的境地。其实美械部队的弹药除了155毫米榴弹炮的弹药是确实紧张外,其他都是相当充裕的,比如在辽沈战役中,解放军仅在沈阳就缴获了120万发炮弹。补给困难的真正原因是国民党军战术补给能力太差,虽然美械部队军有辎重团,师有辎重营,团有辎重连。但这些辎重单位实际上大都是后备步兵单位,而不是专业的后勤单位。有些美械部队在军一级还编有汽车队、兽力运输营,勉强还能运送一些火炮的弹药,但到了师、团两级就根本没有运载弹药尤其是火炮弹药的装备,轻武器的弹药只能由士兵自已携带,火药弹药就只能靠少量骡马和拉来的民夫,这种情况下,美械装备的弹药供应自然是难以保证的,这也严重限制了美械装备的威力发挥。
解放军以土克洋
尽管美械还有这样那样的不足,但对于解放军来说,装备上的差距还是有点悬殊的。那么解放军对付优势装备的美械部队,主要就是以土克洋,最典型的就是飞雷,规范的名称叫作炸药抛射筒,就是用汽油桶当作炮管,筒有多粗,口径就有多大,各种大小的汽油筒都可以用。使用时先在筒里装填发射药,再把捆扎成圆盘形的十公斤甚至更重一些的炸药包放进去,然后点燃发射药,就能把炸药包抛射到150到200米的距离外。炸药包产生强烈的爆炸冲击,所到之处,碉堡工事几乎荡然无存,人员更是死伤一片,而且死伤的人员找不到任何伤口,是被炸药包巨大的冲击波震得七窍流血而死。国民党军因此惊恐地把这种飞雷称作“没良心炮”。
图11:解放军以土克洋的典型装备飞雷
到后来更是出现了标准化的飞雷,统一的设计图纸交给各兵工厂批量生产,甚至还出现了长尾杆、带尾翅,威力更大的飞雷。在解放战争后期,飞雷在很多战役中都发挥了重大作用,尤其是在淮海战役第二阶段,炮兵力量贫弱的中原野战军就是依靠大量的飞雷才压制了以国民党军五大主力之一第18军为核心的第12兵团的美械装备,最终全歼了12兵团。
另外,解放军发动群众的能力大大超过国民党,所以能够动员大量的民众支前,有效地解决了后勤保障的问题。特别是淮海战役期间,解放军方面参战兵力与支前民工的比例高达1:9,人力的动员规模可以说是空前的,以民工支前负担最重的鲁中南区为例,仅仅是第六分区就出动49万民工(常备民工17万,临时民工32万,许多临时勤务尚未计算在内),占其总人口300万的16%以上。按惯例,负担战争的人力一般不能超过总人口的12%,也就是八个人中抽一个民工,这样的动员比例,基本就是除去老弱妇孺,几乎是动员了全部的青壮年男性,而此次动员的民工高达总人口的16%,可以说超出了最高的负担界限。而像永城、夏邑、宿县等几个县更是几乎全民动员,男女老少一起支前,当时甚至提出了“倾家荡产,支援前线,忍受一切艰难,克服一切困苦,争取战役的胜利”的口号,因此陈毅元帅才会有淮海战役的胜利是人民用小车推出来之说。
可见,人民才是真正的胜利之源,创造历史的动力所在。
图12:淮海战役中推着小车的支前民工
=================================================================================================================================
个人评论:如果“美械部队”真的这么牛的话,在全面抗日战场上就不会打一场输一场了。在中日战场上并没有什么很高科技的对决,基本上都是日本军队压制着中国军队来打,中国军队可以说在各个方面都输了,包括人员的培训、后勤的跟进、武器的对比……各种方面都已经全面落后,很多人会说如果不是日本在太平洋战场上的失利,或许过得十年八年历史就会改变,因为从现在的台湾就可以看出日本的奴化教育并不是失败的,看现在很多台湾人还是以日本人自称,要知道现在所谓的台湾人很多都是国民党大撤退的时候迁移过去的精英的后代,这些人可以说是更加对日本有仇恨的心理,但现实是他们宁愿靠近日本都不愿意亲近中国。或许这是中国人的傲慢心理在影响着,但更多的是日本当时在台湾实行的教育影响了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