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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 【月落美人行】(1-22)作者:太上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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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美人行】(1-22)作者:太上真人

               月落美人行 1-21




作者:太上真人(各平台统一使用马甲)
2022年11月14日发表于P站
字数:215000

                楔子

  大靖朝 朔州 清河镇

  目光凝重,表情冷峻的军士经镇口不断地开赴北境防线,盔甲抖动的声音将
这个平日里略显宁静的小镇笼罩在肃杀的氛围之中。

  一员身着玄色战甲的中年将领骑着高大的战马飞奔而过,身后紧跟着他的亲
卫铁骑,一个个目露凶光,环视周围。行到一株大槐树下时,那将领勒马而立,
享受着炎炎夏日里的难得的一丝清凉,胯下战马如野兽般发出雷鸣似的吼声,身
后的亲卫也紧随而至。一名颇受信赖的亲卫见此赞道:「不愧是宗政大将军送给
将军的宝马,我等急行军数日,人马俱疲,唯有这等神骏仍然体力充沛,未见疲
态「,身边的亲卫们也点首赞同。

  那员将领名唤铁心寒,司职云扬卫下辖的云翙将军,统率二万步卒。铁心寒
身体前倾,抚摸了一下马首,那宝马似是不喜其人的这番动作,连连打了几个响
鼻。

  「哈哈」,铁心寒大笑,于马背上直立上身,仿佛据有宝物一般,神情傲然。
当年北戎王率三十万大军南下,攻破北境防线,连破塞北重镇,其人率孤军于长
阳山一线与北戎人厮杀数日,力战不退,后宗政大将军率援军赶到,二人遂合围
北戎王于长阳山,斩首二十万,北戎王仅率贴身近卫乘夜色北逃,其人一时名震
天下。这胯下的战马,名唤天雷兽,便是宗政大将军所赠,以彰其功。

  这宗政大将军名作宗政长玄,其父宗政伏远追随太祖皇帝创建了大靖朝。国
朝创建不久,太祖皇帝集劳而亡。当时天下未稳,太子年弱,世人皆生异心,宗
政伏远手握天下重兵不求自立,却仍然竭力辅佐太宗皇帝登基,待太宗皇帝成年,
宗政伏远便交还摄政之权。

  至此之后,大靖皇族对宗政一族万般信赖,不仅下嫁公主,还许以天下兵权。
宗政长玄自十五岁起,便投身军伍,战功卓越,屡建奇功,宗政伏远去世后,他
就被太宗皇帝晋升为天策大将军,执掌天下军权,之后又辅佐世宗皇帝登基,可
谓权倾天下。

  思及此处,那将领却又联想到了什么,神情越发凝重。

  此时,一名亲卫出言道:「将军,我等急行军数日,人马疲惫不堪,可否入
镇休息一晚」。铁心寒回过神来,却轻轻摇头,「北戎人攻势猛烈,北境防线摇
摇欲坠,我等不可在此耽搁,且这清河镇距北境大营不远,待北戎人退却了,你
们想怎么休息都可以」。

  那名亲卫见出言被否,回首远远望向小镇中一栋装饰艳丽的高楼,无奈叹息
道:「听闻清河镇的红轩馆乃是朔州有名的销金窟,美人无数,不知什么时候才
能见识一番」。一名亲卫闻言笑道:「据说那红轩馆的镇馆佳人罗敷仙子虽然已
不复妙龄,却风月犹存,曾于上巳节上吟咏玉箫,竟使得一些在场的风月老手当
场泄了身子」。

  「废物,真是没用!」随行的亲卫们纷纷出言嘲讽,他们大多正值壮年,干
的是刀头舔血的营生,一个个气血旺盛无比,对自己床上的本事自信无比。但想
到那身着华服的美妇于床榻之上身姿摇曳,眉眼含春,婉转峨眉,玉唇轻启,舐
弄着呜咽的玉箫。一个个顿时感到一阵口干舌燥,一股邪火直冲下身而去。

  「抓紧时间休息,吃一些干粮,待会儿继续行军。」见亲卫们臆想翩翩,铁
心寒出言止住了他们的心思。

  亲卫们纷纷下马,从清河里取用饮水,掏出胡饼大口咀嚼着。这胡饼制作只
考虑充饥和储存,全然不顾军士的口感,初次食用就如同在嚼韧性十足的树皮一
般,难以下咽。但这些亲卫却是尸山血海中拼杀出来的,兵困险地之时,其等生
食人肉,豪饮敌俘之血都是曾有之事,对此自然不在话下。

  这时,一员神情肃穆的亲卫低声道:「长阳山大战距今也不过六年,北戎人
这么快就恢复元气了吗?六卫大军奉命镇守北境防线,豹韬卫主将谢权拥兵五万,
却私自出兵迎敌,竟然一触即败,致使北境防线险些崩溃,为何陛下对其罪责毫
不追究」。

  话语刚落,就有人忿忿不平,怒道:「那谢权不过就是一昏禄平庸之辈,靠
着女人的裤腰带才爬到豹韬卫大将军的位置,其他的五卫大将军那个不是靠着一
刀一枪地拼杀才拥有今天的地位」。

  「皇帝确是越发宠幸贵妃谢氏了,连同谢氏父子都得了不少好处,宫中传言
皇帝有立谢氏为后,改立谢氏之子城阳王为太子的想法,只是因为朝中几位老臣
的极力反对这才作罢」。

  「可惜太子之母早逝,否则这皇后之位哪轮的上谢氏。」「自谢氏得宠以来,
皇帝对宗政大将军已不再如从前那般尊敬,否则也不会越过宗政大将军直接任命
谢权为豹韬卫大将军,听说……」。

  「够了!朝堂之事不是我等所能够决定了,咱们只要把仗打好就行了!」却
是那铁心寒直接出言定论。

  「现在继续上路,今晚务必抵达北境大营。」铁心寒翻身上马,适才的燥热
之感早已为一股不安的弥漫于心绪间的寒气所取代,抬首望向北面,只见层云密
布,大有倾天之势。

[ 本帖最后由 senglin08 于 2023-11-24 19:0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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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春色满园清河镇,红轩馆。

  一名质如璞玉丰神俊朗的少年险倚栏杆,怔怔地看向远方,只见残阳如血,
红透半边天际。大地沉沉,暗无声迹。

  然而少年心里却乱糟糟的!

  他名唤温玄,今年十六岁,乃是红轩馆首席花魁罗敷仙子之子。

  这罗敷仙子本是官宦人家的女儿,但其父赴任途中为强人所害,家人俱被杀
戮,而她则因为年幼被卖到了风尘之地。

  也是天可怜见,不让她吃苦一生,小小年纪便长得脱俗不凡,便是说一声西
施在世也不为过。

  鸨母见此有利可图,花了大价钱请人教她读书习字,吹箫弄玉,小小年纪便
尽显女儿风流。

  正当鸨母等着她出阁陪客赚钱时,罗敷仙子却被当地的一名达官贵人请去唱
曲。

  让谁也没料到的是,在场的一名豪客见她生得美艳无双,竟将她抱到房中玩
弄,破了她的身子。

  回来没多久,才十五岁的罗敷仙子便有了身孕!

  鸨母赔了本钱,又不敢去向那名达官贵人讨要,因此嫌弃罗敷仙子,便将她
草草卖掉。

  罗敷仙子感慨自身命途多舛,不愿今后孤苦一人,坚持将温玄生了下了,用
自己的本姓为他起名温玄,而这个玄字则是来源于她从那名豪客身上取下的一块
「玄」字玉佩。

  温玄想到这里一阵长吁短叹,他实在不愿意呆在这里看着母亲受辱,但又不
能只身而去。红轩馆老板曾言她花了三千金才买下的罗敷仙子,若是想离去,至
少温玄母子也要把赎身钱交了!

  可这么多的钱让温玄去哪儿弄呢?他着实苦恼。

  正当温玄愁恼时,一道悦耳莺声响起,「小弟这是在想什么呢?」

  温玄转头看去,见是一名身着碧荷衣裙,秀发及肩,身姿曼妙的女子,大约
也就是二十岁左右。

  「清荷姐!」温玄急忙起身打了一个招呼,来人乃是红轩馆中的另一名花魁,
名叫水清荷,本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子,但因其父受罪下狱,牵连到她,因此也被
卖入风尘之中。

  温玄指着栏杆外的一潭池水道,「小弟我现在就如那浮萍一般,飘摇不定!」

  水清荷也是聪明之人,只听温玄这么一说,便也明白了过来,小弟这是在暗
喻他自己随波逐流飘摇不定。

  她开解道,「小弟志向恢弘,不是屈居风尘之人,当安心待命,等待一飞冲
天之日。」

  温玄闻言苦笑不止,他现在连母亲都保护不了,拿什么来一飞冲天!

  水清荷见此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问道,「我这几日闲来无事,准备去夫人
那里坐一会儿,不知夫人可有空?」

  温玄面露尴尬之色道,「陆振荣来了!」

  这陆振荣乃是一名江湖豪客,途经清河镇红轩馆时,偶遇罗敷仙子,一时引
以为天人,不息耗费百金将其包了下来,不许他人触碰,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会来
此与其幽会。

  现在两人恐怕都已经到床上了,温玄想到。

  水清荷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我只有过些时日再去拜会罗敷夫人了!」
说完便与温玄招呼才离去。

  温玄深深吐了一口浊气,目光重新望向远方。

  清晨,初阳漫过纱窗,几缕微风吹动窗盈。

  水清荷从昨晚的酣睡中醒来,微微张开双眼,一副欲睡还醒的模样。锦绣帐
中,她穿着的少许衣物难以遮挡那绝美的春光,当她舒展曼妙的身姿时,胸前那
双翘乳微微颤动,画出一道动人心魄的曲线,她才十九岁,正是青春娇媚的年纪。
世人曾言美人娇酣最是动人,却是一点也不假。

  「妙儿!」她呼唤道。

  「小姐!我在这儿!」妙儿应道,她端着一盆清水走了过来。水清荷披着几
缕薄纱走下绣床,她面容姣好,身姿婀娜,行步间些许春光外泄。

  主仆二人方洗漱完毕,只听见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妙儿前去打开房门,顿时
眼前一亮,眸中尽是煦煦华彩。但见门外站着一个身姿挺拔,剑眉星目,英姿勃
勃的少年郎。他身着明黄武服,背负黄杨一把大弓,气质非凡。

  「妙儿,是谁啊?」屋中的水清荷问道。

  听到水清荷的声音,妙儿方才回过神来,道:「小姐,是小玄。」实际上,
温玄今年十六岁,而她方才十五岁,皆是因为水清荷平常如此称呼,她也随口如
此说道。

  水清荷换了一身浅绿长裙走了过来,见他这身打扮也是美眸流连,问道:
「小玄为何这身打扮?」

  「今日馆中武师准备前往白狐岭打猎,我见天光明媚,正适合出行,所以想
邀请清荷姐一同前往,正好可以散散心!」温玄道。

  「我要是去了,恐怕会拖累你啊,到时你还怎么打猎!」水清荷有些迟疑,
其实她还是比较想去的,在馆中中待了一个冬天,她都有些厌烦了,今天天气不
错,正好可以散散心。

  「哈哈,无妨,清荷姐,我们此次打猎本来就是出行遛马为主,打猎反而在
其次!」温玄笑道。如今还是开春时节,武师们一个冬天没有动弹,此次出行就
是练练手,还不指望能打着多少猎物。

  「那好吧!不过你要等我一会儿,我要换件衣服!」水清荷道。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一旁的妙儿嚷了起来。

  「一起去!」温玄调笑道,「赶紧去换身衣裳吧!」

  庭院中,十几位身材魁梧的护院武师正整理马具,弓箭,干粮等等物品,十
几条黄犬也围在一旁,它们也是打猎必不可少的。红轩馆身处边塞附近,常年有
流寇侵扰,做的又是风尘生意,馆主便招募了这十几条好手担任护馆武师,抵挡
流寇的同时也威慑一下那些想吃白食的家伙。

  一匹黄骠马旁站着一个身材仿若熊虎的中年男子,周围的武师都对他非常尊
敬,因为他乃是红轩馆主亲自任命的教头,他姓胡,单名一个啸字,据说他在北
地江湖中也是颇有名声的好手,有五级修为。只因为厌倦了厮杀,这才回乡娶妻
生子,做了红轩馆的护馆教头。

  五级修为,已是颇为少有的存在了。江湖上将武者划分九级,一到三级为寻
常武者,天下间九成九的武者都在此列;四到六级便为普通高手,一百位武者中
可能会有一二人;七到八级为顶尖高手,能到此境的无不是万中选一的存在;至
于九级修为那便是绝世高手了,江湖上也不过寥寥几人,向来只闻其名,不见其
人。

  温玄带着二女走下楼梯,庭院中的武师见二女一改往常的女子衣裙,作窄袖、
长靴状,芊腰圆臀,一个个顿时心热无比,浮想联翩,有几个安耐不住的还吹起
了哨子,试图引起二人的注意。

  「咳咳!」温玄故意打了几个咳嗽,这些家伙才尴尬笑了笑回过神来,他们
可不是温玄的对手,要是惹恼了他,那就有苦头吃了。温玄走到胡啸旁,问候道:
「师傅早!」

  胡啸回过头来点了点头,期许地看了他一眼。自他来到馆中后,便发现温玄
天赋异禀,资质过人,乃是练武的绝佳人选,他不收一文钱,亲自教导,使温玄
不过十六岁便有了四级武学修为,超越自己更是指日可待,要知道对一个武者而
言,十六岁便能有五级修为,那他便有更多的时间冲击顶尖高手之列,甚至问鼎
武学之巅的九级也并非不可。他虽退出江湖,但想到自己能培养出一个顶级高手
也是大感欣慰。

  「你们准备好了没有?」胡啸大声问道。

  「都准备好了!」武师们中气十足地回道。

  「上马,出发!」胡啸喝道,一匹匹骏马朝火狐岭疾驰而去。

  本来温玄为二女准备了一匹性格温顺的白马,可二女说什么也不愿单乘。,
无奈他只好把二女都抱上了自己的红烟兽,幸好红烟兽体躯高大,二女身材娇小,
所以三人同骑尚可,可速度却稍微慢了下来,吊在众人背后。

  妙儿在前,温玄居中,水清荷在后,他一手提缰绳,一手向前抱住在最前面
妙儿,身后水清荷双手向前挽住他的腰,一双圆润的双乳紧紧贴在他的背上,鼻
间暗香袅袅,沁人心脾,胯下宝阳复苏,顶在妙儿的娇臀上。

  妙儿可不是不懂人事的小丫头,自然知道那是何物。她略微回首剜了温玄一
眼,小手向后伸了过去,一把抓住那作恶的恶龙。

  「好大啊!」虽然隔着衣裤,妙儿也感觉到温玄肉杵的硕大,一只小手几乎
攥不住那龟首,摸上去肉鼓鼓的。

  本来马上就比较颠簸,肉杵还被妙儿给抓住了,使得温玄有苦难言。在这样
煎熬了一段时间后,众人终于到了火狐岭。妙儿也松开了小手,温玄这才得来一
丝喘息。

  武师们分作两三人一队,或布置陷阱,或骑马射猎,或招呼猎犬,各显神通。
而温玄则是找了一处向阳且视野开阔的山坡,将两位丽人抱下。

  水清荷放眼望去,见山峦起伏,层林耸直,顿觉心胸开阔了许多。明媚的阳
光照在她的面庞上,一阵阵微风徐来,浮动起她的青丝长发。

  她见温玄一直守在她的身旁,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小玄无需多虑,我和
妙儿在此散散心,你自去打猎吧,待会来接我和妙儿就可以了。」

  温玄摇了摇头,笑道:「清荷姐不用多想,我就是来陪你们两个的,平时那
帮武夫叫我都不来的!」

  虽然知道温玄是在说趣,但水清荷还是很开心,没有哪个女子不在意男人对
自己的重视。她略微靠近温玄,羞道:「小玄今晚来我房中一趟,我有些话要和
你说说。」

  二人情事早已熟稔,温玄自然知道水清荷的话中之意。他重重点了点头,满
心欢喜的答应了下来。

  山林中,胡啸正追逐一头麋鹿,这麋鹿双角庞大,身躯雄壮,至少也有三四
百斤,当是鹿王一流。他已追赶了好些时候,奈何这头畜生对地势熟悉无比,每
到紧要关头总能借地势避过去,不过这头畜生是逃不了了,胡啸的一只铁箭已经
射在它的后肢上,鲜血奔涌,它最多在跑几里地就会血流而死。

  这头鹿也是自知即将身死,便将胡啸引离自己的栖息地,好保护自己的族群。
它四蹄跃起,不顾没有林木遮挡,跃向官道,奔向另一片树林。

  胡啸冷笑一声,他可是一流的猎手,自然不会放过这种机会,当即引箭一射,
行云流水般的技艺展现得淋漓尽致,一只犀利的箭矢直奔那跃在半空的麋鹿而去。
然而他没注意到的是,在一株大榕树的一侧,一队车马正缓缓而过。

  车马正中一辆奢华的马车上,顶开华盖,四周用丝绸装饰帘帐,其上纹饰有
鸾鸟、牡丹,隐约可见其中有一位风姿绰约的丽人。在马车周围,数十人带刀护
卫,尤其是走在最前面的四人,身形强硕,目光炯炯,环视周遭,一看就知是非
比寻常之辈。

  他们一路而来,也曾碰到几伙毛贼,但都是些不入流的家伙,还没怎么出手
对方就死的死,残的残,故而也有些松懈。冷不防路边突然冲出一只麋鹿,四人
急忙勒马驻首,只听嗖的一声,一只锋利的箭矢从四人眼前疾驰而过。

  「小心!有埋伏!」四人中间的一位灰装大汉叫道。

  「你们二人保护贵人,我和李俊前去看看!」左手边那位大汉叫道,他循着
箭矢飞来的方向,见山陇上站着一位劲装汉子,手持弓箭,正看着他们。他与李
俊一拍坐骑,施展轻功,直朝胡啸而去。

  事情一发生,胡啸就知二人误会了。他有心辩解,奈何二人根本不给他辩解
的机会,二人武艺高强,均不在他之下,一起出手,方才数招,胡啸便已落下风。

  马正和李俊二人也是微微讶异,不曾想这边远之地,也有这等好手,要知道
他二人可是少年从军,从尸山血海中拼杀出来的,二人联手数十合内却拿不下此
人。

  听到动静的武师们也急忙赶来,加入战团。

  马正看了李俊一眼,道:「给我一息的功夫!」

  李俊点了点头。马正脱离战团,迎上那些武师,拳脚施展间一个个武师倒地
闷哼,这些武师竟都不是他一合之敌。

  为防突发变故,二人强攻胡啸。胡啸施展天星指,以指还击,势若闪电,打
在二人劲力集结处。李俊却毫不怯让,硬是生生扛住胡啸的劲指,他拳掌刚猛无
比,直冲胡啸迎面而去,胡啸万万没想到二人对他的天星指视若无睹,他上身微
仰,堪堪避过去,一旁马正见他中门大开,一掌打在他胸口,当即打得胡啸喷血
而退。

  胡啸掀开衣袍,但见胸口处一条黑色掌印赫然可见,讶然道:「碎心掌!」
这门武功以狠毒闻名,可他记得此功已经失传了啊!

  「哦!你还算有些见识,能死在我的碎心掌下,也不枉江湖中走一遭!」马
正正色道。

  「休要和他多说,待我结果他!」李俊道。他出手凌厉,朝胡啸而去。

  胡啸本已闭目受戮,忽闻一声,「手下留情!」

  李俊正欲结果此人,陡然间只听嗖的一声,一只箭矢迅疾无比,直奔他而来。
那只箭迅疾非常,李俊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他急忙张开手,挡在眼前。只听噗
的一声,那只箭矢竟将他手掌射得对穿,也因此偏离了方向,从他耳畔飞过,惊
得他一身冷汗。

  李俊抬头一看,不远处,一英姿勃勃的少年施展轻功,滑翔而下。

  来者正是温玄,他听闻此事后,安顿好两位丽人,急忙前来营救。还不待他
解释一二,一旁的马正立即出手,向他而来,其人毫不留手,施展碎心掌,场中
只听二人劲气激荡之声。

  若论武艺,他还不及胡啸,幸好他天生神力,又只对决马正一人。一手拨开
马正的碎心掌,他当即变指为拳,打在其人左肩。

  马正不愧是尸山血海中拼杀出来的,冷静非常,他左肩一震,硬生生将温玄
的内劲冲散,反将温玄震得倒退。

  「好小子,有两下子!」马正粗朗笑道,他走南闯北,见过不少年英才,却
是俱没有他这般武艺的。

  温玄乘着二人说话的功夫,连忙抱拳礼道:「二位前辈恐怕是误会了,我等
师徒今日来火狐岭只为打猎,绝没有其他的心思!」

  马正看了一眼李俊,见他微微摇头,便说道:「小子,这误会可大了!」言
外之意,便是温玄一方有错在先。实则刚才温玄下来的时候,李俊便已经发现这
是一场误会了。

  温玄闻言,知道二人也不愿纠结于此,当即又是郑重一礼,道:「今日之事,
皆是我师徒一行无意叨扰在先,还望两位前辈海量。」

  「好!有缘再见!」李俊、马正二人当即离去,到官道上,翻身上马,招呼
众人启程。

  那辆奢华的马车上,一位雍容华贵的美妇掀开帘帐一角,向外看了一眼,等
她目及温玄,神情一震,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温玄怕唐突了佳人,连忙躬身一礼,不敢看她。他回身扶住胡啸,问道:
「师傅伤势如何?」

  胡啸苦笑了一下,道:「还死不了,此人修为还未臻至化境,这碎心掌还要
不了我的命,但恐怕要修养一两年了!」

  爬起来的武师们也簇拥了过来,骂道:「这二人不辩黑白,连道理也不讲,
出手伤人还让我们道歉,真是可恶!」

  胡啸闻言,摇了摇头,道:「江湖中哪来的道理可讲,江湖道义不过是自欺
欺人的把戏罢了!拳头才是根本,拳头大,无理也是有理;拳头小,有理也是无
理。」他扭头看向温玄,道:「日后你行走江湖,切记!」

  「嗯!徒儿知道!」温玄答道。

  还是方才那行人,马正看了李俊一眼,问道:「伤势如何?」

  「还好,涂了金疮药好多了!」李俊回道,他常年行走江湖,受伤是常有的
事,并不为奇。

  马正沉默了一下,略有些神秘地低声问道:「那小子你不觉得眼熟吗?」

  李俊看了他一眼,道:「很像……」话道嘴边,他终究还是没有念出那个名
字,但马正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天地之大,无奇不有啊!」马正喃喃道。

  清河镇,红轩馆前。温玄先下马,然后一一抱下二女。打猎的武师们此次突
遭意外,猎物都没打得多少,只有几只山羊,两只麋鹿,还有十几只野兔,要知
道他们可是出动了十几人啊!才有这点收获,胡啸还受了重伤。

  乘着大家伙都在收拾猎物的空隙,水清荷略微靠近温玄,小声道:「今晚记
得来啊!」语罢,留下一阵香风而去。

  温玄嘿嘿笑了几声。

  夜晚,水清荷的香闺中传来一阵压抑的闷哼声。只见床畔衣裙四散,红烛起
伏。床上水清荷翘起玉臀承接着温玄的冲撞,一双玉乳摇摇晃晃,温玄急忙伸手
抚住那一颗肉蔻,他缓缓压下身子,胸膛在水清荷有如凝脂一般的背上磨来磨去。
在温玄的身后,小丫头妙儿却是只穿一条亵裤,露出一双巧乳。她推动着温玄富
有规律的撞击着水清荷。三人弄了一会儿,温玄却是觉得有些不够尽兴,他将水
清荷翻转过来,双手捏着她两只白生生的小脚,胯下白玉浇筑般的肉杵直愣愣的
插进水清荷的玉穴中,水清荷并非白虎,玉蚌上长着一抹油晃的情丝,温玄的玉
杵在那一抹粉红缝间来来去去。

  「小玄轻一点,姐姐快被你弄死了!」水清荷娇哼道。

  「清河姐,这可不怪我,是妙儿干得好事!」温玄取笑道。在他身后,妙儿
双眼含星,好似醉酒一般,死命地推动着温玄。却是见二人行好事,引动了春情。
温玄与水清荷欢好也不是一两次了,起初还避着这小丫头,后来就大大方方在房
中恩爱,妙儿一开始还给他二人放风,后来熬不住,也褪了衣裳,上来跟着一起
胡天胡地,毕竟闺房之乐乃是世间极乐,没有谁能耐得住寂寞的。

  水清荷的花房逼紧难耐,酥软脆嫩,纵是坚钢也给磨软了。温玄起了兴致,
推着那双小脚压到乳上,温玄感觉插到了一个汁水丰沛的地方,一朵柔柔的小肉
堵在马眼上,痒痒难耐。

  水清荷娇哼了一声,断断续续道「小玄莫要再进去了,姐姐要给你插坏了!」

  「清荷姐莫怕,这里很舒服地。」他俯下头,在那两颗熟了的肉蔻上来回含
弄,仿佛有一股陈香,回味无穷。

  水清荷却是耐不住了,娇哼一声,花心酥麻,一股汁水打在温玄的龙头上。
温玄感觉就像是撬开了一处泉眼一般,甘甜丰美的泉水沥沥而下。

  水清荷今晚已是泄了三回了,而温玄却是一次也没有,他怜惜佳人,不愿再
大加挞伐,吐了一口浊气,腰间一酥,一股岩浆激荡而出,烫的水清荷眉眼紧闭,
不敢示人。

  温玄仍留玉杵于花房中,感受着那股紧致娇柔。水清荷看了他一眼,吐出嫩
舌。温玄含住,水清荷的嫩舌香甜无比,好似糖水一般,甜津津的。每次欢好后,
温玄总要品尝一番。水清荷的嫩舌好似被刺激了一般,温玄含弄得越厉害,一股
股香甜汁水从水清荷的口中沿着嫩舌沥沥而来。二人口舌相交,紧紧抱在一起,
歇息了好一会。

  还不待二人再起兴致,一具娇小的柔嫩身躯贴了过来,面上无尽春情,红扑
扑一面。温玄一看,心道,怎么把这妙儿给忘了!

  水清荷看了一眼,道:「要不你把妙儿的红丸采了吧!她也不小了。」之前
水清荷也有此提议,但都被温玄否了,理由是妙儿还太小,其实他也只比妙儿大
上一岁。

  温玄自认有承天之志,抱负远大,但可笑的是他现下却安身于一处妓馆中。
空有大才而无处施展,他是妓女之子,按律是不能参加科举的!那他就只剩下从
军一条路。可他母亲却担心他一去不归,常以性命相要挟,不准他从军,以致他
苦恼无比。

  水清荷见他眉锁紧闭,知道他苦恼非常,也在多说。

  温玄见因自己坏了气氛,大感抱歉,当即换了心情,笑道:「清荷姐勿忧,
温玄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正当二人说话间,妙儿更是情深难耐,仿佛有烈火噬体一般,紧紧抱着二人。
水清荷别有意味地看了温玄一眼,好像在调笑他怎么处理一般。

  温玄将妙儿娇小的身子抱了过来,一口吻了过去,一双大手抚摸着她初俱规
模的巧乳,这才使得她冷静了下来。二人玩弄了一会儿,温玄一把脱下了她的亵
裤,但见腿心处,雪阜高耸,汁水潺潺,这真是不可多得的美景。温玄抓住她的
两条大腿,扭头凑向那两片粉红玉片,舌头一伸,抵在那花蒂上,当即使得妙儿
娇躯乱颤。温玄仔细品尝了一二,这小丫头平常喜爱干净,一天洗两次澡,要是
没热水了,就端个盆,拿块毛巾,找个私密地,脱了亵裤,把小屁股洗的干干净
净,一点异味也没有。

  妙儿也回过神来,见温玄正抱着自己白嫩嫩的腿,一条热烘烘的舌头在自己
尿尿的地方扫来扫去,舒服极了。她差点没羞晕过去,可她又不愿那条舌头停下
来,当即把腿夹的紧紧的,脸埋在枕头上。

  温玄见她一副欲拒还迎的模样,可爱极了,他双指并在那抹粉色嫩缝旁,双
指一开,但见花瓤内瑰丽斑斓。

  妙儿也察觉到他做了什么,羞道:「遭了,什么都给他看去了。从今以后,
自己对他再无秘密可言了。」

  温玄已是决定采了这朵小花,他将又硬了的玉杵从水清荷的美穴中拔了出来,
引得水清荷一阵惊呼,但见其上汁水淋淋,分不清精水和花汁。他正准备找块衣
帕抹了,却见水清荷一把拉住了他,埋首胯下,含住了那条汁水淋淋的怒龙,唇
舌并用,不一会儿,便还以本来面目。

  水清荷转到他身后,一只玉手扶住怒龙抵在那娇蕊处。

  温玄温言道:「妙儿,我要进来了!」

  妙儿埋头不语,只是哼哼了几声,温玄扶住她的双腿,轻轻抵了上去。

  妙儿顿时轻轻哭喊了起来,「好疼啊!下面好像裂开了一样!」

  温玄吻去她的泪珠,揉捏着她的一双巧乳,略微使了点劲,玉杵一顶,当即
破了她的红丸。

  妙儿大痛,当即几乎要哭了起来。温玄连忙俯首,吻住她的小嘴,止住了她
的哭声。过了好一会,温玄问道:「还疼吗?」

  妙儿道:「不怎么疼了。」她怕温玄用力过猛,又急忙道:「还是有点疼的!」

  温玄闻言,哈哈笑了一会儿,臀部轻动,慢慢插弄起来。

  起初妙儿还感觉有几分不适,但随着二人情浓,妙儿逐渐感到几分爽利,仿
佛飘飘欲仙一般。她睁开眼睛,见温玄正饶有趣味地看着她,不由小声道:「你
这般看我做什么?」

  温玄俯下,在她耳边轻轻道:「之前你经常捉弄弄我,现下我破了你处子之
身,看你以后还好不好意思在那样对我。」

  妙儿听了顿时羞得她无处可藏,连眼睛也不敢睁开。

  温玄打定主意了要好好弄她一下,磨磨她那娇蛮性子。当即一边挺动,一边
在她耳边说些羞人的话。

  「妙儿,现在感觉舒服吗?」温玄问道。

  「舒服!」

  「那你为什么会舒服?」

  「因为、、、因为、、、」一阵阵快感袭来,每当她神志清明,准备反驳时,
下一波的快感又再次袭来,脑中又是一片空白。

  「因为你一直拿大棒子捅我!」妙儿终于逮着一个机会,娇声叱道。

  「哈哈哈哈哈哈!」温玄身后的水清荷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连温玄本人也是忍俊不禁,笑了起来。他一把将妙儿扶了起来,双手穿过她
腋下,搂住她光滑白皙的玉背,与她对坐着,慢慢抽动起来。

  这一姿势颇为羞人,妙儿低头便可见二人交合处,但见温玄的肉杵正在她的
玉蛤中来来去去地抽插着。她一双巧乳更是在温玄的胸膛上磨来磨去,使他颇为
受用。

  温玄本就是闺房中高手,由他掌控,自然是弄妙儿屡次登顶极乐之巅。刚开
始还有一点羞涩,放不开身心,到后面来淫词艳语几乎脱口而出。

  「我是谁?」温玄在她耳畔问道。

  「你是小玄!」

  「不!我是你玄哥哥!」温玄诱惑道。

  「玄哥哥?」

  「对啊!你的小妹妹只给我一个人插,我不是玄哥哥是谁?」

  「对!你是妙儿的玄哥哥!」

  「妙儿的小妹妹,软软嫩嫩的,插着可舒服了,妙儿的小妹妹以后只给玄哥
哥一个人插,好不好?」

  「好!妙儿的小妹妹以后只给玄哥哥插!」妙儿气若游丝得说道。

  温玄慢慢停了下来,妙儿的欢乐之潮也渐渐退了下来,她睁开眼睛,看着温
玄正一脸坏笑地看着她,她这才想起来,刚才她说了许多羞人的话。她捏着粉拳
在温玄的肩膀上捶了好几下。

  「小玄你坏死了,怎么教我说这种话!」妙儿气道。

  「你不说我也没办法,那是你自己说的!可不关我的事。」温玄捉弄道。

  「你、你、你。」妙儿还想说些什么。冷不防温玄又动了起来,直教她有口
难言。

  二人昏天黑地又弄了起来,这次温玄把在身后观战的水清荷也拉了过来。他
让水清荷仰躺在绣床上,将妙儿抱在她身上,与她相对。花蛤相逢,竞相争艳。
他跪在二人腿间,挺着肉杵插了这个又插另一个,好不热闹。

  水清荷的花蛤,夭软娇绵;妙儿的花蛤,软嫩多汁;各有千秋,温玄于这两
种感觉间来回切换,好不爽利。

  妙儿终究是初尝滋味,不一会儿就失了神志,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趴在水
清荷的身上,含着一颗肉蔻,犹如幼儿吃奶般,昏睡了过去。

  等温玄射给了水清荷,也在二位丽人的一侧躺下,睡了过去。

  清晨,妙儿率先醒来,见自己躺在水清荷身侧,一双小手正覆盖她的翘乳上
啊,不禁脸红,连忙伸了回来。她感觉到自己的小屁股上好像有什么压着一般,
回首一看,见温玄正赤身裸体地躺在她身旁,一双大手正捏在自己的小屁股上。
她这才想起昨晚三人胡天黑地玩了一晚,想起自己做的那些事,顿时觉得好生羞
耻。

  温玄与水清荷也慢悠悠地醒了过来,由于昨晚折腾得实在太久,温玄现下一
点其它心思也没有,整理了装束,向水清荷与妙儿问了早安,便离开了。

  红轩馆一处隐秘阁楼上,一位约莫三十岁左右的黑裙美妇,静静地从窗户处
看着温玄离开,在她身旁,有一个和她有几分相似的少女偷偷瞟了温玄一眼。这
个黑裙美妇便是红轩馆的馆主,黑曼罗,她身边的这个少女便是她的女儿,黑兰。

  黑曼罗身份来历极为神秘,也极少见人,谁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这么一大笔钱
财来经营红轩馆。她偶尔外出,行踪不明,连温玄自幼在馆中长大,也对其人知
之甚少。

  黑曼罗看了女儿一眼,道:「刚才我说的话你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黑兰极不情愿地回了一句。

  黑曼罗听她语气中似有怨言,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我辛辛苦苦地想了那么
多法子,终于找了一个简单便捷方法助你增长修为,你怎么还不领情啊!」她继
续说道:「你今年都十七了还卡在三级门槛上,要是你十八岁前还突破不到四级,
你就要失去上部座的身份,到那时有你哭的!」

  少女也是有些害怕,她知道一旦她失去上部座的身份,沦为下部座的贱民,
到那时就真的要给人当牛做马了。可她也是有些不情愿道:「可我都和锐哥私定
终身了,我答应他要把处子之身给他的。」话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弱。

  黑曼罗闻言,顿时一气,道:「要不是你之前天天和方锐那小子厮混在一起,
也不会十七岁了还是三级修为。」她骂道,「那小子也不过是有一副好皮囊,金
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家伙。你和他待在一起,迟早要吃苦头。」

  黑曼罗背对着女儿,平复了一下心情,转过来说道:「女儿看清楚刚才那小
子模样没有?不比方锐那小子差!这小子才十六岁就已经四级修为,等再过些日
子,恐怕都能突破至五级了。」

  她继续说道:「你把为娘刚才教你的功法好好研磨一下,等明天我把这小子
约出来,你好好得采他一番,借此突破四级修为,等你有四级修为了,我再也不
管你了,到时你想嫁给方锐那小白脸我也同意!」

  「真的吗?」少女喜道。

  黑曼罗见她还是想着方锐那小子,不由气竭,却只得无奈点了点头。

  罗敷仙子的房中,她正坐在椅子上对着铜镜整理妆容。透着红光的面庞显示
她刚刚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情爱,以至于她现在也只身着一件红色的薄纱,那
透着春光的薄纱也难以掩抑她那诱人的肉体。她似乎想到了昨晚的无尽欢爱,那
一次次羞人的举动,她的玉手轻轻掩住了羞怯的笑声。

  若论相貌,罗敷仙子可以说是绝色美人,红轩馆中那么多美人,没有一个能
有她这般动人心魄。她含笑时,有如天上神妃,庄容华贵,使人有可远观而不可
近玩之感;凄婉时,如秋水凝冰,使人恨不得掏出心肝儿给她,只为博她一笑。
若非身世不幸,否则她也不会沦落红尘。她本名温明月,罗敷仙子乃是她的花名。

  在北塞之地,其人艳名远扬,无数富家公子散尽千金,只为能与她一夕之欢,
可她眼界奇高,便是到了如今,也只有一个陆振荣能入她的眼中。这陆振荣非但
身家颇富,还是一名六级修为的江湖高手,更有一根坚挺的雄根,给她无尽的欢
乐。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

  「谁啊?」罗敷仙子问道。

  「我!小玄啊!」温玄回道。

  原本准备换件衣服的她大大方方地走了过来,打开房门。

  温玄见她一脸春光难掩,顿时知道昨晚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一想到那个王八
蛋抱着他最敬爱的母亲狠狠地操弄,他就顿觉耻辱,恨不得现在找到那个陆振荣
狠狠地揍他一顿。但是一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他又产生一种无力感,他无力去
反抗他现有的命运。

  罗敷仙子未能察觉到他的异常,温玄掩饰地非常好。

  「快进来坐着,站在外面干什么!」罗敷仙子笑道。

  温玄走了进来,随意找了一条凳子坐下。罗敷仙子也拉了条凳子紧紧地坐在
他的身旁,一双玉手在他的头上来回抚摸,仿佛在欣赏自己创造的珍品一般。温
玄清朗俊逸,英气勃勃,天然有一股上位者的气质。罗敷仙子遇见的男子数不胜
数,有富贵人家的公子,也有那些江湖豪客,但他们和自己儿子比起来总是差了
点什么。过了那么多年,她渐渐忘了那位恩客,夺走了她的处子之身,留给了她
一个儿子。她当时从他的衣物上拽下了一件玉佩,上面纹着一个玄字,所以给自
己的儿子取名温玄,她的思绪渐渐飘散了。

  温玄闻到了她身上传来的那股熟悉的香味,馥郁芬芳,久久不散。方才闻到,
骨头就已经酥了三分。本来来之前温玄还未下定决心,但经过刚才的刺激,他又
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琢磨了一下用语,用着商量的语气说道:「娘,我今年夏天想去从军!凭
我的本事,博个功名当是很容易的事,将来当个将军也好好孝敬您。」

  罗敷仙子闻言,手上的举动顿时停了下来,她也不知如何,双眸中泛起水光,
顿时显现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温玄为人至孝,当场不知所措,搂着母亲不停地道歉,说了一堆好话这才将
她劝住。

  「你是不是嫌弃为娘做这卖肉的营生,给你丢人了,还是你翅膀硬了,想抛
弃为娘,自己一个人过活。」罗敷仙子泣道。

  「没有的事,娘你多想了,将来娘你要是去要饭,小玄就拿个碗跟在您后头,
帮您吆喝。」温玄无奈道。

  「一边去儿,你娘还没到要饭那地步!」罗敷仙子娇笑道。

  温玄见她心情变好了,也松了一口气。

  「小玄,娘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就指望着你过活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我都不知怎么活下去!那战场上凶险无比,刀剑无眼,你万一出个散失,你让我
怎么活啊!」罗敷仙子泣道。

  「可是,我只要看到娘和那些家伙在一起,我就心痛如绞。况且,我总不能
一直待着这里吧!」温玄恼道。

  「你娘我已经攒了些银子,等再过些日子,我赎了身子,咱们母子俩找个清
静地方过日子,到时候再给你娶个小媳妇,生个大胖小子,娘就心满意足了。」
罗敷仙子充满幻想地说道。


              第二章:黑曼罗

  温玄在与母亲说了一会儿话后还是离开了,虽然罗敷仙子极力反对他的想法,
但温玄想要主宰自己命运的心却越发坚定,温玄虽然不敢明面上反驳母亲,但是
暗地里却开始自己的行动。

  清河镇一栋庞大的庄园里,昨日与温玄起过冲突的一行人正在打扫庄园,搬
运家具,马正、李俊等四人更是四处巡视,安排值守人员。那位与温玄有过一面
之缘的美貌佳人正带着一群侍女在后院花园里欣赏烂漫盛开的桃花。

  「真美啊!长安的桃花可没有这般鲜丽多彩!」美貌佳人感叹道,「云娘,
我都想在这儿多待些日子了!」这位美貌佳人可不是一般人物,她名叫宗政雪姬,
乃是当今靖国梁王宗政长玄之女。这宗政长玄执掌一国之兵马,大权在握,天下
瞩目,连靖国皇帝萧云蜃都对他忌惮不已。然而天下虽安,仍有唐国割据江南,
与靖国南北隔江分治,其等时有北伐中原之举。靖国皇帝萧云蜃虽对宗政长玄手
握靖国兵权极度不安,却一时找不到能够代替他之人,故只能容忍下去。

  在她身旁有一位大约三旬左右温顺静美的妇人,出声道:「北塞之地向来严
寒,这桃花受这寒风一吹,却也比长安的桃花还要娇艳几分!」实则在她看来,
清河镇的桃花与长安的桃花并无多大的区别,不过是赏花之人心情转变而带来的
不同感受罢了。

  「郡主若是有意,可以在这儿多停留些时日,长安夏季炎热,这清河镇有清
水河缠绕,很是凉爽。」云娘继续说道,她提前来此处查看,自然对周围很是熟
悉。

  「哦!」宗政雪姬想了想,着实有些意动,她这次来清水河是以养病生息的
名义,实则是为了避开俗事的侵扰。自她上一任丈夫死后,宗政长玄又开始再次
为她择选夫婿。虽然她知道这是宗政长玄为她着想,可一想到上一次失败的婚事
她就对此事极为反感,在与宗政长玄大吵了一架后,她使人送上一封书信呈给宗
政长玄,然后带着一队亲随来这清河镇隐居一段时日。这栋庄园乃是她当年婚嫁
时宗政长玄的一位好友所送,她一直没有来过。

  「现在离夏天还早,到时再说罢!」宗政雪姬说道,她还没有想到那么远。

  也许是昨晚初至,她没有睡好,还未及中午时分,她就有些困乏了。

  云娘也看了出来,及时将她送回房中安歇,正当她准备离去时,宗政雪姬唤
住了她。

  「昨天我来时,曾在清河镇外的树林边上见到一个年轻人,十分有趣,云娘
帮我寻一下!」宗政雪姬说道。

  「年轻人?」云娘有些困惑,清河镇人口也有几千人,年轻人可不少,这可
怎么找?

  「马正、李俊二人曾与其有过交手,云娘可以去问问!」宗政雪姬对她说道。

  云娘闻言,则更是困惑,若他们二人与其交过手,直接让他们去查人不是更
好吗?何必拐这个弯呢!但她没有提出疑问,接过了要求,「是,郡主。」等她
出门之后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却说温玄离开母亲的住所后,去看望了一下胡啸,他伤势颇重,今晨一直在
吐血,这是伤到了肺腑所致。他之前的话不过是安慰他们一二,虽然没有性命之
危,但在短时间内看不到伤势缓解的迹象。温玄颇为担心,一直守候在他的身旁。

  「放心,还死不了!」胡啸刚刚吐了一大口血,却转过头来笑着说道。

  温玄却是赶紧扶着他,拍着他的背,神情略显焦急。

  胡啸见此颇为感动,他掀开枕头取出一个包裹,递给温玄,说道:「本来这
东西是等个合适的机会再给你的,但是现在我这般模样,恐怕不能一直待在你身
旁了。」

  温玄接了过来,没有打开,却是有些错愕,问道:「师傅要去哪儿?」

  「我有个师弟极善医术,我恐怕地去麻烦他一段时间了!」胡啸道。

  「那师傅什么时候回来?」

  胡啸看了他一眼,道:「江湖如此之大!此去,恐怕就再无相见之日了!」

  温玄闻言,良久默然,他低下头来打开包裹,但见里面裹着两本陈旧泛黄的
古籍。

  「我先祖乃是前朝的一位开国名将,以兵法见长,这两本古书便是我那位先
祖所写,只可惜后来国朝更替,再加上家道败落,这两本兵法也渐渐蒙尘,不再
为世人所知,我年过四旬却只有一女,还在牙牙学语之时,这两本兵法恐怕是传
不下去了,我想把它送给你。」

  「可我……」温玄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没有说出来。

  胡啸紧紧一把攥住温玄,认真地道:「我知道你的苦闷,但是你千万不能放
弃,我走遍大江南北,从未见与你同龄之人有你这般天赋异禀。上天看重的人是
绝不会一直卑贱下去的!除非他自己先放弃。」

  「这两本兵法你要好生研读,一人武技再高也不过能敌百人,兵法谋略才是
真正的万人敌之术!」胡啸继续说道。

  「嗯!温玄知道了。」温玄说道。

  二人继续聊了一会儿,等天黑以后,温玄才辞别了师傅,胡啸已经定好了明
日清晨出发并且婉拒了温玄的相送。

  来到馆中,温玄有感于师傅的嘱托,打开包裹,拿出古籍。这两本兵法一名
《聚兵》,讲的是操练士卒,行军布阵之法;另一本名《将谋》,讲的则是为将
谋略之法。

  温玄粗粗翻阅了一下,发现这两本兵法皆是由浅入深,循循善诱,并没有一
开篇就讲什么大道理,让人摸不着头脑。看来撰写这两本兵法的那位早就想到了
后辈如今的遭遇,对他们没有太多的指望。不过,这对温玄而言却是一件好事,
这两本兵法要是一开始就写的高深莫测,恐怕没有此中名家的讲解,温玄几乎从
中得不到什么。

  咚咚咚!有人敲动温玄的屋门。

  「谁啊?」温玄问道,他的屋子很少有人这个时候过来。

  「我!」一道娇媚的声音回道。

  竟然是她,红轩馆馆主黑曼罗,温玄想到,她来干什么?

  温玄急忙藏好兵书,回身打开屋门。果然是她,只见黑曼罗身穿一套黑色的
衣裙,站在门口笑吟吟地看着他。温玄的母亲罗敷仙子年龄与她相仿,二人姿色
都颇为出众,罗敷仙子纵然沦落风尘,却恍若天上神妃,丰神冶丽,肤如凝脂,
令人生出不敢高攀之感;黑曼罗却是媚态尽显,丰腴可人。

  温玄连忙拱手一礼,道:「不知馆主有何吩咐,温玄必不敢辞。」

  「也没有什么要事,我女儿今晨见了你一面,惊若天人,回来之后犯了相思
病,茶饭不思,我这当娘的不得不拉下脸皮来帮她牵红绳,你小子明天肯不肯赏
个脸?」黑曼罗装出一副轻松的模样。

  温玄略显错愕,内心里却是一副冷笑的模样,他可不是江湖小白,你说什么
我就信什么。这娘们心机深沉,他又不是没见过。当年红轩馆来了一个清倌人,
被四方来客看中,愿出高价买她的初夜,谁知这清倌人说什么也只肯卖艺不卖身。

  这娘们装作知心大姐的模样,故意接近她,套出她的一些家事,随后骗那个
清倌人只要赚满了银子就放她走,那个清倌人一来二去也就动摇了,上了她的贼
船,后来那个清倌人赚满了钱,黑曼罗立马翻脸,转手就把她卖给了往来的一个
客商。

  有这层底细在,温玄可不会相信她的屁话,这娘们肯定是在打他的什么主意。

  他当下不好一下子回绝,便装出痛心的模样道:「能得小姐垂爱,是温玄的
福气,但是温玄身份低微,恐怕配不上小姐,还请小姐原谅。」

  黑曼罗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小子竟然没上钩,主人垂爱那时看得起你,你
还敢推脱!她走近温玄,娇躯贴在温玄的身上,一双玉手抚上他的面庞,轻轻摩
挲着,笑着说道:「也不知道当年是哪位贵人和你娘一夕之欢有了你,竟然生的
这般英逸绝伦,贵气不凡。我若是年轻二十岁,说不定也会喜欢上你。」

  她顿了一下,软糯说道:「若是你当了我姑爷,那你娘就和我成了亲家,我
还会让她出去接客吗?我知道你向来孝顺,你会把握这个机会吗?」

  此时,房内一片寂静,唯有那根火苗跳动着,温玄顿时心性大乱,这黑曼罗
当真是好手段,见一计不成,另施一计。温玄嗅着那股浓郁的香气,双手不经意
间攀上她的腰肢,一条怒龙渐渐复苏。

  黑曼罗也感觉到了那根肉杵的存在,她贯识风月,当下便估摸出那根肉杵的
尺寸。微微讶异,「好小子,长了根那么大的家伙什,要是桶进来,还不给塞得
满满地!」不经意间她也略微情动难抑,她在温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随后轻轻
推开温玄,笑道:「明天一定要来哦!奴家和女儿都等着你过来。」随后不待温
玄回话便离开了温玄的房门,留下温玄一阵的旖旎。

  刚刚走出屋子的黑曼罗微微夹紧了双腿,心道:「真是大意了,差点栽在这
小子手里!要是传出去,还不给上座部的那帮姊妹笑话。」

  等黑曼罗离开了房门,温玄也冷静了下来,他并非贪色之人,现在仔细想想,
刚才黑曼罗那番话不过是故技重施罢了,她作出的承诺几时能算数!

  不过以温玄对此人的了解,她向来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若是惹恼了她,
恐怕还会牵连到罗敷仙子身上,到时就不是这般好言语了。

  温玄想了一下,实在想不通黑曼罗有什么打算,自己可谓是一穷二白,她能
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好处呢?难不成真要把女儿嫁给他吗?他可不认为有这等天
大的好处等着他。「也罢!届时见招拆招,我就不相信她们母女二人还能把我吃
了不成。」温玄暗道。

  温玄上了床,却没有躺下休息,趁着这段空隔,温玄打算修炼一下自己的内
力。他盘起腿,运转功法,这门功法名为八龙镇波决,乃是胡啸所传,名头虽然
很大,却极为粗浅。随着温玄修为越来越高,便感觉到这门功法助益越来越小,
有一种拿筷子当栋梁大木之感。

  现在温玄已经无限逼近五级修为了,说是准五级高手也未尝不可。只要一个
合适的契机,他便能突破成为真正的五级高手,这般修为已是当今江湖的中坚力
量了,要知道他现在还不过十六岁。

  次日清晨,温玄走出房门,抖擞精神,感觉有用不完的精力,这是他昨晚一
夜苦修的结果。

  看到天色微白,他神色一喜,轻轻跃上一丈高的屋顶,沿着屋脊,苟着腰朝
水清荷的玉楼而去,他准备去捉弄她们一二。

  红轩馆占地庞大,分前后左右四个部分,馆中稍有名气的佳人都能分到一栋
小楼。温玄与武师们住在前院,水清荷的玉楼便在后院,温玄的母亲罗敷仙子则
是住在左院的红楼。温玄本打算前往后院,可方到中院,他突然朝左院的方向看
了一眼,那里一栋高而尖的红楼屹立在那里。

  温玄停下了步子,一个想法突然占据了他的脑海——去红楼看看!

  温玄的大脑里两种意识几经交战,最终欲望还是战胜了理智,他转过身,朝
红楼而去。

  红楼分三层,第一层堆放杂物,第二层是客间,第三层才是罗敷仙子休息的
地方。

  温玄才攀上屋顶,就听见一阵诱人的呻吟之声,他顿时面红耳赤,这声音他
太熟悉了,就是他的母亲罗敷仙子。

  现在都已经天明了,难道屋中之人玩弄了一个晚上吗?当然不是。

  陆振荣本是清河镇人士,拜得名师得受武艺,之后闯荡江湖,在塞北一带颇
有名气,更在穆州一手创建了神拳山庄,迎娶了一位江湖前辈的女儿。但其人又
颇为念旧,每年快到清明时节时,他都会返回清河镇祭祖。

  有一次他回清河镇祭祖时,不经意间碰见了刚刚流落至此的罗敷仙子,他顿
时惊为天人,不仅花大价钱与她一夕之欢,还想为她赎身。只可惜黑曼罗看中了
罗敷仙子这棵摇钱树,无论多少钱都不卖,他这才作罢。但陆振荣颇为痴情,遂
花大价钱将罗敷仙子包下,让罗敷仙子只能陪他一人。

  黑曼罗等的就是这个,一口买断哪有细水长流赚得多,更何况罗敷仙子虽然
不能出来接客了,但是她还是可以打着她的名头来招揽生意,届时其人出来露露
场面就可以了。

  如今方是仲春时节,数日前陆振荣安顿好庄中琐事就来了,除了每日去老宅
中打扫一二,其余时日都呆在红轩馆的红楼里,与罗敷仙子整日寻欢作乐。

  昨晚,陆振荣又想了几个花招,二人玩得不亦乐乎,等到今晨,陆振荣方才
醒来,看见罗敷仙子裹着白纱,肤如凝雪,桃腮杏面,尽显古典美人风韵,当即
起了兴致,拉着美人又亲热起来。

  温玄在房顶上轻轻揭开一片瓦片,这陆振荣乃是六级高手,距七级也仅差一
线,温玄可不敢大意。

  温玄从瓦孔中望去,但见房中一顶绣帐周围,衣衫四散,其中甚至可见女子
的贴身衣物。红帐中一虎背熊腰的男子正压着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双手握住她的
一双妙足,胯部正不停地冲撞着,美人不停地呻吟着,这美人不是温玄的母亲罗
敷仙子又是何人?

  陆振荣此生最得意的不是他在江湖上的名声,而是能肏到这般完美无暇的美
人。他捏着温润如玉的美足,舌头在趾缝间来回扫荡,细细感受着胯下肉棒在那
美若仙洞的美穴中的冲撞之感。

  「啪啪啪······」

  「啊嗯···,好深,太用力了,轻点····,哼嗯···」

  陆振荣肏了一阵觉得不过瘾,又将她抱了起来,掀开红帐,走到窗前,将罗
敷仙子放在桌子上,面对着他,他将那双美足抗在肩上,胯下冲击没有丝毫减弱,
窗外的初阳照在她的身躯之上,雪白的莹光使得屋内一片光明。

  从温玄的角度看上去,只见一个身躯颇为雄壮的男子正抱着一个灿若仙子的
佳人来回冲撞着,甚至可以见到陆振荣粗若儿臂的肉杵正在那两片无限风光中来
来回回刺激着,一股股春水沥沥而下,淌在桌子上,又顺着桌子的边缘流了下来。

  「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干什么吗?」陆振荣戏虐道。

  「你还有什么没干的?」罗敷仙子回道,一想到昨晚二人的交欢,她就微微
脸红。昨晚陆振荣又想到了几个点子,拉着她弄了一个晚上,虽然二人同床共枕
好些年,但还没有这般没有底线过。

  「我想在你儿子面前肏你!」陆振荣狠狠顶了一下。

  「好深!顶到肚子里去了。」罗敷仙子受不住呻吟道。

  屋顶上的温玄顿时吓了一跳,还以为陆振荣发现自己了。

  「好啊!今晚我把小玄叫过来,让你在他面前把他娘狠狠地肏弄一晚。」罗
敷仙子上气不接下气说道。

  啪啪啪!「我要来了!」陆振荣听到罗敷仙子的话,再也忍不住,龟首在她
的花道中吐出一股股浓白浆汁。

  罗敷仙子受那炙热的浆汁一烫,小腹痉挛,不停抽动着,一股飞瀑顿时迸射
而出。

  二人紧紧挨着,一动不动,感受着高潮之后的余韵。罗敷仙子回过神来,下
了桌子,将陆振荣推坐在床沿上,她则跪着他的腿间,圆臀高翘,双乳摇晃,一
张赤焰红唇吐出嫩舌,仔细清理着那根粗壮的肉杵,虽然它方才元气大伤,却没
有缩减尺寸,耷拉在他的腿间。一只玉手轻轻握住,剥开薄皮,嫩舌迎上,不一
会儿便将那龟首打理地干干净净。

  温玄看到这里,没有再看下去,轻轻盖上瓦片,身姿腾跃,几个呼吸便离开
了这里。

  红轩馆中院的一处阁楼内,黑曼罗正在给女儿黑兰打扮,她身着一身紫衣,
眉眼中带着点娇媚,尤其是眼角那颗泪痣,尽显风流韵味。

  黑曼罗从她的角度看了看母女二人在镜中的模样,当真是相映成趣,人比花
娇。她一双手顺着肩膀滑到黑兰的胸前,握住两团柔水,取笑道:「这么大!都
快赶得上你娘给你喂奶的时候了。」

  「娘,你怎么这样!」黑兰连忙避开,羞笑道。

  「欸!娘可没跟你说笑,你现在还不懂事,不知道其中的道理。许多女子长
身子时,恨不得拿根带子把胸勒平了,等将来嫁了人,被丈夫嫌弃不说,还喂不
饱孩子,到那时恨不得自己跟奶牛一样长一副大奶子。」黑曼罗正色道。

  「我刚把你生下来的时候,你一天哭八遍,就知道吃吃吃,把我的奶头都给
咬破了。」黑兰本以为母亲开始正经了,转眼间又说起了浑话,哭笑不得。

  黑曼罗俯下身子,在女儿耳旁诱惑道:「想吃奶吗?娘有好久没有给你喂过
奶了。」

  黑兰也不知怎么的,听到这句话后,心神刹时间失去了自我,回到了自己牙
牙学语的阶段,喃喃道:「女儿想吃吃看,还是不是以前的味道了。」

  等她回过神来,只见黑曼罗掀开衣襟,露出亵衣,再轻轻撇开亵衣带子,一
团饱满如玉的肉团巍巍然展现在她的面前,白嫩光滑的软团上一颗深红色的肉蔻
正散发着诱人的芳香。

  她埋首过去,轻轻含住了那颗肉蔻,只觉得口中顿时好像含住了一颗水嫩的
浆果,无数汁水、芳香在在口中炸裂开来,直冲脑海,使她飘飘然不知所已。

  黑曼罗抱住她的螓首,彷如抱住幼时的她一般,轻轻拍着她的背部,哼着儿
歌,使得她仿佛要沉入这美好的空隙中。

  黑兰不知过了多久,母亲黑轻轻将她推开,她睁开眼睛但见一颗深红的肉果
停留在她的面前,微微沁润。她面色微红,刚欲站起来,见黑曼罗满怀深意的笑
着看了她一眼。

  「母亲~ 」黑兰情不知所已,满怀羞意。

  黑曼罗见她一副春情缱倦的模样,怕羞伤了她,急忙拐开话题,「温玄那小
子马上就要到了,你好好准备一二,到时一鼓作气,拿下他!」

  「嗯!母亲,女儿知道了。」黑兰道。

  「我就在帘后!」黑曼罗提醒她道,转身走近里屋,躲在一处柜子的死角,
此处与闺床仅隔着一道帘子。

  二人一时无话,过了一会儿,「咚咚咚!」房门处传来几声清脆的敲门声。

  黑兰向母亲藏身的方向看了一眼,转身打开房门,但见温玄身姿挺拔的站在
门口,面容温和。

  本来黑兰还有几分紧张,待见了温玄本人,渐渐放松下来。

  「他比锐哥还要好看几分!」黑兰见了温玄不由地想到,

  「羞死了,我怎么能这么想呢!」

  却说温玄见了她也不由眼前一亮,只见少女身着紫色裙衣,头戴木钗,眼含
春意,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难怪世人常言少女羞怯最为动人。

  温玄还未动作,黑兰却身子一倾,温玄急忙扶助她。

  「自前日见了郎君,茶饭不思,不顾廉耻,央求母亲,只为与君一见,还望
怜惜。」黑兰娇柔细声说道。本来她与母亲的计划是先将温玄引入,再与他调情
一二,方才解衣交欢,可刚才黑兰在开始,却开始引动春情,觉得时机再合适不
过了。

  温玄急忙将她抱进里屋,二人依偎着坐在床边,口舌相交。

  少女香津果然甘甜,温玄沉迷其中难以自拔,二人热火朝天地哺弄了好一会
儿。

  躲在暗处的黑曼罗见了也不由心跳骤快,口生香液。

  温玄再也按耐不住,一手将她的上衣褪到腰间,再一手扯掉亵衣,一双圆嫩
白皙的翘乳呈现在他的面前。他抚手而上,好似美玉一般轻轻把玩,胯下怒龙高
耸,顶住她的小腹。

  黑兰鼻息渐促,起初一双小手不知何处放,只得环住他的腰,之后感觉有硬
物咯住小腹,连忙用手一推,才知是何物什。

  她也不做作,一只小手握住,纵是隔了一层衣物,也能感觉到惊人的热度,
她小手捏了捏,那物什肉呼呼,好生称手。

  温玄却不解瘾,拉下裤子,将她的小手推过去。

  那炙热烫的黑兰心头一热,她紧紧握住尘根,惊讶不已,此物好似一根捣衣
棍一般大小,她如何能容下。她知待会儿此物将插进她的小穴之中,当下有些害
怕。她闺房寂寞时,也曾有自娱自乐之举,心知自家深浅,这东西插进来,不得
把自己弄上天吗?

  温玄将她的嫩舌吸进口中,来回挑拨,只觉得这软物甘甜软糯,汁液香浓。

  过了一会儿,他将黑兰轻轻推倒,完全褪下衣裙,黑兰手掩双乳,双腿夹紧,
赤裸着娇躯躺在他面前。

  只见玉碗倒扣,峰峦起伏,雪阜高耸,香草横斜,无量风光尽在其中。

  温玄握住她的双膝,用力将她的双腿推到她的胸前,一只嫩生生的花蛤显露
了出来。黑兰轻轻抬头,便见到自己的私处被他剥了出来,弄出极为羞人的模样。

  纵然黑兰拼尽了全力,也挡不住,只得用手蒙住双眼,任他施为。

  温玄有一个习惯,和处子欢好时,喜欢舔弄她们的妙处,一者可以帮助处子
缓解焦虑紧张的气氛,二者帮助她们出些春水,滋润蜜处,减弱开苞时的痛楚。

  他握住黑兰的双膝,将它推得高高的,花蛤高高地显露了出来,他俯下头,
微微一嗅,只觉浓香扑鼻。他伸出粗糙的舌头先抵在那花蒂处,缓缓揉动着。

  「啊~ ,好麻啊,不要再弄了!好羞人啊!」黑兰娇声哼道。

  温玄闻言,轻轻一笑,舌头向下,将那花蛤周围仔仔细细梳弄了一遍,只觉
得处子的蜜处果然香浓无比,回味无穷,一股巨大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说来也奇怪,之前温玄也曾破过好几个处子的花苞,每到这时,必是春水横
流,情动而不能止。可黑兰虽然情动无比,蜜处仍是没有动静,温玄稍有挫败之
感。

  岂不知,黑兰虽对温玄心生好感,却仍未到主动献身的地步,现下其又略有
紧张,才导致她没有春水诞出。

  温玄有些犹豫不定,现在若是上马破了她的花苞肯定会使她痛苦不已,给她
将来的闺房生活留下巨大的阴影。可美色在前,他又岂能放弃呢?

  他抬头与黑兰又亲吻了几下,在她耳边小声说几句。

  黑兰放开双手,看着温玄小声羞道:「用些茶水可以吗?」

  温玄摇了摇头,茶水太糙,起不了一丝作用。

  「那要不你直接来吧,我不怕。」少女却是激起了几分勇气。

  躲在帘后的黑曼罗起先还不知是怎么回事,当听到二人说茶水便猜到七七八
八,后听到黑兰说直接上时,却是心头一慌,怕女儿受罪,急忙把外裙一褪,穿
着亵衣、小裤蹑着手脚走了出来。

  温玄起先还不曾察觉到,等黑曼罗环住他的腰,他才反应过来。黑曼罗将他
一起推到床上,乘势爬了上来,三人面面相觑,却是黑兰皮薄,受不住羞意,直
接埋首于玉臂之下。

  她娇声道:「娘,你怎么出来了?」

  黑曼罗看了温玄一眼,悠悠道:「罢了,今日为了女儿,就便宜你这小子了。」

  温玄闻言,哪还不知是什么意思,他一手环住黑曼罗,只觉其圆润娇软;另
一只手抱住黑兰,觉其青春柔嫩,鲜甜可口。当下与黑曼罗吻在一起,黑曼罗起
先还略有矜持,在他的口舌攻势下,渐渐沉迷其中,反过来将他抱住。虽然之前
温玄对她颇有微词,但是现在却无比享受她的香舌,只觉得与黑兰相比更有风味。

  二人吻了好一会儿,方才松口,看着二人嘴间拉出的一条银丝,温玄又想再
来一次,黑曼罗连忙躲开,将他推向黑兰,温玄顿知其意,吻上了黑兰。

  就这样,温玄在二人间来回了好几次,同时品着母女二人的香液,好不热闹,
渐渐将三人之间的隔阂气氛打破。

  温玄松开黑曼路的红唇,笑着问道:「这一次,你有没有尝出什么其它的味
道?」

  黑曼罗思索了一下,疑惑地摇了摇头。

  温玄再也止不住大笑道:「方才我渡的是你女儿的口水给你!」

  黑曼罗闻言,羞着举拳捶了他几下。

  三人打闹了一会儿,温玄紧紧把黑曼罗紧紧抓住,坏笑道:「小爷我这次可
不留手了,一定要把你的屁股给肏肿了。」

  当下,一把将她的亵衣和内裤去除,这成熟少妇奶儿生的好生饱满,他一只
手几乎握不住,那颗肉蔻更是熟的像颗果子一样,他扑上去狠狠将它含在口中,
舌头狠狠抵上去,揉弄着。

  「啊!轻点,你要把我的奶儿吸干吗?使这么大的力气。」黑曼罗哼道。

  温玄闻言,也不说话,一手抚住她的蜜处,食指更是在那花蛤里抽动了几下,
只觉得春水四溅。

  「这骚娘们好多水啊,待会儿借来用用!」温玄暗道。

  他也不废话,手在肉杵上撸动了几下,黑曼罗抬头一看,眼前一亮,她也是
贯识风月之人,见过不知多少男子的棒子,可却没有一根有这卖相,只见温玄的
肉杵,白生生若玉杵一般,浑然一体,龟首突出,明明生得硕大,却没有给女子
一种惧怕之感,只有想好生摸上一摸的冲动。

  温玄仿照刚才的举动,握住黑曼罗的双膝,将其推到胸口上,底下花蛤大开,
肉杵在蜜缝周围磨了一小会儿,将她磨得周身发痒。

  「好心肝!别磨了,插进来吧!」

  温玄见她挨不住了,腰背一用力,一根火热的肉棒直愣愣地插将进去。顿时
觉得肉棒插入了一处温暖的春水帘洞中,一团软肉紧紧裹着龟首吮吸着。

  「啊啊啊,额~ ,轻点儿!」黑曼罗这一年半载以来还没有与人交欢过,乃
是久旷之身,却是一时受不住温玄的攻势。

  「这娘们可真是难得的尤物啊!」温玄看着她的娇哼的面庞心道。

  「娘,你怎么了?」却是躺着的黑兰见母亲情形不对,连忙爬了起来,凑过
头来问道。

  还不待黑曼罗说话,温玄一把将她拉了过来,一口吻住,当下这母女二人被
他吃得死死的。

  温玄胯下肉杵肏着黑曼罗,面上吃着黑兰的小嘴,顿时觉得是人生一大幸事。

  这禁忌的极乐之欢犹如浪潮一般冲荡着他。

  温玄胯下的肉杵越来越用力,一双小脚在温玄的眼前晃悠着。美妇人握住他
的胳膊,想要抬起头来,温玄却是没有给她机会,俯下身躯,吻住她的小嘴,一
条充满男子气息的舌头冲进她的口中,和她的香舌交织在一起。

  温玄自幼生在这勾栏之地,耳读目染,对闺床之事颇有心得。与少女交欢时
一般用九浅一深的法子,可要是对黑曼罗这样的熟美妇人那就只能是七浅一深甚
至是六浅一深,不这般决然难使她春情大弄。

  果然,随着温玄的加码,龟首在美穴中摩擦着,黑曼路觉得花心一痒,觉得
有一股要尿尿的冲动,她挣扎着,抬起美丽的螓首,哼道:「女儿、快、快拿个
杯子过来接着!」

  黑兰不解其意,但还是赶紧下床,拿了一个茶杯过来。

  温玄心知其意,他赶紧抱着黑曼罗翻了一个身,变成黑曼罗在上,他在下。

  黑兰拿着杯子刚过来,就听到母亲一阵压抑的哼叫声,「啊啊啊啊,来了,
快拿杯子接着!」

  黑兰哪还不知道母亲的意思,赶紧将杯子放在母亲身下,不一会儿,一股春
水自二人的交合处崩溃而出,彷如浓汤一般,大半浇了她一手。她哪见过这场面,
脆生生放眼去看,只见杯中之物,呈乳白色,如肉汁一般粘稠。闻上去有一股馥
郁的芳香。

  肉棒还插在黑曼罗穴中的温玄也不好受,只觉得一股股滚烫的浓汁浇在他的
龟首上,几乎要把他烫出精水来。他仰着头,略微咬着牙冠,一阵阵的感受着怀
中妇人小穴的柔美。

  过了一会儿,二人才从刚才的极乐之巅中回转过来。黑曼罗小手摸到身下,
一把将那还在自己小穴中作怪的肉杵拔了出来,一股浆汁又淋淋沥沥而下。

  「嗯~ 」黑曼罗哼了一声。她起身接过女儿手中的茶杯,转身将黑兰推到温
玄的身上,无限风情地看了他一眼。其中意味,耐人寻味。

  温玄翻过身来,抱住黑兰,吻住她的小嘴,将她的嫩舌吸了出来,好生盘剥
了一般,陡然觉得有人握住了他的肉杵。他方才转过头来,便见黑曼罗绣口一张,
便将他的肉棒深深含住,几入喉管之中,口中香舌来回舔弄,待她松开嘴时,温
玄的肉棒之上汁水淋淋。

  不待温玄松一口气,便见她一手剥开女儿的小穴,将那杯中汁水浇灌其上,
顿时一片水光之色,她再握住温玄的肉杵,轻轻在周围研磨一会儿,复又将它插
入女儿的嫩穴中,至此再无阻隔之感,一派通常,不一会儿,便见一股鲜血流出。

  「啊,好疼啊,娘!我感觉下面要裂开了一样!」

  「这妮子果然是个处子!」温玄暗道。

  「不疼的!要疼就只疼一小会儿!待会就好了。」黑曼罗略显心疼的看了一
眼女儿的小穴,取出一块手帕,轻轻地将处子血抹去。

  方才三人前戏充足,温玄又怜惜她处子身新破,抽插时极为控制力道。不一
会儿,黑兰就没怎么再感到痛楚,一股飘飘然之感渐渐升起,仿佛自己身处云层
中一般。

  黑曼罗见女儿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嘱托,附身温玄的背上,一双小手握住女儿
的小脚,轻轻掐了一下。

  黑兰正受着温玄的冲刺,感觉一股股快感袭来,闭着眼睛细细感受着,突然
感觉脚上被人掐了一下,略微吃力地抬起头来,从跳动的双乳间看见了母亲深深
的目光。

  「糟了,只顾着玩,忘了正事了!」她循着昨晚母亲的教导,运转内力,屏
住呼吸。

  温玄突然感觉腔内紧了不少,春水涤荡,龟首仿佛身处一团炙热的水中一般,
他顿时泄意大涨!

  黑曼罗见他眉头紧皱,却是一喜,「你小子把我们母女俩都吃了,也是时候
该吐出点东西来了!」

  她在温玄身后推得更是勤快了,一双大奶子在温玄的背上来回晃荡着,使得
温玄更难捱了。

  然而她望眼欲穿,温玄却稳如泰山,反而是之间黑兰受不住,泄了好几回,
双眼紧闭,一派无力,任尔施为的模样。

  「这小子是驴子?这么蛮横!」黑曼罗心急如焚道。她再也忍不住,将温玄
的肉棒拔了出来,一口含住,一双小手也在根部来回撸动,然而仍不见那棒子有
半点动静!

  就这样,黑曼罗一会儿拔出来含弄一会儿,一会儿再将其插入女儿的嫩穴中,
耗费了一个时辰左右,才感觉温玄的肉杵有勃动的迹象。

  黑曼罗将温玄的肉棒深深推进女儿的嫩穴中,顿时手中的肉棒一阵阵跳动着,
她连忙将女儿摇醒,看了她一眼。

  黑兰急忙运转内力,顿时一股彷如烈火般地气息直入自身。

  温玄轻喝一声,顿时感觉全身的精气神仿佛被人抽掉了一般,浑身无力倒在
一侧。

  「好精纯的内力!」黑兰运化掉那股气息后,感觉内力增长不少,「若是能
再得过两三次,我进阶四级修为便指日可待了!」她想到。


              第三章:打赌

  待温玄醒来,已是傍晚时分,窗外落日西沉,天际殷红如血,不时传来一声
声清远空寂的雁鸣。

  他感觉头脑一片昏沉,微微咬下舌尖,驱散昏沉,迎来一丝清明。温玄看向
身侧,已是空无一人,他略微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似乎太过于水到渠成了,
自己应该是遭了别人的算计。

  温玄下了床榻,穿上衣服,便返回自己的住处,还不待他多想,一阵阵疲倦
袭来,连晚饭都没吃,他又倒在床上昏昏睡去。

  次日清晨,温玄从床上起来,狠狠伸了一个懒腰,这才感觉到那旺盛的精力,
看向窗外明丽的景色,他回首一思,一下便将昨日的关节全部想通。

  「这母女俩好不要脸皮,都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了!」温玄暗道。

  他出了门,向前院走去,还不待靠近,便听到一阵阵厉喝传来。

  推开院门,便看到数十个赤裸上身、极为精壮汉子正在一丝不苟的舞动棍棒。
这些家伙前日受了打击,以往能在那些偷鸡摸狗的家伙面前逞逞威风,碰到了那
些有真本事的,就一个个打回原形。

  温玄不由地一笑。

  一个伙计见温玄到来,停下手中的家伙什,羞愧道,「以前胡教头还在时,
我等几个成天想着偷懒,现在胡教头走了,还挺想念他的。要是前日,我们几个
武艺好点,能帮上忙,胡教头也不会轻易被人打伤了。」

  温玄认得这个叫王虎的家伙,以往数他练功最不用心,他道,「现在知道错
了,还来得及。亡羊补牢,为时未晚。纵然无法弥补过去的错误,但却能防止将
来出现同样的错误。」

  旁边一个约莫二十岁左右的汉子走上前来道,「等我练好了武艺,非把那几
个家伙找出来,出了心中这口恶气!」

  温玄闻言,却是未再多言,他其实是不想打击他们的士气,那几人来头甚大,
一看就知道非是普通人家。那一身武艺没有数十年苦功是绝难练好的,更不要说
那些神鬼莫测的绝学,可不是花时间就能学好的。

  「玄哥儿来得正好,趁着时日尚早,好好和我们比划比划,前日也就只有玄
哥儿能与那几人拼上几招。」一人热切道。

  温玄扭了扭身子,这两日都在床上荒淫,现下正好舒展一番,他脱下上衣,
接过一根棍子,虎虎生风地舞了起来,只听见一阵阵彷如猛虎吼叫的声音传来,
周围之人纷纷闪开,要是一个不小心闯入其中,挨上一棍子,恐怕得回家躺上几
天。

  「谁敢出来与我一战!」温玄大喝道。

  他虽然年少,这一声喝下,几息间,竟无一人敢上前与他交锋。

  「我来!」终于有人鼓起勇气,挺起长棍,加入战场。温玄放眼望去,见是
一名叫关铁的汉子,其在众人中也算得上是佼佼者。

  只听见砰砰砰数声,二人争锋相对,棍棒相交,互拼了几招。在一旁观战的
众人见关铁能在数招之内不落下风,不由地吆喝起来给他加油打气。关铁轻微扭
了一下酥麻的双臂,内心却是微微苦涩。

  温玄以身具神力而为众人所知,他方才与温玄互拼之时,未曾留意,不想一
股巨力沿手中棍棒传来,使他几乎握不住手中棍棒,现在他双臂酥麻无比,几乎
无再战之力。

  温玄用带有戏谑的目光看了他一眼,话不多说,一棍劈了过去。

  关铁咬着牙,举棍相迎,却是堪堪挡住对方的攻势,还不待他庆幸。温玄猛
然反身,一棍斜扫而来。关铁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对方不过是虚晃一招罢了,根
本未尽全力。

  果然,仓促之下,关铁根本反应不过来,眼睁睁看着这一棍子打在自己的大
腿之上,将他打翻在地。

  众人见他虎头蛇尾,方才还平分秋色,不分高下,未曾料到转眼间便仓促落
败,发出阵阵奚落声。

  温玄放下棍子,将他扶起来点评道,「你武艺不差,临阵对敌的经验却是差
了些,以后要多与人交手。我若是你,方才一开始便不会与对方全力相拼,总要
游走一番,探查一下对方的虚实。」

  关铁杵着棍子,略有些瘸着,面上却是毫无怨言,诚恳地听着温玄的教训。
北塞之人,向来直爽粗狂,绝非是那种斤斤计较的小人。况且他也知温玄方才是
手下留情,点到为止的,否者他现在根本站不起来。

  温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好回去歇息一下,等伤势好了再来。」

  「嗯!」关铁回道,他对自己的伤势还是比较清楚的,并无大碍,休息一两
天便可以了。

  待关铁离去,温玄转过头来,喝道,「还有人出来与我比试吗?」

  有关铁在前,众人哪敢再出来自讨苦头。

  「那就继续练,练到我满意为止,在这之前,谁也不许吃东西!」温玄道。

  「啊!」众人面上一派苦相。

  「胡教头不在了,你们就不要想着没人管你们了,从现在起,就由我来督促
你们练武!」

  ··········一晃时间便过去了四、五日,温玄天天督促这帮家伙
练武,几天下来,一个个目光炯炯,身形硬拔,武艺也长进不少,总算没有辜负
温玄的天天督促。

  自那日与温玄厮混过后,黑曼罗母女二人好似怕温玄察觉到什么,也没再来
纠缠温玄,他也自得轻松。要是短时间内再来一次,非把他吸干不可。

  这天,温玄在后院督促一班武师操练,一个龟公急匆匆跑来。

  「温玄!」龟公急得上气喘不过下气,「方才来了一伙强人,点了你母亲的
名,要她外出作陪,扔下一块银子后硬生生将她劫走了!」

  「什么?」温玄陡然一惊。

  「你为什么不早点来通报?」温玄一把揪住龟公的衣领怒道,他母亲罗敷仙
子向来很少外出陪客,便是外出陪客也有院内的武师跟从。似这等强人做派,恐
怕不是山匪便是流兵,玩弄一番后不是一刀砍了就是寻个烟花之地再卖些银两。

  「这伙强人凶恶无比,扬言敢有通风报信者,一律乱刀砍死,所以无人敢来
报信!」龟公诺诺道。

  「嘿!」温玄气极。

  之前与他交过手的关铁站出来问道,「他们朝哪个方向走了?」

  「后山!」龟公急忙指向后山道,「我已经派人给陆大官人报信了,请他出
手帮忙!」

  「走!」温玄闻言吆喝一声,带人鱼贯而出,朝着后山疾奔而去。

  另一边,陆振荣得到消息后,勃然大怒,清河镇男女老幼通通算上也不过千
人,竟然有人敢与他争夺禁脔,这简直就是在他头上撒尿!

  听说那伙强人往后山去了,他顾不上许多,回到屋内,取出一把赤红大刀,
施展轻功便朝后山飞去。

  此时,在通向后山的路上,一顶花轿稳步而行,花轿内罗敷仙子被捆绑着,
一团碎布堵住檀口,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花轿外,当日与温玄起过冲突的马正
和李俊二人走在前头,四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抬着花轿。

  就在二人以为此行万无一失时,一道惊人的气浪席卷而来,彷如怒潮撞击海
崖一般!

  二人急忙闪过。

  「刀气留形,六级高手?」李俊双眼微眯,表情凝重。

  武道一途,虽分九级,但六级便可以称作一等高手,往后七级为绝顶高手,
八级为绝世高手,九级为宗师。传说中在九级之上还有玄之又玄的十级,到了那
一步,便是称作神仙也不为过。

  陆振荣现身而出,「在下银州赤焰馆馆主陆振荣,这个女人与在下熟识,还
请两位看在我的面上放过她!」

  「哦,你就是一日灭三帮的赤焰馆馆主陆振荣?」李俊奇道。

  「正是在下!」陆振荣抱拳一礼,当年他初到银州创立赤焰馆时,当地的虎
拳帮、豹爪帮和金狮帮联手上门挑衅,结果被他一一击破,至此江湖上便流传他
一日之内力破三帮的威名,凡是听过他名号的,大多都会甩他一个面子。这两人
来头不明,在没有搞清对方底细前,他不会轻易出手。

  李俊呵呵笑了几声,「可那如何?我家主人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

  陆振荣抬起头,虎目一鼓,「看来只有较量一番喽!」

  「能与江湖高手较量,我求之不得!」李俊悠悠道,他看向马正道,「你们
先走!」

  「好!」马正也不含糊,护着花轿继续上路。

  陆振荣目送花轿离去,却不敢上前阻拦,面前这个男人呼吸悠长,身形稳健,
一看便知是江湖中少有的高手,故不敢大意。

  一阵疾风而过,陆振荣手中赤焰刀猛然斩下,顿时风势大涨,一道火红焰光
直冲李俊而去。

  李俊身形一动,犹如鬼魅躲过焰光,身后的巨木却被刀气剖开。

  他双腿有如残影,带着一股惊人的气势直取陆振荣。

  陆振荣见他速度快得惊人,双腿又犀利无比,犹如双龙出海,又似蝮蛇蜇人,
急忙横刀胸前。

  李俊当即左脚脚尖轻轻点在刀身,右脚却犹如毒蛇一般点陆振荣胸口,劲力
倾泻而出,陆振荣当即倒退不止。

  「惊风腿!」止住四处乱串的劲气,陆振荣又气又怒道。

  「哦!」李俊微讶,「竟然有人识得我的惊风腿。」看见陆振荣竟然完完整
整地接住了他这一腿,李俊也不由得侧目,陆振荣不愧是六级高手,强行接下这
一招后,战力仍然未失。

  陆振荣压制住内心的惊怒道,「这门功夫不是已经失传了吗?」

  李俊只是笑了笑,也不答话,显然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饶是陆振荣矫情忍性,此时也不免显露怒容,他双手握住刀柄,高高举起,
仿佛在酝酿着什么,气势节节攀升!

  李俊见此,神情凝重,不难看出对方应当是在施展绝学,还不待他想出对策,
陆振荣这惊天一击便劈了下来。

  「焰浪决!」陆振荣大喝一声,天地顿时为之一暗。

  一道璀璨光线瞬息而至,李俊竟然避无可避,最终只得拼着重伤,硬生生扛
了这一招!

  「噗!」李俊被劈出数十步,一口鲜血猛喷而出,他的右肩上出现一道深可
见骨的伤口,血如泉涌。

  方才紧急之下若不是他以肩代胸,恐怕现在已被剖开肚腹。李俊变拳为指,
在肩上几处大穴连点几下,慢慢止住流血。待他放眼望去,陆振荣已然流窜遁走。

  这一击已经耗尽了陆振荣所有的内力,现在的他比李俊好不到哪里!

  「嘿嘿!」李俊冷笑几声,「想不到江湖中鼎鼎有名的火焰馆馆主竟是如此
贪生怕死之辈!」他冷嘲道。

  话毕,便抽身而走。

  温玄听到此地有打斗之声,顾不得其他人,疾行而至,只远远看见逃遁的二
人。一人是陆振荣,另一人身影十分熟悉,想来应该就是那伙强人!

  不待多想,他急忙紧追而去。

  此时,清河镇后山的梨花山庄内,宗政雪姬正饶有兴致地观览庄园内的桃花
林,身后跟着两名俏丽的丫鬟,拾裙捡袂。

  温玄追赶至此,亲眼目睹花轿被抬入院内,他急忙跳上屋顶观察,看着庄园
内来来往往的下人丫鬟,暗自惊讶。他以前也曾路过此处,只觉得冷清无比,唯
有几名奴役打点照理,想不到今日竟然如此热闹,也不知是哪位达官贵人的庄园。

  正当温玄准备换个地方继续侦查时,一块年久失修的瓦片从他脚边滑落,掉
在地上,立时「啪」的一声。

  庄园内的下人丫鬟纷纷侧首望向温玄所在位置,恰巧马正巡察至此,闻听动
静,急忙跳上屋顶查看。

  「是你!」马正看着温玄惊疑道。

  还不待温玄解释,马正怒斥道,「当日暂且绕过你等,想不到你今日竟然行
此鸡鸣狗盗之事,当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看招!」马正大喝一声,他双掌发黑,向温玄急攻而至。

  温玄知他碎心掌厉害,不敢与他正面冲突,只得游走不定,待寻个适当的时
机遁走。

  不一会儿,二人便来到桃花林一侧。

  「郡主,好像是马教头正在教训一名小贼,我们还是赶紧回屋,免得误伤您!」
一名丫鬟劝道。

  「不急!」宗政雪姬饶有兴致道,「且看看再说!」

  二人在屋顶、墙垣间方才交手片刻,温玄便大感不支,他虽几近五级修为,
但对方也无限逼近七级,巨大的修为差距下,他能支撑到现在已是万幸!

  但马正可不这么看,以他这身修为,便是行走江湖也是响当当的一方豪强,
可数十招之下,竟然还拿不住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

  温玄堪堪躲过马正的一记掌印,侧目间瞥见院内的桃花林中竟然走出一位肤
白秀丽的美人,身后跟着两名丫鬟。他心思一动,径直飞身而下,一把抱住美人!

  「住手!」马正大喝一声,可惜为时已晚!

  「切勿伤害我家贵人!」马正冷声威胁道。

  果然,这位美人真是此地的主人,温玄赌对了。

  温玄拿捏住怀中的美人也没想伤害她,只是想以此为据,好与对方说清楚罢
了!

  他歉然道,「夫人莫怪,在下只是误入此间,因贵属逼迫甚极,不得已才出
此下策!」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怀中美妇美貌异常,目含珠光,唇抹丹朱,娥眉秀绝,
鬓云垂乱,好似神仙妃子,又像帝王嫔妃!

  一股股幽香袭来,熏得他意乱神迷!

  宗政雪姬盈盈看了温玄一眼,朝马正微微点头,示意他们退下!

  马正见此,心有不甘,但他不敢违抗宗政雪姬的命令,只得带领周围的杂役
和丫鬟退了下去。

  见马正等人退下,宗政雪姬眸光微动,「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温玄这才后知后觉地放开宗政雪姬,行了一礼!

  「还望夫人不要怪罪!」温玄道。

  「看你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怎么会行此鸡鸣狗盗之事?」宗政雪姬打趣道。

  温玄一听,知她还是不信自己的话,于是便将此事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你是说我的属下下山抢女人,将你的母亲劫到庄子里,你是为搭救你的母
亲而来吗?」宗政雪姬问道。

  「正是!」温玄回道,「我亲眼看见有人将我母亲劫进门!」

  「我的属下下山带女人回来,我并不奇怪!」宗政雪姬浅浅一笑,「因为就
是我让他们下山带女人回来的!」

  看见温玄迷惑的神情,她解释道,「男人有短袖之癖,女人也有同好之欢,
这有什么奇怪的!」

  温玄脸上露出一丝错愕的神情,虽然靖国民风彪悍,但似这般不顾世俗眼光
的女子他还真没见过。

  「可是我未让他们强抢民女啊!」宗政雪姬不解道,「我千叮万嘱,让他们
带着银子去妓馆找几个美人回来陪我,谁料想他们竟然如此不用心,待会儿我一
定将他们叫来狠狠责罚一顿!」

  温玄心中大震,他竟然弄错了!

  「对了,不知你母亲是做什么的?」宗政雪姬末了随口问了一句。

  这下子温玄不知该说些什么为好,他极不情愿地吐字道,「我母亲是红轩馆
红牌!」

  「哦,这么说我的属下没有强枪民女喽!」宗政雪姬掩嘴笑道。

  「是小子孟浪了,这就告辞!」温玄一脸尴尬地拱手道,「只望贵人能及时
送回我母亲!」

  「等一等!」正当温玄离去时,宗政雪姬一口叫住了他!

  「不知夫人有何吩咐?」温玄低头道,他打定了主意,若是对方怪罪他刚才
的粗暴之举,那他只能再三恳求对方宽恕自己,毕竟母亲还在她手上,若是怪罪
下来,少不得吃一番苦头!

  宗政雪姬扬起玉手抚过他的面庞道,「你难道不想给你母亲赎身,还要看着
她给那些臭男人欺负吗?」

  「这……」温玄闻言,止住脚步迟疑道。若是真能帮母亲赎身,那无论让他
做什么事都可以,只要不伤天害理,他实在难以忍受母亲在别的男人胯下承欢!

  宗政雪姬见他心动,继续道,「我准备在清河镇修养一段时日,四处走走,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来当我的向导!」

  「就这?」温玄疑道。

  宗政雪姬摇摇头笑道,「当然不可能这么简单,所以你要向我证明你的价值,
值得我如此出手!」

  「好!」温玄想了一下,便应了下来,便是不成,左右也没什么损失,不过
是多费些功夫罢了!

  「嗯!」宗政雪姬见他如此上道,于是将玉手伸了过来。

  温玄连忙扶住她那柔若无骨的玉手,像侍者一般随侍左右。

  不一会儿,丫鬟下人们便纷纷回来,宗政雪姬向她们说明了缘由,刚才发生
的事只是一场误会。

  马正像是有什么要说的,不过最后却在宗政雪姬凌厉的目光下乖乖闭上了嘴。

  见时日还早,温玄便侍奉着宗政雪姬继续观赏桃花,他本是北塞出身,对此
地了解实多,乡野奇闻,民间传说一一娓娓道来,宗政雪姬听得美目连连。

  及至傍晚时分,天色将暗,一行人这才准备回到宅邸中安歇。

  温玄扶着宗政雪姬试探着问道,「不知夫人的丈夫可是也来了这里,是否需
要我回避一下!」

  宗政雪姬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无悲无喜道,「我丈夫已经亡故了!」

  「抱歉,却是小子我孟浪了,不该提起此事!」温玄歉言一声。

  「呵呵,没什么好道歉的,我丈夫就是被我毒死的!」宗政雪姬轻飘飘的一
句话炸得温玄五雷轰顶,当场呆在原地!

  「怎么,你害怕了?」宗政雪姬回过头来笑道。

  温玄连忙上前扶住她,「有一点!」

  「我问你,如果你妻子与他人苟合被你发现了,你第一反应会是什么?」宗
政雪姬道。

  「这个嘛,自然是很生气!」温玄犹豫了一下。

  「难道你就不想手刃奸夫淫妇?」宗政雪姬调侃道。

  「当然会!」温玄只得这样说道,他知道自己已然踏入了对方的圈套!

  「那我却是没有做错!」宗政雪姬悠悠道,「那晚我从娘家回来,撞见他正
和侍女翻云覆雨,我一气之下便用毒药将二人给毒死了,事后伪装成二人殉情自
杀的模样!」

  「难怪她会喜欢女人,原来在男人这里受过伤!」温玄心道,「不过男人三
妻四妾不是很正常的吗?」

  像是猜到了温玄的心中所想,宗政雪姬直言道,「后来我想通了,凭什么男
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却不可以?」

  「我私底下养了十几个面首,也曾快活过一阵子,但最终发现自己还是喜欢
女人一些!」宗政雪姬继续道。

  原来如此,温玄在红轩馆时也曾见过一些风采不再的女人私底下互相安慰,
听她们说虽然也能得到一些慰藉,但终究不如男子。

  于是他直言道,「女子之间虽然别有趣味,但终究不合天道,夫人之所以觉
得男女之间无味,只是因为心有芥蒂而已!」

  「哦,你这是在质疑我的判断?」宗政雪姬道。

  「不敢!」温玄将她扶入房内,「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宗政雪姬呵呵笑道,「你才多大?不过十六七岁而已,何以装成这副世事洞
明的模样?」

  「准确地说是十七岁!」温玄纠正道,「我朝擎天之柱宗政长玄大将军十五
岁从军,十七岁便战功显赫,夫人何以小觑他人年弱?」

  宗政雪姬见他提及自己的父亲,深深看了他一眼道,「我说得乃是男女之事,
非是其它事!」

  「巧了!」温玄呦呵一声,诙谐风趣道,「小子我从小长在风流之地,最是
惯识风月之事!」

  宗政雪姬美目一转,打趣道,「乳臭未干的小子能知道多少风月之事?」

  温玄板着指头一本正经道,「有洞玄子三十六式、黄帝御女经、采红录等等!」

  宗政雪姬闻言掩嘴笑了起来,「这种江湖上流传的俚俗故事糊弄那些没见过
世面的乡野村夫倒是可以,还骗不了我!」

  身后的几个小丫鬟听他们说起这些闺房之密,红着小脸低着头不敢看人。

  温玄倒是没想到会被人看低,按理来说不会有错啊,他偷看那些恩客风流快
活时都是这样做的!

  宗政雪姬靠过来道媚声道,「这风月之事,乃是女子专长,盖因男子粗壮却
不持久,女子虽柔弱却胜在持久,是以女子多是床榻上的常胜将军,便是再强壮
的男子泄上七次也没了人形,你懂吗!」她用玉指点在温玄鼻梁道。

  「那要是坚持不泄不就行了吗?」温玄想道。

  「哈哈!」宗政雪姬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了起来,她道,「剧烈交合之下,
便是世间最强壮的男人能坚持半个时辰不泄都算是厉害,如何能做到长久坚持不
泄呢?」

  「可我要是说我就能做到呢?」温玄心中一动道,「休说半个时辰,便是两
三个时辰也不在话下!」他之前与水清荷和黑曼罗欢爱时,若不是见对方支撑不
住,他都不会轻易泄身。

  「哦,是吗?」宗政雪姬看向一旁的云娘询声道,云娘在投靠她之前曾在江
湖中游走过,因此见识颇多。

  只见她微微摇头,示意自己也没见过能长久坚持不泄的男人。

  「你不会是在空口说大话吧!」宗政雪姬也是不信。

  「绝无虚言!」温玄目光中满是得意之色。

  「那好,我就与你打个赌如何?」宗政雪姬也来了兴致。

  「赌什么?」温玄问道。

  「如果你赢了,我就为你娘赎身!」宗政雪姬道。

  「那我要是输了呢?」温玄神情郑重起来。

  「如果你输了,你就得给我当一辈子的奴仆,当然我也会帮你娘赎身!」宗
政雪姬别有深意道,「但是我会把她赐给我家中的护院,像马正这样的精壮汉子
我府中就有十几个!」

  温玄当场怔在原地,如果他输了,那母亲还不如呆在红轩馆,可要是他赢了,
那母亲就能很快脱离红轩馆,可以说机遇与风险同样大!

  「好,我和你赌!」温玄下定决心道,「但是得看怎么个赌法?」

  「不急!」宗政雪姬得了他的回复,媚光流转道,「先吃了晚饭再说!」

  温玄与宗政雪姬对坐了一会儿,下人们便很快送来吃食,虽不是龙肝凤髓、
熊掌豹胎,但鲜鹿活鲤、浆果琼汁亦是应有尽有。

  温玄暗暗惊讶,红轩馆作为北塞有名的销金窟,这等场面也不多见,也不知
这个美妇究竟是什么身份,他随即担忧起即将开始的赌局。

  宗政雪姬吃得不多,浅浅吃了两小碗茶饭便退入内室稍作歇息。

  待温玄吃完后,下人们撤去餐食,云娘上前道,「小郎君请随我来。」

  方才宗政雪姬在时,他不好仔细察看云娘,此时看下来,顿觉此女也是一等
一的美人,肤白貌美不必去说,便是举止间流露出来成熟风韵,也使人心头火热。

  方才进入内室,温玄便被此间的旖旎风情所吸引,一对红烛高照,透过锦屏
隐约可见红帐中侧卧着一位风月无边的美妇,正是宗政雪姬。

  而锦屏前则摆放着一张秀塌,十余个俏丽的丫鬟正跪坐此间,低头不敢看人。
一个个仿佛方才出浴,只着一席薄纱,春光尽显。

  「我也不欺负你!」宗政雪姬笑道,「这十二个小丫鬟都还是未破身的处子,
如果你坚持超过两个时辰,那就算你赢了!」

  「当然,如果你能在两个时辰内让她们都泄了身子,也算你赢!」宗政雪姬
补充道。

  温玄顿时一愣,他刚才想了很多种可能,却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这样做,竟
然会用十二名处子作为赌面和他打赌!

  「赶紧吧!只要你中间停下来超过三息就算是认输哦!」宗政雪姬轻笑道。

  幸好是十二名还未破身的处子,而不是十二名熟妇,否则自己还真不一定能
坚持下来,温玄心道。处子元阴松嫩,而熟妇最是骚浪,便是无坚不摧的金铁也
能给你磨软了!

  温玄解了外衣,褪去靴子,坐在软塌上,拉起一名丫鬟小手轻声问道,「我
叫温玄,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鬟有些害怕,她们大多只有十四五岁,对男女之事也只是耳闻,不想今
日却要献身给一个陌生人,因此格外敏感。索性见了温玄后,见他颜如春玉,质
若秋桃,天生便给人亲近之感,心里也舒了一口气。幸好不是给那些五大三粗的
男人弄去,否则兽性驰骋过后,恐怕半条命都没了。

  「春芹!」小丫鬟怯生生道。

  温玄一口吻上春芹的小口,尽情品尝她的口中之蜜,似这等未破身的处子,
粉舌娇嫩,口中津液最是新鲜甜蜜,温玄一尝之下,便立时来了兴致,大手按在
她的柔肩上往下一剥,顿时将春芹衣衫尽褪,浑身不着丝缕。

  只见她嫩乳初成,玉臀微翘,粉胯间一片雪白,唯有一线粉红。

  温玄大手抚上去,只觉湿气弥漫,显然春芹已是动了春情,当即不再耽搁,
将她抱起分开嫩足,露出怒龙,顶开春缝,缓缓探入娇蕊深处。

  当即一注血珠迸溅而出!

  「疼!」春芹玉臂缠住温玄的脖子,闭目流泪小声泣道。

  温玄见她的轻轻舔去她的泪珠,央道,「莫怕,待会儿就不疼了!」

  说完,慢慢耸动起来。

  锦屏后的宗政雪姬看得还不真切,侍立在一旁的云娘却是暗自惊奇,从她的
目光看去,只见一只大如儿臂,通体玉白的肉杵正在春芹的粉胯中来回蠕动!

  她当年行走江湖时,不拘小节,不知见过多少男人的这玩意儿,可大多都是
黝黑如漆,如同歪瓜裂枣一般让人生厌!而温玄的这只肉枪只从卖相上看却是颇
佳,纵使她身为女人也生不出厌恶之感。

  其实温玄的肉杵倒也不是天生如此颜色,之所以如此还是因为他母亲罗敷仙
子的有意为之。

  罗敷仙子的玉穴名唤百花仙蕊,乃是十大名穴中的第五品,动情之时,便有
浓烈异香散出,男人闻后便有如吃了春药一般,血脉喷张!

  而百花仙蕊流淌出的花蜜更有美白奇效,温玄幼时罗敷仙子与他一起洗澡,
突发奇想,竟将自己自渎的春水涂抹在他的胯下,久而久之,使得温玄的肉杵呈
现惊人的玉白之色。

  温玄一边耸动一边含住春芹的嫩舌,激起她的春情。两只大手则在她白玉似
的娇躯游走,光洁的秀背,微微隆起的酥乳还有彷如鸡蛋白的臀肤都让温玄留恋
不止。

  春芹不过十四岁,娇弱难耐,不过才半炷香的功夫便没了力气,只能靠在温
玄的胸膛上任他施为,两粒乳尖在他胸膛上磨刮着。

  湿滑绵软的花心紧紧裹着温玄的肉棒,随着温玄的挑动,好像有什么软糯的
物事在温玄灵龟的竖眼上吻了一口。

  温玄顿知已探到了春芹的花心,他扭了一下身子,微微后仰,白玉似的肉棒
直直刺入花心。

  春芹仿遭电击,檀口娇哼一声,无力似地瘫倒在温玄的胸膛上,粉缝中淅淅
沥沥的浆汁顿时如同打翻了的白粥流淌出来。

  温玄在春芹泛白的脸上小吻一口,慰藉了她一番,方才将她抱至一旁!

  白玉肉杵从春芹狼狈不堪的粉穴中滑出,温玄看了一眼四周的丫鬟,又将一
名穿着粉纱的小丫鬟拉了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温玄轻声问道。

  「红云!」小丫鬟低着头回了一句。

  「不错,却是一个好名字!」温玄夸了一句,将红云抱至膝上,将她的衣衫
褪至腰间,露出酥胸。

  看着诱人的红果,温玄轻轻将之含在嘴中,舌头抵在肉果上打着圈。

  「痒,好痒!」红云闭目羞道。

  「不怕,待会儿就不痒了!」温玄笑话道。

  说完,他依旧将另一颗肉果也好好舔弄了一般。

  随手扯过一件衣衫将肉棒上的浆汁抹去,温玄捏住红云的一双粉腿,将肉棒
朝她的花穴刺去。

  「疼!」红云粉拳在温玄的肩膀上拍打着。

  温玄看了一眼才刚刚被破开花唇的小穴,心衬却是不能轻易退却,否则前功
尽弃,当即一口吻住她的小嘴,腰部用力一杵,顿时直抵花心,湿滑暖凑的穴肉
紧紧裹住肉棒,让温玄动弹不得。

  「好疼,你怎么不心疼人家!」红云眼中大滴大滴的泪水顿时如同断了线的
珍珠,打在温玄脸上。

  温玄急忙吻去她的泪水,咸涩的味道让他心疼不已,打定主意定不要再让她
疼痛一分。

  温玄抱住她的翘臀,缓缓上下套弄,一边吻住她的小嘴,使她无有多想。

  片刻后,痛楚散去,一股飘飘然之感袭来,红云睁眼只见自己正一丝不挂地
抱在一个英武少年的身上,一根火热坚硬的物事正在羞人地进出自己的小穴。

  还不待她挣扎一二,便很快又被这股飘飘然的快感夺去心神,又闭上俏目哼
唱起来。

  见红云脸色一片潮红,温玄也知她也是到了极点,当即不再隐忍,大开大合
起来,不一会儿红云小穴一阵抽动,闷哼一声便泄了身子。

  温玄也停下来松了一口气,食指在红云的菊口逗弄了一阵,便将她放置一旁,
拉起一个名叫春萝的小丫鬟拥入怀中……

  两个时辰很快便过去,若是以往,这时候宗政雪姬早已沉沉睡去,但今日这
活春宫近在眼前,却是使她别有兴致。

  见温玄将第九个小丫鬟放下,宗政雪姬也是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她府中也有
阳货甚大的面首,可却无一人能坚持这么久的!

  透过薄薄的锦屏,只见温玄的肉棒高高翘起,不见方才的玉白之色,而是一
片通红,彷如火烛。

  宗政雪姬给一旁站着的云娘使了一个眼神,云娘玉钗微动,却是明白了主人
的意思。

  江湖中能御而不射的法子也是有的,大抵不外乎以劲力封住精门,如此便能
御而不射,但时间长了却会导致阳具坏死,因此也无人愿意使这套把戏。

  但不愿意并不代表不会啊!

  云娘取下头上的玉钗,解开衣裳,露出荷花肚兜和粉色亵裤,她来至温玄身
后,环抱住正在撞击小丫鬟翘臀的温玄脆生生道,「小郎君好生厉害,却也让姐
姐来尝尝鲜!」


              第四章:合身之谊

  红烛高照,娇喘声不绝于耳,粉帐中的宗政雪姬听得心火炙旺,玉手掩在胸
前,不住地抚慰着自己。

  锦屏前,温玄棋逢对手,正与云娘杀得难解难分。

  他将云娘的修长玉腿架在肩上,双手抱住玉臀,粗硕的肉棒死命地朝着玉蚌
鼓捣。一双丰满的圆乳也随着他的撞击上下晃悠着,雪山上一点红梅煞是好看。

  「啊~,好厉害的小郎君,奴家快要被你插死了!」云娘止不住地呻吟着,
潺潺春水随着温玄的抽插被一股股地刨出来,不一会儿软榻上便湿了好一大块儿。

  方才被破身的十二名小丫鬟此时也醒了过来,一个个不着寸缕,春光尽露,
趴坐在周围,用羞涩的眼光打量着二人。

  云娘起初没把温玄放在心上,自认为暗施手段便可让他俯首称臣,可几番云
雨下来,却发现温玄的精关稳固异常,这么长时间的交合根本没有丝毫泄身的迹
象,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这小子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云娘暗道,她心道不可再让温玄继续逞威风,
当下挣扎着起身,将温玄压在身下。

  「小郎君可是累了,且换姐姐来动动!」她媚眼如丝道,说是姐姐,但当真
算起来,她与温玄的母亲罗敷仙子年岁相差不多。

  温玄不知她心中所想,乐得逍遥,自然不会反对,「姐姐若是喜欢,自请便
是,小弟奉陪到底!」粉蛤中一片温暖紧凑,让他就好像在泡温泉一般。

  云娘看了一眼躺在自己身下的俊朗少年,见他讨好自己,心里没由来地一阵
欢喜,俯下身来,红唇轻起与他吻到一处,一汩汩香甜津液喂到温玄口中。

  同时粉臀轻抛,一双玉兔上下齐舞,上下交攻,誓要将温玄斩落胯下,正所
谓: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

  明里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果然受此刺激,即便是温玄也难耐不住,他气息急促起来,肉棒更加火热坚
硬,烫得云娘的小穴一阵阵紧缩。

  本以为温玄再也支持不住,不想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动静,云娘暗恼不已,
一双玉手从他的胸膛上滑下,来到他的腰间。

  就在温玄双目紧闭,心神沉迷时,云娘双手猛然用力一箍,一股巨大的刺激
感传来,温玄双目骤然睁开。

  「有了!」云娘暗喜道,原本坚硬的肉棒此时一阵阵跳动,似有发射的迹象。

  传言当年纯阳真人还未得道成仙时,在洞庭湖畔的驻春楼风流快活,连续御
女七天七夜而不射,引为天下奇观。后来一名得道高人向驻春楼首席暗授秘法,
让其在交合时猛掐纯阳真人腰眼,必能使其一射。首席照此施为,果然使纯阳真
人一发而不可收拾!纯阳真人顿时大惊,叹此番泄身竟毁其百年修为!

  温玄双目齐睁,立觉不妙,虽然他之前与宗政雪姬的赌约只是局限在十二名
小丫鬟身上,可他哪敢大意,若是对方强行狡辩,岂不是功亏一篑?

  他当即紧咬舌尖,屏住心神,竟将泄身的冲动强行忍了下来!

  反而是云娘终于挨不住温玄的鞭挞,趴在他的胸前,雪腹一阵抽搐,一汩汩
春水连绵不绝地从二人交合处淌出,好似牛乳一般。

  温玄将累瘫的云娘抱在怀中,对着她的红唇亲了几口,这才将她放在一旁。

  待他抬起头来,只见窗外天色微白。

  温玄起得身来,也没穿什么衣服,当下裸着身子绕过锦屏,来到粉帐前。

  「夫人,这场赌局该当是我赢了!」温玄抱拳道。

  粉帐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绣帘微卷,露出宗政雪姬美艳无双的螓首,
她的额头上发丝凌乱,脸色潮红,平添三分风韵。

  看着床前光着身子的温玄,一根硕大粗红的肉棒高高翘起,一股充满了男儿
气息的腥味有意无意地传来。

  宗政雪姬轻笑道,「却是你赢了!」

  「你放心,我说过话自然会算数!」她伸出玉手握住龟首道,一股惊人的热
感顿时透过掌心传递开来。

  七日后,陆家府宅。

  陆振荣伫立在府门口,心焦气躁地朝外张望着。

  自从三日前与李俊交手过后,他自知不敌,却又不肯罢休,因此四处广发英
雄帖,在许下两个人情后,终于请到了两个厉害人物,若论修为俱在他之上!

  有了这两个帮手后,他自认为对方便是再厉害,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和他大
打出手!但一想到这七日内,对方在罗敷仙子诱人的肉体上不知享受了不知多少
次,他便如坐针毡。才到双方约定的时间,他便迫不及待地出门候望。

  「哈哈哈~!」一阵爽朗笑声从远天处传来,陆振荣翘首相望,却不见来者
踪影。

  「陆贤弟,我在这儿!」一双大手拍在陆振荣肩上,他当即回身,顿见身后
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位身着僧袍,大肚圆圆的胖和尚,油光满面!

  陆振荣不敢大意,当即抱拳一礼,「陆某见过大师!」

  胖和尚单手打了一个佛号肃容道,「阿弥陀佛,无花无相本无果,渡人渡己
难渡心,贫僧法号无相,陆贤弟叫我无相和尚便是!」若只从这副模样看去,旁
人倒还真以为他是一位以慈悲为怀的出家人。可他无相和尚的名头在昌州一代却
是恶名远扬,奸淫掳掠,无所不做。陆振荣若不是急缺人手,也不会找上他。

  「怎么只有无相大师一人前来吗?」陆振荣疑道,他记得信上说还有一名道
人与无相和尚随行。

  「陆贤弟放心,天鸿道人有事耽搁,迟缓几日便到,绝计不会坏了贤弟的大
事!」无相和尚解释道。

  陆振荣点了点头,这才放下心来,将无相和尚迎入府中。

  待双方坐定,下人送上茶水后,无相和尚喝了一口后不解道,「不知陆贤弟
此次遇到何事,竟然如此急切,要知道贫僧从昌州到朔州,一路马不停歇,途中
接连累毙了三匹马!」

  因此事事及个人阴私,因此陆振荣在英雄帖中并未多谈,只言及对方仗势欺
人,自己力不能逮。

  看见无相和尚质询的目光,陆振荣只得斟酌一番道,「不瞒大师,陆某最近
喜欢上了一名红尘女子,正准备为其赎身,不成想中间竟被人抢先一步,陆某诚
心劝说,却不想对方仗势欺人,趁我不备竟将我打成重伤。陆某咽不下这口气,
这才广发英雄帖,请各路英雄好汉前来为我出头!」

  无相和尚闻言呵呵一笑,不置一词。陆振荣是什么人江湖中早有传闻,不外
乎一个薄情寡义、欺软怕硬的人物,又怎会喜欢上风尘女子,还冒出为对方赎身
的想法。指不定是与别人争风吃醋时,一时不慎,碰上了一个硬点子。

  他也没拆穿陆振荣的想法,抿了一口茶问道,「对方是什么来头,连你也拿
不下?」陆振荣怎么说也是一个六级高手,放在江湖中也算是一流的好手,能胜
过他的人也是不多。

  陆振荣露出忌惮的神色,「若说详情,我也是所知不多。只知对方能轻易指
使两个六级高手,与我交手那人更是不凡,一双惊风腿犀利无比,若不是我退得
及时,恐怕还真不一定能活着回来!」

  「惊风腿?」无相和尚惊疑道,「惊风腿乃是定州傅家镖行的传家武艺,可
傅家镖行十年前因为押送的北军物资丢失,已经被北军骁虎卫剿灭了啊!」

  「难不成是傅家的某个漏网之鱼?」无相和尚思虑道。

  陆振荣摇头道,「这个在下也是不知!」

  无相和尚缓缓道,「无须多虑,今晚贫僧便走上一遭看看!」

  清河镇后山桃花别苑中,温玄推开房门,看着天上的灿烂春阳,他狠狠地舒
展了一个懒腰。这几日他在此与宗政雪姬整日嬉戏,懒散度日,连武艺都荒废了
许多。

  不过这几日他虽与宗政雪姬亲近非常,但未再进一步,这女人虽然春情缱绻,
却也不是随意之人。

  这时一阵阵吆喝声从墙外传来,温玄一听便知是有人在此练武,他循声而去,
只见练武之人正好是他相识之人,恰是马正和李俊二人,还有两人他虽然不识,
但只看对方雄伟的体魄,便知二人武艺不在马正和李俊之下。

  见是武林前辈,温玄不敢不敬,当即抱拳礼道,「温玄见过四位前辈!」

  马正、李俊等人早已察觉到温玄的到来,他们对温玄这个靠脸皮上位的年轻
人本无好感,不过见他礼数周到,便失了为难之心,一个个俱是点头随意应付了
一下。

  在马正、李俊等人之前,温玄认识的武学高手便只有自己的师傅胡啸,今日
得见这么多的武林前辈,他自然不会放过观摩的好机会,因此站在一旁仔仔细细
地观看起来,一番下来所获着实不少。

  就在温玄全神贯注之时,一名温玄不认识的大汉叫道,「小子,你看了这么
久,且过来与我练练手!」

  温玄哪敢上去,这名大汉上身粗犷,臂膀好似有女子腰身一般粗壮,随意挥
动间,似有千钧之力,一看便知是马正这种横练上三路的高手!

  见温玄有意推脱,一旁的马正鼓噪道,「能与高手过招乃是练武之人梦寐以
求之事,何必扭扭捏捏,故作女儿姿态!」之前他也与温玄交过手,但一时半刻
内竟无法拿下温玄,因此有意推波助澜,让自己的同伴也来试一试深浅。

  话已说到这份上,温玄也不再客气,当即上前抱拳道,「那就请前辈多多指
教!」

  说完,他双拳紧握,内力激荡,随时准备应付即将到来的攻势!

  大汉嘿嘿一笑,跃身而起,当即一拳砸了过来,一只硕大的拳影迅速在温玄
眼中放大,势如千军,一往无前!

  温玄一见,顿知避无可避,否则对方一旦欺身上来,落败只在电光火石之间。

  幸好自己天生神力,便是硬碰硬也有几分把握!

  他毫无退缩之意,当即挥拳而上,在马正和李俊二人惊异的目光中与大汉的
拳头碰撞在一起。

  马正怎么也想不到温玄竟然会选择与自己的同伴硬刚,要知道同是横练上身
功夫,但自己也不敢与他硬碰硬。

  只听一声清脆的劲爆声传来,温玄与大汉俱是闷哼一声,纷纷后退。

  温玄一连退了三四步,而大汉却只退了一步便稳住了身形,二人修为顿见高
下。

  大汉扭了扭酥麻的臂膀心中惊叹连连,「这小子好大的力气!」

  刚才的交手中他发现温玄的武学修为虽高,但还达不到能与自己争锋的地步,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对方天生神力,弥补了这一差距!

  温玄却是一阵苦笑,自己还是太过于高估自己了,现下他双臂酥麻无比,几
乎无法活动,待几个气息过后,他才将这股酥麻之感压制下去。

  温玄缓缓抬起双臂抱拳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他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对方方才只用了三分力而已,否则以二人之间的差距他根本挡不住。

  大汉一挥手道,「不必,不过是过过招而已,某若是对小辈使全力,岂不是
欺负人?便是胜了,也不光彩!」

  温玄见他说到这里,不由问道,「既与前辈过招,却不知该如何称呼前辈?」

  大汉偏头一思,「无妨!某姓朱名直,你若是看得起某,称呼我一声朱大哥
便是!」

  他随即指向身后另一人介绍道,「这是秦朗,与某差不多年岁,你称他一声
秦大哥便是!」身旁的马正和李俊因之前便于温玄认识,因此没有过多介绍。

  温玄抱拳敬道,「见过朱大哥,秦大哥!」

  「嗯!」二人俱是点头应了一声。

  虽然几人之前对温玄的印象不佳,但这一番认识下来,却颇为满意。温玄虽
然年少,却没有少年骄气,老成持重不说,还颇为敬重前辈,是以纷纷对他刮目
相看!

  朱直看着温玄,摩挲着络腮胡子道,「适才与你交手,我感觉你的内力比之
一般的四级武者要强出不少,却还未达到五级武者的地步,想来你应当是正处于
突破境界的阶段!」

  「确实如此!」温玄回道,他处于这个阶段已经好些时日了,却一直没什么
进展,心里也是暗自着急。

  朱直点头称赞道,「年少有为啊!我像你这般年纪时,也不过是刚刚成为一
级武者而已,相比起来,你着实胜我良多!」

  温玄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呐呐道,「哪里,我不过是笨鸟先飞罢了!」

  朱直一摆手道,「诶,如果连这点自信心都没有,还怎么闯荡江湖?」

  几人一边说着,一边寻到石桌旁坐下,朱直又问道,「你练的是什么内功?

  某分明感觉到你内力很是精纯,为何使出来却极为粗浅?」

  或许对他人而言,修炼何种内功乃是个人之秘,但对温玄而言却不是什么秘
密,他回道,「我修习的内功名叫九龙浮日决?」

  「九龙浮日决?」马正喃喃一语,露出一副古怪之色,又与其他三人互看一
眼。

  「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温玄见状问道,这套功法还是他的师傅胡啸传给
他的,他所知甚是有限。

  马正肃色道,「非是我有意贬低,此功名号虽大,却名不符实。江湖中许多
不得正经师传的武者大多初始练习的便是此功,盖因此功流传最广,疑为一个走
方卖艺之人所创!」

  温玄闻言,当即一怔。

  马正继续道,「此功或许对三级修为以下还有些益处,但一旦超过三级修为,
此功可以说是毫无益处,甚至用鸡肋形容也不为过!」

  温玄久久方才回过神来,难怪自己一开始修为精进迅猛,后期却乏力异常,
原来是这个缘故!

  马正解释道,「江湖中一般将一二三级武者称为低级武者,四五级武者称为
中级武者,六七级称为高级武者,八九级武者称为绝世武者,至于传说中的十级
武者只能用神仙来形容了!

  而越往上差距便越大,也越难以跨越,我们四人便是被阻挡在七级武者大门
外长达十年之久,无论如何修炼,都难以精进一分!」

  「这却不是其它的缘故,而是我们四人资质所限!」朱直叹了一声接过这个
话题。

  他看向温玄,「武学一途,一看个人资质,二看功法,三看外药,三者缺一
不可,否则必为其所限。我们三人功法、外药都不缺,那就只能是个人资质的缘
故了!」

  温玄听后,大开眼界,以往他还以为只要勤能补拙,便可把修为一路推上去,
想不到这之中竟然有这么多说道。

  「这外药有什么说道没有?」温玄疑惑道,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

  「所谓外药即是补壮肉身的秘药。」朱直解释道,「修练一途便是以后天之
勤勉补先天之不足,武者意志坚定,虽然可以不停地推动修为向上攀升,但肉身
却是扛不住的,因此便须外药补壮己身。如果要形容的话,肉身若是栋梁之木,
那外药便是天地甘霖!

  这外药也是有讲究的,次一点的便是一些寻常的草药精华或者虎豹骨血,最
上乘的便是一些门派或者武学世家历经数百年流传下来的秘方,据说有种种秘益,
非是其人,外人实难以言说!」话到此处,朱直笑了一下,「江湖中还流传双修
之法可以作为外药补壮己身的说法,不过无人能证实此事!」

  说完,几人相视一眼俱是哈哈大笑起来,这种说法不异于异想天开。

  温玄一番听下来,却是受益良多,也不枉他来此一行。他能修到四级顶峰,
着实可以说是误打误撞,想来他的师傅胡啸虽是良师,却非名师。他现在所恃者
唯有自身的天资,其余的功法、外药俱缺!但缺不怕,怕得是什么都不知道,既
然知道缺的东西,那就只有想设法弥补了!

  他现在首先要做的是带母亲罗敷仙子和水清荷脱离红轩馆这个淫窟,然而再
凭借自己这身天资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温玄打定了主意,宗政雪姬这里只
能作为一个落脚点,绝不能长久待下去,否者只会消磨自己的雄心壮志!

  就在温玄暗自思虑时,一个小丫鬟听见这里高谈阔论的声音,急忙跑过来,
见温玄也在这里,不由高兴道,「温玄,贵人今日欲泛舟出游,请你过去陪同呢!」

  温玄急忙起身,「请回复贵人,就说我换身衣服马上就到!」

  说完,向在座的四人拱手请辞!

  四人俱是起身颔首,宗政雪姬出行他们也是要陪同的,以防有奸人暗害于她,
只是要站远一点而已。

  见温玄离去,朱直嘿然一笑,「这小子也是有福气之人,竟然能爬上郡主的
绣床!」话语之中满是钦羡之意。

  马正瞅了他一眼道,「你忘了以往那些爬上郡主绣床的人最后是什么下场?」

  朱直闻言平白打了一个哆嗦,宗政雪姬自从丈夫过世后,心性大变,喜怒无
常,以往那些爬上她绣床的人最后没一个好活的!

  清河镇后山的鲤鱼潭中,一叶小舟随波而动,舟尾两名健妇熟稔地摇动舟楫,
推动小舟前进。

  温玄拥着宗政雪姬坐在小舟中央,向她介绍四周的风景,此时春阳暖暖,碧
波浮动,两岸旁的桃花正值盛开时节,一时落红无数。

  「那就是鲤鱼湾!」温玄指向崖边的一汪深水道。

  宗政雪姬不情不愿地从他怀中起来,她身着一袭粉裙,发髻高束,娥眉弯弯,
便是未著胭脂,也胜桃花三分颜色,「可是有什么独特之处?」在她看来,此处
着实普通。

  温玄抬头仰望,见春阳刚及山脊,还未悬于中天,他低头看向怀中美妇解释
道,「每及仲春时节,这清河中的鲤鱼便会集于此处产卵,若是恰逢午日时分,
春阳高悬,便可望见潭下五颜六色的鲤鱼群,来回游动,甚是壮观,这鲤鱼潭也
因此得名!」

  「哦!」宗政雪姬却没想到此处竟有这等美景,她府中的也有一汪绿水,养
得有百数条锦鲤,可因是人为投养,因此甚是呆笨,全无半点灵动之感。

  此时一阵春风拂过,平添三分冷意,宗政雪姬急忙拉紧衣裙,偎在温玄怀中。

  温玄见此,扯过身上披着的锦衾盖在她身上,宗政雪姬自南而来,却是不知
北地春寒的厉害,便是到了夏初时分,这寒气侵体也是十分难受的。

  宗政雪姬见他如此关切自己,大为感动,又看见他那俊逸和煦的面庞,心中
爱意涌动!

  「温玄,你知道你父亲是谁吗?」宗政雪姬问道。

  温玄神色黯淡几分,摇头道,「我曾问过我母亲,她也是不知!」作为妓女
之子,不知父亲是谁,可以说这是他最为卑怯之事。

  以往红轩馆馆主黑曼罗曾取笑他,说他相貌不凡,眉目间有一股尊贵之气,
可知他父亲大抵也非是常人。

  但温玄也只是听听而已,他生父便是某位大人物又能如何,作为妓女之子,
他绝不可能得到半点福荫,他的生父也绝不会认他这个儿子!

  宗政雪姬见他不愿多说,也就没再继续问下去。

  二人相拥着在一起,气息交感,不一会儿便情热起来,宗政雪姬抬头望去,
便见温玄目光炽炽地看着自己,白皙的脸庞上刹时便多了一缕羞色。

  温玄见她目光不避,当即低下头来,与她吻到一处,如脂如膏的唇瓣清凉恬
淡,一条柔嫩的香舌却是香甜无比,好像藕荷一般。

  温玄将宗政雪姬紧紧抱在怀中,二人贪婪地吻在一起,唇齿相依。温玄大口
搜刮着宗政雪姬嘴里的津液,却是怎么吃都没有满足。

  一旁的两个小丫鬟则是红着小脸,不敢多看。

  却是温玄挨不住了,他伸手触摸在宗政雪姬肩上,见她没有反对,顺势而下,
抚在她的胸前,一双浑圆饱满的玉乳当即落入掌中,虽是隔了一层衣服,却也让
温玄心热无比。

  正当温玄有进一步动作时,宗政雪姬轻轻将他推开,摇摇头道,「此处荒郊
野外,非是好地处!」盖因四周并无遮掩的事物,使她不敢放开。

  温玄也知这个道理,没有继续下去,「也不知何时才能一品夫人温柔!」他
暗喻道。

  宗政雪姬玉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脸庞上亲了一口道,「今晚来我房中饮宴,
不醉不归!」

  温玄顿知其意,心中大喜,抱着宗政雪姬又吻了起来。

  到了傍晚时分,宗政雪姬内室中,温玄与她对坐在桌旁,一旁侍立着两个俏
丽的小丫鬟。

  宗政雪姬脸色羞红地为他斟上一杯清酒,举止温顺异常,却是将小她数岁的
温玄当做丈夫一般服侍。

  温玄向来很少饮酒,当下也不好推辞,只好强作坚定,一口将杯中清酒饮尽,
清酒流过他的咽喉,顿时引来一阵火辣辣的灼烧感,以至于温玄忍不住咳嗽了几
下。

  「怎么,你不会喝酒?」宗政雪姬奇道。

  未免佳人看轻,温玄强作解释道,「当然会,只是今日喝的酒烈了些而已!」

  宗政雪姬察言观色,知道这是他的推脱之词而已,但也未拆穿,反而轻笑道,
「确实,今日的这酒却是烈了一些,那我就给你温润一下!」

  说完,她一口饮尽杯中美酒,将身子靠了过来,檀口微张,将唇杯送到温玄
面前。

  只见红唇中盛着一汪美酒,芳香四溢。

  温玄却是忍不住一口含住她的小嘴,尽情品尝着檀口津液与美酒混合着的滋
味。烈酒与宗政雪姬檀口中的津液混合,少了那股辛辣刺激,多了几分甜腻滋味。

  二人情热至极,紧紧抱着痴狂地吮吻在一起,宗政雪姬双乳浑圆饱满,紧紧
地抵在温玄胸膛上,使他心跳陡然加快!

  待温玄回过神来,一条绵软嫩舌钻入口中,与自己的舌头纠缠在一起。他睁
开眼,将近在眼前的美妇看得一清二楚,她那精致的面容,她那微微卷曲的睫毛,
甚至是她那乌黑靓丽的秀发都在他的可触范围之内。

  温玄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宗政雪姬横抱起来,她看着挺高,与温玄不相上下,
但抱起来却轻飘飘的,好像是一团棉花一样。

  温玄抱着她一步步走向绣床,身旁的两个小丫鬟伶俐地拉开床帘,待温玄抱
着宗政雪姬一个翻身滚入里间后,又褪了绣鞋和罩衣,只着一件玉色肚兜和一条
短裤,便爬上绣床伺候着。

  北朝民风开放,不拘小节,似这等闺房之事,向来是十分大胆的。大户人家
的丫鬟侍女除了干活外,还有主人行房时上床助兴的本分。若是能得主人雨露,
生下一儿半女,便能得一个侍妾的名分,从奴婢变为主人,从此不用在干粗活,
因此许多大户人家稍微有点姿色的丫鬟是十分愿意来主人房中伺候的。

  温玄将宗政雪姬压在身下,急忙撕扯着她的衣物递给两个小丫鬟,不一会儿,
二人已是坦诚相见,宗政雪姬的双乳比温玄见过的大多数女人还要丰腴许多,也
只有自己的母亲罗敷仙子才能稍稍胜过。只见两团高耸的雪山上,一点红梅傲立,
平坦的小腹下,乌黑弯曲的芳草连绵,一双修长的美腿浑圆笔直。

  宗政雪姬顺眼望去,只见一根笔直的白玉肉棒正在温玄跨间跳动着,足有儿
臂般粗壮,便是她之前受用的角先生也比不上,顿时心中多了一分期待!

  温玄一口将红梅含在口中,想来宗政雪姬没生过孩子,乳尖并无半点奶香,
反而蕴含着一股情欲的滋味。

  他舌尖抵在乳尖上,不停地逗弄着,少时便察觉到这粒红梅膨胀了许多,想
来她已是情动非常。

  果然宗政雪姬立时双手插入温玄发间,呜咽着道,「快别弄了,我难受地不
行,你快插进来吧!」

  温玄见她如此按捺不住,顿时笑了一下,他一手握住肉棒,抵在花唇上磨蹭
一番,烫得宗政雪姬双腿紧紧并在一起。

  温玄当即双手握住她的小腿,向上一推,摆出一副羞人地姿色,肉棒抵在花
唇上,作出即将进攻的模样。

  「你们两个也不要闲着,来我身后,为我助力一番!」温玄看向两个小丫鬟
笑道,他当然不缺这点力气,只是为闺房之事添上几分情趣而已。

  两个小丫鬟羞得不敢抬头看他,默默扭动身子来到温玄身后,两双小手贴在
他的身后,略微用力。

  温玄缓缓沉腰,肉棒慢慢插入小穴之中,宗政雪姬虽是过来人,牝中却十分
紧凑,温软香滑,水量惊人。过了好一会儿,温玄才感觉到龟首抵到一团软肉上,
看来个头高的女子花心也高的传言并非是虚言。

  温玄不住地抽插起来,两个小丫鬟力气虽小,但也算聊胜于无。况且这种情
况下两只软嫩小手抚在背上也别有一番滋味。

  此时从温玄身后看去,只见两只被白袜包裹着的小脚正在温玄肩上一跳一跳
的,好像是两只白蝶一般。两个小丫鬟心有默契地推动着温玄。

  宗政雪姬阅男不少,温玄卖力了好一阵见她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立即身躯向
前倾,使得肉棒不再直来直去,每次抽动时,都是磨着花蒂,用力撞在花心上。

  宗政雪姬顿时轻泣起来,「呃,啊,啊,啊,啊,呃呃,……」好似痛苦万
分,却又显得极为畅快。

  过了一阵,温玄停下来准备换个姿势,他躺在宗政雪姬身旁,抬起她的一条
美腿,另一只手扶住肉棒,爽利地插入小穴之中。

  宗政雪姬难得睁开醒目,见自己被比自己小许多的温玄赤裸裸地抱在怀中,
大感羞涩,见床尾的两个小丫鬟还留着少许衣物,不由得微怒道,「还不把衣服
脱了,过来候着!」

  说完,闷哼一声,却是又给温玄探到花心,连心神都颤栗起来。

  两个小丫鬟不敢大意,当即三两下脱了肚兜、亵裤,便一左一右贴了过来,
酥胸小巧,粉胯间光溜溜地一片,却是微毫不生,只有微微隆起的粉户。

  这倒并非是天生如此,而是主人家为了干净和自身的方便,特意买来一种特
殊的草药熬煮后,让这些小丫鬟时常抹洗,久而久之竟使得胯下不生分毫毛发。

  也就是北朝风俗如此,传说南陈风俗中认为女子如果胯下不生毛发,确有克
夫之嫌,一些天生白虎的女子便是家境富足,天生丽质,也不免被妨碍一生,可
在北靖却没有这种说法,也不知是什么缘故。

  左边的那名小丫鬟当即钻入宗政雪姬怀中,与她搂在一起,双手环腰,抬起
头叼住乳尖,轻轻吮吸起来,好似在吃奶一般。

  看来这个小丫鬟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温玄想到,宗政雪姬私底下爱慕女
色这件事看来不假,与闺房中的小丫鬟玩耍嬉戏也是常有之事。

  本就飘飘欲仙的宗政雪姬被她这么一弄,却是激起了莫名而来的母爱神情,
一只手环住小丫鬟的腰肢,另一只手抚住小丫鬟微微翘起的圆臀,轻轻揉动起来。

  而来到温玄身旁的小丫鬟却是直接贴在温玄背后,一双小手来到胸前,抚动
他的乳头。

  虽然男子这东西只是摆设而已,却也是十分敏感,温玄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
么一处敏感的地方,当即被她抚摸地心神晃动,连精关都有些不稳。

  温玄忍了片刻,终于忍不了了,他扶起宗政雪姬打趣道,「我弄了这么久,
该换你也来动一动了!」

  宗政雪姬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凤目中艳光四射,「好啊!」

  她蹲坐在温玄胯间,扶起肉棒对准小穴,慢慢坐了下来,开始上下挺动起来。

  方才那名小丫鬟坐到温玄腰间,与自家女主人面对面坐着,同样与女主人抱
在一起。

  一大一小两张屁股在温玄身上轻抛慢送,带给温玄一种别样之感。他当即拉
过方才贴在自己身后的那名小丫鬟,一口吻住她的小嘴,处子口中滋味却与美妇
不同,清香甘甜,好似清茶一般值得品茗。

  他一只手却是抚住小丫鬟的酥胸,这两名小丫鬟也不过十三四岁,却也是初
具规模,软糯异常。另一只手来至粉胯间,滴滴甘霖垂落掌心,原来这名小丫鬟
也是春心浮动起来,渴望云雨之事。

  温玄与宗政雪姬纠缠许久,终究是她败下阵来,就在宗政雪姬挨不住准备歇
息时,温玄突作猛状,掀翻一大一小两个美人,两只手紧握住宗政雪姬的脚踝,
将她一双裹着袜子的小脚扳到螓首前,底下门户大开,温玄急做抽插,顿时一阵
娇啼。

  「啊,啊啊啊啊!」宗政雪姬小穴一阵痉挛,便是温玄的肉棒还插在里面,
一股股浆汁仍是流了出来。

  待她停下长啼后,温玄才停下来,趴在她的身上喘着粗气,须臾后,躺至一
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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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世子

  「春红、柳绿,你们两个又要偷懒了吗?」宗政雪姬慵懒道,面上红云彤彤。

  「奴婢不敢!」两个小丫鬟连忙低下头脆生生回道。

  说完,春红手脚并用爬到她身前,抱住宗政雪姬丰腴的玉臀,低下头来如同
美人犬一般舔弄着宗政雪姬汁水淋淋的花穴,一股浓郁的馨香充斥着她的鼻间。

  不一会儿,略显狼藉,芳草纵横的玉胯便被她舔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春
红甚至伸出嫩舌,微微探入粉穴中,将粉穴内沿的春水一并舔去。

  宗政雪姬紧闭眸光,细细品味着二人的余欢。

  与此同时,柳绿也爬到温玄胯间,一只小手扶住温玄粗壮的肉棒,也不管棒
上还残留的白沫,一口含住龟首,嫩舌便滴溜溜地舔弄起来。

  温玄的肉棒粗大非常,便是柳绿倾尽全力也只能含住龟首,无论如何也无法
再深入下去。

  温玄见她一副竭尽全力的模样,不禁心疼起来,抚住她光滑的秀背,「不必
再吞了,我已经很舒服了!」

  柳绿抬起头,一双眼睛露出征询的神色。

  温玄再次用力点了点头,柳绿这才作罢,舌头放软,摩擦着龟首下的系带。

  温玄在她小脸上摸了一把赞道,「真乖!」

  就在温玄翻身准备再与宗政雪姬云雨一番时,房顶上突然传来一道清脆的瓦
片声。

  温玄顿时心神大警,他一手抚住宗政雪姬的胸脯,抬头望向屋顶。

  宗政雪姬却是什么也没有听到,起身看向温玄的目光中满是不解之色,两个
小丫鬟则是紧紧抱在一起,宛如受惊的小兽。

  短短数息,却分外寂静,以至于温玄只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就在他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的时候,只听「哗啦」的一声,屋顶顿时破开一
个大洞,无数木板、瓦片哗啦啦往下落,伴随着落下的杂物中,竟还夹着一个人
影!

  此人甫一落下,便直冲温玄而来,大手一张,当即挥出一掌,房中顿时劲风
四起。

  温玄急忙掀起床褥将床上的宗政雪姬连同两个小丫鬟卷至一旁,随即一拳迎
了上去。

  在这种情况下,他逃无可逃,只能迎战。

  只听「蓬」的一声,拳掌相交,房中布帛、桌椅顿时四散而开,温玄咽喉顿
时一甜,气息大减。

  「六级高手!」温玄大惊,他倒退而出,靠在木柜一旁,怎么也没想到来人
竟有如此修为,这还是他第一次与六级高手全力交手,之前的马正和朱直,他或
是避其锋芒,或是对方手下留情,这才能与其周旋,可现在他却要挡住全力出手
的对方,直至马正、李俊、朱直、秦朗来援为此。

  落至一旁的无相和尚却是眉头一皱,似乎对方才的一掌有些不满,在他的感
知中,温玄的修为连五级都没到,可却挡下了他方才全力打出的大悲掌!

  在他以往的交手记录中,即便是真正的五级武者也挡不住他的这一掌,不是
当场被震碎心脉而亡,便是重伤不醒,可对面这个少年似乎只是受了些轻伤!

  无相和尚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下去了,在他刚一动手的瞬间,便惊动了此地的
护卫,眼下正有四道极为深厚的气息往此处而来,每一道气息都不在他之下。

  无相和尚顿时如同饿虎扑食一般朝温玄猛扑而去,手中掌印变动,又是一记
大悲掌打出,他倒要看看眼前这名少年究竟能挡住几招!

  实际上此时温玄的伤势比无相和尚看到的还要重上许多,但他知道这种情况
下绝不能露出怯势,否者对方必定一鼓作气将自己拿下。

  眼见对方不退不说,还主动出手,只看气势温玄知道自己是绝然挡不住这一
掌的,他屏住气息,提起堪堪剩余的内力,一个侧身方才躲过这一掌。

  只听咔嚓一声,无相和尚这一掌打在衣柜之上,顿时一股爆裂开来,无数丝
巾、衣布碎片飞散四处。

  温玄瞅见这个机会,当即飞起一脚,将一张椅子踢向无相和尚,同时身体向
后倒射,与其拉开距离。

  可谁知这无相和尚临阵对敌的经验极为丰富,他大袖一挥便将椅子震碎,身
影一动,便向温玄追来。

  不待温玄回过神来,无相和尚手印变动,似作利爪状向温玄抓去。

  温玄拼尽内力,又是一拳挥出,似欲击破无相和尚的利爪。

  可谁知无相和尚却避开温玄的拳头,一爪抓住他的臂膀,用力一划,温玄的
胳膊上顿时出现三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一阵钻心剧痛袭来,温玄顿时疼得龇牙咧嘴,六神无主。

  无相和尚又怎么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当即变爪为掌,一记大悲掌打在温玄胸
口,顿时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

  温玄顿时狂喷一口鲜血,只觉世间陡然黯淡起来,身体如同落叶一般飞向后
方,目光所及,一阵天旋地转,他终究敌不过六级巅峰修为的无相和尚!

  无相和尚当即身形一动,欲上前结果温玄,此时房门陡然大开,一道雄浑身
影闪入,挡在他的面前。

  无相和尚见此,刹住身形,一掌打在来人胸口。

  只听「砰」的一声,那道雄浑身影竟纹丝未动,无相和尚反而被震得连连后
退,他的目光中满是惊骇之色,方才他的全力一击好似打在金铁上一般。

  待舒缓被震得翻滚不已的内力后,无相和尚惊疑道,「你使得可是三山四海
宗的不动明王山?」这三山四海宗乃是数十年前北国江湖中的霸主,鼎盛之时,
宗内高手如云,便是武林魁首天台寺、百剑派也难以望其项背,遂是所行无忌,
最终为靖国大军所灭。

  「不错!」来人正是秦朗,他看向无相和尚道,「你方才那一掌便是大悲掌
吧?据说天台寺十年前有一弃徒,受不了清规戒律,杀害师兄,夺门而出,想来
就是你吧!」

  「阿弥陀佛,不错,正是贫僧!」无相和尚双手合十,一脸坦然道。

  「呵呵!」秦朗见他如此虚伪,当即嘲笑不已。

  也就在这时,马正、李俊、朱直等人一一现身,四散而开,封住了无相和尚
的退路。

  无相和尚胆敢孤身而来,依仗的不是他的六级巅峰武学修为,而是他十年间
行走江湖积攒下的无数对敌经验,便比现下更为险恶的环境他都能从容脱身。

  见四人封住退路,他也是不急,大手往怀中摸出一物,便往地下一扔,顿时
白烟四起,遮掩住四人眼线。他一踩脚下,身躯便从房顶上窜出。

  见他从容脱身,朱直顿时大怒,也是冲出屋顶,捏拳打去。

  纵是隔着白烟,看不清对方举动,无相和尚仍是察觉到一股劲风袭来,当即
微微偏过头,只见一只巨拳擦着他的耳畔而过,激荡的劲风震得他的耳朵嗡嗡作
响。

  「破军拳!」无相和尚大惊,这家主人究竟是什么来头,豢养的护院竟有如
此修为,所练武学无不是江湖中失传已久的绝学,看来自己此次接下英雄帖还是
太草率了,恐怕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无相和尚打定了主意,只要今夜能够脱身,那他便远走他方,此事不熄,绝
不返回。

  想通了此事,他鼓动内力,顿时远飞而去。若是论修为他或许不如这四人,
但若论轻功,这四人绝对不如他。

  果然,腾身而起的朱直和李俊二人追了一回儿,最后竟然眼睁睁地看着其人
离去,纵是心有不甘,二人最后还是决定返回,避免被对方引蛇出洞。

  此时,留下值守的马正和秦朗二人见自家女主人平安无事,也是放下心来,
若是宗政雪姬出了好歹,恐怕他们这一行人都得陪葬。

  「快看看温玄,他方才好像中了对方一招!」宗政雪姬披着一件华丽的锦袍
急道。

  「诺!」马正和秦朗回道,二人扶起温玄见他气息微弱无比,当即心中一沉。

  马正取过烛台放在身前一照,竟见温玄的左胸好似坍塌一般,他与秦朗互视
一眼,不约而同地微微摇头。

  「这小子恐怕是要折在这里了!」马正叹道,可以说以现在的情况而言,除
非华佗在世,扁鹊重生,否则药石无救!

  秦朗道,「这小子刚才以身挡住了无相和尚的大悲掌,此掌掌力雄厚,有开
山破石之力,恐怕他能活着的希望极其渺茫!」

  宗政雪姬一听,顿时急道,「我不管,你们二人现在就得把他救活了!」

  二人顿时苦笑不已。

  秦朗想到,「要不我现在为他输送内力,勉强维护住他的心脉跳动?」

  马正摇头道,「治标不治本,意义不大!」

  「如果不救,恐怕他活不过一时三刻。」秦朗直言道。

  马正无言以对,只得默然不语。

  秦朗来至温玄身后,一掌附在温玄背上,运起内功,源源不断地向他输送内
力。

  一股充沛而温热的气流席卷全身,温玄原本惨白的面色渐渐多了一丝血色,
眼睛微微睁开,但好似垂垂欲睡一般,似乎随时有可能闭上。

  马正见此喝道,「小子,你可千万不要睡过去,否则你就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温玄惨笑一下道,「我知道,但我现在感觉好累好累,好想休息一下。」

  在他身后运功的秦朗道,「坚持住,赶紧运功护住心脉,方才无相和尚那一
掌几乎打断了你的所有心脉,现在只能靠你自己修复,否则便是华佗在世也是无
计可施。」

  「好!」温玄虚弱地应了一声,挣扎着坐起来,双手掌印变动,开始调动内
力护住心脉。他原本心脉尽断,无一丝内力残存,全靠秦朗输送的内力维持心脉
运转,可以说现在秦朗一旦收功,他便会立马暴毙当场。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待温玄再次察看身旁时,李俊、朱直二人已经回返,
正与马正、秦朗二人为他轮流输送功力。眼前的宗政雪姬美目欲泪,宛如雨后鲜
花,垂垂欲滴,一脸的心痛不舍。

  见温玄从运功中醒转过来,柔若无骨的玉手握住温玄的手略带哀恳道,「你
可千万不要死,待你好起来,我什么都依你!」

  她与温玄正是情思渐浓的时候,骤然失去对方,她心中大为不舍!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温玄安慰道。

  一旁的秦朗闻言却是撇了撇嘴,要不是他们几个轮流为这小子输送内力,恐
怕他早就撑不住了。

  温玄却是没想那么多,他自己的情况自己最清楚,可以说几乎已经到了崩溃
的边缘,若是不设法补救,迟早是撑不住的。

  温玄决定赌一把!

  他当即运功,除留下少许内力护住心脉外,马正、秦朗等人输送进来的绝大
部分内力被他调动起来,一遍遍冲刷浑身经脉,涤荡周身窍穴,一缕缕白气当即
从他的头顶升起,袅袅不绝。

  马正一见,讶然一惊,「这小子选这个时候来破开境关?」

  秦朗神情却是一奋,「练武之人每破开一个境关,体质便上升一个台阶,他
若真能晋升五级修为,说不定还真能重塑心脉,扭转这必死之局。」

  一旁的朱直摇摇头道,「此举甚难,这小子心脉尽断,此时强行晋升,便好
似筑无基之台,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尽弃。」

  他话还没说完,便见温玄露出万分痛苦的表情,难以承受。

  朱直急道,「糟了,这小子经脉尽断,却又强行晋升,以致内力乱流,现在
随时都有可能暴毙!」

  四人连忙围坐下来,双掌附在温玄身上,内力涌入,强行为其调理气息。本
来此事应该是由温玄自己来完成的,但眼下是不成了。

  然而温玄的面色却是越来越难看,好似将死之人一般。

  马正、李俊、朱直、秦朗等四人见此俱是微微摇头,露出一副失望地表情,
现在他们已是无计可施了,便是大罗神仙前来,也不一定能救回温玄。

  就在他们四人准备收手时,却见温玄低着头,发出一声声兽吼,好似着魔一
般,突然抬起头来,仰着胸膛,发出一声大吼。一股强横的内力不知从何处涌入,
竟将他们四人强行震开。

  随即,在四人惊讶的目光中,只见温玄原本塌下去的胸膛竟然像气囊一般,
逐渐鼓胀起来,不一会儿便与原先无二。

  更让他们震惊的是,只见一道黑气在温玄的右胸上凝结成一头猛虎的模样,
仰天怒吼,缓缓朝着温玄心脏的位置扑去,好像要啃食温玄的心脏一般。

  但最终这头猛虎还未抵达温玄的心脏,便如雪消融一般缓缓散去,不见任何
踪影。而温玄也好似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头颅缓缓垂下。

  马正急忙上前试了一下他的鼻息,又把脉一番,点头道,「他还活着,而且
伤势全然好了。」

  几人的目光齐齐看向宗政雪姬,不发一言。

  宗政雪姬的神情陡然冷肃起来,「这副异象你们可认得?」

  李俊没说话,反而看向身旁的朱直和秦朗。

  朱直倒吸了一口凉气道,「这应该就是猛虎噬心吧?」

  秦朗意味深长道,「方才那副异象除了猛虎噬心,我想不到还有什么其它的
缘由!」

  「你们在这儿等着!」宗政雪姬吩咐了一声,随后走进书房,不一会儿便拿
了一封书信出来,递给李俊道,「劳请李教头和朱教头走一趟,务必将此信当面
交给我父王!」

  李俊接过书信,与朱直躬身一礼道,「请郡主放心,我二人便是粉身碎骨也
要将此信呈交梁王!」

  「好,事不宜迟,还请二人即刻动身!」宗政雪姬道。

  「诺!」二人抱拳一礼,当即退出房门,整备马匹去了。

  待温玄醒来时,已是七日之后。

  瞅见窗外明亮的阳光,刚刚醒来的温玄觉得无比刺目,当即举手挡住眼睛。

  「你醒了?」身旁传来一道轻灵的少女声。

  温玄转头看去,正是宗政雪姬的贴身丫鬟春红,想来这些天都是她在照顾自
己。

  「我睡多久了?」温玄问道,口中顿时觉得干渴无比。

  春红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他,「你已经睡了整整七日了!」小丫鬟惊叹道。

  温玄接过茶水一饮而尽,宛如干裂已久的土地得到滋润一般,心中痛快无比。

  「这么久?」温玄也是惊讶不已。

  「当然了,你受了重伤,差点没救过来,朱教头他们都说你运气好,命数大,
便是阎王爷也不敢收你!」春红小丫鬟叽叽喳喳道。

  温玄闻言一阵苦笑,他起身坐在床沿,只觉得一阵眩晕之感,急忙以手扶额。

  春红小丫鬟也是急忙扶住他道,「你才刚醒,还不能起身!」

  温玄点了点头,却也没再躺下,「我母亲呢?」他问道,也不知道母亲知不
知道自己受伤的事,以当时自己受伤的程度,恐怕她会担忧不已。

  「你放心,夫人为免出事端,吩咐下人们守口如瓶,不能将此事传扬出去,
所以罗敷夫人那里还不知道此事!」春红小丫鬟解释道。

  「那就好!」温玄放心地点了点头。

  春红小丫鬟见温玄执意要起来,只得取来鞋袜和衣物,她道,「夫人让我告
诉你,再过几日,我们就要起身回长安了,若是你也愿意和我们一起回去,不妨
回去收拾一番。夫人已经命人给罗敷夫人赎身,且让她先回去准备了。」

  温玄闻听此事,心中大定,他之前的努力果然没有白费,「我要当面面谢夫
人!」他起身高兴道。

  春红小丫鬟急忙拦住他道,「夫人这几日偶感风寒,不便见客,你是先回去
收拾衣物吧,左右也不过几日的功夫,到时当面再谢也不迟!」

  温玄有些疑惑,二人有合身之缘,不过区区风寒,何来的不便?

  春红小丫鬟见他不信,只得道,「这是夫人吩咐的!」

  温玄一听,只得作罢,「那我就先回红轩馆了,有事唤我就是!」

  「嗯嗯!」春红小丫鬟用力点了点头,模样甚是可爱。

  温玄想到那晚她裸着身子乖巧地为宗政雪姬清理舔弄玉贝的模样,不禁欲焰
又起,伸手在她小脸上摸了一把。

  春红小丫鬟见他作弄自己,不禁有些生气,鼓着小嘴瞪着他,可爱无比。

  「哈哈哈!」温玄见此大笑不止,扬长而去。

  此时,通往清河镇的官道上,三百铁骑策马奔腾而来,隆重的铁蹄声踏破荒
野中的宁静,一股肃杀的气息笼罩在山岗间,仿佛大战将至。

  铁骑上的骑士俱是身形雄壮,气吞万里如虎,俱不在马正、朱直等人之下。
可以说仅凭这三百名骑士便是武林中一流的门派也能屠戮一空。

  突然,一匹战马陡然倒地,连累着马背上的骑士也被掀了下来。但其人身手
非凡,竟在电光火石之间向后腾起,稳稳落在众人身后。

  受此影响,众人也停了下来,落地的骑士急忙上前查看马匹。

  「怎么回事?」隐隐为众骑士之首的一名大将道,他的声音雄浑非常,带着
一种不容否认的命令道。他的身躯比这些骑士还要雄壮三分,身披厚重的铁甲。

  「王上,这匹战马日夜兼程,劳累不堪,已经跑死了!」骑士禀手道。

  「这里离清河镇还有多远?」被称为王上的男人道。

  他身旁一名穿着褐衣的老仆回道,「照此速度,恐怕明日傍晚时分才到!」

  王上一甩马鞭道,「太慢了,明日清晨便要到!」

  「可是人受得了,战马受不了!」老仆解释道。

  王上挥手道,「前面不远处有一处驿站,到那里换乘战马便是!」

  老仆见他坚持,不敢再出言反对,只得道,「诺!」

  一行人当即又继续上路。

  红轩馆,罗敷仙子的住处,罗敷仙子正在塌上小睡,浣珠正在一旁候着,同
样靠在桌上酣睡。

  这时,一阵兴奋的呼声传来,「母亲!」

  罗敷仙子登时醒了过来,「是玄儿!」她惊呼道。

  她与同时醒过来的浣珠一起上前打开房门,见儿子好端端地站在眼前,一脸
和煦的笑容,不禁心中大喜。

  前几日不知为何,她总是心神不宁,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而能让她坐
立不安的除了她的儿子温玄还能有谁呢?

  因为当时她也知道温玄正与梨花别苑的女主人黏在一起,所以她不止一次问
过那里的下人,可那些下人们总是支支吾吾,开始还说什么也没发生,后来就什
么都不说,直接装哑巴了。直到她离开那里,也是如此。

  现在见温玄平安无事地站在眼前,她心里的石头总是落了地。

  拉着温玄坐到身旁,罗敷仙子急切问道,「你这几日去了哪里,为什么总是
看不到你的身影?」

  温玄自然不能把实情告诉她,所幸来时他已经想好的托词,「前几日梨花别
苑的那位夫人突发急症,大夫看后写了一副方子,只是其中有一味药引难寻,我
便与她手下的几位教头四处查找,终于在深山中找到了那味药引!」

  「中间可是碰见了什么危险没有?」罗敷仙子又问道。

  见母亲如此紧张,温玄只得佯装道,「我们并有碰到什么危险,只是中途迷
路,在密林中多晃悠了几天,所幸干粮带得多,倒也无事!」

  罗敷仙子紧张的情绪这才散去,她拍了温玄一巴掌道,「深山密林中迷路,
怎么可能不危险?下一次再也不许这样!」

  「好,儿子一定依照母亲的意思!」温玄靠在罗敷仙子身上道。

  「去去去,别这么粘着我!」罗敷仙子笑着作出一副嫌弃的模样,但却没有
丝毫动作!

  「不,儿子就粘着您!」温玄得寸进尺,抱着美艳的母亲道。

  「忘记说了!」温玄一拍脑袋道,他看向罗敷仙子的眼睛兴奋道,「我这次
办事有力,立了大功,那位女主人答应我替您赎身!」

  罗敷仙子来时已经得知了此事,初时还略显困惑,现在终于知道了缘由。

  「我就知道是我儿子的功劳!」她激动地在温玄的脸上亲了几口道,「以后
我再也不靠那些臭男人了,我以后就只靠我儿子!」

  母子二人说到开心处,温玄当即抱起罗敷仙子在屋子里转了起来。

  「咯咯咯!」罗敷仙子不住地笑起来。

  待温玄感觉眩晕无比时,只得抱着罗敷仙子倒在塌上,自己在下,母亲在在
上。

  看着温玄眉宇间的英气,罗敷仙子忍不住在儿子的嘴上小嘬一口。

  温玄见此,一个翻身将母亲压在身下,吻住她的红唇,如痴如醉地吮吸起来,
也不知过去多长时间,母子二人唇齿分离,舌头间拉出一条淫靡的银线。

  罗敷仙子娇笑道,「你都多大,还吃老娘的口水!」

  温玄俯身再是一吻,「儿子永远也吃不够,只愿生生世世呆在母亲身边!」

  罗敷仙子眼中也泛起了泪光,「母亲也是如此,只愿一辈子都在儿子身旁!」

  待二人情绪恢复后,温玄道,「我这就去把这个消息告诉给清荷姐!」

  罗敷仙子点点头道,「确实要告诉她!」

  走在回廊上,温玄想得却是另一件事,他在想能不能把水清荷一起带走。他
之前为给母亲赎身偷偷存了一笔钱,虽然不多,却也不是一个小数目,眼下是用
不着了。

  而据他所知,清荷姐自己也存了一笔钱,两个加起来,应该足以给水清荷赎
身了,只是不知道清荷姐愿不愿意同自己一块走!

  临近水清荷的住处,温玄一眼看见了刚刚出门的妙儿,他心里顿时涌起一阵
豪迈之情,乘妙儿还没反应过来,当即一把将她抱起来。

  「是谁!」妙儿顿时闭起眼睛使劲挣扎起来,连身上的衣物都弄乱了。

  「是我!」温玄在她耳畔轻声道。

  妙儿睁开眼睛,看见温玄正用一种打趣的目光看着她,撇撇小嘴道,「吓我
一跳,还不快放我下来!」

  若在平时,温玄一定照办,但眼下自然不会!

  他一手抱住妙儿,一手推开房门,正见水清荷踱步走出来,他心下一动,当
即上前,伸出大手将她抱了起来。

  水清荷身材高挑修长,温玄只是一只手自然抱得不稳,吓得她双手环住温玄
的脖子。

  三人一起倒在床上,水清荷一指点在温玄眉心道,「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
高兴?」

  温玄当即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浅浅说了一下,在水清荷面前他自然不用隐瞒,
说道自己受伤时,当然也只是随意提了一句,但仍是让水清荷心惊肉跳。

  当温玄说到已经为母亲赎身,并暗示清荷姐愿不愿意和自己一起离开时,水
清荷却是沉默起来,好似心事重重。

  「清荷姐不愿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吗?」温玄忍不住问道。

  「我当然愿意,只是……」水清荷起身,走到窗户旁,远眺天际的飞鸟,神
情落寞道,「只是离开这里后,我们又去哪里呢?」

  温玄兴奋道,「清荷姐不用担心,这我早已考虑过,咱们先去依附那位夫人
一阵子,待我成为六级武者后,天下之大,哪里都可去得,便是不成,也不过是
觅地隐居,总不会委屈到清荷姐!」他现在已经是一名五级武者,距离六级高手
不过一步之遥,若真到了这一步,便是给那些大富大贵的人家当护院也备受尊崇,
像陆振荣这种自个出来打拼的甚至最后还成了一地之主。

  温玄自认为自己将来在武学一途上的成就绝不下于陆振荣,便是成为七级高
手也大有可能,到了这一境界,便是投身军旅,也能搏一个将军的官职,到时封
妻荫子岂不美哉,又何必死守此处不离呢?

  水清荷见他曲解了自己的意思,只得道,「我倒不是怕受委屈,只是我俩无
名无分在一起怕会惹别人笑话。」

  温玄哪还不明她话中意思,走到她身旁,握住她的玉手道,「我愿娶清荷姐
为妻,只要清荷姐不嫌弃便是。」

  见他如此诚恳,水清荷贴在他身上激动道,「我哪里会嫌弃你,却是怕你嫌
弃我这个堕入风尘的女子!」

  温玄握住她的玉手,微微用力道,「温玄发誓,此生必是不离不弃!」

  两人越贴越紧,……

  次日清晨,天际微白。一阵敲门声响起,打破了屋内的宁静,温玄轻轻起身,
为还在熟睡的水清荷与妙儿盖好被子,随即开门见是一名龟奴,当即问道,「这
么早,什么事?」

  面对温玄的诘问,龟奴不敢生气,毕竟温玄在红轩馆还兼任着护院教头的职
务,比他们这些侍候客人的龟奴身份高多了,只得恭敬道,「梨花别苑派人过来
相请,因为在教头的住处和罗敷仙子那里也没有找到教头,这才到这里来寻找,
还请教头不要怪罪!」

  温玄点了点头,问道,「有没有说是什么事?」毕竟他昨日方才从哪里回来。

  龟奴回道,「却是什么也没说,只说是要事,请教头即刻回去一趟。」

  「好,我这就去!」温玄一口应下,想来应该是启程的时候到了,他昨日便
与母亲和水清荷说过此事,让她们尽快收拾行李。既然如此,那他便先去梨花别
苑一趟!

  还是那条熟悉的路,温玄疾步而行,只用数十息便至。自他成为五级武者后,
内力大增,便是当日的无相和尚再来,温玄也有把握与他激斗十数合而不落下风。

  站在梨花别苑门口,温玄却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今日的梨花别苑太过安静,
往日的嘈杂却是一声也没听见。若不是门口还站着两名仆役,他都快怀疑宗政雪
姬等人已经离开了。

  他朝两名看门的仆役点了点头,两名仆役也认得他,拱手过后,为他打开大
门。

  温玄刚一踏入大门,身后的大门便随即闭上。他这是才发觉今日确实有些不
对劲,偌大的庄园内,此时竟不见一名杂役侍女,整个庄园内好似只有他一人!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继续向前走了几步,这时只听一阵衣衫响动声,高高翘
起的飞檐上竟飞下两名黑衣人,一左一右将他围住。

  温玄大为不解,这究竟是为何?他并未做什么对不起此地主人的事,对方为
何如此待他。还是说,这些人并不是宗政雪姬的人?

  「你们是什么人?」温玄问道。

  「哼!」两名黑衣人只是哼了一声,便一左一右向他扑来。

  甫一交手,温玄便察觉到不妥,这二人竟然都是六级高手,而且还是在六级
停留许久的老手,出手狠练无比。

  右手边这位双臂修长似猿,舞动间好像两天铁鞭一般,温玄刚与之交手数合,
便感觉与他双臂碰撞的地方疼痛无比。

  「却是不能只守不攻!」温玄心道,双方差距本来就大,他若是还一味防守,
恐怕十合都不一定能撑下来,当即强忍一招,左拳紧握,直朝他中门而去。

  这名黑衣人也没想到温玄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选择反攻,见温玄打算以伤换
伤,他自然不会让温玄如意,当即选择一个侧身躲过这一招。

  然而温玄等得就是这个时候,见对方身形不稳,他一个鹞子翻身,右拳旋转
一周,砸在黑衣人的左肩上。

  黑衣人只觉得这一拳好似重逾千斤,竟然被温玄一拳打得站不住,当即单膝
跪地,连地上的石板也被他跪裂,这一拳份量如何可想而知。

  然而,还不待温玄高兴,一股劲风自身后袭来,却是另一名黑衣人选择在这
个时候出手。

  温玄旧力用去,新力未生,只得选择避让,他方一错身退开,便见这名黑衣
人双指作剑指,从他眼前划过,凌厉的劲风割得他耳朵疼。

  就在温玄以为危机解除时,却见这名黑衣人指间变动,屈指一弹,「轻轻」
打在他额头上。

  看似轻轻的一招,却打得温玄眼冒金星,一阵眩晕,温玄感觉不像是被一指
打中,倒好像被重重打了一拳一般。

  趁着温玄眩晕的空隙,单膝跪地的那名黑衣人翻身而起,一把擒住温玄右臂,
紧接而来的另一名黑衣人同样一把擒住温玄左臂,一时间二人将温玄牢牢制住。

  温玄勃然大怒,使出全身力气挣扎。二人虽然牢牢将温玄制住,但依然被他
挣扎得左右晃动!

  「这小子好大的力气!」一名黑衣人终于忍不住道,合他们两个六级高手之
力,竟然制不住一个五级武者的少年,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就在二人发力,誓要将温玄牢牢困住时,一阵响亮的脚步声传来,数十人徐
徐走来,领头的是一位须发微白的中年男人,身躯雄壮,好似高山一般,威严无
比,与他一起而来的还有宗政雪姬等人。

  中年男人来到温玄面前,只是打量着他,却也不说话。

  温玄也是一愣,他忍着怒气对着宗政雪姬问道,「夫人,小子行事自认为恭
谨,并无得罪,为何抓我?」

  宗政雪姬只是看了中年男人,却也没说话。

  温玄这时也开始观察起面前的中年男人,对方气度非凡,想来也是大有来头,
待他看向中年男人的面容却是微微一愣!

  中年男人气宇轩昂,龙颜凤目,身姿挺拔,想来年轻时,当是一位英武男儿!

  看过后,温玄却觉得其人有些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他方才一思,顿
时醒悟过来,自己在镜中看见自己的模样不就是这般?

  到了这时,温玄反倒不知该说什么了。

  中年男人的一旁的褐衣老仆站出来道,「王上,还是由我来吧!」

  「嗯!」中年男人点了点头。

  褐衣老仆对着温玄道,「得罪了!」说罢一把掀开温玄的上衣,露出肚腹,
他当即屈指在温玄腹间连点数下,却是将温玄丹田中温养的内力活活打散,迫使
这些内力四处流散。

  顿时一股剧痛袭来,温玄感觉这些内力好像破体而出一般,他立即运起内功,
誓要将这些四处流动的内力生生安抚下来。

  也就在这时,无数黑气汇集,在他右胸一侧勾勒出一条面相狰狞的猛虎!

  「果然是猛虎噬心!」中年男人仰天叹息道,叹息声悠长似又带着满足。

  褐衣老仆见温玄腰间有一玉佩,当即顺手摘下,深深看了一眼,随即呈送给
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接过一看,见是一个玄字玉佩,又是一叹道,「不成想当日一夜荒
淫,竟侥得天幸,苍天果然不绝我宗政氏!」

  周围的侍从一听,当即纷纷跪伏于地,齐声道,「恭喜王上寻回世子殿下!」


              第六章:屠杀

  温玄见褐衣老仆取走自己的贴身玉佩,又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当即怒道,
「把玉佩还给我,这是我母亲送给我的!」

  「这枚玉佩是你的?」中年男人轻笑道。

  「当然!」温玄神色不善道,「不是我的,莫非是你的不成!」

  「这枚玉佩的原主人恰恰就是我」中年男人悠悠道,随即他说起这枚玉佩的
来历。

  「当年我出生时,伏远公特意命能工巧匠用一块南山玉雕刻了这块玄字玉佩,
以合我名字长玄二字之中的玄字。十七年前我出镇朔州时,朔州太守设宴款待,
期间送了一名娇美处女与我,我与其一夕之欢后,这枚玉佩便不翼而飞,想不到
今日竟能在这里寻到,当真是世事无常啊!」

  「阁下既然说这枚玉佩是你的,那便拿去,不用多言!」温玄扭头转向一边
道。

  中年男人看向温玄道,「难道你母亲没有告诉你,你父亲是谁?」

  「哼!」温玄哼声道,「我没有父亲,我只有母亲,我也不想费功夫去探究
这个!」

  见温玄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中年男人也是微微皱眉,负手叹道,「我乃是
大靖世袭梁王,当朝天策大将军,宗政长玄是也!」

  「宗政长玄?」温玄一惊,他倒是猜出对方出身不凡,但怎么也没想到对方
竟然会是梁王宗政长玄本人!

  自大靖开创以来,历太祖、太宗、世宗三位皇帝,宗政一族俱是显赫无比,
不仅有亲王之爵位,更执掌天下兵权,声威赫赫,便是皇帝都必须小心对待,民
间更是流传萧与宗政共天下的流言。

  想不到这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竟然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温玄
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

  宗政长玄解开上衣,同样是露出宽广的胸膛,只见他微微运气,一头斑斓猛
虎跃然浮现,仰天长啸,崩月摧云。

  「你知道这是什么?」宗政长玄豪迈道,「这是宗政氏男儿与生俱来的异象
猛虎噬心,也只有宗政氏的血脉才能蕴养出这等玄之又玄的异象,你只要催动这
头猛虎便能获得不竭的动力,可以说凭此你天生便胜别人三分!」

  温玄却是没有被他这番豪迈之情打动,低下头委屈道,「我宁愿不要这身血
脉,我只要一个平凡的家,家里有父亲母亲便足够了!」

  宗政长玄叹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是在埋怨我,当初我若是知道你母亲
已经怀了你,那我便是走遍世间的每一个角落也要找到你们母子。

  我年过五旬,膝下无子,唯有一女,眼看宗政氏血脉断绝在即,我心急如焚。

  上天既然安排你们母子来到我身边,我绝不可能任由你们漂泊在外!」

  温玄听完他一番肺腑之言,终于没忍住,双目如泣,单膝跪下道,「父亲!」

  宗政长玄一把扶住温玄道,「好孩子,我们父子相认,既是我们父子之幸,
也是宗政一族之幸,宗政氏显赫数百载,终是未在我们父子手中断绝!」

  扶起温玄后,宗政长玄转向自己带来的属下道,「从即日起,他就是你们的
少主,你们要像尊敬我一般尊重他,绝不可无礼!」

  「诺!」宗政长玄带来的属下齐声道,他们面向温玄,齐齐跪下见礼道,「
属下见过少主!」

  便是跟在宗政长玄身旁的褐衣老仆也是一起跪下行礼,此间站着的唯有宗政
长玄、宗政雪姬与温玄三人!

  温玄微微平复心情道,「请起!」

  这些僚属遂起身侍立一旁,不敢多言。

  宗政长玄看向温玄温和道,「你既然认祖归宗,却是不能再叫温玄这个名字,
按族谱你这一辈当以元字为序,但名却要好好斟酌,回去后当祭祀列祖列宗,请
家中的祭祀为你祷祝!」

  温玄知道这其中的道理,越是世家大族便越讲求宗法,纵然事出有因,但却
不可以略过这些必要的关节。

  他点头道,「我知道!」

  「嗯!」宗政长玄见他如此懂事,也是不免欣慰,又问道,「我此番出京乃
是私自行为,不能久留,我准备明日便带你们一同返回长安,看看你有什么要准
备的没有?」

  温玄没想到会这么快,他稍作思忖道,「除了母亲以外,儿子对一位名叫水
清荷的姑娘很是钦慕,希望能把她一起带上!」

  宗政长玄的心情很不错,他道,「此乃小事耳!」

  入夜时分,梨花别苑的一处正堂内,歌舞声不绝于耳。

  宗政长玄坐在主位上,一杯又一杯地痛饮着,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不错。他
的右手边坐得是女儿宗政雪姬,左手边坐得是刚刚父子相认的温玄。

  宗政雪姬见父亲饮酒无度,当即劝解道,「父亲今日饮酒已然过量,着实不
宜再饮!」

  宗政长玄又饮下一杯,兴致勃勃道,「无妨,今日高兴,且让我多喝几杯!」

  宗政雪姬不觉有些束手无策,她把求助的目光看向温玄,温玄清清嗓音道,
「父亲,来日方才,何必局限于今日呢?」

  宗政长玄拿酒杯的手顿时停住,恍然大悟一般道,「我儿言之有理,今日确
实不宜再饮!」

  宗政雪姬见父亲如此「厚此薄彼」,不觉苦笑,她唤来侍女道,「且去为王
上准备一碗醒酒汤!」

  「诺!」侍女万福一礼,便退了下去。

  这时,褐衣老仆推门而入,快步走至宗政长玄身旁低头耳语一番。

  「嗯!」宗政长玄边听边点头,「那便如此吧!」他吩咐道。

  「诺!」褐衣老仆领命同样退了下去。

  温玄虽然有些奇怪,但也没放在心上。

  晚宴继续进行,舞女们跟随着新曲子翩翩起舞,姿态娇娆,顾盼多情。

  但温玄却没了心情,反而有些焦急,因为明日一早便要出发,他便请马正和
李俊二人将母亲与水清荷一起接过来,可算下时间,却是过去了许久,也不见回
报,让他不免有些焦急。

  就在这时,房门推开,马正急匆匆进来禀告道,「禀少主,方才我与李俊一
起去接夫人过来,可没想到半路上夫人竟然被人劫走了!」

  「什么?」温玄勃然大怒,他疾步走过来,一把拉住马正的衣领诘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母亲乃是温玄的逆鳞所在,骤然听闻这个消息,以致他一时间
几乎无法控制自己!

  马正脸色难看道,「对方轻功极好,又是出其不意,我与李俊追了许久也没
能追上!」

  「是谁?」温玄质问道。

  马正咬牙切齿道,「出手之人乃是天鸿道人,我之前曾见过他,绝不会认错!」

  「天鸿道人?」宗政长玄走过来问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此人乃是
一名邪道,行事阴毒,但向来只出没于冀州。

  马正回道,「王上有所不知,隐居此地的赤焰馆馆主陆振荣极为仰慕夫人,
之前就曾因此与李俊交过手,最后不敌而走,于是广发英雄帖邀人助拳,曾夜袭
梨花别苑的无相和尚和当下的天鸿道人都是受邀而来之人!」

  「哦!」宗政长玄双目微眯道,「那就说对方现在还在清河镇喽!」

  「应该还在!」马正回道。

  宗政长玄拍了拍手,一直候在门外的褐衣老仆走进来道,「老奴在此,请王
上吩咐!」

  「让铁心寒立即动手,告诉他务必要保证夫人的安全!」宗政长玄吩咐道。

  「诺!」褐衣老仆领命而去。

  温玄听得不知所云,疑惑地望向父亲。

  宗政长玄也不解释,领着温玄和宗政雪姬出门,行到一处峭壁,俯视着山下
的清河镇。此时的清河镇已是一片火海,哭喊声连成一片。

  温玄目力极佳,透过夜色,望见火光中似有一队队强人四处杀人放火,出手
狠辣。联想到刚才父亲所说,他顿时醒悟过来,连忙跪在宗政长玄面前恳求道,
「还请父亲手向留情,放过这些镇民吧,他们都是无辜的!」

  宗政长玄一改方才的慈父模样,不为所动,「我当然知道他们是无辜的,但
为了你能顺利继承宗政氏的家门,为父便是不忍也要痛下杀手!」

  温玄明白他的意思,一旦自己的出身暴露,那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成为宗政氏
的继承人!

  但他生于斯长于斯,对这里的镇民很是熟悉,其中甚至有不少是他的少年玩
伴,见他们惨遭杀戮,温玄心中悲痛莫名。

  陆府内。

  陆振荣见外间杀声骤起,急忙走出屋门,一名浑身带血的门人推开院门,上
气不接下气道,「馆主,有流寇侵入清河镇,正在四处杀人放火!」

  「流寇?」陆振荣大为不解,此处距离靖军塞北六大军镇中的寒阳军镇不过
百里,什么流寇敢到这儿撒野,莫非是嫌自个命长吗?

  门人急道,「馆主还是早些拿个主意,这股流寇少说也有三四千人,一旦杀
红了眼,那咱们这点人是绝然挡不住的!」

  陆振荣眉头大皱,这确实麻烦,他纵然武艺高强,但也敌不过这么多人,更
何况对方还有可能配备强弩等军械,到时候一通乱射,非把自己射成马蜂窝不可!

  就在他思量时,院门陡然响动起来,这分明是有人在撞击大门。

  陆振荣此次来清河镇祭祖,带了四十多名门人,他当即一声令下,门人们纷
纷上前顶住院门。而他则是匆匆返回屋内,掀开床褥,看了一眼还在沉睡中的罗
敷仙子,这才放下心来。

  陆振荣的大手在罗敷仙子嫣红色的脸庞上轻轻抚过,看着她那迷人的面容,
高挺的酥胸,修长玉白的双腿,不禁咽了咽口水。虽然他与罗敷仙子欢好了不知
多少次,但每当他再一次看到她,却怎么也抑制不住这股欲望冲动。

  便是明知对方来头不小,但他仍请天鸿道人将其劫了过来。而天鸿道人将她
送过来后,便匆忙而去,看样子也明白这当中水太深,是以不想参与太多!

  「看样子,大靖是不能再待下去了!」陆振荣琢磨道,如此倾城倾国的佳人
他都难以割舍,更何况对方,「待度过眼前危难,便去南唐过活,我之前在那里
置办有产业,便是当一富家翁也是足够了!」

  还不待陆振荣思定,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糟了!」

  他急忙冲出屋子,只见院门已被流寇撞破,此时已经涌入数十名流寇,正与
他带来的门人厮杀在一起。

  再仔细一看,陆振荣顿时神情一变,这伙流寇也不知是什么来路,竟然在与
他的门人对抗中丝毫不落下风,甚至还略微占据上风!

  要知道他带来的门人绝大多数都是二三级武者,其中甚至还有两名四级武者!

  「住手!」陆振荣一声狮吼,当即镇住院中厮杀的众人!

  厮杀的众人立时分为两拨,各归本阵。

  「某乃是银州赤焰馆馆主陆振荣,你们当家的在哪儿?请他出来一叙!」陆
振荣对一名流寇小头领道,他身上的惊人气势毫不保留地释放出来,六级巅峰的
武学修为展现地淋漓尽致!

  小头目毫不畏惧,嘿笑一声道,「想见我们当家的?那你得先过我这一关!」

  「就凭你?」陆振荣不屑道,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出这名小头目的修为,不
过区区五级初期罢了!

  小头目见他轻视自己也不恼,当即大手一挥道,「兄弟们,布九龙囚魔阵,
让陆馆主看看我们的厉害!」

  小头目话音刚落,立时有八人跳入他的身后,结成一玄幻莫测的阵法,便是
以陆振荣的眼力,竟然也看不出什么门道。

  「哼,旁门左道!」陆振荣不屑道,「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多少能耐。」他挥
动着火焰刀,杀入阵中。

  阵中顿时传来一片金铁之音,陆振荣喝声阵阵,左劈右砍,火浪重重,一阵
赛过一阵!

  然而,这支九人小阵却屹立不倒,没有显露出丝毫颓势的模样。

  明明结阵的九人无论是谁都挡不住自己的一招,可在阵中已然碰撞了不知多
少次,却无一人倒下,陆振荣大为不解!

  要是拖到这股流寇的当家主事到这里,到时更不容易走脱,想到这儿,陆振
荣当即决定不再拖下去,他跃身而起,火焰刀高举,全力劈下。

  另一边,那名小头目见交手这么多次,陆振荣却丝毫没有气势衰退的样子,
当下也是微微惊讶,看来其人这身功力却是雄厚非常,非一般人可比。

  要知道这九龙囚魔阵乃是自家将军亲自演练的,一入阵中,便等于与结阵的
每一个人交手,若是碰上功力浅薄的,非活活累死在阵中不可。

  小头目见陆振荣突然变招,看模样这一招威能甚大,气势惊人,自己绝然挡
不住,却也避不过去。

  他微微后退半步,身后的同伴顿时明白他的意思,八人齐上,一掌拍在他的
背上,体内的内力纷纷灌入他的体内。

  小头目得此相助,猛然抬头,目中一片猩红,手中长刀亦是带着惊人的气势
向上挥去。

  只听「铛」的一声巨响,一阵气浪激荡而出,周围之人俱是被震得纷纷后退,
二人亦是同时倒退数步方才止住后退的趋势。

  「好厉害的阵法!」陆振荣慢慢平息体内躁动不已的内力,却是在刚才的碰
撞中受了一点内伤,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阵法竟然能在瞬间增幅主阵之人的功力,
使其能在一瞬间达到六级巅峰的修为。

  「馆主!」门人纷纷上前叫道,他们也没想到自家馆主一时间竟然拿不下这
小阵。

  陆振荣挥手示意无事,并让门人们退至一旁,他紧紧握住火焰刀,身上的气
势彷如火上浇油,更盛几分。

  他一生所学,有两大绝学,俱是威力惊人,一旦使出来,便有摧枯拉朽之势,
可同时他也会陷入虚弱之中,但眼下是不得不使出来了!

  在自身气势达到顶点后,陆振荣缓慢转动手中火焰刀,倏然猛地一挥。

  「火狮烈!」陆振荣大吼道,一头狰狞凶猛的火狮猛然从火焰刀画出的圆弧
中跃出,朝敌人猛扑而去。

  见火狮来势汹汹,又避退不能,小头目只能硬着头皮强行顶上去,他横刀胸
前,身后的八人也同时向前拍出一掌,为他输送内力,否则光靠他一人是绝然挡
不住的。

  然而,当火狮来至身前,双爪扑在长刀之上,小头目却是神色一变。下一刻,
一股巨力将他连同身后的八名同伴一起掀飞,向后倒摔出数十丈,哀嚎声一时间
不绝于耳。

  见一招建功,陆振荣长舒了一口气,丹田处隐隐有一股虚弱之感,顿时明白
这是由于自己用功过度所致。

  就在陆振荣招呼门人准备撤离时,院门外传来一阵沉闷的脚步声,一道气息
渊深的身影迈步而入。他每走一步,气势便强盛一分,随着他的步伐迈动,身前
的黑衣人自动为他让出道路。待他走到陆振荣身前时,完全释放的气势形成了一
个方圆数丈的气障,急转旋动的疾风甚至让陆振荣呼吸都有些困难。

  「七级巅峰?」陆振荣看得目瞪口呆,这种人物在那些江湖中的大门派几乎
是供奉长老一流,可以说是无人不敬,便是互为仇家也要惺惺相惜一二,怎么会
落草为寇?

  「好厉害的火焰刀!」黑影看着自己倒地的部下赞道。

  陆振荣急忙拱手自谦道,「尊驾面前,不敢言说厉害!」武学修为等级越往
上,之间的差距也越大,任他再如何厉害,也不敢自傲于七级高手面前。

  黑影不置可否,黑袍下的手屈指一弹,一粒弹丸打向陆振荣面门。

  陆振荣大手一挥,将弹丸握在手心,摊开一看,见是一枚黑乎乎散发着奇异
芳香的药丸,他当即疑惑地看向黑影。

  黑影道,「这是奇蛇腐髓丸,只要你吃了它,我就放你离开!」

  陆振荣心中一惊,「这就是江湖中恶名远扬的奇蛇腐髓丸?」传言中只要吃
下此药后,便要每七日服食一枚解药,否则便会当场毒发,骨髓化为脓水而死,
因骨髓之痛难以抑制,是以毒发之人往往剧痛难忍。

  「不错!」黑影回道。

  陆振荣向来桀骜,之前便曾有大派邀请他加入,可他却以门规束缚太多为由
而拒绝,自然不愿意为他人所掌控,更何况一旦服下此药,等于永远受制于他人,
不得自主,这叫他如何肯?

  只听「噗」的一声,陆振荣双指一用力,便将这奇蛇腐髓丸生生捏成飞灰,
「抱歉,陆某不打算效忠于任何人!」

  「很好,很好!」黑影叹了两声,拔出一柄泛着幽蓝光芒的利剑,此剑方一
出鞘,周围的温度顿时下降许多,火焰刀带来的那股炙热之感霎时间便消散的无
影无踪。

  「世人只知火焰刀,却不知认不认得我的水寒剑!」话音一落,黑影身形陡
然一动。

  陆振荣连忙举刀,刀剑相交,只听「铛」的一声,他的身影顿时倒射而出,
砸进屋中!

  六级巅峰的陆振荣竟然在黑影的面前连一招都挡不下,虽然二者之间相差整
整一级,但如此结果却也让众人惊目不已。

  「给我挡住他!」屋中传来陆振荣惊骇的声音,显然他已经被黑影吓破了胆。

  陆振荣的门人屡受他的恩惠,见馆主受难,纷纷奋不顾身地冲上前来。

  然而他们与黑影之间修为差距太大,往往只一合便被黑影斩于剑下,短短几
步,便已伏尸数十几具,血流滚滚,染红了石阶。

  「还不出来受死?」黑影对着屋内的陆振荣道,他一手执剑,剑身上的鲜血
沥沥而下。

  然而,屋内却没有任何动静,死一般的沉寂。

  黑影顿时意识到不好,他急忙冲入屋内,哪还有陆振荣的身影,只有一床掀
开的被子。黑影伸手一探,床褥上还残留着一层余温。

  「给我搜!」黑影怒喝道。

  「诺!」他的手下立时四散开来。

  「将军,这里还有一个活的!」两名手下将一名陆振荣的门人押了过来,他
方才在混战中被打晕过去!

  「说,陆振荣去哪儿了?」黑影冷声问道,身上的杀意涌动不止。

  「屋后的石山下有地道。」门人小声道。

  黑影立时抽身而去,果然在假山间发现一个被荒草掩盖的洞口,他遁入其中。

  不一会儿,他再次出来问道,「出口在哪儿?」里面通道繁复,根本无法追
踪。

  「我也不知道!」门人低下头不敢看他道。

  黑影对他的回答很不满意,压制住内心的杀意问道,「我再问你,今晚是不
是有一个美艳的女人被劫到这里?」

  门人立马抬起头答道,「确实有一个长得很美艳的女人被送到这里,还是一
个道人送过来的!」

  「啊!」黑影大怒,他大手一抬,立时一掌拍下,顿时将这个门人的脑袋拍
碎,红白之物流了一地。

  黑影心中焦怒无比,他接到的任务是将这个女人平安无事地寻到,可现在人
却从他的眼皮底下丢了,这让他如何交代。

  「将军,要不我带人去银州走一遭,看能不能查找到此人的踪迹?」方才那
名倒地的小头目歇息好后走过来建言道。

  黑影虽然知道陆振荣再蠢也不可能再回老窝,但总归是有些许可能,只能是
死马当做活马医,「你去银州走了趟,便是陆振荣没有回去也不要紧,最重要的
是打探出陆振荣可能的去向。」

  黑影继续道,「你放心,他已经被我打成了重伤,现在便是你也可以轻易将
他拿下!」

  「诺!」小头目单膝跪下道,随即带人离去。

  清河镇的大火整整烧了一夜,待天刚刚亮,温玄站在山头看去,只见往昔繁
华热闹的小镇此时已成人间鬼蜮,一片废墟之中,青烟袅袅,尸骸枕藉。

  宗政长玄来到温玄身后轻声道,「我们该出发了!」

  温玄不为所动,问道,「我母亲找到了吗?」

  「还没有!」宗政长玄看向已成一片废墟的小镇道,「铁心寒回禀,说她应
该是被陆振荣带走了,他已经命人赶往银州,继续追查。」

  温玄点点头,面无表情道,「好!」他现在的心异常的清静,清静到自己都
有些害怕,脑子里一片放空。

  就在温玄与父亲转身下山时,一匹快马疾驰而来,停在二人面前,从马背上
下来一名身材魁梧,孔武有力的大将,单膝跪下道,「启禀大将军,末将在红轩
馆搜到一物,请大将军察看!」

  温玄认得他,却是云扬卫云翙将军铁心寒,于长阳山一役大破北戎人,遂天
下闻名。

  铁心寒递上一块已然烧毁过半的丝绸,其上绣着一团图案,繁花锦簇,美人
低腰作舞。

  「锦绣宫?」宗政长玄接过丝绸看道,「她们已经把手伸到这里了吗?」

  「末将想来应该就是她们,这红轩馆不过是她们为遮掩眼线才成立的!」铁
心寒道。

  宗政长玄想到温玄便一直待在红轩馆,问道,「红轩馆可有与什么奇怪的人
往来?」

  温玄想了一下道,「与红轩馆往来的人并不多,也没什么奇怪的人,但红轩
馆馆主黑曼罗来历却十分神秘,向来不显于人前。我师父在时,便曾奇怪其人不
过一阶女流,是从什么地方,弄到如此多的钱财,才能在清河镇建造如此富丽堂
皇的红轩馆。而且其人行踪十分诡异,常常一个人待在红轩馆阁楼中,有时便是
在与不在也无人知晓。」

  宗政长玄看向铁心寒问道,「此女何在?」

  铁心寒道,「想来应该是察觉到了我们的行动,已经提前走脱了,只是走得
匆忙,东西未能完全销毁。」

  宗政长玄闻言,沉吟了好一会儿。

  温玄不解道,「这锦绣宫究竟是什么来头,父亲为何如此忌惮?」

  宗政长玄负手语带萧索道,「不过是一些妄想翻天的前朝余孽罢了。」

  不再思虑此事,他转过身来,指着温玄向铁心寒介绍道,「这便是我的亲子,
也即是你们的少主!」

  铁心寒来时已经听到了一些风声,自然没有太过惊讶,他立马转身向温玄行
礼,「末将铁心寒拜见少主。」

  温玄将他扶起来道,「不用多礼,以后还望将军多多扶持!」

  「末将必将誓死效忠少主!」铁心寒再是一礼道。

  宗政长玄对铁心寒的态度很满意,道,「他的身份还未公开,待回到长安后,
我将向皇帝奏请此事,承认他为宗政氏的继承人!」


  第七章:鼎炉

  三个月后,长安东门。

  一名鲜衣怒马的少年骑着枣红色的骏马穿过喧闹的街市,身后紧跟着数十名
膀大腰圆的骑士,一个个胯刀负箭,手执黄杨大弓。

  一名唇红齿白的黄裳少女从停靠在路旁的花轿中探出头来,惊鸿一瞥,看见
了少年俊朗神明的侧颜和温煦的目光,然而只是这一眼,却让她一时之间难以自
拔。

  她急忙唤来贴身丫鬟道,「去问一下,这是哪一家的公子?」

  若说消息灵通,恐怕谁也比不上把守东门的官兵。这名少年能在光天化日之
下,带着数十名骑士往来无阻,自然不会是无名之辈。

  小丫鬟只用了点碎银子便从守门的一名伍长那里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她小跑
着回来,气喘吁吁道,「小姐,我问过了,这位公子乃是梁王世子宗政元恒,据
说自幼失落在外,前不久刚刚被梁王殿下寻回。」

  「难怪~ 」黄裳少女顿悟,这名少年英姿不凡,恐怕也就只有梁王世子这等
身份才配得上他。

  「小姐,你可是喜欢~ 」小丫鬟眨眼示意道。

  「去去去!」黄裳少女一时羞斥道,「竟敢拿我打趣,回相府后看我怎么收
拾你!」

  「小姐,我再也不敢了!」小丫鬟可怜巴巴央求道,一想到自家小姐收拾自
己的手段,心里不由畏缩起来。

  梁王府。

  温玄迈步走进自己的院子碧水居,不过,现在应该改叫他宗政元恒,这个名
字乃是宗政长玄亲自为他挑选,之后又经过府中的巫师占卜,显示为大吉之后才
命名的。

  元恒刚一露面,在碧水居中说话的水清荷、妙儿和浣珠便迎了过来,妙儿更
是急不可耐地打量着他周身,看他有没有额外带什么新奇的玩意。

  梁王府虽然浩大无比,便是像元恒居住的这样院子也有几十座,但是规矩森
严,不能随意走动,是以她们三人平日里只能待在这个院子,时间久了,也难免
无聊,因此他常常会带一些新奇的玩意给她们打发时间。

  妙儿的目光在元恒身上转了一圈,也没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当下有些气呼
呼地看着他,一旁的水清荷和浣珠看了也不免发笑。

  元恒见她如此气恼,尴尬一笑,伸手入怀,掏出一只金黄色的小鸟,白嘴红
脚,可爱至极。

  原本气呼呼的妙儿见了它,顿时把怒气抛到九霄云外,一把接了过来,「这
是什么鸟?你从哪儿得来的?」她连问道。

  「这是学舌鸟,我从一名结网捕鸟的猎人那里买来的!」元恒笑着回道,「
就这么一只小鸟花了我十五两银子呢!」

  「学舌鸟?」妙儿有些不解这种鸟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银子什么的她根本
不在乎。

  「意思是它会学人说话!」元恒解释道。

  「真的吗?」妙儿高兴的神情更盛几分,如果它真能说话,那自己以后再也
不会无聊了。

  「当然,只不过要找一名训鸟师来训练一下!」元恒说道。

  一旁的浣珠听了后也不自觉地拿眼打量着这只学舌鸟,虽然她向来少说话,
但不代表她喜欢安静,相反她是一个外冷内热的姑娘。

  元恒见了,对着妙儿道,「你且放松些,不要把它捂死了,让浣珠也看看!」

  「唔!」妙儿连忙小心翼翼放松些,但她还是害怕它逃走,只肯让它露出头
来。

  「你且去摸一下!」温玄看向浣珠道。

  「哦!」浣珠应了一声,她小心地伸出嫩白小手,试探一般地在它头上碰了
一下。

  「啾啾!」学舌鸟有些害怕地叫了起来。

  「哈哈哈!」元恒见她们如此小心,大笑起来道,「我已经让下人去准备一
个鸟笼了,待会儿拿来后,你们就不用这样一只抱着它了!」

  一旁的水清荷也是莞尔一笑,她看着在逗弄学舌鸟的妙儿和浣珠,小声道,
「你把它拿来这里,那苍雪居那里呢?」

  她说的苍雪居即是宗政雪姬的居所,宗政雪姬虽然与宗政元恒明面上是姐弟
关系,但二人之间总是私情难却,以致于宗政雪姬常常以各种理由找水清荷的麻
烦。

  水清荷冰雪聪明,自然明白这是宗政雪姬在宣示自身的存在,因此在平日里,
她对自身的礼数极为在意,以示对宗政雪姬的尊敬。

  现在元恒带一只学舌鸟来自己这里,若是苍雪居那里没有表示,恐怕又要引
起一番波澜了。

  元恒拉起水清荷的玉手安抚道,「放心,我来这里前,已经往苍雪居去了一
趟,送给我姐姐一只锦毛鼠,现在她很是高兴!」

  水清荷听后这才放下心来,她叹道,「原以为离开了红轩馆便能自由快活,
哪知到了这里,也不得不如履薄冰!」

  元恒将她揽入环中,「你不用担心,除非我死了,否则我绝不会让你受半点
委屈!」

  水清荷急忙捂住他的嘴道,「千万不要这样说,想来应该是我不知满足,人
活于世间,哪能事事如意呢?」

  元恒看向她的美目,真挚道,「你若真能这样想,那我真是三世修来的福气
才能遇见你。」

  碧水居暖水阁中,帘幕微卷,热气腾腾,元恒正舒适地坐在浴池中泡着温泉。

  当初修建梁王府时,工匠们意外发现王府的东南角有一眼温泉,在请示当时
的梁王宗政伏远也就是元恒的爷爷后,特意修建了许多管道将其引到各处院落中,
因此在梁王府的重要院落中都修有一间温泉池。

  正当元恒闭目养神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来,隐约还有少女的嬉笑声。

  元恒转头一看,只见身披薄纱的水清荷信步而来,春光毕露,胸前的两点樱
红和腿心的一抹乌黑隐隐绰绰。而在她身后的妙儿和浣珠则是藏住身子,只露出
头来,想来是不肯让他占便宜。

  水清荷来到元恒面前,大大方方地扯掉薄纱,迈步下水,腿心纤毫毕现,看
得元恒口干舌燥。

  身后的妙儿和浣珠则是趁机扑入水中,虽只是一刹那间,元恒却也是看见了
许多,妙儿只是穿了一件粉色肚兜,裸着一双粉腿,腿心一片雪白,脂膏饱满。
而浣珠则是穿着一身小衣,遮掩地严严实实。

  水清荷游至元恒身旁,拿着一张玉帕体贴地为他擦洗起来,一双饱满玉乳在
他的背上揉来揉去。坐在元恒面前的妙儿却是揪起眉头,看着他翘起下巴哼道,
「看什么看?」

  元恒知道她向来是心服口不服,嘴上逞强而已,也不在意,倒是一旁的浣珠
总是低着头,不敢看人,相比妙儿,她与元恒却是疏远许多。

  当日马正等人去接罗敷夫人时,天鸿道人出手偷袭,劫走了正主,只留下她
这个小丫鬟。

  元恒一边享受着水清荷的服侍,一边却是起了坏心思,想逗弄妙儿一番。

  他伸手在水中四处活动,不一会儿便拿捏住一只小脚,绵软无骨,黏滑有如
游鱼,好不称手。

  「这丫头的小脚怎么胖了许多?」宗政元恒心里嘀咕了一下。

  他知道妙儿向来敏感,当下用拇指轻轻剐蹭脚心,对方果然受不住痒,开始
努力伸回脚掌。

  宗政元恒则是仔细地观察起妙儿的反应,等她开口求饶。

  不过手中的肉脚反应越来越大,不住地挣扎起来,妙儿却没有丝毫反应,反
倒是一旁低着头的浣珠闷哼了几声。

  「糟了,抓错了!」宗政元恒心里咯噔一下,他立即停下手里的小动作,改
为轻抚,脸色通红的浣珠当下抬起头来剜了他一眼,想来是示意他放手。

  不过宗政元恒却是抓住了不放,开始把玩起来,「浣珠的小脚这么绵软,她
平日里是怎么走路的?」元恒心里起了疑问。

  浣珠一时拿他无法,她向来怕羞,又不敢把事说开,只能默默忍受。

  水清荷见温泉水一阵搅动,顿时猜出了几分端倪,她也未把事说开,只是付
之一笑。

  方才一会儿,宗政元恒便心火大热,欲念丛生。自从猛虎噬心的异象出现后,
宗政元恒便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的行为,就好像有一个恶魔藏在他的内
心深处,不断诱惑着他走向堕落的深渊。

  宗政元恒微微起身,坐在更高一级的阶梯上,将他胯下那根红彤彤的肉棒显
露出来,龟首膨胀,摇荡在香汤之中。他用渴望的目光看向水清荷,意味不言自
明。

  水清荷嫣然一笑,俯下身来,张开诱人的红唇,将狰狞的龟首含入口中,红
舌卷动,摩挲着龟首下的系带。

  宗政元恒只感觉自己陷入到一团温热当中,仿佛灵魂都开始颤栗起来。

  水清荷见温玄露出舒服至极的神情,当下更加努力起来,吞吐了数十下。

  宗政元恒终是先忍不住,他一把将水清荷抱起,放到浴池边上石檐上,一手
揽住她的腰肢,一手握住尘柄,狠狠刺了进去。

  「噢,轻一点!」水清荷娇哼道,一根坚硬滚烫的贯穿她的小穴,将她塞得
满满当当,魂飞天际。

  好紧,宗政元恒心里感叹道,温热、绵软的感觉不断刺激着他,不过才几日
没有与水清荷交合,就感觉紧了不少,他当下像是着魔一般,将水清荷的双腿架
在肩膀上,腰臀用力,抛送起来。

  水清荷双手向后撑住石檐,螓首无力地仰起,瀑布般的秀发流泻一地,两团
红嫩的玉乳上下晃动。

  宗政元恒紧紧盯着二人的交合之处,粉嫩玉穴中,一根粗大之物来回进出,
玉穴上方的一颗蒂儿急速充血膨胀,每次肉棒出来时,总会将一层如脂如膜的粉
肉一起带出来。

  他双手抱住水清荷肥硕圆翘的白臀,双手用力捏弄,只感觉好似要陷进去一
样。

  「啊,啊,啊,嗯,哼,慢一点!」水清荷不住地娇哼起来,宗政元恒感觉
到她的花穴越来越烫,好像要将他生生烫出精水。

  啪啪啪!

  宗政元恒就这样猛干了三四百下,纵然是他体力充沛,额头上也冒起了一层
细汗。

  「清荷姐,我们玩一个新花样好吗?」宗政元恒俯下身来,在她唇上轻啄一
口道。

  「啊,啊,嗯!」水清荷一边呻吟,一边轻笑道,「什么被你看去了,现在
来问我这个做什么?」

  宗政元恒见她没有反对,大喜过望,他将水清荷扶起,一手抓住她的脚腕,
慢慢将它抬到自己的肩膀上,让水清荷单腿站立,胯下的肉蛇则是在她的玉蛤间
戳来戳去,始终找不到正确的位置。

  水清荷也学过歌舞,类似的高难度动作对她而言并不难,只是爱郎滚烫的阳
物在她腿心撞来撞去,好似蜻蜓点水一般,让她心里痒痒的。当下伸手握住爱郎
的肉棒,剥开龟头,将之引到水流潺潺的花穴口,满以为爱郎下一刻会刺进来,
却不想爱郎却没有任何动作。

  她睁开迷蒙的双眼,正见宗政元恒用戏谑的眼光看着她,当下羞得急忙闭上
眼睛,不敢再瞧。

  「清荷姐,你动一下嘛!」宗政元恒轻咬着她的耳珠道,顺便朝她的耳廓吹
着热气。

  水清荷一阵情迷意乱,她微微调整身体,沉下腰胯,炽热的龟头立即挤入玉
蛤。

  宗政元恒一挑腰背,粗硕的阳物立即将水清荷的玉蛤塞得满满当当。

  由于二人以站立的姿势进行交合,是以插得特别深,以至于水清荷感觉自己
在宗政元恒插进来的一瞬间都失去了自我意识,仿佛触电般的快感涤荡全身。

  而在另一旁,妙儿和浣珠见宗政元恒和水清荷在自己的面前大行交合之道,
不知不觉中竟然看得浑身发烫。

  妙儿之前与宗政元恒有过肌肤之亲,因此见怪不怪,她在浣珠耳畔诱惑道,
「你别看这根棒子看着吓人,插进来可舒服了!」

  浣珠羞得耳畔通红,她可是还未破身的处子,便是在红轩馆时,每到罗敷仙
子接客的时候,她都会找个安静的地方避一避。

  就在她们二人说小话的时候,水清荷却是挨不住了,宗政元恒腰胯挺动,肆
意揉捏着她的雪乳,白雪之巅,一点红梅傲立。

  水清荷小腹一阵抽搐,呻吟的声音也不自觉大了几分,「啊,啊,啊,嗯,
嗯,哦~~」随即一股汁水自二人交合之处涌出。

  宗政元恒只觉她的小穴裹着肉棒一阵抽搐,像是有数不尽的触手在肉棒上揉
动一般。

  「啊啊啊~ 」水清荷高高仰起的螓首无力地垂至一旁,剧烈的刺激耗尽了她
所有的体力,宗政元恒只能轻轻将她放至一旁,粉蛤间一片红肿,想来是受创不
轻。

  待放下水清荷后,宗政元恒转过身来又盯上了在一旁观战的妙儿,自看见宗
政元恒与水清荷交合后,妙儿便知自己是怎么也逃不过的,或者说她也没想逃过。

  宗政元恒体力持久,便是在红轩馆时,也是水清荷与妙儿一起上才能勉强挡
下他。

  「你过来还是我过去!」宗政元恒轻笑着逗弄道。

  缩头是一刀,伸头也是一刀,妙儿却是不肯示弱,她站起来走过去,温泉水
只及她的小腹,一件粉色肚兜遮掩着她稚嫩的肉体,两团微微隆起的粉团初具规
模。

  宗政元恒一把将她抱在怀中,少女小巧可人,着实激起了宗政元恒的兽心,
他俯下头来,一口吻住少女的小嘴,极具侵略性的舌头破开她的秀齿,在她的小
嘴里一阵搜刮,品尝着她那清甜的纯浆。

  随即他一把扯下少女遮羞的肚兜,雪莹生光的酮体上,两只颤颤巍巍的粉团
暴露在他的眼前。

  「呵呵,也不小嘛!」宗政元恒轻笑道,他当即伸手握住一团粉乳,只觉乳
肉极嫩,好似一团水袋一般。

  「若是小了,你会不会笑话我!」少女认真道。

  「怎么可能!」宗政元恒一本正经道,「小也有小的好处嘛!」

  「胡说!」少女撅着小嘴生气道,想来她认为宗政元恒是在骗她高兴「你们
男人的眼睛只会盯着那些大奶子看!」

  「大奶子?」宗政元恒差点没大笑起来,妙儿虽然脾气辣了一下,却是很少
说这种粗鄙之言,想来今天是口不择言了!

  他一边揉捏着她的雪乳,一边诱惑道,「把腿儿抬起来,让我看看你的下面!」

  「不好!」妙儿半是睁眼半是闭眼道,「下面是尿尿的地方,有什么可看的!」

  「不嘛,我就要看看!」宗政元恒岁数与她相差无几,当下却也是耍起了性
子。

  「只准看一眼哦!」妙儿耐不住他的磨蹭道。

  「好,我只看一眼!」宗政元恒迫不及待道。

  妙儿抬起一只玉脚露出水面,随着腿儿越抬越高,膝盖,大腿逐渐落入宗政
元恒眼中。最终,就在腿儿几乎抬成一条直线后,那只脂膏饱满的玉蛤也落入宗
政元恒的眼中,光洁无毛的雪蛤一片通透,宗政元恒毫不怀疑只要自己伸手一碰,
它就会嫩得出水。

  宗政元恒将妙儿抱坐在池边上,捏着她的两只小脚道,「让我亲亲好吗?」

  妙儿一听顿时慌了神,使劲地推攘着他的头道,「那里脏脏的,怎么能亲呢!」

  「不脏,不脏!」宗政元恒痴迷道,「妙儿最干净了,便是脚儿也是香的!」
说完,他一嘴吻在她的脚心,油滑的舌头舔得她心中一阵发慌。

  不待妙儿回过神来,宗政元恒分开她的腿心,新鲜光洁的软贝显露在他的眼
前,好似鲤鱼嘴的花穴正不停地吞吐着蜜水,他张开嘴一口吻了上去,将妙儿的
嫩穴裹得严严实实。

  少女向来喜洁,经常打理自己的下身,温润生香的小穴没有一丝异味,反而
有一股馥郁的芳香,摄人心魄。

  宗政元恒的舌头在阴唇上来回拨动,妙儿当即仰起头来,「啊,不要再舔了,
好痒啊!」

  「快,快起来,我要尿出来了!」妙儿哭嚷着用力推壤着宗政元恒的头,她
感觉自己下身酥麻无比,好似有什么要喷出来一样。

  宗政元恒不为所动,舔得更有兴致,舌头沿着阴唇的轮廓,来回仔细轻扫,
便是花蒂也没有放过。

  下一刻,一条温热的水柱从小穴中喷涌而出,宗政元恒闪避不及,竟被水柱
激射到额头,他抹了一把放在鼻间闻了闻,并无尿液特有的骚味,反而有一股淡
淡的清香。

  「这是?」宗政元恒暗思道,「这莫非是女子情浓时才会喷出的「潮瀑」!」
他以前倒也是听人说过,却始终未能得见,想不到竟然在妙儿的身上看到了。

  据说凡是会「潮瀑」的女子,大多元阴充沛,汁水旺盛,乃是采阴补阳最好
的对象,当然宗政元恒自然不会搞采阴补阳这种鬼把戏。

  宗政元恒从妙儿的腿间抬起头来,只见少女正双手捂脸,不敢看人,他用手
去拨弄,少女左右摇晃不止。

  「你这样作弄人家,让我以后怎么见人啊?」少女轻泣道,她怎么也没想到
自己竟然被宗政元恒给玩尿了!

  「傻瓜!」宗政元恒笑道,「这里就只有我们几个,哪来的其她人,她们又
怎么会笑话你呢!」他伸手握住少女的雪乳,轻轻揉捏了起来。

  「不是还有浣珠也在这里吗?」少女止住抽噎声道。

  宗政元恒转身一看,只见浣珠正躲在温泉池的角落里,几乎都快把头埋进水
里了!

  他浮水过去,一把将少女抱起,少女顿时挣扎起来,但这种挣扎在宗政元恒
看来更多的是欲迎还拒,他只轻轻用力,便将她抱得稳稳当当。

  待将浣珠放在妙儿身旁后,看着好似阆苑仙葩与美玉无瑕并列的两个少女,
他心动不止,大感此生未曾辜负,竟然能一品这等尤物的风流之处。

  「浣珠,我一个人敌不过小玄,你也来帮帮我,我们一起收拾他!」妙儿推
壤着浣珠的胳膊道。

  「你一个人与他嬉闹便是,唤上我又是做甚!」浣珠羞得蚊声道。

  宗政元恒在妙儿的臀尖上轻拍了一巴掌道,「早就告诉你,以后叫我宗政元
恒,怎么还不知更改?」

  妙儿受了他一巴掌,委屈道,「人家叫习惯了嘛!」

  宗政元恒最见不得女人委屈,他哄道,「若是私下里说,倒也无妨,怕得是
被有心人听去,咱们以后还是要小心一些!」

  「嗯,知道了!」少女揉揉屁股应道。

  宗政元恒转过身来,开始对浣珠动手动脚,她还是像刚才的妙儿一样,双手
捂住眼睛,任宗政元恒肆意施为。

  浣珠身着一件薄薄的贴身小衣,遇水过后,竟变得透明起来。

  宗政元恒双目喷火,他一直视浣珠为小妹,却不想这个少女长成后竟然如此
诱人,三下五除二便剥了她的上衣,一双规模不下于妙儿的雪乳好似新剥鸡头肉,
粉嫩异常。

  双手抚过雪腹,来到臀侧,解开系带,准备把亵裤一同除掉,却不想少女的
双腿夹得紧紧的,竟然褪不下。

  「浣珠,把腿张开一下,让我看看你的小穴!」宗政元恒在她耳畔哄道。

  浣珠没有任何反应。

  宗政元恒却感觉她放松了不少,当下轻轻松松地将少女的亵裤褪下,一只好
似猕猴桃般的粉蛤映入眼前,短而密集的汗毛生得满满都是。

  「这丫头怎么生了如此多的毛?」宗政元恒惊讶无比,按说以她的年纪不应
该生这么多的耻毛啊,他看书上说,女子耻毛密集大多是内媚之体,即外表清纯,
内心欲求不止。

  难道这丫头也是这种?宗政元恒却是有些难以置信,这丫头向来脸皮薄,连
人都不敢多看,怎么会是内媚之体呢?

  妙儿俯身来看,一时间也是看得目瞪口呆,「这~~」浣珠的下面怎么生得像
是藏了一颗猕猴桃?她一时之间都不知该说什么为好。

  宗政元恒伸手过去,一把握住她软绒绒的小穴,只觉掌心中间好像正对着一
口温泉,汩汩热气喷吐在掌心上。

  而妙儿只觉一张炙热的大手覆盖在自己的小穴上,那股炽热的温度烫得她浑
身暖洋洋的,腿心一阵潮湿。

  宗政元恒俯下身来,像刚才对待妙儿一般,吻住她的小穴。

  浣珠方才见妙儿舒服得颤抖不止,心里也在想会是什么感觉,现在轮到自己,
顿时如入云巅,魂飞九天之外。

  待她醒来时,已是过去多时,宗政元恒将她抱入怀中,分开腿儿,跨坐在自
己的大腿上,一根炽热滚烫的阳物紧紧地贴在他的小腹上。

  「浣珠,给我好吗?」宗政元恒轻声道。

  「嗯!」浣珠低下头来,不敢看他的眼睛,一头茂盛的秀发垂至翘臀之上,
不愧是毛发旺盛的女子。

  宗政元恒抱起她的翘臀,龟头在花蛤间来回磨来磨去。

  「好痒啊!」浣珠哼道,「不要再作弄我了!」

  宗政元恒找准花心,慢慢放手,浣珠的翘臀徐徐落下,一股鲜血在二人的腿
心间流了出来。

  「啊,好疼!」浣珠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感觉到有一根烧红了的火柱贯
穿了她稚嫩的下身,身体像是要裂开一样。

  「不怕,疼过这一次就不疼了!」宗政元恒轻怕她的秀背哄道。

  「你弄得我好疼。我以后再也不和你玩了!」浣珠啜泣道。

  宗政元恒只能加大力度抚慰她……

  清晨,宗政元恒从睡梦中醒来,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这才发现自己正一左
一右躺在水清荷与妙儿中间,至于浣珠则裸着身子依偎在自己的怀中。

  少女体质娇柔,躺在他身上便好像盖了一层软被。

  凌晨时分,正是男儿意气勃发之时,胯下的阳物好似春蛇复苏,怒如巨蛙,
将湿热绵柔的肉缝塞得满满的,连累着在他怀中少女也是微忪秀鼻,即将从睡梦
中醒来。

  宗政元恒这才想起来,昨晚四人荒唐了一宿,他在浣珠体内射了最后一注后,
便累得当即睡去,竟未将其拔出!

  他顿时抚额无语,若是现在又继续的话,恐怕这个早晨又得荒废了,他蹑手
蹑脚起来,将阳物从浣珠蜜桃般的小穴里拔了出来,一股好似牛乳的白色流体当
即随之流淌出来。

  看着少女半张的秀目,宗政元恒轻轻吻了她一口,轻声道,「昨晚你受创不
轻,且继续睡,我先起身了!」

  少女点点头,缩进被子里再次闭上了眼睛。

  宗政元恒翻身下榻,他拾起散落四处的衣物,还未穿着,便听见一阵敲门声
响起,「咚咚咚!」

  谁会这个时候来敲门?宗政元恒打开门,只见一个温婉美妇正领着两名俏丽
少女侍立在门前,正是之前与他有过一夕之欢的云娘。

  自宗政元恒入门后,因缺少熟悉王府事务和贴身照顾之人,宗政雪姬便将她
送了过来,担任宗政元恒的近侍。

  「何事?」宗政元恒看向她问道。

  云娘万福一礼道,「奉王爷的命令,夔州方面为世子准备的鼎炉已经到了,
还请世子收用!」

  宗政元恒微微皱眉,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件事。盖因猛虎噬心乃是玄之又玄
的先天异象,自从发现其对武道修为大有裨益后,宗政氏历代先祖穷尽毕生之力,
钻研出了一门与其搭配的宏大内功,名曰「至阳神功!」

  二者相辅相成,在它们的襄助下,宗政氏历代后人无一不是武学修为高深的
绝世高手。但猛虎噬心本就是先天至阳异象,只传男,不传女,又兼之至阳神功,
使得修炼者每练到高深之处,便有如烈火焚身,苦不堪言。

  宗政元恒虽然只练了三月有余,但已然受其影响,开始变得易燥易怒,越发
难以控制自己。

  要想抑制这股躁烈之火,处子的元阴便是最好的选择,是以在宗政元恒开始
练功之初,宗政长玄便让人从自己的领地夔州方面源源不断地挑选身份清白的处
子送过来,供宗政元恒享用。

  当年宗政伏远帮助太祖皇帝夺去天下后,太祖皇帝便将夔西十二州赐给宗政
伏远,域内之民任他生杀予夺,朝廷皆不过问,相当于承认这十二州百万黎民等
于是宗政氏的私产。

  而宗政氏在夔州可谓是轻徭薄赋,与民生息,使得此地富足无比,是以宗政
长玄让夔州方面挑选几个处子送过来,可以说是毫无阻力。

  宗政元恒挥手道,「我昨晚已经与其她女子欢爱过了,现在兴致全无,你明
晚再送来吧!」本就荒唐了一宿,现在的他可谓是兴致缺缺。

  他本以为云娘会就此退下,岂料云娘竟然壮着胆子道,「王爷吩咐过,清晨
乃是最佳的交合时间,最有利于世子摄取处子元阴,还请世子不要耽搁!」

  宗政元恒一挑眉,对她的回答有些不满,「我已经说过了,我现在没兴致!」

  「世子没兴致不要紧,奴婢定会让世子兴致再起。」云娘低着头,面上红云
密布。

  「哦?」宗政元恒闻言一讶。

  碧水居侧室中,宗政元恒大马金刀地坐在塌上,浑身空无一物。

  云娘裸着上身,衣裳褪至腰间,此时正跪在宗政元恒胯下,含住白玉似的阳
物,吃得吱吱作响,一双玉手在春袋上轻柔地揉动着。

  昨晚宗政元恒与浣珠交合后残留的腥麝气味已然被她舔得一丝不剩。

  之前站在云娘身后的两名俏丽少女,此时已是一丝不挂,一左一右乖巧坐在
宗政元恒的腿上,他双手穿过少女腋下,分别握住少女的雪乳,不住地揉动着。

  感受着大腿上的两团绵软翘臀,宗政元恒的欲火越升越旺,他看向胯下的美
妇问道,「云娘也是江湖中人?」虽然宗政元恒从未看过云娘出手,但她体内的
那股波动,仍暴露了她的身份,云娘至少也是一名五级高手!

  云娘吐出口中油亮的龟头,喘了口气,柔婉的目光看向宗政元恒道,「奴婢
当年游走江湖时,曾在一个名叫姹女门的江湖门派呆过一段时日。」

  宗政元恒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为何又选择进入梁王府呢?」江湖儿女
向来自诩逍遥,岂会主动选择受人束缚。

  云娘顿了一下道,「当年王爷逡巡北地江湖,凡是不听号令的江湖门派不知
灭去多少,便是当年名噪一时的三山四海宗也被生生打灭,一门上下不是被杀便
是被俘,连当今的天台寺和百剑派都被狠狠敲打了一番,奴婢的姹女门便是在那
时选择归顺了梁王殿下。」

  这件事宗政元恒听过一些,但所知不多,想来是有心人不希望此事被太多人
所知,若是有时间倒可以找个机会问一问父王,想来他会不吝口舌。

  他收回视线,看向怀中的两名少女,「你们叫什么名字?」他问道。

  「奴婢叫杨丽儿!」坐在他左腿上的少女呐呐道。

  「奴婢叫张霏儿!」另一名少女回道。

  「好好好!」宗政元恒缓缓站起身来,他将张霏儿放在一旁,抱起俏生生的
杨丽儿。他也不上床,反而弓起腰身,将杨丽儿的粉胯紧紧贴在下身。

  云娘见状顿知其雅意,她扶住宗政元恒的阳物抵在少女的粉蛤上,宗政元恒
见找到了入口,当即一个挺身,粗硬的阳物立时破入蓬门,刹时间沥沥鲜血顺着
棒身流淌出来。

  「啊!」杨丽儿俏脸微变,显然是疼痛异常,就好像一根烧红的火柱直接贯
穿了她的身体,「好疼,奴婢的身子好像裂开了!」她双手勾住宗政元恒的脖子,
眼睛垂泪不止。

  「不用怕,只疼一会儿!」宗政元恒轻声抚慰道,胯下的阳物则是越来越快
地捣弄少女的花穴。

  「啪啪啪!」

  「不要,快些停下来,奴家快要疼死了!」杨丽儿疼得小脸微白。

  然而宗政元恒却丝毫不为所动,好像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残虐之意,宗政元恒
双手勾着她的腿弯,就这样站着挺动下身。

  「啪啪啪!」一阵赛过一阵,杨丽儿被宗政元恒插得死去活来,最后甚至连
他的脖子也抱不住,只能由云娘接住她,便是一旁的张霏儿也是看得心生寒意。

  「呼!」宗政元恒长舒了一口气,他一口气插了数百下,一股酥麻的快感从
脊椎骨霎时间袭入脑中,几乎使得他产生了射精的冲动。

  「啊!」此时杨丽儿一声惊呼,雪白的小腹颤动不止,一股股皎白的泌水沥
沥而下,好像尿了一般。

  而宗政元恒则感到一股股清凉之气席卷全身,身上的躁动之意消散的无影无
踪。

  云娘急忙上前查看,她抬起头来,幽怨地看了一眼宗政元恒道,「这杨丽儿
脱阴了,往后几日都不能再服侍世子了!」

  宗政元恒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云娘一眼,拔出阳物,轻轻将杨丽儿放在塌上,
看了一眼血迹模糊的粉胯,再拉上被子为她盖上。

  云娘却是不忍他再逞兽性,她唤来张霏儿,将她抱在怀中,「现在由我来动,
世子只管享受便是!」

  宗政元恒取过一块雪白色的肚兜,将阳物上的血渍抹去,「好,由你来定!」

  他抱住少女的双腿,将阳物抵在花穴上。

  云娘见此,心里一横,往前一推,张霏儿顿时惨叫一声,「疼!」

  随后云娘便与宗政元恒一前一后地推荡着,少女的疼痛散去,一股莫名的快
感袭来,她开始哼唱起来。

  揉捏着少女的粉腿,宗政元恒细细感受的少女花穴的娇嫩滋味,终于在数百
下抽插后,宗政元恒闷哼一声,龟头抵在少女的花心上,一股股炙热的浆汁喷打
而出,少女一阵抽搐,好似舒服到了极致,随即闭眼睡去。

  剩下的二人见此不由相视一笑。


  第八章:比武

  梁王府一处空旷的庭院中,此时正传来一阵阵打斗声,只见宗政元恒伫立庭
院中间,十数名全副武装的武士接二连三扑向他。

  然而,宗政元恒的身影鬼魅般闪动间便将之全部躲了过去,竟无一人能摸着
他的影子。

  此时,站在台阶上的褐衣老仆拍手赞道,「世子果真是天资聪颖,修习移形
换影大法,只用了月余时日便将小成!」要知道这门身法极难修习,寻常人便是
钻研数年也不见得能有所收获!

  宗政元恒却是有些不满,他道,「可惜,我一息之中只能瞬移一次,而且每
次瞬移超不过十步,距离身随神动,咫尺千里的境界还是相差太远!」

  褐衣老仆闻言轻笑道,「世子对自己太过苛刻了,咫尺千里的境界古往今来
也未见几人能练成!」

  宗政元恒也知道这一点,当即点了点头。

  他走到一旁的石案,上面摆着十数本武学秘籍,分别为空寂掌、炼金手、浑
身如意体、摄神目等,如果有武林中人看到这一幕,定会瞠目结舌,因为这些武
学秘籍无一不是威名赫赫,武林中人但凡能学会其中一种,足可横行江湖!

  然而在这里,它们却被随意地摆放在一起。

  宗政元恒随意翻开空寂掌的秘籍,他看后,神意一动,跃到最高处,猛然凌
空拍出一掌!

  只听「嘭」地一声响动,好似晴空霹雳,正对着他的墙壁上随即陷出一道手
印。

  宗政元恒眉头一皱,空寂掌怎么可能只有这么一点威力!

  这时,台阶上的褐衣老仆开口吟道,「身似金桥架虹霁,气出如龙破陈关。」

  宗政元恒一听,立即醒悟过来,他再次跃身而起,身架金虹,内力磅礴而出,
只听沉闷无比的一声巨响。

  「嘭!」

  那道石墙竟然被打得乱石穿空,如果换成真人,恐怕此刻已是粉身碎骨。

  「多谢屈老指点!」宗政元恒拱手谢道。

  褐衣老仆连连欠身道,「此乃世子苦学所致,老朽不敢贪天之功!」他的模
样甚为恭敬,不敢有半点逾矩。

  宗政元恒却没有丝毫轻视,屈老虽然是奴仆,但武学修为却极为高深,至少
他现在远远不是对手。他心里估摸着,屈老的武学修为至少在七级以上。

  眼见时日还早,宗政元恒便将案上罗列的武学秘籍一一演练了一番,有了至
阳神功的帮助,他的内力可谓是生生不息,连绵不断,足以支撑他练功挥霍。

  再加上有屈老在一旁的指点,他修炼起来可以说是事半功倍,只用了三个月,
在这些武学上他便登堂入室,小有成就。

  正当宗政元恒结束一天的修炼,抚平气息时,云娘走了过来,万福道,「世
子,今日平南侯世子李伯言将在家中宴请世家子弟,号称青萍宴,凡长安城中六
品以上官员的子弟都在受邀之列。」

  宗政元恒整理了一下衣袖问道,「也邀请我了吗?」

  云娘回道,「王爷已经替您接下了请帖!」

  「哦?」宗政元恒一个挑眉,却是有些不解,长辈们不是都很厌恶这种世家
子弟间的嬉游玩乐吗,生怕自己的后辈染上什么坏习惯,怎么父亲还一个劲地把
自己往外推呢?

  云娘解释道,「李伯言有好客敬贤之名,举行的宴惠风评很高,本意是让世
家子弟间相互认识,顺便撮合世家子女间的婚事!」

  原来还有相亲的意味在里面,宗政元恒哑然一笑。

  云娘继续道,「听说此次宴会,秦王世子皇甫玉龙和赵王世子宋义也会出席!」

  宗政元恒点点头道,「我明白了,待会儿我便去一趟,把请帖给我吧!」

  云娘递上精美的请帖,宗政元恒接过打开一看,只见字体完全是用鎏金书写,
「谨恭梁王世子大驾光临!」

  「不愧是世家子弟,竟这般豪奢!」他摇头慨叹道。

  宗政元恒起于寒末之中,养成了坚韧朴素的性格,在他眼里,这种豪奢除了
涨涨脸面,一点意义也没有。

  云娘犹自未闻,道,「奴婢这就下去准备车驾!」

  宗政元恒却是一个摆手道,「不必,我一人前往即可!」

  「可是世子……」云娘正准备说这不符合他的身份。

  宗政元恒当即打断她的话语道,「没什么可是,我一人前往便可!」他对这
种前呼后拥的感觉最为不喜。

  「是~ 」云娘不敢反对,只好退了下去。

  宗政元恒当即换了一身衣服,出了府门,骑上坐骑,便朝着平南侯府而去。

  此时的平南侯府外,车轿如云,豪仆成群,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华服少年和
轻著红妆的世家小姐络绎不绝,看羡路人。

  平南侯府大管家李福迎来送往,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碰上家世显赫的世家
子弟他立马上前嘘寒问暖,为其引路,唯恐怠慢了其人。

  可要是碰上了一般的官宦子弟,那就只能怠慢一二了,让其随意找个位置坐
下,没办法,谁叫我们李大管家这么忙呢?

  一阵马嘶声响起,李大管家抬头一看,只见一位器宇不凡的轩昂少年翻身下
马,将缰绳扔给迎上去的下人,缓步来到他的身前,递上请帖。

  便是李大管家迎来送往这么久,见了少年的相貌也不由惊叹连连,但奈何李
大管家根本不认识这个少年,以他在平南侯府二十余年经历,他不认识此人只有
一个原因,那就是此人家世太低,李大管家没功夫结识此人。而且此人只身前来,
着实不像是世家大族子弟的风范。

  是以李大管家连请帖看也不看,便随手指了一个一般席位,又继续迎候前来
赴宴的世家大族子弟。

  宗政元恒心中一尬,只能收起请帖,进了府门,默默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他大致看了一眼,宴会的席位好像被分为三类,第一类是上宾席,在玉台之
上,只摆了屈指可数的几个席位。第二类是贵宾席,在正堂之前,数目不多,但
也有几十个。

  第三类就是他所坐的一般席,分置庭院两旁,足有上百个。

  宗政元恒刚入坐不久,身旁的席位便来了一位身着绿裳的少女,头戴一只木
钗,容貌清丽,身后跟着一名圆脸丫鬟,模样也甚是俏丽,嘟着小嘴,一脸的不
乐意。

  「这位公子,不知这个位置可有人?」绿裳少女指着宗政元恒身旁的座位问
道,举止甚是有礼。

  宗政元恒微微低头道,「并无他人,小姐入座便是!」

  他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圆脸丫鬟直道,「小姐,你和他说这个做什么,这种
席位都没写名字,谁坐都一样!」

  绿裳少女顿时有些生气地看了她一眼,圆脸丫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退至一
旁低着头看着脚尖。

  「公子还祈原谅,小妹的下人有些不懂规矩!」绿裳解释道。

  「无妨!」宗政元恒摆手笑道。

  绿裳少女见这位同龄人英武不凡,有意结交,但奈何男女有别,她着实不好
首先开口。

  绿裳少女乃是礼部郎中崔扬之女崔鸳,其父只是一名从五品的官员,位居此
间,可以说是末流了,要知道此次宴会的邀请范围乃是六品以上官宦人家的子弟。

  要是放在以往,崔鸳是绝不会来自取其辱的,但现在却是不同了。她的生母
早逝,父亲又另娶了继母,随着她渐渐长成,她在家中的日子便更难捱了。

  继母生怕她嫁人分走家产,是以想方设法地想把她嫁出去,最好不要嫁妆。
前番继母为她罗织的几桩婚事尤其让她心寒,男方大多都是继母娘家的无赖子弟,
这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

  崔鸳与继母吵过几次,见父亲左右为难,便下定决心要把自己及早嫁出去,
此次来参加平南侯世子主持的宴会,便是想着能认识一二良家子弟。

  这名英武少年的模样倒是颇合她的心意,只是身份离她的预想却差了一些,
坐在一般席位的人,家世绝然超不过四品。

  她虽然没有门户之见,但也认为只有上三品的世家子弟才配得上她的冰雪之
姿。

  正当崔鸳暗自思量的时候,一名下人高声唱道,「秦王世子皇甫玉龙到!」

  宗政元恒所坐的一般席位中顿时一阵骚动,三三两两的声音响起,「想不到
这一次秦王世子皇甫玉龙竟然前来赴宴,他不是在北军参军吗?」

  「嘿嘿,你不知道吗?下个月秦王皇甫瞑过五十大寿,皇甫玉龙特意回来给
父亲祝寿呢!」有人小声道。

  话音还未落,宗政元恒便见一名剑眉星目的青年大步而来,在平南侯世子李
伯言的带领下,走到玉台上的上宾席上坐下,其人大概二十四岁左右,盛气凌人,
身后还跟着几名随从。

  其中一位身着灰布衫的中年男子尤其让宗政元恒注目,此人虽然相貌平平,
但吐息之中好似夹杂着风雷之声,宗政元恒估摸着对方的武学修为应在七级以上,
否则绝不会有如此威势。

  不愧是秦王世子,竟然只是一名随从就有如此修为!

  席中有少女看着皇甫玉龙小声道,「不愧是秦王世子,果然仪表不凡,我如
果能嫁给他,以后回娘家,肯定羡煞家中姊妹!」

  「嘿嘿,也不看看你父亲品阶,区区四品官之女,怎么可能配得上王侯之家!」
另一位少女以袖掩嘴嘲弄道。

  一旁的崔鸳闻听后,见二人如此直白,也不由羞红了脸颊,便是身后的圆脸
小丫鬟也暗啐了一声,心道好不要脸,也不看看自家相貌。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高唱道,「赵王世子和霜雪郡主到!」

  众人目光齐齐朝大门望去,只见一名玉树临风,手持玉笛的青年踏步而来,
身旁紧紧跟着一名羽衣少女,煞是可爱。

  「想不到赵王世子宋玉竟然带着自己的妹妹宋霜雪来了!」旁人低声道。

  方才还在争论嫁给秦王世子皇甫玉龙的两位官宦小姐此时看向赵王世子宋玉
的眼中一片桃花,早已把刚才的话语抛到脑后。

  便是宗政元恒身旁的崔鸳此刻也是美目连连,宋玉不仅家世高贵,更有美君
子之誉,试想如此人物又怎教待字闺中的少女不动心呢?

  「皇甫兄有礼了!」宋玉来到玉台上,抬手问候道,身旁霜雪郡主亦是欠身
一礼。

  「宋兄客气了!」皇甫玉龙同样抬手示意道,二人同为亲王世子,在某种程
度上说,颇有一股惺惺相惜的味道在里面。

  宋玉刚刚携妹妹入座,门外便响起一道略显粗鲁的笑声,他抬眼看去,只见
一个身材高胖的胖子紧步而来,身旁同样跟着一名黄裳少女,唇红齿白,天真烂
漫。

  宋玉心中暗哼一声,似对其人颇为不喜,他转头看去,只见一旁的皇甫玉龙
同样如此,面露鄙夷。

  宗政元恒居于下位,一旁的议论声纷纷入耳,不一会儿,便明白了此人的身
份。

  此人乃是丞相谢渭之孙,豹韬卫大将军谢权之子谢蕃,身旁的黄裳少女乃是
其堂妹谢凝儿。

  平南侯世子李伯言不过二十多岁,同样是身材微胖,富态满满,他听闻后,
急忙出来相迎,将二人引至上宾之位。

  本来二人是不够资格坐在这里的,但丞相谢渭统揽朝政,大权在握,便是一
些王侯也颇为忌惮,是以无人敢质疑。

  「两位世兄、霜雪妹妹有礼了!」谢蕃颇为滑稽地拱手作礼道。

  「不敢!」皇甫玉龙和宋玉不冷不淡回道。

  谢蕃虽然外表粗愚,但内心却是极为精明,见二人不冷不淡,便呵呵笑了一
声,带着自家妹子入座。

  就在众人以为赴宴之人俱已到齐时,一名管事慌忙冲了进来,高声唱道,「
清河公主到!」

  场中顿时哗然,原本以为此次宴会有秦王世子、赵王世子和霜雪郡主到此,
便已是隆重无比,谁料想清河公主竟然会屈身到此。

  不一会儿,便跑进数名小宦官,怀抱红色绸缎,沿着过道铺垫起来。

  一名身着金色丝裙,圣洁无比的少女缓步而来,白纱蒙面,难见容貌,但朦
胧间依稀可见倾国倾城之色。

  崔鸳只是看了一眼,便生出自惭形秽之感。

  周旁之人纷纷俯首,不敢抬头冒犯天颜,「见过公主殿下。」

  「各位不必多礼!」一道轻灵的语声响起,彷如鸟鸣幽涧,雪落松林。

  「太子哥哥今日本打算亲身赴宴,但父皇突然遣人考问功课,太子哥哥脱不
得身,便命我代他一行,还请各位不要拘束。」清河公主道。

  「谨遵公主谕命!」众人齐声道。

  玉台上的皇甫玉龙、宋玉、宋霜雪、谢蕃、谢凝儿等人亦是起身相迎,将清
河公主引入最中间的位置坐下。

  平南侯世子李伯言见时辰已到,挥手示意下人闭上府门,乐师们也开始奏乐,
宴会正式开始。

  一队舞女联袂而至,翩翩起舞,一时间觥筹交错,交杯换盏,好不热闹。

  如此盛宴,宗政元恒却没什么兴致,不过逢场做戏而已,如有选择,他还不
如呆在府中,或是练武或是与清荷姐和浣珠几女玩耍。

  此时酒过三巡,几名小有才气的世家子弟,开始卖弄诗文。

  不过在宗政元恒看来,却是无痛呻吟,言之无物,不外乎悲春伤怀,感叹时
光易逝。

  话说,你既然知道时光易逝,那还跑来参加这个宴会干什么?

  坐在上宾席上的秦王世子皇甫玉龙乃是边疆悍将,向来看不起这些腐朽文士,
他听了几句,便知这些书生又在卖弄诗文,脸上不屑之色更盛三分,眼见又有一
位世家子弟站出来,他猛然一拍桌子,勃然怒道,「不要念了!」

  宴会中顿时一片寂静,乐师停下手中的乐器,舞女们纷纷退至一旁,便是赵
王世子宋玉和谢蕃也用奇怪的目光看向他。

  「国家不幸,竟然养了你们这群废物!」皇甫玉龙起身对着那几名世家子弟
怒道。

  「北戎人时时侵扰北关,我北军将士日夜厮杀不断。而在南边,南唐人与我
南军将士隔江相望,似有吞并我大靖之意。可你们这帮书生,不知报效国家,反
而整日嬉游无度,真是可耻!」皇甫玉龙大声斥道。

  其人言之凿凿,大义凛然,便是一旁的清河公主看了,也不由目露殊色,忖
道,「难怪父皇曾说我这一辈虽然英才不少,但要说成就最大的,还得看皇甫玉
龙。」

  崔鸳身后的圆脸小丫鬟更是看得美目连连,语带期望道,「小姐,如果秦王
世子将来做了咱们家的姑爷,给那个女人十个胆子也不敢欺负咱们!」

  崔鸳听了面色一羞,却也不言语。

  场中之人却未必都如同她们所想,当下有人出声讽刺道,「既然你看不起我
等,那又为何与我等为伍呢?」

  众人闻言微讶,这是谁啊?敢这么和皇甫玉龙说话,难道不知道皇甫玉龙从
军前便号称长安小霸王?不知多少世家子弟在他拳头下吃过苦头。

  众人寻声看去,见此人稳坐贵宾席,正自顾自酌,神色坦然。

  「是征北将军贺易之子贺均!」有人小声道,当下众人释然,要知道这两位
从小到大都不怎么对付,哪怕是从军后也摩擦不断。

  这不仅是因为二人不和,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贺均之父征北将军贺易乃是梁王宗政长玄最为倚重九员大将之一,而秦王皇
甫瞑向来与梁王宗政长玄不和,双方关系僵硬,父辈的恩怨延续到了下一代自然
就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很好!」皇甫玉龙冷笑一声,他看向贺均道,「姓贺的,你别在这里冷嘲
热讽,有本事咱们手下见真章!」

  「能与秦王世子一战,在下求之不得!」贺均话是说得很恭敬,旁人听起来
却是讽刺无比。

  皇甫玉龙大怒,当即飞身而下,来到宴场中,一挥衣袍道,「且让我来领教
你的高招!」

  「哼!」贺均冷哼一声,也是挺身而出,当即与他战至一处。

  宴会里也有些武道之士,不一会儿便看出二人修为底细,皇甫玉龙已然达到
四级大成,而贺均却稍逊一筹,只有四级中阶。

  只见皇甫玉龙出手迅捷无比,声势不小,反观贺均虽然身手不错,却无应对
之法,不一会儿,便尽落下风。

  「奔雷手?」宗政元恒眼睛微眯,一下子便认出皇甫玉龙施展的武技。

  这门武学也是不凡,乃是北地江湖高手伍天雷的成名绝技,想不到皇甫玉龙
竟然有所涉猎,看来此人机遇不凡啊!

  以二人眼下展现的功夫,宗政元恒估计,贺均绝对撑不过三十招!

  果然,二人交手第二十七招时,贺均收手不及,露出破绽,皇甫玉龙当即雷
霆一掌,拍在贺均胸口,打得其人吐血而退。

  正当皇甫玉龙上前正欲给他一狠招的时候,又有一人站出来,替贺均挡了一
招。

  皇甫玉龙看了一眼此人,寒声道,「柳述,你要替贺均出头吗?」

  只见出手之人,身着青袍,一副飘然世外的模样。来人正是平西侯柳疾之子
柳述,其父与征北将军贺易同是梁王宗政长玄麾下悍将。一些相识之人更是知道,
柳述的武道修为也不差,同样是四级大成,手中青竹剑迅捷无影,号称杀人不见
血。

  柳述无奈道,「皇甫兄已然获胜,为何还得理不饶人呢?」

  「噢!」皇甫玉龙冷笑一声,「看来柳兄已经决定替贺均出头了!」他当即
一掌向柳述拍去。

  柳述躲过这一掌,面露无奈之色,看来这一战是避不过了,他当即拔出腰间
之剑,慨然道,「听闻皇甫兄家传的六绝荡阳枪法厉害无比,柳述今日便领教一
番!」

  哼!皇甫玉龙顿时冷笑连连,其人见破不了他的奔雷手,改用刀剑,竟然还
说什么领教他的六绝荡阳抢!

  不过,皇甫玉龙丝毫不惧,他接过手下递来的银枪,当即一展锋芒,枪芒倾
泄而出,劲风四射,正是他家传的六绝荡阳枪法!

  柳述见此,手中青竹剑一斜,剑气顿时激荡而出。

  二人身形一动当即碰撞在一处,身影闪动间,使人目不暇接,只听见密集的
金铁碰撞之声传来。

  「柳述,别人害怕你的夺命十三剑,我可不怕!」在如此激烈交手的情况下,
皇甫玉龙却似乎手有余力。

  场外的宗政元恒见此,微微摇头,虽然目前看着是柳述稳占上风,但如此下
去却对他颇为不利。

  这非是柳述武艺不精的缘故,而是因为皇甫玉龙所炼的武功天生便克制他。

  皇甫玉龙走得是厚积薄发路数,只要刚出手时不被秒杀,那就能一直周旋下
去,寻觅胜机。

  可柳述走得却是锋芒毕露的路数,务求一击得胜,如此拖延下去,自然对他
极为不妙。

  一旁站着的圆脸小丫鬟却会错了宗政元恒的意思,语带嘲讽为皇甫玉龙辩解
道,「哼,秦王世子殿下连战二人,体力不支,稍有失利也是正常的,总比坐在
台下的某些人强多了!」

  嗬,我这是招你了还是惹你了,他又不是你家主人,宗政元恒心中大为不解。

  一旁的崔鸳当再也忍不住了,她回首斥道,「圆儿,不许无礼!」

  「小姐!」圆儿小丫鬟委屈地嘟起小嘴,不再说话。

  此时场中却是一变,果然如宗政元恒所想,刚过五十招,战局便扭转过来,
变成由皇甫玉龙主攻,而柳述只能全力防守。

  突然,「铛」的一声,皇甫玉龙瞄准时机,枪尖点在青竹剑剑身,柳述手腕
一酸,青竹剑竟生生脱手飞出。

  崔鸳原本饶有兴致地看着场中比斗,岂料变故突发,那柄绿剑竟如青蛇一般
向她飞来,剑尖泛着深邃的幽光。

  「啊!」崔鸳惊叫一声,下意识捂住眼睛。

  良久过后,她才缓过神来,恍觉无事,这才慢慢睁开眼睛。

  只见原本要夺去她性命的青竹剑,此时还停留在她的眼前,一只宛如黄金浇
筑的大手紧紧握住剑身。

  崔鸳寻视而去,大手的主人正是坐在她身旁英武少年。

  场中一片寂静,宗政元恒收回炼金手,将青竹剑朝呆呆站在场中的柳述掷去,
笑道,「比武虽是好事,但切不可伤了场外无辜之人!」

  平南侯世子李伯言急忙跑过来查看,见崔鸳无事,这才舒了一口气,他可不
想自己费尽心力才组织起来的青萍宴上发生流血事件!

  李伯言抹去额头上的冷汗,这才注意到坐在一旁的宗政元恒,见宗政元恒极
为脸生,他顿时露出思索之色,可搜遍脑海,也没有印象。

  「莫非是混吃混喝的不成?」李伯言怀疑道。

  他当即指着宗政元恒不客气问道,「你是哪一家门下,可有请帖?」

  宗政元恒顿时心中一乐,好心好意来赴宴,进门被无视一次,宴中又被质疑
一次,这是干什么呢?以后便是八抬大轿请我,小爷我也不来了!

  他当即取出请帖扔了过去。

  李伯言手忙脚乱接住请帖,看着封面上的鎏金大字不由一愣,还真是自家发
出的请帖!

  我倒要看看你是什么来头,李伯言打开请帖一看,顿时像傻子一般怔在原地,
久久未能缓过神来。

  玉台上,谢凝儿却是一眼认出了宗政元恒,「是他!」

  「他是谁?」一旁的谢蕃饮尽杯中之酒问道。

  谢凝儿只是摇摇头,没再说话。

  就在旁人奇怪时,李伯言合上请帖,肥脸上绽放出菊花般滑稽的笑容,他连
忙小跑到宗政元恒身旁,俯身赔笑道,「梁王世子殿下大驾光临,怎么不到上宾
席上去坐?」

  场中顿时一片哗然!

  前些日子长安城中盛传梁王宗政长玄寻回了多年前遗失在外的亲子,可谓一
时轰动,但谁也没见过此人,也不知真假,想不到今日却在这里见识到真人。

  要知道大靖有梁王宗政长玄、秦王皇甫瞑、赵王宋义三大异姓王,其中以梁
王宗政长玄权柄最重,手握大靖南北二军之军权,可谓是威震帝王。

  而梁王世子将来除了继承父亲的爵位以外,势必同样会执掌军权,到那时他
便会成为大靖最有权力的几人之一,有生杀予夺之特权!

  崔鸳一时有些不敢相信,坐在自己旁边的这位没什么架子的少年竟然会是亲
王世子,她傻傻地看着笑容和煦的宗政元恒,一旁平日里眼高于顶的李伯言则是
极尽讨好之能。

  身后叽叽喳喳的圆儿小丫鬟则是彻底哑巴了。

  宗政元恒有心逗弄李伯言,他装作一副不知的模样道,「这不是你府上的下
人给我安排的座位?」

  李伯言一听,高声怒道,「李福,你给我滚过来!」

  李管家也没想到这位被自己无视的少年竟然会是梁王世子,要是知道,给他
十个胆子也不敢怠慢啊!

  他当即手脚并用,从场下爬了过来,磕头如捣蒜,「世子殿下,您大人有大
量,饶过小人吧!」眼泪鼻涕同时而下。

  还没等宗政元恒说话,李伯言当即给了他一巴掌,打得他晕头转向,「还不
快给我滚下去,待宴罢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宗政元恒也知道见好就收,「诶,李兄这是何必呢,不知者不怪嘛!」

  李伯言心想这不是你让我打得吗?我要是不打他,就该自己打自己了,心是
这么想,话说出来却是另外一回事了,「世子殿下勿怪,府中下人甚多,总有管
教不及时的!」李伯言赔礼道。

  宗政元恒慷慨道,「此言甚是!」言外之意咱们这档事儿算揭过了!

  就在二人相逢一笑泯恩仇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你们闹够了没有?」

  宗政元恒回首望去,见发声之人正是皇甫玉龙!

  他推开身前之人,来到宗政元恒面前,「宗政元恒是吧,我知道你!」言外
之意,他来之前便已经打探过宗政元恒的消息。

  「刚才见你出手不凡,不妨与我过两招?」皇甫玉龙出言道。

  秦王府与梁王府嫌隙颇深,眼下有机会踩一脚,他自然不会放过。

  刚刚与皇甫玉龙交过手的贺均怒道,「皇甫玉龙你多大年纪了?二十四岁总
该是有的吧,我家世子不过十六七岁,你就不怕传出去,别人说你以大欺小?」

  皇甫玉龙斜睨了贺均一眼道,「要不,我只用一只手!」

  这不是欺负人?贺均眼中怒火更甚,这种情况下宗政元恒便是胜了也不光彩!

  就在他准备反驳时,宗政元恒哂笑道,「比武哪有用一只手的,只是世兄今
日大展神威,连战二人,小弟便是胜了也不光彩,还是改日再战吧!」

  呦呵,皇甫玉龙一听,这话中意思根本就是不屑与自己比试啊!

  他立马当着众人的面大声道,「此项比武乃是由我发起,若是我输了,绝无
推脱之言!」

  说完,他回首看向宗政元恒,目中意味深长。

  宗政元恒也知道这一战是避不过去了,他当即站入场中,与皇甫玉龙正面相
对,对方要是知道他的真实修为,恐怕会羞愧难当,因为他一身修为几近五级巅
峰,放眼江湖,也足以踏入高手之列。

  玉台上的清河公主,赵王世子宋玉、宋霜雪,谢蕃、谢凝儿等人见此也是移
步下来,准备观战!

  谢蕃笑道,「宋兄,你看谁的胜率高一些?」

  宋玉正言道,「皇甫兄不仅年纪长些,更在北军与北戎人日夜厮杀,无论武
艺还是经验都占上风,是以我认为皇甫兄的胜率要高一些!」

  「哦~ ,是吗?」谢蕃那双鼠目透露出一股精明之色,他笑道,「可是我却
认为这位梁王世子的胜率要高一些!」

  宋玉心中一奇,休看谢蕃体态如猪,可其人却是精明无比,看人极准,便是
宋玉的父亲也曾赞叹不已。

  他如此言之凿凿,莫非是看出什么来了?宋玉一时不解。

  回到场中,皇甫玉龙的那名灰布衫随从来至他的身后,小声提醒道,「世子,
方才此人接剑的那一招好像是三山四海宗的炼金手,传闻此招不惧刀枪水火,有
开碑破石之力,世子切不可大意!」

  皇甫玉龙闻言,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凝重之色,看来宗政元恒虽然年幼,武道
一途却颇有际遇。

  随从刚退下,皇甫玉龙便出手了,他脚尖点地,掠身而上,一条鞭腿狠狠踢
向宗政元恒。

  宗政元恒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待皇甫玉龙近身,他猛然催动内力,左
手迅速变成赤金之色,一巴掌拍在皇甫玉龙脚腕之上!

  「啪!」一阵专心剧痛袭来,皇甫玉龙几乎都快怀疑自己脚腕是不是断了!

  只这一招,便让皇甫玉龙生出懊悔之意,对方的修为远在他之上!

  但内心深处的骄傲不许他这么快就认输,硬忍下这一招,皇甫玉龙一个鹞子
翻身,一双犀利雷爪便朝宗政元恒抓去,正是他的拿手好戏,奔雷手!

  也不知宗政元恒是不是吓傻了,竟然不躲,奔雷手顿时抓在他的肩膀上,皇
甫玉龙心中一喜。

  可是下一刻,手中却传来空无一物之感,他再睁眼仔细一看,只见面前的人
影竟然在缓缓散去!

  「残影?」皇甫玉龙大惊!

  还不待他回身,一只手便贴在他的背上,一股充沛的劲力倾泻而出,皇甫玉
龙顿时如断线的风筝一般,栽出十几米远!

  这时宗政元恒才在他身后缓缓显出身来。

  场中一片寂静,便是清河公主、宋玉等人也是一时愣在原地,皇甫玉龙已经
是一名四级大成武者,可宗政元恒却只用两招便将他打得大败,那宗政元恒的修
为也就不难猜了,至少也是五级中阶之上!

  场中一些脑袋活泛的世家子弟已经在想,恐怕宗政元恒早些年遗失在外是假,
在某个江湖大派暗中培养才是真!

  灰布衫随从见自家世子落败,顿时瞠目裂眦,吓得魂飞魄散,要是皇甫玉龙
在这里出点差错,他该如何回去向秦王皇甫瞑交代?

  他急忙跑去扶起昏迷不醒的皇甫玉龙,大声喊道,「世子,世子,你快醒一
醒!」

  宗政元恒无奈地摇头道,「你放心,我只用了三分力,他只是闷住了气息而
已!」

  灰布衫随从一听,当即挥掌拍在皇甫玉龙背上!

  「咳咳!」皇甫玉龙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红润起来,灰布衫随从见此,这
才舒了一口气。

  「这是什么招式?」皇甫玉龙看向宗政元恒急问道,似乎耿耿于怀!

  宗政元恒还没说呢,灰布衫随从便解释道,「这是鬼影门的瞬移大法,号称
是天下第一身法!」

  「瞬移大法?」皇甫玉龙喃喃道。

  灰布衫随从见自家少主有些呆住了,立时反应过来他这是一时未能战败的阴
影,神志颠倒的缘故,便吆喝一同前来的同伴,准备将皇甫玉龙送回去。

  临别时,他还用清冷的目光看了宗政元恒一眼。

  一旁的李伯言却是叫苦连天,无论梁王还是秦王都不是平南侯府能得罪的,
现在秦王世子在他的府上受伤,皇甫瞑惹不起宗政长玄,恐怕会先拿平南侯府开
刀问罪。

  「世子!」贺均和柳述上前见礼道。

  征北将军贺易和平西侯柳疾乃是宗政长玄最为倚重的大将,双方天然便有亲
近之感,将来宗政元恒如果要组建自己的班底,贺均和柳述便是最好的选择之一!

  宗政元恒当即颇为热情地回了一礼,道,「我来长安已经三个月,却从未与
两位兄长见上一面,还请两位兄长不要怪罪!」

  「我二人岂敢怪罪世子!」贺均和柳述齐道,旁人不知其中的缘故,但他们
却是知道一些的。

  长安城中素来繁杂,宗政元恒作为梁王世子,不可能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
四处走动。

  再加上宗政长玄准备将他缓缓推至台前,这才让他居家读书。

  但既然眼下开了头,便说明宗政长玄做好了将他推至台前的准备,宗政元恒
也就没什么顾忌了!

  三人当下一顿寒暄,颇为合群,当即约定三日后在春凤楼会面,便各自离去。

  平南侯府外,李伯言牵马执绳,毕恭毕敬,就等着宗政元恒上马!

  「我说李胖子你何必呢?」宗政元恒无语道,「你一个侯爵世子跑来牵马执
绳,也不怕你爹骂你?」两人也算熟络,宗政元恒便给他起了一个绰号。

  「我不管,从今以后,我便跟着你混了!」李伯言肥头大耳摇道,宗政元恒
在他府中把皇甫玉龙打伤,皇甫瞑绝对会把账算到平南侯府上,还不如现在就把
梁王府的大腿抱住。

  宗政元恒也不再管他,驭马而出,还没走出几步,便碰见了熟人,正是崔鸳
和圆儿小丫鬟,只见她们二人正独自步行,身旁再无他人。

  「你们家在哪儿?没有轿子?」宗政元恒奇道。

  怎么说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怎么出行连一顶轿子也没有呢?要知道这些待
字闺中的小姐向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根本走不了多远!

  崔鸳低下头来,不敢看人,为刚才自己轻视感到羞愧难当。

  圆儿小丫鬟却是快人快语,「我家住在西城,原本也有一顶轿子,只是新来
的夫人今日要走亲访友,被她坐去了而已!」她嘟起小嘴,气哼哼道。

  宗政元恒点了点头,明白了她的意思,他陡然心生一计,笑道,「看来今日,
我却是要欠李伯言一个人情了!」说完,他打马而回。

  正当崔鸳和圆儿小丫鬟奇怪时,他再次飞奔而来,身后跟着八名轿夫,抬着
一顶装潢华美的轿子,跑得气喘吁吁。

  宗政元恒一指崔鸳和圆儿小丫鬟道,「就劳烦你们几个替我送一送这位小姐
回家,有劳了!」

  几名轿夫连称不敢。

  说完,他朝崔鸳和圆儿小丫鬟挥挥手,便一挥马鞭,扬长而去。

  「小姐,这是八台大轿诶!」圆儿小丫鬟推壤着自家小姐惊喜道。

  按礼制,三品以上官员才有资格用八台大轿,三品以下只能用四人抬,不入
品级的僚属更是只能用二人抬。

  民间娶亲所谓用八台大轿,即是期待男方能早日官至三品以上的意思。

  不待崔鸳同意,圆儿小丫鬟便上前饶有兴致打量着轿,不愧是八台大轿,装
潢华美,璀璨如新,哪里像自家老爷的那顶四人轿子,破破烂烂的,还有一股子
臭味。

  当下圆儿小丫鬟便拉着自家小姐上了轿子,八台大轿便是不同,平缓沉稳不
说,轿厢中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崔鸳就这样坐着八抬大轿,大摇大摆地回到家中,惹来街坊邻居的阵阵侧目。

  崔鸳的继母陈婉儿不过三十余岁,面容妩媚,蜂腰圆臀,酥胸高耸,正是熟
美的年纪。她本是一名四品官之女,可惜前两任丈夫早亡,落下了克夫的恶名,
是以本是韶华年纪,却嫁给了年过半百的崔鸳之父,幽怨之下,连崔鸳也跟着倒
霉。

  她今日本来无事,但听说崔鸳要去赴什么青萍宴,她提前便把轿子坐走了,
为得便是让崔鸳去不成!

  可谁知崔鸳不仅去成了,还坐了一顶八抬大轿回来,真是气死人了,要知道
这种轿子,她也只有嫁给第一任丈夫时,才坐过一次。

  圆儿小丫鬟见陈婉儿一副羡慕嫉妒恨的模样,心中暗自高兴,她装出一副熟
稔地模样,指着几名轿夫道,「你们先回去吧,以后要坐你家的轿子,我们会先
给你家主人打个招呼!」

  八名轿夫当即齐齐称是,他们给达官贵人当脚力,心眼活泛,从不会多说什
么,应着就是。

  「还能坐呢?」陈婉儿见此露出不可置信的模样,这丫头到底是攀上了谁家
的高枝?

  崔鸳脸皮薄,当即拉了圆儿小丫鬟一把,示意她不要多说,能坐一次便已是
幸运至极,怎么可能回回都坐得上呢?

  可谁知她的举动落入陈婉儿眼中,却有一种欲盖弥彰的味道,反倒让陈婉儿
觉得圆儿小丫鬟说得是真的!

  「母亲,今日劳累,我这便下去歇息了!」崔鸳万福道,礼数极为恭敬。

  「好,下去吧!」陈婉儿失神落魄地应了一句。


【月落美人行】(09)


  长安太极殿。

  「吾皇万岁!」群臣俯身齐呼。

  「平身吧!」北靖皇帝萧云蜃抬手道,他今年四十岁,正值壮年,俊颜雅貌
不说,气度尤为雄迈。

  萧云蜃的祖父便是北靖太祖皇帝萧恭,当年大周内乱,他乘势兴起义兵,讨
伐无道昏君,短短十年便据有半壁天下。正当他志得意满,准备饮马长江,统一
天下之时,却猝然驾崩,临终时托付大将军宗政伏远辅佐太子登基,也就是后来
的太宗皇帝。

  当时太宗皇帝年弱,不过十一二岁,主弱臣强,朝野上下尽是观望之人,但
宗政伏远却无丝毫逾越之举,上下恭谨,待太宗皇帝成年后,又立即归还大权,
遂赢得天下美名。

  太宗皇帝感念其诚,不仅使其位比亲王,还将自己的胞妹嫁给了他的独子宗
政长玄。

  只可惜太宗皇帝躬勤政事,以致英年早逝,临终时仿效旧事,命其独子宗政
长玄辅佐太子萧云蜃登基。

  「谢陛下!」群臣谢过之后,方才各分文武,站至一旁。

  「陛下有旨,有事早奏,无事退朝!」一名内侍尖声唱道。

  「启禀陛下,微臣有事启奏!」监察御史张寥站出来道。

  「说!」萧云蜃挥手道。

  张寥道,「前番时日陛下命臣彻查清河镇被屠戮之事,微臣现已查明,现具
表上奏。」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本文书,双手奉上。

  站在后方的宗政元恒一听,顿时心中一紧,清河镇之事他可以说是再清楚不
过了。

  一名内侍急忙过来将文书送至萧云蜃面前。

  萧云蜃拿起文书,说道「你继续说!」说罢,他便自顾自地看了起来。

  「现已查明,屠戮清河镇的凶手,乃是北戎十三部中的莫度部,其等乘着寒
阳军镇松懈之时,偷渡入关,见清河镇繁华富庶,便在此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以致我数千大靖子民惨遭毒手!」张寥大声说着,言语之中尽是悲痛之情。

  「啪!」萧云蜃将文书砸在御案上,怒声道,「寒阳军镇是谁把守,怎么出
了这么大的纰漏!」

  张寥躬身道,「乃是豹韬卫大将军谢权,当时巡视的军士发现莫度部南下,
急忙禀报请其定夺,但寻遍军营也不见其人!」

  萧云蜃闻言大怒,「他去哪儿了?」

  张寥欲言又止,偷偷看向站在右侧首位的丞相谢渭,不知该如何言说!

  「说啊!」萧云蜃大声怒道。

  张寥硬着头皮道,「后来发现他在女营之中!」

  话语刚落,朝堂上顿时一片讥笑之声,所谓女营其实就是妓营,因为边塞苦
寒,为了抚恤将士,朝廷特意设置了女营,编入罪臣妻女及风尘女子。

  按理来说,将士们去女营寻欢作乐倒也正常,但一军主将跑去女营厮混,还
被敌军寻到时机那问题就大了,说明这家伙在女营的时间比在军营的时间还要多。

  果然,饶是皇帝萧云蜃宠爱谢权,现在也是气得发抖,心道此人当真是烂泥
扶不上墙!

  「启禀陛下,老臣有事启奏!」谢渭站出来道,他已年过七旬,历经三朝,
与宗政伏远同辈。

  「说吧!」皇帝萧云蜃抑制怒气道,谢渭的脸面他还是要给的,毕竟他最宠
爱的谢贵妃就是谢渭的女儿,谢渭算得上是他的岳父。

  谢渭再是躬身一礼道,「豹韬卫大将军谢权玩忽职守,以致酿成大祸,老臣
请旨从重处罚,以儆效尤!」

  旁下群臣大为惊讶,面面相觑,难不成这老狐狸准备大义灭亲。

  梁王宗政长玄与太子萧彻相视一眼,却是从对方的眼神之中看出一丝凝重之
色。

  果然,皇帝萧云蜃闻听此言,心头的怒火顿时去了九分。

  谢权有多少本事他是知道的,当初要不是他坚持,谢权也当不上豹韬卫大将
军之职,如果轻易拿下,恐怕会损害他的威信,但谢权前后数次惹出大祸,却是
不能再担任此职了。

  就在皇帝纠结之时,梁王宗政长玄站出来道,「启禀陛下,臣有事启奏!」

  「梁王直说无妨!」皇帝萧云蜃有些心烦意乱道,他知道梁王宗政长玄向来
与丞相谢渭不睦,现在站出来,不外乎落井下石。

  可谁知,宗政长玄却丝毫不提谢权之事,反而说起另外一件事,「启禀陛下,
月前陛下命我整顿京畿守军,臣现已整顿完毕。京畿守军共编六军八万余人,只
是还缺少一名统军大将,臣不敢逾权,特请陛下定夺!」

  皇帝萧云蜃听着奏报顿时眼前一亮,什么缺少统军大将不敢越权,这分明是
搭梯子给自己下嘛!

  皇帝萧云蜃轻轻咳嗽一声,嘉许道,「梁王忠贞体国,当为天下表率!」

  他看向一旁的内侍,「传旨,赐梁王黄金三千两,玉石百件!」

  「诺!」内侍应声道。

  皇帝萧云蜃回过头来道,「豹韬卫大将军谢权遗怠战机,不可为边军大将,
即日起改任京畿守备值守!」

  「诺!」群臣俯首应道,心里却是滋味不一,要知道京畿守备值守与豹韬卫
大将军俱是正三品之职,看来皇帝对谢氏一族的宠爱还在他们推测之上,哪怕谢
权犯下如此大错,却只是改任而已。

  此时,站在右侧首位的谢渭却对着宗政长玄微微抬手,权做感谢之状。

  宗政长玄也是微微颔首示意,站在他一旁的平西侯柳疾见此心中大为不解,
原本想趁此机会将谢权拉下马,折断谢氏的一条臂膀,可在最后关头梁王宗政长
玄却不知何故放了他一马,这使他颇为不甘。

  宗政长玄连忙使了一个颜色,将他安抚下来。

  了却了一桩麻烦事,皇帝萧云蜃颇为高兴,问道,「各位爱卿,可还有要事
禀奏?」

  这时,宗政长玄又站了出来。

  「启禀陛下,前些时日老臣寻回遗失在外的亲子,现恳请陛下下旨,录其姓
名于宗谱之上,以正世子之位,将来也好继承梁王爵位。」

  言语刚停,朝堂内顿时一片私议之声,梁王宗政长玄寻回亲子之事在长安城
已然传闻许久,只是一直不见梁王府动作,今日宗政长玄于朝堂之上公开请旨,
看来已经做好了将儿子推出来的准备。

  皇帝萧云蜃沉吟道,「既然如此,那便命其上前,让我好生看一看。」

  内侍立即扬声道,「命宗政元恒上前觐见!」

  宗政元恒当即从末尾站出来,疾步走到御前,跪拜道,「微臣宗政元恒拜见
皇帝陛下!」

  「放肆!」宗政元恒才刚刚说完话,御史大夫周进立即站出来驳斥道,「你
并无官职在身,怎么可以自称微臣,应当自称草民才是。」

  宗政元恒却丝毫不做理会,双目犹自直视前方,不发一言,使得御史大夫周
进颇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这时,站在武将一列的平西侯柳疾站出来反驳道,「周御史有所不知,前些
时日梁王殿下已经任命宗政元恒担任骁骑校尉一职,职衔五品,已在兵部备案,
想来是周御史闭门读书,不曾听闻罢了!」

  「你!」被平西侯柳疾反呛了一句,御史大夫周进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好了!」皇帝萧云蜃出来打了一个圆场,「不知者不怪嘛!」

  他对着宗政元恒道,「且抬起头来,让我看一看!」

  宗政元恒于是缓缓抬头,露出坚毅而俊逸的面容。

  皇帝萧云蜃仔细打量了他一番,不住地点头,若是只从相貌上来看,宗政元
恒是宗政长玄的亲子当是毫无疑问,二人非但相貌酷似,眉眼间的那股英气也是
一脉相承。

  旁下群臣也是点头不止,这副相貌错不了!

  就在皇帝萧云蜃准备开口说话时,一旁的秦王皇甫瞑站了出来,「启禀陛下,
臣有事启奏!」

  宗政元恒用眼角余光望去,只见其人年约五旬,一副鹰目狼视之相,使人望
而生畏。

  「爱卿请说!」皇帝萧云蜃笑道。

  「谢陛下!」秦王皇甫瞑接着道,「臣听闻梁王世子今年只有十七岁,如此
年纪便担任五品骁骑校尉,恐会落人口实,臣建议陛下选派宫中宿将与其比试,
以正试听,也让我们这班老臣好好见识梁王世子的武艺!」

  「哦?」皇帝萧云蜃略微沉吟了一下,秦王皇甫瞑与梁王宗政长玄向来不睦
他也是知道的,但他没想到秦王皇甫瞑竟然会在梁王继承人问题上站出来挑战宗
政长玄,看来二人的关系又恶化了许多。

  但这一切又是他喜闻乐见的,梁王宗政长玄权柄过大,有威震主上之嫌,实
在是令他寝食难安,有秦王皇甫瞑制衡一二,倒是让他轻松许多。

  只是刚才梁王宗政长玄提前释放善意为他解围,现在自己如果不投桃报李,
恐怕以后君臣之间就难有如此默契了。

  就在皇帝萧云蜃难以决断之时,丞相谢渭站出来道,「启禀陛下,老臣有事
启奏。」

  皇帝萧云蜃挥手道,「但说无妨!」

  谢渭捋须道,「老臣以为,宗政元恒乃是梁王亲子无疑,可先下旨承认他的
梁王世子之位,再令其比武以正视听!」

  「好,丞相所言有理!」皇帝萧云蜃大喜,如此以来,便可既不得罪梁王宗
政长玄,又能令两家相争,实在是一箭双雕!

  此时站在一旁的秦王皇甫瞑当即恶狠狠地看了丞相谢渭一眼,他方才建言,
让宗政元恒与宫中宿将比试,便是想让宗政元恒不能顺利继承梁王世子之位,可
谁知谢渭这一说直接让他的打算落空,怎能让他不恼!

  皇帝萧云蜃转首吩咐内侍道,「命凤阁拟旨,即日起宗政元恒继承梁王世子
之位!」

  「诺!」内侍领命而去。

  皇帝萧云蜃回头看向秦王皇甫瞑询问道,「秦王既然建言比武,不知可有人
选?」

  秦王皇甫瞑道,「殿前值守皇甫敬武艺高强,为人谨慎,当是不二人选!」

  平西侯柳疾闻言微怒,站出来反对道,「不可,皇甫敬年过四旬,更有六级
巅峰修为,而梁王世子不过十七岁,初涉武道,如此比试,岂不是以大欺小!」

  秦王皇甫瞑对着平西侯柳疾自得满满地摆手道,「老夫也是武道中人,武道
一途不分老幼只论高低的道理我还是懂得。」

  接着他阴恻恻道,「前些时日,平南侯府举行清平宴,梁王世子于宴会上大
展拳脚,可是威风得紧,怎么今日就不行了呢?」

  原本目光低垂的梁王宗政长玄此时目放精光,微微侧首,深深看了秦王皇甫
瞑一眼,此人几次三番作祟,打乱他的布置,已然激怒于他,待此事了结,他必
然要对皇甫一族狠狠敲打一番。

  被梁王宗政长玄扫过一眼的秦王皇甫瞑此时一阵发寒,好像被饿狼盯上一般,
见平西侯柳疾不再说话,便退回原位。

  「咚咚!」皇帝萧云蜃敲了敲桌子,结束了几人无谓的争吵,他对着梁王宗
政长玄问道,「不知梁王以为秦王的建言如何?」

  梁王宗政长玄拱手道,「老臣以为秦王的建言完全可行!」

  「哦?」皇帝萧云蜃又回头望向宗政元恒问道,「你是否愿意与皇甫敬比武?」

  宗政元恒跪拜道,「微臣一切谨遵陛下钧令,绝无二话!」

  皇帝萧云蜃心头一喜,对宗政元恒的回答非常满意,虽然他不喜欢梁王宗政
长玄,但对他这个儿子却很有好感。

  「好,摆驾校场!」皇帝萧云蜃起身道,身旁的内侍急忙前去准备銮驾。

  「诺!」群臣俯首后,这才鱼贯而出,向校场而去。

  趁着这个空隙,梁王宗政长玄并排走到丞相谢渭身旁,「方才多谢谢相相助!」
他难得面色柔和道。

  丞相谢渭微微摆手,笑呵呵道,「该说一声谢字的是我才对,刚才若非是梁
王相助,恐怕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早被陛下军法从事了!」

  说到这里,他唏嘘道,「你我二人平日里虽有争执,但说起来你我为了国事,
论及以往你我两家却大有渊源啊!」

  「哦?不知谢相所谓渊源是何事?」梁王宗政长玄不解道。

  谢渭解释道,「当年我与伏远公初识时,曾有戏言,生子则为异性兄弟,一
男一女则为夫妻,只是后来太宗皇帝下嫁太原公主于你,这才按下此事不表,老
夫思及于此常引以为憾事!」

  梁王宗政长玄闻言叹道,「看来谢相与我宗政氏确实渊源不浅!」话是这样
说,但宗政长玄心中却不以为然,这老鬼说话不着边际,反正伏远公已逝,无人
作证,只得任由他说。

  丞相谢渭此时目光一转道,「老夫听说梁王正在为世子挑选良配?」

  梁王宗政长玄回道,「不错,我宗政氏一脉单传,人丁不旺,元恒既已成年,
正好开枝散叶,光大族门!」

  丞相谢渭点点头道,「此事确实刻不容缓,不知梁王看中了哪一家的姑娘?」

  梁王宗政长玄摇头道,「只是刚有此意,尚无头绪!」

  「正好!」丞相谢渭拍手叫好道,「老夫这里却有一良配,不知梁王是否称
意?」

  「哦?」梁王宗政长玄浓眉一紧,不知谢渭说这话打得是什么主意,竟然比
他还上心,「不知是哪位贵人?」他问道。

  丞相谢渭道,「谢贵妃得陛下宠幸,生诞一男一女,男即城阳王萧翰,女即
金阳公主萧淑,诸多公主中以其最得陛下宠爱,正好与世子相配!」

  谢贵妃便是谢渭的小女儿谢黛玉,天生丽质不说,更是少有的绝色美人,当
年皇后去世,谢渭便着手安排女儿入宫,一举俘获帝心,十六年来宠幸不减,谢
渭能稳立朝堂便有这层缘故。

  宗政长玄为难道,「可是据我所知,金阳公主今年才十二岁,与元恒相差甚
远!」

  谢渭摆手道,「不过相差四五岁,何来相差甚远,梁王又何必推辞,难道是
看不上这桩婚事?」

  「岂敢!」宗政长玄急忙道,「如果此事能成,当是我宗政氏之幸!」

  谢渭一把抓住他的臂膀道,「好,既然梁王话都这样说了,那老夫自当竭尽
全力,玉成此事!」

  说完,二人好似多年好友一般,哈哈大笑,并行而去。

  皇城校场。

  皇甫敬正整束铠甲,活动身体,他躯干魁梧非常,面如熊虎,乃是一员沙场
悍将,曾在北军任职,杀得北戎人哭爹喊娘,前些年才调回长安,过了几年舒服
日子。

  方才比武的消息传来,他内心毫无波澜,对手不过是一名乳臭未干的少年,
实在是让他这种沙场悍将提不起半点兴趣。

  此时身后的脚步声传来,皇甫敬转头一看,立马单膝跪下,「侄儿见过家主!」

  来人正是皇甫瞑!

  皇甫瞑摆摆手道,「起来吧!」

  待皇甫敬起身后,他看向皇甫敬道,「待会儿你出手重一些,想来宗政长玄
也无话可说!」

  皇甫敬抱拳道,「诺,侄儿一定会狠狠教训这小子一顿!」

  皇甫瞑见他丝毫没把宗政长玄放在心上,不由得提醒道,「你小心些,千万
不要阴沟里翻船,伍教头认为这小子的武道修为绝不在五级之下,也不知这小子
是怎么修炼的,才十七岁就有如此修为,与他比起来,玉龙却是远远不如!」

  「哦~」皇甫敬闻言微讶,才十七岁便有五级修为,说是妖孽也不为过,江
湖中大多数人突破五级修为都在三十岁左右,便是皇甫一族倾心培养的皇甫玉龙
也是二十四岁才有四级大成修为。

  想到这里,皇甫敬收敛方才的轻视,变得郑重起来,「家主放心,他便是再
厉害也不过五级修为,自我突破六级以来,还没有一个五级武者能从我手里轻易
走脱的!」

  「嗯!」皇甫瞑微微点头,心中安定不少。

  与此同时,校场另一边,宗政元恒已更换武服完毕,平西侯柳疾正耐心地为
他介绍即将交手的对手。

  「皇甫敬乃是六级顶峰修为,虽然距七级修为还有一段距离,但在六级武者
中却是佼佼者的存在,他一身横练功夫,体坚如钢,再加上赖以成名的开碑手,
凶猛异常,世子绝不可与其正面交手,应以游走为上策,只要能撑过三十招,便
是不胜也胜了。」

  「嗯!」宗政元恒明白柳疾的意思,但这是他第一次出手,绝不可示弱,否
则后面麻烦会更多。

  通过今日的朝会,他隐隐有所感悟,朝堂上的对手是绝不会因为你示弱而手
下留情的,只有当你无法威胁到他们时,他们才会停止出手,与其示弱讨好他们,
还不如表现够的尊重讨好皇帝。

  此时校场边上,皇帝萧云蜃已经入座,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场上的二人,各大
臣也已入座。

  一名身着华服面相阴柔的青年迈步来到宗政长玄身旁,一名大臣冷不防回头
看见其人,讶然一惊,急忙起身作礼,让开席位。

  青年微微一笑,入座后言道,「那皇甫敬可是六级顶峰修为,梁王难道不担
心吗?」

  此人便是太子萧彻,今年不过二十四岁,乃是先皇后嫡出,与宗政元恒在平
南侯府所见的清河公主一母同胞,只是自从谢贵妃得宠后,皇帝萧云蜃屡次动念
废除他太子之位,改立城阳王萧翰为太子,所幸一帮老臣屡次谏阻,这才未能实
施。

  宗政长玄神色泰然,「身为人父,自然是担心,可我宗政氏男儿向来不惧刀
山火海,更何况是一场比武。」

  太子萧彻点点头,没在说什么。

  比武场上,宗政元恒与皇甫敬抱拳作礼,便各自后退一步,摆开架势。

  「铛」的一声钟响,比试开始!

  皇甫敬身形一动,宗政元恒刚反应过来,他便已欺身上前,右手如刀劈下。

  宗政元恒当即一个侧身,手刀堪堪顺着他的鼻梁而下,带动的劲风甚至让宗
政元恒的面庞生疼。

  一击不中,皇甫敬立即变招,如庖丁解牛,斜劈而去,直击对方腰腹。

  宗政元恒岂能让皇甫敬如愿,右手金光大放,迅雷一击斩在皇甫敬手腕之上,
正是他所炼的炼金手!

  嘭!皇甫敬身形不稳,当即连退六步这才稳住身形,手腕上一阵酥麻,几乎
无法握拳。

  对面的宗政元恒也是连退六步,才止住身形,他微微失望,刚才自己可是动
用了全力,竟然没有占到一点便宜。

  「好厉害的炼金手!」皇甫敬心道,方才他虽是试探,但也用三分内力,想
不到竟被对方一击而退。

  他站直身子,微微舒展腰背道,「小子,接下来我可不留手了!」话音刚落,
他周身劲气激涌,六级顶峰的武学修为展现地淋漓尽致。

  「在下乐意奉陪!」宗政元恒高声道。

  「哼,让你见识一下六级高手的厉害!」皇甫敬轻哼道,身形猛扑而至,开
碑手大开大合。

  宗政元恒当即以移形换影身法和炼金手应对,能避就避,不能避就全力应对,
仗着一身神力,三十回合下来也未落下风。

  校场外,皇甫瞑越看越气,本是想打压这小子的势头,可看现在的模样,反
倒是让这小子出尽了风头。

  校场外,一帮略懂武道的老臣看得津津有味。

  宗政元恒的躲闪在他们看来一点问题也没有,皇甫敬势大,唯有暂避其峰,
徐徐图之,如果宗政元恒傻愣愣地上去和皇甫敬硬碰硬,那才是让他们失望。

  便是皇帝萧云蜃看了也不住点头,宗政长玄这个儿子无论武艺还是心性都是
上上之选。

  「嘭!」皇甫敬一击不中,面前被他的手刀破开一个大坑,尘土四散。

  他羞怒道,「小子,如果你再逃下去,恐怕这场比试永远也结束不了!」

  宗政元恒在他不远处立定下来,笑道,「我接下来不会再逃了,咱们一招定
胜负如何?」

  「狂妄!」皇甫敬气急而笑,以他的修为便是七级高手也不敢说能一招胜过
他。

  宗政元恒没再多说,通过刚才的交手,他已经试探出皇甫敬的真实修为,并
且打乱了皇甫敬的进攻节奏。

  他双目一闭,双手缓缓抬起,至阳神功飞快远转,藏在他胸口的猛虎猛然活
了过来,张牙舞爪,似乎想要破开他的胸腹跳将出来。

  这是宗政元恒的家传秘法,他的气势在急速拔升!

  站在他对面的皇甫敬像是看见怪物一般,无比震惊,江湖上也有这类刺激人
体潜能提升内力的秘法,可这些秘法一来非常残忍,二来提升有限。可当宗政元
恒的气势稳定下来后,皇甫敬感知到宗政元恒内力修为已经达到了一个令人瞠目
结舌的地步。

  如果说皇甫敬的内力修为是六级顶峰的话,那宗政元恒的内力修为已经达到
了准七级的地步。

  「皇甫将军,小心了!」宗政元恒轻笑道,他身形一动,一掌猛然拍出,
「空寂掌」!

  「装神弄鬼!」皇甫敬不屑道,他倒要看看宗政元恒是不是真有准七级的内
力,当即鼓动全部的内力,对着宗政元恒的掌印拍了过去,「开碑掌!」

  「不要!」在校场外的秦王皇甫瞑霍然起身制止道,身为秦王,他的武学修
为足以列入一流高手之列,达到了七级中阶的地步,虽然难以相信,但宗政元恒
的内力拔升在他感知中却是非常真实的。

  以二人现在的修为差距,皇甫敬是绝对敌不过宗政元恒的。

  果然,二人才一碰撞,皇甫瞑便惊悚地望见皇甫敬狂吐一口鲜血然而倒飞而
出,而宗政元恒却仍旧屹立不倒!

  校场旁的武官们见此,立马蜂拥而上,扶起皇甫敬,检查伤势。

  「禀报陛下!」一名武官高声道,「殿前值守皇甫敬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宫门口,大臣们渐渐散去。

  丞相谢渭掀开轿帘对随从道,「你去盯着梁王府的人,看他们出宫后去了哪
儿,回来报我!」

  「是!」随从低眉应声道。

  回到府中,谢渭才在侍女的服侍下脱下朝服,换上一般衣物,次子谢骏便急
匆匆赶来,埋怨道,「父亲,刚才在朝堂上你怎么帮梁王说话,方才我回来时遇
见秦王,他对孩儿的脸色很是难看!」

  谢渭虽然有三子一女,但除了女儿,他对这三个儿子都不是很满意。

  长子谢权习武从军,却武艺平平,缺少韬略,自从担任豹韬卫大将军以来,
可以说是祸事不断。

  次子谢骏虽然靠着他的扶持当上了工部侍郎,却才能不显,轻谋易动。

  幼子谢恪少有才名,自担任大理寺丞后,刚正不阿,为人称道,但因为早些
年父子二人之间的芥蒂,已然数年未有往来。

  谢渭今年已经七十有四,到他这个年纪,最大的心愿就是后辈儿孙中能有继
承家业者,可三个儿子看下来都不成器,反而是他的孙子、谢权之子谢蕃心思灵
活,有望成为谢氏一族的柱梁。

  见次子这番慌里慌张的模样,谢渭很是不悦,「你慌什么?」

  谢骏被父亲一顿训斥,只得低下头来,委屈地不敢说话,谢渭不屑道,「一
个没兵权的秦王而已,如果能把执掌天下兵权的梁王拉入我们的阵营之中,那翰
儿的太子之位就有十足的把握了!」

  谢骏闻言,撅嘴道,「您老难道就指望帮梁王说一次话,他就会加入咱们吗?」

  谢渭斜视他一眼道,「当然不可能!」

  他扶着楠木桌子缓缓坐下,「我想撮合淑儿与梁王独子宗政元恒的婚事,只
要这桩婚事顺利,我就有八成的把握将梁王拉到咱们这一边来,届时太子萧彻就
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谢骏这才明白父亲的一片苦心,太子萧彻现在之所以还能稳坐东宫,最大的
依仗便是梁王宗政长玄的支持,只要能将梁王拉拢过来,就等于除去太子的臂膀,
纵是太子还掌握着礼部和刑部,也挡不住谢渭的攻势,毕竟后者掌握着六部中最
强有力的户部和吏部,要钱有钱,要人有人!

  谢骏想到这里微微皱眉道,「可是梁王会同意这桩婚事吗?淑儿今年只有十
二岁,还有两年才成年,梁王会耐心等这两年吗?」

  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梁王会因为一句虚无缥缈的承诺等下去吗?

  谢骏没这个信心,毕竟皇帝适龄的公主还有好几个,梁王何必一颗树上吊死
呢?

  谢渭叹了一口气,「这就是我要和你商量的地方。」

  「商量什么?」谢骏不解道。

  谢渭目光直直地看着他,「我准备先让凝儿嫁过去,稳住梁王,让他知道我
们的诚意!」

  谢骏脸色一下子变得红胀无比,因为谢凝儿就是他的嫡女!

  所谓的先嫁过去,无非就是当妾室,这对十分在乎脸面的谢骏来说简直不可
接受!

  他气呼呼道,「大哥那里也有好几个女儿,为什么父亲偏偏选中凝儿呢?难
道不知道我就这么一个独女吗?」

  谢渭知道次子在生闷气,他解释道,「因为她们都是你大哥的妾室所生,上
不得台面,为父想来想去,也只有凝儿才能担此重任!」

  就在谢渭准备进一步说服次子时,他派去盯梢的随从急匆匆赶了回来,「相
爷!」

  「什么情况?」谢渭问道。

  随从上气不接下气,「相爷,梁王的车驾刚出皇城,立马就拐进了东宫!」

  「什么?」谢渭惊讶道。

  「小人亲眼所见,梁王的车驾刚驶出皇城,立马就拐进了东宫,没有一丝迟
疑!」随从又补充道。

  谢渭一时愣在原地。

  「父亲!」谢骏看向已然愣住的谢渭轻声呼唤道。

  「看来梁王是打算全力支持太子了!」谢渭遗憾道。

  东宫。

  宗政元恒跟在宗政长玄身后拜见了太子萧彻。

  太子萧彻给宗政元恒的第一感觉就是他面相颇为阴柔,眉眼中有一股女子之
气。

  此人必定行事无所顾忌,出手狠辣非常,宗政元恒心道。

  「请!」太子萧彻对宗政长玄颇为客气。

  宗政长玄也点了点头,没有客气,临进门时,他回身对宗政元恒道,「你且
在东宫里闲玩一会儿,我与太子和太傅有事商量!」

  「是!」宗政元恒埋首回道。

  太子萧彻见此对一旁的下人小声道,「立马去请公主过来,引梁王世子在我
宫中游览一番!」

  「诺!」下人立马领命而去。

  东宫密室中,一盏微亮,照亮坐在此间的三人。

  主位上坐着的是太子萧彻,一改方才的云淡风轻之色,面上似有愁容,左边
坐得是梁王宗政长玄,坐在他对面的则是太傅徐勃,头发花白,号称是太子萧彻
的军师。

  才刚坐下,徐勃便不悦道,「梁王今日在朝堂上颇为不智,竟然让谢权拿走
了京畿守备值守一职,要知道京畿守备军八万余人乃是何等强大的一股力量,太
子的东宫六军加起来也只有三千余人,如果事由突然,恐怕我等都将是谢氏一族
的阶下之囚!」

  宗政长玄摇头道,「便是本王不说,陛下也会将此职交到谢氏一族手中,陛
下命本王整顿京畿守备军,又命谢渭为监军,就是让他来制衡本王,京畿守备军
迟早是要交给谢氏一族的,毕竟在陛下的眼中,本王的威胁比谢氏一族还要大!」

  「可恶!」徐勃恼怒道,「也不知谢渭给陛下灌了什么迷魂汤,让陛下如此
言听计从!」

  宗政长玄抬手道,「徐太傅勿忧,京畿守备军少经战事,战力极弱,又以谢
权这种昏碌之人为帅,不足为惧,本王只需千骑便可大破之。」

  太子萧彻与太傅徐勃一起抬头,「梁王所言非虚?」

  「本王何曾骗过人!」宗政长玄稳操胜券道,「当年江淮流民叛乱,本王只
用七百骑便击破三十万流军,这八万京畿守备军本王还不放在眼里!」

  说到此处,宗政长玄转头看向太子道,「今日谢渭那老狐狸不知何故竟与我
攀附渊源,得知我在为元恒选亲后,最后想将金阳公主嫁给元恒,从而拉拢于我!」

  「什么?」太子萧彻霍然起身,惊怒道,「老匹夫安敢欺我!」这分明是在
挖他的墙角。

  太傅徐勃急忙起身安抚太子坐下,转而问道,「不知梁王作何回答?」

  宗政长玄神色不变,轻轻摇头道,「徐太傅应知,本王无法拒绝此事!」

  太子萧彻闻言立即变色,刚想起身,徐太傅又立马制止道,「皇家天女下嫁
臣子,乃是莫大的荣幸,无故拒婚者以谋反罪诛,此乃我大靖国法,梁王不拒乃
是明智之举。」

  「为今之计,乃是请太子出面,尽早让陛下赐婚于清河公主于梁王世子!」
徐太傅道。

  太子萧彻闻言苦恼道,「我之前也探听过父皇的口风,只是父皇一直没有明
确的表示!」

  东宫花园里,水榭廊桥,花红叶绿,美不胜收,宗政元恒几乎以为自己误入
仙境之中。

  「世兄!」一道清脆的少女声唤道。

  宗政元恒蓦然回首,正是当日他在平南侯府所见的清河公主,闺名若雪,年
方十六岁,只见她依旧一身金色丝裙,面着薄纱,好似天帝之女,飘然下凡。

  「元恒见过公主殿下!」宗政元恒急忙作礼道。

  「世兄好生神秘,当日平南侯府中,不显山不露水,仅用三招便击败了皇甫
玉龙!」清河公主轻笑道。

  面对清河公主的恭维,宗政元恒付之一笑,「当日我也没想要教训他,只是
他误以为我跳出来是为了和他争风头,这才起的争端。」

  清河公主当日就在平南侯府之中,知道宗政元恒所言属实,她又问道,「世
兄这身武艺从何处学来地?好生了得,我父皇曾夸皇甫玉龙的武艺乃是年轻一辈
中的佼佼者,可在你手中竟然连三招也没挨过!」她要是知道方才在校场中,宗
政元恒轻松击败六级高手皇甫敬,恐怕会更加吃惊。

  宗政元恒知道,清河公主这是在盘问他的底细,他自然不会明说,所幸骗人
这种功夫也不难,胡诌便是。

  「自我有记忆开始,便居住在一蔽绝世外的山谷之中,山谷之中除了我就只
有大师父和二师父二人,他们一个聋,一个哑,生活很是无趣,因此只有日夜不
停地练武,才能舒缓我的内心,直到后来父王把我接了出来!」

  「难怪如此!」清河公主恍然大悟,原来梁王世子根本就没有丢失,是梁王
为了培养他,偷偷把他藏起来了,也难怪宗政元恒的武艺会如此高超,与他相比,
皇甫玉龙的努力根本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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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美人行】(10)


  长安眠月楼,京城中最豪奢的春楼,号称是长安城的消金窟,美人如云,佳
酿成泉。

  今日一早,九位公子哥便包下了最顶层,此时正怀抱美人,吆五喝六地大声
喧哗。

  宗政元恒刚一上楼,便被平西侯柳疾之子柳述瞧见。

  「大家伙都别闹了,世子已经到了!」他低喝道。

  宗政元恒急忙摆手,「别,大家伙该如何就如何,元恒又不是老虎要吃人,
大家不用拘束!」

  众人闻言,纷纷大笑起来,「哈哈哈!」

  氛围一下子便和缓了下来。

  柳述拉着宗政元恒热情地介绍起来,「这个是征北将军贺易之子贺均!」他
指着一位神态不羁的青年道。

  宗政元恒当日便在平南侯府见过他,也算是旧识,此人敢当面挑战皇甫玉龙,
可见性格暴烈。

  「当日平南侯府一役,贺均感谢世子出手相助!」他也是知恩图报之恩,当
日若不是宗政元恒出手击败皇甫玉龙,恐怕他和柳述都得被皇甫玉龙踩在脚下,
大肆羞辱。

  「皇甫玉龙行事无度,该有此败,世兄不必言谢!」如果不论官职,梁王宗
政长玄与征北将军贺易乃是世交好友,因此宗政元恒称呼他一声世兄倒也不为过。

  众人来时,还在琢磨这位梁王世子的秉性如何,毕竟大家之前与宗政元恒都
没有深交,现在见宗政元恒毫无架势,亲近随和,毫无做作之态,也是不由高兴,
毕竟他都是武家子弟,逍遥惯了。

  柳述又指着一位浓眉中有一点白眉的青年道,「这是征南将军白良之子白符。」

  「见过世子!」白符拱手道。

  宗政元恒听说过此人,据说其人颇有计谋,宗政长玄便曾赞他有名将之姿。

  「白仲谋的名头果然是名不虚传,元恒今日一见方知名将之姿!」宗政元恒
夸赞道。

  白符见世子如此夸赞自己,颇有些不好意思道,「不过是长辈多夸赞了几句,
白符怎敢与世子相提并论!」

  「哈哈哈!」众人闻言大笑。

  柳述又接着介绍道,「这位是镇南将军尉迟扬德之子尉迟迥!」

  「幸会!」宗政元恒拱手道。

  尉迟迥连忙拱手道,「不敢!」

  「这位是镇北将军宇文阳之子宇文护!」

  ……

  「这位是征西将军马颌之子马定!」

  ……

  「这位是征东将军耿坚之子耿波!」

  ……

  「这位是镇东将军令狐飞之子令狐朗!」

  ……

  「这位是镇西将军夏侯盛之子夏侯疆!」

  宗政元恒一一与几人见礼。

  柳述解释道,「还有几人在外从军,一时无法赶回,柳述在此代他们向世子
告罪!」梁王宗政长玄最为倚重的大将共有九名,皆是他一手提拔而来,身居要
职,地位显赫,号称北靖九大名将,他们的子嗣也大多从军,分布南北二军之中,
自然一时无法凑齐。

  宗政元恒当然不会怪罪,他急忙制止道,「柳兄何必如此,天地广大,我们
几人能在此相会,本就是天幸,又何必计较太多呢!」

  「就是!」

  几人感同相受,纷纷出言道。

  话说到此处,众人这才簇拥着宗政元恒到了坐席上。

  「世子殿下武艺真是好生了得,当日平南侯府一役,仅用三招便打得皇甫玉
龙毫无还手之力,真是解恨!」方才坐下,贺均便向众人夸赞道,由于梁王宗政
元恒与秦王皇甫瞑对立,他们这些人与皇甫玉龙自然走不到一处,结怨也不是一
次两次了,皇甫玉龙仗着武艺高强,着实让他们吃了不少暗亏,颜面扫地都是常
有的事,现在有宗政元恒站出来给他们出头,却是让他们长长出了一口恶气。

  尉迟迥拍手笑道,「皇甫玉龙有此一败,以后定会夹着尾巴做人!」

  「哈哈哈!」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宗政元恒却微微摇头,「各位都是武家子弟,道理应该明白,世间道理再大,
也大不过拳头,当日恰逢元恒在那里,这才使两位世兄免受皮肉之苦,可要是元
恒不在呢?」他反问道。

  几人听了,大感方才说得话太过得意忘形。

  「世子所言乃是正理!」柳述感慨道,「那皇甫玉龙年纪与我等相当,可这
十几年来,却以一人之力压制咱们十几人,为何如此?」

  柳述转头望向几人,「这是因为其人勤于苦学,武艺进展神速,远超咱们十
几个弟兄!」

  他再望向宗政元恒,诚恳道,「世子放心,接下来柳述一定会督促他们几个,
勤学苦练,绝不再让皇甫玉龙逞威风。」

  「嗯!」宗政元恒见柳述很快便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大感欣慰,他将来必定
要继任梁王爵位,急需培养自己的班底,这几个家伙虽然纨绔了一些,但资质不
差,若是能督促得紧,将来必定能成为自己的一大助力。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随即把酒言欢。

  酒意微醺,贺均神情一肃道,「实话跟世子说,我们兄弟九个这次邀请世子
喝酒,除了借机与世子认识外,还有另一件事!」

  「哦?」实则宗政元恒早就看出来了,贺均本就是直爽之人,方才欲言又止,
宗政元恒不好戳穿而已。

  「贺兄有话直说,元恒洗耳恭听!」

  席间的柳述、白符、马定、耿波、尉迟迥、宇文护、令狐朗、夏侯疆几人见
贺均把话说开了,纷纷放下酒杯,神情郑重。

  贺均道,「世子早些年不在府中,或许未曾听说。当年雪姬郡主定亲出嫁,
我们哥几个的长辈都亲身到王府上祝贺,当时梁王殿下嫁女伤感,于席间潸然泪
下,感慨自己子嗣稀疏,有绝嗣之危。」

  话说到此处,柳述便把话接了过来,「我们哥几个的长辈与梁王殿下既是上
下从属,又是沙场上一起拼过命的兄弟,这份交情可以说比同胞兄弟还要深。二
十多年来他们何曾见过梁王殿下流泪,义气之下纷纷发下重誓,将来只要梁王殿
下诞下世子,便以家中嫡女相嫁,壮大宗政一族。」

  宗政元恒当即一愣,宗政雪姬现年二十有四,如果是定亲出嫁,恐怕当时只
有十一二岁,也就是说柳述和贺均的长辈发誓是在十二年前。

  这么多年来,梁王府一直不见动静,宗政长玄又渐渐衰老,柳述和贺均等人
家中的姊妹自然不可能等下去,于是纷纷出嫁。

  可现在,梁王府突然冒出了一个十七岁的世子,这叫他们的长辈如何是好!

  若是家中还有适龄的嫡女还好,嫁给宗政元恒便是,可若是家中的嫡女已然
出嫁,那可如何是好,总不能让她们抛夫弃子再嫁给宗政元恒吧!

  宗政元恒闻言一皱眉,立马又舒缓下来,他笑道,「几位世兄勿忧,此事不
过是长辈间的笑言而已,不用当真,回去后元恒会亲自与父王言说此事!」

  嗐,柳述见宗政元恒并未放在心上,便知他理解有误,再次道,「世子可能
不知,这可不什么笑言,而是长辈们对着神佛发下的重誓!」

  宗政元恒见他神情无比郑重,疑惑道,「不能改吗?」

  一旁的白符打趣地瞟了贺均一眼,「世子可能不知道,前日皇帝下旨承认了
你的世子之位后,征北将军贺易便让已经嫁出去三年的长女与丈夫和离,再次回
到府中,现在征北将军府正在准备嫁妆呢?」

  宗政元恒不可思议地望向贺均,难怪今日他总是有些闷闷不乐,「如果我向
父王坚拒此事,可否挽回?」他望向众人问道。

  柳述摇了摇头,「几乎不可能!」

  他解释道,「长辈们发下的重誓既是自己的诺言,也是对梁王殿下的忠心,
而他们的忠心是用性命拼杀出来的,怎么可能轻易更改!」

  宗政元恒一听也不觉头大,他叹道,「那可如何是好?」

  贺均霍然起身,朝宗政元恒深深一礼,「世子勿忧,我长姐能嫁入王府乃是
她的福分,只是希望世子勿嫌弃她再婚之身,若是能宠爱有加,贺均在此拜谢世
子!」说完,撩开衣袍准备跪下行礼。

  宗政元恒急忙一把搀扶住他,「贺兄何必行如此大礼,令姐皆因我才毁婚,
元恒自责无比,令姐若是真嫁入王府,元恒必以礼相待!」

  贺均执意行礼,众人连忙相劝这才让他回到座位上……

  宴会结束后,众人各自回府休息,宗政元恒回府后却径直朝父王的书房而去。

  咚咚咚,宗政元恒轻轻叩动书房。

  「谁啊?」宗政长玄出声问道。

  「是我,父王!」宗政元恒道。

  「是元恒啊,进来吧!」宗政长玄轻声道。

  宗政元恒轻轻推开房门,只见幽暗的书房内,父王正坐在书案上,研读兵书,
褐衣老仆恭敬地侍立一旁。

  宗政元恒来到案前,俯身跪下,「儿子拜见父王!」王侯之家不比老百姓,
这点礼数还是要有的。

  宗政长玄见宗政元恒礼数周到,很是高兴,在寻回儿子前,他便很羡慕那些
有儿子的同僚。

  「不用多礼,起来吧!」他发现很是享受这一过程。

  宗政元恒起来后,站在一旁,「儿子这一次前来,却是有问题想请教父王?」

  「哦,什么问题?」宗政长玄笑着把兵书放在一旁。

  宗政元恒便将自己今日赴宴的事告知了他,然后说起了当年九大名将向他发
誓的事。

  宗政长玄点了点头道,「确有此事!」

  他回忆道,「当年雪姬定亲即将出嫁,他们到府庆贺,我当时想到自己将来
膝下无人,不觉动情落泪,他们见此,纷纷赌咒发誓,若是将来我有了世子,他
们必定以嫡女相嫁,壮大宗政一族!」

  看来父王还记得此事,宗政元恒心道,「当年立誓之事,时过境迁,已有些
许不合时宜的地方,元恒想请父王出面,婉拒此事!」他道。

  接下来宗政元恒便将征北将军贺易让已出嫁的长女与丈夫和离,回府待嫁之
事说了出来。

  宗政长玄听后,没有立时表态,他手指在书案上轻轻敲动,良久过后才道,
「若是其他事我还有可能依你,但此事不成!」

  宗政元恒见父王拒绝自己,不由微讶,自他回归王府后,宗政长玄对他可以
说是百依百顺,这还是第一次拒绝他。

  宗政长玄感慨道,「我今年已然五十有六,在未寻回你前,半生无子,后继
无人,便是那些忠心耿耿的麾下大将也是见异思迁,对更改门庭一事蠢蠢欲动。」

  他目中闪过一道精光,道,「为父现在就想看看,他们是否还记得自己发下
的重誓,对我到底忠不忠心!」

  宗政元恒立时明白过来,这根本不是嫁不嫁的问题,而是对父王忠不忠心的
问题,宗政长玄便是要借这一机会试探他们的态度。

  以宗政元恒对父王的了解,凡是在这一问题上迟疑的人,必定会在此后遭到
父王的严厉打击!

  明白了父王的用心,宗政元恒也就未在坚持下去,问安后便退了出去。

  看着宗政元恒关上房门,宗政长玄不由一叹,他对这个儿子其实是非常满意
的,无论是武学天赋还是心性都是上乘,唯独让他不满的是儿子太过仁慈,缺乏
上位者的雷霆气度。

  褐衣老仆侍候宗政长玄多年,对他了解无比,马上安慰道,「大王勿忧,世
子殿下久在乡野,这才养成了这副仁慈的脾性,只要大王用心调教,老仆相信,
以世子殿下的悟性,必定会很快扭转过来!」

  「你说得不错,元恒确实是缺少这方面的调教!」宗政长玄点了点头道,说
完又拿起了兵书。

  深夜,苍雪居。

  一双红烛静静地燃烧着,地毯上随意地掷放着一件件男女衣物,锦帐中女子
的呻吟与男子的闷哼声连连。

  宗政元恒仰面躺在床上,一名美妇跨坐在他的身上,二人赤裸着身体,正进
行着原始的交合运动。

  美妇鬓发散乱,娇怯羞人,晃动间依稀可见容貌,正是宗政元恒同父异母的
姊姊宗政雪姬。

  宗政雪姬热情地扭动着雪白的身子,粉臀轻抛,泛起细密的香汗,口中呻吟
不绝。

  「嗯嗯嗯,好硬!」宗政雪姬扭得腰都酸了,却见宗政元恒依旧气息稳重,
没有丝毫紊乱的迹象,屄膣中的肉棒坚挺依旧,将她塞得满满的。

  宗政雪姬俯下身子,饱满浑圆的翘乳印在宗政元恒的胸膛上,她送上香唇,
与他吻在一起,嫩生生的滑腻小舌探入他的口中,撩动他的心火。

  果然,宗政元恒受此刺激,一时血气激奋,双手抱住姊姊的腰肢,狠狠地吻
住那条滑腻小舌,吞吃津液。

  良久过后,二人方才唇齿分离,拉出一道淫靡的丝线。

  宗政雪姬抿嘴一笑,回望身后斥道,「春红、柳绿,你们两个还要偷懒到什
么时候,还不快来推我!」

  她现在趴在宗政元恒身上,着实使不上力气。

  宗政元恒侧首一瞧,只见两个少女绞着腿心,只着一件粉白胸衣,慢吞吞爬
过来,双手附在姊姊高翘的粉臀上,以三轻两重的力道推攘起来。

  只是以她们的目光看去,宗政雪姬湿淋淋的臀缝中,花蛤大开,吞吐着一支
紫头红身的巨大阳具。

  腥烈的气味扑面而来,两个少女立时低下头来,满面羞红,不敢直视。

  宗政元恒可不是那个乡下小子了,对于春红、柳绿这样的床奴他也习以为常,
见惯不惯了。

  她们平日里几乎无事可干,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几乎是富家小姐一般的待遇,
唯有主人行房时,她们要在一旁侍奉助兴,就如眼下一般。

  宗政雪姬得两个少女相助,立时轻松不少,当即对着宗政元恒的嘴巴又吻了
下来,灵巧的香舌轻轻拨动着他的心弦。

  「怎么了,今天看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宗政雪姬问道,她的玉手在宗
政元恒的头上轻轻揉动着。

  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宗政元恒便将今日赴宴的事和父子二人间的对话说给
了她听。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宗政雪姬轻笑道,「这有何难,把她们都娶过
来就是!」

  要是这样就简单了,宗政元恒便将自己的顾虑说给她听,「一来是有些已经
出嫁,现在被召回来重新嫁给我,我着实不知该如何面对她们。二来是她们一起
嫁过来,谁做大和谁做小又该如何商定呢?」

  宗政雪姬道,「第一个问题不用你操心,她们嫁过来是自己家里决定的,与
你无关。至于第二个问题,你更不用担心,她们嫁过来是按照你纳妾的礼制来办
得,你的正妻早已确定了人选!」

  宗政元恒有些吃惊,他可从来没听说过这件事,「我的正妻是谁?」他问道。

  宗政雪姬道,「当年太宗皇帝感念伏远公的辅佐之功,曾立下誓言,只要梁
王一嗣不绝,皇室便要下嫁公主于梁王世子!」

  宗政元恒闻言一讶,立时撑坐了起来。

  宗政雪姬一阵惊呼,原来是二人由趴伏的姿势改为对坐,宗政元恒粗壮的肉
棒深深插入到她的屄膣中,一时顶住她的花心。

  宗政元恒一手环住她的腰肢,一手移至胸前,握住一团滑如凝脂,饱满弹手
的嫩乳,「那会是哪位公主呢?」他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宗政雪姬鼻息急促道,她直起身子,慢慢耸动起来,
「皇帝子嗣昌荣,便是公主都有二十多个,适龄的也不在少数,但要说哪位公主
的几率更高,我想应该是清河公主。」

  「清河公主?」宗政元恒压抑住层层快美喃喃道,会是哪位面罩白纱,一袭
金色长裙,尊贵无比的清河公主吗?

  「怎么,还没过门呢,你就想着人家了?」宗政雪姬打趣道。

  「怎么可能!」宗政元恒立时回过神来,他一把抱住姊姊,腰臀用力,胯下
粗壮的肉龙抵着她的雪蛤畅快肏弄起来。

  宗政雪姬一双玉臂挂在弟弟的脖子上,无力地贴在他身上,宗政元恒雄浑有
力的心脏每次跳动,她都能感觉到。

  「你的肉棒好硬啊,这么久都不不射!」她玩笑道。

  「那肏得你舒服吗?」宗政元恒同样玩笑道。

  「当然舒服了!」宗政雪姬大大方方道,「比那些中看不中人的臭男人强多
了!」由于被丈夫伤害过深,她寡居后疏于保守贞洁,私下里蓄养了不少面首,
尤其是那些体格健壮的伟男儿最得她的欢心。

  宗政元恒有意调笑她,于是问道,「与我相比如何?」

  宗政雪姬爱极了这个弟弟,丝毫不讳言自己的过往,「我所享用过的阳具中,
比你粗壮的也有,但数你的这一支最为持久!」

  听见姊姊将自己与她之前的男人相比,宗政元恒心神一时激奋无比,胯下肉
龙抽插得更为凶猛,红胀的龟头一次又一次地撞在她的花心上,「让你不守妇道,
让你找野男人!」

  宗政雪姬被他插得星眸半闭,欲仙欲死,「姊姊再也不找野男人了,以后只
给弟弟肏弄!」

  宗政雪姬的屄膣一阵紧缩,宗政元恒便知她快要高潮了,果然他方才猛插数
下,姊姊雪白的身子一阵颤抖,螓首呜咽一声,便埋在他的肩膀上不肯起来。

  一团粘稠的雪浆喷打在宗政元恒的龟头上,好似甘霖一般滋润着他的龟首,
他的胯下一阵酥麻,如同电击一般。

  宗政元恒当即便知道自己也挨不住了,鼓起最后的气力,龟首死死抵在姊姊
的花心,一阵倾泄。

  登顶极乐之巅的二人拥抱在一起,过了好一久才缓过力气来。

  「真想一辈子留在你身边这样!」宗政雪姬对着宗政元恒道。

  宗政元恒抚慰道,「姊姊,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宗政雪姬心中却是一叹,这如何可能,她迟早是再嫁出去的,不忍对弟弟道
明此事,她索性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们两个还不快过来,让世子爷尝尝你们的小嘴!」宗政雪姬瞟了一眼春
红柳绿两个俏丫鬟。

  春红柳绿两个小丫鬟只得怯生生地移过来。

  宗政雪姬一把抱住春红小丫鬟吻了起来,对着宗政元恒使了一个眼色。

  宗政元恒心中一笑,依样画葫芦,拉过柳绿便大口吻了起来,少女娇柔的身
子在他怀中轻动,津舌香甜滑嫩,似乎带着一股荷叶的清香。

  过了一会儿,宗政雪姬将自己怀中的春红小丫鬟推了过来,将宗政元恒怀中
的柳绿拉了过去,「我们换一换,让我也尝尝这小丫鬟的滋味。」她轻笑道。

  宗政元恒自无不许,他抱过春红小丫鬟,对着她鲜嫩欲滴的小嘴吻了下去,
姊姊留在她嘴中的味道似乎还在,混合成一股迷人的浓香。

  「你说,是男人最懂女人还是女人最懂女人?」宗政雪姬突然问道。

  宗政元恒信心满满道,「自然是男人最懂女人,岂不见婚配之事乃是一男一
女呢?」

  宗政雪姬猜到他会这样说,意味深长道,「要我说,应该是女人最懂女人!」

  「何以证明?」宗政元恒问道。

  宗政雪姬看向怀中的少女,「我们可以做一个比试,看谁先让她们两个泄身,
如何?」

  宗政元恒奇道,「这还用得着比试吗?」他以男子之身,成阴阳交合之道,
乃是先天之理,可姊姊要如何施为呢?难不成是要借用角先生?

  宗政雪姬轻笑道,「这便是我要强调的,为了保证公平,我们两个只能用手,
不能借用其他东西。」

  宗政元恒诧异不已,他没想到姊姊会设置这么一个条件。

  「比不比?」宗政雪姬挑动道。

  「当然要比,可要是我赢了,有什么好处呢?」宗政元恒强撑道。

  宗政雪姬眸光一转道,「我那死鬼丈夫生前曾纳了一名妾室,花容娇质,不
在我之下,后来被我幽居在府中,你要是赢了我,我便把她送给你!」

  宗政元恒听姊姊说那名妾室的容貌不在她之下,顿时咽下一口口水,疑道,
「当真?」

  「自然不会骗你!」她笑道。

  「好!」

  二人当即开始下手,怀中少女传来一声声惊呼,可怜青春少女,顿时化作荒
淫姐弟二人的手中玩物。

  宗政元恒一把扯下柳绿小丫鬟的雪色抹胸,一只大手来回握住她的双乳,揉
捏篡抚,一时不绝。

  一手则探入粉胯中,拿捏住她的雪蛤,滚烫的手掌立时烫得柳绿腿心酥麻,
似欲尿尿一般。

  「不要!世子,好羞人啊!」柳绿哀求道。

  宗政元恒吻住她的小嘴,「不用怕,我会好好疼你的!」

  说完,他二指相骈,模仿男女交合之道,在少女的雪蛤中一顿疾差。

  「啊啊啊!」少女一阵轻泣,哭声中似乎带着一股快美呻吟。

  正当宗政元恒以为这场比试自己手到擒来时,他望向对面,只见春红小丫鬟
安静地躺在姊姊怀中,二女低头吻在一处,宗政雪姬一手伸入春红胯下,剥开阴
唇,露出一颗珍珠般大小的肉核,玉指飞舞弹弄,少女雪腹一阵抽搐,显然泄身
在即。

  宗政元恒惊愕不已,一见便知两人绝不是第一次如此了,自己已然掉入姊姊
设置的陷阱之中。

  宗政元恒立时搜尽脑汁,突然灵光一动,胯下急促挺动起来。

  原本正与春红小丫鬟深吻的宗政雪姬一个闷哼,内心羞怯难当,遂转头看向
宗政元恒。

  原来方才二人交合完毕后,一时身懒,是以还未脱身,宗政元恒的阳物此时
还深深插在姊姊的屄膣之中。

  宗政元恒当即一心二用,下身猛插姊姊的屄膣,一双骈指在柳绿小丫鬟的雪
蛤中上下齐飞。

  宗政雪姬此时的节奏已经被他打乱,根本无心应对怀中的春红小丫鬟,只能
微眯着眼,承受着宗政元恒的抽插。

  一会儿过后,两女齐齐惊呼一声,竟然是同时泄去了身子……

  梁王府西侧,一道人影跃上屋顶,佝偻着腰,向着梁王府的中心位置疾步而
去,迅捷如飞,没有发出一丝异响。

  书房里,正在阅览兵书的宗政长玄突然转首看向西方,一个挑眉,神情意味
深长。

  褐衣老仆苟下身子道,「王爷,且让老仆去看一看!」

  「嗯!」宗政长玄说完,又回头继续看起了兵书,神情淡然不变。

  老仆出门后,轻轻掩上房门,原本恭敬的神态立时变得犀利无比,好似出鞘
的宝剑一般,目光中透出一股泠然杀机,一个轻身便跃上屋顶。

  黑影来到一栋高大华丽的屋楼,他俯下身揭开瓦片,只见屋内红帐漫布,女
子娇笑连连,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立时便知自己找错了地方,此处应当是王府女
眷居住的地方。

  正当他起身,准备另寻它所时,心中突然大警,浑身汗毛耸立!

  黑影脚下一蹬,准备倒身而出,一双犀利的大手突然浮现,向他拍来。

  黑影立即双手交叉,挡在胸前。

  那双犀利的大手仿佛灌注了千斤之力,势不可挡地拍在他的双臂之上。

  「噗!」黑影立时倒飞而出,脚下的瓦片一路划飞,尽为齑粉,雄浑的劲风
更是将他的面罩震飞,露出惊诧的面容,正是秦王府教头伍天雷。

  伍天雷抬头望去,一名褐衣老者浮现在他的面前,气息晦涩不明。

  「好雄浑的内功!」伍天雷惊叹道,对方那一掌虽然平平无奇,但内力却雄
浑无比,只一掌便打得他后退不止。

  「哼!」褐衣老者冷哼一声,「敢到梁王府撒野,老夫看你是不想活了!」

  伍天雷看看四周,一时无可退之处,明白自己只有击退其人,才能脱身。

  眼下只有拼了,伍天雷心道,以他七级中阶的武学修为,死命一搏或许还有
生路。只见他摆动双臂,猿长过膝的双臂好似破空长鞭,顿时一阵电光激射。

  「奔雷手?」褐衣老者微讶,随即又很快掩饰下去。

  伍天雷随即抢攻过来,一时气势惊人,残影连连,电光环绕。

  褐衣老者双眼微眯,沟壑纵横的双手立时金光漫布,赫然是之前宗政元恒所
修的炼金手,只是在褐衣老仆手中,威势却要比宗政元恒强上数倍。

  一时间,伍天雷势不可挡的奔雷手被褐衣老仆的炼金手生生压下,泛不起一
丝浪花。

  就在伍天雷急忙变招时,褐衣老仆乘其不备,一招空寂掌拍向他的腰腹,伍
天雷顿时躲闪不及,硬生生扛了这一掌,随即吐血败退。

  「慢!」伍天雷挥手道。

  「怎么,死到临头还有话要说吗?」褐衣老仆冷嘲道。

  伍天雷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前辈可是三山四海宗宗主屈名扬?」

  褐衣老仆有些意外,「怎么,你认得老夫?」

  伍天雷见他未否认,激动道,「屈宗主,您可还记得铁臂神猿伍文化?当年
家父曾带我上山拜见过屈宗主!」

  褐衣老仆略微回想,问道,「你是他的儿子?」

  伍天雷很是兴奋道,「正是,我是他的独子伍天雷!」

  褐衣老仆点了点头,「你确实与他很是相像。」

  伍天雷稍微平复体内翻腾的气血,感慨道,「十五年前宗政长玄逡巡北地江
湖,三山四海宗因不听号令被生生打灭,宗内高手如风卷云散,连屈宗主也下落
不明,江湖中还以为屈宗主已惨遭毒手,想不到十五年后我竟然能在此处遇见屈
宗主!」

  褐衣老仆亦是感慨道,「十五年转眼而逝,便是老夫也没想到会有今日!」

  伍天雷踌躇道,「当日宗灭之后,屈宗主既然身存,为何不振臂高呼,重建
三山四海宗,反而入梁王府为奴仆呢?」

  屈名扬叹道,「当年宗灭之时,我曾与宗政长玄赌斗,若是我胜了,他便不
再进攻三山四海宗,可若是他胜了,我便要入梁王府永世为奴仆!」

  他没有直说当年赌斗的结果,但既然他已身在此处,那结果也就不难猜了!

  伍天雷不敢相信道,「江湖传言,宗政长玄武道修为几入化境,已经登顶武
道之巅,这究竟是真还是假?」

  屈名扬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开口送客,「看在你父亲的面上,这一次我
暂且放过你,你莫再来了!」

  伍天雷见他不肯回答此事,忿忿道,「那小侄便告辞了!」

  正当他转身准备离去时,屈名扬叫住他,「你回去告诉皇甫瞑,让他不要再
玩这种小把戏了,否则皇甫一族都将因他受到牵连!」

  「是!」伍天雷拱手道,随即转身飞去。

  屈名扬回到书房,禀道,「王爷,我已将来人驱离!」

  宗政长玄犹自看着兵书,目不转睛道,「来人可是与你相识?」屈名扬的武
道修为他还是知道的,对方能在屈名扬手下脱身,当是得到了屈名扬的首肯。

  屈名扬又变成刚才那个默默无名的褐衣老仆道,「一位故人之子!」

  宗政长玄又问道,「可是皇甫瞑派来的?」

  褐衣老仆点了点头,「正是,老奴已经警告过他,若有下次,绝不轻饶!」

  宗政长玄失声笑道。「堂堂一代秦王,竟然做出这种偷鸡摸狗的把戏,真是
恬不知耻,看来是有必要狠狠敲打皇甫一族了!」

  翌日朝会。

  见众臣俱已到齐,皇帝萧云蜃朝身旁内侍点头示意,内侍顿明君意,向前站
了一步高声道,「陛下有旨,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话音刚落,梁王宗政长玄站出来道,「启禀陛下,臣有事启奏!」

  「梁王请说!」皇帝萧云蜃也不多说废话,他还惦记着早点回宫,与新来的
妃子欢爱呢!

  宗政长玄从袖中掏出一本奏折,「前些时日,臣代陛下检阅诸军,发现南北
二军之中,世家子弟滥竽充数,武艺不精不说,竟然不知兵法谋略为何物,臣大
为震怖,晓令各军主将,严查一干人等,现俱表上奏,请陛下恩准同意,裁撤军
中冗杂人员!」

  说完,便将奏折向前递出。

  皇帝萧云蜃挥手道,「朕就不看了,请梁王念一下吧!」

  「诺!」宗政长玄得了旨意,展开奏折开始念了起来,「左武卫校尉李轲,
郎将司马德,中郎将皇甫彦、皇甫均。右武卫校尉皇甫忠,郎将孔荣,中郎将皇
甫焘、宋承……」宗政长玄一口气念了四十几个名字。

  周围的大臣越听越心惊,这份名单里皇甫一族的人占了绝大多数,梁王宗政
长玄这是要借此机会将皇甫一族彻底踢出军队啊!

  难道梁王宗政长玄已经准备好和秦王皇甫暝彻底撕破脸吗?

  此时站在一侧的秦王皇甫暝脸色黑沉如水,前些时日他才出手搅局,企图让
宗政元恒不能顺利继任梁王世子,想不到梁王宗政长玄如此睚眦必报,腾过手来
便让他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皇帝萧云蜃见众大臣一时不说话,问道,「众位爱卿,可有什么意见?」

  平西侯柳疾率先站出来道,「启禀陛下,臣以为梁王殿下所言甚为有理,承
平日久,军中自然渐生骄奢淫逸之心,当勤加整备,剔除害群之马!」

  平西侯柳疾刚说完,征北将军贺易立马站出来道,「臣附议!」

  随后,征南将军白良、征西将军马颌、征东将军耿坚、镇南将军尉迟扬德、
镇北将军宇文阳、镇东将军令狐飞、镇西将军夏侯盛等将纷纷站出来异口同声道,
「臣附议!」

  太子萧彻掌握的礼部和刑部一系官员同样纷纷站出来表态支持。

  站在一旁的平南侯李文忠见此,眸光一转,亦是站出来道,「臣也附议此事!」

  梁王宗政长玄见此人站出来,神情不觉微动,要知道平南侯李文忠向来不轻
易卷入政争之中,此次站出来支持自己也不知是何目的。

  见如此多统军大将站出来附议此事,皇帝萧云蜃顿感芒刺在背,看向丞相谢
渭道,「谢相可有其他的看法?」

  谢渭不急不慢道,「臣虽不知兵事,但见梁王一次调换如此多的统军之将,
也倍感不安。老臣以为,兵者,国之大事也,不可不慎!」

  见谢渭带头提出了反对意见,皇甫瞑立马站出来道,「启禀陛下,臣以为此
事干系甚大,不能仅凭梁王一家之言!」

  梁王宗政长玄见此人已落入彀中,不觉暗喜,当即站出来道,「启禀陛下,
臣也以为此事干系甚大,不可不慎,特举荐御史大夫曹锐代陛下巡视诸军!」

  说完,梁王宗政长玄对秦王皇甫瞑笑道,「曹御史素以刚正不阿,廉明奉纪
为名,秦王殿下可信得过否?」

  ……

              第十一章 取剑

  皇宫大殿外,散朝后的大臣们三三两两地走在一起,丞相谢渭带着次子谢骏
正朝皇宫外而去。

  「谢相!」秦王皇甫瞑隔着老远的距离呼唤道。

  次子谢骏闻听到呼声,正欲转身,谢渭却一把拉住儿子道,「不要理,继续
走!」

  谢骏虽心生困惑,却不得不照父亲所说的做。

  秦王皇甫瞑见对方不作理会,不得不追上道,「谢相行路何必如此急促,也
不等小王一下。」

  谢渭恍作不知道,「不知秦王殿下如此急切,所为要事?」

  秦王皇甫瞑冷哼一下道,「朝堂上梁王建言陛下派曹御史巡视南北二军,谢
相莫非就真的同意此事?」

  谢渭疑惑道,「正如梁王所言,曹御史素以刚正不阿、廉洁奉公为名,便是
陛下那里也颇为信任,莫非是秦王有别的看法!」

  秦王皇甫瞑只得叹道,「谢相不是知兵之人,不知道梁王对南北二军的掌控
到了什么程度,本王可以在此放言,曹御史此番巡视南北二军,所得结果必定与
梁王别无二致,他休想查出新的东西!」

  谢渭见他如此纠结在心,不由问道,「梁王所列名单中,到底涉及多少皇甫
族人?」

  秦王皇甫瞑无奈道,「除皇甫一族的嫡系外,旁系几乎被梁王一网打尽!」

  下朝后,征南将军白良径直回到府中,立马让下人把儿子白符叫了过来。

  「父亲,出了什么事?」白符刚一进屋急忙问道。

  白良便将刚才朝堂上发生的事告诉了儿子,白符奇谋多计不仅被梁王宗政长
玄所称赞,便是白良私下里也很是信服,每遇大事必与儿子商量!

  白符听后,忖道,「梁王殿下向来睚眦必报,皇甫瞑有此一遭也不奇怪!」

  白良明显想说的不是此事,他犹豫再三,决定和盘托出,让儿子也想想办法!

  「当年梁王府无嗣,有断绝继承之相,谢渭曾遣人送我一封密信,邀我结盟,
辅佐城阳王萧翰夺位登基!」

  白符一听,顿时大感不妙,问道,「父亲可是答应了?」

  白良摇摇头道,「我没答应,但为了多得一条退路,我还是按照谢渭说的去
做,为他送出了好几份重要的情报!」

  白符不敢相信,以往一直教训自己忠贞孝顺的父亲竟然做出了这种首鼠两端
之事,他失魂落魄问道,「梁王殿下那里可是察觉到了吗?」

  白良一时心乱如麻,「我也不知道,自从梁王发现事机屡屡泄露后,便很少
再与我们商量议事,显然也是有所发觉,只是具体是谁,恐怕梁王殿下一时也猜
不出!」

  白符想了一想道,「现在父亲只有两条路,一是彻底倒向谢渭,辅佐城阳王
登基!」

  白良立马摇头否决,「此事太过凶险,一旦被梁王殿下发现,恐怕我们父子
二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自从宗政长玄寻回儿子宗政元恒后,开始勤于政务,
私下传递消息的危险性大增!

  白符又道,「那只有向梁王殿下坦白此事,恳求原谅!」

  白良对这一建议也不太满意,问道,「若是我假装什么也没做,能蒙混过关?」

  白符摇摇头,「难,谢渭握有咱们的把柄,绝不会轻易放过!」

  白良立时反应过来,这确实是非常大的隐患,谢渭一定会以此为要挟,让他
继续提供情报!

  「看来只有向梁王殿下坦白此事了!」白良心灰意冷道,也不知梁王殿下是
否会原谅他!

  突然他霍然起身,好像想到了什么妙招,把儿子叫过来道,「你立即去你两
位姐姐家,让她们与你姐夫和离后,立即回府!」

  「为何?」白符大为不解,两位姐姐早已嫁人,家庭美满,为何这个时候让
她们与丈夫和离回府呢?

  白良看向儿子悠悠道,「因为再过些时日,她们都要遵照我当年发下的誓言
嫁给梁王世子宗政元恒!」

  白符困惑道,「可之前商议,是让小妹嫁过去啊!」白符在家中排行第三,
上面有两个已经出嫁的姐姐,下面还有一个未婚的妹妹,之前商议便是让他的妹
妹嫁给宗政元恒!

  白良喃喃道,「我就是要如此做,让梁王殿下看到我的诚意!」

  梁王府,宗政元恒刚练完武艺,云娘急忙赶来道,「世子,各将军府已经将
为您挑选的妾室画像送过来了,王爷让您去看一看,看有没有不满意的地方!」

  宗政元恒心想,这有什么可看得,既然是是政治联姻,那便容不得更改,便
是再丑他也要娶过来。

  他问道,「婚期是什么时候?」

  云娘道,「现在是七月初九,王爷初步定在九月十日。」

  也就是说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宗政元恒道,「好吧,过去看看也好!」他也
想看看自己的妾室都长得什么模样!

  后宅,水月轩。

  宗政元恒推开房门,便见书案上整齐地垒放着一卷卷画轴,粗粗望去,足有
上百之数。

  他一时有些讶异,望向云娘问道,「怎么会有这么多?」就算九大将军府每
家都嫁过来一人,也只有九人而已,怎么会送过来这么多画卷?

  云娘别有深意地瞧了一眼自家世子,恭敬道,「原本九大将军府只送来一支
画卷,但从前日开始,九大将军府不知何故,竟然陆续追加画卷」

  宗政元恒问道,「可都是同一个人?」

  云娘摇摇头道,「不是,每份画卷中的人都不一样,奴婢看了一遍,好像九
大将军府把府中嫡女的画像都送过来了,有些甚至都已经出嫁了!」

  宗政元恒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九大将军府想做什么,他拿起放
在最上层的一份画卷展开,淡淡的墨香袭来,一名肤色雪白的红衣少女斜倚画窗,
娇憨可爱,灵动的目光正追寻着窗外的彩蝶。

  画卷左上角题着她的姓名,征南将军府,白冰儿。

  宗政元恒看了一眼,心中颇动,指着少女问道,「可是白符的妹妹?」

  「正是!」云娘点头回道,「她是白符的幼妹,今年只有十五岁!」

  宗政元恒闻言微微颔首,又拿起一份画卷展开,淡雅的画卷上,一名蛾眉皓
齿的少妇身着雪色纱衣,丰姿婀娜,韵味无双,俏立于庭院之中,略带愁容。

  画卷左上角题着她的姓名,征南将军府,白雪儿。

  还不待宗政元恒询问,云娘便介绍道,「这是白符的长姐白雪儿,今年二十
五岁,出嫁多年,前几日刚与丈夫和离,育有一子一女。」

  宗政元恒没说话,又拿起旁边的一份画卷展开,只见画卷上是一名长相与白
雪儿极为相似的少妇,稍微年轻一二岁,身着淡蓝色衣裙,臀圆奶翘,作西子捧
心状。

  画卷左上角题着,征南将军府,白霜儿,宗政元恒如果没猜错得话,她应该
是就是白符的二姐。

  宗政元恒记得那日宴会时,有人曾说起过白符家中的姊妹,言他有两个已经
出嫁的姐姐和一个待字闺中的小妹,怎么都送过来了?是要宗政元恒自己挑选吗?

  云娘从一旁取来一封书信,递给宗政元恒道,「这是征南将军府一起送过来
的,请世子看看!」

  宗政元恒撕开封口,取出信纸看了起来,越看眉头越皱。

  信是白符写得,他在信中解释了这么做的原因,他父亲征南将军白良牢记当
年许下的诺言,故将府中嫡女全部嫁到梁王府,还请宗政元恒不要婉拒。

  宗政元恒看完后,收起书信,向云娘问道,「其它八大将军府是不是也是像
征南将军府这样?」

  云娘点点头道,「确实都是如此!」

  宗政元恒大感头疼,挥手一指道,「这些画卷都是九大将军府送来的吗?」

  云娘道,「这倒不全是,还有一些朝中的官员送来的,只是他们品阶较低,
似乎是趁此机会来巴结王府的!」

  宗政元恒听了也不奇怪,对于这些低阶官员来说,如果能够用一个女儿和梁
王府攀上关系,那就是赚了,说不定以后官位还能提拔一二!

  「都有哪些人?」他问道,他自然不可能随意就将她们纳进家门,只有身世
清白的良家子,才能嫁进王府。

  云娘取出谱牒念道,「兵部侍郎沈练之女沈妙,兵部员外郎韩成之女韩巧儿,
刑部员外郎吕朗之女吕盼容,礼部员外郎薛荣之女薛青兰,礼部郎中崔扬之女崔
鸳……」

  「等等!」宗政元恒急忙制止道,「你说得是礼部郎中崔扬之女崔鸳?」

  「正是!」云娘不知宗政元恒为何问起这个。

  宗政元恒立马想起了当日在平南侯府宴会上遇到的那个少女,「你把她的画
卷拿来我看看!」他想再确认一下。

  云娘翻出崔鸳的画卷,徐徐展开,只见一名容貌清丽的少女站于堂前,手摇
美人扇,目光好似春水泄地,一发不可收拾,正是当日宗政元恒在平南侯府见到
的那名少女。

  宗政元恒不禁摇了摇头,当日二人只是一面之缘而已,想不到有一天她竟然
有可能会嫁到梁王府,如果真有那一天,洞房之时,将会是何等旖旎呢?

  见宗政元恒微微摇头,云娘不禁问道,「世子可是不喜欢这个少女,要不我
把她退回去?」

  「不用!」宗政元恒轻笑道,「我很喜欢,只是之前见过一面而已!」

  「噢!」云娘没再多问。

  「你且再看一遍,别出什么差错,我要去见父王一面!」宗政元恒转身道。

  「是!」云娘躬身道,「奴婢恭送世子!」

  来到宗政长玄书房,宗政元恒依旧轻轻敲动房门。

  「进来吧!」宗政长玄仅从敲门声便判断出是自己的儿子。

  「儿子拜见父王!」

  「免礼!」宗政长玄笑着看向他道,「可是又有什么问题要问我?」

  有一个疑问宗政元恒一直憋在心里,已经到了不吐不快的地步,「父王,既
然当年太宗皇帝曾与伏远公盟誓,嫁公主于历代梁王世子,父王又为何让我提前
纳妾呢?这么做岂不是对皇室不敬?」

  见宗政元恒问到这个问题,宗政长玄不禁暗哼一声道,「我之前曾旁敲侧击
问过皇帝,会是哪位公主嫁过来,可皇帝却推三阻四,不置可否,皇室人多势众
拖得起,可咱们却拖不起,为父现在最大的心愿便是你能早日诞下麒麟子,好让
梁王府后继有人!」

  「至于皇帝会这么想,由得他去!」宗政长玄哼道。

  看来提前纳妾不得罪皇帝是不可能了,宗政元恒心道,接着他又问起了第二
事,乃是刚才白符在信中所问之事,白符的两个姐姐嫁过人,自然也有孩子在身
旁,只是孩子年幼,离不得母亲,白符想问他的两个姐姐能不能带着孩子一起嫁
过来。

  宗政长玄听后,思虑良久,没说是否可行,转而问向宗政元恒,「你觉得可
以吗?」

  宗政元恒一听便知,父王这是在让自己拿主意,幸好来之前他便已经想好了
主意,「父王,儿子觉得此事可行,此次九大将军府嫁过来不少婚配过的嫡女,
俱是有子女在身旁,如果拒绝,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子觉得她们可以带着儿
女一起嫁过来,只是自此以后,所带子女全部要改姓宗政氏!」

  「改姓宗政氏?」宗政长玄微微皱眉,如此这般岂不是乱了宗政氏的血脉吗?

  宗政元恒见此,急忙解释道,「当年我宗政氏先祖曾定下「伏长元定远,源
深久至疆」的血脉族谱,儿子现在想请父王再定一句诗,作为宗政氏假裔子孙的
族谱,用以区分血裔子孙与假裔子孙,自此以后当以血裔子孙为正宗,以假裔子
孙为藩屏,确保我宗政氏繁昌。」

  宗政长玄一听便明白了儿子的意思,这类似于一些世家豪族收养假子壮大家
势,但儿子所想的要更为周密。

  「此法可行!」宗政长玄点头道,「那便如此,宗谱我过些时日再给你!」

  「是,父王!」见宗政长玄同意了自己的想法,宗政元恒很是高兴,正当他
转身准备离开时,宗政长玄叫住了他。

  「你的武学修为突破六级了?」宗政长玄问道。

  「是的,父王!」宗政元恒回道,他前些时日与皇甫敬比武过后,便开始气
势上扬,怎么也止不住,终于在昨日突破了六级,说起来他也能算作是江湖一流
高手了!

  听到儿子承认,宗政长玄颇感欣慰,儿子能在十七岁前突破至六级,那么他
就很有可能在二十岁之前突破七级,以后会有更多的时间冲击八级和九级之境。

  宗政长玄想了想笑道,「之前我便想送你一把宝剑,只是怕你武功薄弱驾驭
不住,现在你既然已经突破六级,正好去取!」

  见儿子有些困惑,宗政长玄解释道,「当年我扫荡北地江湖时,百剑派掌门
莫问天为避兵势,曾与我约定,每隔三年,我便可派一人去百剑派取剑,上一次
去的乃是云翙将军铁心寒,此人你也见过,他取到的是排名第七十二位的水寒剑。」

  宗政元恒沉吟了一下,自从进王府后,父王着实送了不少宝器给他,如弓力
强劲的龙角弓,犀利无比的冷泉枪,质坚而轻的银龙铠,还有一日千里的暴焰驹,
唯独还差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

  想到这里,宗政元恒问道,「那我什么时候出发?」

  宗政长玄道,「出发时间定在明日,江湖中人向来桀骜难驯,我让屈老陪你
去,有他在我才放心。而且百剑派远在凉州,一来一去要十几日,现在距离你纳
妾还有两个月,正好前去取剑!」

  「那儿子现在便去准备!」

  「好!」

  宗政元恒得了父王的允许,便立即走出书房,下去准备此次远行要带的东西。

  他前脚刚走,屈老便敲开了宗政长玄的书房。

  「王上!」屈老恭敬地对着宗政长玄行礼道。

  宗政长玄看向他道,「明日元恒启程去百剑派取剑,我想让你随行护送!」

  「诺!」屈老也听说过宗政长玄当年与百剑派掌门莫问天约定取剑之事,故
未有惊讶之色,宗政元恒作为宗政长玄的独子,身份尊贵,安危关系甚大,宗政
长玄让他随行护送也在情理之中。

  就在屈老准备告退时,宗政长玄却又把他叫住,「你此次除了护送元恒的任
务外,还有一事!」

  屈老不解。

  宗政长玄递给他一叠书信,回忆道,「当年我扫荡北地江湖时,可谓群雄雌
伏,莫敢争锋,其等纷纷发下重誓,愿意听从差遣。可由于这十几年来,我无心
理事,放松了对他们的约束,但是现在这种局面却是要换一换了!」

  他继续道,「我已经在信中说了,凡是当年曾在我面前发过誓言的门派,无
论大小,俱要将一门之主的嫡女嫁到王府作妾,不得有丝毫推诿,否则大军所到
之日,便是宗门破灭,门徒俱亡之时!」

  屈老一听,便知宗政长玄这是想通过联姻的方式,将北地江湖各派连结起来,
引为后援,宗政长玄显然是动了真格,他不敢怠慢,郑重道,「王上放心,老仆
一定将王上的意思传达给北地江湖各派之主!」

  「嗯,去吧!」宗政长玄道。

  「老仆告退!」屈老行礼后缓缓从书房退了出来。

  宗政长玄显然是不放心儿子的此次出行,次日又追加了马正、李俊、朱直、
秦朗等四人,他们俱是宗政元恒在清河镇的旧交,颇说得上话。

  宗政元恒进入王府后,知道了一些关于他们的旧事,当年宗政长玄扫荡北地
江湖后,破门无数,得了不少武学典籍,想着与其闲置,还不如拿来增强自身实
力,于是宗政长玄从军中挑选了不少有武学天赋的忠心死士,给予无数宝药,在
这种不计代价的情况下,最终练出了上百名的六级高手!

  宗政长玄或是将他们安插在军中,或是留在身边充作护卫,只是稍微遗憾的
是,由于太过于压榨潜力,他们大多都无望七级,一辈子最高的成就也就是六级
修为。

  天地广大,任我独行,一行人走走停停,也不心急。

  待临近百剑派,宗政元恒想着自己对北地江湖了解不多,于是特意向屈老请
教这方面的事,免得和江湖人士打交道时说错话。

  屈老捋须道,「北地江湖明面上最强的门派便是一寺三宗四派。」

  宗政元恒想了一下道,「一寺指得应该就是天台寺,三宗四派是指哪三宗四
派呢?」

  屈老介绍道,「三宗便是太玄宗、魔影宗、三山四海宗,四派指得就是百剑
派,玉女派,九华派,血寒派,当年梁王殿下扫荡北地江湖时,三山四海宗被生
生打灭,自此不复存在,其余各派随即望风而降!」

  宗政元恒大概听了一下,再问道,「百剑派掌门莫问天修为几何?」

  屈老想了一下道,「大概与我相当,都是八级巅峰!」

  宗政元恒闻言,心中巨震,他知道屈老的武学修为很高,但没想到会高到这
个地步!八级巅峰,几乎位于武林之巅!

  「那我父王的修为有多高?」宗政元恒再次问道。

  屈老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道,「世子这个问题,老仆不敢作答,只能请世
子亲自问梁王殿下。」

  宗政元恒突然察觉到自己问的这个问题,很是不当,于是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来到百剑派山门,宗政元恒对守在山脚的百剑派弟子道,「请回禀你家掌门,
就说梁王世子宗政元恒应约前来取剑!」

  几名百剑派弟子互看一眼,俱是露出困惑的神情,少倾,这才对宗政元恒一
行人道,「请在此稍后,我这就去禀报掌门!」说完,转身朝山腰上的主殿而去。

  宗政元恒没等多久,方才那名百剑派弟子急匆匆跑下来道,「请几位贵客前
往主殿,掌门和几位长老都在那里相候!」话语之中没了刚才的轻视,尽是尊重
和畏惧之感。

  宗政元恒看向屈老,屈老点了点头,示意可行,于是他转而对马正、李俊、
朱直、秦朗等四人道,「你们在此等着,我和屈老上去就可以了!」

  「诺!」四人抱拳行礼,屈老的武学修为他们也是知道的,深不可测,如果
屈老都保护不了世子,那他们一起上也是无用。

  在那名百剑派弟子的带领下,宗政元恒和屈老拾阶而上,到了半山腰,映入
眼帘的是一座高大而恢弘的大殿,一个个百剑派弟子正用新奇的目光打量着他。

  或许他们正在奇怪这名少年是何身份,竟然让掌门和一众长老如此郑重。

  宗政元恒和屈老刚一露面,一名百剑派长老立时迎了上来,「百剑派长老薛
百胜,拜见世子殿下!」

  宗政元恒急忙扶起他道,「薛长老何必多礼,此行乃是元恒搅扰各位,还请
贵派不要怪罪!」

  薛百胜见宗政元恒如此知书达理,悬着的心也是放了下来,要知道当年宗政
长玄扫荡北地江湖,破门无数,可是将当时的江湖人士都吓破了胆。

  随即在薛百胜的引领下,宗政元恒大步走进主殿,只见雄阔的大殿两侧各站
着两排百剑派精英弟子,正肃目以待。只从气息来看,大都是三四级的修为。

  宗政元恒微微点头,百剑派不愧是江湖大派,门中弟子素质之高,让人咂舌!

  休看他们都是三四级修为,但胜在年轻,都是二十岁左右年纪,只要勤恳,
将来必成六级高手,如果另有际遇,便是成为七级高手也不无可能。

  宗政元恒又向前走了几步,便望见高陛之上,坐着一名身着素袍的中年男子,
剑眉星目,气势凌厉无比,他抬眼望去,直望得眼睛生疼。

  身侧还站着十几名青衣长老,尽是气势雄浑,显然修为不在七级之下。

  宗政元恒向前一礼道,「梁王世子宗政元恒见过莫掌门!」

  莫问天遥受此礼,言道,「世子殿下的来意,我已明了!」

  说完,他唤出一名神情微敛的长老,「这是黄百忍长老,便由他带世子前去
取剑可好?」

  宗政元恒见莫问天如此干脆,心里也是惊奇,按他预想,对方应会推诿一二。

  「世子殿下,这边请!」黄百忍长老伸手示意从大殿侧门而去。

  宗政元恒瞧了屈老一眼,见他微微颔首,这才紧跟而去。

  宗政元恒方走,莫问天便扬声道,「诸弟子可自行散去,几位长老留下来即
可!」

  「是!」诸多弟子奉手行礼后,陆续走出主殿。

  莫问天起身走下高台,来到屈老身前,拱手道,「屈宗主有礼了!」他身后
的长老亦是纷纷欠身行礼。

  屈老连忙摆手「我现在只不过是一介奴仆,当不得此礼,莫掌门以后叫我老
屈即可!」

  说完,屈老从袖中取出宗政长玄写好的书信递给莫问天,「这是临来时,王
上托我带给莫掌门的书信!」

  莫问天取过打开一看,立时勃然大怒,将书信攥成一团道,「匹夫安敢欺我
如此!」

  「掌门,宗政长玄在信中说了什么?」身后的长老们纷纷围上来询问道。

  「你们自己看吧!」莫问天将书信递给长老们,神情略显低沉。

  长老们接过书信一看,立时极为愤慨,宗政长玄竟然让莫问天将自己的独女
嫁给宗政元恒做妾,以践行当年的誓言。

  「宗政长玄欺人太甚!」一名长老咬牙切齿道,如果是让莫问天的独女嫁给
宗政元恒做正妻,倒也不是不行,毕竟宗政元恒身为世子,将来继承王爵,也算
是门当户对,但只是做妾就欺人太甚了!

  一众长老纷纷看向莫问天,一旦自家掌门一声令下,他们便与宗政长玄开战,
然而良久之后,莫问天却神情疲惫地摆手道,「各位长老可先行退下,我与屈宗
主还有话要说!」

  「是!」一众长老虽有不甘,但只能先行退下。

  待长老们都退下后,莫问天望向屈老,神情动容问道,「玉萦现在还好吗?」

  当年宗政长玄扫荡北地江湖,凭借赫赫武功,除了让各大门派尽皆俯首外,
还索取了不少好处。当时莫问天的妻子韩玉萦公认是江湖四大美人之一,因此便
在宗政长玄的索取之列。

  莫问天起初不从,但看到三山四海宗一夕之间便化作废墟,为保宗门他只得
低头奉上爱妻,因此事做得极为隐秘,是以无人知晓,他对外则是宣称妻子生产
时病笃去世,倒也无人质疑。

  谁又能想到名震江湖的百剑派掌门莫问天竟然会屈服于宗政长玄的淫威而献
上妻子呢?

  屈老只得道,「韩女侠现下一切安好,宗政长玄对她倒也不算怠慢!」

  莫问天仰头一叹,「世人若知此事,会怎样议论我莫问天呢?」话语中悲愤
无比。

  屈老劝解道,「此事乃是个人之抉择,他人无权置喙!」

  说到此处,屈老慨叹道,「当年我不顾宗内长老苦苦哀求,执意与宗政长玄
开战,结果三山四海宗因我绝灭,数百年大派犹如烟消云散,世人皆称赞我刚烈
不屈,可又怎知我常常懊悔于此!」

  另一边,宗政元恒在长老黄百忍的带领下,来到百剑派的藏剑窟,只见藏剑
窟广阔得有如一片小天地般,呈现一派火红之色。

  大地上一片苍凉,一把把宝剑插遍大地,目之所及,皆是宝剑,一股股岩浆
肆意流淌其中,热浪滚滚。

  黄百忍介绍道,「这便是藏剑窟,我百剑派既用剑也铸剑,此中所藏宝剑共
计十一万三千余柄,皆是派中高手铸就,削铁如泥,但称得上名剑的只有一百余
柄,我百剑派之名亦是由此而来,其中三十余柄现已有主,世子若想执拿名剑,
只能在剩下的七十余柄中挑选!」

  宗政元恒大为皱眉,「这么多,该如何挑选?」

  黄百忍指着无数横贯其间的铁链道,「世子可立身其上,挑选心仪的宝剑,
但切记,世子只有一次机会,一旦选定,绝不可悔改!」

  「也就是说全凭运气喽?」宗政元恒问道。

  黄百忍回道,「我百剑派历代掌门和太上长老都是认为,练剑的最高层次便
是人剑合一,故定下「人选剑,剑亦选人」的惯例,门中弟子选剑全凭个人感知,
不可悔改!」

  宗政元恒听后,神情不变,内心却是哂笑不止,百剑派这帮人练剑恐怕是练
疯了,竟然想出这种玄之又玄的办法!

  他也不多少,腾身立于铁链之上,一边疾步而行,一边察看四周的宝剑。

  黄百忍见宗政元恒于铁链之上如履平地,心中也是暗自心惊,以他的眼力自
然一眼便看出宗政元恒的修为已然达到六级,以宗政元恒这个年纪,足可以说得
上是惊才绝艳,举世难寻,百剑派年轻一辈中几乎无人可与之争锋!

  宗政元恒疾行于铁链之上,只用了大半个时辰,便粗粗将藏剑窟的宝剑看了
一遍,他越看越心惊,若想于这十万三千柄宝剑中找出七十柄名剑之一,几乎可
以说是大海寻针,难上加难!

  这十万三千余柄宝剑各有特色,形状各异,想通过外观来判别是否是名剑,
几乎不可能!

  就在宗政元恒失望之时,他突然想到刚才黄百忍所说的「人选剑,剑亦选人」
之语,虽然名剑没有意识,但并不代表它不会对外界的变化做出反应!

  想通了这一点,宗政元恒立即鼓动至阳神功,一团团气旋生成,紧紧缠绕在
他身旁,因他晋升六级后内力大涨,此时远远望去,只见宗政元恒好似被一只大
如圆斗的气囊包裹。

  当「气囊」内的风压增强到无法再压缩时,宗政元恒一声大喝,「气囊」猛
然爆开,一股股飓风立时以他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横扫而去。

  窟中宝剑俱是摇摇晃晃,呜呜哀鸣,宗政元恒细察之下,只见一柄横插在窟
壁上的宝剑却是纹丝未动,浑身漆黑如墨,光华内敛。

  「就是你了!」宗政元恒大笑道。

  他腾身而去,一把将此剑拔出,随即一道道金光从此剑中激射而出,耀眼夺
目。

  宗政元恒手握此剑,只一瞬间他便感觉自己通过此剑与窟中宝剑都建立了某
种共鸣!

  他随即举起手中之剑,窟中宝剑纷纷弹射而出,按他心中所想,汇聚成一条
亮闪闪的银龙,于窟中腾挪起伏。

  「此剑莫非还有驾驭万剑之能?」宗政元恒心惊无比,如此威能已然远超他
的想像。

  站在窟口的黄百忍见此情形,顿时呆若木鸡,久久之后方才回过神来,他立
即从袖中掏出百剑谱,从后往前查。

  良久之后,他才在极为靠前的位置查到了类似眼前情形的描述:「剑名惊阙,
百剑谱排名第四,乃是百剑派第二代掌门吴冶子取天星之铁铸就,威能强绝,有
驾驭一切金铁兵器之威能,因太过暴虐,不合吴冶子心意,故投之于藏剑窟中,
消磨暴虐之心。」

  看见宗政元恒手执惊阙,驾驭银龙,黄百忍一脸肉痛,虽然莫问天允许宗政
长玄每三年便可派一人前来取剑,但这并不代表百剑派会大大方方地将如此名剑
送人,要知道此处所藏之剑乃是百剑派的立身根本!


             第十二章:野店袭击

  「哈哈哈!」

  宗政元恒骑着马,将几天前发生在百剑派的事又说了一遍,马正、李俊、朱
直、秦朗等人听得哈哈大笑,忍俊不禁。

  当日宗政元恒取剑回来后,黄百忍立即将此事禀报给百剑派掌门莫问天。

  莫问天顿时杀意狂涌,如果不是顾忌着屈老在场,恐怕莫问天真会拉下脸皮,
亲自动手将宗政元恒当场格杀。

  最后,宗政元恒是在屈老的保护下,才从百剑派脱身而出。想到当日离开百
剑派时,一众长老几乎要将他生吞活剥的眼神,宗政元恒也是不禁后怕。

  马正哼了一声道,「百剑派也是堂堂大派,竟然如此吝啬,令人不齿!」

  朱直却笑道,「惊阙剑乃是百剑派的立身根本,现在被人取去,自然是让他
们颜面扫地,换做你我,恐怕也是不惜一战!」

  马正驳斥道,「行走江湖,信义才是根本,岂有将外物视为自身根本者?」

  见他们二人又要吵起来,李俊急忙制止道,「屈老有事离去,现在世子身旁
就只有我们四人护卫,岂能因为一点小事而争吵?」

  当日出了百剑派山门后,屈老因为还要去其它门派送信,因此只能让马正、
李俊、朱直、秦朗四人护卫宗政元恒返回长安。临行时,屈老还对四人嘱咐再三。

  二人听后这才停止争吵。

  夜色将近,似有大雨将至,一行人急忙寻了一间荒僻小店住下。

  马正见旅店一副破败之像,行人寥寥,不禁大皱眉头。

  宗政元恒见了问道,「马教头是有什么顾虑?」

  马正严词道,「江湖中人曾有「宁住荒坟,不宿古庙」之语,盖因此间大多
强盗横行,乃是一等一的贼窝。我观此店位置荒僻,少有人至,恐怕早已为强盗
所据!」

  朱直嘲笑道,「想这么多干什么,进去一看便知!」以他的武功,一般的强
盗敢打他的主意,纯粹是找死!

  说完,朱直一把推开店门,只见一名驼背老妪正在抹桌子,见他们进来,连
连躬身点头,请他们入座。

  朱直见了,玩味瞟了一眼马正,嘲笑意味甚足。

  「老板,快给我们准备吃食,再开几间上房!」朱直大声道。

  驼背老妪仍旧嘿嘿笑着弯腰点头,啊啊作声,显然是一个哑巴。

  几人顿时没了顾虑。

  入夜时分,宗政元恒早早便进房休息,而马正、李俊、朱直、秦朗四人则是
坐在正堂中等着吃食。

  正当四人等得不耐烦时,驼背老妪才端着吃食过来,里面盛着一碗炒鸡蛋和
一碗水煮青菜,外加六个硬面馒头,虽然简陋但聊胜于无。

  刚一放下,朱直就急不可耐地准备上手,他才刚碰到馒头,马正就一把握住
了他的手腕,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朱直只好讪讪退回原位。

  一旁的秦朗从腰间取下一支竹筒,扯下塞子,往桌上倒出一只白毛小鼠,毛
发油亮,显然是特意喂养。

  武林人士闯荡江湖,都会备上一只这种小鼠,用以甄别食物是否有毒,夜间
则是放置于床头,一旦遇袭,还会立即示警。

  秦朗每样食物各取了一点放在小鼠面前,它噗嗤噗嗤吃过后,仍然无事,马
正、李俊、朱直、秦朗四人这才放下心来。

  马正又分出一些饭菜送到世子房中,这才回来就坐。

  四人以为自己的举动万分隐秘,可谁知却被一旁的驼背老妪看得一清二楚。

  店外,无数毒蛇受到某种驱引,皆不一而同地朝着小店爬来,密密麻麻,不
计其数,骇人无比。

  又因蛇无足而行,动静极小,只有鳞片刮过地面留下的细微沙沙声。

  四人还在吃东西,突然桌上的白毛小鼠一阵吱吱作响,焦躁不安。

  四人急忙起身,四下张望,便看见无数毒蛇沿着店门、窗户等缝隙攀爬入内。

  「哪来的这么多蛇!」朱直一把掀飞桌子堵住店门道。

  马正脸色极为难看,他千防万防,想不到最后还是落入别人设下的陷阱之中!

  一旁的李俊从行李中抽出一把快刀,刀光一闪,将飞来几条的毒蛇斩为十余
段,他道,「我听说驱蛇有两种办法,一是用蛇药,二是用笛声,可现在既没有
闻到蛇药的味道,又没有听到笛声,对方是怎么驱赶这么多毒蛇的?」

  马正也是不解,他取下挂在墙壁上的油灯,浇在衣物之上,在地上围成一个
圆圈,然后放火点燃,熊熊大火一时迅猛无比。

  然而,数不清的毒蛇仍是前赴后继,穿过火墙袭击四人。

  李俊沉声道,「却是要快些想出法子,否则咱们都得死在这里!」休看他们
功夫深,能抵挡一时,可一旦拖延过久,体力不支,最后都要成这些无脚畜生的
嘴下亡魂。

  马正眉头紧锁,他一边抵御毒蛇进袭,一边查找四周的动静,最后皇天不负
有心人,他在旅店大门上发现了一条金色小蛇,正摇摆蛇头,吞吐蛇信。

  「原来是你这畜生在捣鬼!」马正大怒道,他取过一双筷子,狠插而去,竟
将其钉死在门框上。

  那些正在进袭的毒蛇立时失去了主心骨,纷纷溃散而去。

  还不待四人松一口气,一道凄厉的女声哭喊道,「是谁杀了我的孩子?」

  店门甫然大开,驼背老妪飞身而入,向四人扑来。

  马正和朱直立即横身在前,碎心掌和破军拳一起挥出。

  驼背老妪修为与他们相仿,盛怒之下只身力抗二人,顿时吃了一个闷亏,她
暗哼一声,手中蛇钗划过,逼退李俊和秦朗二人,拉开距离。

  李俊望了一眼她手中的沁着幽光的蛇钗,立即道,「不好,此女乃是南唐的
碧眸蛇姬!」

  碧眸蛇姬武艺虽一般,却极善驱蛇,但更为关键的是她向来不单独行动,而
是与丈夫赤发蟒公一起出动,其人武艺尤为高绝!

  碧眸蛇姬见四人已然认出自己,当即扯去伪装,变作一身着红裙,明丽动人
的碧眸美妇,向外扬声道,「当家的,我的孩子都死了,你还不出来为我报仇?」

  话音刚落,店外立时传来一阵沉闷的隆隆声,随即一道粗大的身影撞开墙壁,
冲入此间。

  纵然已有准备,可当马正、李俊、朱直、秦朗四人看清那道身影后,仍然不
免后怕。

  只见一条腰身粗若小桌,头大如碾的巨蟒横亘店内,头上站着一名赤发飞扬
的中年男子,神情微寒。

  马正、李俊、朱直、秦朗四人互视一眼,便拿定了主意,由马正对付碧眸蛇
姬,李俊、朱直、秦朗三人则是合围赤发蟒公。

  碧眸蛇姬一身本事都在驱蛇上,武艺却没多少,很快便在马正的碎心掌下险
象环生。

  一旁的赤发蟒公却也不好受,论武功,如果只是对上一人,他轻而易举便能
将其拿下,可这三人一起上,就不好说了。

  毕竟李俊、朱直、秦朗三人在六级巅峰之境侵淫日久,武功熟练不说,更有
绝招在身,惊风腿、破军拳、不动明王身都是一等一的武林绝学。

  秦朗仗着不动明王身和白发蟒公脚下的巨蟒硬碰硬,为李俊和朱直减轻了很
大的压力,二人得以全心全力对付赤发蟒公,在惊风腿和破军拳的上下夹攻之下,
赤发蟒公只能与二人形成对峙之局。

  而在屋内,宗政元恒听到外间动静越来越大,便准备起身查看。

  正当他准备开门时,一幅画卷击破窗户,落在桌上徐徐展开。

  宗政元恒本不想在此耽搁,可当他看到画中之人时,却不由停下脚步,转身
查看起来。

  这幅画竟然是一幅香艳的春宫画!

  只见画中,一名丰腴雪白的美艳裸妇正跨坐在男子身上缠绵缱绻,娥眉紧蹙,
似带三分端庄矜持,笑靥微红,平添七分妩媚风流,让男子既爱怜又发狂!

  宗政元恒目眦欲裂,其人正是他的母亲罗敷夫人!

  画中她挺胸翘臀,极尽招惹之能,乳团饱满浑圆,一点翠红点缀其上,鲜嫩
欲滴,雪臀丰腴,肥而不腻。

  身下的男子似欲仙欲死,双眼紧闭,显然已到了紧要关头!

  宗政元恒勃然大怒,他刚想向窗外查看,冷不防一阵眩晕,他这才想起画上
似乎夹杂着一股异香!

  「糟了,有迷香!」宗政元恒心道,对方有备而来,竟然提前在画上做了手
脚。

  宗政元恒顿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随即扑倒在地。

  大堂里,争斗还在继续。

  赤发蟒公脚下的巨蟒此时已是鳞甲乱飞,伤痕累累,而是赤发蟒公胸膛起伏
不定,显然消耗巨大。

  碧眸蛇姬躲在赤发蟒公身后,手捂胸口,脸色发白,她刚才中了一记马正的
碎心掌,饶是她内力深厚,此时也大感不支。

  马正、李俊、朱直、秦朗四人横身在前,冷视二人,方才的交手中他们四人
也受了不小的伤势,如果这二人能知难而退,他们也不愿追赶。

  正当双方对峙,都不愿主动出手时,一道尖锐的哨子声从远处响起。

  碧眸蛇姬和赤发蟒公互视一眼,双双飞身而走,脚下的巨蟒一个巨蛇摆尾抽
退马正、李俊、朱直、秦朗四人,随即扬长而去。

  马正、李俊、朱直、秦朗四人见对方撤走,顿时松了一口气。

  「不好!」马正大叫一声,对方在此与他们交缠多时,为何不见世子出门查
看!

  李俊、朱直、秦朗三人也是顿感不妙,他们一起冲入宗政元恒的房间。

  只见房间内的摆设一片杂乱,窗户大开,独不见世子踪影,空旷的墙壁上,
用刀剑刻出几个大字,「有事外出,不日即还!」

  马正、李俊、朱直、秦朗立即跳窗而出,不顾方才激战带来的虚弱感,一口
气追出数里,却仍未有丝毫发现。

  「啊!」朱直神情颓丧无比,他大喝一声,挥拳拍向脑门。

  一旁的马正见了,立马扼住他的臂弯大声道,「朱兄这是做什么?」

  朱直恨声道,「王上以世子安危托付于我四人,可现在世子丢失,我四人如
何去向王上交代!」

  马正、李俊、秦朗闻言,一时无言以对。

  良久之后,马正涩声道,「现在我四人该想的不是要接受什么惩罚,而是要
立即向王上回禀此事,届时或许会有应对之法!」对方费尽心力捉走宗政元恒,
显然有所图谋,如果应对及时,或许能救回宗政元恒。

  待宗政元恒慢慢睁眼醒来,竟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一张红床上,四周是绯红的
帷帐,空气中飘荡着馥郁的美人体香。

  正当他准备有所动作时,一只玉手掀开帷帐,露出一名明眸善睐,广袖高髻
的古典美人,她笑盈盈道,「小弟,你可醒来了吗?」

  宗政元恒平生所见美人甚多,如绝艳惊人的罗敷夫人,淡雅清丽的水清荷,
恍若天上神妃的宗政雪姬,天生高贵的清河公主萧若雪,但眼前的女子仍让他眼
前为之一亮。

  其大约二十岁左右,好似从美人画中走出来一样,无一处不是精挑细琢而成,
无一处不让人惊叹。

  宗政元恒回道,「这位姐姐可是认错人了,我并不是你的小弟!」

  她在床边坐下,笑道,「我可没认错人,你叫宗政元恒是吧,如果按辈分,
你得叫我一声姐姐!」

  宗政元恒道,「可我并没听父亲说过我还有另外的姐姐!」自他入府后,便
只有宗政雪姬这么一个姐姐,乃是早早便过世的济阳公主所生。

  她神色一淡,柔声道,「那是自然,无论如何你父亲也不会向你说起此事!」

  「难不成是父王在外的私生女?」宗政元恒郁闷想到。

  她拉起帷帐,将宗政元恒扶到床前的桌椅上坐下。

  直到这时,宗政元恒才发现他竟然位于一个洞窟中,墙壁上插着火烛,将此
间照得通明,洞窟数丈大小,完全是一副闺房的摆放,绣床,梳妆镜,檀木桌椅
应有尽有。

  短短几步路,宗政元恒走得却是极为艰难,手脚酥麻,浑身提不起力气,显
然药力还未完全散去。

  她在宗政元恒身旁坐下问道,「小弟,你可知道大周朝?」

  宗政元恒点头道,「这我确实知道,大周立国四百年,到了末年时,周哀帝
穷奢极欲,好大喜功,以致天下沸反,我大靖太祖皇帝乘势兴起义兵,讨伐无道
昏君,之后英年早逝,我大靖遂与南唐划江而治。」

  她见宗政元恒如此称呼大靖皇帝,不禁心酸难过,亡国之子竟然视篡国贼子
为帝,岂不荒谬!

  她起身问道,「小弟可知大周国的国姓?」

  宗政元恒摇头表示不知。

  她起身背着宗政元恒道,「大周国开国四百年,乃是我独孤氏之天下!」

  说完,她缓缓转身,凝视宗政元恒道,「而我名唤独孤明凰!」

  宗政元恒闻言大惊,挣扎着起身,最后又只能无力坐下。他曾听父亲说起过,
当年正是他的祖父宗政伏远领兵,亲手灭掉了大周国。这么说起来,宗政一族竟
然与她有灭国之仇!

  原本以为有一线生机,想不到最后竟然会是这种结果,宗政元恒苦笑道,
「你杀了我吧!」

  独孤明凰却道,「我怎么会杀你呢,我们是一家人啊!」

  宗政元恒顿时一愣,他却是想不通这其中有何关联!

  独孤明凰坐下道,「你我两家的关系得从我的高祖父也就是世宗皇帝说起,
当年世宗皇帝巡视天下,偶然宠幸了一名行宫宫女,竟不想其侥得天幸,十月怀
胎后生下一子,他便是后来宗政氏的血裔之祖!」

  独孤明凰缓缓讲述道,「世宗皇帝准备将他录入族谱,可谁知当时太子的母
族萧氏站出来强烈反对,皆因独孤氏历代单传,继承皇位之选只有一人,现在世
宗皇帝又得一子,自然引起了太子母族萧氏的格外警惕。

  世宗皇帝万般无奈下,只得将其赐姓宗政氏,起名宗政龙裔,一切礼制规格
比照皇子。

  世宗皇帝驾崩后,太子继位,即是神宗皇帝,他对这个弟弟倒也万般照顾,
二人关系十分融洽。

  可待神宗皇帝和宗政龙裔相继离逝后,承继上来的哀宗皇帝和宗政伏远却间
隙颇深。哀宗皇帝行事无度,搅得天下大乱,他听信奸臣之言,竟然趁宗政伏远
领兵在外平叛,凌辱了他的妻子,后来宗政伏远听闻后,率军反戈一击,这才导
致独孤氏丢失天下!」

  她见宗政元恒面无表情不发一言,蚊声道,「当年之事确实是我爷爷对不起
你爷爷,我父亲崇光太子在世时,便几次去信给你父亲,但终不见他回信!」

  独孤明凰拉起宗政元恒的手恳求道,「小弟,当年之事已过去许久,我们两
家应该解开心结才是!」

  宗政元恒轻轻挣开她的手道,「如你所说,事情过去这么久,便是我原谅你,
又有什么用呢?」

  独孤明凰道,「自然是有用!」

  她坚定地望着宗政元恒道,「小弟,你可知道你乃是独孤氏和宗政氏两大血
脉最后的延续?」

  宗政元恒有些不敢相信,他指着自己,「我?」

  独孤明凰用力地点了点头,「终我父亲崇光太子一生,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女
儿,而宗政氏这一代也就只有你一个男丁,你身上压着独孤氏和宗政氏最后的荣
光,自然肩负着复兴大周朝的重任!」

  宗政元恒有些无奈道,「可我就只想好好地过日子!」

  独孤明凰道,「你以为只要不抗争就能好好过日子?如果不是你父亲掌握着
大靖诸军,恐怕狗皇帝萧云蜃早就下手除掉他了,其人才智平庸,气量极其狭隘,
毫无容人之量!」

  宗政元恒一时无言以对,因为他知道独孤明凰说得都是真的,难不成终自己
有一天也要走上夺帝之路?

  温泉池上水气氤氲,空旷的洞窟内宁静怡人,宗政元恒趴在一块巨大的玉石
上,享受来自独孤明凰的按摩抚慰,他浑身上下只着一条短裤,而独孤明凰也穿
着一件贴身薄纱。

  以他方才来此所见,这洞窟大得惊人,无论是刚才的闺房还是现在的温泉池
等诸多小室都是在洞窟壁上开凿出来的,无以计数,显然是精心打造而成。

  「小弟,你现在好点了吗?」独孤明凰轻声问道。

  宗政元恒点点头,「好多了,但还是提不起力气!」

  独孤明凰轻笑道,「回头我好好收拾一下那几个丫头,下迷药没轻没重的!」

  听独孤明凰提起迷药,宗政元恒陡然想起那幅春宫画,「姐姐,那幅画你是
从哪来得来的?」自从当日清河镇分别后,他再未得到过母亲的消息,连她在哪
儿也不知道。

  独孤明凰便将当日黑曼罗母女逃回锦绣宫报信之事说给他听。

  她听闻此事后,大为重视,一面派人继续打探温玄也就是宗政元恒的消息,
一面追查罗敷夫人的下落。

  最后打探到罗敷夫人起初随陆振荣南下唐国避难,可后来不知怎么回事落到
南唐齐王手中,那幅春宫画便是她派人在齐王府偷出来的。

  宗政元恒知道了母亲的下落,极为高兴,他翻过身来恳求道,「姐姐能不能
帮我把母亲救出来?」他身为梁王世子,一举一动都在他人眼中,这种自曝身份
的举动是绝不能去做的。

  独孤明凰摇头道,「齐王府中有一位供奉,修为极高,我怀疑至少在八级中
阶之上,我几次三番派人潜入,都被其人发觉,损失不小。」

  宗政元恒闻言,顿时眼神一黯,看来只能另寻它法了。

  独孤明凰见此,俯下身来吐气如兰,开解道,「你不用担心,你母亲在齐王
府过得极好,从那幅春宫画看得出来,你母亲很是受用!」

  宗政元恒随即想到画中母亲那副风流模样,顿时胯下激凸,他大为尴尬,急
忙转身遮掩。

  独孤明凰见此大大方方地笑道,「这有何可避讳的,男女之情发乎天道,乃
是正理,小弟既是我独孤氏堂堂男儿,又岂能作小女儿模样?」她在心里已经将
宗政元恒视作独孤氏一脉了。

  宗政元恒辩解道,「虽是如此,但也不能在姐姐面前出丑不是!」

  独孤明凰未再拆穿他,她轻轻拍动玉手,石门转开,一名黑裙美妇与一名紫
衣少女携手走了进来。

  「黑曼罗?」宗政元恒一见便认出了二人,正是黑曼罗和女儿黑兰,当日便
是她们母女二人联手将他狠狠采补了一番,如果不是他本元雄厚,恐怕修为都有
可能会跌落下去。

  「上部座紫衣使黑曼罗拜见宫主!」黑曼罗与女儿双双跪下道。

  「听说她们二人曾经采补过你?」独孤明凰问道。

  「确有此事!」宗政元恒也不藏着掖着。

  「既然如此,那我便让她们二人把功力还给你,如何?」独孤明凰笑道。

  宗政元恒有些纳闷道,「如何还回来?」

  「自然是怎么借去的,便怎么还回来!」独孤明凰看向小弟打趣道,说完她
转头看向二女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衣服脱了,给我爬上来!」

  黑曼罗显然很惧怕独孤明凰,听到她的吩咐后,便立即解开裙衣,露出丰腴
成熟的妇人身姿,酥胸高耸,仅仅包裹着一条黑丝巾,腰间缠着一条短短的黑色
丝裤,再无其它。

  而黑兰却是穿着多了一点,脱下紫色的袄衣,还有内衬,最后才是裹胸。下
身的裙子褪下后,修长的双腿仍是被裤子藏得严严实实。

  她难道不热吗?宗政元恒想道。

  黑曼罗和黑兰母女二人连忙爬到玉床上,贴在宗政元恒身旁,温顺驯服无比,
全无当日的凌傲之态。

  此次出行以来,宗政元恒已经十几日没有碰过女人,心火旺盛非常,现在一
大一小两个美人紧靠着他,顿时欲念勃发,心头像是被老鼠啃食一般。

  然而他还未有动作,独孤明凰便已将黑兰拉到自己的怀中,低下螓首,与她
吻了起来,看模样熟稔无比,显然已不是一次两次。

  莫非她和姐姐宗政雪姬一样,也是颇喜女女之乐?宗政元恒心道,当下他也
不再矜持,挽住黑曼罗的腰肢,凑上前去,吻住她那艳丽的红唇,一把扯下黑丝
巾,一双浑圆挺翘的巨乳跳了出来,颤颤巍巍,十分好看。

  宗政元恒一边吻住黑曼罗的红唇,舔唇咂舌,一边握住她的胸乳,捏揉不定,
乳尖上一点樱桃迅速膨大起来。

  他当即弃了红唇,移身向下,一口含住乳尖,淡淡的奶味充斥他的鼻间,似
乎还夹带着一股淡淡的甜味。

  黑曼罗被宗政元恒一番作弄,也是春情意动,美目微眯,鼻息渐促,只觉得
体内空虚,伸出一双玉臂环抱住他,似乎想把他揉进自己的身子里,填补内心深
处的渴望。

  到这份上,宗政元恒也是有些癫狂,他双手握住双乳,将两只乳尖挤到中间,
然后一口含住。

  「啊!」黑曼罗轻哼道,「轻点,疼!」便似她这等熟妇,也受不住宗政元
恒的亵玩。

  宗政元恒一把扯下她的亵裤,只见腿心处春草丛生,茂盛非常,细看之下,
隐约可见水光。

  这黑曼罗好生风流,竟然如此耐不住挑拨!

  宗政元恒也未再耽搁,三下五除二脱掉短裤,胯下肉棒勃怒如蛙,高高翘起。

  黑曼罗只是看了一眼,便心痒难耐,她在清河镇时可是尝过这支肉枪的滋味,
只觉浑身通达,翩翩欲仙。

  一旁的独孤明凰瞧见,不由一笑,并指在黑曼罗腰肢上连点三处穴道,黑曼
罗顿觉双腿酥麻无比,几乎无法站起,春水潺潺,似溺尿一般。

  宗政元恒一手挽着黑曼罗的腰肢,一手摁着龟头,在她的阴唇上来回研磨。

  一阵阵快美袭来,却又总是临门而走,黑曼罗的精神防线几乎完全崩塌,她
啼哭道,「莫再戏弄妾身了,快些进来可好!」

  宗政元恒见她俯首求饶,只觉得胸中好似出了一口恶气,畅快无比,当下腰
臀一送,长枪旋即刺入屄膣中。

  宗政元恒脸皮抽动,几乎射将出来,只觉得妇人花心温滑软烂,好似一片温
柔仙乡,可他明明记得黑曼罗内中逼紧狭隘,便是动一动,也能让壮年男子精关
大失,如今怎么好似不设防一般?

  独孤明凰只是笑了笑,也不直说。

  宗政元恒这才想起她刚才的举动,「原来如此。」

  他当下抱起黑曼罗的腰肢,俯身在上,腰臀用力,扑哧扑哧地插弄起来,黑
曼罗一时呻吟不止。

  「啪啪啪啪啪啪啪!」

  「轻点插,妾身都快被你插穿了,啊啊啊!」美熟妇人似哭似吟道。

  想起黑曼罗在清河镇红轩馆趾高气昂的模样,宗政元恒铁了心要作弄她一番,
当下双手向下捉住她的腿弯,用力抬至胸前,美臀高举,花心大开。

  宗政元恒一番猛插,只觉得肏得更深,龟头已然进入黑曼罗花心的更深处,
抵着一团绵嫩花蕊,肆意凌虐。

  黑曼罗当即哭哭啼啼起来,浑身精气狂泻,花汁乱喷,一股股阴凉之气顺着
交合之处流到宗政元恒身上。

  宗政元恒深深吐了一口浊气,好爽!

  仅这一次交合便抵得上数月苦修之功,难怪江湖中人竟然会想出采补之法,
温柔乡中一躺便能轻而易举地增长内力,岂不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而在另一边,独孤明凰早已停下对黑兰的亲昵,少女红着脸,看着熟美的母
亲被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少年举着腿,活活插出汁水来,万分羞耻,不敢睁眼去看。

  独孤明凰又低下螓首,吻住少女的樱唇,喂过去一些津液。

  黑兰只觉得宫主的津液鲜甜无比,纵然同为女子,她也忍不住细细品尝。

  见黑兰沉迷悱恻,独孤明凰将她推到宗政元恒身旁意味深长道,「先停一停,
尝一尝这丫头的味道!」

  宗政元恒感觉有些奇怪,但还是将少女拉到怀中,一口吻住她的小嘴,细细
品尝。

  刹那间,宗政元恒双眼陡然睁开,只觉少女口中芳香四溢,好似吃了蜜水一
般,夹杂着一股异样的滋味,他也曾尝过黑兰的小嘴滋味,犹记得少女口中清新
温润,绝不是这般滋味!

  他再看向独孤明凰,只见她目中趣味横生,顿时明白了过来,大口搜刮着少
女口中遗留的滋味,有一种不达此目的便誓不罢休的模样。

  等搜尽少女口中的蜜味,宗政元恒犹嫌不足,凑到独孤明凰身前,央求道,
「姐姐,再让我尝一尝可好!」

  纵然小弟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但独孤明凰却笑着微微摇头,「这可不
行,你们男子向来对轻易到手的东西都不懂得珍惜!」

  见姐姐没有把话说死,宗政元恒赶忙问道,「那要如何才能品尝姐姐的滋味
呢?」

  独孤明凰要得就是这一句话,她魅惑万千道,「那就要看你以后的表现喽!」

  宗政元恒好似着魔一般,央求道,「那现在可不可再让我尝一口!」

  独孤明凰只是一笑,伸出玉脚在黑曼罗的圆臀上磨蹭了一下,意思不言而喻。

  宗政元恒当即扶起黑曼罗一双长腿,架在肩上,双手掐住她的腰肢,龟首抵
在湿漉漉的蛤口,随即一个挺腰,肉棒顺顺当当地刺入屄膣中,淫水绵绵不止,
好似漏了一般。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嗯啊嗯啊嗯啊,呃呃呃!」

  黑曼罗的年龄与罗敷夫人相当,正是熟美难耐的年纪,若是有旁人在场,定
会惊讶于眼前的场景,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英武少年,正将一个年纪与母亲相差
无几的熟妇肏得死去活来,肩上的玉足摇摆不定,恍如风中乱花。

  正当他肏得正激烈时,黑兰又迎了上来,与他吻在一处,一股鲜甜的津液渡
入到他口中,令人回味悠长。

  独孤明凰似乎很喜欢这种隔着一层地挑逗,既不让宗政元恒轻易得到,也让
了品尝了味道。

  黑兰看着他粗大的阳具在母亲的小穴中进进出出,便是阴唇里的脂膜也裹着
狰狞的肉棒一起被带出来,一股股汁水一同被喷溅而出,只觉得淫靡无比。

  她俏脸赤红,两条粉腿不停地绞弄在一起,舒缓内心的渴望。

  独孤明凰在她腿心里摸了一把,便摸得一把淫水,滑腻粘手,「好个小淫娃,
看见自己的母亲被肏,竟然动了春情!」

  她对着宗政元恒笑道,「你还不来抚慰一下她!」

  宗政元恒当即将肉棒从黑曼罗的小穴中拔出,送到黑曼罗的面前,只见其上
汁水淋淋,水光四射,「帮我含一下,我这就去肏你女儿!」

  听见宗政元恒说得如此赤裸直白,黑曼罗脸上闪过一丝成熟风情,她伸出丁
香小舌,沿着狰狞起伏的经脉,来回舔弄,肉棒上的水光却是未见少去多少。

  宗政元恒当即舍了她,将黑兰摁在床上,双手握住脚踝,齐齐推至胸前,滑
嫩的圆臀当即高高翘起,玉蛤粉腻,后菊微赤。

  他当即伸手抚住粉蛤,慢慢把玩起来,只觉少女阴中火热,好似泉眼一般,
冒着热气。

  黑兰紧紧闭着眼睛,不敢直视,只觉羞耻万分,若是她睁开眼,定能看清宗
政元恒是如何把玩自己的私处。

  过了一会儿,魔掌离开,黑兰方轻轻松了一口气,陡然间浑身紧绷,神情俱
震,一条绵软热烫的软物竟顺着她的耻丘轻轻扫动,待舔至蛤口上方,舌尖微立,
猝然间抵在她的花蒂上,软磨硬套。

  黑兰失神之下,睁眼去瞧,却见母亲正俯首垂于她的胯间,一条粉嫩小舌正
在自己的花蛤上来回扫动,极为用心。

  「娘,不要!」黑兰大羞道,俄而娇躯巨颤,一股股花汁喷打而出,正打在
黑曼罗满是成熟风韵的脸庞上。

  少女竟然被自己的母亲活活舔出高潮!

  宗政元恒等得就是这个时候,他挤上前去,龟首一挑,剥开阴唇,便直入顺
滑的屄膣中,只觉少女刚刚泄身的屄膣湿滑软嫩,当即用心肏弄起来。

  「啪啪啪啪!」

  「啊啊!额嗯嗯!」少女努力压制自己的呻吟。

  「一、二、三……」宗政元恒每动一下,便记一个数,他想看一看,少女能
撑得住多少下。

  他方才数到四百五十下,少女一声尖叫,纤细的腰身随即向上拱起,屄膣一
阵痉挛,一团温软的浆汁打在龟首,随即渐渐沉寂下去。

  宗政元恒只觉射意正浓,当即不再隐忍,长枪猛插了十几下,便在少女的花
蛤中痛痛快快地射了出来。

  随即向后躺下,喘着粗气。

  独孤明凰俯身少女耳畔,小声道,「闭紧阴门,小心不要流出来,如果你能
怀孕,我便升你为上部座青衣使!」

  宽大的玉石床上,宗政元恒与独孤明凰齐躺在一起,黑兰则俯身趴在二人中
间。

  每当独孤明凰往她嘴中渡入津液,便转头吻住一旁的宗政元恒,香嫩的小嘴
此时已被姐弟二人视作器皿,随意使用。

  而在宗政元恒身下,黑曼罗正俯首在他的跨间,对着他勃起的阳物上下舔弄,
无论是龟眼还是春袋都不放过,极其温顺。

  宗政元恒拍了拍黑兰的螓首道,「你下去换换你母亲,千万不要让她累着!」

  沉迷于淫欲中的少女似乎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木然点头,便移身向
下,将母亲黑曼罗替换了出来。

  待黑曼罗移动身体来到两人中间,独孤明凰闻到她口中的浓腥之味,不由微
皱眉头,转头一看,却见宗政元恒满是挑弄之色。

  她嫣然一笑,俯在宗政元恒身上,琼口微开,一缕银丝垂落。

  宗政元恒急忙张嘴接住,没了黑兰的周转,他第一次尝到姐姐津液的滋味,
只觉甘美异常,回味无穷。

              第十三章:玉女派

  宗政元恒飞马疾驰于林荫道中,向着长安而去。

  今日一早他醒来发现自己竟然身处一间客栈之中,身旁再无他人,只有惊阙
剑立于床前。

  一问客栈掌柜,才知他是昨夜被送过来的,托词酒醉需要休息,其余什么也
不知道。

  宗政元恒再问之下,才得知此处乃是邓州,再往南渡过长江便是南唐的地界。

  看来独孤明凰还是颇为谨慎,不敢轻易透露自己的行踪,纵然与宗政元恒恩
爱了十余日,也未放松警惕。

  宗政元恒稍微盘算了一下时间,发现与独孤明凰在石窟中嬉戏二十余日,现
下距离婚期只有短短十日,而父王这些时日不知他的消息,恐怕急得不得了,当
下只得快马加鞭朝长安赶去。

  此时,官道旁的一间客栈里,玉女派周含英正与三位师门长辈稍作休息,喝
些茶水。

  她算得上是玉女派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与另外三名同门冯星璇、孔素灵、
苏红衣并称金竹山四剑仙,武艺高强不说,相貌亦是一绝。

  只见她蛾眉芊芊,宁静温柔,宛如秋叶照水,同辈中多有爱慕之人。

  当日玉女派掌门肖霁月收到宗政长玄得来信后,便大皱眉头,只因历代玉女
派掌门恪守门规,永不嫁人,又哪来的嫡女可嫁出去呢?

  但宗政长玄既然来信,那必然要有所回应。普通弟子又送不出手,便只好在
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中挑选。

  可挑来挑去,手心手背都是肉,着实让肖霁月大伤脑筋。

  周含英不忍见师傅耗费心神,便主动站出来,愿意以身饲虎,替师门消弭此
难。

  周含英此行便是去往长安,在她身旁还有两名师妹,窈窕多姿,乃是师门为
她挑选的贴身侍女,可以说此行完全按照世家大族的规格来操办,可见玉女派对
此事的重视。

  就在她们一行人歇息时,又有一行六人赶至,领头的是一名灰衣老者,鹰钩
鼻,双目深凹,看上去邪恶非常。

  在他身后是一名身着血色长裙的少女,鬼灵精怪,刚一进店,眼珠便咕噜噜
地转动。

  「是魔影宗四大护宗圣使之一的血鹰老人。」师叔卫寒月淡淡道,周含英等
人不由紧张起来,纷纷按剑而坐。

  魔影宗乃是北地江湖中少有的邪派,宗内三教九流鱼龙混杂,门下弟子参差
不齐,争勇好斗,常与其它武林门派爆发争斗,玉女派便曾与魔影宗爆发过一次
宗门大战,双方互有死伤。

  自此以后,双方便再无往来,想不到冤家路窄,今日竟会在此碰见!

  当下玉女派一行人纷纷屏气敛神,不发一言。

  血鹰老人也看见了早已坐在店内的卫寒月,他冷笑一声,带着己方一行人走
到店内,遥遥坐在一方,与玉女派拉开一段安全距离,显然也不愿与之发生冲突。

  「鹰老,何必如此谨慎?」血裙少女娇笑道,她面容十分精致,好似瓷娃娃
一般,粉嫩剔透。

  「要是传扬出去,说曾经血洗十八派的血鹰老人竟然对几个女人退避三舍,
岂不是弱了你的脸面!」她蛊惑道,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

  血鹰老人苦笑道,「我的小祖宗啊,如果不是顾忌你,我老鹰早就由着性子
来了,哪会如此!」

  他们此行的目的与卫寒月一样,都是护送宗内女弟子到长安梁王府与宗政元
恒完婚,但稍有不同的是,这名血裙少女乃是魔影宗宗主殷无常的独女殷红玉,
在宗内身份极高,因此宗主殷无常特意派遣四大护宗圣使之一血鹰老人亲自护送,
为得就是万无一失!

  血鹰老人也是深知职责重大,自领命以来,万分谨慎,尤其不敢节外生枝,
生怕出了意外!

  然而,往往越怕什么,就越容易发生什么!

  血鹰老人一行人还未坐定,店外传来一阵马嘶之声,数十名凶恶无比的骑士
席卷狂沙而来。

  店内的旅人一阵惊呼,「是黑鲨帮那群强盗!他们又来抢劫了!」黑鲨帮乃
是官道附近新来的一伙强盗,向来烧杀抢掠奸淫,无恶不作!

  店内妇人慌张的叫喊声、小孩子的哭啼声此起彼伏,一些歇脚的富商更是急
忙寻找隐蔽之处藏匿财宝!

  周含英见状,大为不忍,刚欲起身呵斥,便被师叔卫寒月一把拽下。

  血鹰老人纵横江湖,可谓恶名远扬,但重责在身,也只得矫情忍性,对卫寒
月而言,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黑鲨帮帮主沙通天一脚踹开店门,大大咧咧地走进店内,看着那群歇脚的行
商就像是看到了肥羊一样,目光中满是贪婪之色。

  他身形精壮彪悍,脸上有一道犹如沟壑一般的巨大刀疤,像千足蜈蚣斜爬在
他的脸上,使人望而生畏。

  可当他大致扫了一眼大堂后,却不由双目微眯,只见大堂内一桌是六七名女
子围坐在一起,个个佩着刀剑,目光犀利,再看衣饰,竟然是玉女派弟子的打扮!

  沙通天顿时收起了招惹的心思,玉女派可是江湖大派,要是惹怒了她们,自
己可没好果子吃,他虽然残暴,但也不傻!

  沙通天又把目光投向另一次,只见一名鹰鼻老者正好抬头看向他。二人目光
对视,沙通天顿时如坠九渊,一身冷汗直冒,他自问也算得上是杀人如麻,可在
鹰鼻老者面前,却好似待宰羔羊一般,弱小无助。

  沙通天几欲抽身而走,一刻也不想停留,可又舍不得那群歇脚行商,要是再
做这一票,他就可以换个地方讨活路了。

  就在他纠结之时,二帮主刁元斗小声道,「帮主,我观这两拨人似乎都没有
插手的意思,只要咱们不主动招惹他们,他们也不会多管闲事!」

  沙通天醒悟过来,吩咐道,「你立马带人盘剥那些富商,记住千万不要招惹
这两拨人!」

  「是,帮主!」刁元斗立马带人朝那些富商而去,对卫寒月、周含英和血鹰
老人等人则是视若未见。

  周含英见此,刚欲起身又被卫寒月拽住,后者面无表情地对着她摇头,示意
她不要轻举妄动。

  而在另一边,殷红玉脸上始终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神情安定,对那些哭哭
啼啼的行商视若无睹。

  就在沙通天等人带着大包小包抢来的财物准备撤退时,店外又传来一阵马嘶
蹄动之声,「莫非又有肥羊来了吗?」

  店门推开,走进来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手执一根缠着碎布条的棍子,神态
俊朗,虽着布衣,却有出尘之相。

  布衣少年也有些发蒙,但很快镇定下来,寻了一处空位坐下,反正他这身装
扮看起来就不像是有钱人的模样。

  果然,黑鲨帮二帮主刁元斗看了他的衣着,不由大皱眉头,来得竟然是一个
穷鬼,害他空欢喜一场。

  他正准备招呼帮众离开,帮主沙通天却狠狠拍了他脑袋一下,「笨蛋,你看
看他骑的马!」

  刁元斗转头向外望去,只见马桩上拴着一匹高大神骏的黄骠马,响鼻如雷。

  他顿时反应过来,这哪是什么穷鬼,分明是一位大户人家的子弟,乔装打扮
行走江湖。

  他恶狠狠走到跟前,大声问道,「小子,你是哪里人,家中可有金银?」

  布衣少年一副老老实实的模样道,「在下是长安人士,家中并无金银!」

  刁元斗猛拍了一下桌子道,「兔崽子,敢和爷爷我耍滑头是吧?」

  他挥手招呼帮众道,「给我上,绑了他,带回去严刑拷打,我就不信还敢不
说实话!」

  布衣少年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想平平安安回到长安是不可能了!

  黑鲨帮帮众随即取出绳子,一拥而上,准备将布衣少年绑回山寨,然而他们
刚上前,布衣少年便抽出一把筷子用力甩向身后。

  「啊!啊!啊!」黑鲨帮帮众随即发出此起彼伏的哭叫声,连忙俯身跪下,
抱住腿脚。

  只见布衣少年甩向身后的筷子此时犹如钢钉一般,一一插在地上,这些帮众
的脚面上都或多或少地插着一二根筷子,鲜血沥沥。

  刁元斗一看立时吓得魂不附体,仰面瘫倒在地,这少年武学修为之高深,已
然远超他的想像,至少他见过的人中,绝没有人有如此内力,竟然可以飞花摘叶
即可伤人!

  沙通天本打算做完这趟生意,便远走高飞,可哪知竟然会在此栽了跟头。

  他急于挽回劣势,手中鬼头刀一转,立时飞身在上,一刀向宗政元恒劈去。

  然而,沙通天手中大刀还未落下,只听「锃」的一声,眼前顿时一片白光,
再无它物。

  卫寒月、周含英等人离布衣少年最近,她们方听见「锃」的一声宝剑出鞘声,
紧接着眼前便浮现一道耀眼白光。

  待白光消退,她们瞧见沙通天直愣愣地跪在布衣少年的左手侧,眼睛发灰,
脸上满是惊愕之色。

  而布衣少年尤自喝着茶水,恍若不觉。

  刁元斗壮着胆子上前推了推自己的老大,「帮主!」他轻声呼唤道。

  一道血线迅速在沙通天的脖子上浮现,刁元斗推动之下,硕大的脑袋随即落
入他的怀中。

  「啊啊啊!」刁元斗惊吓之下,将自家帮主的首级扔至一旁,手脚并用,带
着一帮帮众屁滚尿流地逃出了客栈。

  只留下一具横在店内的无头尸身,断颈处鲜血汨汨流淌,丢至一旁的脑袋上,
沙通天的眼睛还睁得大大的,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好快的剑法!」血鹰老人赞叹道,「这少年也不知是谁家门下,年纪轻轻
就有如此修为!」沙通天实力大致在五级中阶左右,这个布衣少年能一招将其斩
杀,说明自身修为至少也得在五级中阶以上。

  最关键的是这个布衣少年实在太过年轻,只从相貌上来看,绝然不超过十七
岁。而据血鹰老人所知,魔影宗历代高手中最年轻的也得是二十岁才有如此修为!

  殷红玉撇撇小嘴道,「如果爹爹肯传授我武艺,我也不会比他差上多少!」

  血鹰老人只是苦笑了一下,殷红玉自小便罹患血寒症,受不得阴寒之气,而
魔影宗功法大多偏向冷厉,为了女儿着想,殷无常这才严令宗内上下不得私自传
授她武功心法,可到了这丫头嘴里却好似自家爹爹敝扫自珍一般。

  店内的行商见强盗头子被杀,纷纷壮着胆子来取自家的财物,布衣少年也没
阻止。

  倒是沙通天的血液流得到处都是,挨得最近的布衣少年很快就没了落脚的位
置。

  正当他准备换另一张桌子时,卫寒月起身道,「少侠如不嫌弃,可来此一坐!」

  布衣少年进来时便认出对方应该出自玉女派门下,乃是一等一的武林正派,
历来为各方敬仰。见对方如此热络,他也不好回拒。

  坐在卫寒月对面的两名小辈连忙让开位置,让布衣少年坐下。

  周含英适才见他惩恶扬善,将贼首一击毙命,心中大有好感,此时细看之下,
竟觉这位同龄少年朗目星眸,十分好看,不觉有些意动,若是无有婚约在身,她
真想与他亲近一二。

  「在下金竹山玉女派卫寒月,不知少侠是何方人士?」卫寒月问道。

  布衣少年连忙抱拳道,「当不得前辈如此称呼,在下姓温,单名一个玄字,
乃是长安人士,家中经营镖局,靠为人押镖谋生!」布衣少年正是宗政元恒,但
因姓氏特别,故以旧名示人。

  卫寒月不疑有他,继续问道「我刚才见你那一招有些像是落星剑法中的白驹
过隙?」

  布衣少年有些尴尬道,「说来不怕前辈耻笑,在下苦练这套剑法数年,但其
源流何来,却是一无所知。」

  他解释道,「数年前,我外出游玩时偶遇一位老道,非说我骨骼惊奇,天生
便是练武之材,传了我一套剑法,共计一十三招,我苦练数年这才略有小成!」

  如果是其他人说这话,卫寒月非给他一个白眼不可,但偏偏温玄这样说,她
却丝毫不疑。

  能在十七岁前达到五级境界,别说骨骼惊奇,就是说一声天纵之材也不为过!

  卫寒月问道,「难道这位老道人其它的什么也没说?」要知道练武之人最重
师徒传承,既然其人苦心传授武学,又怎么会连姓名也不留下呢?

  温玄挠头道,「我也曾问过他的姓名,只是他仰天长叹,说不期盼我光大门
楣,只愿将来我惹出祸事,不要说出他的来头即可!」

  卫寒月当即怔住,良久之后才缓缓点头道,「没错,这确实是他一向的作风!」

  卫寒月心里叹了一口气,她这位好友乃是出自三山四海宗,当年宗门被灭后,
他意志颓丧,自此浪迹于江湖,再难知晓行踪,想不到今日竟然会遇到他的徒弟。

  温玄心里一阵尴尬,因为这些话都是他胡诌出来的,这套剑法乃是屈老传授
给他,他既然惊阙剑在手,便只好装作少年剑客,行走江湖,谁成想会被人认出
这套剑法。

  休息了一会儿,温玄起身拱手道,「前辈,晚辈此行乃是去往长安,便在此
与前辈分别了。」

  「哦?」卫寒月脸上闪过一丝讶色,她道,「我们此行也是去往长安,温少
侠如果不嫌弃,可与我们一道同行,互相间也好有个照应。」她对温玄这个故人
之徒颇为赞赏,因此出言挽留。

  温玄有些不好意思道,「可是在下赶时间,家父为晚辈说了一门亲事,就在
十日之后,晚辈此行便是为此。」

  温玄的话虽然说得小声,但却让一旁的周含英如遭雷击,眸中泛起水雾,她
方才对温玄心生好感,可没想到温玄竟然即将成婚,这让她内心不禁酸楚,可转
念一想,自己此行乃是奉师门之命嫁入梁王府,与温玄天各一方,再无相见的可
能,既然如此还不如早早斩断情丝!

  思及于此,周含英收起万千柔肠,神情多了几分倔强。

  卫寒月拍手喜道,「那却是巧了,我们一行也赶时间!」

  温玄无话可说,只得道,「那晚辈就打扰了!」此去长安还有数日路程,如
果能与玉女派一道上路,自然比只身一人要稳妥。

  温玄方才坐下一会儿,便见魔影宗一行整理行装,准备动身起行,临出门之
际,血鹰老人还特意看了温玄一眼,让他颇为不自在。

  卫寒月饮尽杯中茶水,目光一厉,沉声道,「该我们动身了!」她方才一直
拖着不走,便是为了避开魔影宗一行!

  于是一行人鱼贯而出,翻身上马,取小道而去。

  与此同时,在客栈稍远处的树林里,一名五官端正大方的中年男人负手而立,
神情镇定。

  扑扑扑几声传来,一名蓝衣青年手持宝剑,施展轻功从远处滑落下来。

  「禀告阀主,魔影宗和玉女派皆已动身!」蓝衣青年单膝跪下道。

  中年男人缓缓点头,问道,「高长老和孙长老那里可布置妥当了?」

  蓝衣青年道,「一切皆已妥当,只等阀主发话!」

  中年男人拍手道了一声好,「今晚务必将两派之人全部杀死,尤其是他们护
送的女子,绝不可放过,我倒要看看,魔影宗和玉女派有多少嫡女可送到梁王府!」

  他目光下视,望着蓝衣青年道,「你也去帮两位长老一把,用你手中之剑去
试一下北靖人的武艺,记住,千万不要堕了我们南唐人的威风!」

  「属下求之不得!」蓝衣青年眼中闪过一道杀气道。

  寂静而黑暗的树林里,一阵马蹄声疾过,惊得宿鸟纷飞。

  因在客栈中遇到魔影宗一行,使卫寒月心中颇感不安,她要求众人昼夜不休,
星夜赶路,待甩开了魔影宗一行再做歇息。

  所幸一行皆是练武之人,便是周含英也有四级大成的修为,她的两名小师妹
修为也在三级中阶之上,咬咬牙也能撑过去。

  突然,「吁」的一声,温玄勒马而立。

  一行人只得停下马来,奇怪地看向他。

  温玄也不解释,一拍马背,纵身飞向树顶,几个呼吸后,旋身落地,手中抱
着一人。

  卫寒月也觉不妙,当即翻身下马查看,立时便认出对方乃是魔影宗一名有着
六级巅峰修为的长老,她今日中午还在客栈中见过此人。

  只见其人浑身是血,奄奄一息,伸手道,「有,有埋伏!」话还没说完便断
了气。

  温玄一阵查看后,道,「此人乃是被人一剑刺穿脾肺,出血过量而亡!」

  他心里不甚唏嘘,从他查看的迹象而来,此人乃是魔影宗一行中伏后主动留
下断后之人,只可惜埋伏之人中有一名剑法高明的剑客,一剑便刺中此人脾肺,
此人也是颇为强悍,竟然以指力截断周身大穴止血,还想引开对方埋伏之人,只
可惜最后还是落得一个血亏而亡的下场!

  卫寒月神情凝肃,今日在客栈中时,她便观察过魔影宗一行的阵容,与玉女
派大致相当,也是由一名修为七级中阶的高手领队,辅以两名六级巅峰的长老。

  而领队的血鹰老人在北靖可以说是凶名远扬,已经到了小儿止啼的地步,谁
敢打他们的主意?

  卫寒月心中的不安又增添了几分,她轻喝道,「全体上马,改道金州,立即
出发!」不管对方到底是为何而来,卫寒月都不想掺和进去,她现在只想将周含
英一行平安送到长安!

  一行人当即调转方向,直朝金州而去,虽然从金州到长安要多花一两天的时
间,但比起身险绝地要稳妥得多!

  卫寒月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待来到一处密林,见周遭寂无杂声,她脸上露
出一丝凝重之色,当下挥动马鞭,又加快了几分速度。

  然而,当她行至两颗大树中间时,只听「嘣」的一声,一条铁索猛然拉起,
卫寒月猝不及防,马失前蹄栽倒在地,她只得舍弃坐骑,腾飞至一旁。

  紧跟而来的温玄眼疾手快,惊阙剑紧急出鞘,俯身一划,「铛」的一声,将
铁索斩成两截。

  还不待他高兴一二,簌簌的破风声传来,温玄心中大警,喝道,「有暗箭,
速避!」当下飞至一旁的大树上。

  身后的几人闻听示警后,也立马飞至两旁的大树上,犹自向前飞奔的骏马在
迎面而来的竹箭雨中立时便被射成了刺猬,只留下呜呜哀鸣声。

  「哈哈哈!」一道大笑声传来,「久闻玉女派寒月仙子的威名,今日一见也
不过如此!」话语中嘲弄之意甚浓。

  「是谁?藏头缩尾算什么英雄好汉,可敢出来一会?」卫寒月高声怒斥道。

  「哈哈哈!」又是一阵大笑声传来,一名身形矮小微胖的男子领着两名下属
从远处的树顶上滑翔而来。

  其人獐头鼠目,下巴上长着一撮山羊须,猥琐至极,方一现身,周围立时围
上来数十名黑衣,将卫寒月、温玄一行团团围住。

  卫寒月斥问道,「不知阁下是何来头,与我玉女派有何恩怨,竟然如此大动
干戈在此设伏?」只从对方散发出的气势来看,其人修为绝不在她之下。

  鼠目男子轻蔑道,「寒月仙子何必多问,要怪就只能怪你们北靖武林人士太
不争气了!」

  卫寒月听得稀里糊涂,不知其人说得什么意思!

  鼠目男子没有给卫寒月问下去的机会,挥手道,「给我上,不许走脱一人!」
他的话音刚落,周围的黑衣人立即拔刀上前,与温玄等人厮杀在一起,鼠目男子
身旁的两名下属则是把目光瞄准了卫寒月的两名师门同辈。

  卫寒月见此,心中顿时一急,她刚欲出手,便听见一阵破风声袭来,手中宝
剑急忙迎风劈去,铛铛铛几声,剑身竟被一铁索缠住。

  她放眼望去,铁索一头却在那鼠目男子手中。

  「流星索?」卫寒月疑道。

  「寒月仙子好眼力!」鼠目男子嘻嘻笑道。

  想到刚才鼠目男子说得话,卫寒月陡然悟道,「你是南唐鹤仙派的孙破患?」

  「哦?」鼠目男子惊讶道,「寒月仙子竟然认得我铁索连环孙破患?」

  「你不在南唐好好呆着,跑到我北靖来干什么?」卫寒月冷声道。

  「哼!」孙破患哼道,「要怪就要怪你们北靖武林人士自甘堕落,竟然甘做
朝廷鹰犬!」

  孙破患当下不再言语,手中流星索舞动如风,虽无法直接对卫寒月造成伤害,
却一步步限制了她的腾挪空间!

  卫寒月神情凝重,照孙破患所说,他们的背后定是存在一个隐秘的组织,专
为破环北靖各门派与梁王府的关系,魔影宗一行被袭便是因为这个缘故。

  就在卫寒月一边与孙破患交手,一边紧急思虑此事的因由时,一连串的惨叫
声传来。

  孙破患起初并不在意,可随意瞟了一眼后,顿时勃然大怒,卫寒月一行不知
怎么回事,竟然多了一名手持黑剑的少年,看模样竟然有五级中阶的修为,他带
来的黑衣人此时大多已死在其人剑下,余者四下溃逃!

  「放肆!」孙破患大怒道,他舍弃卫寒月,朝温玄袭来,誓要将温玄绞杀在
流星索下。

  卫寒月哪能让他如意,手中宝剑立时朝他的背心刺去。

  孙破患察觉身后有一道锐利剑气袭来,心中大警,当下只得回身对敌。

  「不过区区几个喽啰而已,任这小子杀了便是!」孙破患眼睛一转笑道,
「待高长老解决掉血鹰老头,我看你怎么和我们两个人斗!」

  卫寒月心头一紧,她不知道孙破患此言是真是假,但她宁可信其有不可信无,
于是大声道,「温少侠、含英,你们快走!」

  「不,师叔,要走一起走!」周含英哭道。

  「你们先走,待会儿我便追上来!」卫寒月道,她见周含英还不为所动,于
是怒道,「你要是再不走,大家都走不了!」

  温玄持剑而立,劝道,「周师妹,我们不妨先到前面去等前辈!」

  周含英只得抹了一把眼泪,叫上两名师妹,随同温玄向着金州方向一路狂奔!

  孙破患见此,也不着急,只是嘿嘿笑了几声,便全力与卫寒月斗了起来。

  温玄与周含英连同她的两名小师妹一路急奔,也不知跑了多少时间,只见天
色微明,北辰星高悬,四人这才停下来歇息。

  温玄打量了一下四周,见都没有可遮掩的地方,只有远处的山壁上有一座年
久失修的土地庙,可做藏身之地,于是对周含英道,「周师妹,我看我们还是先
到那里面躲一下!」

  「好!」周含英此时心乱如麻,根本无心思考,但临走时她还是在原地留下
了一个玉女派的标记,指引卫寒月找到自己。

  「青狼山土地庙?」温玄看了一眼门匾,轻轻推动庙门,吱呀吱呀的声音传
来,数不尽的灰尘散落。

  当门推到一半时,突然从庙中伸出一只形似僵尸的手爪,温玄心头一惊,立
时变掌为拳,与其拍至一处。

  「嘭」,温玄连退数步,趁此机会,他看清了庙中之人的模样,竟然是他在
客栈中见过的血鹰老人!

  「前辈!」温玄立即抱拳作礼。

  血鹰老人看见是温玄等小辈,立时哼了一声,「看样子,玉女派也没逃过埋
伏吗?」

  他见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让开位置道,「先进来再说话!」

  温玄看了周含英一眼,示意她放心,便率先跨入庙中,周含英和两名小师妹
这才紧随其后。

  庙里空间还算宽阔,除去土地公和土地婆两尊神祇的供像,前面还能容下数
十人席地而坐,只是设施都比较陈旧破败。

  此时大殿里还坐着殷红玉和两名侍婢,看见温玄等人进来,也不奇怪,只是
似有似无地笑了一笑。

  温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观察殷红玉,只见少女身着一袭血色长裙,身姿娇
小稚嫩,面容精致可爱,好是瓷娃娃一般,看模样也就十四五岁。

  让温玄惊讶得是她身旁的两名侍婢,竟然长得一模一样,亦是上等之姿,约
莫十五六岁,苗条清瘦,各自抱着一把宝剑,一副冷漠无情的模样。

  温玄估计二人应该有四级中阶的修为,应该是魔影宗为殷红玉选配的贴身护
卫。

  「袭击你们的都是些什么人?」血鹰老人坐下问道。

  温玄拱手道,「前辈,我听卫前辈与那人的谈话,好像对方是南唐鹤仙派的
铁索连环孙破患!」

  「铁索连环孙破患?」血鹰老人喃喃道,「看样子咱们遇到大麻烦了!」

  「哼!」殷红玉哼道,「有什么可怕的,待回去后我告诉爹爹,定要将这帮
人都抓来喂毒虫!」

  血鹰老人苦笑道,「小姑奶奶,这帮人敢对咱们出手,就是存着要将咱们全
部斩尽杀绝的心思,来一个死无对证!」

  「啊?」殷红玉苦着小脸道,「那可咱们办?也不知道齐长老逃出去没有?」

  温玄想了想道,「你们说得齐长老是不是额头有一块红斑的人?」

  血鹰老人和殷红玉齐齐看向温玄问道,「你见过他了吗?」

  温玄便将之前自己发现齐长劳的情况告诉了他们。

  血鹰老人仰天一叹道,「想不到我此次出行所带的王、齐两位长老竟然先后
殒命,我鹰某着实有负宗主嘱托啊!」

  他们一行人中伏时,王长老见对方势大,当即以命换命拼掉了对方的两名六
级巅峰高手,使得场上形势逆转。可就在这时,对方又来了一名蓝衣剑客,修为
也在六级巅峰之境,剑法超群,十招内便重创了齐长老。

  齐长老为了避免场上局势恶化下去,当即扬言回宗报信,引开了那名蓝衣剑
客,血鹰老人这才得以带着殷红玉平安退走。

  就在众人一阵唏嘘时,庙外传来三两声鹂鸟鸣叫声。

  周含英喜道,「是卫师叔回来了!」

  她当即打开庙门,将卫寒月引了进来,其人见血鹰老人也是在此,只是皱皱
眉头,但还是将就坐了下来。

  「卫师叔,另外两位师叔呢?」周含英见只有卫寒月一人回来,不禁问道。

  卫寒月脸上一片悲戚之色,「你那两位师叔为了掩护我,主动留下断后,俱
已战死!」

  周含英闻言,心中一时悲痛无比。

  卫寒月无暇他顾,盘坐在地,运起内功,力求尽快恢复。

  就在众人焦急地等待着卫寒月内力恢复,好商量对策时,庙顶上传来「吱呀」
一声,血鹰老人和原本正闭目打坐的卫寒月陡然睁开眼睛,齐齐望向庙顶。

  就在这时,庙顶突然破开,碎瓦朽木哗啦啦落下,一道身影掺杂其中。

  血鹰老人和卫寒月不敢大意,一同鼓动内力,拍向其人。

  那人未曾料到血鹰老人和卫寒月如此警惕,当下只能以一敌二,与血鹰老人
和卫寒月对了一掌,身形暴退径直撞破庙门,口中传来一声闷哼,显然受了些伤
势!

  然而,还不待血鹰老人和卫寒月稍歇一口气,一阵熟悉的大笑声传来,「原
来你们躲在这儿,真是让我费了一番功夫啊!」

  「孙破患!」温玄立时认出声音的主人。

  六七十名黑衣人撞破窗户,涌进庙中,将温玄一行团团围住,孙破患和一名
赤袍男子这才迈步走进庙中。

  孙破患看了一眼赤袍男子,问道,「你没事吧?」

  赤袍男子掸了掸身上的灰尘道,神情冷漠道,「还死不了!」他便是之前伏
击血鹰老人的高长老,仗着炽烈掌的厉害,便是血鹰老人也对他忌惮三分。

  孙破患扫了一眼血鹰老人、卫寒月等人,「看来都在这里了,老规矩,一人
一个!」他冷然道。

  「好!」高长老毫不在乎。

  「那小子便交给你了!」孙破患指着温玄向自己的下属道,他带来的两名下
属昨夜对敌卫寒月等人时,已战死一人,只剩下这名叫张休的下属,以其六级巅
峰的修为拿下那小子应该不难。

  张休刚欲答应,庙门外此时却传来一道声音,「孙长老,那小子就交给我吧!」

  黑衣人纷纷让开道路,走进来一名身着蓝衣的青年,手持利剑,锋芒毕露。

  温玄只是看了一眼,便觉得此人气势与百剑派掌门莫问天有几分相似,孤高
凌绝,盛气慑人,想来此人在剑法一途已经达到了一个惊人的高度。

  孙破患拍手笑道,「不错,你们都是使剑,正好由你来对付他!」蓝衣青年
在伏击魔影宗一役上可是立下了大功,只用三招便重创了魔影宗齐长老,迫使血
鹰老人退走,使得他和高长老刮目相看。

  既然选定了对手,孙破患也不再言语,为避免夜长梦多,当即挥手道,「上!」

  说完,便率先与卫寒月斗在一起,而一旁的高长老则是找上了血鹰老人!

  剩下的黑衣人纷纷呼喝着簇拥上前,一时情况无比紧急。

  考虑到殷红玉和周含英的两名小师妹修为较弱,无法对敌,温玄便将她们三
人掩藏至身后,身旁只留下周含英和那对双胞胎姐妹。

  「杀啊!」三名黑衣人举剑向温玄杀来。

  温玄目光微凝,手中惊阙剑寒光一转,立时便将三人斩于剑下,一时鲜血横
飞!

  「好快的剑,让我来会会你!」蓝衣青年挥剑杀了过来,「我乃是西河剑派
李泉,剑下从不斩无名之鬼,你且报上名来!」

  「在下无名之辈,不敢污了阁下的耳朵!」温玄嘿嘿笑道,他先使了一招白
鹤亮翅,迫使李泉回救,转身便是一招青龙出洞,直取其人心脏。

  李泉挽了一个剑花,立时转危为安,手中绝阳剑上前一挑,径直刺向温玄咽
喉。

  温玄一个侧身避过剑锋,反手便是一剑斩去,李泉猛然向后一仰,这才避过
这一剑。

  当下二人连对十几招,竟不分胜负!

  「好小子,竟然藏拙!」李泉怒道,对方的修为至少也在六级之上,否则绝
然接不住他这么多招!

  温玄只是嘿嘿笑了几声,也不否认。在他看来,行走江湖,绝然不可以一见
面便把自己的底细都漏出去,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略微观察了一下战场,血鹰老人和卫寒月还在奋力迎战孙破患和高长老二
人,一时难分高下!

  而在一旁,周含英和那对双胞胎少女对付一般的黑衣人倒是绰绰有余,只是
对付那名叫张休的六级高手确实力不能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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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强敌又至

  温玄当即舍了李泉,一剑向张休斩去,他要先斩杀此人,再回来对阵李泉,
否则一旦其人擒住周含英或是殷红玉,必使得己方崩局。

  张休刚刚一掌击退周含英,便身心大警,一股凌厉的剑气竟从身后袭来!

  他急忙转身,堪堪避过那道寒光赫赫的剑气,手臂却是被割开一道口子,顿
时一股钻心剧痛袭来。

  李泉见温玄在与自己交手之余,竟然还插手他处,登时勃然大怒,高高跃起,
一剑向其劈去。

  温玄击伤张休后,立时负剑身后挡住了李泉这一击,身形顺势向前一滚,转
身与二人对峙!

  三人随即战至一处,一时间刀光剑影不绝,刀剑碰撞声连绵不休。

  「白虹贯日!」温玄轻喝一声,正是落星剑法中的招式,他猛然脚踩梁柱弹
出。

  张休一时不慎,躲避不及,竟被温玄斩成几段!

  正在与卫寒月交手的孙破患见李泉迟迟未能拿下那名布衣少年,立时大怒道,
「李泉你还在耽搁什么,还不快全力出手!」

  要知道血鹰老人和卫寒月的修为几乎不在他们之下,根本无法一时决出胜负,
而且他们也不愿逼迫太急,免得对方孤注一掷,与他们同归于尽,所以他们只能
寄希望于李泉和张休二人,期望他们尽快破局。

  李泉也知情况紧急,不可再耽搁下去,他看了温玄一眼,「三十招!」他道,
「三十招内我必将你斩于剑下!」

  温玄嘲弄道,「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剑惊风式!」李泉一声大喝,当即跃身而起斩出一剑,沛然剑气激射而出。

  「剑气留形?」温玄堪堪避过剑气,惊讶于此人剑法几入宗师之境,大有直
追前人之势!

  他当即不在留手,反手便是一招「白鹿投林」,六级巅峰的修为展现得淋漓
尽致,他在石窟中留置了二十余日,从黑曼罗那里掠夺了不少功力,这才能在二
十余日内从六级初期修到六级巅峰。

  李泉见此目光顿时为之一滞,他此生最骄傲的便是能以二十八岁之龄达到六
级巅峰之境,纵观西河剑派历代高手,能达此境之人至少也是三十岁,派内更是
一度视他为未来的掌门人,可让他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个布衣少年,不过区区十六
七岁,竟然也有如此修为,真是咄咄怪事!

  二人一阵刀光剑影,你来我往。

  李泉看向温玄手中的奇特黑剑,奇怪道,「你这把剑叫什么名字?」他与温
玄交手每到紧要关头时,手中绝阳剑总会莫名其妙地露出少许空档,让温玄能够
轻易避过他的剑锋!

  温玄轻笑道,「区区俗物,怎比上阁下手中宝剑!」

  李泉见他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由有些恼怒。

  当下绝阳剑寒光赫赫,宛如游龙,辗转于星斗之间,崩云摧月,声势一时无
二!

  温玄挺剑相迎,惊阙剑虽锋芒内敛,却也丝毫不落下风。

  两人一来二去,三十招过去,却还是未分胜负。

  李泉越战越心惊,对面的布衣少年好似无底洞一般,无论他使出什么招数,
对方都能一一接下。

  而温玄却是越战越勇,他向来甚少与江湖高手过招,能有如此机会磨炼自身,
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

  一旁的周含英杀散对方的喽啰,回过头来见温玄如此厉害,也不由美目连连,
这个与她同龄的少年,着实让她侧目不已。

  温玄见此番交手的目的已然达到,当下放声笑道,「我不用三十招,只用十
招便能击败你!」

  「口出狂言!」李泉冷声道。

  温玄犹自未闻,一声轻喝,「飞鸟还巢!」落星剑法中的招式,一一被他施
展出来。

  「群星乱舞!」

  ……

  他的攻势越发激烈,以致于李泉一阵手忙脚乱,就在他竭力顽抗时,只听一
声大喝「天人永隔!」正是落星剑最后一招!

  一道犀利剑光瞬间剖开黑夜,以一往无前之势径直劈下,李泉心神大骇,急
忙举起绝阳剑去挡。

  然而以往坚不可摧的绝阳剑此时竟好像朽木一般,被惊阙剑一剑斩为两截,
那道剑光毫不停留,顺势而下,连同李泉的右臂一并斩下!

  「啊啊啊啊!」李泉捂着断肢处,一阵剧嚎,断肢处涌出的鲜血霎时便染红
了他的半边身子!

  他恨恨看了温玄一眼,然后踉踉跄跄地逃离了此处!

  至此,被孙破患和高长老寄予希望,能够率先破局的二人以一死一伤告终!

  正在激战的孙破患和高长老见场中局势大变,不由眼角急跳,而血鹰老人和
卫寒月则是神情振奋。

  正当温玄把目光投向孙破患,准备对他出手时,其人仰头长喝,「傅长老,
你还不出手吗?」

  话音刚落,庙外传来一道不屑的声音,「哼,孙破患、高长亭,你二人当真
是无用,待此事了结,我必到阀主那里去告你们两人办事不力!」

  说完,一名手拿浮尘的清瘦道人随即掠入庙中,目中满是不屑之色!

  谁能想到,对方为保证此次行动万无一失,竟然一次性出动了三名七级中阶
修为的高手!

  傅长老转头看向温玄,「乳臭未干的小子竟敢坏我等大事,真是不知死活!」

  他浮尘一卷,周身内力狂涌,径直向温玄袭来,看来是要将这个搅乱己方布
置的布衣少年一举拿下。

  温玄露出凝重无比的神情,见避无可避,当下御动惊阙剑发出一声长吟,无
数散落于地的刀剑立时飞聚到他的面前,形成一张剑盾!

  傅长老手中浮尘点在剑盾之上,顿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的挤压声。

  「好剑!」傅长老望着温玄手中的惊阙剑露出垂涎的神色,他的眼力远在李
泉之上,只是一个交锋便发现了惊阙剑的独特之处。

  当下二人内力疯狂涌出,以剑盾为界,形成了两张半圆形的气罩。

  然而,傅长老的修为毕竟高过温玄,随着时间的流逝,那面剑盾被慢慢推向
温玄,其势好似烈火烹油,一浪胜过一浪。

  而温玄的气势却好似风中火烛,飘摇不定。

  「好小子,小小年纪就有如此修为,要是让你成年,岂不是要逆天!」傅长
老感叹道。

  就在他准备再加一把力,一举拿下面前的布衣少年时,其人猛然一个抬头,
浑身气势大变,恍若猛虎从酣睡中醒来,舒牙舞爪!

  正是温玄发动了他的先天之赋——猛虎噬心!

  感受着猛然暴涨的内力,温玄会心一笑,便往惊阙剑再加了几分内力,原本
正在步步后退的剑盾立时向前压去。

  傅长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他看着温玄就像是看见一头怪物一样,目光中
多了几分慌乱之色,他玩了一辈子鹰想不到最后竟然被鹰啄瞎了眼。

  他现在就是想退也退不了,内力比拼除非是双方同时罢手,否则先退之人必
被反噬!

  就在傅长老纠结之时,那桌面大小的剑盾已然在温玄的驱动下,缓慢而又坚
定地向他压来,一时间银光闪闪,笼罩他全身的气障此时如同波涛汹涌大海上的
一叶小舟,随时有倾覆的可能!

  只听一声「嘭」的巨响,无数乱剑拍在傅长老身上,他身形猛然向后倒飞,
口吐鲜血,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一言不发当即施展轻功掠走。

  「混蛋!」正在与卫寒月交手的孙破患暗骂一声,对这个自行逃走的同伴大
为恼怒,然而当他看到温玄投过来的目光,不由一阵胆寒!

  「走!」他见事不可为,当即呼唤正在与血鹰老人激战的高长老一起退走。

  血鹰老人和卫寒月也不追赶,只是杀散正在围攻周含英等人的黑衣人喽啰,
随即惊疑不定地望向温玄,对这个布衣少年的身份越发起疑!

  此时,这位遗世而独立的少年剑神,却持剑立身,一动不动!

  就在众人心生困惑之时,他猛然抬头,口喷鲜血,随即直愣愣向后倒去。

  卫寒月急忙上前一把抱住他,搭住他的手腕,顿时眉头大皱,这个故人之徒
此时脉象微弱至极,大有油尽灯枯之像!

  「师叔,他怎么了?」周含英挤上前来心急如焚问道。

  卫寒月道,「很是不妙,刚才他运功过度,此时气息回落,以致心力交瘁,
极有可能暴毙而亡!」

  「师叔,那你快救救他啊!」少女秀眸中泛起一阵水雾。

  卫寒月看向血鹰老人,其人嘿嘿笑道,「我鹰某人平生不做好事!」

  卫寒月神色一变,一旁的殷红玉闻言更是鼓起小嘴,美眸中怒火熊熊,一副
气嘟嘟的模样。

  血鹰老人话音未落,便紧接着说道,「但今日却是要破例一回!」随即盘坐
下来。

  卫寒月神色舒展,对这个魔门中人的印象有了不同于往日的看法。

  当下二人齐齐运起内力向温玄输送而去。

  七天后,长安城南门。

  温玄抱拳道,「两位前辈,温玄就在此告辞了,将来如有际遇,再与各位相
会!」

  血鹰老人和卫寒月一起抬手道,「前辈却是称不上,能与温少侠相交一场,
此行也不算虚走一趟!」

  温玄再度拱手,随即跃马扬鞭而去。

  望着温玄离去的背影,周含英心里空落落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便是一旁
的殷红月也默不作声。

  「走吧!」卫寒月看向周含英道,「我们先去你师叔那里,过两日便送你去
梁王府!」

  一颗颗泪珠好似断线的珍珠,簌簌而落,悲伤之感好似潮浪一轮又一轮袭来,
少女只能故作坚强。

  卫寒月只是摇头一叹,却也说不出什么劝解的话。

  梁王府后门,换回身份的宗政元恒敲动院门。

  一名姓梁的老仆打开院门,见是自家少主,不禁大喜过望。

  「世子,你可回来了!」他高兴道,宗政元恒此行去往百剑派乃是以外出访
友的名义进行,便是王府内的下人也所知有限。

  「嗯!」宗政元恒点头应了一声,倒也没说什么。

  梁仆想起后宅云娘的嘱咐,立时一路小跑过去报讯。

  急匆匆赶来的云娘见是宗政元恒本尊,心中一阵欢喜,连忙一个万福道,
「婢子祝世子万福金安!」

  「免礼吧!」宗政元恒抬手道,「我不在这些日子,府里可还安好?」

  云娘看了一眼梁仆,他瞬间领会,恭身一礼便急忙退下。

  云娘见他离去,这才说道,「世子此行失陷在外,可是让王府无比紧张,王
爷更是急得饭都吃不下,马正、李俊等人办事不力,未能护得世子周全,已被王
爷下令关入水牢,如果世子再回不来,恐怕他们四个就都活不成了!」

  宗政元恒沉吟了一下道,「你现在就去把他们四个都放出来,我这就去见父
王!」

  云娘道了一声好,又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宗政元恒,「这是前些时日平西
侯世子柳述派人送来的一封信,请世子殿下务必看一眼,好给个回话!」

  宗政元恒一把接过来,拆开信封,打开信纸看后,略微沉吟了一下问道,
「这个鸿通商行你知道多少?」

  柳述在信中说了一件不算大却也不算小的事,鸿通商行东主方恢家财过亿,
却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因此引来各方觊觎。前些时日,丞相谢渭之孙谢蕃
便遣人到方府提亲,要娶方恢的女儿过门,条件是方恢要将鸿通商行作为嫁妆一
起送过来。

  如果只是如此,倒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方恢就这么一个女儿,家中的财物
迟早都是她的,可待方恢遣人打听有关谢蕃之事后,立时就不同意了,原来谢蕃
早已娶妻,他的女儿嫁过去只是做妾,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谢蕃家世虽好,品
行却极为恶劣,早些时候便有将家中妾室扫地出门的行径在前。

  谢蕃的目的恐怕还是为了他的家产,这让方恢如何愿意把自家女儿嫁过去,
于是他东走西求,希望有人出来帮自己主持公道,他本就是巨富之身,以往也曾
交得不少朝中好友,可当他们一听强娶之人乃是当今丞相之孙谢蕃,哪还敢出口
帮忙?

  最后方恢还是通过平西侯世子柳述才走通了梁王府这条关系,毕竟现在长安
城中敢与丞相府分庭抗礼的也就只有梁王府了。

  方恢知道自家女儿迟早也是要嫁出去的,于是索性将女儿嫁到梁王府做妾,
并以一半的家产作为嫁妆,但条件是另一半的家产要划归到女儿名下,意欲不言
自明。

  云娘想了一下道,「我听说鸿通商行是当今天下四大商行之一,家产达亿万
之巨,与黄龙、东海、荆川齐名,后面两个都在南唐,而黄龙商行据说是我北靖
皇室的私产。」

  「哦?」宗政元恒本只想打听鸿通商行的消息,没想到竟然会得知这么一个
意外消息,看来皇室伸出的手比他想得还长。

  宗政元恒轻笑了一下,如果是谢渭本人他或许还会忌惮三分,但如果只是谢
蕃,那他根本毫无所惧。

  「你派人告知柳述,就说此事我应下了,至于那一半的嫁妆就不必了,我梁
王府家大业大,还轮不到他们救济,如果方恢不相信,我甚至可以写封约书给他!」
宗政元恒边走边道。

  「诺!」云娘应道,她方欲转身前去传话,冷不防被宗政元恒一把拉入怀中,
对着她的小嘴吻了下去,同时大手在丰腴的圆臀上揉了一把。

  「今晚来我房中一趟!」宗政元恒调笑道,他这几日不知肉味,心里总是痒
痒的。

  「诺!」云娘羞红脸道,她明明是熟知床事的美妇人,却偏偏能做出一副未
婚处子的羞涩之态。

  书房外,宗政元恒轻轻叩动房门,「父王!」

  「是元恒啊,进来吧!」一道略显振奋的声音唤道,宗政长玄已经从梁仆那
里得知了儿子回来的消息。

  宗政元恒推门而入,见房内只有父亲一人,当下俯跪在案前,「父王,儿子
回来了!」

  宗政长玄身着武服,起身下来,将宗政元恒扶起,仔细打量了一番,见他安
好如故,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些时日你都去哪儿了?」他略微激动道。

  宗政元恒便将自己被锦绣宫掳走,因缘结识独孤明凰之事说了一遍。

  宗政长玄听后,却是一声冷笑,「我们宗政氏与他们独孤家早就一刀两断,
休要来攀扯!」

  看来父王对当年之事仍然耿耿于怀,宗政元恒想道。

  宗政长玄坐回书案,指着身旁的位置让儿子坐下,这才娓娓道来,「当年世
宗皇帝驾崩后,继位上来的神宗皇帝确实对先祖这个幼弟非常优厚。可待二人离
世后,继位的哀宗皇帝对你祖父伏远公可谓是防范至极,当时天下大乱,他宁愿
任用神宗皇帝的母族萧氏和自己的母族李氏牵制四方,也不愿用伏远公为帅,后
来更是听信谗言,乘伏远公在外作战逼死了你的祖母,当时我还在襁褓之中,是
家中老仆用自己的孩子将我替换,才救下了我!」

  宗政长玄说到此处,显然是愤怒至极,捶案道,「可让哀宗皇帝没想到的是,
后来萧氏和李氏见事不可为,当即瓜分天下,分别建立了北靖和南唐两国。若是
哀宗皇帝信任你祖父伏远公,这天下也不会让外人夺去!」

  宗政元恒疑惑道,「既然如此,当年北靖太祖皇帝驾崩后,伏远公大权在握,
为何不乘势统揽朝政,更替天下?」

  宗政长玄解释道,「因为那时北靖诸军还不是由咱们宗政氏全力掌握,其自
创立伊始,便有三大派系,一是跟随伏远公征战天下的梁王系,二是皇甫氏的秦
王系,三是宋氏的赵王系,伏远公若想自立,没有他们两家的支持是绝然不行的。」

  「原来如此!」宗政元恒喃喃道。

  宗政长玄继续道,「经过伏远公和我的多年努力,宋氏的赵王系早早便已出
局,皇甫氏的秦王系还在勉强挣扎,但当今天下承平日久,民不思战,便是北靖
诸军在手,也难有施展的机会,更何况还有皇帝萧云蜃在一旁虎视眈眈,觊觎为
父手中的兵权,独孤明凰有一句话说得不错,如果我一旦失去兵权,皇帝必杀我
父子二人!」

  宗政元恒听了父亲的话不禁神情黯淡。

  宗政长玄见此开解道,「你也不要太过忧虑,为父担任天策大将军多年,诸
军之中嫡系无数,皇帝想搬倒我还没那么简单!」话语之中尽是自信之色。

  宗政元恒也知自己现在还帮不上父王的忙,于是便说起了那股神秘势力袭击
玉女派和魔影宗之事。

  宗政长玄沉吟道,「这些人为父所知也是有限,当年为父扫荡北靖各门派,
使其等臣服,本以为是一件美事,可没想到此事竟然刺激到了南唐各派,他们深
恐我统一南唐后,也如此行事,因此汇集了一股不小的力量,暗中与我作对,想
来那几人就是出自其中。」

  原来如此!

  宗政长玄接着又与宗政元恒说起近来朝堂上发生的事,考校儿子对策。

  宗政元恒深思之后,一一作答,所言无不提纲挈领,点中要害,让宗政长玄
很是欣慰。

  深夜,秋水居中。

  一阵阵销魂的呻吟声传来,绣榻之上,罗帐漫卷,隐约可见数个曼妙的身影,
春光尽露,酮体酥软。

  宗政元恒赤着身子躺在床上,一名美妇衣衫尽褪背对着他,骑坐在他的腰胯
上,正奋力扭动着身子,交合处一根粗壮的阳茎青筋暴凸,却始终屹立不倒。

  「嗯……,啊啊啊啊啊!」云娘呻吟不止。

  「啪啪啪啪!」宗政元恒目光微赤,一边肏弄,一边拍打着她的两片臀肉,
打得妇人两片臀肉一片通红!

  水清荷躺在他的身畔,却是一脸吃味地看着他,似乎对他带云娘来自己房中,
有些不满!

  妙儿和浣珠两名小丫鬟则是只着单衣,相互拥抱着在一旁假寐,偶尔会睁开
眼睛瞟上几眼,然后迅速闭上眼假装入睡。

  宗政元恒此时尚在兴头上,无暇在意她们,自从离开锦绣宫石窟后,他数日
不近女色,心火旺盛异常,没心思惜花怜蕊,只有云娘这种熟妇才经得起他的肏
弄。

  他当下直挺起身子,将云娘压在身下,扶住腰肢,喘着粗气,大开大合地挺
弄起来。

  「啊……啊……啊!世子轻点,婢子都快被你凿穿了。」云娘哼道。

  随着一声娇啼,云娘又一次泄了身子,这已经是她今晚第三次泄身子了,可
屄膣中的那根阳茎却丝毫不显疲态,粗大的龟头刮着穴肉,让美妇一次又一次到
达极乐巅峰!

  云娘无力地趴在床上,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脑中一片混沌。

  宗政元恒见此,笑着使劲拍了一下她的臀肉,「真是没用,下去吧!」

  云娘如听大赦,唯恐少主人反悔,急忙翻身下床,连衣裙都不及穿,抱着衣
物便向侧房而去。

  宗政元恒跪在床沿,一把抓住她的螓首,拉至胯下,「先帮我清理一下再走!」

  浓烈的腥麝气味袭来,既有男子的阳刚之气,也有自己私处的馥糜气味,她
顾不上思虑,一口将世子的阳茎含入嘴中,红舌卷缠,一会儿便将宗政元恒的阳
具舔得干干净净,再无一丝异味,之后才叩身离开。

  「这美妇虽然不耐房事,但这张小嘴却是着实不差!」宗政元恒想道。

  他仰身躺回床上,坚硬的阳具像战旗一样高高耸立,水清荷一把抓住他做怪
的器具,佯怒道,「好啊,你竟然敢把别的女人带入我的房中!」

  宗政元恒调笑道,「那不知清荷姐该怎么惩罚我呢?」

  水清荷手上又加了一把力,「那就要看你的态度了!」她羞笑道。

  宗政元恒一声轻笑,他一把抄起清荷姐的腿弯,架在肩上,褪下她的亵裤,
只见腿心一片乌绒,青丝曼卷,麝香扑鼻,一道娇红掩映其中。

  他挺起勃翘如匕首的阳茎,红胀的龟头挤开阴唇,施施然一举插入花瓤中,
温润的肉感瞬间袭来,仿佛置身于温暖圆润的水团之中,全身毛孔无一处不舒展
开来。

  水清荷哆嗦了一下,少年炙热的阳具烫得她一阵快感袭来,只觉浑身暖洋洋
的,一双玉臂当即挽上少年的脖子,送上樱唇,「快弄我!」她轻声求欢道。

  美人求欢,自然是无法拒绝的事,宗政元恒腰臀向下捣去,一次比一次用力,
招招势大力沉,大有一举揉碎美人的花心之兆。

  便是已经被云娘承接了大部分火力,宗政元恒剩下的欲火也让水清荷一时难
以承受,一注注汁水从交合之处泄了出来,打湿了床单。

  自从知晓人事以来,宗政元恒便发现自己的欲念比常人要旺盛许多,加上一
根久耐不射的阳具,与他欢好的女子没有一个不吃亏的,如果没有帮手,那第二
天休想下床来。在他觉醒猛虎噬心的先天之赋以后,那股欲念就更是怎么也耐不
住了,每次施展猛虎噬心之后,便要立即与女子欢好,泄掉身上的那股戾气,否
则他真会立即疯掉!

  宗政长玄也曾向他解释过这一切,皆因猛虎噬心乃是血脉极盛才能孕育而出,
一旦发动较之常人便好像吃了十全大补药一般,不把这股旺盛血气泄掉便不会冷
静下来,唯有与女子云雨交合才是泄掉这股血气的最好办法。甚至在某些特殊情
况下,唯有借助处子的先天阴气才能中和掉这股至阳之气,王府中便常常留住十
来个十五六岁的处子,便是为了以防这种情况。

  「啪啪啪!」

  「啊……嗬……嗯……啊……啊,嗯嗯嗯额!」水清荷轻声呻吟道,她方才
见宗政元恒死命地肏弄云娘,还以为是少年故意使然,现在才明白原来少年承受
着如此大的压力。

  她当下紧咬樱唇,承受着少年一次次的冲击。

  宗政元恒爱极了她这番紧咬樱唇,纵欲承欢的模样,当即嘴上一吸,将她的
红舌含入口中,一遍遍地与她肆磨起来。

  秋夜里的凉风吹进闺阁之中,拂去了少年身上的一丝燥热之气,两人的战场
早已从床上换到桌上。

  水清荷半坐在桌上,一脚着地,另一小脚却被宗政元恒高高抬起,挂在脖子
上,浑身不着一丝一缕,腿心大开,白如美玉浇筑的粗大阳茎仿若不知疲倦地肏
弄她,随着它的进出,红润的穴肉也被浅浅地带了出来,沥沥汁水不绝,以至于
水清荷几乎感觉自己都快流干了。

  宗政元恒一边挺动着阳茎,一边拿起茶水壶大口狂饮,甘美的茶水滋润着他
那快要干枯的身体。

  水清荷见了,暗暗心惊,「慢点,别累着身子!」她心疼道,纵然自己已经
累得不行,但她仍然担心少年的身体。

  宗政元恒可不会自己独享,他扭过美人螓首,一口吻了上去,顺势将茶水渡
了过去。

  「啊啊啊啊啊啊!」双下齐攻,水清荷当即阴精狂泻,浑身香汗淋漓,若不
是被少年扶在怀中,恐怕会立即滑到桌下。

  阳茎喷吐着浓浓的浆汁,宗政元恒也在这一波攻势中射了出来,历经两女接
力,他今晚才第一次泄掉了那股燥热之气,顿时一阵舒爽的阴凉之气袭来,浑身
通透无比。

  「小弟,你去弄那两个小丫头吧,姐姐实在是太累了!」水清荷轻声央求道。

  宗政元恒看了一眼沙漏,发现自己竟然干了她一个多时辰,难怪清荷姐会如
此疲累,他当下退出水清荷的身子,纷乱的阴唇略微有些红肿,一股股浓白之物
流出。

  他也不去草理,抄起美人腿弯,将她送回绣榻之上,沉沉睡去。

  「啪!」转过头来,他在妙儿的翘臀上拍了一巴掌。

  少女睁开幽怨的双眼,怒道,「你自己快活就算了,还不让人睡觉了吗?」

  宗政元恒知她埋怨自己刚才没理她,便一把将少女抱入怀中,哄道,「我这
不是来赔罪了吗?」

  少女噗嗤笑了出来,「那你要怎么赔罪?」

  宗政元恒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轻佻地问道,「你的小屁股洗干净了没有?」

  少女羞红了脸颊,低下头去,「你不会自己去看?」

  原本是一句逗弄她的情话,没想到竟然被少女说得如此暧昧,宗政元恒的心
火又燃烧起来,「这可是你说得!」

  他当下一手伸至少女腰间,摸到亵裤边缘,缓缓将其拉下,只见翘臀恍若明
月,白皙光洁,腿心里阴阜高耸,无一丝杂草,就像是一个肥嫩嫩的包子,正开
着口子淌着汤汁。

  妙儿被宗政元恒如此亵玩,当下双眸紧闭,羞红了脸不敢看人。

  宗政元恒附到她的耳畔轻声道,「我看却是没看出来,倒是要尝一尝才能知
晓!」

  妙儿闻言,当即大囧,一双小手掩着腿心,拖着尾音小声嚷道,「不嘛,那
里是女儿家尿尿的地方,怎么能……」

  她话还没说完,取而代之的是一声销魂的呻吟,「呃……」

  却是宗政元恒低下头,一口吻住少女的花蛤,舌尖分开蛤口,来回梳理着少
女水润泛红的阴唇,醇厚销魂的香味袅袅飘荡,使得他一阵心迷意乱。

  妙儿的身子本就稚嫩,如何撑得住少年的亵玩,不一会儿便觉粉胯酥麻,腿
心暖热。

  宗政元恒握住她那两只纤细的小腿,正抗拒着她的合拢,不想一股滑腻温润
的春水沥沥而出,他也未想其它,当即一口吻住花蛤,将其一口饮尽。

  少女的春水说不出什么滋味,只觉滑腻润口,似乎带着一股别样的芬芳。

  妙儿出了如此「糗事」,哪还敢睁眼去看,一双小手当下蒙住双眼,来了一
出掩耳盗铃。

  宗政元恒也为再去逗弄她,反而将一旁装睡的浣珠抱了过来,趁着她还闭眼
的功夫,轻轻吻上少女的樱唇,滑腻的春水缓缓渡了过去。

  等她尝出滋味,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当即扭开身子,「这是什么味道?」她
狐疑道。

  宗政元恒轻笑道,「这是春茶,我此番从金州带回来的!」

  浣珠砸了砸嘴,当即反应过来,「登徒子,你竟然如此作弄我!」遂捏起粉
拳,与少年厮打起来。

  富贵人家的小姐大多都会在房中备上三只小盆,一做洗脸,二做浣足,第三
只便是用来清洗私处,因此处泌脂流香,大多气味浓郁,是以绝不会混用,便是
穷苦人家的女孩子也会特意备上一只。

  红轩馆虽是红粉窟销金所,但在吃穿用度上还不会卡姑娘们的所需之物,宗
政元恒对此事知之甚深,有一次他到水清荷房中玩耍时,不小心弄混了妙儿的小
盆,结果毫不知情的少女拿着往日洗屁股的盆洗了一把脸,反应过来之后,硬是
生了好久的气。

  浣珠作为女子,自然也是知道此事,她只是粗粗一品便明白了这股奇异浓香
来自何处,当下羞红了脸颊。

  她本就只穿了一件轻薄小衣,宗政元恒与她厮打片刻,便将轻薄小衣给褪了
下来,只见少女裸着稚嫩的胸脯,两团小乳微耸可爱,乳尖上各着一颗粉色的红
色小果,煞是惹人怜爱。

  宗政元恒捱不住心中的欲火,抱起浣珠稚嫩的身子,对着少女初具规模的胸
脯,埋头苦干起来,那两只乳尖当即被他来回舔弄,左右欺负,不一会儿便变成
了两颗红艳艳的肉果,仿佛有浓香绽放出来。

  这时,一旁的妙儿也清醒了过来,宗政元恒同样一把将她抱了过来,只觉怀
中的两名少女各有特色,一个娇憨可爱,一个冰雪聪明,且都是一等一的风流之
物,直看得他满心欢喜。

  宗政元恒狠狠亲了妙儿几口,有意问到她,「妙儿你喜欢我吗?」

  妙儿被他弄得七上八下,啐道,「要是不喜欢,还会让你这般光着身子亵玩
吗?」

  宗政元恒奇道,「那你平日里为什么总对我不冷不热的?」

  妙儿怪道,「难不成你要让我像那些迎来送往的轻浮小姐一样逢迎你吗?」

  宗政元恒目光一转,央求道,「那你今晚逢迎我一次可好?」

  妙儿本想拒绝,但又见少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只得软下心肠道,「说好
了,只今晚!」

  宗政元恒用力点了点头,心中无比欢喜。

  少女摘下发束,瀑布一般的黑丝秀发倾泻而下,平添了几分风情,她扭转身
子,慢慢骑到宗政元恒身子,便是一旁的浣珠也给她让出了位置。

  妙儿一手拿捏住少年的龟头,滚烫的热度烫得她心儿发麻,当下粉胯慢慢向
下坐去,以致花蛤一举吻住龟头,敏感的龟眼噙住少女的花瓤软肉,让宗政元恒
头皮发麻。

  少女轻咬嘴唇,带着一分逢迎的姿势,将粗大的白玉阳具慢慢插入自己的羞
处,一时间原本空虚难耐的花径被少年的阳具撑得满满的,竟无一丝空处。

  少年只觉少女蛤中温滑软绵,紧嫩有致,定是一等一的风流之所。

  二人紧抱在一处,细细感受,纹丝未动。

  宗政元恒摇了摇她道,「你且动一动嘛!」

  哪知少女此时已是羞极,她拍了一巴掌少年的脊背道,「你自己动!」

  宗政元恒笑了笑,不再逗弄她,双手扶住少女纤细的腰肢,上下起舞,快感
纷至沓来,直教二人眼眯耳热。

  「一、二、三……」少年默数了起来,他倒要看看少女能撑得住多少下。

  只是让少年没想到是,仅仅三百余下,妙儿便忍不住了,浑身香汗淋漓,彷
如一块软肉趴在他的身上。

  宗政元恒当即一把扯去少女的亵衣,一口含住乳尖,上下齐攻。

  「恩额额呢嗯嗯!」少女轻哼起来,只觉无数极乐之感袭来,让她恍入云巅,
浑身轻飘飘的。

  未几,她便在少年的攻势中泄出了身子。

  待余韵过去,宗政元恒轻轻将妙儿小姑娘放在一旁,转而将浣珠抱了过来,
沿着腰线,缓慢褪去亵裤。

  宗政元恒伸手摸向腿心,沥沥清泉流到手心上,顿知少女也动了春情,当即
将她摁在妙儿小姑娘身上,一阵抽插捣弄……



             第十五章:皇城内卫

  九月初十很快就到了,这一天是宗政元恒纳妾的吉日。

  经过前面的繁复磋商,最后要嫁到梁王府的妾室竟然有两百多名,这让宗政
元恒颇为咂舌,而且她们大多出自梁王麾下的旧属,以军旅世家之女最多。

  本来宗政元恒要待在府中迎接贵宾,招呼女方的亲属,但不想宫里却突然传
来一封圣旨,任命他为典卫郎中,专门负责护卫皇帝的安全。

  宗政元恒对突然而来的圣旨一头雾水,不知道皇帝是什么意思,恰巧父王又
不在府里,无法与之商量。

  最后他当机立断决定立即进宫谢旨,以不变应万变,既然皇帝已经下旨,那
他无论如何也甩不脱这个任命。

  只是府中之事却也不能不管,宗政元恒便请平西侯世子柳述代自己迎接宾客,
又请姐姐宗政雪姬居中协调,这才将府中之事安排了下去。

  兴庆宫外,宗政元恒毕恭毕敬地跪在宫门外,等待着皇帝的召唤。

  良久之后,一名内侍小跑过来,「世子殿下,陛下有请!」

  宗政元恒神情一震,微微捏了捏手,将心绪平定下来,这才起身跟着内侍进
入宫内,左转右转来到一处花园。

  皇帝萧云蜃此时正与一群宫妃在花园中玩乐嬉戏,他衣着很是随意,仅仅穿
了一件明黄袍服,看上去颇有些闲逸之态,再加上温煦的容貌,不知道的还以为
他是一名温文尔雅的中年文士。

  在花园一侧还站着一名紫衣内侍,看年岁与皇帝萧云蜃相当,只是鬓角有些
花白,长身而立。

  宗政元恒不敢抬头多看,双膝跪地颂声道,「微臣宗政元恒特来叩谢陛下圣
旨!」

  皇帝萧云蜃收敛起嬉乐的神情,将宫妃挥退,然而才坐在石椅上抬手道,
「平身吧!」

  「谢陛下!」宗政元恒起身谢道。

  皇帝萧云蜃笑了一下道,体贴道,「朕听说今天是你纳妾的好日子,你可以
过几天再来谢旨,朕又不会怪罪!」

  宗政元恒躬身道,「微臣之事再大也是私事,陛下之事再小也是国事,微臣
岂能因私事而废国事!」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再者陛下以安危托付于微臣,微臣又岂能辜负陛下的厚
望!」

  皇帝萧云蜃微微颔首,对宗政元恒的回答非常满意,他身为君主立于世间,
便有如太阳之于群星一般,万事万物本就应当围绕他而旋转,岂能有异动之人!

  现在他之所以做不到这样,那是因为有人窃取了他的权柄!

  想到这里,他不留痕迹地与那名紫衣内侍互对了一眼,随即淡淡道,「朕听
说爱卿早年被梁王特意保护,藏在一处隐秘之所习练武艺,因此无人知晓?」

  宗政元恒微微皱眉,他对自己的来历向来三缄其口,也只有上一次清河公主
问到后他才编排了一些,想不到皇帝竟然从清河公主那里听说了这件事!

  关键是梁王宗政长玄对外宣称的是宗政元恒自幼遗失在外,包括对皇帝也是
如此说,这样一来就有了欺君之嫌!

  宗政元恒当下急中生智解释道,「清河公主殿下生于宫禁之中,不知世事龌
龊,微臣不愿意以自己的遭遇乱其心智。实则微臣尚在襁褓中时被以强人掳去,
其人与我父王有仇,但又不是我父王的对手,便想迷惑于我,说我的杀父仇人乃
是我的父王,让我立志报仇,幸好后来父王寻到我后,一顿开解,这才辨明身份,
解开误会!」

  「哦?」皇帝萧云蜃闻言,大感惊奇,虽然整件事听上去有些不可思议,但
他若是那仇人说不定也会如此做。

  他点头道,「幸好误会解除,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话是如此说,但他心中是如何想的,宗政元恒就不知道了。

  皇帝萧云蜃摆手道,「爱卿且退下吧!」

  宗政元恒心想自己来都来了,怎么可能就这样退下呢,他当即慷慨道,「微
臣既然领了差事,自当恪尽职守,一丝不苟,自即日起便应该典禁宫闱,不可擅
离职守!」

  皇帝萧云蜃闻言,颇感意外,他脸上闪过一丝咦色,这个十七岁的少年竟然
如此恭敬有加,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黄庆!」皇帝萧云蜃唤道。

  「老奴在!」一名年老身形有些佝偻的内侍恭声道。

  「带梁王世子去值房,顺便给他交代一下,不得怠慢!」皇帝萧云蜃道。

  「喏!」黄庆道,说完便带着宗政元恒出了后花园。

  「黄内侍,以后还请多多照顾小子!」刚一出兴庆宫,宗政元恒便一把拉起
黄庆的手,不留痕迹地塞给了他一颗金珠子。

  黄庆掂量了一下金珠子的分量,脸上笑得跟一朵菊花似的,「世子殿下太客
气了,老奴实在不敢收啊!」话是这样说,金珠子却是握得紧紧的,生怕丢了一
样。

  宗政元恒生于草芥之中,对这些下人们的心理把握得极其到位,于是劝道,
「小子初来乍到,以后还要请黄内侍帮衬,若不如此,小子以后实在不敢打扰黄
内侍啊!」

  黄内侍闻言,这才心安理得地收下了金珠子,高兴地向宗政元恒介绍道起他
的职责。

  按黄内侍所言,宗政元恒典卫郎中的职责很简单,就是随时护卫在皇帝的身
旁,类似于江湖中的贴身护卫一样。

  职责虽然简单,但做起来却极为不易,试想要全天不间断地绷紧神经,这是
何等地煎熬,对方无论是吃饭睡觉还是上茅厕你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但所幸每
隔十天便有一次轮休的机会,否则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但就是这样一个差事,却是无数世家子弟眼中的香饽饽,因为能当上皇帝的
贴身护卫,便代表了皇帝对你的高度信任,往后仕途便是一片坦途。

  宗政元恒刚走,皇帝萧云蜃若有所思道,「元贞,你觉不觉得这小子和他爹
有些不一样?」

  侍立在一旁的紫衣内侍笑道,「确实很不一样,不像梁王那般咄咄逼人,反
而恭敬小心,小小年纪便位居尊位还能保持如此心性,实属难得!」他姓徐名元
贞,与那些自幼进宫的内侍不同,他是因为富有谋略,被皇帝看中才进的宫,为
得便是能够时刻呆在皇帝身旁,为其出谋划策,虽然也挨了那一刀,却也更得皇
帝信任!

  徐元贞补充道,「我听说他便是对一般人都很客气!」

  皇帝萧云蜃叹道,「如果梁王能有他儿子一半的敬上之心,我也不至于时时
刻刻想除掉他!」

  徐元贞没接这句话,因为他知道梁王为皇帝所忌惮的原因不仅是因为他太过
于跋扈的缘故,更在于其手握天下兵权,有倾覆天下之能。

  皇帝萧云蜃思虑道,「我打算把清河公主许配给他,你以为如何?」

  旁人或许会奇怪皇帝为何任命宗政元恒担任典卫郎中一职,但徐元贞却清楚
不过,皇帝这是在借机会考察宗政元恒,看是否要把女儿嫁给他,他斟酌了一下
言语,「以适才所见,其人相貌、资质以及心性都是上上之选,若是清河公主属
意,当是一段佳话!」

  听到徐元贞表示认同,皇帝萧云蜃却有些犹豫,梁王宗政长玄让自己儿子先
娶妾的动作打乱了他的布置,本来他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给宗政长玄制造一些麻烦,
迫使宗政长玄在某些方面让步,结果没想宗政长玄来这么一招,立时让他陷入两
难之中。

  说实话,联姻对两方都有好处,一方面皇室加强了与军方的联系,另一方面
梁王府也得到了皇室的认同。

  但由于宗政元恒是刚寻回来的,因此格外迫切得到皇室的认同,所以前期积
极了一些,皇帝本想借此额外捞些好处,没想到宗政长玄通过一系列操作,让儿
子用纳妾的方式大力将各军旅世家拉拢了过来,反倒让与皇室联姻失去了意义。

  翌日,皇城演武场。

  皇帝萧云蜃手握朱弓,瞄准百步外的箭靶,拉弓引箭,只听咻的一声,箭羽
快若流星飞去,钉在了箭靶之上,尾羽摇曳不止。

  箭靶旁的内侍看了急忙高声道,「九环!」

  周围的内侍们急忙拍马道,「陛下神武非凡,算上这一箭已经五十八环了,
六箭里只有两箭是九环,真是难得啊!」

  皇帝萧云蜃听了却只是微微笑道,「与元恒比起来差远了,刚才元恒五箭可
都是十环啊!」

  内侍们看向站在旁边的宗政元恒,却是面面相觑,也不知这个少年是聪明还
是愚笨,竟然敢与皇帝比试箭法,这不是平白给自己添麻烦吗?即便是赢了也是
驳皇帝的颜面,可要是输也要装得像样,才不会让皇帝难堪!

  内侍们不知这个少年是怎么想得,只能静静等待着他射出最后一箭,便是皇
帝萧云蜃此时也是饶有兴致地看向他。

  宗政元恒神色不变,拉弓引箭,咻的一声射出。

  不一会儿,看靶的内侍高声道,「靶上无箭!」

  一旁的内侍们脑袋立时轰的一下,「竟然脱靶了,刚才连射五箭十环的宗政
元恒这一箭竟然脱靶了,这谁敢相信!」

  宗政元恒放下弓箭懊恼道,「陛下,微臣求胜之心太盛,以致最后一箭失了
准头!」

  演戏,对,一定是演戏!内侍们现在的脑袋里只有这个想法。

  皇帝萧云蜃却不这么想,他轻轻拍了一下宗政元恒的肩膀用长辈的口吻开解
道,「射箭要有一颗平常心在里头,绝不可太过于在乎结果!」

  他引经据典道,「传言上古之时,后羿与人比试射箭,夏王奖以千金于胜者,
后羿因此失去方寸,竟然连射不中,连平时的水准都没有发挥出来!」

  「陛下教训得是,微臣谨听陛下教诲!」宗政元恒躬身道。

  内侍们傻了眼,心道,陛下您没看出了吗?这小子是故意输给你的,他全是
在演戏!

  宗政元恒瞟了他们一眼,心里得意一笑,演戏最重要的不是演技好不好,而
是合不合理,只要合理了,那看戏的人就会相信,演技笨拙一些也会忽略掉,但
如果只是演技好,情况却不合理,那便显得矫揉造作!

  显然,皇帝萧云蜃对宗政元恒的演技极为满意,他本就不是武夫,仅论箭术
自然是比不上宗政元恒,在他看来唯有那颗无视输赢的平常之心才能让他在危急
关头扭转局面!

  他抬头看了一眼日头,见大日悬于西南,薄暮沉沉,于是向一旁的内侍刘安
吩咐道,「准备车銮,摆驾凤暖阁!」

  「诺!」刘安拱手应道,随即退到校场外,做起了准备。

  宗政元恒看在眼里,心里却颇为羡慕,不愧是一国之君,举天下之物产、美
人供养一人,也就每月旬日上一次朝会,平日里看看奏章,其余时日要么自己玩
耍,要么到各宫淫宿美人,真是好生逍遥,难怪天下群雄都对皇帝宝座虎视眈眈!

  皇城演武场与凤暖阁有好一段距离,皇帝可以搭乘銮驾,内侍们却只能步行,
所幸宗政元恒身为典卫郎中,还有点特权,他可以骑马随行。

  皇城后宫向来戒备森严,为了避免天家血脉混乱,除了皇帝外,只有阉割后
的宦官才能滞留,而这些阉割后的宦官对付柔弱的宫女还行,可一旦有强人闯入,
立时束手无策,所以皇帝这才设置了典卫郎中一职,选拔品行优良的世家子弟贴
身保护自己。

  一路而来,那些宫女们看见骑在马上的少年将军不禁面露花痴相,深宫之中
少见正常男子,又加之是如此英武锐气的少年,她们纷纷驻足凝望,火辣大方的
眼神反倒让宗政元恒有几分不自在。

  以致冷落在一旁的皇帝萧云蜃,都有些暗自吃味,本以为是绿叶衬红花,哪
想竟然成了红花托绿叶。

  「臣妾恭迎陛下!」一行人刚到凤暖阁门外,此间的主人李嫔便闻讯而来,
跪伏在地。

  她一身绯红衣裙,鬓发如云,肌肤如雪,风韵动人,眉眼间柔顺无比,实在
是床榻上难得的妙物。

  宗政元恒只是瞟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不敢多看。

  他听说李嫔出身书香门第,其父是御史大夫李様,以忠贞耿直闻名朝野,也
不知这忠贞耿直之臣的女儿在床上是何模样,是否也像其父那样,无论做什么也
谨慎守礼!

  李嫔也看见了骑在马上的宗政元恒,英武绝伦的少年一下子给她留下了深刻
的印象,只是皇帝在前,她也不敢多看。

  此时,皇帝萧云蜃下了车銮,来到李嫔身旁,将她扶起,目光炙热地看着她。

  后宫佳丽虽有三千,但皇帝萧云蜃喜爱的也就那几个,前些时日他在谢贵妃
那里多呆了些日子,着实冷落了其余几人,他打定了主意,今天趁着空余,定要
与李嫔好好恩爱一番。

  被皇帝看得紧了,李嫔也不禁有些羞涩,彤云立时飞上双颊。

  夜色刚深,凤暖阁此时却已是一片漆黑,只有寥寥几点星火晃动。

  皇帝萧云蜃与李嫔吃完饭,拉着手说了一会儿话,便迫不及待恩爱起来。

  宗政元恒值房是在上阳宫一侧,也就是皇帝处理政务的地方,与后宫还有好
一段距离,他现在不便独自回值房休息,因此只得在风暖阁左厢凑合一夜。

  虽然与主阁隔了好远的距离,但一道道酥媚的呻吟声却像魔音一般穿墙而过,
萦绕在宗政元恒的耳畔。

  「嗯啊,嗯啊,哼……」短促而悠长的呻吟声不绝于耳,宗政元恒心想自己
当真是看错人了,想不到这个出身书香门第的女子在床榻上竟然如此放浪,丝毫
没有顾忌。

  他还以为其人会咬紧牙关,婉转承欢呢!

  就在宗政元恒闭目养神的时候,厢房咚咚被人敲响。

  「谁啊?」宗政元恒立马翻身起来问道。

  「典卫大人,前宫有人过来,说要求见陛下!」一名内侍小声回道。

  皇帝这个时候正在兴头上呢,谁敢打扰?宗政元恒也不知是谁有这么大的胆
子,敢这个时候找过来,这个内侍也着实是愚蠢了些,连推脱的理由都不会找!

  他佩上腰剑,打开厢门,冷冷看了一眼这个内侍。

  内侍委屈道,「奴婢几次推脱,可来人依然坚持要见陛下,说有军国大事要
禀报!」

  宗政元恒只是哼了一声,便是再紧急,耽搁一晚也不迟。

  他随同这名内侍一起来到暖凤阁院门外,只见一行身着文官朝服的大臣正焦
急地等待着。

  「在下典卫郎中宗政元恒,不知几位大人有何要事要见陛下!」宗政元恒抱
拳一礼道。

  一名脸型方正头发有些花白的老者急忙道,「我是兵部尚书伍连胥,有军国
大事禀告给陛下,请典卫大人通传。」

  他身旁还有一名身着赤红朝服的大臣,相貌清瘦,目光狡黠,好似在算计着
什么。

  宗政元恒斟酌了一下,回道,「尚书大人面前,卑职称不得大人,只是夜色
已深,陛下已然休息,还请几位大人明日再来禀告!」

  伍连胥抬头看了一眼月色,奇道,「现在不过戌时,陛下就已经休息了吗?」

  宗政元恒心道,难道我要告诉你,现在陛下正在与李嫔欢好吗?

  这时,那名目光狡黠的大臣走上前来装模作样劝道,「伍尚书,陛下已经休
息,我看还是明日再向陛下禀告吧!」

  伍连胥看模样似乎对此人颇为不满,他怒道,「令狐大人,你可是亚相,又
是今晚的值宿领班大臣,若是误了前线战事,你来担责吗?」

  令狐大人,亚相?此人莫非是令狐达,宗政元恒听了伍连胥这么说,立时便
认出了此人。

  宗政长玄便曾评价他是抹了油的瓶子,任谁也抓不住他的把柄,既是墙头草,
又是不倒翁。

  身为亚相,明明要承担更多的职责,可碰到这么大的事,他却好像是路人一
样事不关己,把责任扔给了下面的人。

  宗政元恒见识了他的厉害,心里再三告诫自己要对此人小心。

  见伍连胥怒斥自己,令狐达也不生气,他呵呵笑道,「伍尚书不要发怒,事
已至此,又能奈何?」

  伍连胥只得眼巴巴地看着宗政元恒,似带央求之色。

  宗政元恒沉吟了一下道,「那我便试着为两位通传一下,只是陛下见与不见,
那就由不得我了!」

  伍连胥喜道,「只要典卫大人能帮忙通传,在下便感激不尽!」

  宗政元恒接过伍连胥手中的奏章,转身向凤暖阁主阁而去,刚来到门口,便
听见一道激昂的娇喘声,皇帝与李嫔似在同攀极乐巅峰。

  他驻足而立,待两人的兴头过去,便轻轻叩动房门,呼唤道,「陛下,亚相
令狐大人有紧急军情求见!」

  宗政元恒自然不会让其好过,既然他官职最大,那便让他来承担责任好了!

  果然,房里立时传来皇帝的怒喝声,「混账,这个不知时宜的家伙!」

  随即是一阵手忙脚乱收拾整理的声音,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一股温湿的脂
粉味传来,「他在哪儿?」只穿着一件单衣的皇帝萧云蜃怒不可遏道。

  「他就在阁外,这是他递上来的奏章!」宗政元恒将奏章奉上。

  皇帝忍住怒气,将奏掌看了一下,「摆驾上阳宫!」他直接了当道,显然已
经没有留下来的兴致。

  上阳宫内,皇帝萧云蜃只穿着一件便服坐在御座之上,脸色铁青。宗政元恒
神色淡然,腰胯宝剑侍立一旁。

  亚相令狐达,兵部尚书伍连胥等人站在殿下,面面相觑,皇帝怒气如此之大,
他们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保不准今晚得有人倒霉!

  「南唐增兵长江防线,在岳州和江州一线持续增兵,似有进取我荆州大营之
意?」皇帝萧云蜃看向他们一行人问道。

  令狐达闭口不言,他还在想自己今晚是哪里做错了,以至于刚才皇帝看他的
目光凶狠异常,似乎想要把自己给吃了一样。

  兵部尚书伍连胥站出来道,「禀陛下,自本月以来,南唐在长江一线持续增
兵,已达三十余万之众,远超我南军主力,恐怕南唐人有兴兵北犯之意啊!」驻
扎在荆州大营的大靖南军主力只有二十余万,如果南唐人不惜代价,还真有可能
一举将其击破,届时北靖除了抽调北军南下抵御,便再无它法。

  皇帝萧云蜃也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北军负有防御北戎人的重责,怎么可能
轻易抽调南下,要是到时候北戎人大举南下,他拿什么去抵挡?

  「梁王呢?」皇帝萧云蜃问道。

  兵部尚书伍连胥道,「梁王殿下前些时日奉旨巡视塞北诸军,眼下不在京城。」

  皇帝萧云蜃皱了皱眉,「立即派人告知梁王,让他即刻赶回京城!」皇帝萧
云蜃虽然对梁王把持军权极为不满,但也不得不承认,正因为梁王的存在,北靖
的军国大事才很少让他操心。

  之前皇帝萧云蜃用谢权担任豹韬卫大将军,结果才任职没多久,就惹出了一
系列祸事,最后不得不将其召回朝中,担任一个太平将军的职务。

  宗政长玄接到圣旨后,不敢大意,昼夜兼程,只用三日便赶回了长安。他认
为南唐承平日久,绝然不可能首开战端,往日荆州大营的北靖南军袭扰南唐边境,
他们也只是闭门自守,不敢主动出击。

  他还认为当下南唐的朝局还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主战派依然势弱,南唐君
臣还没有为北伐大战做好准备,虽然各地主力云集长江防线,但大战所需的物资、
钱粮都没有调送到此处,实在是看不出大战将启的迹象。

  皇帝萧云蜃听后这才放下心来,但他还是有些许顾虑,宗政长玄只好请旨前
往荆州大营坐镇,防备南唐人有突然的举动,打消皇帝的顾虑。

  傍晚,梁王府客厅,宗政长玄坐在主位之上,宗政雪姬和宗政元恒分坐两旁。

  今夜是梁王府的家宴,只有一家三口人在此,宗政元恒迎来自己的首个休沐,
得以和家人团聚,但这样的团聚此刻却显得格外珍惜,因为明日宗政长玄便要领
军前往荆州大营坐镇,恐怕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

  「来,我们一家人共饮此杯!」宗政长玄举杯道。

  宗政元恒与姐姐宗政雪姬一同举杯向父王致敬,然后一饮而尽。

  宗政长玄很有兴致,往昔府中总是冷冷清清的,但自从寻回宗政元恒后,府
里渐渐热闹起来,前些时日又给儿子纳了妾室,说不定什么时候府里还会增添血
脉,想到这里他大感欣慰。

  「小弟今晚可不要多喝哦,你那些妾室现在正眼巴巴地等你回去呢!」宗政
雪姬打趣道,「可不要让她们苦守空房啊!」

  宗政元恒笑道,「往后时日还多,又不差这一晚!」

  宗政长玄却不这么想,他现在想得是能早点抱上孙子,因此也玩笑道,「你
姐姐说得倒也对,饮酒过度容易伤身,你还是少饮一些,我还指望着能早点抱上
孙子呢!」

  宗政元恒苦笑道,「我才十七岁,还早着呢!」

  宗政长玄一听,却严肃起来,劝道,「我们宗政氏历来血脉艰难,我为你纳
那么多妾室,可不是让她们独守空房,而是让你勤于耕耘,能早日生下子嗣!」

  宗政元恒知道父王眼下最关心此事,只好应道,「父王,儿子知道了!」

  宗政长玄听见儿子应下后,这才放下心来,见宴席有些许冷清,他道,「前
些时日你纳妾我不在,明天我又要走了,今晚便送你一件礼物如何!」

  礼物?宗政元恒好奇道,「什么礼物?」

  宗政长玄拍了拍手,一名衣着白色衣裙面著薄纱的美妇落落大方走上堂来。

  她身姿修长,颈如天鹅,目若寒星,浑身透着一股冷艳之感。

  宗政元恒想看清她的模样,却偏偏被那一缕薄纱遮挡,一时心里痒痒的。

  宗政长玄笑道,「你新娶的那些妾室,大多都是些云英犹在的少女,哪有妇
人会伺候男人!」

  他指着这名冷艳美妇道,「休看她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在床榻上却是集万种
柔情于一身,管叫你下不来床!」

  那美妇人听见宗政长玄如此贬低自己,也不生气犹自站立不动,一双摄人心
魄的寒目径直看向宗政元恒,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宗政元恒听父王如此说道,一时大羞,自家老爹竟然把自己用过的女人送给
自己,也就是北靖风俗开放,才会置人伦于不顾,女人对他们而言,就像是一件
器物一般,便是随意送人也与人伦大防搭不上半点关系。

  一旁的宗政雪姬见父王送美妾给小弟,撒娇道,「父王好生偏心,只送礼物
给小弟,怎么没有我的份!」

  宗政长玄今日高兴,逗趣道,「你要什么礼物?只要父王这里有,绝不吝啬!」

  宗政雪姬笑道,「父王总揽诸军,那就选几个强壮英俊的男人给我吧!」

  宗政长玄闻言,顿时脸皮抽搐,他知道女儿也是开笑话,于是微斥道,「莫
要胡闹,过些时日我便为你选配良家,让你以后安心相夫育子!」

  ……

  霜白居。

  此处是征南将军白良的三个女儿的居所,其人为了向梁王宗政长玄表忠心,
把自己的三个女儿都嫁了过来,尤其是在长女和次女都已出嫁的情况下,其之所
为便是宗政元恒也觉得有些太过。

  有了他的带头,宗政长玄的那些老部下们也不甘示弱,纷纷把家中的嫡女都
嫁了过来。

  现在梁王府里,宗政元恒的女眷最多,以致宗政长玄把自己的居所都搬到了
东南一角。

  此时主厢房里,白雪儿、白霜儿和白冰儿正围坐在一起说着话,内容大多都
是围绕孩子在进行,由于白雪儿的两个孩子还年幼,因此被她一起带了过来,只
是养在外院,白日里才能见到。

  此时夜色已深,姊妹三人正准备上塌休息,一名粗使丫鬟气喘吁吁地跑了进
来,「三位小姐,世子殿下来了!」

  那名雪衣美妇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宗政元恒可不想拿热脸贴她的冷屁股,
索性冷落她几日,转道去其它院子。

  姊妹三人闻言,顿时有些慌乱,此时她们没有准备,只得慌忙打扮,或是梳
妆画眉,或是穿戴衣裳,还没弄好,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一位神采飞扬的锦衣少年迈步而入,双目灼灼有神,看模样比三姊妹的兄弟
白符还要年轻许多。

  宗政元恒见她们一副慌乱的模样,迟疑道,「要不我今晚去其它地方?」当
日征南将军府奉上的白氏三姊妹画卷对他印象颇深,因此家宴才结束他便悄然过
来,由于没有提前告知,因此也怪不到她们。

  白雪儿年龄长些,向来体贴人意,她拉起宗政元恒的手道,「不妨事,世子
进来坐就是!」

  宗政元恒心想来都来了,也没必要驳她们面子,当下随白雪儿来到堂中坐下,
白雪儿的玉手温滑绵软,他忍不住多摸了几下。

  白雪儿起初还有些放不开,但一想到自己已经是这个少年的女人了,还有什
么放不开的,于是便任他抚弄自己的玉手。

  宗政元恒刚刚坐下,肚子便咕咕咕的叫了起来,他不好意思道,「刚才家宴,
一时只顾着饮酒,东西却是没吃多少,你们这里可有剩余的饭菜。」

  白雪儿和白霜儿见他这副模样,立时想到了家中小弟白符,其人小时贪玩总
是错过吃饭的时辰,每每遇到这种情况,总会到她们的房中讨些糕点食物。

  思及于此,白雪儿、白霜儿和白冰儿对宗政元恒的隔阂便少了几分,她们笑
着让宗政元恒稍等一下,转入小厨房摆弄起来,不一会儿便端出色香味俱全的几
份吃食,让宗政元恒食指大动。

  白雪儿指着一分粘稠奶浆介绍道,「这是我做得羊奶酸浆,配得是奶馒头,
还有白霜儿做得肉丸子汤和白冰儿做得酸笋肉丝。」王府里虽然有大厨房给各院
提供吃食,甚至还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菜式让大厨房烹制,但各院还是保留了一
间小厨房,毕竟都是女眷,闲着的时候也可以自己动手。白氏三姊妹每日除了一
份主食外,菜式都是自己来做,下人们只负责打下手帮忙。

  宗政元恒早就饿得受不了,现在更是被勾起了馋虫,一阵风卷残云,惹来白
氏三姊妹一阵侧目偷笑。

  宗政元恒打了一个饱嗝,心里极为畅快,大厨房做的吃食翻来覆去也就那几
样,他早就吃腻了,以后可以时不时到霜白居这里来蹭饭吃。

  就在宗政元恒洋洋得意时,白雪儿、白霜儿和白冰儿也在仔细打量着眼前这
个少年,只论外貌,宗政元恒的皮囊便称得上上等之姿,英武锐气在他身上展现
得淋漓尽致,举手投足间更显王族气质。

  白雪儿心想若是与他终老此生,也不算枉屈了自己,只是年纪小了一点,可
能比自己的弟弟白符还要小上一二岁。

  丫鬟们将碗筷收拾下去,宗政元恒饱暖思淫欲,仔细打量起白氏三姊妹,一
番观察后,只觉比画卷上所绘还要动人,长姐白雪儿丰腴高翘,肌肤红润白嫩,
二姐白霜儿云鬟高挽,娥眉淡画,眉眼中难掩一股愁绪,幼妹白冰儿娇憨可人,
一副冰肌玉骨,好似嫩得出水一般。

  按照规矩,宗政元恒到各房休息时,由哪些人侍寝都应由他来定,可刚才他
光顾着吃饭,竟然把这事给忘了!

  白雪儿、白冰儿和白霜儿只好陪着他聊天,女儿家脸皮薄,也不好意思提醒
他。

  眼看夜色渐深,宗政元恒起身道,「今晚就到这里吧,我们休息吧!」

  白雪儿、白霜儿面面相觑,也不知他是什么意思,只好齐齐一个万福,躬身
退下,将房间让给幼妹白冰儿,因为早些时候征南将军府既定嫁到梁王府的便是
白冰儿,她们二人是后来增加的,所以算起来,白冰儿才是主阁的女主人。

  宗政元恒见她们向外走去,不禁奇道,「你们这是去哪儿?」

  白雪儿回道,「妾身住在左厢房,现在便回去。」

  白霜儿也回道,「妾身住在右厢房!」

  宗政元恒看了一眼内室的大床道,「这床很大,便是睡六七人也够了,你们
何必回去呢!」

  白雪儿、白霜儿闻言,一时俏脸羞红,心想世子好生荒淫,竟然想一床睡三
美,她们生在富贵之家,这种事也很少听说。

  一旁的白冰儿也意识到了什么,低下头看着脚尖,不敢与其他人对视。

  宗政元恒走过去,分别握住白雪儿和白霜儿的玉手,温言道,「周公之礼本
就是你情我愿之事,哪里有什么区别!」

  白雪儿、白霜儿只得万福一礼,「一切谨遵世子之愿!」言罢,四人手牵手
走进内室。

  「你们关上房门,多准备几个炭火盆,把屋子里面烧得暖暖的!」宗政元恒
向丫鬟们吩咐道,眼下正值深秋,寒气渐重,若是脱衣裸身时受了凉,那可不好!

  「是!」六名小丫鬟们应道,她们六人是白雪儿、白霜儿和白冰儿的贴身丫
鬟,被赐白姓,分别以春夏秋冬翠绿为名。按照王府的规矩,每个院子配两名健
妇,四名粗使丫鬟,每个有名分的妾室再单独配两名贴身丫鬟,可以由娘家带来,
也可以由王府统一调配。这六名小丫鬟便是白雪儿、白霜儿和白冰儿从征南将军
府带来的。

  不一会儿屋子里便暖和起来,宗政元恒又将烛火挑得愈加明亮,一时间屋内
春光明媚有如繁夏。


             第十六章:一床三美

  待宗政元恒转过身来,白雪儿、白霜儿和白冰儿早已脱下外面的衣裙,只穿
着一件亵衣和一条素色丝裤。

  见白冰儿有些害羞,白雪儿和白霜儿便上前来,伺候宗政元恒脱去外衣,只
留着一条犊鼻裤。

  他的胯间高高耸起,好像有什么东西顶在里面一样,白雪儿和白霜儿毕竟是
嫁过人见过世面的妇人,倒也还矜持得住。

  只要自己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宗政元恒一左一右挽住白雪儿和白霜
儿的腰肢上到塌上躺下,柔软轻和的床榻让他非常享受。

  丫鬟们随即拉上床帘,使得外面看不到里面,宗政元恒兴致大发道,「你们
都不要走,就在外面跪着,把衣服都给我脱了,待会儿我一个个给你们开苞!」

  她们都是贴身丫鬟,知道这一遭是逃不掉的,因此很温顺地回道,「是!」
说完,跪在床的周围,纷纷脱下衣服,等待着宗政元恒的宠幸。

  宗政元恒拉起一床被子盖在白冰儿身上道,「你若是怕羞,那就先躲着。」
白冰儿毕竟还是处子,耐不得征伐,宗政元恒准备泄掉那股锐气,再来给她开苞。

  果然白冰儿羞红了脸,也不说话,直接扯过被子,将自己整个都给蒙了起来。

  宗政元恒转过身来在白雪儿的脸上亲一口,她并未躲闪,而是睨道,「你确
定今晚还有余力吗?」白雪儿并非善妒之人,要知道床上就有三个美人,便是再
精壮的男子也只能堪堪应付,宗政元恒哪来的余力?

  宗政元恒心想,你还不知道我的厉害,休说是六人,便是再多几人我也不惧。

  他继续吻住白雪儿的檀口,勾连着她那香滑柔软的嫩舌,同时伸手握住她的
酥胸,另一只手则是伸去解开亵衣。

  雪色小衣飘然而落,露出一双硕乳,顶上的豆蔻颜色较深,显得更加殷红,
毕竟她已经生过两个孩子,免不了如此。

  宗政元恒气血激涌,把头埋入她的胸口,对着乳头左吸右含,似乎是想咂取
出乳汁来,一时乐此不疲。

  白雪儿双手紧抱他的头,感受着那袭来的一丝丝快感,她忍不住伸手探至他
的胯间,一把抓住那根粗硕的阳具。

  「怎么这么大?」白雪儿露出惊容,她的前夫乃是父亲帐下的一名悍将,身
形尤为高大,连带着那根阳物也格外粗大,可眼下她估计宗政元恒的阳具与之相
比,绝然不会逊色,滚烫的热感不停灼烧着她的手心。

  宗政元恒喘起了粗气,目光如火,他粗声道,「里面掖着疼,帮我拿出来!」

  白雪儿屏住心神,温柔地帮他脱下犊鼻裤,那根粗硕的阳具傲然挺立,龟头
大如鹅卵,上下洁白如玉,卖相极为好看。

  她略微迟疑了一下,这才将其握入手中,滚烫的肉感阵阵袭来,以至于花蛤
里不受控制地泌出白汁。

  宗政元恒又在她的俏脸上亲了一口,问道,「想让我用什么姿势肏你!」

  白雪儿大大方方道,「就现在这个姿势。」

  宗政元恒抬起头来,伸手褪下她的绢裤,丰腴娇嫩的下身顿时透出一片白茫
茫的莹光,腿心处春草长卷乌光油亮,掩着一只粉红贝蛤。

  宗政元恒瞧见后有些惊奇,白雪儿嫁作人妇时日不短,更先后生了两个孩子,
那玉蛤怎么还如此紧密,严丝合缝地闭拢在一处,若非瞧见一抹亮丽水光,他还
以为白雪儿是天生石女呢!

  被宗政元恒如此亵看,纵然白雪儿历经人事,此时也不免羞怯,一时星目朦
胧。

  「世子,莫要再瞧了,上来吧!」白雪儿央求道。

  见美人求欢,宗政元恒也不再耽搁,他握住勃怒狰狞的肉棒,抵在白雪儿的
玉蛤上,左抹右挑,剖开阴唇,深深犁入花蛤之中,一股春水顿时沿着棒身流了
出来。

  「啊~」白雪儿拧着秀眉,轻哼了一声,宗政元恒的肉棒一下子填满了她的身
子,到达了前人从未触及的深处,一阵阵快美之感不断袭来,身体好似飘到了九
天之上。

  宗政元恒却感觉肉棒被一团美肉紧密包裹住,比之处子也不逊色,那丰沛的
水量更是惊人,在他交合过的美人中,也只有黑曼罗那个骚妇能与白雪儿相提并
论。

  他乘势将白雪儿的一双美腿抬至肩上,双手握住两瓣光滑的肥臀,缓慢而又
有力地开始捣弄起来。

  「啪啪啪!」

  「啊~,啊~,啊~」白雪儿轻哼起来,呻吟声销魂无比,听得宗政元恒骨头都
快酥了。

  他见白霜儿不知所措地跪在一旁,心道自己怎么把她给忘了,「快过来!」
他轻声道。

  白霜儿有些扭捏地移了过来,长姐在宗政元恒的身下婉转承欢,那根粗硕的
阳具在她的玉蛤中有力地凿弄着,呻吟声不绝于耳,自己一时心乱如麻,不知该
如何是好。

  虽然她也曾嫁作人妇,但与长姐的情形不同,新婚没多久,丈夫就战死了,
之后她一直寡居在家,闷闷不乐,这也是为何她的眉眼中总是有一股难以掩盖的
愁绪。

  宗政元恒腾出手来,将她拉入怀中,强势地亲吻着她的小嘴。

  白霜儿很快迷失在着宗政元恒的亲吻下,闭着眼睛任他施为,没过多久,她
感觉上身一凉,睁开眼便见自己的胸衣已经被他一把扯去,一双浑圆饱满的胸乳
颤颤巍巍跳了出来,嫩如新剥鸡头肉,乳晕小巧别致。

  宗政元恒舍弃她的小嘴,低下头来,将乳首含入口中,舌尖挑弄不止。

  「嗯~」白霜儿哼道,只觉快感层层袭来,犹如电击。

  白冰儿听见两个姐姐如歌如泣的呻吟声,一时好奇,轻轻移开被子,顿时便
被眼前淫靡而又羞人的场景震撼心神,只见宗政元恒裸着身子抱着二姐舔弄着她
的玉乳,同时不停地耸动下身,撞击着长姐的粉胯,发出一声声诱人的呻吟声。

  宗政元恒伸手在白霜儿的胯间摸了一把,只觉指间淅淅沥沥,一片油腻,便
知白霜儿也动了情。

  于是他道,「你且忍耐一下,等我与你姐姐恩爱过来,再来与你恩爱!」

  白霜儿羞红了脸,只是嗯了一声,权做回应。

  宗政元恒自觉吃完了开胃小菜,主菜也该是时候上场了,他一把将白雪儿抱
入怀中,四目相对,美妇的花蛤将阳具尽吞入腹。

  宗政元恒只觉龟头顶住了一团滑溜软嫩之物,随着白雪儿的呼吸,竟然微开
微合,磨蹭着光溜溜的龟头。

  莫不是采着了她的花心,宗政元恒心道,他双手掐住美妇的纤细腰肢,上下
颠弄起来,起初和缓,后面愈加癫狂,白雪儿一时难耐,呻吟不断。

  「啊啊啊……,世子慢一点儿!」她哼道,「呃呃……嗯……」浑身好似无
骨一般,贴在宗政元恒的身上,双手更是挽住了他的脖子。

  「快叫我相公!」宗政元恒一边挺动,一边喘着粗气道。

  「啊……,不可以!」美妇虽然难耐征伐,依然趴在他的肩头解释道,「妾
身只是妾室,不能如此称呼世子,只有世子的正妻才有资格与世子举案齐眉。」

  宗政元恒可不在乎什么礼法,他强要道,「我不管,我便要你如此叫我!」

  白雪儿犟不过他,螓首抵在他的肩上,柔柔怯怯道,「嗯呢嗯呢,相公,快
来肏我!」

  宗政元恒闻讯,欲焰更盛,或是上下颠弄,或是龟头抵着花心软磨硬套,白
雪儿小腹陡然一麻,顿感下身酸软至极,花宫甫然大开,春水哗然迸溅,打湿了
他的玉茎。

  白雪儿顿时羞极,自己竟然被这个比自己还要小六七岁的少年弄丢了身子,
亏她之前还嫁过人,竟然如此不济。

  宗政元恒没打算就此罢手,他移过身子,躺在床上,「现下该你动一动了!」
他打趣道。

  白雪儿娇羞地媚了他一眼,暗啐了一声,心想好生荒淫,但仍摆正身子,骑
在他的腰上,纵然刚刚丢了身子,浑身软弱无力,仍强打起精神,轻抛粉臀,让
花唇吞咽着狰狞的阳具。

  少年锐气刚盛异常,粗硬的阳具丝毫不显疲态,刮着蜜道里的肉芽,好似金
刚不倒。

  这可累坏了在他身上耸动的白雪儿,她没料到少年如此耐战,大意之下,已
失了一阵,当下只能紧咬红唇屏住心神,与他周旋。

  宗政元恒感受着白雪儿蜜道的软嫩紧致,口欲大盛,他看向白霜儿命令道,
「快坐到我脸上来!」

  「什么?」白霜儿都快怀疑自己听错了,怎么可以这样做!

  还不待她反应过来,宗政元恒便一把抓住她的脚踝,将她拉了过来,双手捧
住白臀,伸出舌尖点在阴蒂之上。

  白霜儿较之长姐清瘦许多,不似长姐那般丰腴可人,却平添了几分秀丽柔美,
胯下阴阜小巧而饱满,一笼青丝覆盖其上,下面却是纤毫不生,想来是专门打理
过。

  宗政元恒当下舌梳细绒,沿着唇肉来回舔弄,好像在甜食贝肉一般。

  白霜儿哪敢真坐在世子的头上,只能向前倾着身子,拿粉胯对准他的嘴唇,
任他胡作非为,自己则是微闭双眼,心里万分纠结,既想看又不敢去看。

  「啊啊啊……,呃~」白雪儿轻哼道,宗政元恒见她不卖力,开始挺动胯部,
让龟头去吻她的花心,这可让白雪儿累得不行,「太深了,轻点儿~」她央求道。

  宗政元恒欲火大炽,一个猛然起身,惹来一阵惊呼,白霜儿顺势倒在了长姐
的怀里。

  他将白霜儿叠在长姐怀中,下面玉蛤紧贴一处,一把将玉茎从白雪儿的嫩屄
拔出,随即抵在白霜儿的粉唇上,一枪刺入深处。

  白霜儿嫁人后,因丈夫早逝,经历人事较少,几乎屈指可数,当下被宗政元
恒肏入深处,就好像又回到了新婚那一晚,屄中一阵撕裂之感,还不待她喘过气,
宗政元恒便开始挺动起来,一股疼痛夹杂着丝丝快美袭来,疼痛之感很快便消失
不见,那丝丝快美却愈发强烈,很快她檀口中的痛楚便转化为了羞人的呻吟。

  就在白霜儿感觉那股快美之感越发炽烈时,宗政元恒一把将玉茎拔了出来,
向下插入白雪儿屄中,一时间姐姐的绵软丰腴与妹妹的紧致娇柔都让他尝了一遍。

  姐妹二人没想到世子殿下会想出这么羞人的姿势,又不敢驳他的面子,只好
忍着那股羞怯任他施为。

  宗政元恒还嫌不够,又将白雪儿双手摁在白霜儿的胸乳上,示意她好好抚慰
自己的妹妹。

  白雪儿胆子要大一些,见妹妹白霜儿一直都没有放开,也明白了世子的意思,
于是尽情揉动妹妹的翘乳,食指更是时不时点在她的乳头上,原本只有花生大小
的乳头,很快勃大起来,犹如樱桃红艳艳煞是可爱。

  白霜儿完全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宗政元恒上下狂弄,炙热的龟头死命抵住花心,分别在白雪儿和白霜儿的屄
中射了一发。

  炽热的精浆烫得她们两个浑身暖洋洋的,慵懒地躺在一起,连指头都不愿动。

  宗政元恒歇一口气,平复呼吸,又将白冰儿从被子里抱了出来,一把扯去亵
衣和绢裤,仍将她摁在白霜儿身上。

  三姐妹一时叠在一处,长姐丰腴妩媚,二姐典雅素质,小妹则是娇憨可爱,
让身前的宗政元恒兽性大发,心想自己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竟然能将这各有前
千秋的姊妹三人都揽入怀中。

  白冰儿刚一躺下,便觉背上贴着两团柔软水袋,立时便醒悟过来,临出嫁时,
府中的嬷嬷也曾教过她一些房中之事,更拿着一些泛黄的春宫图给她看,她自认
为不会怯场,可眼前荒淫奢靡的场面立时让她束手无策。

  就在白冰儿心怯时,宗政元恒如法炮制,将白雪儿的玉手摁在幼妹小巧玲珑
的玉乳上。

  宗政元恒荒唐地训道,「你身为长姐,以后要好好教导两个妹妹,以自己作
为榜样,可好?」

  白雪儿目光如水,盈盈媚道,「妾身谨记夫君的教诲!」说完,双手揉捏着
小妹的玉乳。

  一阵快美袭来,白冰儿双目迷离,檀口微张,发出细小的呻吟声。

  便是宗政元恒也觉得自己荒唐,今晚三姊妹为情欲所迷,一时还未反应过来,
要到了明日,恐怕她们都不会给自己开门。

  但眼下是管不了这么多了,刚刚射了两发的阳具此时又恢复了雄风,直愣愣
硬得生疼。

  他抬起白冰儿的双腿架在肩上,向前压去,少女白嫩嫩、蓬松松的阴阜好像
是刚出笼的小馒头,纤尘不染,无有半分绒毫,想来是还未发育长出的缘故。

  宗政元恒捱不住心中的兽欲,一口将少女的阴唇吻住,舌头来回扫动。

  刚刚迷失在情欲中的白冰儿陡然睁眼秀目,下身竟然被一团热烘烘、湿漉漉
的东西侵袭,她挣扎起来去看,见是世子正在舔弄自己的私处,顿时羞极,粉腿
紧闭。

  便是宗政元恒也花了不少力气才扳开她的粉腿,他一时羞恼,竟然将少女的
双腿完全扳开,底下一览无余,湿漉漉的小穴和菊穴犹自等待着她的主人亲启。

  宗政元恒看了,顿时起了坏心思,他伸出食指在小穴上一抹,沾了些汁水,
然而将其抵在菊穴上,慢慢转动入内。

  少女顿时绷紧了身子,直到现在她都不明白世子殿下要做什么,这也怪不得
她,便是春宫图上也不会教这些。

  宗政元恒也是在偶然听闻,一些男子不喜欢走前门,反而对后穴情有独钟,
初时他还不明白,可现在指尖传来的别样紧致之感,让他心头直跳,难怪会有人
喜欢此处,若是清理干净,想来此间温柔绝然不下于屄膣。

  但他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少女尚且稚嫩,容不得他肆无忌惮地玩
弄。

  宗政元恒抬起头来,双手环抱住白冰儿的白臀,玉茎抵在她的膣口缓缓没入,
便好像进入了一个紧致而又温暖温泉小口。

  白冰儿绷紧身子,雪腹向上拱起,口中闷哼连连,想来是极为不耐。

  宗政元恒想到女人都要经过这一遭,也就没有停下来,膨硕的龟头很快便遇
到了阻碍,想来是处子无疑。

  他胯下用力一顶,龟头猛然向前拱入,白冰儿随即惊呼一声,「啊!」一股
鲜血顺着棒身便流了出来。

  白冰儿顿觉被一根又热又硬的火柱洞穿她的身子,当即银牙紧咬,在嬷嬷们
的教导中她也知道这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宗政元恒俯下身来,一口吻住她的小嘴,怜惜地亲吻起来,品尝处子特有的
清香甘甜,同时下身缓缓耸动,抽插着她的小穴。

  不一会儿,白冰儿的身子便开始发热起来,双目迷离而又痴痴地望着在自己
身上耸动的少年,「这就是我的夫君吗?」少女想道,「什么都给他了!」

  宗政元恒又低下头去,叼住她的粉蕾,一吸一舔间,给予她别样的刺激。

  少女只是双手抱住他的头,初时还推攘一二,后面又用力紧紧抱着,不愿他
离开。

  宗政元恒知她身子初破,耐不得肏弄,也就没有刻意忍耐,饶是如此,也肏
白冰儿死去活来,浑身毛孔大张,原本白皙的肌肤此时一片粉红。

  「不要再弄了,我好难受!」白冰儿泣道。

  「再忍一下!」宗政元恒喘着粗气道,「我也快到了!」

  「啊~」少女仰起头,猛然惊呼一声,只觉自己已经死掉了,连魂魄都飞到了
九霄云外,飘飘然不知何处去。

  宗政元恒只觉少女原本紧绷的屄肉,此时一片软烂,连向上拱起的腰肢此时
也缓缓落下,蜜道里春潮飞溅,打在龟头之上,便是尿道里的尿液此时也稀里哗
啦地迸溅而出。

  他一时不忍,龟头抵至花心,也痛痛快快地射了出来,浑身轻松畅快。

  白雪儿起身一看,顿时心疼,世子殿下竟然把她妹子活活肏散了!

  她想起身打理,却被宗政元恒仍旧摁了回去。

  宗政元恒拔出玉茎,只见棒身鲜血淋漓,还夹杂着皎白的精浆和滑腻的春水,
取过刚才白冰儿准备的白帕子,抹了一把放在一旁。

  虽然北靖民风开放,但仍有不少世家女子在意此事,会将其好生保存。

  宗政元恒没有将棒身上的处子血搽干净,反而贯入白雪儿的屄膣中,猛插几
下,再次拔出,拿起她的胸衣抹了一把放在她的眼前。

  素净的丝绸胸衣沾染了一抹鲜红的血色,显得格外显眼,宗政元恒低下头去
亲了她一口,「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连你的处女苞也是我开的!」他得
意笑道,「以后你要好好安心相夫育子!」

  白雪儿心里一阵感动,被逼离开原本和睦的家庭,她的心中也有不少怨言,
但她也知道,这并非是眼前少年所能决定的事。

  见他如此在意自己,白雪儿抬起头送上香唇,感激道,「既为君妾,自当安
分守命!」

  宗政元恒依样画葫芦,同样如此对待白霜儿,尽收姊妹三人之心。

  床帐中四人风花雪月,却苦了跪在外面服侍的春夏秋冬翠绿六名小丫鬟,听
了一晚上的欢愉声不说,还跪得膝盖生疼,她们也不知道世子殿下怎么如此厉害!

  就在欢愉声落下,她们都松了一口气时,白雪儿开口叫道,「白春儿、白冬
儿?」

  「婢子在!」白春儿和白冬儿急忙回道。

  「快去打一盆热水,扭干帕子来!」

  「是!」二人也知道夫妻行房后,会擦洗一下身子,否则黏糊糊的,不好睡
觉!

  二人很快便打来热水,扭干帕子,可看着遮盖得严严实实的卧榻,却陷入了
两难,进还是不进呢?

  不一会儿,白雪儿又开口道,「你们还不进来吗?」

  白春儿和白冬儿只得硬着头皮掀开床帐一角,一股淫靡甜腻的气味袭来,顿
时让她们二人小脸微红。

  此时,床上白霜儿正抱着白冰儿沉沉入睡,一旁的白雪儿则是与世子殿下抱
在一起,四人赤身裸体,世子殿下的大手还握在白雪儿丰硕的巨乳上,捏出一个
个羞人的形状。

  白雪儿毫不在意世子殿下的举动,见她们二人如此迟缓,当下生气道,「怎
么这般拖拖拉拉?以后做事再不麻利些,小心我把你们都卖给人贩子去!」

  白春儿和白冬儿有些害怕,立即跪道,「婢子以后再不敢了,请奶奶原谅!」

  白雪儿轻哼一声,指着白春儿道,「你去帮二奶奶和小奶奶清理一下,记住
要小心些!」

  「是!」

  她又指着白冬儿道,「你来帮我和世子殿下清理!」

  「是!」白冬儿移动上前,看着世子殿下那根还高高翘起的足有小儿臂粗的
阳具,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但她强作镇定,伸出脆生生的小手握住棒身,拿起
叠好的帕子轻轻擦拭起来。

  那棒身极为粗硕以致于她的小手几乎无法握住,惊人的温度更是灼烧着她稚
嫩的手心,随着她的擦拭,棒身上的粘稠感渐渐消失,想来不知是哪位奶奶遗留
下来的。

  宗政元恒看着少女认真为自己擦洗的模样,一时心动道,「你帮我含一下!」

  「什么?」白冬儿抬起小脸来,不知所措地看向自家的大奶奶。

  「世子殿下让你帮他吃一下!」白雪儿轻笑道。

  白冬儿看着比鸭蛋还要大上一圈的龟头,心想这如何能吃得下。

  白雪儿见她迟迟不动,不禁有些生气,心想可不能在世子面前出丑,让他以
为自己连个丫鬟都调教不好!

  她便把声音提高了几分,「这有什么难的?低下头轻轻含住就可以了,记住
不要用牙齿去咬!」

  白冬儿心里委屈至极,憋着泪花照自家大奶奶教的,张开小嘴慢慢将龟头含
了进去,由于她刚才擦的比较干净,龟头上闻不出什么异味,只有一股淡淡的腥
烈气味,很是好闻。

  白雪儿见她什么也不会,不由微微摇头,显然有些不满,她原先配的丫鬟都
留给了前夫,眼下的这几个小丫鬟显然还未经人调教。她打定了主意,待今日之
事过后,定要将这些小丫鬟们好好调教一二。

  一旁的宗政元恒爽得倒吸凉气,白冬儿显然什么都不会,但她那副脆生生的
模样却让他极为受用,少女万分努力才将膨硕的龟头浅浅纳入温滑的口腔中,却
对接下来该如何做一物所知,只能照自家大奶奶所说,避免用牙齿去碰。

  白雪儿见了也不好说得太过,只得教导道,「轻轻地用舌头去舔,对,不要
牙齿去咬就行。」

  话音刚落,宗政元恒便感觉到一片柔软细嫩的小舌在龟头上轻轻点了一下,
显然少女也在努力的学习。

  他只不过是突发兴致而已,现在试着了少女小嘴的功夫,也不在继续下去,
要是弄坏了她也不好,当即捧住她的螓首,将阳物拔了出来。

  「去将你们那群小姐妹都叫上来!」宗政元恒笑道,「世子我今晚就累一些,
给你们一个个把苞开了,让你们以后安安心心待下来!」按照王府的规矩,没有
受用过的丫鬟三十岁后都会赶出王府,随意配给庄子上的男人,至此以后衣物吃
食都会差上许多,因此很多丫鬟宁愿在王府里孤老一生,也不愿去吃那份苦。

  白冬儿看了一眼手中的帕子,便想先把姐妹们叫上来,再去伺候自家大奶奶,
可谁知白雪儿却一把将它拿了过来,笑道,「我自己来,用不着你们这帮粗手粗
脚的丫头!」

  白冬儿虽然才跟着自家大奶奶,但也知道她是一个很体贴下人的主子,换做
其他人,恐怕她早就挨打了。

  白冬儿翻身下床,不一会儿便将还伺候在外面的姐妹们都叫上了床,她们都
只穿着一件小衣还有一条绢裤,胳膊大腿都裸露在外,手里还拿着一张白色手帕,
所幸床榻很大,挤一挤还是能够容纳她们的。

  白雪儿刚把身子擦干净,见她们一个个爬上床来,便训道,「还不快把裤子
都给脱了,留着它作什么,一个个并排躺在床上,抱住双腿,把屁股都给翘起来!」

  小丫鬟们照此施为,可把一旁的宗政元恒看笑了,并排躺着的少女们就像一
只只嫩皮青蛙翻身露腹,粉臀高举,既香艳又有趣。

  他准备从右到左,抱住第一个小丫鬟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他可不想自
己以后连上过的女人都叫不出名字。

  「白夏儿!」小丫鬟脆生生道,她的两条光滑粉腿被宗政元恒夹在肋下。

  「好,我记住你的名字了!」宗政元恒笑道,他握住玉茎,在少女的花唇上
轻轻磨蹭几下,润湿了龟头,便捅入少女的屄膣内,一股鲜血溅射而出,就好像
打破了血包一般。

  「啊!」少女痛苦地轻哼了一声,随即便紧咬牙关坚持了下来。

  宗政元恒今晚连御三女,着实有些困顿,若是放在平时,定要让这小丫鬟品
尝高潮的滋味,但眼下他只是随意插了几百下便退了出来,拿起少女准备好的帕
子在沾着鲜血的玉茎上一抹,便随手丢在一旁,转身抱住了下一个少女。

  「你叫什么名字?」

  「白秋儿!」

  …………………………

  很快便轮到了最后一人,也就是刚才给宗政元恒含弄玉茎的白冬儿。

  宗政元恒抱起她笑道,「是不是等我等得急了?」

  白冬儿双眼下视,小声道,「婢子不敢!」

  「那好,所幸你刚才也尝过,你自己拿来对准下面!」宗政元恒怪笑道。

  白冬儿不知为何到了自己这里,就变了路数,但也只得照世子所说的去做,
小手握住玉茎后,将其扶起对准穴口。

  宗政元恒见了笑道,「且磨一磨,出些水才好!」

  白冬儿羞极了模样,强撑着将玉茎龟头在穴口磨了起来,恍如闪电般的快感
丝丝缕缕袭来,让她浑身如蚂蚁爬过一般,身子颤颤巍巍起来。

  宗政元恒低头一看,奇道,「真是奇哉怪也,怎么一点水也不出?」

  白冬儿再也捱不住了,轻声哭泣起来,「随你怎么弄吧,再疼我也忍了!」

  宗政元恒最怕女子哭泣,只得央道,「不磨了,你只要吐些口水抹在上面就
可以了!」

  「真的?」白冬儿有些不信道。

  「真的!」宗政元恒一本正经道,「我身为世子莫非还会骗你不成!」

  她低下头去,张开小嘴,一缕滑腻粘稠的津液落在了宗政元恒的玉茎上。

  他干笑一声,「你帮我抹一下,把它抹匀了就行!」

  白冬儿抬头看了世子殿下一眼,伸出嫩白小手,用津液将玉茎抹得油光发亮,
看上去淫靡无比。

  「好了!」宗政元恒亲了她一口,将她抱在怀里,小巧的玉乳紧贴他的胸膛,
「我要来了!」

  说完双手一放,少女猛然坐下,一只火热金枪随即刺破她的身子。

  「啊~」破身的痛楚依然强烈,白冬儿一时情急之下,竟一口咬在宗政元恒的
肩膀上。待她回过神来,顿觉不安,虽然没有出血,但肩膀上仍然留下了一道深
深的牙印!

  她偷偷看向世子,只见世子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随着他的目光看去,自家
的大奶奶正在浅浅入睡,显然没有发现这里的状况。

  见一切安好,宗政元恒抱着白冬儿慢慢耸动起来,他刚才给那几个小丫鬟开
苞时,一直没有射精,现在轮到白冬儿,就只好便宜她了。

  少女稚嫩的身子让宗政元恒很是享受,他一手抱在她的臀上,一手环腰,只
用了三四百下便将少女送上了高潮,玉茎也抵在花心上一顿猛射……

  崔鸳最近几日总是睡得不好,本以为是换了住所的缘故,但前日请大夫诊脉,
竟得出了心忧神伤的病症,大夫再三告诫她要好生休息,切不可胡思乱想。

  今日一早,贴身丫鬟小圆便将她劝了出来,准备陪她到园子里散心,免得整
日枯坐房中,徒增神伤。

  路上,小圆劝道,「小姐,既然你是主动嫁过来的,那又为什么整日担忧呢?
何不开心一些呢?」

  崔鸳只是轻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当日梁王府大张旗鼓地给世子纳妾,恰
巧当时后母逼迫她嫁给自家的一个侄子,使得她与后母彻底闹翻,心灰意冷下便
不顾父亲的劝阻嫁了过来,与其她人不同的是,她父亲崔扬只是礼部一名小小的
郎中,与梁王府并无多大瓜葛,本没有必要趟这趟浑水,但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嫁
了过来,为得便是能逃离本家,她期望宗政元恒能看在当日的一面之缘上,能好
好待她。

  但这种把希望完全寄托在别人身上的滋味并不好受,神忧虑多之下反令她心
神大伤。

  一主一仆很快便来到了盼春园门口,然而往昔无人看守的园门此时却有两名
健妇把手。

  「快让开,这是我家奶奶,我们要进去走一走!」圆儿小丫鬟先声夺人道。

  两名健妇互视一眼,眼睛里闪过迷茫之色,在不清楚这位奶奶是何来历的情
况下,她们只得恭敬劝道,「这位奶奶,我家奶奶正与世子殿下在园中游玩,今
日园中不再接客,请奶奶回去,明日再来吧!」

  「什么?」崔鸳心中一动,「他竟然在这儿,既然他都已经回来了,为什么
不来见我,莫非是把我忘了不成?」

  还不待崔鸳开口,圆儿小丫鬟便嚷了起来,「那就更好了,我家奶奶与世子
殿下是旧识,快些放我们进去!」

  两名健妇顿时有些为难,自家奶奶的吩咐是不让任何人进去,可来得又是世
子殿下的旧识,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二人为难时,一名身披红色锦衾的精致少女从园子里走了出来,「发生
了什么事,如此吵闹!」

  两名健妇一见,顿时面上一喜,连忙行礼道,「冬儿姐,这位奶奶说她是世
子殿下的旧识,要进去,奴儿们不知该如何应对啊!」便是奴婢也有上下等级之
分,似白冬儿这种能随意出入主人房间的贴身丫鬟便是上等奴仆,而她们这种只
能干些粗活、杂活的奴仆那就是最下等的奴仆了。

  崔鸳初时见她穿着一件十分贵重的红色锦衾,还以为是一位奶奶,没想到竟
然是一名大丫鬟, 心里不禁咂舌,看来这家奶奶出身不凡,便是奴仆也如此阔绰。

  白冬儿一边听事情经过,一边仔细打量着崔鸳,心里不禁冷笑,旁人还不知
崔鸳的身份,但她怎会不知?

  要知道她时常在府中走动,世子殿下的妾室她大多都知晓底细,当下不留痕
迹地点破道,「原来是礼部郎中崔大人的嫡女崔奶奶啊,婢子是征南将军府嫡女
白大奶奶的贴身丫鬟,我家奶奶与世子殿下正在园中游玩,不便见客,请崔奶奶
回去吧!」

  两名健妇此时也听明白了过来,原来只过是一名小小的郎中之女,便是不提
世子殿下,八匹马也赶不上自己奶奶,当下收敛起恭敬之心,粗声粗气道,「两
位还请回去吧,这园子今天不接客!」

  白冬儿在一旁冷笑,也不看自己的身份,世子殿下也是你们想见就能见到的?
还说是世子殿下的旧识,真是让人笑掉大牙。昨天世子殿下从宫中办差回来后,
首先便是到自家奶奶这里过得夜!看到这身名贵的锦衾没有,这是昨晚世子殿下
射了她一记精水后,自家大奶奶特意赏给她的,为得就是好好保暖,免得伤了身
子。

  圆儿小丫鬟当即怒道,「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两名健妇,……

  白冬儿眉毛一拧,「你骂谁呢?」

  「我骂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圆儿小丫鬟当仁不让道。

  ……

             第十七章:旧识再见

  斥退了崔鸳和圆儿主仆二人,白冬儿恨恨地跺了跺脚,这才提裙转身向着园
子里而去,穿过密林中的幽深小径,她来到湖畔旁的一座小亭前。原本供人歇脚
的亭子,此时四周用帘子严严实实地围住,一道如怨如诉的笛声从里面传来。

  白冬儿掀开帘子,只见里面被装饰地奢华无比,还有一个火盆烧得热热的,
使人感觉不到半点寒意。

  宗政元恒躺在一张软塌上,穿着浅薄的衣衫,怀抱着春光乍露的白冰儿,后
者从果盘里拿取果肉喂到他的嘴里,而白雪儿则斜倚一旁吃味地看着二人。

  塌前,白霜儿身着一件绿衫,神情恬淡,吹动玉笛。

  见白冬儿进来,白雪儿掩嘴笑道,「你这丫头不在这里伺候,跑哪里去了?」

  白冬儿恭身道,「方才外面有人闯园,奴婢出去把她们打发了!」

  王府里都是些女人,最多也就是争风吃醋,闹不出什么祸事,宗政元恒也不
打算多管,他一只手深入白冰儿的裙中,一把握住少女紧致弹手的臀肉,左捏右
揉,好不惬意!

  白冰儿刚做妇人,一时还放不开,只得偎进宗政元恒胸前,不敢看人。

  白雪儿奇怪问道,「是谁啊?这么不开眼!」

  白冬儿回道,「是落羽居的崔鸳崔奶奶。」

  宗政元恒原本揉捏着白冰儿屁股的大手随之停下,「你说是谁?」

  ……

  按照王府的规矩,相识的女眷会尽可能住在一处,剩下的就只能合住在一处
院子里,由于之间互不熟悉,因此生活里免不了磕磕碰碰。

  傍晚,落羽居里的下等奴仆们正在切切私语。

  「我听说左厢房的崔奶奶今天上午去盼春园游玩,碰巧世子殿下和霜白居的
几位奶奶在里面,崔奶奶便想强行闯进去,结果被人一顿训斥,落了好大的面子!」
有人小声道。

  「嘿!」有人又道,「我听说崔奶奶被人挡住后,还强称自己是世子殿下的
旧识哩!」

  「哈哈!」有人暗笑道,「若是旧识,怎么这么多天了,还不来见一面呢?」

  左厢房门推开,圆儿小丫鬟铁青着脸走了出来,骂道,「一群嚼舌头的下贱
货,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竟然还说起主子的不是来了,小心哪天下地狱,
被黑白无常送去拔舌地狱,好好整治你们一顿!」

  「圆儿,莫再多说,快回来!」一道女声轻柔唤道。

  圆儿小丫鬟冷哼一声,随即转身回房,留下院子里的几名下人面面相觑。

  回到屋子里,见自家小姐正趴在塌上好似失了魂魄一样,神情忧郁,圆儿小
丫鬟心疼地直掉眼泪,原本是想陪小姐出去散散心,哪想这心绪反而越发纠结了!

  「小姐!」圆儿小丫鬟拉着崔鸳的手道,「他怎么能这样欺负人?我们不待
着这儿了,我们回家去吧!」

  崔鸳万念俱灰道,「家?我们哪还有家!」自他不顾父亲劝阻,一心一意要
嫁过来,那个家就已经散了,她哪还好意思回去?

  怨就怨她识人不明,轻易托付此生!

  正当主仆二人相拥而泣之时,房门轻轻扣响!

  咚咚咚!

  「谁?」圆儿小丫头抹了一把眼泪问道,难不成是哪个不长眼的奴婢,敢借
机进来看笑话?

  「是我!」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

  主仆二人闻声一愣,俱是生出一股不可置信之感,莫非是他?

  圆儿小丫鬟急忙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正是梁王世子宗政元恒,夜色掩映中的
他穿着一件明黄武服,神气非凡!

  宗政元恒对她们主仆二人格外熟悉,他伸手宠溺地揉了揉圆儿小丫鬟的螓首,
直到她露出幽怨的目光才停下来。

  宗政元恒随即大步走到塌前,一把将崔鸳扶了起来,她整日忧思多虑,可谓
是孱弱至极,只着一件绿衫衣裙,整个人看上去黯淡无光。

  宗政元恒顿时有些心疼,当日在平南侯府,少女春光亮丽,顾盼生姿,叫他
好生艳羡,今日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都怨我,前些时日,我被唤进宫里当差,待回来后,竟忘了你们俩!」宗
政元恒内疚道。

  崔鸳原本有许多话要说,但此时听见男儿如此自责,却是一句也说不口,她
伸出手捂住宗政元恒的嘴道,「你千万不要这么说,能得你这一句话,我便是死
了,也心甘情愿!」

  圆儿小丫鬟在一旁见二人说得如此肉麻,当即无语道,「这种时候说什么死
不死的,活着不是更好?」

  宗政元恒捏住崔鸳的小手笑道,「这丫头的嘴还是一如既往地厉害!」

  崔鸳为他的笑容所感,亦是轻轻笑了起来,一时间笑靥如花。

  宗政元恒望着她的笑容,不觉有些痴迷,随即将她揽入怀中。

  崔鸳还是第一次与男子挨得如此之近,闻到男儿身上浓烈的气味,立时熏得
情迷意切。

  宗政元恒来时还没吃东西,当即一把将崔鸳抱起,来到桌前坐下,吩咐圆儿
小丫鬟道,「快去让大厨房准备些吃食过来!」

  「是!」圆儿小丫鬟领命而去,走得飞快!

  门还未掩上,方才在院子里说闲话的几个丫鬟婆子便轻身走了进来,纷纷跪
在宗政元恒的面前,「世子爷饶命啊,我们几个并非有意冒犯崔奶奶,不过是贪
图一时嘴快而已!」她们这些下人大多都是梁王府在城外田庄的佃户 ,连同身家
性命一同卖给了梁王府,便是宗政元恒打杀了她们,也是她们活该,官府绝然不
会为她们出头!

  宗政元恒冷下脸来,怒道,「你们不过是些无足轻重的下人,竟然敢说起主
人的闲话,莫非是把本分忘了吗?」

  「奴婢没忘!」下人们纷纷哀求道,「还请世子爷饶命!」说完,一个个争
先恐后磕起头来,唯恐自己磕得不够响!

  宗政元恒非是嗜杀之人,当即惩罚道,「罚没六个月的月钱,如有下次,立
即打杀!」

  「是!」几个丫鬟婆子见保住了性命,抹去额头上的冷汗,这才退了出去,
虽然被罚没了六个月的月钱,着实让她们有些心疼,但此时能保住性命已是最好
的结果。

  这几个丫鬟婆子退下后,不一会儿,圆儿小丫鬟便领着大厨房的人把吃食送
了过来。

  有翠笋绿苔等时鲜,也有刚刚宰好的牛羊鹿肉,着实让人食指大动。

  宗政元恒硬是要抱着崔鸳,和她一起进食。

  崔鸳拿他无法,只得坐在宗政元恒的腿上,倚在他的怀里。

  少女体轻若羽,两瓣紧致的臀肉坐在宗政元恒的腿上,竟然坐得他心猿意马,
趁着亲近的时候,顺势亲了她几口。

  瞧见侍立在一旁的圆儿小丫鬟一脸的幽怨之色,宗政元恒笑道,「你还站在
那里干嘛,还不快坐下来一起吃些东西!」

  少女有所意动,却仍坚持道,「世子坐前,没有奴婢的座位!」她虽然嘴巴
上不饶人,但还是知道主仆有别的!

  宗政元恒笑道,「这里又没有外人在场,何必矜持!」他少时混迹于风尘之
中,见惯了人情冷暖,因此格外体贴下人。

  圆儿小丫鬟看了一眼自己主人,见崔鸳轻轻点头,这才寻个座位坐了下来,
看着桌上的美食,口生津液。

  那帮大厨房的人真是可恨,她们来王府多日,但从未有哪一顿的吃食能比得
上今晚这一顿,大厨房的人听说世子在这里留宿,顿时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操持这
一桌餐食,真是狗眼看人低!

  圆儿小丫鬟得了主人的允许,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蜜汁鹿肉,放入口中,香
甜软糯的口感袭来,吃得她眼眯嘴笑。

  宗政元恒见她吃得美味无比,也夹起一块蜜汁鹿肉送到崔鸳嘴畔,少女含羞
之下,张开小嘴,轻轻含进嘴中。

  鹿肉虽然鲜美,但少女感觉到的却是另一种幸福!

  当下圆儿小丫鬟不再矜持,吃得不亦乐乎,时蔬鲜肉、糕点果盘一一都不放
过,吃得嘴角生光,竟显娇憨之色!

  待大厨房的人撤去吃食,少女还是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

  崔鸳见她这副模样,顿时有些脸红,嗔怒道,「还贪吃呢?还不快去打水给
世子洗脚!」

  圆儿小丫鬟这才醒悟过来,打来洗脚水。

  制止住崔鸳准备亲身服侍,宗政元恒道,「你还在病中,就让圆儿来吧!」

  他一把将崔鸳抱入怀里,剥去纱衣,只留一件殷红色的肚兜,光洁的锁骨和
纤细的胳膊裸露在外,白璧无瑕。

  圆儿小丫鬟一边给宗政元恒洗脚,一边看着亲亲我我的两人,脸上又露出幽
怨的神情。

  待洗完脚后,宗政元恒方欲准备抱崔鸳上床,房门轻轻叩响,「谁啊?」宗
政元恒开口问道。

  门外传来一道女声,「奴婢是沈奶奶的大丫鬟,沈奶奶听说世子今夜到落羽
居留宿,已在房中等待多时,还请世子移步一聚!」她口中的沈奶奶就是兵部侍
郎沈练之的女儿沈妙,居落羽居主厢房,算得上是此间的主人!

  崔鸳闻言,顿时神情忐忑地望着宗政元恒,生怕男儿会弃他而去。

  宗政元恒握住她的小手,安抚住她,高声道,「我明日要去宫里当差,今晚
就宿在左厢房,你去告诉你家主人,我今晚就不过去了,下次必定亲去!」

  门外侍女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回道,「奴婢这就去回禀沈奶奶!」

  待她走后,崔鸳有些担忧道,「我曾见过沈奶奶几次,其人不像是胸怀宽广
之人,恐怕以后我的日子难捱了!」

  宗政元恒安慰道,「你们都是我的妾室,无论外家身份如何,在王府中我都
会一视同仁,你也莫要怕她,她若是想欺负你,那你接招便是,有圆儿小丫鬟在,
她们还不见得能赢过你!」

  崔鸳噗嗤笑道,「圆儿是人,又不是恶犬,哪有那么厉害!」

  宗政元恒笑道,「她可厉害了,当日我才与你们见面,便被她一顿奚落,可
想而知她那张小嘴有多厉害!」

  崔鸳贴入他的怀中,「还请世子大人有大量,原谅她的无意冒犯!」

  宗政元恒搂住她的薄肩道,「我才不会与她计较这个!」

  二人抱在一处,一顿耳鬓厮磨,最后宗政元恒对着她那红润的小嘴亲了下去,
少女处子的芳甜让他尤为着迷,不由伸出舌头去勾弄她的小舌,将其吸入嘴中,
慢慢品尝。

  少女的小舌香滑柔软,甜腻腻的,让他怎么也吃不够。

  「今天终于让我尝到你的味道了!」少年男儿打趣道。

  崔鸳脸上一片羞红,避开他那富有侵略性的目光道,「既为君妾,自然任君
施为!」

  就在宗政元恒准备进行下一步动作时,圆儿小丫鬟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自
家主人与世子正在亲密恩爱,心中一顿慌跳,正准备退出去,不想却被宗政元恒
一口叫住。

  「你还不快过来!」

  圆儿小丫鬟心想,你们两个恩爱叫我过来干什么,看你们恩爱吗?

  她不情不愿地挪动脚步,走到床前。

  宗政元恒调笑道,「你家主人大病未愈,今晚只能由你来承欢侍奉了!」

  圆儿小丫鬟抬起头,一脸的难以置信,「为什么是我?」

  宗政元恒理所当然道,「你家主人就你一个侍婢,不是你还能是谁?」

  按王府的规矩,每一名侍妾都要配两个贴身丫鬟,可以从外家带来,也可由
王府为其指配。当初崔鸳出嫁时,家中确实为她准备了另一名贴身丫鬟,可临到
出嫁时,却被她的继母以各种理由强行留下。

  再加上崔鸳生性敏感,用不惯王府为她指配的贴身丫鬟,以至于她现在就只
有圆儿小丫鬟这么一个贴身丫鬟!

  「这么,你不愿意?」宗政元恒见她一副不情愿的模样问道。

  圆儿小丫鬟急忙摇头,她倒不是不愿意,只是还没有心里准备,一时有些难
以接受。

  崔鸳虽与她名为主仆,却情同姐妹,甚少驱使她,当即一双玉臂环住宗政元
恒的脖子道,「世子今夜若有兴致,妾身想来也能承受!」

  圆儿小丫鬟也是有眼力劲的,一时婉拒还好,若是惹怒了宗政元恒,她和自
家主人都会没好果子吃,当下一个万福,「奴婢遵命就是!」

  说完,走到外间将帘子放下,吹灭桌上的烛台,只留下内间的一只红烛,羞
羞答答脱去青衫,又弯腰摘去莲鞋,这才躬身爬上软塌。

  这丫头也确实称得上是美婢,肌肤白皙,身姿修长,臀圆腰细,双手掩着私
处,躺在床外一侧。

  宗政元恒将她和崔鸳一左一右抱入怀中,先亲了崔鸳一口,再回头亲住圆儿
小丫鬟的小嘴,尽享齐人之福。

  也不知她们两个未出阁时,是否会互相慰藉,宗政元恒捉趣想到,市井俚俗
传说一些养在深闺的小姐,寂寞难耐时,会与自己的贴身丫鬟互相嬉戏,俗称凤
凰之好。

  但看崔鸳与圆儿小丫鬟这副放不开的模样,想来无有这种情况。

  宗政元恒看着圆儿小丫鬟的小嘴调笑道,「你这张小嘴犀利得厉害,却是不
知下面那张小嘴也是否如此厉害!」

  圆儿小丫鬟被宗政元恒这番露骨的话语羞得耳鬓红烫,低下头,却是不敢看
他。

  软塌上顿时红浪起伏不定,在一声声惊呼中,一件件贴身衣物随即被扔了出
来。

  圆儿小丫鬟此时已被剥成白羊,蜷缩于宗政元恒怀中,浑身上下只有脚上还
穿着一双白袜,再无其余。

  她的主人崔鸳倒是还好些,还保留着一条丝绸亵裤,宗政元恒知她大病未愈,
因此不急于破开她的身子,免得造成花落人亡的下场。

  宗政元恒一手揉捏着圆儿小丫鬟圆圆隆起的胸脯,一手探入身下,把玩着她
的小足,侧过脸来,却是与崔鸳吻在一处。

  宗政元恒在崔鸳耳畔低语几句,她嗔怪地看了宗政元恒一眼,随即在宗政元
恒期许的目光下,低头含住圆儿小丫鬟的一颗乳头,小舌不停地扣弄起来。

  「小姐,不要这样,好羞人啊!」她轻哼道。

  崔鸳与宗政元恒对视一笑,却是没有停手,反而变本加厉起来。

  圆儿小丫鬟被自家主人和宗政元恒一顿亵玩,当即身形微颤,体内好似有什
么东西快出来了一般。

  宗政元恒心中一动,正在把玩她柔若无骨小脚的手缓慢上抚,来到腿心之处,
只觉已是一片泥泞。

  这丫头休看大大咧咧的,身体却是好生敏感!

  宗政元恒知她已然情动,当即不再隐忍,分开少女纤细的双腿,将她抱坐在
自己的腿上,白如玉璧的阳茎,杀气腾腾地抵在她的腿心。

  少女闭着眼睛,却感受到了那火热之物。

  宗政元恒哄道,「你睁开眼瞧瞧,是什么东西?」

  圆儿小丫鬟推攘道,「还能是什么东西,不就是你们男人做怪女儿家的坏东
西吗?」

  她虽与自家主人从小养在深闺,但却从丫鬟婆子那里听到了许多人事,比之
崔鸳还要见多识广!

  宗政元恒双手在她身上四处游动,抚摸着她那光滑的秀背和修长的大腿,再
次哄道,「你要是不看以后就没机会看到了!」

  少女的好奇心被宗政元恒逗弄起来,双臂环住他的脖子,微微睁开眼下视,
只见一条好似蟒蛇的肉具抵在她的小腹上,宛如战旗高高竖起。

  她一下子又被吓得闭上了眼睛,几乎泣不成声。

  宗政元恒又央了好一会儿,她这才再此睁开眼睛,有了上一次的心理准备,
心中的畏惧也少了几分,好奇的目光打视着男儿之秘。

  在她的印象中,那些丫鬟婆子们说起此物,总是丑陋不堪,黝黑紫红,皱如
鸡皮。

  但宗政元恒的阳具却是白生生,宛如玉铸一般,卖相可观。

  宗政元恒见她心动,再次哄道,「你摸一摸!」

  圆儿小丫鬟颤颤巍巍地伸出小手,握住宗政元恒的阳具,滚烫的热度顺着掌
心,烫得她心神一颤!

  宗政元恒只觉少女的小手柔软冰凉,那副怯生生的模样尤为让他爱怜。

  「快亲我!」宗政元恒命令道。

  圆儿小丫鬟此时已心神大乱,小嘴印上宗政元恒的口腔,毫无保留地亲吻起
来,那条香滑柔软的小舌更是被宗政元恒吮吸不止。

  宗政元恒知道时间已到,当即架起她的双腿,火热的阳具揉开阴唇,一往无
前地破开了她的身子,一朵梅花盛开她的身下。

  这丫头下面的小嘴比宗政元恒想得还要厉害,外紧内松不说,里面还绵软柔
烂,温暖如春。

  「啊~」圆儿小丫鬟还未叫出声,剩下的痛楚便被宗政元恒堵在口中。

  待破身的痛楚散去,宗政元恒这才缓慢动了起来。

  二人的体温逐渐升高,那股裂开的痛苦也随即转化为快感,少女轻轻哼唱起
来。

  「啊,呃,额嗯~」缭乱的嗓音好似一支醉人的小曲,听得宗政元恒心神酥麻。

  这丫头也太会哼叫了,宗政元恒心道。

  他双手扶住圆儿小丫鬟的纤腰,抛送起来,那双圆乳顿时如同小兔子一般,
上下跳动起来,他一口含住其中一个乳头,舔弄起来。

  良久过后,宗政元恒见将崔鸳晾晒一旁有些不妥,于是起身将圆儿小丫鬟放
在崔鸳身上,双手抱住少女的两瓣臀肉,前后耸动起来。

  崔鸳心思细腻,瞬时便明白了宗政元恒的意思,她抱住圆儿小丫鬟的脑袋,
抬起头与她吻到一处。

  圆儿小丫鬟受他二人前后作弄,却是再也捱不住,阴中一阵颤抖,一股激流
冲刷着宗政元恒的龟眼,显然已经泄掉了身子。

  宗政元恒看向红烛,却是只烧掉了一半,恐怕也就过了一个时辰的功夫。

  圆儿小丫鬟受创不轻,再加上疲累,显然不可能再承欢胯下,宗政元恒将阳
具从少女红肿的小穴里拔了出来,带出一股乳糜状的花汁。

  崔鸳见此,伏到宗政元恒身上,「妾身虽娇质,但也愿意承君之欢。」

  宗政元恒吻了她一口道,「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恩爱!」

  崔鸳看着宗政元恒胯下那只高高竖起的玉茎,于心不忍道,「可是~」

  话还没说出口,便被宗政元恒堵在口中,他含住崔鸳秀气的耳垂,舌尖抵弄,
少女很快呼吸急促起来。

  宗政元恒将她抱在怀里,捉住她那小巧绵软的双足,一左一右夹住阳具,上
下扫动。

  崔鸳脸色泛红,知道宗政元恒正在用她的玉足抚慰自己,当下主动抬起玉足,
用足心夹住火热的阳具,上下抛动。

  宗政元恒爱极了她那副风流的模样,凑起身来,吻住她的小嘴,双手则是抚
住她的翘乳,仔细把玩。

  少女的玉乳尽显处子之姿,小巧微红,圆晕别致,摸上去好似绸缎一般光滑,
触手升温,但不说与妇人相比,便是与圆儿小丫鬟相比也小了一层。

  崔鸳见宗政元恒留意许久,忐忑道,「世子可是嫌弃它小了吗?」她亲身母
亲去世时,正值她长身子的时候,继母进门后见她胸乳一日比一日隆起,便出言
讽刺,少女羞愤之下,便用裹胸紧紧勒住,反而限制了胸乳的发育,待她明白过
来,却是已经晚了。

  宗政元恒察言观色,知道这其中定是有什么伤心事,当下不再提起此事,反
而谈笑道,「我听说喝牛乳和羊乳会让女人的胸脯涨大,你可以试一试,我会让
大厨房每日送些给你。」

  崔鸳见他没有嫌弃,心里松了口气。

  宗政元恒一边把玩着她的玉乳,一边调笑道,「我还听说,多抚弄胸乳,也
能使其变大!」

  少女羞道,「那世子殿下以后定要多来走动走动。」

  宗政元恒心中一荡,明白了少女的邀欢之意,他拇指滑过少女的乳头,使得
原本只有花生粒大小的乳头,迅速勃大肿胀起来,红艳艳的,看上去别有一番滋
味。

  崔鸳一边和宗政元恒说话,一边抬起玉足,上下摩擦,那小巧可爱的足弓尤
为让他痴狂,与此同时勃怒狰狞的阳具上还传来绵软冰凉的触感,直教他心神颤
抖。

  这双白嫩小足比之小穴更加风流!

  良久之后,就在崔鸳双腿酸麻时,宗政元恒一把捉住她的两只小足,死死夹
住他的阳具。

  崔鸳只觉足心处的阳具猛然跳动起来,好似要挣脱她的束缚,一股股滚烫的
浆汁随即喷射而出,力度之强远超她的预料。

  不一会儿,她的白嫩小足便已是一片狼藉。

  兴致消尽后的宗政元恒搂住她,躺在一处甜甜睡去。

  翌日,天刚微亮,宗政元恒便悄悄起来整备骑具长弓,因为今天是皇帝秋猎
的日子,身为典卫郎中,他自然要随行护卫。

  看了一眼还在熟睡中的崔鸳,宗政元恒轻轻俯下身来,亲了一口她的小嘴,
便美美地走出门。

  门外,云娘已然早早地候在这里。

  「马正、李俊、朱直、秦朗他们几个都准备好了吗?」宗政元恒问道。

  云娘回道,「他们四个都已经准备好了,就在前门等着世子!」

  「好!」

  宗政元恒换上武服,拿上龙角弓赶到前门,马正、李俊、朱直、秦朗四人见
他到来纷纷拱手示礼,「世子!」

  宗政元恒微微颔首回礼,便跨上暴焰驹,挥手道,「出发,先去北门等他们!」

  「诺!」四人齐声回应道。

  皇帝秋猎的地点在北门外的大原上,这里地势平坦,林高草深,既有麋鹿、
野猪这类大型野物,也不乏熊、虎、豹之类的猛兽。

  宗政元恒此行除了马正、李俊、朱直、秦朗外,还带着十几名精干的王府护
卫和猎犬,可以说是有备而来,毕竟秋猎一无所获是要被人嘲笑的。

  待宗政元恒赶到北门,已经有数股人马等在这里,除了平西侯世子柳述和贺
均、白符、马定、耿波、尉迟迥、宇文护、令狐朗、夏侯疆等人外,平东侯世子
张阳、平南侯世子李伯言、平北侯世子周亢等几家人马也到了。

  见宗政元恒到来,柳述、贺均、白符、马定、耿波、尉迟迥、宇文护、令狐
朗、夏侯疆等人纷纷上前见礼,毕竟几家不仅算是盟友,现在还算是姻亲,他们
家中姊妹大多嫁入了梁王府,作为宗政元恒的妾室。

  「世子!」

  「世子!」

  ……

  宗政元恒亦一一拱手回礼。

  还不待他们几人多说话,平南侯世子李伯言打马过来苦笑道,「元恒世子,
今日的秋猎你可要帮衬我一下,要是再如去年一样,打几只兔子回来,我爹非揍
死我不可!」

  他话才说完,周围顿时一阵哄笑。

  「我说李胖子,你好歹也是武勋之后,猎不了虎豹,猎头野猪也可以吧!」
贺均嬉笑道,他拿着马鞭指着道,「现在可好,连兔子都追不上,跑来求我们世
子来了!」

  李伯言脸皮抽了抽,神色不善道,「贺老三,你不帮忙也就罢了,还跑来说
风凉话,当日清平宴上你活该被皇甫玉龙揍了一顿!」

  二人互揭老底,顿时引来周围之人一阵笑话。

  李伯言自幼不习弓马,走得是读书入仕的路子,打猎自然不是他的长处,但
怎么也不至于沦落到打兔子充数的地步。

  宗政元恒心里明白,对方这是借此来入伙了,这对他来说,乃是好事一桩,
朋友自然是越多越好,李伯言他爹李文忠毕竟是一品军侯,仅次于王爵的存在。

  「李兄若不嫌弃,可与我等一道,虽猎不到虎豹之类的猛兽,但打几只獐子、
野鹿我还是有几分把握的!」宗政元恒没把话说死,虎豹之类的猛兽向来独行,
碰到的几率委实不大,但大原上麋鹿、野猪成群,他们这么多人要是一只也猎不
到,干脆回去拿豆腐撞死得了。

  李伯言见宗政元恒答应接纳自己,肥脸乐得跟菊花似的,神气地朝贺均扬起
下巴。

  贺均见他一脸贱相,恨不得当场把他揪到地上揍一顿!

  就在他们几人嬉闹时,又有一队人马赶到,领头的正是当日和宗政元恒起过
冲突的秦王世子皇甫玉龙,身后跟着奔雷手伍天雷和几名家将!

  皇甫玉龙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宗政元恒,当即脸色一冷,打马走到一旁与平
东侯世子张阳、平北侯世子周亢见礼。

  主上受辱,臣下自然不能无动于衷,奔雷手伍天雷当即冷冷望向宗政元恒,
一副神色不善的模样。

  然而,伍天雷方才显露几分颜色,便察觉到几道如狼似虎的目光突然盯上了
自己,他顺着那股直觉望去,瞧见正是马正、李俊、朱直、秦朗等人,他突然心
有所感,自己一旦有所动作,这四人必定还以颜色。

  马正、李俊、朱直、秦朗四人虽然武功修为比伍天雷略逊一筹,但亦是武功
精深之辈,再加上有绝技在身,四人联手,以伍天雷七级中阶的修为也要暂避其
锋。

  当日野店一役,他们四人联手硬是打垮了同是七级中阶修为的赤发蟒公,其
人便是有巨蟒在侧,也未能奈何他们四人!

  伍天雷收起那极具侵略性的目光,紧跟着皇甫玉龙走到一旁。

  「哼!」马正望着伍天雷离去的背影不屑地哼了一声。

  宗政元恒犹作未闻,仍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过了一会儿,皇帝萧云蜃的御驾终于到了,三千虎贲军开道,皇帝萧云蜃同
样身着武服骑马而来,身后旌旗猎猎。

  一同而来的还有太子萧彻,他身后还跟着一辆华丽马车,想来应该是宫中女
眷,同行的还有赵王世子宋玉。

  宗政元恒先去拜见了皇帝,这才返回自己的队伍。

  长长的秋猎队伍终于抵达北门外的大原,皇帝萧云蜃闻到青草的清香,贪婪
地深吸了一口气,休看他贵为一国之主,但很多时候却身不由己,也只有春猎和
秋猎的时候才能正大光明的出来一趟!

  望着大原远方的山脊和低垂的云霭,皇帝萧云蜃顿时生出一股天高任鸟飞之
感。

  他坐在御马上,对着一众世家子弟扬声道,「此次秋猎照例如往昔,凡狩得
虎豹者来献者,皆有所赏!」

  「诺!」一众世家子弟纷纷摩拳擦掌,准备大显身手!

  皇帝萧云蜃点了点头,打猎还得看这些年轻人,那帮老臣一个个暮气沉沉,
抓只兔子都费力,根本指望不上。

  随行的侍从很快便搭建好了营地,皇帝萧云蜃早已按捺不住,他张弓引箭,
射出一支鸣镝,犀利的鸣镝声传开,秋猎开始了!

  皇帝萧云蜃拍马朝着鸣镝射出的方向而去,身后十数名卫士跟从。

  见皇帝已经出发,宗政元恒与众人相视一笑,选了一个方向便拍马而去,王
府中负责调教猎犬的护卫已经提前放出细犬,他们只要跟着便是。

  见宗政元恒动身,其它观望的队伍亦是纷纷动身,期望能在此次秋猎中猎得
上好的猎物以献给皇帝,从而获得恩宠。

  大原上一时间兔走狐奔,鹰飞鹞落,好不热闹。

  一头皮糙肉厚体型庞大的野猪哼叫着向宗政元恒一行急奔而来,声势骇人,
它的身后是数头正值哺乳期的雌猪和十几头小野猪。

  宗政元恒只一眼,便估计这头野猪至少有五百斤重,足以称得上大原上的一
方霸主,便是寻常虎、豹也不敢与之争锋。

  身旁众人按捺不住,纷纷引弓射箭,然而犀利的箭头射在这头野猪身上不是
被弹开便是只插入寸许,根本无法对其造成致命伤害。

  这头獠牙外露宛如巨镰的野猪反而被背上的箭矢弄得凶性大发,嘶叫着冲向
宗政元恒一行,他们胯下的战马心生畏惧纷纷避开。

  一名王府护卫见弓箭无用,急忙拍马上前,举起长枪刺去。

  一枪正中头颅,然而那名王府护卫却感觉刺在了一块铁板上,竟然再也无法
刺入分毫。

  凶性大发的野猪猛然一甩头颅,竟然将那名手握长枪的王府护卫顶下马来!

  「闪开!」骑在马上的宗政元恒一声大喝,手中龙角弓瞬间拉圆,一个俯身,
箭尖对着野猪头颅上被扎出的伤口射去。

  蓬的一声,弓弦破开空气的声音和箭尖射入骨头中的声音一同传来,原本熊
突虎进的野猪立时直愣愣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随行的细犬追上来,对着野猪尸体狂吠不止,却依然不敢上前,那股腥烈的
猛兽气味着实让它们害怕。

  众人打马上前,见这头野猪余威尚在,纷纷惊叹,「好大一头野猪,难怪如
此厉害!」

  柳述翻身下马,俯身盘弄了一会儿道,「我看这头野猪都快成精了,这身皮
连刀都割不开!」

  宗政元恒道,「先拉回营地吧!」秋猎才刚开始,他们这一行只是在大原外
围碰上这头野猪,还不知有多少猎物正等待着他们呢!

  贺均见那几头小野猪还未跑远,揶揄一旁惊魂未定的李伯言道,「李胖子,
赶紧带着你的人上吧,那几头小野猪就交给你了,虽然小了些但再怎么说也比兔
子强!」

  李伯言原本正有此意,不过现在被贺均一顿夹枪带棍的奚落,反倒有些不好
意思,只得硬气道,「贺老三,今天小爷我就打只豹子给你看看!」

  「哈哈!」贺均闻言嬉笑不止,「你要是能打只豹子,我跪下来给你磕头!」

  宗政元恒摇了摇头,这两人真是一对活宝!

  一行人朝着大原深处继续开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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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许婚

  望着天色变化,贺均脸色越来越不好看,现在都已深入大原深处,可他除了
几只兔子外,竟然毫无所获!

  不是他没本事,是运气真不在他这里,一路而来,就没瞧见一只像样一点的
猎物,要不是细犬抓来几只野兔,他现在还空着手呢!

  「嘿嘿!」李伯言脸上的嘲讽意味甚足,他的马鞍上挂着一只狐狸,鲜亮的
毛色此时尤为亮眼。

  这只狐狸被细犬追得四处乱窜,冷不防跑到李伯言的马下,被他的枣红马一
脚踩死,于是乎李伯言的第一只猎物诞生了!

  虽然是只狐狸,比不上虎豹之类的猛兽,但总比兔子强吧!

  光是这身鲜亮的毛色便价值不菲,献给皇帝,怎么也能得一句夸奖!

  望着笑得嘴巴都裂到耳朵下的李伯言,贺均恨不得撕了他的嘴!

  宗政元恒瞧见他那副心有不甘的模样,劝解道,「贺兄无须在意,不过区区
一场秋猎而已,我方才猎得一头麋鹿,你拿去献给皇帝便是!」这头麋鹿乃是一
头鹿王,体躯高大神骏,一双鹿角更是庞大无比,论价不在之前猎得的那头野猪
王之下。

  贺均有些犹豫,毕竟作弊不是什么好事,容易让人耻笑,但若是空手回去,
他脸上也没什么光彩,身为征北将军之子,别人对他的期待也更高!

  宗政元恒见他有些犹豫,立时笑道,「贺兄又不是本事不行,只不过是运气
不好而已,何必在乎那些细枝末节呢!」

  贺均想想也是,便拱手道,「那便多谢世子了!」

  另一边,皇帝萧云蜃离开队伍后,便带着一队人马直插大原深处,去年这个
时候他就在这里猎杀了一头白额猛虎,虎皮现在还铺在他的寝宫里,回想起当时
的情景他现在还心有余悸。

  那头白额猛虎身躯尤为庞大,几乎赶得上一头牛犊,他连射数箭都未能将其
射死,最后是与其周旋,将其活活耗死,赶来的护卫检查后,发现其体内的鲜血
几乎已经流尽!

  想起当时猎杀老虎后的成就感,皇帝萧云蜃禁不住激动起来,他今日直插大
原深处,便是想再猎得一头老虎回去,好让那帮老臣开开眼界!

  此时他的身旁只有赵王世子宋玉和十数名护卫,赵王世子宋玉忧心忡忡道,
「陛下,我们太过于深入了,带的护卫又少,要是发生什么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啊!」

  皇帝萧云蜃有些不满,宋玉好歹也是武勋之后,虽走得是文仕道路,但他父
王宋义早年也曾领兵为将,怎么会生出如此怯懦的儿子,早知道就带宗政元恒一
起来了!

  想起那个英姿勃勃的少年,皇帝萧云蜃也不得不承认,他虽然对宗政长玄统
揽兵权极为不满,但对其子宗政元恒却颇为欣赏,他总是难以忘却那个少年眉宇
间散发出来的英气。

  皇帝萧云蜃回头看了赵王世子宋玉一眼,拿他与宗政元恒比较,其人虽然比
宗政元恒大上四五岁,但行事总是怯手怯脚,毫无稳重之心。

  皇帝萧云蜃也明白,宋玉这是缺少历练,反观宗政元恒自出生后便不在宗政
长玄身旁,因此养成了行事独立稳重的风格!

  说起来,自己的太子萧彻也像宋玉这般,他母妃走后,由于自己过于疼爱,
以致其行事毫无主见,要不是有几个老臣帮衬着,还不知会闹出多少笑话。

  皇帝萧云蜃打定了主意,回去以后定要给太子萧彻安排一份差事,让其好好
历练一番!

  皇帝萧云蜃览顾四周,见林深草高,一派寂无人烟的景象,无有半点动静,
他眺望远处,见似有几头麋鹿在活动的样子,便驱马上前。

  一头四肢修长体型神骏的雄鹿正带着两头雌鹿在小河畔悠哉悠哉地吃着草,
浑然不知危险正在靠近。

  隔着大约一百步的距离,皇帝萧云蜃张弓引箭,瞄准了雄鹿的脖子,这里是
麋鹿最为柔弱的部位,无论是猛虎还是豺狼,它们捕食麋鹿的时候,都是选择一
口咬住麋鹿的脖子。

  「咻」的一声,皇帝萧云蜃松开手指,羽箭疾飞而出,一箭正中雄鹿的脖子。

  雄鹿猝不及防,惊慌之下,撒开蹄子便想跑,然而它只跑出几步,便无力地
倒在地上,浑身抽搐。

  那只羽箭正好命中了它的要害,疾动中,加快了它的死亡!

  一名守候一旁的护卫急忙驱马上前察看,随即高呼道,「恭喜陛下,一击命
中!」

  皇帝萧云蜃脸上的笑意不断,望着亡奔而逃的两头雌鹿,他也没去追赶,赶
尽杀绝总是不好的。

  赵王世子宋玉同样恭贺了几声,随即询问道,「陛下既有所获,是否回返大
营?」

  皇帝萧云蜃瞟了他一眼道,「时间还早,朕还要猎头老虎回去呢!」

  宋玉闻言,心中暗暗叫苦,早知如此,自己还不如待在营地里陪太子说话,
总好过受这颠簸之苦。

  皇帝萧云蜃吩咐护卫将这头雄鹿带回去,随即渡过小河,一路向北而去。

  他们这一路的运气着实不错,前后碰到了数头麋鹿、獐子、野猪,甚至还碰
到了一头豹子。

  皇帝萧云蜃没有放过这头豹子,最后将其亲手射杀,他大感此行收获不小,
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下。

  宋玉看着身旁越来越少的人手,忧心忡忡道,「陛下切不可再走了,咱们的
人手太少了!」

  皇帝萧云蜃点头道,「朕再打一头猎物便回去!」

  他此行收获虽丰,但唯独还缺少一头震慑全场的猎物!

  沿着山脚绕行,望着幽深的林间,宋玉感到一阵寒意袭来,总感觉会有猛兽
扑出来。

  但皇帝萧云蜃却期待着它们的出现。

  一圈下来,还是没有什么发现,宋玉心里松了一口气,「陛下,时日不早了,
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皇帝萧云蜃显得有些失望,但见天色确实开始晦暗下来,只得同意,一行人
开始往回走。

  来到刚才猎杀雄鹿的小河边,皇帝萧云蜃甚至还能闻到空气里散发出来的血
腥味,回想到当时一击即中的快感,他心里都还有几分激动。

  正当他驭马过桥时,只听一声怒天巨吼,一头庞然大物猛然人立起来,径直
撞毁了木桥。

  正驭马过桥的皇帝萧云蜃悚然大惊,连同他胯下的御马一同倒在了河岸上,
摔得七荤八素。

  他抬头一看,这头庞然大物竟然是一头巨大的黑熊,人立而起比战马还要高
出一头,顿时骇得面色惨白!

  皇帝萧云蜃醒悟过来,这头巨熊准是被空气里散发的血腥味吸引过来的!

  走在他身后的宋玉此时也被吓破了胆,当即不由自主地驱动坐骑狂奔而逃,
所幸还有四名忠心耿耿的护卫留了下来,他们见皇帝遇险,纷纷奋不顾身挡在皇
帝身前。

  「陛下快走!」一名护卫急喝道。

  皇帝萧云蜃也想走,但由于刚才摔落在地,他下半身一阵酥麻,现在连站都
站不起来,又如何逃走呢?

  他的御马更是摔倒在河岸上,现在都爬不起来!

  那头巨熊挥舞着利爪,将一名护卫撕成碎片,它身后的一名护卫见此机会,
将手中利剑插入巨熊的侧腹,然而这头巨熊太过肥胖,那柄利剑甚至没能刺穿它
腹部的肥肉!

  感到疼痛的巨熊回过头来,一口咬住护卫的脖子,竟将其头颅生生撕了下来,
剩下的两名护卫犹自挡在皇帝身前。

  就在皇帝萧云蜃感觉大事不妙时,一匹快马疾驰而至,正是在附近游猎的宗
政元恒,听闻这里的动静后,急忙赶了过来。

  他翻身下马问道,「陛下可还安好?」

  皇帝萧云蜃喜道,「现下还好,只是被摔得没有力气站起来!」

  宗政元恒急忙将他扶起,送上自己的坐骑,随即在马屁股上狂甩了一鞭子,
「陛下快走!」

  皇帝萧云蜃回过头来,只见巨熊撕碎了剩余的两名护卫,正向宗政元恒冲来,
其人拔出宝剑面对着它……

  皇帝萧云蜃心里很不是滋味,他骑着马一口气跑出数里,遇到了正在四处打
猎的柳述和贺均一行。

  听闻此事的二人急忙安排人手护送皇帝返回营地,自己则随即赶往小河畔解
救宗政元恒。

  此时的小河畔一片寂静,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靠近木桥的位置简直
化作了修罗场,土地呈现出骇人的殷红色,碎乱不堪的残缺肢块扔得四处都是,
饶是柳述和贺均上过战场见识过血腥的杀戮,胃里仍是一阵翻江倒海,恶心至极!

  终于他们在河边上发现了匍匐着的巨熊,一动不动。

  二人心里大感不妙,熊在这里,那世子去哪儿?

  他们二人拔出腰间利剑,分至左右,缓步上前,以防不测!

  正在这时,巨熊身下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谁来了?快帮我把这头熊挪开!」

  这道声音是如此的熟悉,听到声音的柳述和贺均心中大喜,急忙跑上前去合
力将死去的巨熊挪开。

  被巨熊压在身下浑身血污的宗政元恒看是他们二人,喘着白气道,「幸好你
们来了,否则我非得被这头巨熊压死不可!」

  「世子,你没事吧?」柳述俯下身来问道。

  宗政元恒微微点头,「还好,就是力竭了!」

  一旁的贺均将巨熊翻过身去,只见巨熊的肚子上横贯着一条深而长的伤口,
几乎将它的肚子整个剖开,里面的内脏已然流了一地,花花绿绿的心肝脾肺肾和
肠子此时还冒着热气!

  宗政元恒在柳述的扶持下,坐了起来,苦笑道,「这畜生皮糙肉厚,极难杀
死,我是最后将它的肚子剖开才活了下来!」

  另一边,皇帝萧云蜃惊魂未定地回到营地里,见赵王世子宋玉已然先他一步
回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太子萧彻见父皇有些狼狈,着实很是不解,但他也知有些话并不能说开,只
好恭恭敬敬地上前请安!

  皇帝萧云蜃只是哼了一声,权做回应,便翻身下马,在内侍的搀扶下,进入
大帐。

  宋玉一昧埋首执礼,根本不敢直视皇帝的目光,仅仅被皇帝多看了一眼,便
觉得浑身不自在。

  皇帝萧云蜃进入大帐,在主位在坐下,吩咐内侍道,「你们都去营地外盯着,
梁王世子一回来,你们便立即回来禀报!」

  「诺!」

  望着内侍离去的身影,皇帝萧云蜃顿时有些心急,宗政元恒可不是一般人物,
他乃是梁王宗政长玄的独子,要是发生什么意外,梁王那里可不好交代!

  就在皇帝心情忐忑之时,内侍快步进帐禀告,「梁王世子宗政元恒与平西侯
世子柳述和征北将军之子贺均一同回来了!」

  皇帝萧云蜃心神振奋,急忙起身,却突感腿脚酥麻,旋即又坐了下来,「快
扶我起来,我要去帐外接见他们!」

  内侍们不明所以,一左一右将皇帝搀扶着走出大帐。

  此时帐外好生热闹,诸多世家子弟猎得猎物后,纷纷将其摆放在营帐外,引
来众人围观。

  羽雉、麋鹿、野猪、野牛、狼、豹等猎物应有尽有,一时看花了人眼。

  秦王世子皇甫玉龙更是猎来一头老虎,引得众人围观,可惜这头老虎还未成
年,只有成年老虎一般的大小,颇有些美中不足。

  丞相谢渭的孙子谢蕃猎得一头羚羊,也算不虚此行。

  就在众人议论谁的猎物更能俘获帝心时,宗政元恒一行带着他们的猎物回来
了。

  瞧见马车上野猪和麋鹿小山一般的身子,众人惊叹连连,梁王世子这是把整
个大原都给搜了一遍吗?

  还不待他们收回目光,队伍的最后面四匹骏马拉来了一辆马车,马车上摆放
着一头庞然大物。

  竟然是一头有着庞大躯体的黑熊!

  众人连忙舍弃皇甫玉龙的半大老虎,齐齐簇拥过去,将马车围得水泄不通,
口中惊叹连连,如此大的一头黑熊已然远超了他们的想像。

  「皇帝驾到!」内侍见众人挡住了皇帝的去路,急忙高呼道。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让开道路,执手见礼。

  宗政元恒与柳述和贺均更是连忙单膝跪下。

  皇帝萧云蜃强撑着身体,在内侍的搀扶下,走到马车前,见宗政元恒安好如
故,这才放下心来。

  他仔细打量着马车上的黑熊,哪怕其已然死去,但那股骇人气势仍让他心生
畏惧。

  宗政元恒开口道,「禀陛下,臣愿将此熊献给陛下,祝吾皇神威永驻!」他
只字不提刚才救驾之事,以致众人对适才发生的事毫无所知。

  皇帝萧云蜃知道,宗政元恒这是在保全自己的颜面,他心里颇感欣慰,放言
道,「这熊我收下了,你可有何所求?」救驾乃是一等一的大功,虽然现在不能
明言,但他还是要有所表示,否则岂不是冷了人心!

  听到皇帝说这话,一旁的皇甫玉龙和谢蕃眼睛都红了,他们对皇帝再了解不
过,这种情况下,只要提的要求不过分,皇帝都会毫不犹豫地满足,无论是钱财
还是官职都是如此。

  然而,宗政元恒却回道,「禀陛下,臣并无它求,只求能一直侍奉在陛下身
前!」

  皇帝萧云蜃微微惊讶,他还以为宗政元恒会提什么要求呢,但转念一想,这
个要求很是模糊,可大可小,全在于皇帝自己如何考量。

  皇帝萧云蜃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晋升你为典卫郎中令,负责禁卫
皇宫!」

  围观之人俱是惊讶无比,典卫郎中令虽然只比典卫郎中多一个字,但却完全
不是一回事,后者只是五品官职,而且带有虚职的成分在里头,通常是皇帝用来
笼络功臣子弟的虚衔。

  而典卫郎中令却是实职,而且是正四品实职,算得上是高级官员了!

  皇甫玉龙今年二十四岁,跑到北军打拼了三四年,到现在都只是一个六品的
游击校尉,这还是他家中有人提携的缘故。

  至于谢蕃,他与皇甫玉龙年纪相差不多,现在都只挂着一个七品虚职,这还
是他祖父谢渭过寿时皇帝赏的。

  可想而知,大靖的官职晋升有多么不容易!

  然而宗政元恒就不一样了,先是四征四镇将军联名为他请官,一开始就得了
一个五品的骁骑校尉,现在又得皇帝赏赐,担任正四品的典卫郎中令,这份圣宠
谁能比得了?

  回城的路上,皇帝萧云蜃没有骑马,而是坐到了別驾里,这是一栋可以移动
的小型堡垒,由十六头成年的公牛拉动,里面有数个房间,甚至还摆放有床榻。

  皇帝萧云蜃此时坐在主位上,徐元贞侍立在他的身前,毕恭毕敬地奉上汤药。

  皇帝萧云蜃接过汤药,喝了一口,感觉腿脚上的酥麻之感正在散去,他长长
吐了一口浊气。

  「赵王世子宋玉此行让朕无比失望,朕已决定革去其典卫郎中之职!」皇帝
萧云蜃用毋庸置疑的口吻说道。

  赵王一系与皇族的关系向来亲密,皇帝萧云蜃的皇后便是赵王宋义的亲妹妹,
只可惜当年生清河公主时难产过逝,这才让谢贵妃有机可乘,从此宠冠六宫,说
起来,宋玉还要叫他一声姑父。

  但此次秋猎遇险,宋玉狼狈而逃,着实让皇帝萧云蜃厌恶无比,因此他再也
不想看见其人一眼。

  徐元贞明白,皇帝这是把宋玉给记恨上了,他开口道,「国事太平,世家子
弟大多贪图享乐,以致人才稀疏,宋玉虽拙于勇略,但也略通文墨,轻易放弃,
却也可惜!」

  当初皇帝萧云蜃扶持宋玉、皇甫玉龙等人,便有借机抗衡梁王之意,哪知其
等竟然会如此不争气。

  赵王宋义和秦王皇甫暝无法与梁王宗政长玄抗衡也就罢了,毕竟宗政长玄久
在军伍,军中势力甚深,可他们的儿子竟然也比不过宗政长玄的儿子,这就说不
过去了!

  要知道宗政元恒不过十六岁,刚刚成年而已,宋玉和皇甫玉龙都大他六七岁!

  皇帝萧云蜃着实气不过,他冷然道,「朕决心已定,你不用再劝!」

  徐元贞叹了一口气,没再说话。

  这时皇帝萧云蜃又问道,「你看宗政元恒与宗政长玄相比如何?」

  这是皇帝第二次问他这个问题了,徐元贞回道,「臣还是那句话,宗政元恒
虽然年少,但性情畅达,为人恭谨,不像其父那般率情犯上,至于他野心如何,
臣实难知晓。」

  皇帝萧云蜃点了点头,徐元贞的看法与他的感觉差不多,他的食指在书案上
轻轻叩动,「朕想赌一把!」皇帝说道。

  怎么赌?赌什么?徐元贞有些不明白。

  皇帝萧云蜃道,「朕还是决定把清河公主嫁给宗政元恒。」

  徐元贞明白过来,皇帝这是想借此机会拉拢宗政元恒,收服其心,徐元贞想
了想,这确实可行,毕竟宗政元恒少时不在宗政长玄身旁,其性格未经宗政长玄
影响,宛如白纸一张,皇帝萧云蜃正好可以通过女儿清河公主影响他。

  想通了这一点,徐元贞道,「既然陛下主意已定,便应当当机立断,不再拖
延,臣建议,可使宗政元恒另开驸马府,好间隙其父子之情!」

  皇帝抚掌大笑道,「确当如此!」

  一般而言,公卿之家除继承家业的嫡长子外,其余的儿子都要另开一府,哪
怕是皇帝的儿子也不例外。

  梁王宗政长玄只有宗政元恒这个儿子,按例不需要另开一府,但如果皇帝这
里强烈要求,他也不得不照此施为。

  另一边,太子萧彻那里,萧彻与宋玉并骑而行,他看着宋玉失魂落魄的神情,
恨铁不成钢道,「宗政元恒敢舍生忘死救驾,你怎么就不敢呢?」

  宋玉并未隐瞒刚才发生的事,他反而求着太子萧彻在皇帝面前为他说几句好
话。

  但太子萧彻深知父皇的心思,一旦动怒,无论是谁也劝不回来,但宋玉与他
的关系并非是表兄弟那么简单,宋玉还是他的内弟。

  当年萧彻成年后,皇帝萧云蜃为了弥补对皇后的愧疚,为他娶了宋义的长女
也就是宋玉的长姐宋芊为妻,好亲上加亲。

  正因为有如此紧密的关系,太子萧彻不能无动于衷,但眼下还不是替宋玉说
话的时机,此事只能等皇帝的怒火熄灭后才好进言。

  宗政元恒随行在队伍的另一侧,看着高大巍峨的別驾缓慢行驶着,心里很疑
惑,皇帝会在里面干什么?

  他瞟了一眼正在训斥宋玉的太子萧彻,眨眼间便把目光转移到正前方。

  一旁的平西侯世子柳述也注意到了那里的动静,意带嘲讽道,「太子正在清
理家门呢!」

  「嘿嘿!」在宗政元恒右侧的贺均笑道,「我早就说过,这小白脸是绣花枕
头,中看不中用。」

  皇帝遇险,竟然敢只身而逃,也就是宋玉这种皇室姻亲敢如此,换成其他人,
早就诛戮满门了!

  白符、马定、耿波、尉迟迥、宇文护、令狐朗、夏侯疆等人也纷纷出言嗤笑。
虽然梁王一系是太子萧彻的坚定支持者,但并不代表他们会对宋玉有任何好感。

  就在他们一行说说笑笑的时候,一名身着紫衣的内侍过来传令道,「郎中令,
陛下让你过去见驾!」

  宗政元恒闻言,立即拍马上前,来到别驾的侧面,高声道,「臣宗政元恒,
奉旨见驾!」

  皇帝萧云蜃的声音传来,「进来说话!」

  「诺!」宗政元恒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一旁的内侍,登上别驾,在一名紫
衣内侍的引领下很快来到了主室之中。

  昏暗的光线中,宗政元恒依稀可以看见皇帝坐在一张椅子上,身前的书案旁
还站着一名相貌儒雅的内侍,他记得初次入宫见驾时其人便在皇帝的身旁。

  「臣宗政元恒,拜见陛下!」宗政元恒俯身单膝跪下道。

  皇帝萧云蜃抬手道,「起来吧!」

  望着宗政元恒站起身来,皇帝萧云蜃笑着问道,「你可有被那畜牲伤到?」

  怎么可能没被伤到,那畜牲皮糙肉厚,又兼力大无穷,差点没把宗政元恒给
弄死,他胸口处便被其一掌拍中,现在都感觉有些闷气,难以吐出来。

  「臣只是受了点小伤,并无大碍!」宗政元恒言不由衷地回道,心是这样想,
但说出来却是另一回事。

  皇帝萧云蜃也知道宗政元恒受伤不轻,只是不好说出来,因为一旦说出来便
有挟君之嫌。

  他款款道,「你的忠心朕看到了,前些时日,朕还在想,是否要把清河公主
嫁给你,毕竟按照当年太宗皇帝的遗命,皇族与宗政一族要世代联姻,但由于朕
对你所知不多,因此很是犹豫!」

  话到这里,皇帝萧云蜃的语气突然激动起来,「但今天你的表现让朕非常满
意,让朕看清楚你的忠心,所谓功高莫过于救主,朕虽然无法将你的功勋昭告天
下,但会将其牢记于心,因此朕决定将清河公主嫁给你,履行当年太宗皇帝的遗
命!」

  皇帝萧云蜃的话说完,见宗政元恒表现得非常平静,有些困惑道,「怎么,
你不愿意吗?」

  宗政元恒埋首道,「能娶清河公主,是臣的荣幸,但臣之所以搭救陛下,完
全出于肺腑之心,并非挟恩图报,还望陛下明察。」

  皇帝萧云蜃明白了宗政元恒的意思,他还以为自己是一时激动,才许下这个
诺言。

  皇帝萧云蜃平静道,「朕乃是一国之君,言出法随,凡所思所想,皆再三考
虑,这才昭示示天下,岂会随意许诺!」

  听到这里,宗政元恒这才「激动」地无以复加,双膝跪道,「臣恭领法旨,
谨谢吾皇万岁,臣发誓对清河公主殿下必以礼相待!」

  看见宗政元恒激动的模样,皇帝萧云蜃的心里非常满意,他起身来扶起宗政
元恒嘱咐道,「将来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要好生忠于国事,不可懈怠!」

  「臣遵旨!」宗政元恒连忙拱手道。

  回到城里,宗政元恒猎来的那头大黑熊很快被送到皮匠那里,经过数道工艺,
制成了一张皮毯子。

  内侍们将其铺在皇帝的寝宫里,竟然将一小片房间都给铺满了!

  清河公主听说父皇的寝宫里有一张无比宽大柔软的熊皮后,一时好奇,拉着
侍女莲儿偷偷溜进了父皇的寝宫。

  一进门她便看到了铺在书案前的熊皮,宽大无比,皮毛闪耀着黝黑的光泽。

  她俯下身来,轻轻摸了一把,就好像摸在一张由松针织就的毯子上,熊毛粗
而坚韧,却也不刺手。

  清河公主一时玩心大发,她俯身脱下绣鞋、白袜,光着嫩生生的粉足踩在熊
皮毯子上,坚韧的熊毛顿时硌得她的脚心痒痒的,十分舒适,就好像有人用毛线
挠她的脚心一般。

  「你也下来试试!」清河公主对自己的侍女莲儿道。

  莲儿显得有些犹豫,倒不是畏惧这张熊皮,而是害怕皇帝怪罪,皇帝自然不
会生自己女儿的气,到时候反而会把气撒在她的头上。

  就在她犹豫不决时,清河公主又诱惑道,「快下来啊,这上面可舒服了!」

  少女最终没能抗拒这股诱惑,她脱了鞋袜,小巧精致的玉足踩在熊皮毯子上,
一丝丝快感顺着脚心传到了她的大脑,鼻息顿时加快了几分。

  「你看,我没说错吧!」清河公主得意洋洋地对着这个和自己同龄的少女说
道。

  她们二人一时玩高兴起来,拉着小手在熊皮毯子上又蹦又跳,完全没有在意
屋外的动静。

  随着吱吖一声,皇帝萧云蜃推开屋门,冷不防看见自己的女儿和侍女正在自
己的寝宫里蹦蹦跳跳,好生欢乐!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皇帝萧云蜃奇惑道。

  清河公主连忙穿上绣鞋,来到父皇身前认错,「女儿从徐内侍那里听说父皇
这里有一张好大的熊皮毯子,就想着过来看看!」侍女莲儿吓得脸色发白,大气
也不敢喘,小心翼翼地跟在清河公主身后。

  皇帝萧云蜃这时候也明白过来了,自家女儿这是惦记上这张熊皮毯子了,他
径直走到书案前的宝座上坐下,问道,「你很喜欢这张熊皮毯子?」

  清河公主用力点点头。

  皇帝萧云蜃道,「这张熊皮毯子是梁王世子宗政元恒献给我的。」

  宗政元恒?清河公主一思,这不是她之前在太子哥哥那里见到的那个少年?

  「这张熊皮他是从哪儿得来的?」清河公主问道。

  「你问这个干嘛?」皇帝萧云蜃有些奇怪。

  「我想找他再买一张!」清河公主言辞凿凿道。

  皇帝萧云蜃听后顿时乐了起来,他解释道,「这是宗政元恒冒着生命危险捕
杀的一头黑熊身上取下来的!」

  「啊~ 」清河公主露出惊容,这张熊皮大得几乎能铺满一个房间,可想而知,
这头黑熊躯体何等庞大!

  宗政元恒她之前见过,虽然英武不凡,但如何能亲手杀死这头巨熊呢?

  皇帝萧云蜃用慈爱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女儿道,「稍后朕便让内侍将这张熊皮
送到你那里!」

  清河公主急忙道,「女儿可不敢夺父皇所爱!」

  皇帝萧云蜃淡笑道,「朕富有四海,岂会在惜一张熊皮,再者说了,如果你
不拿,稍后你谢姨娘就拿走了!」

  听到父皇说这张熊皮可能会被那个讨厌的女人拿走,清河公主不再推辞,一
个万福礼道,「那女儿就在此谢过父皇!」

  皇帝萧云蜃见女儿如此乖巧,心中更为高兴,他问道,「你之前见过宗政元
恒,觉得他如何?」

  清河公主不知父皇为何会问这个,想了想道,「女儿之前见过他一面,只觉
得他心志坚朴,为人大气平和,无论是待人接物都恭敬有礼,全无世家子弟半点
骄奢淫欲之心!」

  皇帝萧云蜃想来想问道,「那你觉得他的相貌如何?」

  问到这种地步,清河公主也知道父皇的心思了,她脸色略带红晕道,「只说
相貌,亦是一等一的英武男儿,绝不在他人之下!」

  皇帝萧云蜃高兴道,「他就是朕为你挑选的驸马!」

  清河公主有些害羞道,「女儿还不想嫁人,只想侍奉在父皇身前!」

  皇帝萧云蜃感慨道,「哪有女儿一辈子不嫁人的道理,朕虽不舍,但为了你
的幸福考量,还是要为你挑选一个好驸马!」

  说道这里,皇帝萧云蜃郑重问道,「此事关系你的终身幸福,父皇还是想听
一下你自己的想法,朝野诸多世家子弟中,如果让你选一人做你的驸马,你会选
谁?」

  清河公主想了想,最后还是红着小脸低下头去,「女儿一切听从父皇的安排。」
话是如此说,但属意谁显然不言自明。

              第十九章 陈婉儿

  清河公主刚走出皇帝的寝宫,还未走远,便碰到迎面而来的宗政元恒,身后
跟着数名禁军将领。

  他沐浴阳光之下,一身戎装,英姿勃发,那双明亮而有神的眼睛尤为让她注
目。

  想到刚才父皇所说的婚事,清河公主看向宗政元恒的目光与之前大为不同,
多了几分端详打量。

  想到眼前这个身形挺拔的英武少年这就是她未来的驸马,清河公主不免心中
一羞!

  「拜见公主殿下!」宗政元恒连忙执礼道。

  「郎中令不用多礼。」清河公主柔声道,她身着金色衣裙,青丝柔顺,肌肤
奶白,好似圣洁仙子贬落人间,不染尘埃。

  她是皇帝萧云蜃的原配皇后宋氏所生,乃是嫡亲公主,比其它妃嫔所生的公
主都更要尊贵,便是宠冠六宫的谢贵妃所生的金阳公主也略有不如,皇帝萧云蜃
对她更是百般宠爱。

  宗政元恒嗅到空气中淡淡的芳香,看着面前美若天仙的少女,心中一荡。

  之前他娶了那么多妾室,大多都是遵照父王的意思行事,他对她们只有礼敬
之心,爱恋之意却是半点也无。

  妾室毕竟是妾室,无法像夫妻那般举案齐眉恩爱和谐。

  但眼前这个少女却不同,她才是自己将来的正室妻子,只有她的身份和相貌
才配得上自己,也只有她才能孕育宗政氏未来的家主,继承梁王爵位。

  大周皇族的血脉将通过她与大靖皇族的血脉混合在一起!

  宗政元恒心里有许多话想跟她说,但眼下人多耳杂,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他
忽而心生主意,深深一礼,说道,「臣闻鸿雁南飞,必是一雄一雌,彼此忠贞不
渝,雌雁若亡,则雄雁必无幸理。臣虽不才,却也有心效仿鸿雁忠贞之志。」

  宗政元恒这是在借鸿雁表明自己的心迹,询问清河公主是否愿意嫁给他。

  清河公主何等冰雪聪明,宗政元恒才刚说完,她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委婉
道,「郎中令天资奋发,志虑忠贞,将来必定得偿所愿,只望郎中令好生珍惜!」

  宗政元恒闻言大喜,他无比郑重道,「臣必始之于礼,待之以亲!」

  二人互相交换意见后,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莲儿小丫鬟跟在清河公主身后,她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宗政元恒离去的背影,
心中满是嘀咕,心想二人刚才说的话怎么奇奇怪怪的,大雁又是怎么和忠贞不渝
扯上关系的?

  这边,宗政元恒刚惜别清河公主,转过宫墙,便遇到一顶绯红鲜花仪驾,周
围跟着一队宫女和宦官。

  仪驾装饰华美艳丽,四周更是用帘子遮得严严实实,还不待宗政元恒回过神
来,一只嫩白如葱的玉手掀开帘子,露出一名艳若桃李风情万种的美妇,她唇抹
丹朱,云鬓乌黑,横叉着一支玉簪,美得惊心动魄,竟教天地为之黯然失色。

  饶是宗政元恒见过那么多的美人,此时也不免愣在原地,待他缓过神来,立
即单膝下跪,「末将拜见贵妃娘娘!」

  来人正是宠冠六宫的谢贵妃谢黛玉,难怪生得如此绝色!

  谢贵妃瞥了宗政元恒一眼,不由微微颔首,不愧是梁王宗政长玄的嫡亲血脉,
果然仪表不凡。

  之前谢渭劝说她将女儿金阳公主嫁给宗政元恒,借此拉拢梁王一系,增加城
阳王萧翰夺嫡的机会,谢贵妃还颇为犹豫,毕竟金阳公主才十二岁,年纪还小,
她着实有些不舍。

  但眼下看来,此事若成,也是美事一桩,宗政元恒无论身份还是相貌都是上
上之选,长安城中的世家子弟还真没有几人能比得上他。

  「郎中令这是要去往何处?」谢贵妃问道,她的声音宛如莺歌,煞是好听。

  宗政元恒却是不敢抬起头,埋首道,「末将正准备去演武场演练禁军将士,
好戍卫宫城!」

  谢贵妃点了点头,合上帘子,「那本宫就不耽搁郎中令了!」

  她听说皇帝萧云蜃得了一张极为珍贵的熊皮毯子,正准备去皇帝萧云蜃的寝
宫讨要,要是去得晚了,准叫那些庸脂俗粉讨去!

  见谢贵妃离去,宗政元恒起身长舒了一口气,这女人可不是好相与的,能在
这杀人不见血的后宫里独领风骚,想想也知道她的手腕如何!

  他挥手示意身后的禁军将领道,「咱们走!」

  大靖的军制非常复杂,分为战军、卫军、内军三种,战军即是戍守边疆的南
北二军,下辖十二卫,由宗政长玄掌控,共有六十余万,战力极为惊人。

  卫军即是各州府的地方军,属于半农半兵性质,数量有限,战斗力也很成问
题,主要由各州府的太守执掌,大靖朝廷为了能在战时统一指挥这些卫军,又设
立了平东侯、平西侯、平南侯、平北侯四大一品军侯,分别统帅辖区内的地方卫
军。

  而内军则是护卫长安和皇城的主要军事力量,一般都由皇族统帅,分为殿前
军和殿后军,殿前军就是虎贲军,兵力约为五万,最高统帅是指挥使萧达,他是
皇族出身。

  殿后军便是由宗政元恒统领的禁军,兵力只有三千,主要负责戍守皇宫,兵
员大多是出身清白的良家子和一些功勋之臣的后代,这也导致禁军的战斗力很是
低下,别说是打仗,就是抓贼都很成问题。

  宗政元恒一上任就把十名典卫使集合起来,给他们说明了自己的规矩,也算
是先礼后兵,他身为梁王宗政长玄的独子,可不是以前那些混日子的皇族可以比
拟的。

  这帮典卫使知道以前懒散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只好强打起精神听令行事。

  宗政元恒也不怕他们三心二意,要是如此,他正好拿人开刀,来个杀鸡儆猴。

  时间很快到了十月,皇帝萧云蜃正式下旨承认了清河公主萧若雪与梁王世子
宗政元恒的婚事,时间定在次年六月初,因在这之前还有许多礼仪要完成,因此
这个时间也不算晚。

  一时间朝野震动,议论纷纷,认为宗政长玄父子圣眷正浓,宠渥依旧。

  而宗政长玄和宗政元恒则是先后上奏表谢。

  兰陵坊崔府。

  陈婉儿身着一袭皎白长裙,扭动着凹凸有致的身子,指使着丫鬟仆人清理院
子。

  自从崔鸳嫁入梁王府后,她在府中再也无人制约,再加上崔扬性格软弱,不
愿与她争执,因此府中大小事务都由她做主,极大地满足了她的权欲心。

  崔府里的丫鬟仆人被她折腾地够呛,整天不是这样就是那样,要是稍有懈怠
还会被她扣月钱!

  丫鬟们会在私底下腹诽她几句,而仆人们则会在她转过身去的时候,死死盯
着她那圆润的臀部看上几眼,借此舒发心中的恶气。

  要是说起来,陈婉儿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美人,她身材高挑,丰腴可人,臀
部圆润肥软,酥胸高耸,行步间微微颤动,教人直咽口水。

  可惜她如狼似虎的年纪,却摊上了崔扬这么一个软弱男人,四十多岁才在官
场上拼得一个五品的礼部郎中,这在长安城里只能算是不入流的小官,在床上就
更不能让她满意了!

  陈婉儿只好趁着私下里没人的时候偷偷抚慰自己,想到这里她不由地幽怨丛
生,只可惜了自己这副姣媚的身子,浪费在这样的男人身上!

  就在陈婉儿指使着下人们干活时,崔扬的贴身小厮急急忙忙赶了回来!

  「启禀奶奶,大喜啊!」小厮上气不接下气道。

  「喜从何来?」陈婉儿奇怪道。

  「老爷升官了,从正五品郎中升为正四品的尚书郎!」小厮高兴道。

  陈婉儿一下子激动起来,休看崔扬只是晋升了一个品级,但这无异于跨过了
一道天堑,许多官员熬了一辈子的资历却始终被挡在四品外,要想迈过这一步除
非立下大功或是有贵人提携,否则休想前进一步!

  陈婉儿急忙回到房里,开始梳洗打扮起来,她脸上的笑容又像回到了出嫁的
时候,带着无比期望的神情。

  接着她又到厨房指挥厨娘做了一桌极其丰盛的晚餐,就等着崔扬回来庆祝。

  然而直到傍晚,崔扬才在陈婉儿眼巴巴的期盼下带着满身酒气回到崔府。

  换做平时,陈婉儿早就翻脸了,但今天她却一口一个老爷,叫得无比亲热,
又是醒酒汤又是热水敷头,显得无比贤惠。

  陈婉儿原本以为崔扬醒去酒意后,会和自己好好说说升官的事,让她也高兴
一二,谁料醒来的崔扬却直愣愣地望着屋顶,长长叹了一口气!

  「老爷应该高兴才是,为何叹气?」陈婉儿双手轻轻揉动着崔扬的太阳穴,
为他纾解酒醉造成的头疼。

  崔扬便将他升官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他初听此消息时,心中也是欢喜地
不得了,但冷静下来后,他便觉得有些不对劲,自己既没有立下大功,也没有哪
位贵人提携,怎么会无缘无故就升官呢?

  于是他走通了吏部一位同僚的门道,那位同僚只笑说是他的女儿嫁了户好人
家!

  恍然大悟的崔扬这才知道,自己之所以升官,是因为梁王府在背后的使力的
缘故。

  想到当日女儿出嫁时,自己不闻不问,崔扬不禁悲从中来。

  陈婉儿听完,顿时一愣,梁王府会在背后使力,自然是因为崔鸳的缘故,这
么说来,这丫头在梁王府还颇受宠爱!

  想到这里,陈婉儿心里像是打倒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样样都有,原本以为
这丫头不过是做妾的命,想不到她便是做妾也能压过自己一头!

  一时间陈婉儿心里像是憋了一口气,怎么也吐不出来,以致心烦意乱。

  崔扬拉着陈婉儿的手道,「夫人,咱们亏欠鸳儿许多,你找个时候,却是要
到梁王府上去一趟,好好谢谢人家,以后也要多多走动!」

  崔扬把「多多走动」这几个字咬了很重,陈婉儿一听顿时品味过来,崔扬的
意思是说要把握住这个关系,以后还有用得着的时候!

  想不到原本老老实实的崔扬,这种时候竟然也会有这种心眼!

  陈婉儿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她起身万福一礼,「妾身遵命就是,以后定
会时常到梁王府多多走动,看望鸳儿!」

  「嗯!」崔扬见陈婉儿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这才心满意足地睡下!

  次日,梁王府。

  又到了宗政元恒休沐的日子,这是他难得的空余闲暇,自从出任郎中令后,
许多事都要他亲力亲为,再也没有了之前无事一身轻的悠闲。

  盼春园小湖边上,宗政元恒手执一根钓竿,聚精会神地盯着水面。

  在清河镇时,他便常常到清水河畔泛舟垂钓,他现在还能想起清水河中鲤鱼
那肥美的滋味。

  可惜,那样的日子不会再有了!

  圆儿小丫鬟蹲在一旁,手执蒲扇,煽得一尊红泥小火炉火焰直冒,它望着沉
浸在钓鱼境界中的宗政元恒,心里满是幽怨,这大冷的天不在屋子里好好休息,
跑出来钓什么鱼!

  宗政元恒自然不知她心中所想,他虽然在武道一途勤奋有加,但在对女人却
从不刻意要求自己,自从他纳妾以来,已一月有余,但临幸过的女人也就只有白
氏三姐妹和崔鸳主仆,其中崔鸳由于体弱,他甚至还未来得及给她开苞!

  宗政元恒并非不热衷此事,相反他的性欲极其旺盛,夜御数女也不知疲倦,
他只是不愿意把此事当成一项任务来完成!

  由于天气冷,宗政元恒很久之后才钓上一条青色鲤鱼,这是一条约莫有两尺
长,巴掌宽的青鲤,白花花的肚子胀胀的,肥美无比。

  便是牢骚满腹的圆儿小丫鬟此时也高兴地凑上来仔细查看。

  宗政元恒高兴地看着青鲤,「也算你运气不好,今晚就拿你来饱腹了!」

  说起来,大厨房里鱼有的是,都是城外王府的庄农送来的,但自己动手钓来
的鱼自然吃起来要香一些。

  宗政元恒招呼圆儿小丫鬟道,「走吧,今天就到这里!」

  他一手提鱼,一手拿着鱼竿走在前面,圆儿小丫鬟赶忙扔下蒲扇,跟在他身
后,这些东西自有府中的健妇会来收拾!

  落羽居左厢房内,陈婉儿正和崔鸳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今早宗政元恒刚
带着圆儿小丫鬟出门,她便来走动关系了。

  二人在崔府之所以闹得不可开交,主要还是利益之争,现在崔鸳嫁了出来,
二人间的矛盾冲突便少了许多。

  陈婉儿也把自己姿态放得很低,毕竟有求于人,她能把崔扬哄得服服帖帖,
可想而知也是一个会说话的主!

  崔鸳的怨气也少了许多,她始终还惦记着自己的父亲,自然是不可能和后母
闹翻,现在陈婉儿给她台阶下,她也不愿得理不饶人!

  二人还没坐上一会儿,崔鸳便叫来贴身丫鬟小桃,上些瓜果点心。

  小桃乃是宗政元恒为她亲自挑选的丫鬟,不过十四岁,性情安静,长相妍丽,
很是对她的性子。

  很快一盘盘瓜果点心便被端了上来,有橘子、桃子和苹果,还有甜糕、酥饼
等点心。

  看得陈婉儿咂舌,心想崔鸳是嫁过来当妾室还是当小姐?橘子、桃子和苹果
可不是这个时节该有的东西!

  这些东西就是她常去的王侍郎夫人家也没见过几次,听说豪族之家有冷藏夏
季鲜果的冰库,现在看来所言非虚!

  就在二人洽谈时,宗政元恒推开房门走了进来,看见一名熟美妇人正在与崔
鸳说话。

  饶是宗政元恒见过那么多美人,也不免被这名熟美妇人吸引住目光。

  只见她身着一袭紫色纱衣,头戴步摇,浑身凹凸有致,腰线细如浮柳,将臀
肉衬托得格外饱满,以致宗政元恒的目光总会不自觉地往那里瞟上几眼。

  宗政元恒的女眷中倒也有以熟美见长之人,只是都没有她这般熟得过分,与
她相比,宗政元恒的那些女眷只能称得上是轻熟!

  「这位是?」宗政元恒望向崔鸳问道。

  崔鸳站起来介绍道,「这位是妾身的继母,今日来王府看望妾身!」

  「原来是崔夫人啊!」宗政元恒作恍然大悟状,他自然不可能也称呼她为继
母,毕竟崔鸳只是一名妾室,于礼不合。

  按照礼法,只有正妻的父母,男方才会改口称岳父、岳母。

  世家大族的子弟在陈婉儿印象中大多是一些纨绔之辈,崔鸳以色侍人,将来
色衰容老后免不得处处受气,可现下一看,这位梁王世子却是英武非常,容貌清
煦,乃是一等一的伟男儿,二人站在一处好似一对璧人!

  这让陈婉儿颇受打击,原本以为崔鸳只是一时受宠,可现在看来,人家姻缘
美满,更有良人相伴,她一时心生妒忌,幽怨非常!

  见宗政元恒到来,陈婉儿也不好意思再打扰下去,当即出言告退。

  宗政元恒自告奋勇道,「那就由我送崔夫人一程!」

  陈婉儿连忙言说不敢,毕竟双方身份差距太大,随便差个下人就可以,但宗
政元恒坚持如此,她也只好任其而为。

  二人并行而走,宗政元恒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浓郁香气,再看着她行步间
微微摆动的蜜臀以及晃晃悠悠的酥乳,心中瘙痒难耐。

  「我听鸳儿说崔夫人是珠宝大家,恰巧我最近得了一箱珠宝,想请崔夫人帮
忙鉴定一下,不知崔夫人有没有空暇?」宗政元恒提议道。

  「呃~ 」陈婉儿有些迟疑,按理说偌大的王府不缺鉴别珠宝的人才,再者说
自己的那点水平也高不到哪里去,大多都是官宦人家妇人之间的谈资,她本能有
些害怕,要是露出笑柄可就不美了。

  但她也有心想去见识一番,毕竟能进入到王府的珠宝自然绝非凡品,不说拥
有,就是能见识一番,将来也能当做谈资。

  于是,陈婉儿谦辞道,「大家不敢当,但身为妇人,对珠宝确实懂得多一些。」

  宗政元恒见她答应,心中很是高兴,便带着她向自己的书房走去!

  绝大多数豪族的府宅都有前厅和后院之分,前厅用作公务接待来客,后院则
是女眷的栖所。

  梁王府占地广大,更是泾渭分明。从正门入府后,右手边是梁王宗政长玄的
书房,左手边则是宗政元恒的书房。

  宗政元恒推开书房门,作了一个请的姿势,陈婉儿道了一声得罪,率先走入
其中,只见宗政元恒的书房里光线明亮,布置井然,书案,文书,熏炉等各得其
所。

  宗政元恒又将她请到书房一侧的客厅,随手关上房门,听到房门合上的声音,
陈婉儿心中不免有些害怕,但当她看到客厅里还站着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这才
放下心来,心想梁王世子总不会当着下人干那种事吧!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宗政元恒从一侧的卧室里抱着一个长宽高各约两尺的箱
子走了出来。

  「崔夫人请坐!」宗政元恒指着紫檀桌子道。

  陈婉儿微微点头,随后与宗政元恒一起面对面坐下。

  宗政元恒手一翻,便将箱子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只见金灿灿银晃晃的珠宝
刹时堆满了桌面,大多都是妇人所用之物,如金钗、花钿、步摇、耳坠,项链等
等,珍珠、玛瑙、翡翠、玉石等贵重之物也应有尽有,直教陈婉儿看花了眼。

  陈婉儿随意拿起一只金钗,心中无比震惊,仅这只金钗便值一千贯,看这做
工,掐丝绕线,缀珠镶玉,非是珠宝名匠绝对做不出来!

  她记得吏部侍郎家的王夫人就有这么一只宝钗,每次宴会时她必会戴上,摇
头搔首做尽卖弄之姿。

  陈婉儿又拿起一只步摇,掂了掂分量,好家伙,纯金的!

  再看其尾端,竟然还镶嵌了一只猫眼大的绿宝石!这得值多少钱?

  陈婉儿心中微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些王侯之家的用度远超她的想像,
说什么穿金戴银都是小瞧了人家!

  宗政元恒坐在一旁,将她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

  这些珠宝都是柳述、贺均、白良、马定、耿波、尉迟迥、宇文护、令狐朗、
夏侯疆等人送给他的。

  之前宗政元恒晋升郎中令,按大靖官场风俗,同僚都会送些贺礼,可宗政元
恒无论是美人还是财物都不缺,最后白良提议干脆送些珠宝首饰,让宗政元恒好
打理后宅!

  不止是他们这么想,连宗政元恒的姐姐宗政雪姬也送来了许多珠宝,直言他
用得上。

  前些日子宗政元恒到霜白居过夜,便送了一些给白氏三姐妹,连她们的贴身
丫鬟都得了好处,以至于一个个在床上热情无比。

  宗政元恒见陈婉儿拿着那只镶嵌着猫眼的步摇一直舍不得放手,当即左手环
住她的腰肢,右手将其拿了过来,亲昵地给她戴上。

  「这可使不得!」陈婉儿连连抗拒,既非亲又非故,怎能受此贵重礼物,她
虽然泼辣了些,但礼数还是知道的。

  宗政元恒面上一笑,一把将其抱到怀中,给她稳稳戴上步摇。

  一时间,二人的姿势极其暧昧,只见成熟风韵的美妇人坐在英姿勃勃的少年
怀中。

  陈婉儿脸上一红,准备挣脱梁王世子的怀抱,哪知少年力大无比,几番下来,
仍是无法挣脱。

  她身材本就高挑,又兼丰腴熟美,比少女多了几分成熟味道,让少年难以自
抑。

  宗政元恒感受着大腿上传来的绵软肉感,一时淫兴大发,鼻息火热,胯下的
阳具更是怒胀如矛,抵在她的腿心处。

  陈婉儿居高临下,与眼前近在咫尺的少年双目对视,一时微微怔住,宗政元
恒那双明亮而又坚定的目光让她回忆起了自己的年少之时,她犹记得那位随父亲
到自己家中拜访的少年,也是如梁王世子这般英气逼人,让她无数次在梦中追忆。

  有时候,陈婉儿也在想,如果当初自己嫁给他,而不是那个短命鬼,现在的
她应该不会是这副模样了吧!

  「世子殿下还请自重!」陈婉儿欲迎还拒道,那根火热之物虽然隔着衣物,
但仍让她感受到了那股惊人的热度。

  宗政元恒埋首在她的胸前,痴迷道,「元恒爱慕夫人,还请夫人成全。」

  说完,宗政元恒便开始火急火燎地去脱她的紫色衣裙。

  「不要!」陈婉儿制止道,「我的年纪都能当你娘了,怎么能做这种事!」

  宗政元恒可不管这些,他哂笑道,「那岂不是更好!」

  陈婉儿顿时无语,情知今日是逃不脱了!

  就在这时,陈婉儿见站在一旁的丫鬟正用奇惑的目光打量着他们二人,心中
羞意难当,心想做这种事总该避讳下人吧!

  「别,世子殿下,还有下人在呢!」陈婉儿推却道。

  宗政元恒闻弦而知雅意,知道陈婉儿没再抗拒此事,于是回过头来,望了一
眼侍立着的小丫鬟,毫不在意地笑道,「你不用管她,她的心智只有六岁孩童大
小!」

  「什么?」陈婉儿看着眼前这个天真烂漫容貌清丽的少女,一时有些难以相
信。

  宗政元恒解释道,「我听下人说,她幼时生了一场大病,烧坏了脑子,以至
于心智都停留在六岁左右,后来被她的父母送进王府,这才活了下来!」

  「她虽然傻了些,但做事麻利,又不会泄露事机,因此我便安排她在此处服
侍!」宗政元恒补充道。

  「可是~ 」陈婉儿有些犹豫,虽然如此,但让一个大活人看着他们做这种事
总归是有些不好意思。

  「珠儿,快过来!」宗政元恒见陈婉儿有些纠结,便将小丫鬟叫了过来。

  清丽少女闻讯,立即走了过来,乖巧地跪在他们身前,一脸困惑地望着他们
二人,成人的世界总是如此复杂,她那只有六岁的心智实在难以琢磨透。

  宗政元恒在陈婉儿耳畔悄悄说了几句,陈婉儿立时回头看向他,一脸的难以
置信。

  宗政元恒仍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陈婉儿犹豫了一下,探出螓首,殷红小嘴一张,一股琼浆顺着嘴角留下,姿
势诱人至极。

  跪在下方的珠儿小丫鬟立时抬起头,张开小嘴,将陈婉儿渡出的口水接入口
中,没有丝毫嫌弃的模样,便将其吞入腹中!

  看得陈婉儿目瞪口呆,豪族之家的生活着实让她难以想象。

  宗政元恒却是再也忍不住了,他抱起怀中的熟美妇人,上下其手,很快便剥
去了她的紫色衣裙,露出粉色抹胸和浅色亵裤,白花花的身子着实诱人!

  宗政元恒吻住她的小嘴,双手捧住她的圆臀,十指顿时陷入臀肉之中,带给
他难以想象的绵软之感。

  「夫人,你真的好美!」宗政元恒夸赞道。

  陈婉儿被他吻得春情勃发,连同嫩舌也被他吸入嘴中,百般品咂,津液交融,
少年那股冲动直教她难以拒绝。

  宗政元恒一把扯下她的抹胸,两团酥白粉嫩浑圆的胸乳立时跳脱出来,晃晃
悠悠不止。

  他腾出双手,握住那双胸乳,一时难以握住,陈婉儿奶量之巨竟已至此,难
怪她穿着衣服都把上衣撑得高高的!

  绵软丝滑的奶团在宗政元恒手心滚动,他的拇指时而在乳头轻轻搽过,带给
陈婉儿电击一般的感受。

  不知不知觉间,宗政元恒的怒龙已插入到陈婉儿的腿心处,她紧紧闭拢腿心,
绞得宗政元恒直喘粗气。

  「夫人,给我,我快忍不住了!」宗政元恒眼冒火星道。

  陈婉儿也不好受,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快出来似的,她情不自禁地挽住宗
政元恒的脖子,送上香吻,口中小舌也送到他的嘴中,任其品尝。

  宗政元恒将陈婉儿整个翻了过来,背对着他,同时褪下她的亵裤,露出白皙
饱满的圆臀,以及掩映在臀缝中的花蛤。

  此时,陈婉儿的小穴已然花露四溢,蓬门正开。

  宗政元恒身体向后仰,胯部向前,他扶住高高耸起的阳具,在湿润的穴肉上
来回抹弄了一会儿,蘸了些汁水,这才挺身而上,一举破入陈婉儿的花穴深处。

  「啊~ !」陈婉儿一声惊呼,「好深!」

  她前两个男人,都是病秧子,整日无精打采,便是房事也只是粗粗对付过去,
后来嫁给崔扬,结果崔扬年近百半,对此事也是力不由心,根本难以满足她。

  宗政元恒粗壮修长的阳具一下子抵达了前人从未涉足的地方,简直像她的身
子捅穿一样,她的脑海中一片混沌,只觉身轻如燕,好似飘飘欲仙。

  宗政元恒挺着胯部,开始律动起来,胯部一次又一次地撞击在她的臀肉,掀
起阵阵涟漪。

  紧致而又温软的穴肉层层包裹住他的阳具,每一次抽击,都会翻出红润无比
的穴肉。

  屄膣中汁水充沛异常,洋洋洒洒不绝,温润滑腻的汁水更是顺着陈婉儿的大
腿流下。

  不愧是熟得不能再熟的美妇人了,宗政元恒内心暗赞道,他之前宠爱的女人
大多都是些云英未破的姑娘,身娇体柔,受不得摧磨,以至于他难以尽兴,总怕
伤着她们。

  可陈婉儿不一样,这女人正好可以任他尽情施展,不必顾忌!

  宗政元恒一把将陈婉儿的螓首扭了过来,与她吻到一处。

  「夫人的身子如此鲜美,怎么能闲置不用呢?」宗政元恒开玩笑道。

  他一下子兴致大发,双手拍在她那肥美的臀肉上,「啪啪啪!」响声一时不
绝于耳。

  正跪在一旁的珠儿则是扭起头,看着自家主人和陌生妇人大行淫事,心中困
惑无比。

  宗政元恒闷住气,大开大合,一下子便插了数百下,直插得陈婉儿昂首娇呼,
「啊啊啊,嗯呃~ ,啊~ !」

  「轻点,我的小祖宗!」陈婉儿求饶道,她花容绯红,银牙紧咬,满脸的迷
醉之色,被这个几乎能当自己儿子的少年肏成这样,着实让她无地自容。

  宗政元恒附首在她的耳畔挑弄道,「夫人可知自己的小穴是什么滋味?」

  没等她回答,宗政元恒自言自语品味道,「又绵又软,又湿又滑,比那些刚
破身的小姑娘舒服多了!」

  陈婉儿羞得满面殷红,身后的梁王世子简直就像是混世魔王,这种事怎么能
说给别人听呢!

  宗政元恒兀自挺动着胯部,好似白玉铸就的阳具不知疲倦地抽插着美妇的花
蛤,红润的穴肉连同汁水被一次次刨溅出来。

  少年的阳刚犀锐让陈婉儿心惊不已,她活了三十多岁,这还是第一次品尝到
做女人的滋味,勃壮而火热的阳具烫得她的魂魄直飞到天际!

  宗政元恒心想自己是借着送人的由头出来的,要是回去得晚了,崔鸳儿那里
是要吃闷醋的,如今这美妇人已经吃到嘴里,以后有的是机会。

  他轻轻拍了一下跪在一旁的珠儿小丫鬟,微微示意。

  小丫鬟不情不愿地移身向前。

  宗政元恒一把拔出火热的阳具,只听「啵」的一声,殷红如血的龟头从花唇
中拔出,未来得及收缩的唇口张开一个圆圆的小孔,里间可见缓缓蠕动的穴肉。

  「啊~ !」陈婉儿一声惊呼,只觉潮水般的快感刹那间消散得无影无踪,体
内只觉得一片空虚。

  她媚眼如丝地看了宗政元恒一眼,似带着恳求之色。

  宗政元恒一笑,将陈婉儿转过身子,龟头抹开红润的阴唇再次插入穴中,两
团饱满浑圆的奶团紧紧贴在他的胸口上,两粒圆翘的凸出不时划过他的胸膛。

  宗政元恒双手抱住她的大腿,大力抽动起来,次次触及花心,直教她咬牙含
唇,娇喘连连。

  「不要~ ,嗯,嗯……」陈婉儿闷哼道,她双臂挂在宗政元恒的脖子上,连
连讨饶,语声如泣。

  就在陈婉儿全力应付宗政元恒的攻势时,一条湿滑温软的舌头从二人的交合
处缓缓移向她的后菊。

  「不要!」巨大的羞耻感让陈婉儿混沌的脑海中闪过一丝清明,她紧张地哀
求起来。

  然而,那条湿滑温软的舌头却未听从她的命令,反而攒聚起来,舌尖抵入她
的菊穴之中。

  「啊啊啊!」陈婉儿浑身立时激烈地颤抖起来,酮体上的汗珠纷纷下落,阴
门陡然大开,春水簌簌不绝。

  宗政元恒不再忍耐,他抓住时机,龟头一举破开花宫,抵在绵软柔嫩的花心
上,不停地喷放浓浆。

  二人紧紧抱住,良久之后,才分开赤裸的身子。

  龟头从黏滑的花蛤中滑落下落,精浆混合着花汁形成一股浓白的浆汁,正要
从屄膣中流淌下来。

  宗政元恒取过一只茶杯,放在她的身下,不多时便承接了半碗之多,他将盛
着浓白浆汁的茶杯递给珠儿小丫鬟,天真烂漫的少女像幼猫喝奶水一般,乖巧地
将其饮入嘴中。

  意犹未尽的少女还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脸上露出迷醉嫣红的神色。

             第二十章 战事将启

  深夜,落羽居左厢房中,好似猫儿发情哼叫的声音透过纱窗,连绵不绝的传
入主厢房。

  沈妙身穿一笼粉色轻纱,额心轻点朱砂,光洁明亮的脸蛋好似圆月生辉,齐
胸襦裙更是将精致的雪肩和乳白的酥胸衬托得淋漓尽致,她站在厢房门口,气呼
呼地望着只有微弱烛光的左厢房,心中幽怨难止。

  明明只有几步路,但那人就是不来看她一眼,让她独守空房,忍受无边寂寞
……

  此时里左厢房里,一片晦暗,唯有仕女屏风后,隐约可见红亮的烛光,春帐
里人影扭动,曼妙身子甚是诱人。

  宗政元恒伏在崔鸳儿雪白的身子上,埋首于她的粉胯间,正勾出舌头,舔弄
着她的美穴。

  只见少女的粉穴,一片晶莹剔透,不染杂色,只有些许微绒,在宗政元恒的
舔弄下,宛如鱼唇一般,湿嫩香滑。

  少女则是用枕头蒙住双眼,任他肆意妄为,只是偶尔发出的娇呼,显示她也
颇为享受。

  在宗政元恒身下,圆儿和小桃两个小丫鬟亦是照此施为,为他含枪舔棒,两
个小丫鬟也不知舔了多久,原本极具男儿浓烈气味的阳具上此时除了她们二人的
口水味,再无其它,沾满口水的阳具则是在烛光下闪耀着淫靡的光泽。

  宗政元恒的阳具对她们而言还是大了许多,圆儿小丫鬟用尽了全力,也只是
将龟头浅浅含住,柔软的嫩舌在龟头上抹来抹去。

  小桃则是舔弄着他的春袋,荔枝大小的肉丸时而被她含入嘴中,舌尖轻点。
她的俏脸上带着一道泛红的手印,这是刚才她不情愿时,宗政元恒赏她的。

  其实宗政元恒也舍不得打她,一开始只是想吓唬她一下,谁知少女的脸皮极
嫩,只是轻轻碰到,便起了一道巴掌印。

  少女为此哭得泪水涟涟,宗政元恒将她抱在膝上,哄了好一会儿,最后许诺
给她做一件新衣服这才转哭为笑。

  宗政元恒估摸着火候差不多了,便爬起身将崔鸳儿分开腿,勃胀的龟头抵住
她的粉蛤,少女的酮体好似美玉铸成,无一处不光滑温软。

  宗政元恒一把掀开枕头,让崔鸳儿看着自己,「乖乖鸳儿,你知道我第一次
看见你就在想什么吗?」

  少女目光躲闪不及,只得羞道,「谁知道你在想什么!」

  宗政元恒哈哈笑道,「我当时在想,这么温婉美丽的姑娘在床上会是什么模
样呢?」

  少女羞得直起身,抱入他的怀中,一口吻住宗政元恒的嘴巴,探出小舌,让
他品尝,好借此止住他的话语。

  宗政元恒等得就是这个时候,龟头挑开玉蛤唇口,以一往无前之势,缓缓刺
入她的体内。

  「啊!」崔鸳儿一声惊呼,薄膜应声而破,一股殷红的鲜血染红了白玉阳具。

  宗政元恒微微停下稍许,与她一顿激吻。

  「乖乖鸳儿,你知道我刚才出去干了什么吗?」宗政元恒小声道。

  少女摇了摇头。

  宗政元恒的大手在她身上不停地抚摸着,「乖乖鸳儿这么聪明,怎么会猜不
出呢?」

  「我把你的继母狠狠肏弄了一顿,你不知她有多骚浪,我只用一支步摇便把
她骗到了手,如果今晚你父亲和她行房,便能看到她的屁股红红的,那就是被我
打的!」他继续道。

  少女带着羞愤,开始在他身下挣扎起来,破身带来的痛苦已经被这股羞愤之
感冲刷得一干二净!

  宗政元恒不管不顾道,「我这是为你报仇!」

  少女的挣扎应声而止。

  宗政元恒接着道,「我听说你在府里被她好生欺负,心里很是生气,就想报
复她一下,可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最后就只能出此下策!」

  平静过来的崔鸳儿痴痴望着宗政元恒,吐声道,「肏我,狠狠肏我!」

  宗政元恒面上一笑,下身缓缓耸动,粗壮的阳具磨着破开的穴肉,一次次肏
弄着她的粉蛤。

  「下一次我把她叫来,我在后面肏她,你在前面欺负她,把你的脚趾伸入她
的嘴里,让她给你舔脚可好?」宗政元恒提议道。

  「好!」崔鸳儿腮颊红透如血,想起之前的遭遇,顿时有了一种大仇得报之
感!

  「乖乖鸳儿只能让我一人欺负,谁也不能欺负你!」宗政元恒温言道。

  大滴温热的泪珠从崔鸳儿的眼眶里掉落,「我以后只让你一个人欺负……」

  就在宗政元恒与清河公主结亲的消息席卷整个长安城时,一条更为震惊的消
息传来,南唐人在持续增兵长江防线后,又调遣大量粮草军械至长江防线,自此
南唐在长江防线的兵力已达四十余万,远超北靖的二十万南军主力。

  而北靖在南唐的情报人员在付出重大牺牲后,终于获得了更进一步的军事情
报,南唐人北伐的意愿非常强烈,早在年初就秘密制定了北伐的作战计划,只是
不知何故,南唐朝堂内发生了争执,以致北伐行动一拖再拖!

  获取了这一情报后,皇帝萧云蜃立即召诸多大臣商议,最后决定命平东侯、
平西侯、平南侯、平北侯四大一品军侯挑选地方卫军精锐,前往长江防线支援。

  宗政长玄则是特意请旨,让宗政元恒南下参务军机,大有培养儿子作为未来
北靖军界领袖之意。

  宗政元恒在向皇帝萧云蜃禀明情况后,便抢先一步南下,前往荆州大营,与
父王会和!

  南唐都城,建康。

  繁华盛大的城池笼罩在一片烟雨蒙蒙之中,行人或执油伞,或披蓑衣,俱是
行色匆匆。

  齐王府里,则是来了一群陌生的客人,领头的是一位身着青月裙的妙龄女子,
眉黛如画,身姿婀娜,步履款款,总教人想入非非。

  她的身后还跟着几名随从,其中有一位相貌肃重手持利剑的青年,地位似乎
颇高,就站在她的身旁一侧。

  「方雪寒小姐!」齐王府管家李仆连忙行礼,他可不敢轻视这个女人,据说
她出自大名鼎鼎的鹿山书院门下,乃是院主陶清鸿的关门弟子,受其真传,自出
道后便被太子殿下聘为首席先生,对她可谓是言听计从!

  方雪寒亦是还礼道,「我今日前来,想求见齐王殿下一番,还请李老代为通
传!」

  「不敢,当不得方雪寒小姐如此称呼,老奴这就去禀告齐王,还请几位稍待!」
李仆连忙道,说完便叫来下人先招呼着她们一行,自己则是转身向内宅而去。

  李仆刚走,方雪寒身旁的青年便窥伺王府一通,见侍卫成群结队,明哨暗哨
星罗棋布,不由皱眉低声道,「齐王府怎会如此戒备森严,是否……」

  他刚想暗示齐王有贰心,便被方雪寒一个凌厉的眼神止住了话语。

  青年不甘心地止住了话语,他是南唐太子李泓基的妻弟,姓杨名隆,身份尊
贵,但在方雪寒的面前也不得不俯首低头。

  良久之后,李仆急匆匆赶回来道,「方雪寒小姐,我家王爷请几位贵客移步
白龙堂一叙!」说完,便侧开身子,做出一个带路的姿势。

  「好!」方雪寒应了一声,敛裙紧跟在后。

  刚走出几步,方雪寒漫不经心地问道,「我见王府戒备森严,可是王府中出
了盗贼?」

  李仆赞道,「方雪寒小姐果然冰雪聪明,前些时日,王府里突然来了一伙盗
贼,盗走了几件王爷珍藏的宝贝,我家王爷盛怒之下,将当日执勤的王府护卫尽
数处死!」

  「哦?」方雪寒神色一凛,齐王府高手如云,什么人敢到此撒野,还能盗走
让齐王十分看重的宝物呢?

  她担心惹来李仆的戒意,因此只是淡然抿唇,没有进一步发问,一行人穿过
厅堂,走过回廊,终于来到白龙堂前,只见一名身着白麻衣袍的老者盘坐在堂前,
淡淡看了他们几眼。

  一股尸山血海般的血腥杀气顿时袭来,竟教方雪寒与杨隆几乎站不住脚,而
那些不懂武艺之人却是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方雪寒屏住心神,款款一礼道,「雪寒见过胤龙剑主,家师姓陶讳清鸿,托
我向您问好!」

  这名白麻衣袍老者便是南唐七大用剑高手之一的胤龙剑主孟白飏(yang),
一身武道修为高深莫测,几入八级巅峰之境,因感齐王尊崇,屈身担任齐王府的
首席供奉,为齐王排忧解难,至今不知有多少对齐王心怀叵测之辈死在他的剑下。

  孟白飏古井无波的面容终于动了一下,「原来是青竹剑主的学生,齐王殿下
正在白龙堂内,你们进去吧!」

  方雪寒的老师陶清鸿除了鹿山书院院主的身份外,还是七剑之一的青竹剑主,
与胤龙剑主孟白飏交情匪浅。

  方雪寒微微俯首,这才错身而入。

  紧跟在她身后的杨隆经过孟白飏身旁时,孟白飏突然开口道,「小子,你的
剑术练岔了!」

  杨隆陡然回过身来,孟白飏却犹自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

  杨隆神情变了变,转身走回了队伍。

  方雪寒领着杨隆步入白龙堂内,只见高位之上已然坐着一名体态宽阔朗目星
眸的中年男子,神情不羁,衣领随意散开,此人正是南唐皇帝李元极的同母弟齐
王李元朗。

  方雪寒见齐王李元朗面有晕色,不禁蹙眉,齐王李元朗的模样怎么看都像是
刚与女人结束欢爱的样子,可现在是白日,如此宣淫真当得起贤王的名号吗?

  她听说齐王李元朗胸有大志,才略雄浑,乃是南唐承天一柱,与北靖号称军
神的宗政长玄并称天下双壁,可现在看来却是大失所望!

  虽然是如此想,但方雪寒仍是恭敬地行礼道,「小女子受太子殿下所托,前
来拜见齐王殿下!」

  「免礼吧!」齐王李元朗随意挥手道,任谁在紧要关头被打扰,也不会有好
心情。

  「可是我那个好侄儿托你来说和进军之事?」他冷笑道。

  方雪寒点头道,「正是,年初的时候太子殿下与齐王殿下商议北伐之事,那
时便已确定东军从扬州出发北上攻略徐州等地,而西军则从长沙、武陵北上击破
北靖的荆州军,可眼下太子殿下的西军在长沙和武陵一线已经集结完毕,为何还
不见齐王殿下的东军有所动作?」

  方雪寒的话语中含着一丝怒气,此次北伐乃是她一手推动,为得便是能统一
天下,结束南北战乱,解黎民于水火之中,可未曾想到,年初约定好的事,齐王
到现在却无动于衷!

  在她的计划里,齐王掌握的二十万东军至关重要,要与太子的四十万西军同
时发起攻击,让北靖东西不能相顾,从而一举击破北靖的长江和淮河防线,只有
如此,此次北伐才有胜算。

  最重要的是,齐王的东军虽然人数少,但战力却更为强悍,毕竟齐王经营多
年,付出了极大的心血。

  反观太子的西军,虽然人数众多,但因为掌握的时间短,各军良莠不齐,军
纪涣散极为严重,而且西军面对的还是宗政长玄亲统的南军主力,两方比较下来,
便是方雪寒也不看好西军的行动。

  关键是此次北伐已成骑虎之势,西军此番调动耗费钱粮无数,如果徒劳无功,
必然会对太子的声威造成极大的损害,因此方雪寒才会亲自登门拜访齐王,请他
高抬贵手!

  齐王李元朗一时默不作声,他当初听到北伐的提议后,也颇为心动,方雪寒
定下的两路并举不可谓不妙,因此很爽快地同意了此事,可后来他是越想越觉得
不对劲。

  北靖的南军主力共有三十余万,除了部署在荆州的二十万外,还有十万囤聚
在淮河防线,因为荆州以南地势崎岖,因此宗政长玄把最强大的五万铁骑部署在
了淮河防线。

  李元朗曾与宗政长玄在淮河一线有过交手,但无论胜负如何,一旦这五万铁
骑出动,他便只能灰溜溜地撤回扬州,从未有过例外!

  思来想去,李元朗还是认为此次北伐太过随意,照他所想,应该等待北靖出
现内乱,才发兵北伐,如此一来才有胜算,但太子李泓基急功近利,根本听不得
劝,因此他索性不理,一直按兵不动。

  如今听到方雪寒的质问,齐王李元朗冷淡道,「我之前就和太子商议过此事,
北伐宜缓不宜急,毕竟北靖的国力和军力都要胜过我们,只能等待有利时机,可
太子却浑然不顾此事,以为只要击破北靖的长江淮河防线就能统一天下,实在是
痴人说梦,要知道北靖除了南军以外,还有北军和地方卫军,他们输得起,我们
却输不起,一旦淮河防线崩溃,北靖的铁骑只要一天的时间就能冲到建康城下,
那时候谁来保卫建康城?」

  方雪寒一听便明白齐王李元朗这是打定了主意,绝不会出兵,她不由得大失
所望,心灰意冷之下,方雪寒再次道,「我来时太子殿下曾直言,无论齐王殿下
是否出兵,西军都会按计划发起北伐,因此太子殿下想请齐王殿下指挥东军主力
佯动于淮河一线,吸引北靖淮河守军的注意力,使其不能增援荆州。」

  齐王李元朗想了一想,如此做除了耗费一些钱粮外,倒也没有太大的损失,
他之前已经拒绝过太子一次,现在却是不太好再次拒绝,于是很爽快得说道,
「此事我可以答应,而且我可以承诺,如果北靖的淮河守军发生调动,我的东军
一定不会坐视不理!」言外之意,到时候他的东军主力也会加入到北伐之中。

  方雪寒听了他的承诺,顿时觉得这是一个意外之喜,虽然如此以来,太子的
西军所承担的压力会增加许多,但至少齐王的东军不会坐视不理。

  想到这里,方雪寒的神情不由一振,她一个万福礼道,「小女子有一个不情
之请!」

  齐王李元朗还是第一次见她这副小女儿模样,于是很爽快道,「你说!」

  方雪寒敛声道,「我想向齐王殿下借一个人!」

  「谁?」齐王李元朗疑惑道。

  方雪寒郑重道,「奋威将军乐朔!」

  ……

  白龙堂外,新晋封的齐王妃秦罗敷身着彩妆,手挽一件貂皮大衣,携带着数
名丫鬟正向此处而来。

  她容貌绝丽,目含媚光,酥胸挺立,姿态高妍,只一眼望去便能叫男儿筋麻
骨酥,细看之下只见她唇抹丹朱,肌肤如雪,一头乌黑的秀发高高束起,遍插珠
饰,可谓是光彩耀人。

  如果是宗政元恒在此,便能很快一眼认出,秦罗敷就是他的娘亲罗敷夫人,
却是不知何故飘零至此。

  如果认真算起来,秦罗敷今年芳龄三十有二,只是她惯于温养,如今这副模
样看起来,最多也就是二十有四左右。

  此时,齐王李元朗正将方雪寒、杨隆一行送出白虎堂,不想竟碰见迎面而来
的秦罗敷。

  她灿然一笑,好似寒冬中万花齐放,春意再临,「夫君方才走得匆忙,衣服
也不曾多穿,妾身担忧不已,特意送来这件貂皮大氅!」

  齐王李元朗感动不已,他连忙接过大氅道,「却是有劳夫人费心了!」

  他转过身来,向方雪寒介绍道,「这是本王的正妃秦氏!」

  方雪寒一时有些惊讶,她自认为是少有的绝色,但与齐王妃相比,却也是稍
有不足,其人身上一举一动间散发出来的那股媚态,好似浑然天成,看不出一点
矫揉造作,世间男子绝然无人可以抵御这股媚意。

  而在她身后的杨隆更是不堪,只一眼便幻想出无边艳景,待回过神来立时露
出尴尬的神色,稍微佝偻着身子,免得露出丑态。

  齐王李元朗居高临下,一眼便将杨隆的举动看在眼里,他虽然不喜,却也装
着不知,毕竟他也知道自己王妃的吸引力如何!

  方雪寒不想在此久留,于是万福礼道,「齐王殿下勿送,小女子告辞了!」

  「嗯!」齐王李元朗颔首回应道。

  画面一转,南唐太子府密室里,太子李泓基坐在软塌上,怀里抱着方雪寒,
正在上下其手。

  其人浓眉广目,相貌堂堂,别有一番粗犷之美。

  他一只大手伸入方雪寒的裙下,捉住她的小脚,摘去莲鞋,剥开秀袜,露出
一只白嫩秀美的小脚,当即一把握住足弓把玩起来。

  要是让外人知道,名震南唐的第一才女方雪寒此时躺在太子怀中任其把玩,
不知会有多少爱慕之人捶足顿胸,如丧考妣!

  太子李泓基双目徐徐生辉,看向方雪寒迷醉的神情,心中大为得意,南唐士
林人士心中傲霜赛雪的方雪寒此时就躺在他的怀里,任他胡作非为!

  他低下头来,一口吻住方雪寒的小嘴,舌头肆意搜刮着她口中甜津,正在把
玩她玉脚的大手则是逐渐上移,抚过她清瘦的小腿。

  正当他准备更进一步时,方雪寒一把捉住了他的大手,微微摇头,「太子殿
下不可!」

  「为何不可?」太子李泓基道。

  「雪寒曾发誓,此生要嫁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而不是一个沉溺酒色的无
道昏君!」方雪寒道。

  太子李泓基听了她的话直接道,「可我就是那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方雪寒微微摇头,「你现在还不是,等你统一了天下,我自会脱衣褪裙,逢
迎承欢,到那时你想怎么玩,我都不会阻止你!」

  太子李泓基不甘心地停下了手,「会有你主动向我求欢的那一天!」

  方雪寒见他停下手,心里松了一口气,将方才拜访齐王时商议的事一一告诉
了他。

  「我这个叔父向来看不起我,认为我志大才疏,还在父皇面前数次诋毁我。」
太子李泓基听完方雪寒的禀告后直言道,「他的心思除了父皇,恐怕整个南唐的
人都知道。」

  太子李泓基冷笑道,「不外乎是想让父皇立他为皇太弟,将来由他接任皇位!」

  与北靖不同,南唐的权力斗争主要集中在皇族成员,南唐皇帝李元极向来身
体不好,国家大事大多都委托给同母弟齐王李元朗,后来随着太子李泓基长大成
人,朝堂权力开始转移给他。

  齐王李元朗心有不甘,在朝堂里数次与太子李泓基发生争执,但由于皇帝李
元极对这个亲弟弟多有维护,因此太子李泓基始终无法搬倒他,当然他也无法搬
倒太子李泓基!

  太子李泓基还在把玩着方雪寒的小脚,方雪寒对此只好装着不知。

  良久过后,太子李泓基开口问道,「你认为我们此次北伐有多大胜算?」

  方雪寒想了一想道,「五成,只要齐王的东军能吸引住北靖淮河守军的注意
力,我们此次北伐的胜算就还有五成!」

  太子李泓基道咬牙道,「好,此次北伐就由我的西军一力完成!」

  方雪寒犹豫了一下道,「此次北伐乃是我一手促成,因此我想去呼延铎元帅
那里,为他出谋划策!」

  太子李泓基闻言有些不舍,「你一个女子,在军中多有不便,我看还是待在
我身边就好!」

  方雪寒摇头道,「太子勿忧,呼延铎元帅乃是我老师的至交好友,他定会照
顾于我的!」

  太子李泓基见她坚持,只好道,「那我便派杨隆担任你的护卫,他功夫好,
有他在我也安心一些!」

  「嗯!」方雪寒点头同意,二人情意连绵,说完又吻在了一起。

  北靖,荆州守军驻地。

  宗政元恒跳下马,带着一身的风尘仆仆向帅帐走去,他到了荆州后,顾不得
休息,只身一人走遍长江沿岸,勘察地形,打探对岸的动静,今日才回返。

  宗政元恒掀开帘帐,见父王宗政长玄正与几名大将围坐在一处烤火,火盆边
上还插着几只铁签,上面串着肉块,帅帐里散发着一股烤肉的味道。

  见他到来,一名大将连忙让开位置。

  宗政元恒也不推辞,径直坐下,那名大将则是取过一张小凳子坐在一旁。

  「你跑了这么些天,可是看出什么门道?」宗政长玄笑眯眯道,他对这个儿
子是越来越满意了。

  宗政元恒今天还没吃过什么像样的东西,只有早晨的时候混着冰水吃了一张
胡饼,现在是又饥又饿。

  他顾不上回答父王的发问,拎起一块烤肉,大嚼起来,含糊道,「我看南唐
人屯兵的地方,大多都是夏天利于就近渡江的位置,可现在是冬天,水位下降,
这些地方反倒不利于渡江了!」

  宗政元恒没有直接说结论,而是说起了他观察的结果。

  在场的都是能征善战的大将,他们一听便明白了宗政元恒的意思,南唐人一
开始的打算是在夏天发起攻势,可不知为何,一直拖延到现在也没有动静。

  宗政长玄在建康有密探,因此知道得要多一些,但他没有明说,因为这些并
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南唐人会在什么时候进攻?进攻方向在哪里?

  宗政元恒从怀里取出一张图纸展开,只见上面用炭笔勾勒出一些奇怪的线条,
在他身旁的征北将军兼右威卫大将军贺易只看了一眼,便醒悟过来,这是长江沿
线的地形图,虽然画得很简单,但他还是一眼认出。

  宗政元恒指着地图上的一个黑点道,「这里就是咱们现在的位置荆州!」

  他的手指沿着长江的方向下滑,最后指着一个黑点道,「这里是南唐都城建
康!」

  「如果各位是南唐的主政者,为什么要隔着这么远的位置发动北伐呢?」宗
政元恒问道,「要知道建康的北面不远处就是我大靖驻守在淮河的左骁和右骁两
卫大军,时刻威胁着建康的安全,南唐如有余力,为什么不首先剪除左骁卫和右
骁卫的威胁呢?」

  贺易想道,「世子的意思是南唐一开始的图谋就是从荆州和淮河两个方向发
动北伐?」

  宗政元恒道,「如果联系上面对方将北伐的时间一拖再拖,我认为这个结论
是极有可能的!」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征东将军兼左威卫大将军耿波问道。

  宗政元恒没有直说,而是把目光望向了父王。

  宗政长玄笑道,「在座的都是你的叔伯长辈,你直说无妨,便是错了,也无
人怪你!」岂止是叔伯长辈,他们的女儿都是宗政元恒的妾室,便是叫声岳父也
不为过。

  宗政元恒道,「我认为我们应该抢先动手,而不是被动防御,长江沿线数千
里,我们虽然有几十万人,但还真不一定能完全守住!」

  征南将军兼青龙卫大将军白良笑道,「你还未来时,大将军就在与我们商量
此事了!」

  宗政元恒回头看向父王,见他微微颔首,当下讪笑道,「看来是我反应慢了!」

  「不!」宗政长玄摇头道,「这是你第一次参务军机,能有这种见识,已经
算是不错了!」

  征南将军兼青龙卫大将军白良笑道,「既然世子有先下手为强的想法,那可
曾考虑过在哪里发动进攻呢?」

  他这是在考校宗政元恒,能想到要先下手为强,说明宗政元恒的战略眼光不
错,但如何才能取得一场胜利,光靠战略眼光是不够的,兵法谋略也要具备。

  幸好宗政元恒早有准备,他指着图纸上长江里的一个黑点道,「此处名唤江
渚洲,距离荆州不过百里,乃是长江中的一处小洲,因淤泥堆积而成,正好作为
我军的跳板!」

  宗政长玄和诸员大将纷纷将目光投了过来,看向那处小点。

  宗政元恒继续道,「我观察过此处江水,最深处不过一丈,距离对岸也不到
百丈,而这处小洲恰好处于中间。

  如果我军能拿下这处小洲,便能以此为基,用铁链勾连小船,于一日之间生
生造出一架浮桥!」

  众将一时怔住,纷纷开始计较得失,这处小洲确实是个紧要的所在,如果北
靖能拿下这处小洲,便能一举击破南唐的长江天险。

  一直以来,北靖虽然兵强马壮国力雄厚,却无法统一南唐,就是因为长江天
险的缘故,再加上南方河网密布,北靖人不善水战,这才止步长江北岸!

  征南将军兼青龙卫大将军白良斟酌道,「可我记得南唐人在这处小洲上屯兵
数百,还修建有堡垒营寨,我军该如何攻取这处小洲呢?而且即便攻下了,又该
如何驻守呢?要知道南唐的水师很是厉害,一旦他们切断江面,便能活活困死我
军驻守的将士!」

  他的话音一落,帅帐里立时小声议论起来,他们都觉得宗政元恒的思路不错,
但还是有些不切实际。

  见此,宗政元恒向父王抱拳道,「末将请命攻取江渚洲!」

  宗政长玄见儿子年轻气盛,一时有些犹豫,毕竟过刚易折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良久之后他喟叹道,「你需要多少兵马?」

  宗政元恒盘算了一下道,「我只需三千兵马!」

  宗政长玄一口道,「我给你五千人马,但你须记得,胜败乃兵家常事,屡败
屡战方显男儿本色!」

  宗政元恒明白父王的意思,不外乎怕他一蹶不振。

  宗政长玄又道,「你也不用太过急切,现在地方卫军的主力未至,南唐军的
军力仍多于我军,还不是开战的时候!」

  宗政元恒一想,立马问道,「地方卫军还有多长时间才能抵达呢?」

  宗政长玄道,「五六日还是需要的!」

  「也就是说自己还有五六日的准备时间!」宗政元恒想道。

  ………

              第二十一章:火攻

  江渚洲,宛如长江中的一叶小舟,静静地掩映在夜色里。

  寒风呼啸着拂过平静的江面,带来难以忍受的酷冷,值守的士卒哪怕是躲在
茅草屋里,从窗外刮进来的寒风也寻踪而至。

  「真冷啊!」一名叫作王吉的南唐士卒抱怨道。

  倚坐在他身旁的一名老卒安抚道,「别抱怨了,等天亮了,咱们抱一团芦草
回去,一边烧一边睡觉,好好休息一顿!」按南唐军的规矩,他们值守一晚,第
二天就可以轮休一日,不必出值。

  王吉听了老卒的话,脑海里顿时幻想起自己在火光的映照下,美美地睡在被
子里的场景,然而美梦并不长久,一阵胡啸而至的寒风很快又将他拉入到了现实。

  他望着窗外江岸边的芦草垂涎三尺,真想现在就过去割些回来取暖,但他也
知道这是不可能,守夜人如果烧火取暖,会很容易暴露自身的位置,让摸哨的敌
人察觉。

  虽然他不认为对方会在这种时候摸过来,但规矩就是规矩。

  寒风继续胡啸而过,哪怕是老卒也昏昏欲睡。

  王吉在迷迷糊糊中又感受到了那股怡人的温暖,甚至还有些热,时间好像一
下子回到了夏天,骄阳如火,他站在河岸边上,犹豫着是否跳下去。

  下一刻,他睁开眼睛,眼前是无边的火光,江岸边上大火熊熊而起,包裹着
整个江渚洲的芦草此刻都在燃烧!

  「火啊!」王吉大声喊道,他连忙将老卒摇醒,哪知刚从睡梦中惊醒的老卒
见此场景也懵在了原地……

  驻扎在江渚洲上的南唐军约有五百余人,等大火已然不可控制,这才纷纷惊
醒起来。

  就在江渚洲北岸不远处,宗政元恒看着漫天大火,脸色平静,在他面前,靖
军将士已经搭乘着小船,开始了各自的任务。

  只见一条条堆满着木料等易燃物的木筏排列在江面上,足有上千数之多,将
江渚洲两边的江面几乎堆满。

  而在木筏内围,以三条小船为一组,正在将一根根削尖的大木贯入江底,手
握大锤的粗壮汉子不停地击打着大木露出水面的部分,将其插得更深。

  「砰、砰、砰!」巨大而厚重的击打声不绝于耳。

  宗政元恒估摸了一下进度,大声呵斥道,「不行,还是太慢,命令前部司马
加快速度,一个时辰内务必将这一千两百根大木全部贯入江底!」

  一名负责传令的郎将苦着脸道,「将军,我们人手太少,再加上江中有些地
方沙石堆积,一时难以完成啊!」

  宗政元恒可不会管这个,这些大木关系着这场战事的胜败,要是等南唐的水
军到来,而这些大木还没有立好,那他们就只有跑路的份了!

  因此他极为坚决地道,「既然人手不够,那我再给你增派人手就是!」

  他转身看向一旁的贺均问道,「拿下江渚洲,你需要多少人?」

  贺均也是前不久刚到的,被他的父亲征北将军兼右威卫大将军贺易派来配合
宗政元恒,他知道宗政元恒这是要从自己这里抽调人手,于是豪气道,「只需一
百人即可!」原本宗政元恒给他一千人,但他艺高人胆大,认为便是只有一百人
也能攻破江渚洲。

  宗政元恒自然不会只给他一百人,道,「我给你三百人!」

  他随即转头对那名郎将道,「现在你又多了七百人,可否在一个时辰内全部
筑完!」

  郎将见宗政元恒坚持如此,只得硬着头皮道,「属下遵命!」随即带人而去。

  贺均望向熊熊燃烧的江渚洲,奇怪道,「对面南唐军的守将为何留下这么大
的破绽,不事先将这些芦草全部割去!」

  宗政元恒轻笑道,「这江渚洲上本就湿寒,他要是再把这些芦草割去,那就
更冷了,况且他也想不到我军会打这个小洲的主意!」

  贺均点了点头,没有比这个更有说服力的理由了。

  在江渚洲东南方向约有百里之远的原州,南唐的西军总营就驻扎在此处,西
军统帅呼延铎此刻正盯着地图出神。

  他年近七旬,须发皆白,老态尽显,如果不是因为太子李泓基迟迟找不出替
代他的最佳人选,他早就请辞回乡颐养天年了。

  呼延铎污浊的目光扫过长江南岸沿线,他驻守长江南岸防线数十年,经验丰
富,为了能及时示警,他在长江南岸沿线修筑了上百座烽火台,一旦北靖有所动
作,便能一览无余!

  可就在刚刚,有十几座烽火台都点燃了大火,这说明靖军在这些地方都有强
渡长江的动作,南唐守军这才示警。

  可问题是靖军不可能同时在这么多地方渡江,因为分兵渡江乃是兵家大忌,
容易被个个击破,他相信宗政长玄不会犯这种错误,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一种可
能——靖军这是在故布疑阵,掩护真正下手的地方!

  那会是在什么位置呢?呼延铎百思不得其解。

  房门突然推开,一名虎背熊腰的黑甲大将夹带着寒风而进,其人相貌与呼延
铎有几分相似,面色黝黑,须如猬毛。

  「父帅!」黑甲大将拱手道,他是呼延铎的长子呼延烁,此时的他神色焦急,
全然没有了以往的镇静。

  「慌什么!」呼延铎呵斥道,他对长子此刻的表现有些不满,为将者,最重
要的是要有泰山崩于前而不惊的从容镇定。

  呼延烁顾不上其它,委屈地说道,「北靖军正在攻击长江防线,将士们手足
无措,都不知该如何是好啊!」

  关键是现在不知道北靖军正在攻击那一处,原州距离最前线有百里之遥,便
是快马加鞭也要半日的功夫才能赶来报信。

  「不用急!」呼延铎淡淡道,「就北靖那点船,要想把三十万大军都送过来,
没有个三五日是完不成的,再者说我们南唐的水师是不会放任他们轻易渡过长江
的!」

  北靖军手里的船仓促之间只能运一两万人过来,这点人过来还不够南唐西军
塞牙缝呢!

  「巡江都督姚文烈这会儿应该已经与北靖军交上了手!」呼延铎看向长江的
方向喃喃道,他之前告诉过姚文烈,一旦北靖军有渡江举动,便要立即率南唐水
师切断江面,阻止北靖军渡江!

  姚文烈乃是南唐水战名将,今年四十余岁,相貌粗犷,正值壮年。

  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南唐巡江都督姚文烈便带着一百艘大船在长江里开始
了巡游,北靖军做出的种种假象被他一一识破,他甚至一度以为此次攻击只是北
靖军做出的骚扰之举,直到他来到了江渚洲。

  站在江岸上的宗政元恒看见南唐的巡江战船到来,毫不犹豫地命令弓箭手用
火箭点燃了江面上所有的木筏,一时间长江水面上火浪重重,热气飞腾,明亮的
火光甚至照亮了江面两岸!

  姚文烈看着满江大火,一时怔在主船上,竟不知该如何是好,耳边传来小洲
上的厮杀声越来越小,直至暗无声息。

  北靖军竟然选在这里动手!

  姚文烈大梦初醒,他急忙命令水师闯过火海,强行登陆江渚洲,阻止北靖军
以此为跳板,向长江南岸发起攻击,由于江渚洲的存在,北靖军将更容易跨过长
江!

  然而面对熊熊大火,南唐水军将士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根本冲不过去。

  一名小校急忙跑来禀告道,「将军,火势太猛,我们的战船冲不过去啊!」

  姚文烈快步走下船楼,来到船头,望着熊熊大火,耳边传来噼噼啪啪的木柴
燃烧声。

  火势太大了,便是浇水也于事无补!

  姚文烈也算是久经战阵的老将,他立即想道,「往咱们的船上浇水,闯过去
便可!」

  虽然浇不灭这些火船,但防止己方的大船烧起来他还是有办法的!

  见小校还不离去,他又补充道,「多备些撑杆,顶开离得近的火船!」

  小校闻言这才离去。

  北岸上,宗政元恒看着南唐水师变换队形,采用一字长蛇阵的办法,在离南
岸近些的位置打通了一条航道,缓缓向江渚洲驶去,不由赞道,「唐军当有名将
指挥,不然不会这么快就想到了破解火船阵的办法!」

  在他身旁的一名郎将有些焦急道,「那接下来该如何应对?」毕竟南唐水军
犀利无比,一直以来都是靖国统一天下的最大障碍。

  宗政元恒安抚他道,「放心,火船阵好过,水桩阵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宗政元恒看向郎将问道,「江渚洲拿下了吗?」

  郎将回道,「贺校尉勇武非常,已经拿下了江渚洲,南唐守军五百余人,除
少数人跳水求生外,其余人等俱被斩杀或是俘虏!」

  「嗯!」宗政元恒点了点头,继续道,「立即通知后军,准备架桥,务必于
三更天前架起两座浮桥!」

  如果是凭空在宽阔的江面上架桥,难度是相当大,可如果有了江渚洲做基石,
难度就会小许多。

  宗政元恒为了加快架桥速度,甚至提前就将浮桥架好,然而分成数段,只等
着到预定好的位置拼接!

  而在另一边,刚刚顶着大火通过火海航道的南唐水师立马就碰到了问题,仿
佛像是撞到了礁石,吱呀一声过后,船舱破开一个大洞,冰冷的江水立时灌入船
中。

  「这是怎么回事?」有军官发问道。

  「属下也不清楚,这位置没有礁石啊!」一名水手回道。

  像是起了连锁反应,南唐水师领头的十几条战船都出现了触礁的情况。

  「马上派水鬼下水查看情况!」姚文烈直觉有些不妙,他往来此处数次也没
有发现这里有礁石,幸好他手里头有一支水鬼小队,能下水潜游一两个时辰,正
好用来打探水底状况。

  果然,水鬼下水后马上发现了异常,急忙回来禀告道,「都督,江水下插满
了木桩,我们的战船过不去!」

  姚文烈不安的直觉得到了验证,但他没有高兴起来,而是问道,「有多少木
桩?」

  一名水鬼涩声回道,「大约有上千根!」

  「你们能拔除吗?」姚文烈问道,刚说完他便觉得这话问得不对,转而补充
道,「只要开辟出一条水道即可!」

  水鬼摇了摇头,「我们试过了,对方插得非常结实,我们在水下用不了力!」
其实有一点他没说,南唐的水师都是大船过不去,但北靖在周围组织了许多小船,
他们过去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北靖士卒只要站在船上就能用长枪把他们一一刺死!

  姚文烈走到船头,看着百丈外的江渚洲,明明触手可及,却偏偏死活都过不
去,这仗打得真是憋屈!

  与此同时,北靖军仿佛想故意气死他,竟然当着他的面开始架桥,而且架桥
的速度快得惊人。

  姚文烈立马招呼船队后撤,沿路返回水寨,同时派人向原州西军总营汇报这
里的情况。

  当下的情况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掌控,只能请元帅呼延铎来定夺了!

  清晨,江渚洲周围青烟缭绕,小洲上已经完全烧成了一片白地。

  大队士卒正踏着宗政元恒架好的浮桥向南唐地界进发,宗政长玄骑在一匹黑
色的高头大马上,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你是怎么想到用这种办法的?」他问道。

  紧跟在他身旁的宗政元恒笑道,「我小时酷爱玩水,常常到家乡旁的一条小
河里游泳,因此颇习水性。」

  宗政长玄没再继续问下去,一旁的征南将军兼青龙卫大将军白良看着眼前的
一切,颇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南唐人倚仗的长江天险只一晚便被北靖军攻破了,
而且是以这样的方式!

  诸将纷纷向宗政元恒投去钦佩的目光。

  这时,一名哨骑急奔而来,禀告道,「启禀大将军,征北将军已经拿下奢州,
正在向巨州进发!」

  「好!」宗政长玄赞了一声,宗政元恒架好浮桥后,他便急令征北将军兼右
威卫大将军贺易领本部军马向西挺近,稳固西面作为北靖军的后翼,因为南唐西
军主要集中于原州方向,在北靖军的东面。

  「南唐西军可有什么反应?」宗政长玄问道。

  哨骑回道,「他们昨晚收到消息后星夜进军,但在半途听说我军已架好了浮
桥,正在抢渡人马后,便又退了回去。」

  宗政长玄嗤笑道,「呼延铎此人自保有余,进取不足,昨晚他若是拼着性命
上来和我军决战,恐怕胜负还在伯仲之间,但他却偏偏退了回去!」

  征南将军兼青龙卫大将军白良笑道,「南唐军步骑皆弱于我军,他可没那个
胆子敢上来和我等拼命!」

  「哈哈哈!」众将皆笑了起来。

  自平东侯张绪、平西侯柳疾、平北侯周康率领所属卫军抵达荆州后,北靖军
坐拥左威卫、右威卫、青龙卫、朱雀卫四大军卫及三大卫军,军力近四十余万,
与南唐人的西军人数大致相当,但战力却远远胜过他们。

  再加上宗政元恒击破南唐人构建的长江防线,可以说现下局势逆转,战场的
主动权又回到了北靖军手中。

  南唐军只凭原州一道防线绝然挡不住北靖军的铁骑!

  宗政长玄对诸将道,「你们率各自所属卫军立即赶往原州一线,与南唐军形
成对峙!」

  「喏!」诸将抱拳领命,纷纷拍马而去。

  宗政长玄见他们离去,转而望向宗政元恒问道,「你认为我们能一举灭掉南
唐吗?」

  望着父王意味深长的目光,宗政元恒一时不知该如何说。

  宗政长玄挥手道,「你我父子之间有什么话是说不得的?」

  宗政元恒这才道,「我听说南唐皇帝虽不是圣明之君,但亦非残暴之主,自
南唐立国以来,已历四世,民心归附,人才尽为其用,眼下还不是灭亡的时候。」

  宗政长玄捋须道,「你能这样想,可见你并非是骄躁之人。自南北分立以来,
已近六十余年,要想再一统南北,阻力之大,实在是不可想象。

  就拿眼前这支南唐军来说,纵然我们能灭掉其主力,南唐皇帝仍可以号召各
地兵壮自行守城,须知东面还有豫章郡、庐江郡、丹阳郡、会稽郡,坚城百座,
人丁数千万,仅凭我们手里这点人,恐怕连建康城下都到不了!」

  宗政元恒听父王这样说,立时明白他早有打算,不由问道,「既然如此,父
王此行目的是什么?」

  宗政长玄笑道,「自然是一举剪灭南唐的西军主力,削弱其势力,将来若有
机会,便能以荆州为突破口,席卷南北,一统天下!」

  宗政元恒眼前一亮,他献计道,「我们此行除了打垮南唐西军主力外,还要
尽可能掠取人口,作为疲敌之策!」

  宗政长玄一思,顿觉妙极,「不错,正该如此!」

  「哈哈哈!」父子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与此同时,方雪寒带着太子妻弟杨隆、奋威将军乐朔一行抵达了原州。

  他们刚到原州,便听到北靖军击破长江防线,正在大举东进的消息。一时间
原州城里四处都是乱哄哄的逃难人群和溃兵。

  方雪寒站在城楼上看着这一切,不由美眸微蹙,现在原州的局势比她想得还
要糟糕!

  杨隆只是站着面无表情也不说话,反倒是奋威将军乐朔看着眼前一切痛心疾
首。

  其人臂长肩阔,相貌英挺,约二十岁,身穿紫甲,着赤袍。

  或许南唐人早就忘却了这个姓氏,但只要提起乐家军,南唐人便会很快想起
那个让南唐人引以为豪的人物。

  二十年前,乐家军首领乐震兴兵北伐,率军十万从荆州出发,大小战数百仗,
竟无一次失利,先击破北靖人的荆州驻防军,再击破徐州军,后又击破幽州军,
转战千里,偌大中原之地,竟无一人可称敌手,最后直趋长安,大有灭亡北靖的
势头。

  然而,由于乐震与当时南唐权臣杨文升不和,此人拒不发送粮草供应,以致
乐家军粮绝,再加上号称北靖军神的宗政长玄解决掉北戎人的南下攻势后,抽调
北靖最精锐的十万铁骑南下,最后在长安城外的霸凌河边上两军决一死战,大战
持续了整整一日,十万乐家军最终全部阵亡,无一人临阵而逃,鲜血染红了整条
霸凌河。

  宗政长玄的十万铁骑也折损过半,战后两军尸积如山,其状之惨烈,以致宗
政长玄感叹,愿此生不复见这般敌手!

  而乐朔正是当年乐震的遗腹子,其父出征时,其母便已怀胎七月。

  方雪寒之所以会花大力气将乐朔从齐王李元朗那里讨要来,便是因为其人颇
具乃父风范。

  南唐军中世家子弟大多凭借父辈余荫,便能身居高位,唯有乐朔不肯如此,
他以二十岁的年纪便能身居五品将军之位,全靠他自己一刀一枪拼杀出来,可以
说是当下南唐军中一颗冉冉升起的将星。

  当下乐朔不客气地说道,「呼延铎元帅只知自保,全然不顾国土沦丧之危!」

  恰好赶来的呼延烁听闻大怒,拔出刀子上来喝道,「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侮
辱为国立下汗马功劳的老帅!」

  乐朔也不惧,拔出刀来,冷然道,「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呼延烁刚想教训他,便听到身后传来父亲的声音,「这里不是动刀子的地方,
把刀收起来!」

  呼延烁不情不愿地收起刀,乐朔见此也把刀收了起来。

  方雪寒急忙上前致礼,「呼延元帅安好?」

  「一切尚还安好!」呼延铎与方雪寒互礼后,转而看向乐朔道,「一晃二十
年,乐少帅可还安好?」

  乐朔刚才也是气话,现在见呼延铎如此礼遇他,不由有些惭愧道,「当不得
呼延元帅这般称呼!」

  呼延铎摇头道,「当年乐帅在世时,我就是他的副帅,如何当不得这个称呼?」

  说起这个,呼延铎似乎有些缅怀道,「二十年了,如果乐帅还在世,见你长
大成人说不定也会很高兴,你和他年轻时长得很像!」

  「当年乐帅出征时,意气风发,视天下英雄如走卒,原本他很有可能实现自
己的抱负,只是可惜啊!」呼延铎说到这里,神色有些悲痛,转而望向北方。

  良久过后,他转过身来道,「世人都说齐王颇有当年乐帅的几分神采,还一
度将他与宗政长玄那等人物相提并论,但在我看来,十个齐王也比不上乐帅!」

  呼延铎这话说得有些不客气,齐王毕竟是王爵身份,但在他眼里几乎与跳梁
小丑相当!

  方雪寒不想与呼延铎在这个问题上再深究,于是转而问道,「不知北靖军是
如何突破我军设下的防线?」

  呼延铎从儿子手中接过早上收到的战报递给她。

  方雪寒打开战报,起初还神情恬淡,到后面却越来越凝重。

  乐朔不同于杨隆,乃是知兵之人,见她这副模样,心中也是好奇,战报中究
竟写了什么?

  方雪寒很快看完手中战报,微蹙的眉容却丝毫没有散开,她将战报递给早已
迫不及待的乐朔,转而对呼延铎道,「看来是我等错怪元帅了,北靖军计划周密,
布置无懈可击,这种情况下只能敛兵据守,不能力敌!」

  这边乐朔看完后,惊讶道,「北靖军一向不善水战,他们是如何想出这个法
子的?」

  这份战报是巡江都督姚文烈发来的,亲历第一线的他最了解此战的经过,北
靖军先以火船堵住江面,再在江底插上木桩,以致南唐军的大船根本过不去,眼
睁睁地看着北靖军搭起了浮桥。

  北靖军在渡过长江后,又分兵攻取南唐水师营寨,一把大火将这个水师营地
烧得干干净净,姚文烈只得率水师顺流而下,到建康城附近修整,毕竟他的水师
官兵不可能全在船上吃喝拉撒。

  现下在江面上已经见不到南唐的水师了!

  乐朔抬起头问道,「北靖军三十余万,不可能同时渡江,呼延元帅为何不半
渡而击?」

  呼延铎反问道,「北靖军步骑皆远胜我军,便是我半渡而击,胜算又有几何?」

  乐朔道,「至少还有一点希望,现在对方大举东进,我军野战的胜算几无!」

  呼延铎淡然道,「我从来没想过要与对方野战!」

  乐朔立马明白过来,呼延铎这是打算与北靖军拼消耗,让对方不战自退,毕
竟北靖军粮草要从荆州方面运过来,不如南唐军就地取粮要便利,但前提是能守
住,一旦守不住,恐怕整个南唐都要被北靖军搅得天翻地覆!

  方雪寒沉吟片刻后问道,「元帅以为北靖军下一步会如何打算?」

  呼延铎道,「刚刚收到消息,北靖军分出一部,攻取了武陵、长沙、桂阳等
郡!」

  方雪寒一听便明白,北靖军这是在清除来自身后的威胁,准备与南唐军打持
久战!

  「我们正面有多少北靖军?」方雪寒再问道。

  呼延铎想了一下道,「北靖人此番南下抽调了左威卫、右威卫、青龙卫、朱
雀卫四大军卫和东、西、北三大地方卫军,人数在三十五万左右!」

  「那我们有多少可用之军?」方雪寒紧接着问道。

  呼延铎道,「我军人数在四十万左右,但其中有十五万是城防军。」所谓城
防军,就是民军,守城还可以,但野战能力极差,这也是为什么呼延铎会极力避
免与对方野战的缘故。

  方雪寒立即打开随身携带的地图,标明敌我态势后,她立即谏言道,「既然
元帅打定了主意要与对方拼消耗,那我建议在长江到原州这一段,实行坚壁清野,
迁移人口,让北靖军无法就地补充!」

  呼延铎捋须道,「看来我还是考虑不周!」

  方雪寒道,「现在是十一月底,我们只要能熬到明年四五月份,北靖军就得
撤回去!」

  乐朔拍手笑道,「不错,到时江水暴涨,我南唐水师便又能纵横大江之上,
到时他们就是不想撤回去都不行!」

  呼延铎点头道,「正是此理!」

  经过一天的跋涉,北靖军在原州城外不远处与南唐西军形成了对峙。

  北靖军连营数十里,旌旗招展,阵容宏大,士卒往来不断,战马日夜疾驰,
可谓是热闹非凡。

  而南唐军则是坐守坚城,严阵以待。

  北靖军帅帐里,宗政长玄正在与儿子宗政元恒商议军机。

  因为只有他们二人在场,是以谈话很是随意。

  宗政长玄指着地图上的标记道,「南唐军以原州、清州、博州、琪州等七大
坚城连成一线,作为阻挡我军东进的防线,我军一时之间还真拿它们没办法!」

  「对方坚守不出,我军便无法消灭对方的主力,若是率军攻城,恐怕伤亡会
达到一个难以忍受的地步!」宗政元恒道。

  「正是如此啊!」宗政长玄无奈道,「若是与对方在这里耗太久,恐怕朝堂
里会有人说三道四!」

  宗政元恒明白父王的意思,要是他们这里一直没有进展,丞相谢渭那里肯定
会谏言皇帝让他们撤军,理由也很充分,就借口粮草消耗太大,毕竟三十多万大
军远征在外,这粮草供应确实会很大!

  「征北将军那里开始迁移人口了吗?」宗政元恒问道。

  「已经在开始了!」宗政长玄道,「若是不惜代价,我们此行可以从武陵、
长沙、桂阳等地掠取四百多万人口!」

  在这个时代,人口就是财富,北靖虽然国力强过南唐,但双方人口其实相差
不多,都在三千万左右。

  武陵、长沙、桂阳三郡非是富庶之地,一下子掠取四百多万人口,等于将这
些地方的人口全部清空,这对于南唐方面恐怕是难以忍受的损失。

  宗政元恒一时也没有好的办法,他现在倒想看看,南唐方面会对此有何动作,
总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北靖掠取他们的人口吧!

  建康城,南唐皇宫。

  幽深的宫室里,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怒骂,几个小太监听到动静,恨不得把头
低到膝盖下,自打收到北靖人攻破长江防线的消息后,皇帝李元极少有地大动肝
火,整日怒骂前方主帅!

  这几天皇帝李元极心情不好,连伺候的太监都被拉下去打死了好几个,全是
莫名其妙惹到皇帝生气的!

  现在他们都烧香拜佛,期望自己不要被选去伺候皇帝。

  一阵清脆的脚步声传来,一名身着华袍的年轻男子迈步而来,走向皇帝的寝
宫,「是太子!」几名太监互视一眼,便又低下了脑袋。

  他此行乃是为了请罪,原本计划的北伐不仅没有为他赢得功勋,反而召来了
失败。

  太子李泓基在几名小太监的注视下走进了皇帝的寝宫,结果他不仅没有平息
皇帝的怒火,反而招来了更多的指责!

  许久过后,太子李泓基这才一脸铁青地退出皇帝的寝宫,向外而去。

  过了一会儿,齐王李元朗奉命入宫见驾。

  他从容走进皇帝的寝宫,小太监们想象中的怒骂声没有传出,反而一片宁静,
许久过后,齐王李元朗才迈步走出皇帝的寝宫,神情一如从前。

  这时,一名太监急急忙忙出来,高声道,「传膳!」

  皇帝竟然开始吃东西了,这可是一个好消息,自北靖人攻破长江防线的消息
传来后,皇帝李元极便滴米未进!

  「看来是齐王殿下治好了皇帝的心病」一名小太监向众人低语道。

  众人闻言,皆以为然。

  (月落美人行从今天起可能要停更了,原因主要是本书的定位不清,喜欢纯
爱的骂本书是本绿作,喜欢NTR 认为它不够绿,说实话,笔者天天逛第一版主,
还以为你们现在都喜欢这种口味呢!本书前后写了二十多万字,一时说要停更,
笔者也很心疼,但没办法,对那些很追过月落的人,笔者这里深感抱歉。

  不过大家也不要气馁,笔者正在构思一部纯爱大作,估计在本月底就能与大
家见面,有了月落的经验,笔者无论是笔力还是叙事风格都有了很大的提高,新
书将是架空历史与奇幻结合,在爽感方面绝不逊色于月落,笔者会努力带给大家
不用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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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美人行】(22)




  博州城外,一队约莫三千人的骑兵疾驰而来,领头的青年将领打着贺字将旗,
正是征北将军兼右威卫大将军贺易之子贺均。

  他看了一眼城头上守将,冷哼一声吩咐道,「给我使劲骂,骂得越狠越好,
骂好了小爷我重重有赏!」

  麾下立即有两名小校跑出来,叉着腰对城头上的守将各种污言秽语招呼,从
对方的祖宗十八代开始骂起,一代一代往下骂,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自从北靖军与南唐军在原州一线对峙以来,已历三月有余,南唐军均是死守
不出,显然是做好了与北靖军苦熬的准备,这远远出乎了宗政长玄和宗政元恒的
预料,虽然贺易将武陵、长沙、桂阳三郡人口掳掠一空,狠狠给南唐割了一块肉,
但北靖军的战略目的还是未能达到,南唐西军主力仍在,随时可能卷土重来。

  与此同时,由于宗政长玄远离朝堂,无法制约丞相谢渭,使得其人又开始兴
风作浪,制约北靖军的粮草供应。

  这背后自然离不开皇帝萧云蜃的支持,显然萧云蜃也不想这么耗着下去,毕
竟北靖军每日四十万人人吃马嚼消耗极大。

  因此宗政长玄便与宗政元恒商量,开始寻找破局之处。

  前些时日宗政元恒听说博州守将张撼脾气火爆,冲动难制,便想着在此人身
上下功夫,因此他率领一队人马来到博州城外遣人骂战,试图将此人激怒出来。

  可不想一连十余日均是无有动静,使得宗政元恒大为失望。

  博州城上,守将张撼望着城下气定神闲的贺均,又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骂声,
气得双目激凸,一片赤红,双手捏得城砖簌簌落粉。

  「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来找死,给本将点五千兵马,我要将这小子生吞活剥
了不可!」张撼向左右喝道。

  「不可啊,将军!」左右副将急忙上前劝阻,「呼延元帅数次来信,要将军
不可轻举妄动,况且这是北靖军的激将之术,将军不可中计啊!」

  张撼暴怒异常,但终究不敢违抗军令,只得恨恨离去。

  城下的贺均远远地望见这一场景,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待到傍晚时分,他
才率兵离去。

  距离博州城约二十里的北靖军营里,宗政元恒远望南方,暗自出神,这时一
名校尉来报道,「将军,贺校尉前往博州城约战,南唐军仍是死守不出!」

  宗政元恒叹了一口气,「知道了,你下去吧!」

  看来他还是将此事想得太简单了,能被呼延铎托付大事之人,怎么可能会如
此轻易中计?

  他转身回到营帐里坐下,思虑下一步该如何打算。

  眼下春季将临,如果还不能打开局面,待江水暴涨,南唐水军卷土重来,阻
绝交通,那时北靖军将陷入进退不得的局面。

  一阵清脆的甲片肆磨响起,贺均掀开帐帘走了进来,大步走到一旁坐下,脸
上隐有喜色。

  宗政元恒奇道,「你碰到了什么事,这么高兴?」

  贺均从炉火上取下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酒,一饮而尽,方才笑道,「那
张撼果然冲动难制,我估摸着明天再去骂战,他必定会出城应战!」

  宗政元恒简直不敢相信,「你怎么知道?」

  贺均便将他看到的情况说了一下,宗政元恒一听,当即起身振奋道,「看来
明日就是破局之日!」

  贺均有些迟疑道,「只是我们手中的军力稍显薄软,即便张撼领兵出来,我
军也无法将之重创!」

  由于战线拉得太长,宗政元恒此番前来只带了一万骑兵和两万步兵,而博州
城中的南唐军主力则不下三万,另外还有五万刚征集的城防军,虽然战力较弱,
但关键时刻也能上阵一用。

  「况且张撼此人虽然无谋易动,但却是呼延铎麾下少有的悍将,天生神力不
说,武学修为也不弱,至少也是七级大成,我军之中无人能敌啊!」贺均神色凝
重道。

  宗政元恒刚想说些什么,这时帐外传来一阵爽朗笑声,「两位贤侄勿忧,那
张撼尽管交由我来对付!」

  帐帘随即掀起,一员身披坚甲的紫脸大将走了进来,正是征东将军兼左威卫
大将军耿坚,身后还跟着柳述、白符、马定、耿波、尉迟迥、宇文护、令狐朗、
夏侯疆等一众年轻小将。

  柳述上前捶了贺均一拳笑道,「你小子也不招呼一声,听到消息就直奔荆州
大营,把我们这帮兄弟都扔在长安城里,该打!」

  贺均求饶道,「我这不是怕世子麾下无人可用吗?这才单骑到了荆州大营!」

  一众年轻人又是一顿热络寒暄。

  良久之后,耿坚挥手示意道,「放下我在帐外听说两位贤侄已有破局之法?」

  宗政元恒便让贺均将所见之事说了一遍,耿坚这才点头道,「看来不止咱们
坐不住了,那张撼也坐不住了!」

  一旁的柳述朝宗政元恒抱拳禀道,「世子,梁王殿下早就预料到世子这里会
有变局,因此命耿大将军率四万精锐紧急驰援!」

  「四万精锐?」宗政元恒一听,颇感意外,有这股生力军的支持,只要张撼
敢出来,他就能让他再也回不去!

  宗政元恒转身走到帐首,拿起一枚令牌喝道,「众将听令!」

  柳述、白符、贺均、马定、耿波、尉迟迥、宇文护、令狐朗、夏侯疆等人纷
纷抱拳道,「属下听令!」

  宗政元恒看向一旁的征东将军兼左威卫大将军耿坚,其人位高权重不说,又
是他父王宗政长玄的嫡系部下,以他目前的地位可指挥不动其人。

  哪知耿坚却抱拳趣道,「此番前来,梁王殿下让我一切听从世子的吩咐!」

  宗政元恒闻言大喜,喝声道,「明日贺均仍旧率兵三千前往骂战,待张撼出
来后且战且退,将其引到十里外的乱石山,柳述、马定率军一万截断其退路,其
余之人随我一同诛灭张撼之军!」

  「得令!」众人慨然道。

  宗政元恒看向耿坚询问道,「耿大将军可有把握拿下此寮!」

  耿坚郑重道,「某愿立军令状,誓斩张撼首级献给世子殿下!」

  宗政元恒轻松道,「军令状就不必了,小侄信得过耿叔叔!」

  众人相视一阵大笑!

  次日一早,贺均便率领三千骑兵前往博州城骂战,为了更能激怒对方,贺均
下令所有将士一律不着甲胄,只穿着御寒的衣物。

  城头上的张撼见了,气得须发尽立,如此将他不放在眼里,实在让他忍无可
忍,简直比骂他祖宗还让他气愤!

  左右两名副将急忙上前劝阻,「将军且不可冲动!」

  张撼黑着脸一言不发,转身下了城楼,左右两名副将见此,这才松了一口气。

  就在左右两名副将以为应付过去的时候,城门口传来一阵马嘶喧哗之声,只
听刷得一声,城门缓缓升起,张撼一马当先,率领一队人马向外杀去。

  左右两名副将互相对视一眼,心道大事不妙,此时传令兵慌张地跑过来禀告
道,「张将军点兵两万,已然杀出去了!」

  城门外的贺均也没想到,张撼竟然如此耐不住性子,才一会儿便杀了出来,
所幸他事先有过准备,连忙招呼部下撤退。

  由于北靖军皆未穿戴盔甲,因此颇为迅速,只是偃旗息鼓显得极为狼狈,反
倒让张撼以为北靖军没有防备,因此毫不在意地冲杀出了十里之远。

  及到乱石山前,张撼见山高林深,心中起疑,当即举手示意全军后撤,哪知
一道刺耳的鸣镝声划过天际,无数声震山野的喊杀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张撼顿知
已然落入北靖军设下的埋伏,他急忙挥兵后撤,准备原路返回,然而还未走出一
箭之地,从道路两旁的树林里钻出上万骑兵,将归路堵得严严实实。

  领头的是两员身穿赤甲的小将,英锐异常。

  柳述拍马而出喝道,「张撼,还不快快下马投降,我家世子对你颇为赏识,
你若肯投降,必不吝惜封侯之赏!」

  一旁的马定却是一阵愕然,心想出来的时候世子哪有说过这话?莫非是世子
单独对柳述说的?

  张撼闻言,却是一声冷笑,手持浑铁槊便杀过来,一记横扫四海,劲风掠过
柳述面庞,竟是有些生疼。

  见一击未成,张撼也不以为意,浑铁槊向上划过一道圆弧,待到柳述头顶,
猝然向下劈去,大有将柳述连同战马一劈为二的势头。

  柳述不敢再避,连忙抬枪去挡,只听一道震耳欲聋的金铁之声响起,一股沛
然无比的巨力倾泻他的铁枪之上,打得铁枪弯如蚯蚓不说,双手虎口亦是血流入
注。

  这张撼竟然勇猛如斯,实在出乎柳述的预料。

  一旁的马定见势不妙,急忙拍马过来,为柳述分担压力,此时柳述已然力竭,
无力再战,只得无力地趴在马背上退了回来。

  这时漫山遍野的喊杀声席卷而来,冲入张撼军中,现场一片大乱。

  张撼见北靖军数倍于己,心中也慌了神,他此番带出来的两万军乃是驻守博
州城的主力,一旦覆没在此,博州城指定守不住,想到这里他也不再与马定纠缠,
而是急忙指挥军队突围。

  左威卫大将军耿坚此时已率军将南唐军拦腰斩断,却一时半会儿未能寻到张
撼,正当他懊恼时,突然发现张撼倒退回来,正在四处收集残军,大喜之下,他
连忙拍马径取其人。

  「张撼,纳命来!」耿坚大喝一声,手中关刀径直劈下,没有丝毫迟疑。

  张撼乃是久战之将,顿感来将不凡,连忙举起浑铁槊迎敌,下一刻两人齐齐
闷哼一声,关刀和浑铁槊几乎脱手。

  「好大的力气!」张撼暗道,他一向以天生神力自傲,没想到北靖军中也有
这等人物。

  「来将何人?」张撼举槊问道。

  耿坚也不好受,当下长吸了一口气傲然道,「我乃大靖左威卫大将军是也!」

  张撼一听,便知对方在北靖军中的地位不比他低。

  二人棋逢对手,当下便战至一处。

  宗政元恒见二人一时无法分出高下,也不再管他们二人,反乘南唐军群龙无
首,指挥众军分割包围歼灭南唐军。

  张撼与耿坚大战数十回合,起先还能应对,然而当他瞥见南唐军被分割包围,
心中不由慌了起来,手中的浑铁槊也不再犀利如初,被耿坚瞥见空隙,用刀背狠
狠砸在他的背上,砸得他大口吐血,脸色惨白。

  耿坚见状,大笑一声,拍马上前正欲将其生擒,冷不防张撼回身扔出一记锁
链球,砸在耿坚的马腿之上,那战马受惊登时便将耿坚掀翻在地。

  张撼见局势已然不可挽回,心中苦恼异常,当即拍马突围而去,身后有数十
名亲兵不畏生死,主动留下为其断后。

  北靖军一众将士只得看其离去,无可奈何。

  战后,军帐里白符正在宣读战果。

  「此次大战,我军共斩首一万二千级,俘虏南唐军七千余人,只有敌军大将
张撼单骑走脱!

  我军则战死一千余人,约三千余人受伤!」

  宗政元恒点了点头吩咐道,「战死者就地火化,骨灰连同受伤将士一并送回
荆州大营!」

  「是!」白符应道。

  此时坐在一旁的耿坚起身惭愧道,「我未能斩杀敌军大将张撼,反倒令其走
脱,故特来领罪!」

  宗政元恒抬头望了一眼,见坐下末尾的耿波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心中一软,
抬手安慰道,「耿大将军重伤张撼,已是大功一件,何罪之有?」

  「那张撼也是沙场悍将,若是拼死突围,恐怕还真没有几人可以拦住!」宗
政元恒开解道。

  耿坚脸色惭红,早知就不放出大话了,幸好没有立下军令状,否则真不知该
如何收场!

  正当他们准备商议下一步该如何行动时,帐外一阵喧哗,宗政元恒挑眉道,
「是谁在帐外闹事?」

  营帐督入帐禀告道,「郎将程黑虎在外吵着要见世子!」

  「程黑虎?」宗政元恒记得自己所带的军队里没有这一号人物。

  耿坚见他疑惑,站起来解释道,「此人乃是我所部之将!」

  说到这里他尴尬道,「此人虽然勇猛,但亦是粗莽之人,向来骄纵难驯!」

  言外之意,他也不知此人为何跑来求见宗政元恒。

  北靖军制从低到高分为伍长、营长、校尉、郎将、中郎将、杂号将军、大将
军,又因大将军人数过多,又在其上设置了四征四镇,用以区别尊位。

  程黑虎只是一员郎将,按理来说没有资格主动求见宗政元恒。

  因此耿坚道,「此人糊涂惯了,我这就把他赶回去!」

  宗政元恒却是大手一挥,「让他进来,我倒要看看他是个什么糊涂样!」

  见宗政元恒坚持,耿坚也无奈,只好命营帐督放程黑虎进来,心中祈祷这混
蛋可别当着世子的面发疯!

  耿坚方才回身坐下,一员四肢粗壮、圆脸豹颌、须发横生的黑脸大将便闯了
进来,胳膊下还掖着一团带血的物事。

  程黑虎一进来就看见坐在左手位的耿坚正黑着脸看他,他也不在意,抬首望
去,只见帅帐主位上坐在一名肤色白皙的英武少年,只一眼望来便教他心生敬畏,
当即便明白其人正是威震天下的宗政长玄独子宗政元恒。

  程黑虎大字不识一个,一身功夫却不在耿坚之下,全赖少时一名走方的道人
所传,自打从军后所立战功无数,却因行事莽撞得罪了历任顶头上司,只做了一
个郎将,因此忿忿不平。

  但若是说北靖军中还能让他心服口服的人,那就只有被誉为北靖军神的宗政
长玄了。

  见宗政元恒坐在帐首,程黑虎倒头便拜,「末将拜见世子殿下!」

  宗政元恒方才听耿坚说此人骄纵难驯时,还以为其人是个恃功而骄之人,可
一见面却发现此人虽然长得粗鄙了些,但礼数却也周到,笑道,「你大吵大闹要
见我,可是有什么要事?」

  程黑虎嘿嘿一笑,从腋下取出那团被白布包裹的带血物事,一层层打开,赫
然是一颗满是血污的头颅,他大声道,「南唐军大将张撼已被末将斩杀,特将其
首级献给世子殿下!」

  宗政元恒霍然起身,快步走到程黑虎面前,弯腰细细端详。

  「果然是张撼首级!」宗政元恒微讶道。

  便是坐在一旁的耿坚也不由侧目,心想这混蛋是怎么做到的?要知道此次大
战他给程黑虎的任务是在外围警戒,拦截从博州城出来的援军。

  「莫非是张撼那个蠢人竟然原路回返?」耿坚心中又将张撼大骂一通,他辛
辛苦苦把张撼打成重伤,没想到竟被程黑虎这个混蛋摘了桃子!

  宗政元恒暗自点头,张撼虽然被耿坚打成重伤,但仍有一战之力,程黑虎能
一身完好地将其人斩杀,看来本事也不小。

  宗政元恒看向一旁的白符问道,「斩杀敌军大将该如何奖赏?」

  白符肃声道,「按军制当为大功一件!」

  宗政元恒回到帅位坐下,拍了一下帅案道,「那就给程黑虎记上一大功!」

  哪知跪在下面的程黑虎急忙道,「末将不要这一大功,只想到世子殿下麾下
当差!」

  宗政元恒奇道,「可你现在就在我的麾下当差!」

  程黑虎低下头去小声道,「末将想跟着世子殿下,世子殿下去哪儿末将就去
哪儿!」

  宗政元恒一听,却是明白了,原来他是想改换门庭。

  「怎么你不想跟着耿大将军?」宗政元恒问道。

  程黑虎瞟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耿坚,只见其人脸黑如墨,十足的不痛快,可想
着自从在他麾下当差以来,虽谈不上照顾,却也没有被苛待过,因此也不好意思
说他坏话,只道,「末将不想一直待在这里,想跟着世子殿下出去见见世面!」

  宗政元恒隐隐意动,这个糙汉子虽然鲁莽了一些,武艺却有过人之处,而且
是个会看人脸色行事的家伙,带在身边总有用得上的时候。但其人乃是耿坚的部
下,如此好手,他自不肯轻易放人。

  就在宗政元恒想着如何开口时,耿坚主动道,「这厮虽然鲁莽,却是一员悍
将,只可惜我一直驯服不了,既然他主动开口,那便遂了他的意,让他在世子殿
下麾下当差如何?」

  宗政元恒大喜,「既然耿叔叔有意,小侄就却之不恭了!」

  他转头看向程黑虎斥道,「你这混账,那张撼本为耿大将军所伤,却教你抢
去了功劳,因此这件大功我要记在耿大将军名下,你可服气?」

  程黑虎岂能不明白这里头的道理,却是要用这一件大功来安抚耿坚,此番他
改换门庭,无论怎么说都拂了耿坚的颜面,能用一件大功安抚其人那是再好不过。

  因此他连忙叩首道,「末将服气!」

  耿坚脸色这才和缓起来。

  解决完此事,宗政元恒便挥手示意程黑虎退下,开始商量下一步的动作。

  白符起身道,「此次大战,南唐军损失惨重,不仅折了张撼这员大将,还损
失了两万多精锐,眼下博州守备空虚,正是拿下博州城的大好时机!」

  一旁的众人连连点头,贺均起身抱拳道,「我愿为先锋去取博州城,如若不
下,甘愿军法从事!」

  一直憋着火的耿波立即跳出来与贺均相争,「请世子殿下将此事交付于我,
我定不会教殿下失望!」

  见他们二人激烈争吵起来,宗政元恒起身制止道,「你们二人不用相争,我
还没有立即拿下博州城的计划!」

  闻听此言,便是耿坚也讶异非常,他道,「眼下博州守备异常空虚,正是拿
下博州城的大好时机,世子为何按兵不动?」

  宗政元恒看向他道,「拿下博州城固然能打开局面,可南唐军要是仍然死守
不出该怎么办?」

  耿坚立即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世子殿下是想放着博州城不动,好围点打
援?」

  宗政元恒点头道,「正是!」

  贺均疑道,「可南唐军要是不来救该怎么办?」

  一直不说话的白符却坚定道,「不,南唐军一定会来救,只要还有一丝可能,
他们就一定会来救!」

  眼下之局南唐军败局已定,只是损失多少的问题,如果南唐人拼着全局崩溃
的危险举兵来救,或许还能一挽败局,可要是坐视不理,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北靖
军逐一击破,再无一丝挽回的余地。

  宗政元恒之所以如此,是想在野战中歼灭南唐军的主力,如果对方龟缩在坚
城之中,固然可以攻下,但也会伤亡惨重。

  这时有斥候进来禀告,「各位将军,探查到博州守军向原州方向派出数名信
使!」

  白符当即问道,「可有拦下一二人?」

  斥候懦懦道,「对方行动迅速,我们没有反应过来!」

  「一群废物!」白符骂了一声,此刻博州守军发出的密信定然涉及到城内的
真实情况,对北靖军下一步计划的制定极有帮助。

  宗政元恒径直取来地图,开始应对部署,南唐军虽号称有四十万大军,但其
中能称为精锐的只有二十五万,其中的十四万部署在了原州,与宗政长玄率领的
十八万北靖军主力对峙。

  而眼下也只有原州城能抽出部分主力,驰援博州,博州守军向原州紧急派出
信使就是此理。

  宗政元恒在地图上看了一下,原州在博州的西北方向,两城相距三百余里,
考虑到事态紧急,如果原州方面援军紧急行军,大概三到四日便能抵达。

  宗政元恒的食指在地图上划过,最后在博州城西北方向越二十里处的一座山
丘上停下。

  「凤荡山!」宗政元恒的目光一下子变得犀利无比。

  「贺均!」宗政元恒叫道。

  「末将在!」贺均应了一声。

  「你立即率五千军,占住此山!」宗政元恒命令道。

  贺均看了一眼,也发觉此山的位置极为关键,当即抱拳道,「遵命!」

  说完便急匆匆地出了帅帐。

  宗政元恒又叫来耿波道,「我分兵五千给你,你在博州城西面二十里外扎下
一座营寨,与贺均互为犄角,你可愿意?」

  「我愿意!」耿波大声道。

  宗政元恒回身看向众人,「余下之人随我在凤荡山前列阵,迎战南唐援军!」

  「诺!」众人大声高呼。

  这时,耿波在地图上估摸了一下自己营寨的位置,奇怪道,「有贺均率军五
千镇守凤荡山,足以抵挡博州守军倾巢而出袭扰我军后方,我在此处扎寨是不是
多余了?」

  一旁的白符目光低垂解释道,「你在此处既要防备博州守军出城,也要防备
原州援军包抄我军后路,同时担任此役的后备军!」

  耿波闻言,呐呐收回了目光。

  一旁的耿波却是狠狠瞪了他一眼,白良的这个儿子虽然武艺不算出众,但谋
略上却有长足之处,才来不久就隐有军师的样子。

  宗政元恒估算了一下手中的兵力,他原本只带来了三万人,之后耿坚又带来
四万人,共计七万人,大战之后有四千人的伤亡,加之又要押送七千名俘虏回荆
州,因此他目前可动用的兵力只有六万人,其中又要分出一万给贺均和耿波,所
以能与南唐援军决战的只有五万人。

  不过虽然只有五万人,却也足够了,宗政元恒估计南唐援军绝不会太多,否
则原州就空虚了。

  这时,马定掀开帘帐走进来,神情颓丧道,「柳述的情况有些不妙!」

  宗政元恒看向他,惊讶万分道,「怎么回事?」

  柳述被张撼打伤他是知道的,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马定解释道,「起初他只是力竭,我原本以为只要休息一阵就好,没想到回
来的路上不小心从马背上掉进河里,回营后就一直高烧不退,现在都开始说胡话
了!」

  宗政元恒想了想道,「大战在即,我怕顾不上他,你现在立即率我的亲兵护
卫送柳述回荆州大营治疗,不得有误!」

  马定为难道,「可眼下却是用人的时候,我把你的亲卫都带走了,你怎么办?」

  宗政元恒摆手道,「那是将来的事,眼下顾不得这个!」

  白符见马定还不肯离去,站出来道,「马定,世子殿下最在意我们的兄弟了,
要是柳述出个三长两短,你让世子殿下怎么看自己!」

  马定重重点了点头,红着眼睛道抱拳道,「那我这就走了!」

  宗政元恒亦是抱拳相送,「路上一切小心!」

  「嗯!」马定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帅帐。

  见马定离去,宗政元恒回身看向地图。

  「白符,从博州到建康有多少里地?」他出言问道。

  白符估算了一下回道,「大概一千余里!」

  「世子莫不是想派轻骑袭扰?」白符问道。

  宗政元恒点头道,「我确有此想,只可惜手里的兵力少了些!」

  白符建言道,「我认为当下我军的重中之重是击溃原州援军,余下之事可以
待日后为之!」

  一日后的原州城里,呼延铎看着博州守军送来的紧急求援书信大感震惊。

  原本只要再等一两个月,北靖军就会撤军,不成想博州方面竟然出了这么大
的篓子,主将张撼战死不说,还折了两万多精锐,博州城一下子变得空虚无比。

  如果北靖军夺取了博州城,整个原州防线就会被截成两段,到时候北靖军就
会将南唐军逐一击破。

  鉴于事态紧急,他立马召集诸将和方雪寒、乐朔等人商议。

  议事堂里,诸将意见不一,吵作一团,而方雪寒却是一时沉默不言,唯有乐
朔看着求援书信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

  「奋威将军可有主意?」方雪寒没有去问呼延铎,而是直接问向乐朔。

  「当下之局面,败局初显,如若不救,则坐视北靖军将我军逐一击破,可若
是去救,能胜自然是转危为安!」乐朔没有直接说出他的想法。

  「若是败了呢?」方雪寒却问道。

  乐朔转身看向面前一身雪霓丝衣的冰雪美人,「自然是大败之局!」

  方雪寒螓首微点,她明白乐朔的意思,当下的局面就如同赌博一般,南唐方
面已经输了钱,如果继续赌下去,固然有把本钱赢回来的机会,但也有可能将最
后的本钱都输掉的可能。

  方雪寒是一个求稳之人,如果是在赌场之上,那她早就抽身离去了,可打仗
毕竟不是赌博,还要考虑更多的东西。

  此次大战从一开始南唐人就输不起,起码太子那里输不起,如果此次大战南
唐真输了,那无疑向世人宣布了南唐太子李泓基的无能,其人原本就不稳的储君
之位就更加岌岌可危了。

  方雪寒想了想,终是下定了决心,她对呼延铎道,「请呼延元帅派援军驰援
博州!」

  「你确定要如此?」呼延铎问道,方雪寒虽是老友陶清鸿的弟子,但此身份
还不足以让他重视,真正让呼延铎在意的是她代表着太子的意志。

  「确定无误!」方雪寒郑重道。

  呼延铎点点头,问道,「我只能给四万精锐外加三万城防军,你想以何人为
将?」

  四万精锐外加三万城防军可以说是呼延铎能挤出的所有军队了,要是再抽调
军队出去,原州城就不用再守了,干脆投降北靖算了!

  方雪寒在原州待了三四个月,自然也知道其中的道理,她没有再强求,而是
道,「我建议以奋威将军为主将,我担任军师即可!」

  乐朔闻言,眉头微皱道,「女子在军中多有不便,还请方小姐再三思量!」

  方雪寒坚持道,「我已下定决心,奋威将军不用再劝!」

  乐朔没再多说,显然是默认了方雪寒的意思。

  众人都明白军情紧急的道理,因此也没功夫耽搁在这里,迅速交割令牌,点
齐兵马后便直奔博州而去,一路上风驰电掣,只用三日便赶到了凤荡山前与北靖
军对峙。

  由于是长途跋涉而来,军马疲惫,方雪寒见北靖军也没有急着攻打博州城,
因此选择在北靖军五十里外安营扎寨,准备休息一日后再与北靖军决战。

  军帐里,炭火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火星向四周飞溅,升腾而起的暖意驱逐
着冬夜的寒冷。

  方雪寒捧着地图仔细查看,经过三日的紧急行军,使得她整个人憔悴了不少,
就如同鲜艳的花朵染上厚厚一层尘埃一般,失去了不少颜色。

  一旁的杨隆看在眼里,心疼不已,青年自从看见方雪寒的第一眼开始,就对
她倾心不已,只可惜被誉为南唐第一才女的方雪寒绝不是他能染指的,常常出入
太子府的青年自然对太子姐夫与方雪寒之间的关系有所耳闻。

  这时乐朔掀开帘帐走了进来,来到方雪寒对面坐下,神情无比凝重,「对方
比我想象的还要耐得住性子,我原本以为他们会遣人劫营,故是精心安排了一番,
不想他们却是毫无动作!」

  方雪寒放下手中的地图,对乐朔道,「刚刚得到的消息,对面的北靖军主将
乃是宗政长玄的独子宗政元恒!」

  乐朔猛然抬起头,「宗政长玄的独子宗政元恒?」

  他的父亲就是死在宗政长玄的手下,青年自从从军之日起便暗下决心,定要
打败宗政长玄为父报仇,以他目前的身份固然还不是宗政长玄的对手,但如果能
打败宗政长玄的独子宗政元恒又何尝不是一种报仇呢?

  他要用此次大战的胜利告慰乃父的在天之灵,他比宗政长玄的儿子更厉害!

  见乐朔微微走神,方雪寒提醒道,「那宗政元恒虽然只有十七岁,却颇具宗
政长玄风范,或者说比宗政长玄更要出色,据斥候来报,献计突破我南唐长江防
线的人就是其人。另外四日前,使计将张撼骗出博州然后围歼的也是其人!」

  方雪寒将地图摊开,看着北靖军的布置道,「宗政元恒的排兵布阵颇为严密,
他将五万主力放在凤荡山前与我军对峙,却又分别部署五千人在凤荡山和博州的
西面,既防范博州守军外出与我会和,又防范我军包抄他的后路!」

  说到这里,方雪寒继续道,「我已经收到消息,北靖军正在从各处抽调精锐,
准备驰援此处。」

  乐朔明白方雪寒的意思,明日就是最后决战的时机,不能再拖了。

  他长叹道,「那唯有让胜利来决定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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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dzf 金币 +10 感谢您给众淫带来精品 2023-11-24 1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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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好久没看到写得这么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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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结束了啊?挺可惜的,难得看到一篇好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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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美人行】(23)


  天空中的云霭低垂,四下一片昏荡,肃杀的寒风在辽阔的原野上呼啸而过。

  凤荡山前,两军已摆好阵势,旌旗猎猎作响,刀戟成林,千人方阵之间条理
分明。

  宗政元恒把自己的主阵摆在了中军位置,他将在这里指挥全军作战,而为了
能让他更好地览视全局,白符还特意在这里搭建了一座十丈高台。

  宗政元恒先是检视了一下己方军阵,见由尉迟迥、宇文护率领的左翼和令狐
朗、夏侯疆率领的右翼均已布置妥当,大将军耿坚率领的中军则是摩拳擦掌,颇
有些迫不及待的模样。

  不知为何,宗政元恒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他仔细盘算了一下,也没发现问题
出在哪儿。

  此次交战,宗政元恒将手头的两万精锐骑兵都交给了大将军耿坚,而为了防
止博州守军倾巢而出,造成两面夹击之势,他又将令狐朗、夏侯疆率领的右翼增
加至两万人,因此余下的左翼只有一万人。

  一旁的白符见世子的目光一直盯着左翼,说道,「在博州城正西面还有耿波
率领的五千人,如果对方想在左翼下功夫,大可让耿波率领的这支生力军紧急驰
援!」

  宗政元恒点了点头,他之所以安排耿波屯兵在那里,就是为了防备此事。

  当下他也不再着眼于此,而是举目远眺,观察敌军的动向。

  南唐军也早已布好阵势,相比于北靖军的凸字方阵,南唐军则是布了一个凹
字方阵,中军向后凹陷,两翼凸出。

  观其规模,中军大概有两万人,左右两翼规模相当,大概都是两万五千人,
想来是南唐军统帅发现北靖军将最精锐的骑兵放在中军的缘故,南唐中军一开始
就没有作出进攻的态势,反而是原地固守,还临时修了不少拒马木桩。

  宗政元恒粗粗一看,却是发现了一件怪事,按照探子传来的消息,南唐援军
是以四万精锐为主,三万城防军为辅,可当他此刻看去,却是丝毫分不出哪些是
精锐,哪些是辅军,无论是所穿的铠甲还是阵容都非常相似。

  白符也看出了其中的门道,神色凝重道,「南唐军故布疑阵,想诱使我军作
出误判,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啊!」

  宗政元恒一开始就做好了打恶战的准备,出身下层使他从未有轻视对手的想
法,他沉静道,「无论如何这是一场恶仗,要是我们赢了,南唐在西线将陷入处
处挨打的局面,毕竟这是对方最后一支生力军!」

  与此同时,南唐军方面也在进行最后的动员。

  方雪寒几乎彻夜未眠,她在思虑了整整一晚后,终于发现了对方的一个漏洞。

  她在与乐朔商量后,紧急调整了之前的部署,眼下南唐军所有的布置都是围
绕这一漏洞展开。

  方雪寒看向乐朔,郑重道,「今日之战就拜托奋威将军了!」

  按照计划,她将留守中军指挥作战,否则南唐中军怕是连北靖骑兵的一次冲
锋都抗不下来,毕竟中军两万人只有五千人是精锐,其余都是辅军,而左翼也是
如此。

  为了蒙蔽对方,方雪寒命左翼多树旗帜,这才使得对方产生了左右两翼军力
相当的假象,其实南唐军的右翼有整整三万人,而且全部是精锐,其中还有一支
万人左右的骑兵。

  乐朔亦是神色郑重,抱拳道,「军师保重!」

  说完,立即转身出了营帐。

  与此同时,一名小校跑进帐内,抱拳禀道,「已与博州守军取得联系,两名
副将均表示会按照军师的计划执行!」

  「好,你下去吧!」既与博州守军取得联系,方雪寒悬着的心终于落下,眼
下她能做的事已全部做完,剩下的只有靠前线拼杀的将士了。

  凤荡山前,辰时终至。

  两军很有默契地击动战鼓,响亮而又激烈的咚咚声在原野上扩散开来,无数
的鹭鸟被惊得飞离了这片天地。

  「杀、杀、杀!」北靖中军的骑士高举战刀,齐声高呼,声震原野。

  耿坚骑着一匹高大的黑色战马,疾驰至中军之前,他拔出宝剑遥指南唐中军,
大呼道,「取敌主将首级者,赏银万两,连升三级!」

  说完,他便一马当先冲了出去,身后的两万精锐骑兵犹如崩溃的洪水般向着
南唐中军倾泻而去。

  同一时间,北靖左右两翼均与南唐军交上了手,但具体情形却迥然不同。

  令狐朗、夏侯疆率领的右翼感觉非常轻松,双方军力虽然大致相当,但战斗
力却差了许多,令狐朗甚至一度击破对方的防线,最后是在对方的拼死反击之下
才退回来。

  令狐朗放眼望去,只见南唐军与北靖军两军对垒处颇有些泾渭分明的样子,
南唐军手持盾牌,黑压压地挤成一片,使得北靖军一时无法冲穿,但是他分明从
这些士兵的眼中看到了恐惧,这不是百战之军该有的模样。

  他心中立时明悟,与他们对垒的南唐军恐怕都是些辅兵。

  而在令狐朗的对面,南唐军主将方锐却是紧张得都有些发抖,他麾下虽然有
两万人,但只有五千人是精锐,其余一万五千人都是辅军,就这点兵力军师给他
的要求却是坚持三个时辰,否则军法从事。

  常年与北靖军交手的方锐立时明白,这是一项苦差事,南唐军步骑皆远不如
北靖军,更何况是辅军。

  果然才一交手,北靖军的统军大将就趁着他们立足未稳,一举击破了他的防
线,最后是他率部拼死血战才将对方击退,可就是这番交手,他的所部精锐折损
了三分之一。

  想到这里,方锐脸色更加难看,要是对方多来几次,他的这点本钱都赔在里
面恐怕也守不住。

  眼下他只能期望军师的谋划能早一点成功,如此他就不用在这里苦熬了。

  北靖军左翼,尉迟迥、宇文护才与对方交手就感觉到了非常大的压力,对面
之军极不寻常,恐怕都是精锐,而且人数众多远超过他们打起仗来可以说是极为
拼命。

  两人面面相觑,想着要不要立即向世子禀明这一情况。

  宇文护思索道,「才交手便求援恐怕会让世子看轻我们二人,况且我们二人
还能支撑,耿波所部的五千人就在我们身后不远,待支撑不住再求援也不迟!」

  尉迟迥也不想被世子看轻,当即点头道,「好!」

  中军高台上,宗政元恒看着这一切,发觉南唐军似乎把主意打在了他们的左
翼,他略微一笑,心道只是如此安排,却还不能对他造成实质上的影响。

  他重新把目光投向了中军,此时的耿坚正率部横扫南唐军中军大阵,南唐军
似乎颇有准备,不仅临时修筑了拒马,还开挖了坑道。

  不过即便如此,却仍然无法阻止北靖骑兵的冲击,南唐中军损失极为惨重。

  一名名传令兵接二连三跑进方雪寒的营帐里汇报军情:「报!第一道防线失
守!」

  「报!郎将章亢战死!」

  「报!中郎将李宣战死!」

  「报!中郎将杨度战死!」

  「报!第二道防线失守!」

  「报!威远将军周臣战死!」

  ……

  纵然方雪寒已经提前预判过北靖骑兵的犀锐程度,但眼下的战况仍然出乎了
她的预料。

  原本应该能坚持一个时辰的第二道防线,竟然只坚持了一刻钟便被击破,北
靖军的骑兵已经厉害到这种程度了吗?

  杨隆提着仍在滴血的剑大步走了进来,他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还请先生
立即转移,北靖骑兵快要打到营帐门前了!」

  方雪寒刚想说些什么,突然一支箭羽射穿营帐落到了她的脚边,外间传来的
喊杀声越发震耳欲聋,但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后退的打算,她伸手将额前的发丝
缕至耳后,露出光洁富有玉石色泽的脸颊,淡定道,「我不可以退,要是退了,
军心就稳不住了,你立即前去传话,告诉将士们只要再坚持片刻,敌军必败!」

  望着她那张美若红莲的脸颊,杨隆无可奈何,只得一跺脚又走了出去。

  就在宗政元恒以为胜券在握时,一名传令兵飞驰而至,禀告道,「世子殿下,
贺将军命我前来禀告,博州城守军倾巢而出,正在围攻凤荡山!」

  「哦?」宗政元恒微微点头,果然不出他的预料,博州守军也有所动作。

  「对方出动了多少人?」宗政元恒问道。

  传令兵回道,「大约有一万精锐和两万辅军,共三万人,将凤荡山南麓围得
严严实实!」

  「贺将军让我禀告世子殿下,他定会守住凤荡山,请世子殿下勿忧,专心对
付南唐援军即可!」传令兵补充道。

  贺均果然靠得住,宗政元恒示意传令兵退下,转身对白符道,「有贺均在,
博州守军休想过来!」

  白符也是点了点头,对贺均的能力表示认可。

  这时,又有一名传令兵飞驰而至,上前禀告道,「世子殿下,耿将军见博州
门户大开,决定率所部五千人直取博州城,特命我前来报信!」

  宗政元恒闻言愕然,他怒道,「博州城早已是我掌中之物,要取我早就取了,
何必等到现在?」

  耿波屯兵在博州正西面是为了阻止南唐援军包抄北靖军左翼,战前便已向其
明言,宗政元恒没想到这个紧要关头他竟然会去打博州城。

  想到这里。宗政元恒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连忙向左翼正在交战的双方看去,
只见在南唐军右翼后方视线之外,突然出现大批敌骑,其等绕过正在交战的战场,
穿过耿波屯住的军营,以迅雷之势冲入北靖军左翼。

  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左翼几乎大败,全靠尉迟迥和宇文护拼命收缩阵线,凝聚
兵力才得以支撑。

  原来南唐主将打的是这个主意!

  「王八蛋!」尉迟迥一刀将冲过来的敌骑斩杀,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
铠甲,他拉住一名亲兵喝道,「你立即去耿波军营传令,让他率所部增援!」

  亲兵大哭道,「将军,耿将军军营早就空无一人了,敌军骑兵就是踏过耿将
军军营过来的!」

  尉迟迥顿时心凉了半截,半晌后他苦涩道,「你立即到中军向世子殿下禀告
此处的实情!」

  临了,他眼神死寂地望了一眼亲兵道,「之后你就不必回来了!」

  亲兵崩溃大哭,却又只能紧急赶往中军。

  这边,宗政元恒望着在台下满身血污嚎啕大哭的亲兵,立马叫来程黑虎道,
「你立即率所有留守的将士驰援左翼!」

  宗政元恒的精锐卫队都给了马定,让他护送柳述回荆州大营治病,眼前留守
的将士不到千人,还是白符四处征集来的。

  程黑虎犹豫道,「我要是把他们都带走,世子殿下这里就没人了!」

  宗政元恒斥道,「让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程黑虎知道当下世子的心情不好,也不敢再问,当即招手将留守的所有将士
召集过来,紧急赶往左翼战场。

  望着宗政元恒的脸色,一旁的白符也是颇为担忧,他还从未见过世子这副模
样。

  眼下的情形对北靖军极为不利,南唐军右翼正在前后夹击北靖军左翼,一旦
击败北靖军左翼,南唐军右翼便会紧急赶往中央战场,与南唐中军合击北靖中军。

  届时情势反转,北靖军参与会战的五万多精锐不免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世子,胜败乃是兵家常事,还是及早谋划后路更为妥当!」白符劝说道。

  宗政元恒立即挥手打断他的话,「现下说败还太早了!」

  「耿波的五千军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宗政元恒沉吟道,「你立即前往中
央战场,通知耿坚大将军,请他立即撤军回援左翼!」

  「那世子殿下呢?」白符看着周遭空无一人,有些担心。

  宗政元恒道,「我会赶往右翼,与令狐朗和夏侯疆会合!」

  白符见世子还很冷静,也是放下心来,当下不再耽搁,翻身下了高台,骑着
战马朝中央战场而去。

  宗政元恒望着空荡荡的中军,又听着远处传来的喊杀声,当下也是一叹,此
战便是胜了,恐怕也是惨胜!

  白符赶到耿坚身旁时,其人正率部轻扫南唐中军最后的据点,可以说眼下正
是啃硬骨头的时候,此时的南唐中军只余下一千多人,全都是些百战精锐不惧生
死之人。

  面对这些人,纵是耿坚率领的精锐铁骑也开始出现不小的伤亡。

  望着周遭宛如修罗地狱般的血腥场面,白符不禁一寒,只见到处都是残肢断
臂、破损的营垒及燃烧着的木桩,大地整个被鲜血浸泡了一般,映入眼帘的尽是
一片赤红之色。

  白符见四周只有耿坚的亲兵,当下抱拳道,「世子殿下有令,请耿大将军立
即撤军!」

  「撤军?」耿坚愣然回首望向白符,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世子殿下命耿大将军立即撤军!」白符重申了一遍命令。

  阵亡了近千名宝贵的骑兵才打到这里,眼看胜利在即,竟然选择在这个时候
撤军,耿坚心中的怒气可想而知。

  他努力抑制住心中的怒气,用马鞭指着南唐中军的一顶帐篷道,「我观察了
许久,那里应该是南唐军主将的营帐,距离此处只有一箭之遥,只要打过去,此
战便算胜了!」

  白符知道他的怨气所在,但仍然坚持道,「这是世子殿下的命令,不得有误!」

  耿坚长舒了一口气道,「你必须给我一个理由!」

  白符无奈,只得驱马上前,靠过去附耳轻声几句。

  耿坚神色为之一变,他板正腰背,毫不犹豫地高声道,「传令,后军改前军,
加速撤出战场!」

  南唐中军营帐里,听着外面几乎近在咫尺的喊杀声,方雪寒的心剧烈地跳动
着,连她也不知能不能撑到最后。

  就在此时,外面的喊杀声渐渐小了下去,直至最后再无半点动静。

  杨隆捂着肩膀上的箭伤走了进来,兴奋道,「先生,北靖军撤退了!」

  方雪寒先是一喜,随即脸色大变,在她的计划里,应是乐朔在击溃敌军左翼
迅速回援,围歼北靖中军的两万精骑,至此才能奠定此役的胜局。

  可眼下?

  方雪寒站起身来对杨隆道,「命令我们还能动弹的将士立即出击,缠住北靖
骑兵,千万不能让他们撤回去!」

  杨隆呆在原地,不知该如何作答。

  方雪寒以为他心生畏惧,不敢追击,立即走出营帐,准备亲自宣布命令,然
而映入她眼帘的却是一片猩红之色,除了天上低垂的云霭是灰蒙蒙的,剩下的一
切都被裹上了一层血色。

  这个时候她才明白,为何杨隆会一直劝阻她不要出来,不仅仅是因为刀剑无
眼,更可怕的是眼前的修罗战场。

  残肢断臂到处都是,在南唐中军最后的一道沟壑防线里,甚至堆着满满的死
尸,敌我双方都有,俱是双目圆鼓,仿佛死不瞑目的模样。

  四周传来伤兵的痛苦哀嚎,宛如深夜里的鬼啼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一个个如同从血池里爬出来的幸存者围过来,他们的目光麻木而又残忍,似
乎还带有一丝幸存者的疯狂。

  能从地狱里幸存下来的人,恐怕不能要求他们还保有全部的理智。

  方雪寒这时才发觉,她漏算了一步棋,而且是最重要的一步棋,那就是她这
里只能被动迎敌,不能主动缠住对手。

  方雪寒遥望乐朔所在的右翼,现在只能期盼他已经解决掉北靖军的左翼之敌。

  就在此时,一名从己方左翼过来的传令兵带着满身血污跪倒在方雪寒面前。

  「军师,左翼败了!」传令兵悲痛道。

  方雪寒顿时一个踉跄,几乎无法站稳,她急问道,「怎么会败得这么快?」

  临上阵前她曾再三嘱咐,让方锐死守三个时辰,现在还不到两个时辰,怎么
就败了?

  传令兵哭着回道,「就在刚刚,南唐军像是疯了一样,对我部发起了全线冲
击,丝毫不考虑伤亡情况,我部久战力竭,终是挡不住败下阵来!」

  「方锐将军?」方雪寒问道。

  传令兵答道,「方将军已经率卫队顶上去了,他让我回来禀告军师,让军师
早做安排!」

  方雪寒心中不由慌了起来,如果北靖军右翼的两万人腾出手,去支援左翼,
那乐朔所部的三万人是无论如何也挡不住的!

  想通了这一点,她当即不再犹豫,下令道,「立即发出信号,命博州军绕过
凤荡山,去缠住北靖军右翼!」

  纵使杨隆不懂军事,但也看出这一安排的不妥之处,他急忙劝道,「凤荡山
上还有北靖军五千人,一旦博州守军北上,必被两面夹击!」

  方雪寒岂能不知,她道,「可眼下我最缺的就是时间,只要博州军能缠住北
靖军右翼,待乐朔击败当前之敌,我军仍有一线胜机!」

  这边,有了宗政元恒的亲自督战,令狐朗和夏侯疆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不顾
伤亡地对敌军阵线进行冲杀,终于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斩下了南唐军大将方锐的
首级,还未来得及献给世子殿下,便有一股敌军从其后杀了过来,观其阵容不下
两万!

  令狐朗又惊又怒,眼下还能加入战场的只有凤荡山南麓的三万博州军,可贺
均不是口口声声向他保证,拼死也会守住凤荡山,不让博州军抄他的后路吗?

  莫非是贺均那里出了纰漏?

  正在军中的宗政元恒见情形不对,立即接过指挥权,向左右的传令兵下达命
令道,「命令夏侯疆所部前出一百步迎敌,令狐朗所部稍作修整再加入战场!」

  由于令狐朗和夏侯疆所部在刚才冲击南唐军左翼的战斗中全线出击,因此阵
型出现紊乱,不利于立即展开迎敌。

  鉴于此,宗政元恒只能先让夏侯疆迎敌,待令狐朗修整过后再来一同迎敌。

  不过一会儿,令狐朗骑着战马飞奔过来,他忧心忡忡道,「来的好像是博州
军,莫非是贺均那里出了问题?」

  令狐朗一向与贺均交好,此时贺均那里情况不明,使得他颇为担心。

  宗政元恒摇头道,「应该不是,如果贺均那里出了问题,他一定会命传令兵
飞马报知于我!」

  宗政元恒对贺均还算比较理解,其人断然不会做出那种知情不报的蠢事来!

  令狐朗闻言,这才放下心来,他从马背上的褡裢里掏出一团带血的物事递过
来道,「这是敌将方锐的首级,被我亲手斩杀!」

  「这厮也算是一员勇将,若论单打独斗,眼下我还真不是他的对手,全靠将
士们奋不顾身,耗尽了他的力气,我才能顺利斩下他的首级!」令狐朗谦虚道。

  宗政元恒笑了笑,示意一旁的参将接过,「阵斩敌军大将乃是大功一件,回
去后我定会为你请功!」

  令狐朗却是有些消沉,他挥手道,「仗打成这样,就是得一件大功又有什么
意义呢?」

  就当下的战局来看,北靖军最好的结果就是惨胜!

  宗政元恒不为所动,「此次大战失利乃是因为我筹划不当所致,与你们有何
干系!」

  令狐朗一听,这分明是世子殿下准备将此战的失利之责全部揽下来,他当即
劝解道,「此役世子殿下筹划并无不当之处,全因麾下之将擅离职守才招致失利,
世子殿下何必将这一切都揽下来呢?」

  宗政元恒微微摇头,看向他道,「如果我不揽下来,恐怕耿波连活路都没有!」

  令狐朗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耿波此次不听军令,以致战局急转直下,如果
按照军法深究下去,非得斩首不可,只有身为主将的世子殿下把担子挑起来,耿
波那里才能一笔带过!

  令狐朗气得拍了一下大腿道,「耿波这混账究竟在想什么?明明都已经安好
了,只要照计划进行即可,可他居然跑去攻打博州城,把阵地丢给了敌军。」

  南唐博州军与北靖军交手方才片刻,凤荡山上便有了动静,却是贺均察觉情
形不对,率领山上守军冲了下来,准备来个两面夹击。

  宗政元恒见状,对一旁的令狐朗道,「你也去吧!」

  「诺!」令狐朗抱拳领命而去,带着修整片刻稍稍歇了一口气的将士朝着博
州军杀去。

  双方顿时大战在一起。

  博州军将近三万人,但其中只有一万人是精锐,其余两万只是辅军,之前猛
攻凤荡山时便折损数千,眼下还有两万五千多人。

  北靖军方面是令狐朗和夏侯疆的两万精锐,在方才的大战之中也有两三千人
的伤亡,不过前来配合夹击的贺均部却是完好无损。

  他固守凤荡山,没有选择与博州军近前交手,而是提前囤积了大批雷石滚木
和箭羽,博州军一上来就用他就用雷石滚木和箭羽招呼,是以博州军损失了四五
千人,却连他的面都没有见到。

  双方军力虽然相当,但北靖军的战斗力更强,而且占据了地利,不一会儿南
唐军就开始呈现分崩离析之势。

  就在宗政元恒远观局势发展时,又有一支军队沿着刚才南唐军来的路线疾行
而来,不过却是北靖的军队。

  宗政元恒举目远眺,见其打着耿字将旗,当即便知来者是谁。

  原来是耿波轻轻松松拿下博州城后,顿觉情形不对,在留下一千人看守后,
便率着其余之人向着最近的战场赶来。

  原本就在崩溃边缘的博州军再也支撑不住,在北靖军的双线打击下溃败下来,
向着北面疯狂逃窜。

  宗政元恒赶紧叫住令狐朗和夏侯疆,让他们二人赶紧收拢军队,不要追击,
先去支援左翼战场!

  耿波骑着一匹白马,脸色惨白地靠到宗政元恒身旁。

  「世子殿下!」耿波刚想说些什么。

  不想却被宗政元恒一把止住,「你的事待战后再说!」

  「诺!」耿波苦涩应道。

  宗政元恒率领着贺均、耿波、令狐朗和夏侯疆所部共三万余人紧急赶往左翼,
然而方才行至一半路途,便有一名传令兵来报,南唐军已向北撤退,耿坚大将军
所率的两万铁骑由于连续作战,疲困异常,所以没有选择追杀,而是就地修整。

  宗政元恒估算了一下子时间,想来是南唐军主将发觉时机不对,因此十分干
脆地选择了撤退,企图壮士断腕,保留最后的实力。

  看来对方不止胆大心细,而且颇为明智,宗政元恒心知是遇上了劲敌,他琢
磨着要派人打探一下敌军主将的来历,下次遇上也好有所准备。

  既然博州城已被耿波攻下,宗政元恒干脆派人通知大将军耿坚和宇文护、夏
侯疆,让他们一同进驻博州城,稍作修整。

  至于贺均所部,仍让他们留守凤荡山,免得南唐人趁己方立足未稳前来偷袭。

  博州太守府正厅里,白符正在向宗政元恒汇报此战的伤亡情况,一旁还坐着
令狐朗和夏侯疆。

  「我军阵亡一万五千余人,重伤一万人,其中宇文护和尉迟迥所率领的左翼
一万人只活下来不到两千人,大将军耿坚所率的两万铁骑也由于连续作战,出现
不小的损失……」

  宗政元恒打断他的话问道,「宇文护和尉迟迥的情况如何?」

  白符脸色有些不好看道,「宇文护身中三箭五刀,伤势较重,尉迟迥稍好一
些,身中一箭三刀,若不是程黑虎率部紧急支援,恐怕两人得战死当场!」

  宗政元恒坐在主位上,揉了揉酸胀的眉心道,「前番柳述重病只得回荆州养
伤,现下宇文护和尉迟迥又临阵受伤,我真不知该如何面对几位大人!」

  白符安慰道,「战阵之上,死伤难免,便是常胜将军也难免有刀剑之危,又
何况是我辈!」

  宗政元恒点了点头道,「博州身处前线,不适合养伤,待他们二人伤势稳定
后还是送回荆州为好!」

  「诺!」

  白符继续往下汇报,「南唐援军七万人加上博州守军三万共十万人,此战被
我军俘杀不下六万,眼下南唐军主将率领剩下的三万人退守五十里外的寒源山,
企图卷土重来!」

  宗政元恒突然问道,「南唐军主将是何方人士,你可曾打探到消息?」

  白符答道,「据探子传来消息,南唐军主将名叫乐朔,乃是当年南唐名将乐
震的遗腹子。」

  白符补充道,「此人乃是南唐军中少有的将才,此次大战,我也算是有所领
教,其所部三万大军面对耿坚大将军的两万铁骑竟然死战不退不说,而且还数次
发起反击,令我军猝不及防,即便是最后见胜局无望,选择撤退时也颇有章法!」

  「乐朔?」宗政元恒虽然之前没听过这个名字,但却听父王说起过他的父亲
乐震,当年霸凌河一战,给宗政长玄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其所部十万兵马背水而
战,激战北靖最精锐的十万铁骑,最后打得尸积如山,霸凌河水为之赤红。

  战到最后,北靖铁骑终究技高一筹,将其所部剩下的几千残兵围困在霸凌河
边。

  宗政长玄爱惜其才,打算劝降其人,可不想其人刚烈无比,最后竟选择了自
刎。

  此时大将军耿坚走了进来,他听说宗政元恒和白符谈起乐朔及其父乐震,目
光闪动间带来些缅怀之色,「我在阵前远远望见那乐朔其人,当真是下了一跳,
以为是那乐震复活了!」

  宗政元恒奇道,「耿叔叔认得乐震?」

  耿坚点头道,「那是自然!」

  他指向白符和令狐朗、夏侯疆道,「不止是我认得,便是你们几家的大人也
认得!」

  「因为当年霸凌河一战,我们几个都有参战!」耿坚解释道。

  「原来如此!」白符回过神来,可他奇道,「那为何我从未听我父亲说起过
此事?」

  耿坚解释道,「因为此战太过惨烈,便是我等也不愿提起!」

  他看向夏侯疆道,「你父亲肩上有一处伤疤,你可知道?」

  夏侯疆道,「我当然知道,那处伤疤横贯我爹的整个肩膀,像是把他的肩膀
斩断一般,每逢天气变化时便疼得厉害!」

  耿坚道,「当年霸凌河大战前夜,原本预定是由我担任先锋大将,但当时耿
波的母亲恰好难产,我因此心神不宁,你爹夏侯盛见状,径直去见梁王殿下,禀
明缘由,改换他担任先锋,不想此战太过惨烈,先锋军几乎全军覆没,你爹也因
此受了重伤,那处肩伤便是此役中留下的!」

  「难怪他从来不说此事!」夏侯疆回味道。

  耿坚点头道,「你爹最重义气二字,他怕我多想,因此从来不提此事!」

  众人一阵长叹。

  待回过神来,耿坚终是说起了正事,他向宗政元恒抱拳道,「此次大战稍有
失利,皆因耿波不听号令所致,我特带他来向世子殿下请罪,要杀要剐,绝无怨
言!」

  说罢一挥手,耿波赤裸着上身,用绳索捆得严严实实走了进来,他当场跪下,
脑袋磕得梆梆作响,痛哭流涕道,「世子殿下,耿波特来领罪!」

  一旁的白符、令狐朗、夏侯疆见状,心中亦是不忍,他们几人从小玩到大,
可谓是比亲兄弟还亲!

  宗政元恒长叹一声,他起身走下来将满头鲜血的耿波扶起,动容道,「我从
军时,父王曾对我言慈不掌兵的道理,当时我还不以为然,自认便是身边之人犯
错也能狠下心来处置,可事到临头才发觉为难之处,我若是斩了你,如何面对身
边的这些弟兄,如何面对你父亲,如何面对你姐姐和妹妹?」

  耿波顿时嚎啕大哭,一旁的白符、令狐朗、夏侯疆纷纷起身跪下恳求道,
「请世子殿下绕过耿波这一回吧!」

  宗政元恒对耿波道,「此番我也不治你的罪,但却要告诉你,因你贪功冒进
之故,我军健儿折损数倍,他们也是家家都有妻儿之人,还有宇文护,重伤昏迷
之前还让白符给我带话,让我对你从轻发落!」

  耿波惭愧异常,他泪流满面道,「还请世子殿下给我治罪,否则我心难安!」

  宗政元恒见状道,「你能说出这话来,说明你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以后
定要三思而后行!」

  耿波用力点头。

  
【月落美人行】(24)



  深夜,博州太守府书房里,宗政元恒正在撰写战报,同时他还要写信给父王,
说明为何不处罚耿波的理由。

  这时,夏侯疆推门走了进来,他眸光转了一下,问道,「世子殿下还不休息?」

  宗政元恒见他进来,放下笔道,「待写完战报就休息!」

  夏侯疆意味深长道,「若是不急的话,世子殿下大可先去休息,我准备了些
礼物已经送到您的房里了!」

  宗政元恒也算了解他的秉性,哪能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不外乎往自己的房
里送了美人,提醒自己及时前去享用。

  他们几人性格各有特点,柳述冷静沉稳,贺均黑白分明,白符聪明干练,马
定惜字如金,耿波性情纯良,宇文护谋定后动,尉迟迥不惧生死,令狐朗睚眦必
报,唯有夏侯疆最喜惹是生非,在长安时便数他惹祸最多。

  宗政元恒微斥道,「我不是说过吗?不许滋扰百姓,你送来的美人从哪儿弄
来的便送回哪里去!」

  夏侯疆轻松道,「不碍事,她是博州太守的家眷,其人在耿波破城时率部反
抗,已经被耿波一刀杀了!」

  宗政元恒闻言,脸色这才和缓下来,他看向夏侯疆揶揄道,「你往我这里送
女人,就不怕回去后你两个姐姐骂你?」

  夏侯疆无所谓道,「世子殿下府里那么多女人,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何区别?」

  说到这里,夏侯疆突然想道,「我那两个姐姐入王府已经许久了,世子殿下
可曾去过她们的房里?」

  这时轮到宗政元恒的脸色不自然了,他咳咳掩饰了一下才道,「虽然见过几
面,但还没有去过!」

  实际上从他们几家的姐妹嫁过来到宗政元恒离开长安赶赴荆州,中间只有一
个多月,再加上宗政元恒要入宫值守,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宠幸她们。

  哪怕到现在,两百多名侍妾中宗政元恒宠幸过的也是寥寥无几!

  想到这里,便是宗政元恒也心生惭愧,想着待战事结束回去后,定要将她们
一一宠幸一遍,免得让她们苦守闺中。

  夏侯疆也揶揄道,「世子殿下只是两百多名侍妾就雨露不均,如果当了皇帝,
后宫佳丽三千岂不是更忙不过来!」

  宗政元恒脸色顿时一变,他见四下无人低声呵斥道,「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
是你该说的吗?」

  夏侯疆也发觉说错了话,他平时就是那种说话不过脑子的人,否则也不会常
常惹祸了,顿时低着头,不敢与宗政元恒对视。

  虽然从年龄上来说,他比宗政元恒要大上六七岁,但由于宗政元恒谋略、武
功都远在他之上,因此他心中对宗政元恒敬佩之余,也多了几分畏惧。

  宗政元恒察觉到自己的语气重了一些,随即颜色和缓道,「这种话不可以乱
说,否则会被别人当做把柄,用来大做文章!」

  「是!」夏侯疆也认识到了错误。

  宗政元恒向后靠去,神色和悦道,「你回去休息吧,你送的礼物我很喜欢,
待会儿就回去享用!」

  「诺!」夏侯疆旋即咧嘴一笑,这才退了下去。

  寒源山,山高林密,怪石嶙峋,从远处望去像是一头跪伏在地的骆驼。

  自从败逃到此处,乐朔便分兵据守各个关键之处,由于此山易守难攻,因此
一时半会儿也不用担心北靖军攻上来。

  望着一众残兵败将,乐朔兀自叹了口气,他巡视周遭一番后,方才返回立在
山顶的大营,此时帐篷里的方雪寒正靠在一堆干草上歇息,杨隆则是在一旁烧着
篝火,驱散冬夜里的寒意。

  听见有人进来,方雪寒猝然醒来,待望见是熟人,她方才放下心来,或许是
因为大战失利,匆忙撤退的缘故,使得原本就憔悴的方雪寒增添了几分狼狈之感。

  「情况如何?」方雪寒对乐朔问道。

  乐朔没有立即回答,他寻了一个位置坐下,伸手去烤着火苗,冷静道,「北
靖军没有追来,而是去占了博州城。我刚才点了一些人数,除去战死、被俘还有
走散的,现在寒源山上还有三万可战之兵,其中绝大多数都是精锐之军,另外我
还在山北发现了一处泉眼,饮水不成问题,粮食倒还勉强能够维持三五天,至于
往后该如何打算,还得军师拿主意!」

  方雪寒脸上闪过一丝凄色,「眼下已是大败之局,纵有天智,又能如何?」

  乐朔见状劝解道,「此番战败,并非军师之过,我军实力远不如北靖军,况
且大战中我军还一度占有优势,只是那宗政元恒着实厉害,果断非常,见势不妙
当即就把中军的两万铁骑撤了回去,如果换成其他人,一旦稍有犹豫,必被我军
前后夹击!」

  方雪寒微微点头,权当谢过他的夸奖,只是眼下局面着实让她不知该如何是
好!

  当下南唐西军已无一支可用的生力军,各部俱是被困在城池之中,任由北靖
军宰割!

  想到这里,方雪寒不觉有些头疼,只得放下心神,稍作休息。

  乐朔清楚,此刻的方雪寒已陷入两难之中,他拾起一根柴木扔进火力,给出
自己的建议,「我这里倒是有两条计策,就是不知是否可行!」

  方雪寒闻言,神情振奋起来,乐朔的能力她是知道的,否则也不会花那么多
力气将他从齐王那里要来,此次凤荡山大战,乐朔的聪明果决也给她留下了深刻
的印象,如非他撤退得及时,恐怕援军都要全军覆没在那里!

  「奋威将军有话尽可直言!」方雪寒道。

  乐朔思量了一下道,「眼下我军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保存实力,撤回原州,
与呼延元帅会合!」

  方雪寒想了想道,「劳师远征,反而徒劳无功地回去,此计并非上策!」

  乐朔见状,把第二条计策说了出来,「那就只能行险一搏,趁着北靖军立足
未稳,偷袭博州城!」

  一旁的杨隆当即睁大了眼睛,当下已是大败之军,竟然还敢杀回去,这岂非
是找死!

  方雪寒却是冷静无比,她看向乐朔问道,「你的凭借是什么?」

  乐朔慷慨道,「凤荡山大战,我军固然大败,但北靖军亦是伤筋动骨,我军
撤退之时,敌骑非但没有追击,反而像是有意放我等撤退,我猜测北靖军亦是疲
惫非常,如此这般,没有半个月的时间绝对无法修整完毕!」

  方雪寒闻言,沉吟道,「你有几成把握?」

  乐朔直起身道,「越早越好,如果今晚就出发,我有两成的把握!」

  「两成?」一直没有做声的杨隆惊道,他是武道出身,自然能明白的两成的
把握等同于什么,几乎等于没有把握!

  这个乐朔简直比那些输红了眼的赌徒企图翻盘还要胆大!

  杨隆本以为方雪寒会将乐朔臭骂一顿,没成想她闻言后,却是一言不发像是
在思虑什么一般,最终还是摇头道,「此事太过行险,没有太大的把握!」

  乐朔闻言,却是像泄了气一般沉默下去。

  就在三人寂寂无言时,一名小校掀开帐篷进来道,「乐将军、军师,山下有
一名从建康来的使者要求见您二位!」

  方雪寒狐疑地看向乐朔,他们才败退到此处,怎么会有建康使者找过来?

  乐朔亦是有些困惑,他问道,「使者带了多少人过来?」

  小校道,「就他一人!」

  乐朔霍然起身,身上的盔甲鳞片一阵响动,「我去看看!」

  方雪寒也站起身来道,「我随你一起去!」

  杨隆见状,只好跟上去。

  三人来到山腰,见到那名从建康来的使者,其人寡语少言,呈上一封密信之
后便骑马扬鞭而去。

  乐朔望着其人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他是谁?」方雪寒问道。

  乐朔见身旁没有外人,低声道,「是齐王殿下身旁的一名侍从!」

  「齐王?」方雪寒不解,西军是太子李泓基的势力范围,怎么齐王会突然遣
人送来密信?而且还指名道姓说是送给他们二人!

  方雪寒猜不透这位齐王的心思,只好对乐朔道,「不妨先看看密信写了什么?」

  「好!」乐朔点头,他撕开信封,将信纸展开,一旁的方雪寒也凑了过来。

  随着往下看去,二人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最后,乐朔一把将信纸攥在掌心,精神振奋道,「想不到齐王殿下已然做好
了准备,我们只要再坚守两日,局面就能打开!」

  方雪寒则是有些不敢相信,喃喃道,「怎会如此?」

  ……

  次日,博州太守府门前。

  一匹枣红马急奔而至,马背上的骑士娴熟地勒马而立,旋即翻身下马,将缰
绳扔给守卫的军士,守卫的军士见是负责传递紧急军情的信使,也不敢阻拦。

  骑士穿过府门,一路急行,将紧急军情递交到正在值守的白符手上。

  白符打开一看,顿时脸色大变,他顾不上许多,径直朝宗政元恒的住处而去。

  「砰砰砰!」白符顾不上敲门,直接拍门大喊道,「世子,有紧急军情!」

  躺在床上的宗政元恒陡然睁开眼睛,掀开床褥穿戴起来,床褥掀开的一瞬间,
可以望见床内侧里还躺着一个赤身裸体、丰腴秀美的妇人。

  正当宗政元恒穿戴衣服的时候,隐约听见一声声啜泣,他回头骂道,「昨晚
快活的时候你不哭,现在倒哭起来了!」

  说完也不再理她,径直出了屋子。

  白符见宗政元恒出来,急忙将信件呈上。

  宗政元恒打开一看,脸色也是为之一白,「怎会如此?」

  这封紧急军情是北靖在南唐内部的探使送来的,却是南唐皇帝不满太子李泓
基的所为,下令由齐王李元朗接手南唐西军。

  而鉴于西军战事不利,齐王李元朗已于数日前抽调东军十万精锐赶赴博州,
大有与北靖军决战的势头!

  见宗政元恒看完密信,白符禀告道,「这位齐王可谓是来者不善,我已经收
到消息,他已命博州南面的琪州、简州、明州等守军放弃城池向他靠拢,想来是
要破釜沉舟一战!」

  宗政元恒有些心乱道,「他们什么时候到这里?」

  「最迟明天中午!」白符回道,「梁王殿下已经命令左威卫、青龙卫、朱雀
卫等三大战卫和西卫、南卫两大地方卫军向博州一线靠拢,交由世子殿下统一指
挥!」

  宗政元恒错愕地看向白符道,「我父王不来吗?」

  白符回道,「梁王殿下将率右威卫和东、北二卫继续监视原州,震慑呼延铎,
所以此战将由世子殿下来指挥!」

  「可……」宗政元恒刚想说些什么,白符却打断道,「梁王殿下说了,世子
殿下将来总要独挡一面!」

  「好吧!」宗政元恒无奈道,父王这是铁了心要磨练他。

  「两位侯爷和几位大将军什么时候到?」宗政元恒问道。

  白符回道,「平西侯和平南侯下午点就能到,青龙卫大将军白良和朱雀卫大
将军黄爵可能要晚一些!」

  宗政元恒点点头,青龙卫大将军白良和朱雀卫大将军黄爵屯兵的地方要更远
一些,所以晚一些才能到,至于左威卫大将军耿坚则是早些时候就过来了!

  宗政元恒平复心神对白符道,「他们来了以后,你立马通知我!」

  「诺!」

  宗政元恒刚转过身去,突然间又转过来对白符道,「你去找个手艺好一些的
厨子,今晚我要宴请几位大人!」

  「诺,我绝不会耽搁了世子的大事!」白符眨着眼睛笑道。

  宗政元恒见状哈哈大笑起来,使劲拍了拍白符的肩膀,这才转身离去。

  想着次日即将来临的大战,宗政元恒不敢懈怠,当即叫上夏侯疆骑着快马出
了东门,准备先探查一番地形。

  两人一口气跑出了三十多里,此时的夏侯疆还不明所以,以为是出来散心,
直到看见世子四处眺望这才反应过来。

  「世子,这博州城周遭广阔无比,你怎么知道南唐军要在何处布阵?」夏侯
疆不解道。

  宗政元恒指着东北方向的寒源山道,「南唐的三万残军就驻扎在这座山上,
他们为了抵御我军,必定会修筑诸多工事,这种天赐的坚垒,只要不是笨蛋都会
想着利用起来!」

  宗政元恒旋即指着寒源山附近的一块平原道,「我猜测南唐军定会在此处安
营扎寨!」

  夏侯疆闻言,远目望去,见那块平原与一旁的寒源山相辅相成,在此安营扎
寨,如果敌军夜袭,只要引一支弓箭手上山便可从容应敌,同样如要攻山,则必
须先击溃山下的驻军,确实是一个极为险要的地方!

  夏侯疆不禁皱起眉来,思索着如何破敌,可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后,却依然
无果!

  他恨声道,「世子,我们不妨先调兵把此处占了!」

  宗政元恒微微摇头道,「太晚了,如果能多出三两日,我定会如此,可明日
南唐十万东军精锐便将抵达!」

  听世子说到这里,夏侯疆不禁奇道,「南唐把东军一般的精锐抽过来,难道
不怕左骁卫和右骁卫乘他们的淮河防线空虚,一举击破他们的淮河防线,打到建
康城下吗?」

  宗政元恒深深看了夏侯疆一眼,「你能问出这个问题,说明你的脑子还不坏!」

  宗政元恒遥指淮河方向道,「从我们这里到淮河大营骑马要多久?」

  夏侯疆估算了一下道,「不吃不喝,不眠不歇,大概要七八天!」

  他登时眼前一亮,「世子的意思是说,南唐人是故布疑烟,偷偷调走了十万
精锐,而左骁卫和右骁卫索然不知?」

  宗政元恒点头道,「南唐齐王李元朗如此迫切地想要和我们决战,不惜放弃
琪州、简州、明州等地,就是这个道理!」

  「那我们为何不避而不战,拖延一番呢?」夏侯疆问道。

  宗政元恒微微摇头道,「我军主力屯于旷野之中,既无坚城又无天险,如何
避战?况且我军每日粮草供给全靠荆州方面转运,如果大军主力全部避于坚城之
中,一旦南唐军弃淮河防线于不顾,径直截断我军粮道,这三十多万大军岂非是
不战自溃?」

  夏侯疆闻言,顿时发觉己方陷入两难之中,不禁愁眉问道,「那我军当下将
如何应对呢?」

  宗政元恒哈哈一笑,指着身后之地道,「夏侯勿忧,我军战力远胜于南唐军,
那位齐王李元朗想要一战而胜,恐怕还没那么容易!」

  说完,他策马扬鞭朝着博州狂奔而去。

  夏侯疆咧嘴一笑,发觉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于是扬起鞭子驭马紧随其后。

  宗政元恒回到博州城的时候已近傍晚,此时平西侯柳疾、平南侯李文忠和青
龙卫大将军白良、朱雀卫大将军黄爵均以抵达,左威卫大将军耿坚正在太守府里
陪着他们说话。

  经凤荡山一战,宗政元恒手中的七万大军只剩一半,而随着他们的到来,又
带来了十六万大军,此刻就在博州城外安营扎寨,眼下在博州附近,北靖军共集
结了近二十万大军,专待南唐军的到来!

  见宗政元恒来到,五人纷纷拱手道,「世子!」

  宗政元恒亦是点头回礼。

  平西侯柳疾起身,神情和悦道,「凤荡山一役中世子打得不错,我来时梁王
殿下还当着我们几人的面夸赞世子呢!」

  平南侯李文忠微微点头,表示确有此事,他虽不是梁王一系之人,但以他的
眼光来看,此战打得不错,虽然伤亡大了些,但打仗本就是有输有赢,更何况又
没输,且宗政元恒年纪小小就能有此番作为,着实让他心惊,和宗政元恒比起来,
他儿子李伯言简直就是个蠢材。

  宗政元恒闻言,却是微微苦笑。

  一旁的青龙卫大将军白良见状开解道,「凤荡山一战虽然过程曲折了些,但
毕竟还是我军大胜,斩俘南唐军六万多人,任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白良这话可不是在拍马屁,凤荡山大战中宗政元恒的指挥部署确实无可指责,
问题是耿坚的儿子耿波身上,但以白良和耿坚过命的关系,他自然不会把这事捅
出来,逼着多年的老兄弟大义灭亲!

  由于耿坚就在一旁,宗政元恒不想再深入谈论此事,免得他面子上过不去,
于是转移话题道,「各位侯爷、各位大将军,你们对南唐齐王李元朗了解如何?」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面对即将到来的大战,宗政元恒急需增强对对手
的了解,尤其是敌军主帅齐王李元朗!

  平南侯李文忠忖道,「此人确实不凡,我曾与他有过一次交手,其人用兵之
道,果断狠辣,大异于其他南唐诸将!」

  平西侯柳疾也曾与其有过交手,听到平南侯李文忠如此描述,亦是微微点首,
他与南唐军交手多年,深谙南唐军诸将用兵之道,那就是先求自保,再图其它,
说白了就是非常保守,只有十足的把握才会选择出击,其它时候一律龟缩在坚城
之中,主要依靠城墙上的防御工事来杀伤北靖军。

  这种办法看着好,但极容易被北靖军牵着鼻子走。

  此次北靖军击破南唐的长江防线,呼延铎手握三十多万大军坐镇原州城,竟
然无动于衷,任由北靖军从容渡过长江天险。

  这在北靖军诸将看来,简直不可思议!

  宗政元恒闻言,却是微微皱眉,如此看来这位南唐的齐王,确是一个不好对
付的人物。

  他取来地图铺开道,「方才我与夏侯疆出城查看地形,发觉南唐残军退守的
的寒源山附近有一处平原,如果我预料不错的话,南唐军当在此处布阵,与寒源
山上的南唐残军形成掎角之势!」

  平西侯柳疾仔细查看后,点头道,「以南唐齐王李元朗的用兵之道,在此处
布阵可以说是毋庸置疑!」

  宗政元恒敲了敲地图,叹道,「可如此一来,南唐军却占了地利二字,一旦
大战爆发,这寒源山就是一座天然的堡垒!」

  平西侯柳疾冷静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宗政元恒直起身来问道,「我想在寒源山的正西方向部署一支军队,用以制
约寒源山上的南唐残军,不知哪位将军愿意领兵前往?」

  平西侯柳疾当仁不让道,「我的西卫此番来了三万人,不知是否足够?」

  宗政元恒想了想,摇头道,「恐怕不行,凤荡山大战南唐军投入十万人,最
后只走脱了这三万人,想来能存活下来的都是些精悍之士,柳伯伯的西卫军战力
要逊色许多!」

  北靖的东西南北四大卫军其实就是辅军,只是相比于南唐的辅军要强上许多,
但如果与精锐之军相比,却要逊色一些。

  此时耿坚站出来道,「还是由我率本部人马去震慑寒源山上的南唐残军吧!」

  「好!」宗政元恒也属意耿坚前去,其人与这支南唐军交过手,因此要熟悉
许多。

  解决了最为麻烦的事,宗政元恒立马安排其它各军的部署情况,「柳伯伯的
西卫军与白叔叔的青龙卫合兵一处,共计八万人组成中军,在饮马渡一带布阵,
平南侯的南卫军与黄爵大将军的朱雀卫合兵一处,共计七万人组成右翼,在小孤
山一带布阵。」

  说完,他目光坚定地看向众人道,「明日寅时做饭,卯时前往布阵,迎战南
唐军!」

  「诺!」

  ……

  次日天色微亮,寒风呼啸,徙雁悲鸣。

  宗政元恒登上饮马渡前的一座小丘,遥视远东,只见一面面旌旗耸动,人影
绰绰。

  南唐军来得远比宗政元恒想得还要早,仅仅只是晚了北靖军一步而已。

  望着肃列整齐的南唐军阵,宗政元恒不禁有些皱眉,相比于凤荡山一役时所
面对的南唐西军,眼前这支南唐东军的精锐程度要远超其等,这一点只从列阵的
森严程度就可以看出!

  他回望己方军阵,仅是一个中军,便有八万人,如同铺开的巨大地毯一般无
边无际,远在小孤山布阵的右翼更是超出了他的视线所及。

  宗政元恒不禁叹了口气,能做的他都已经做了,现在大战的胜负与否只能靠
将士们的勇敢来决定!

  另一边,此番前来迎战北靖军的不仅仅是齐王李元朗从淮河防线抽调来的十
万精锐,还有一路上裹挟而来的驻军,另外还有从琪州、简州、明州撤回来的西
军精锐,不下二十五万人!

  待阵势布好,方雪寒与乐朔一同从寒源山下来,来到中军大帐求见齐王李元
朗!

  望着略显狼狈的方雪寒,齐王李元朗不禁嘲弄道,「方大才女,当下的局势
如何,是否证明本王的担忧是正确的?」

  方雪寒仍旧保持着那副清冷之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意味深长道,「眼下
的情况就是齐王殿下期待的吗?」

  齐王李元朗冷哼一声,对这个女人的刻薄有了更深的认识。

  此时帐外传来一阵喧哗,「我要见齐王殿下!」

  齐王李元朗看向一旁的侍从,「出去看看发生什么事?」

  「诺!」侍从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折返回来,「禀齐王,是周必福、刘恙
二位将军在外吵着要见您!」

  齐王李元朗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挥手道,「让他们都进来!」

  「诺!」侍从转身将周必福和刘恙带了进来。

  周必福和刘恙虽然在外面吵得不可开交,但见到齐王李元朗却是极为恭敬,
立马跪下道,「末将参见齐王殿下!」

  齐王李元朗有些不耐烦挥手道,「说吧,你们有什么要紧的事急着要见我?」

  周必福和刘恙相望了一眼,随即周必福禀报道,「齐王殿下,我军列阵为何
要把辅军全部放在最前列?这不合兵法啊!」

  周必福和刘恙分别是明州、简州的守将,麾下清一色都是辅军,此次列阵迎
敌,他们的军队全都排在了最前面,几乎如同人肉盾牌一样。

  他们二人也不傻,哪还不知齐王李元朗是想让他们的军队送死来消耗北靖军
的锐气,因此忿忿之下才找来这里讨要说法!

  齐王李元朗毫不客气道,「不让你们的那些杂兵送死,难道要让我麾下的这
些精锐健儿送死吗?」

  「齐王殿下!」饶是以周必福委屈求全的脾气也不禁动起怒来。

  齐王李元朗却是大手一挥,止住他要说的话,「本王也不想有人死,但打仗
就是这样,总要有人死,本王只能掂量轻重。你们麾下的辅兵死了,不外乎重新
招募就是,可本王麾下的这些精锐健儿死了呢?本王拿什么去防守淮河防线!」

  听了齐王李元朗这番深沉的话语,周必福和刘恙这才心服,抱拳道,「末将
知错了!」

  说罢,起身离开大帐!

  一旁的方雪寒见状,亦是微微点头,这位齐王殿下虽然行事粗暴了些,却也
颇有手段,如果要让她来说服这些将军,恐怕还要多费一些力气!

  见巳时已至,方雪寒问道,「齐王殿下,我军何时与北靖军开战?」

  齐王李元朗却没有明说,而是望着西面北靖军的方向道,「你们等着就是!」

  方雪寒不明白,为何都已经摆好了阵势还不开战,这位齐王殿下到底在等什
么?

  此时,宗政元恒立在小丘上,远眺南唐军的阵容,亦是奇道,「这位南唐齐
王风风火火地赶过来与我军决战,眼下却是按兵不动,真是奇哉怪也!」

  一旁的白符也是不明所以,问道,「要不我军先动手?」

  宗政元恒却是摆手道,「不必,我倒要看看这位南唐齐王的葫芦里卖得什么
药?」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很快便到了中午时分。

  北靖军是临出发前吃的早饭,到了现在,许多将士的肚子开始咕咕叫起来。

  这时,一员敌骑打着使者的旗帜飞奔过来,大声喊道,「我家王爷说了,午
时已到,不妨先吃过午饭再战!」

  统率中军的柳疾和白良闻言,面面相觑,打了半辈子仗,这种情况还是第一
次见!

  宗政元恒想了想,对白符道,「你去回话,就说我军同意此事!」

  「诺!」白符领命而去。

  宗政元恒转首对一旁的参将道,「通知各军先吃午饭,但要做好警戒!」

  「诺!」参将领命而去。

  北靖军武立国,对于如何在战场上吃东西,早就摸索出了一套办法,那就是
提前烫好的大饼,又干又燥,极耐保存,哪怕是站着,一眨眼的功夫就能把午饭
给解决了。

  这也是为什么宗政元恒敢同意这一提议的原因,如果南唐军是想趁北靖军吃
午饭来偷袭,那准叫他们吃个大亏!

  但出乎宗政元恒预料的是,在此期间,南唐军居然毫无动作,不仅如此,便
是吃完午饭后,南唐军也没有出兵的举动!

  一直等到了申时,南唐军方面终于有所动作,一员敌骑同样打着使者的旗帜
来到北靖军前,大声道,「我家王爷欲与北靖军主帅单独一晤,不知北靖军主帅
可有胆量?」

  宗政元恒闻言,当即翻身上马,疾驰至中军,平西侯柳疾和青龙卫大将军白
良也凑了过来,柳疾道,「为防有诈,我代世子去一趟!」

  宗政元恒轻笑道,「一个养尊处优的王爷,我还不放在眼里!」这段时间日
日征战,他的武艺又大为进步了许多,已经破开了七级的窍关,除非是八级大成
的武者,否则还没有能力能在两军阵前留下他。

  白良见世子执意要去,只好道,「世子殿下若是要去,便需做好防备,我听
说南唐诸将擅使袖箭,世子定要拉下面盔,不可以大意!」

  「好!」宗政元恒从善如流,拉下藏在头盔里的覆面甲,如同一个铁将军一
般,与南唐方面约好时间后,便单枪匹马手擎一柄使者旗帜而去。

  南唐齐王李元朗比宗政元恒想得还要谨慎,其人不仅穿戴盔甲,还站在一定
的距离之外,一旦宗政元恒有所动作,其人便能借着马力先一步逃回大营!

  由于距离较远,宗政元恒只能远远看个大概,发现是一名中等身材,身宽体
阔,面露福相之人。

  两人遥遥致礼过后,齐王李元朗先道,「我听说世子早些年流落人间,去年
才被梁王寻回吗?」

  面对其人近乎谈论家常琐事的语气,宗政元恒颇为不喜,但还是强忍住性子
道,「确实如此!」

  齐王李元朗叹道,「果然是天生的帅才,世子才回来不久,便犹如得了梁王
真传一般,凤荡山一战打得我军狼狈不堪,真是厉害啊!」

  宗政元恒奇道,「齐王有话不妨直言,不必拐着弯子!」

  「哈哈哈!」齐王李元朗爽朗一笑,摆手道,「你我皆是上位之人,不同于
那些赳赳武夫,岂能张口闭口就是喊打喊杀之事,品茗风月才是我辈的所长!」

  当下其人便讲了一通又长又臭的废话,在宗政元恒快要忍不住前才停下。

  「今日时日不早了,我看明日再战吧!」齐王李元朗抬头环视天际道。

  宗政元恒抬头看去,果然天色渐渐昏暗下来,淡淡道,「就依齐王所言!」

  齐王李元朗见他答应,大笑一声便拍马而回。

  望着其人离去的背影,宗政元恒若有所思,其人好像在谋划着什么,一点也
不担心大战将至。

  一番苦思无果,宗政元恒也只好拍马而回,见他平安回来,平西侯柳疾和青
龙卫大将军白良都长舒了一口气。

  「世子,这位齐王都和您说了什么?」平西侯柳疾急忙问道。

  宗政元恒便将刚才说的话都复述了一遍。

  平西侯柳疾不解道,「就这些?」

  宗政元恒点了点头。

  「真是奇怪,这位齐王把您约过去,就是为了说一通废话吗?」平西侯柳疾
一时也没想通其人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宗政元恒叹了口气道,「准备收兵吧!」

  「诺!」

  这边,齐王李元朗回去后,把所有的将军都叫了过来,「方才本王与南唐军
主帅会晤后,一番陈说厉害,并以两败俱伤为由警告他,现下南唐军主帅已经同
意明天就撤兵回北靖!」

  大帐里顿时哗然起来,本以为会是一场生死大战,没想到最后会是这个天大
的好消息。

  一名参将带头跪下道,「我王神武非常,天下无人可及!」

  一时间众人纷纷跪下,同唱道,「我王神武非常,天下无人可及!」

  只有方雪寒站着不动,满脸的不可置信,当下北靖军还占据着明显优势,怎
么会突然选择撤退呢?

  可她方才远眺,确实看见齐王李元朗对着北靖军主帅说个不停,最后大喜而
归,莫非真是他说服了北靖军主帅,让对方撤军回去?


【月落美人行】(25)



  深夜,宗政元恒坐在大帐里独自出神。

  饶是以他的智慧通达,也没能想通齐王李元朗的目的所在,既然冒着淮河防
线被击破的风险一路直扑过来,却又按兵不动,李元朗难道不知多等一日,淮河
防线守备空虚就多一分暴露的危险吗?

  如果他是那种迂腐不知进退之人,宗政元恒或许还能理解,可偏偏其人还以
明断果决为世人所称道。

  宗政元恒今日阵前与他相见时,见他神志清明,并非是因疾乱智之人!

  宗政元恒缓缓闭上眼睛,沉下心神,思索这其中的关键之处,就在他隐隐触
摸到什么东西的时候,辕门外响起一道高亢的马嘶声!

  随即白符慌张地闯入大帐,「世子,陛下的圣旨到了!」

  宗政元恒神色一变,这道圣旨来得太奇怪了,再如何急切也不该深夜来宣旨!

  此时白符补充道,「是陛下最信赖的内侍徐元贞亲自来宣旨!」

  宗政元恒值守宫禁,自然认识此人,其人可以说既是内侍又是谋臣,许多时
候皇帝萧云蜃拿不定的主意都会请他参谋!

  宗政元恒立即起身道,「立即派人去请几位大将军和侯爷一同过来迎旨!」

  「诺!」白符转身而去。

  很快徐元贞便在营帐督的引领下来到大帐!

  「元恒拜见徐大人!」宗政元恒肃然执礼道。

  徐元贞却一把扶起宗政元恒笑道,「大人这二字可不敢当!」

  按北靖官制,内侍之职并无实衔,只能算作宫奴,因此他才如此自谦。

  宗政元恒却道,「徐大人智谋过人,若非早早便入宫,想来六部尚书之位是
少不了的!」

  徐元贞闻言,也是哈哈大笑起来,虽然明知是拍马之言,但听起来却非常舒
服!

  两人刚说了几句话,平西侯柳疾、平南侯李文忠、左威卫大将军耿坚、青龙
卫大将军白良、朱雀卫大将军黄爵便一同赶了过来。

  徐元贞见众人皆已到齐,展开圣旨凝肃道,「奉陛下圣谕,伐唐大军立即全
线撤军,不得延误!」

  宗政元恒惊讶道,「这是为何?」

  徐元贞收起圣旨笑道,「世子有所不知,旬月前南唐君臣便已遣使请和,愿
意自此以后年年进贡,岁岁来朝!」

  「年年进贡,岁岁来朝?」宗政元恒极为不解,眼下正是一战定乾坤的紧要
关头,岂能为了小利小惠就主动撤军呢?

  一旁的平西侯柳疾、平南侯李文忠、左威卫大将军耿坚、青龙卫大将军白良、
朱雀卫大将军黄爵也是面面相觑,显得颇为困惑。

  平西侯柳疾站出来道,「徐内侍,兵者国之大事,不可不慎,我军此番出动
近四十万大军,耗费钱粮无数,眼下又已将南唐军逼至绝境,如果只是为了这点
小小的让步就撤军,实在是太儿戏了!」

  徐元贞神色一肃道,「请几位侯爷、大将军先回避,我有话要与世子细说!」

  柳疾、李文忠、耿坚、白良和黄爵等人闻言,只好拱手作礼,退出大帐。

  徐元贞这才幽幽道,「世子,常言道君命不可违,此番由我来宣旨,就是陛
下为了以示郑重!」

  他接着道,「梁王殿下和丞相谢渭一文一武,可谓是我大靖承天之柱,缺谁
都不好,可细说起来,陛下却要更宠幸谢渭,世子知道是为什么?」

  宗政元恒一阵沉默。

  徐元贞继续道,「那是因为谢渭从来不会对陛下说个不字,而梁王殿下却总
是以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为由,屡次抗拒君命,换成是你,你会怎么想?」

  说到这里,徐元贞的声音不免激昂起来,「此次大战应当适可而止,即便你
们父子把南唐灭了,你以为皇帝就会为此高兴吗?」

  见徐元贞把话都说到这份上,宗政元恒只得无奈道,「我们父子忠君之心,
始终未变,只是可惜了当下的大好局面!」

  徐元贞见帐内无有他人,上前低声道,「半月前,丞相谢渭秘密进宫求见皇
帝,阴言你们父子二人有不臣之心!」

  宗政元恒猛然抬头,愕然道,「此话从何说起?」

  徐元贞道,「谢渭言梁王殿下已是位极人臣,本就战功卓著,如果真一举灭
掉南唐,携此滔天之功,皇帝要如何奖赏?难不成真要行禅让之事?」

  宗政元恒听到这里,哪还不明白是谢渭在背后搞鬼!

  这个可恶的老鬼!

  「请世子三思!」徐元贞深深一礼道。

  宗政元恒急忙将他扶起,「该是我谢徐先生才是!」

  相比于徐大人,徐先生自然是更亲近一些,虽只是传旨,但徐元贞却也向宗
政元恒透露了许多极为重要的信息!

  待将徐元贞送下去休息,宗政元恒急忙命人叫来平西侯柳疾、平南侯李文忠、
左威卫大将军耿坚、青龙卫大将军白良、朱雀卫大将军黄爵等人。

  「传令下去,连夜撤军!」

  「连夜撤军?」柳疾自然明白君命不可违的道理,早已做好了撤军的心里准
备,但连夜撤军,却也太过操切了。

  宗政元恒哼道,「对,就是连夜撤军,难不成明天等着南唐军给我们送行吗?」

  平西侯柳疾回过味来道,「莫非是南唐方面早已与朝廷商量好了此事,故那
齐王李元朗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宗政元恒从不相信什么偶然,现下想来,那李元朗屡次借口拖延,恐怕早已
得知此事,故是有恃无恐!

  只是这其中还有诸多关键之处,宗政元恒一时想不明白,只能等南唐方面的
密探传回消息!

  次日一早,南唐军大帐里,哨骑正在回禀最新的消息,「北靖军昨晚连夜撤
军,走得极为干脆,连博州城都弃之不顾!」

  帐内诸多大将闻言,大喜过望,纷纷赞道,「果然如王爷所说,北靖军已然
策军!」

  「依在下看来,西军还是应该交由王爷掌管,若是如此就不会闹出这番麻烦
事了!」

  「是啊!」

  齐王神色略显矜持,却也能看出他的得意之色,他抬手止住众人的话语道,
「本王执掌东军已是忙得不可开交,此番因西军战事失利,受皇兄之托才临时接
管,待回到建康城,西军还是要交给太子来掌管!」

  当即有人不忿道,「太子不懂兵事,又志大才疏,此番失利就是因他而起,
西军还是要交由王爷来掌管!」

  齐王李元朗闻言,微怒道,「放肆,太子是本王的侄儿,那也是你能乱言的
吗?」

  受齐王训斥,那人连忙请罪,「属下失言了!」

  麾下幕僚钦佩道,「齐王不愧是仁王,即便是太子屡屡相逼,王爷依然存着
爱护之心啊!」

  齐王李元朗叹道,「毕竟是自家侄儿,我这个当叔叔的总要让着他!」

  一旁的方雪寒却是暗自冷笑,心道这帮人可真会演戏,她虽不知为何北靖军
会突然撤军,但想来必定内有缘由,绝非如齐王所说的害怕两败俱伤,因而退兵!

  与此同时,她心中也隐隐忧虑起来,不管齐王李元朗使了什么计谋,北靖军
撤退总是事实,值此危亡之际,说他力挽狂澜也不为过!

  而在他力挽狂澜的身影背后,太子的处境恐怕会更加窘迫!

  三日后,荆州渡口前。

  宗政长玄与宗政元恒父子伫立在岸边,望着正在从浮桥上通过的将士。

  宗政元恒有些失落道,「父王可是猜到会有此事?」

  宗政长玄淡淡道,「我这些年在外领兵打仗,那谢渭老鬼在朝里没少掣肘,
此番也是难为他了,竟然忍了这么久才出手!」

  「皇帝就那么会听他的话?」宗政元恒不解道。

  宗政长玄哼道,「别的事皇帝都不会放在心上,但只要牵扯到帝位,皇帝只
会宁可信其有,不会信其无!」

  宗政元恒又问道,「谢渭是否与南唐有联系,那日我与南唐齐王李元朗会面
时,其人可谓是信心满满!」

  宗政长玄点头道,「北靖与南唐之间的联络有两条线,一条在明,由谢渭掌
管,主要是两国之间的正常往来,另一条在暗,则是由我执掌,主要负责刺探情
报!

  徐元贞南下传旨时,我便得到密报,南唐密使北上与谢渭密会,当下想来应
该就是和谈之事!」

  宗政元恒叹道,「却是可惜了,此番大好局面可谓是功亏一篑!」

  宗政长玄却道,「儿子,你想得太简单了,南唐的糟心事还在后面呢?!」

  宗政元恒奇道,「什么糟心事?」

  宗政长玄道,「原本南唐朝局是平衡之势,太子李泓基与齐王李元朗之间互
相角力,谁也胜不过谁,但此番南唐西军失利,南唐皇帝竟然让齐王李元朗接管
太子的西军势力,如此一来平衡之势便被打破,我估计南唐内部的权利争斗即将
开始,而且必定惨烈无比!」

  「原来如此!」宗政元恒想到这里,他突然道,「父王,儿子想先回长安!」

  宗政长玄微微一讶,随即略有所思道,「你想提前回去布局?」

  「正是!」宗政元恒答道,「正因我们父子远离朝局,谢渭才敢肆无忌惮,
我要提前回去,免得皇帝又被其谗言所惑!」

  宗政长玄想了想道,「你是典卫宫禁的郎中令,可以随时面见皇帝,从这点
来说,你确实比谢渭还要更有优势!」

  宗政元恒道,「不仅如此,我发现皇帝要更宠爱我一些!」

  宗政长玄仰天大笑道,「确实如此!」

  宗政元恒闻言行礼道,「父王,那儿子就先走一步了!」

  宗政长玄点头道,「一路上小心!」

  「诺!」宗政元恒应声后,随即调转马首,向着长安而去,在他身后贺均、
白符、马定、耿波、令狐朗、夏侯疆等六人一路紧随,至于柳述、宇文护、尉迟
迥等三人则还留在荆州养病,待伤势痊愈后再奔赴长安!

  他们一行疾驰一日一夜,终于赶上了前来传旨的徐元贞一行。

  「徐先生,我父王听说这一路上不是很太平,特意命我前来护送!」宗政元
恒拱手道。

  徐元贞心想,梁王宗政长玄一向以桀骜不逊示人,今天怎么变了性子,如此
为他人着想!

  但他心中虽是此想,面上却仍是一片温和之色,「徐某何德何能,怎敢劳动
世子!」

  宗政元恒道,「我敬徐先生非是敬官位,而是敬先生一片殚心竭虑之心,自
谢渭掌权以来,朝政懈怠,诸事废弊,满朝良臣再无有如先生这般者,否则何以
令先生不辞千里前来传旨!」

  听得这番言论,徐元贞内心一阵酸楚,想不到他孤寂半生,临到此时才得见
知音!

  所谓大恩不言谢,徐元贞只好道,「多谢世子的好意!」

  一行人再次启程前往长安。

  六日后,一行人终于抵达了长安城。

  宗政元恒没有先回家,而是与徐元贞一同进宫面圣,皇帝则是在御花园里召
见他们。

  此时的皇帝萧云蜃心情极好,毕竟老对手南唐被打得遣使求和,极大满足了
他的虚荣心,只可惜不是他御驾亲征。

  听闻宗政元恒与徐元贞一同回来求见,皇帝萧云蜃挥手让新纳的小妃子徐梦
儿退下。

  这个身娇体柔、肤白胜雪的少女让他再次享受到了男人的乐趣,以至于他这
几日连谢贵妃那里都没去,只可惜近来有心无力,看来还是要太医院再煎熬一些
虎狼之药送来。

  「参见陛下!」宗政元恒进来叩身道,徐元贞则是不留痕迹地转至皇帝萧云
蜃的身后,因他是内侍,故不能与朝臣同列。

  皇帝萧云蜃抬手道,「起来吧,听说你在前线打了大胜仗,只是可惜了,南
唐方面遣使求和,再加上今年收成不好,朕只能让你们父子撤军回来修整!」

  皇帝萧云蜃自然不会提及其它,只说了一些明面上的情况,但从宗政元恒的
角度看来,这些都不是问题。

  虽然今年的收成不好,但以北靖这些年的家底,便是咬咬牙也能坚持住,何
至于撤军,以致前功尽弃呢?

  当然,宗政元恒不会把这些都说出来,而是道,「陛下深思远虑,臣等钦佩
之至,故与父帅商议后,便从南唐连夜撤军回来了!」

  「哦,是吗?」皇帝萧云蜃看了徐元贞一眼,似在询问。

  徐元贞则是点点头,示意确实如此!

  皇帝萧云蜃心里嘀咕,莫非真是他想多了,宗政长玄父子并无居功自傲之心?

  但事已至此多想无益,皇帝萧云蜃只好道,「不管怎么说,此番大战,你确
实立下了不小的战功,朕已决定,加封你为正三品的龙骧将军,其余诸将各按功
劳奖赐!」

  宗政元恒即便到此时,也不过十七岁,便荣升正三品的龙骧将军,实在是令
人不可思议!

  皇帝萧云蜃本以为宗政元恒会喜不自胜,岂料他却叩首道,「陛下,臣还不
想升官!」

  皇帝萧云蜃奇道,「为何?」

  宗政元恒解释道,「臣年少而登高位,本就不好,况且臣还是梁王世子,爵
位异于常人,猝登高位,恐惹来争议!」

  皇帝萧云蜃无奈道,「可有功不赏,天下人会在背后非议朕!」

  宗政元恒再次叩首道,「陛下若想奖赏臣,不妨多赐一些金银,待明年迎娶
清河公主,臣怕囊中羞涩,怠慢了公主!」

  皇帝萧云蜃闻言,哈哈大笑起来,「那些豪商巨贾为了能向朕求得一官半职,
可谓是一掷千金,你却反过来,不要官职,只要金银!」

  话虽是如此说,但皇帝萧云蜃的心里却极为高兴,正如宗政元恒所说,现在
就把他的官位升得那么高,可等以后他又立功了怎么办?无官可升啊!

  那时候要奖赐就只能效仿前贤,行禅让之事了!

  至于金银?

  皇帝萧云蜃有的是金银,这天下都是他的,岂会没有金银,每年征收上来的
赋税达千万计。

  皇帝萧云蜃朗声道,「宗政元恒,朕赐你黄金十万两,白银三十万两,绫罗
绸缎五十万匹!」

  宗政元恒高兴道,「臣谢陛下隆恩!」

  皇帝萧云蜃点了点头,对宗政元恒的表现极为满意,他道,「你才打仗回来,
先回家休息五日,再来宫里面值守吧!」

  「臣谢陛下体谅!」

  梁王府,苍雪居。

  纵然窗外冬阳耀眼,屋子里却关得严严实实,同时还把遮阳的帘子一并展开,
点上了照明的蜡烛,烧起了取暖的火盆,一派暖意盎然。

  春榻上,一只玉足伸出到锦被外,足弓用力蜷缩,随着一声媚如骨髓的哼吟,
玉足的主人似乎舒服到了极致!

  从皇宫里回来后,宗政元恒粗粗洗漱一番便直奔姐姐宗政雪姬这里而来。

  相隔数月之久,宗政元恒自然对姐姐颇为思念,等不到晚上,便拉着她一起
白日宣淫。

  此时的宗政雪姬浑身赤裸,被宗政元恒紧紧抱在怀里,随着宗政元恒一次又
一次的冲撞,两团饱满的梨乳上,香汗簌簌下落。

  「轻一点……」宗政雪姬哼道,年轻气壮的宗政元恒像不知疲倦的公牛一次
次把她送上高潮。

  「啊……,又来了……」宗政雪姬螓首向后仰去,伴着穴肉的一阵痉挛,她
的雪蛤紧紧含住宗政元恒的肉杵一阵吮吸。

  然而,许久未尝肉味的宗政元恒精关极为稳固,便是姐姐的丰腴诱人的肉体,
却仍旧未能哄他出精。

  此时的宗政雪姬已舒服地昏过去,宗政元恒只好无奈地拔出肉杵,只见娇嫩
的蛤唇随着肉杵的拔出,翻出一片晶莹透亮的脂膜,待肉杵完全拔出,蛤口缓缓
闭合,粘稠如牛乳一般的花汁淌了出来。

  宗政元恒长舒了一口气,虽然未曾泄精,但心火却降了不少,他一眼望去,
只见姐姐的两个侍女春红和柳绿正跪在一旁,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不顾少女二人的躲闪,宗政元恒伸手去她们光洁的胯间一摸,顿觉指间俱是
湿漉漉的,他顿时哈哈一笑道,「今天就便宜你们两个了!」

  说完,他一把将春红摁在塌上,撇开她的两条腿儿,一把握住粗长壮硕的阳
具,抵在蛤唇上,腰背用力一耸,玉杵直直插入少女娇嫩的花穴之中。

  春红方才与柳绿看了好一会儿的春宫之事,虽然表面羞涩,但内心早已是情
热无比,蛤内春水潺潺,只得绞着腿心,免得被主人察觉。

  当下被宗政元恒一顿尽情肏弄,原本被含在穴儿里的春水立时被凿了出来,
宛如水瀑激流一般。

  不过片刻,春红便被宗政元恒活活肏出高潮,几乎晕厥过去。

  还不觉尽兴的宗政元恒又将柳绿拉到身下,他侧躺在少女身旁,将少女的修
长纤细的腿儿抬到肩上,高高翘起的肉棒寻到少女的蛤口,躬身一顶,圆硕的龟
头立时顶了进去。

  「啊~ 」柳绿轻哼一声。

  望着少女娇娇柔柔不敢拒绝的模样,宗政元恒的欲望之火顿时热切起来,他
一手握住少女娇小的乳儿,一手揽住她的腰肢,开始挺动起来。

  在宗政元恒不断的肏弄下,少女原本紧致幼嫩的穴儿,片刻后便如同灌入米
汤一般,汤汤水水起来。

  宗政元恒这时才发觉,想来是元阴松嫩的缘故,这个小丫鬟更不耐征伐!

  无奈之下,宗政元恒只好把肉杵拔了出来,免得弄出人命。

  此时,宗政雪姬醒了过来,她裸着身子趴在宗政元恒的背上,亲了一口他的
脸颊,笑道,「小弟,你今天是怎么了,好大的火气啊!」

  宗政元恒无奈道,「打了几个月的仗,一直都憋着火呢!」

  宗政雪姬不信,她伸手探入小弟的胯下,握住少年的春袋,竟然沉甸甸的,
看来小弟的话却是不假!

  宗政元恒当然没有说假话,打了好几个月的仗,他唯一只碰过夏侯疆送来的
那个妇人,还没尽兴就差点把她弄死在床上。

  宗政雪姬媚然一笑,随即俯下身来,张开嫣红的小嘴,将小弟那火红的龟头
含入口中,柔嫩而调皮的舌头立时上下翻飞,不停地揉弄着少年敏感的龟头。

  直教宗政元恒舒服地哼出来!

  片刻后,她吐出红唇里的肉杵,抿嘴一笑,拍了拍手。

  一名年约三十,风姿绰约,穿着轻薄白纱的丰腴美妇怯生生走了进来,其人
似乎对宗政雪姬颇为畏惧,甚至不敢与她对视。

  宗政元恒细细打量一番,只见其人鬓发繁茂如云,脸颊圆润如鹅蛋,一双媚
意横生的美目不断躲闪腾挪,隐藏于轻薄白纱之内的酮体更是肥美诱人。

  只从她那一双饱满的乳团,和挺翘腻手的臀肉便可看得出这一点。

  「这是?」宗政元恒不解问道。

  宗政雪姬扑在他怀里道,「这就是当年我那死去的丈夫包养的妾室,名叫花
惜月。」

  宗政元恒立时想了起来,之前姐姐和他打赌,输了的话便把这个女人送给他,
可惜他后来忙忘了。

  想到这里,宗政元恒也不再客气,他伸手去召,示意花惜月到他怀里来。

  不想花惜月颇为畏惧,一时竟不敢上前。

  宗政雪姬呵斥道,「还不过来,真当你是未破身的处子吗?」

  花惜月这才鼓起勇气投身过来。

  宗政元恒一把将她揽入怀里,只觉得她浑身酥软无比,如同棉花团一般。

  宗政元恒先是与她双目对视,待她目光躲闪之际,一口吻住她的小嘴,不停
地亲吻着她的红唇和贝齿,舔弄着她的红舌。

  想来是多年来身子久旷,又加之是面对着宗政元恒这般的英武少年,不一会
儿花惜月便开始动情。

  她的双颊泛起红霞,喘息间热气升腾。

  面对宗政元恒的攻势,花惜月也一改方才的被动承受,转而开始主动回应起
来。

  她主动回应宗政元恒的亲吻,先是纵容宗政元恒舌头的侵入,随即还呈上红
舌任他品尝。

  馥郁的体香夹杂着浓烈的香汗熏蒸着体魄强健的少年,他胯下的阳具勃挺如
枪,高高耸立。

  紫红色的龟头完全暴露在外,龟眼里渗出一抹清亮的水珠。

  宗政雪姬见状,不由一笑,当即含住少年锋芒毕露的巨物,柔软香滑的粉舌
在滚烫的阳具上攀附扭动。

  此时的宗政元恒正抱着花惜月热吻,尽情品尝着美妇的香津,和她那久不为
人所尝的嫩舌。

  同时一手从她的衣裳下摆间探入,扯掉碍事的香兰肚兜,握住她那软绵饱满
的巨乳,使劲揉捏。

  饱满的乳肉立时像是要从他的指间溢出一般,粉红色的乳头像一颗完全熟透
的樱桃般诱人。

  宗政元恒乃是久惯风月的老手,见她乳头如此凸起,当即笑问道,「你有孩
子了?」

  花惜月被眼前的少年如此挑弄亵玩,早已是羞得不敢见人,当即埋着头轻声
回道,「有一个女儿!」

  「多大了?」宗政元恒饶有兴趣道。

  花惜月回道,「和世子年纪差不多!」

  宗政元恒想着花惜月如此貌美,没理由女儿长得丑,当即笑道,「哪天带过
来,我给她开苞!」

  花惜月神色一变,当即求饶道,「世子,您就放过奴家的女儿吧,奴家今晚
必定好好服侍世子!」

  宗政元恒有些不乐意了,他又不是那种始乱终弃之人,难道他堂堂的世子爷
连一个没名份的姑娘都配不上?

  花惜月见他不为所动,当即向一旁的宗政雪姬求情道,「夫人,看在你是凝
月的嫡母份上,就放过她吧!」

  宗政雪姬嗤嗤笑道,「既然我是凝月的嫡母,那就听我的安排,过些时日就
带凝月过来,让世子给她一个名份,这叫亲上加亲!」

  花惜月还想说些什么,不想却被宗政元恒翻身压在身下,撕扯着她身上仅存
的衣物,不一会儿便被剥成一只白嫩的肥羊。

  宗政元恒将她的两条长腿架在肩上,向前压去,几乎将美妇压成对折。

  宗政雪姬见状,附在少年的身后,握住他那滚烫的阳具,抵在花惜月的两片
肉唇上,轻轻磨弄。

  不一会儿,花惜月原本就水意丰润的蛤口立时春水潺潺起来,浑身更是如同
蚂蚁啃噬一般难受。

  「不要这样……」花惜月不停地扭着身子,极为难受道。

  宗政元恒哼笑一声,「我还以为你是贞洁烈妇呢!」

  说完,他挺身而入,粗硕的阳具立即挤入到美妇逼紧的穴儿里。

  「啊……不要……太大了……」花惜月断断续续地哭唱起来。

  宗政元恒眉头一挑,花惜月穴儿的紧致程度实在出乎他的意料,好在她毕竟
是熟透的妇人,片刻后紧致的穴儿便软烂如泥一般。

  宗政元恒腰部急挺,如同击鼓一般,不停地捣弄着她的穴儿。

  「啊……啊……啊……啊……」花惜月一阵哭喊着,「世子慢一点!」

  宗政元恒充耳不闻,胯部不停地拍打着花惜月肥美的臀肉,一番激烈的抽插
后,花惜月发出一声高亢的哭喊声,随即沉寂下去。

  片刻后她方才苏醒过来,双颊潮红诱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撇过脸去。

  宗政元恒吹动她额前的发丝,调笑道,「我的物事比起你之前的男人如何?」

  花惜月小声道,「自然是世子的物事要大上许多!」

  宗政元恒再次凑过去亲住她的小嘴,舔弄她的红舌,吮吸花蜜般的津液。

  与此同时,他胯下的阳具又再次抽动起来,缓慢而有力,一次更比一次插得
深,不停地绞弄着美妇蜜穴深处的嫩肉,温滑的蜜汁滴落到床上,不一会儿便打
湿了一大片锦被。

  花惜月原本还想着矜持一二,但刚刚被送上高潮的她很快又被撩起了兴致,
开始不自觉地发出一声声娇哼。

  「嗯嗯嗯……啊啊……嗯……」

  花惜月颦眉婉转,面容欲仙欲死,一双玉臂紧紧环住少年的腰背,大有不舍
之意。

  此时,宗政雪姬从宗政元恒的身后压了过来,一双肥硕绵软的雪乳不停地磨
弄着宗政元恒的背部。

  身处二人之中的宗政元恒立时感觉像是陷入到温柔乡一般,一时难以自拔。

  约莫抽插了数百下后,宗政元恒翻过身来,让花惜月趴在他的身上,浓密的
长发散落而下,甚至遮盖住了宗政元恒的面庞。

  美妇紧致的蜜穴仍旧紧紧地包裹着少年的阳物,蛤口更是泛起一圈肉筋,箍
住玉杵的根部,只余春袋在外。

  宗政元恒则是捧着美妇两瓣绵厚的臀肉,上下使劲起来。

  美妇的雪乳压在少年的胸膛上,两颗凸起的樱桃乳头上下剐蹭着少年的皮肤。

  被只有女儿年纪大小的少年如此肏弄,花惜月羞不自胜,不知不觉间竟然萌
生了被儿子肏弄的禁忌快感,虽然她没有儿子。

  宗政元恒察觉到美妇的蜜穴开始痉挛起来,这是她再度被送上高潮的前兆。

  宗政元恒也不再克制,在抽插了半个时辰后,痛痛快快地射了出来,精浆如
同雨点一般打在美妇敏感的花心上,烫得她浑身颤抖,同时也被送上了高潮。

  阴精如同开闸的洪水一般倾泻而出,冲刷着少年的龟头。

  宗政元恒长长舒了一口气,摊开双臂躺在床上,回味着美妇的甘美。

  花惜月则是依旧趴在他的身上,强烈的快感眩晕了她的神识,此时的她如痴
儿一般。

  宗政雪姬靠了过来,待弟弟醒来后问道,「你今晚在这里休息吗?我好安排
一番。」

  宗政元恒微微摇头道,「改天吧,府里的新妇我都还没有一一见过,要是再
不见面,怕是给我戴绿帽子也不知道!」

  宗政雪姬拧了他一下嗔道,「真是喜新厌旧的家伙!」

  宗政元恒吃痛地躲开,然后一口亲住姐姐的小嘴,道,「姐姐要是想我,可
以去我的书房找我,小弟我绝不躲着你!」

【月落美人行】(26)


  落羽居。

  崔鸳正对着镜子描着秀眉,丫鬟圆儿喜滋滋地走了进来。

  「小姐,我刚才听前院管事说,世子爷回来了!」圆儿高兴道。

  「回来了?」崔鸳正描眉的手立时定住,她回身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圆儿回道,「好像是中午的时候。」

  「中午的时候?」崔鸳看向窗外,只见夕阳晦暗,夜色将至。

  崔鸳心里叹了一口气,后院里这么多女人,也不知他会先到谁那里去。

  待吃过晚饭,丫鬟圆儿问道,「小姐是准备休息,还是要看一会儿书?」

  崔鸳甚少早早地便休息,一般都是先看一会儿书,待疲倦了以后再入睡,但
今晚她的心情实在不佳,心里面像是横着什么东西一样,杵得难受。

  「你去打热水来吧!」崔鸳说道。

  「是!」丫鬟圆儿应了一声,原本这些活都该丫鬟小桃来做,但崔鸳嫌她太
笨,便只让她在外面伺候,内房里的事还是由丫鬟圆儿来办。

  崔鸳穿着一件粉绿色长袖罗衫,坐在桌边支着额头,看着跳动的烛火,目光
微微有些呆滞,这样的日子虽然衣食无忧,却是乏味至极,如同一潭死水,掀不
起一丝波澜。

  就在她入神时,房门轻轻叩动,响了三声,咚咚咚。

  梁王府后院少有男子能进入,因此崔鸳以为来人是丫鬟小红,她柔声道,「
你进来便是!」

  吱呀一声,房门推开,换上一身白衫的宗政元恒走了进来。

  此时崔鸳仍旧背对着门,没有发觉异样,待她察觉不对,转首看去,蓦然愣
在原地。

  「你……」崔鸳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宗政元恒走过来,扶住她的腰肢,将她揽在怀里,调笑道,「怎么,半年不
见,连我都认不出来吗?」

  崔鸳伸手抚摸着宗政元恒的面庞,一时有些不敢相信!

  宗政元恒这半年来都在军营里,可谓是风餐露宿,皮肤变得粗糙不少,整个
人一改往日少年的光鲜亮丽,变得精厉许多。

  崔鸳想起少年此番乃是出征打仗,当即问道,「你可有受伤?」

  宗政元恒道,「还好,只是些皮肉伤,早已好了!」

  崔鸳这才放下心来。

  就在这时,小丫鬟抬着洗脚盆走了进来,「小姐,热水来了!」

  她抬起头,冷不防看见正和自家小姐站在一起的宗政元恒,差点连洗脚盆都
没抬稳。

  「世子爷,您怎么来了?」丫鬟圆儿有些畏惧,急忙低下头去,不敢看宗政
元恒的眼睛。

  宗政元恒揽着崔鸳到绣床畔坐下,正经道,「怎么,我不能来吗?」

  丫鬟圆儿仍旧抬着洗脚盆,听到宗政元恒这么说,她急忙辩解道,「奴婢不
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宗政元恒追问道。

  丫鬟圆儿一时脸色涨红,也不知该说什么。

  崔鸳见状,靠在宗政元恒的肩上,为圆儿开解道,「好了,你明明知道她嘴
笨,还要逗弄她!」

  宗政元恒呵呵笑道,「她嘴巴可不笨,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她就差点让我
下不来台!」

  崔鸳知道宗政元恒不是在记恨圆儿,而是想拿她打趣,因此只是付之一笑,
便问道,「你吃过晚饭了吗?我让大厨房送些你喜欢吃的来!」

  宗政元恒伸手梳理着她那长长的发丝,道,「刚吃过了!」

  宗政元恒自从离开姐姐的苍雪居后,便去了水清荷的碧水居,在那里与水清
荷恩爱了一番,待用过晚膳后便来了落羽居。

  当然,这些事他自然不会说与崔鸳听,免得她徒生烦恼。

  此时的崔鸳还以为宗政元恒是在稍作休息后,便来了她这里,当下心里面美
滋滋的。

  她伸手招呼丫鬟圆儿道,「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过来给我和世子爷
洗脚!」

  丫鬟圆儿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抬着洗脚盆来到二人身前。

  待给二人洗脚擦干后,丫鬟圆儿抬着洗脚盆向外走去,宗政元恒意有所指道
,「你待会儿快些回来,否则你家小姐今晚可就要遭罪了!」

  丫鬟圆儿的小脸一下子通红起来,她之前数次侍寝,伺候宗政元恒和崔鸳行
房,自然知道宗政元恒话里的意思,当下羞得低着头走了出去。

  崔鸳则是不好意思地依偎在宗政元恒的肩膀上,羞道,「这种事你怎么能说
出去呢?」

  「就你这嫩得出水的身子,恐怕只是一个回合,便又要败下阵来!」宗政元
恒笑道。

  说着,他挽着少女的纤柔的腰肢缓缓躺在软塌上。

  崔鸳脸颊上飞起一片红霞,她扭身解开床畔的帘子,一层轻薄的粉纱落下。

  此时从床外看去,只能依稀看到两个曼妙的人影,在里面依偎缠绵。

  少女美目流沔,荡漾起别样的春情,似娇羞的少女,又如等待宠幸的妇人。

  见宗政元恒怔怔地望着她,少女鼓起勇气俯下身来,送上胭红水嫩的红唇。

  宗政元恒惊讶于少女主动索欢的大胆举动,要知道他第一次临幸少女时,少
女可是把头埋在被子里,都不敢看他一眼。

  他当下轻轻一笑,抬起头来,亲住少女的小嘴。

  然而,还不待他有下一步的举动,少女已是轻启贝齿,主动送出软糯的粉舌
,与他勾连在一起。

  崔鸳的这番举动使得宗政元恒欲火大盛,他含住少女的粉舌,不住地舔吸着


  少女黏滑的津液如同混合了蜂蜜的花茶,让他痴迷不已。

  兴致大起的宗政元恒连忙伸手去解崔鸳的腰带,一刻也等不及的模样。

  此时的崔鸳却摁住少年的大手,含羞问道,「我这样你喜欢吗?」

  宗政元恒喷吐著热气道,「喜欢得不得了!」

  崔鸳柔声道,「这是云娘教我们的,她特意把后院里涉世不深的姬妾都召集
起来,让我们学这些羞人的秘戏,好让我们伺候你!」

  宗政元恒转念一想,顿知是姐姐宗政雪姬在背后教使,否则只云娘那点胆子
,哪敢如此!

  宗政元恒回过神来望向崔鸳,「那你学会了多少呢?」

  崔鸳脸颊红烫无比,她微微起身,伸手解开腰间的丝带,动作轻柔却诱人无
比。

  她将丝带扔在一旁,扭捏着脱去上身的绿衫,翡翠色的肚兜衬托着她那莹白
无暇的肌肤。

  崔鸳似乎还不肯罢手,她跪在宗政元恒的身前,伸出两条白嫩而又纤细的手
臂向下探去,来到腰间缓缓解开了裙带。

  轻薄的裙纱落下,腰间只余下一条短短的白缎亵裤,两条白润润的大腿立时
显露在外。

  宗政元恒赶紧直起身来,一把抱住少女的腰肢,把头埋进她的胸前,不停的
吸吐著少女周身萦绕的香气。

  男儿那火热的气息喷在少女柔嫩的肌肤上,直教少女痒得难受。

  宗政元恒当下飞快地脱去身上的衣服,一件也不剩,白玉般的阳具高高抬去
,周身经络凸起,狰狞之余却也未让人生出惧怕之心。

  宗政元恒牵引着少女冰凉的小手附在其上,「给我摸一摸!」

  崔鸳低头一瞧,少年的阳具直愣愣地竖着,宛如一根擀面杖,顶端膨起的龟
头大如巨李。

  骇得她惊慌不已。

  崔鸳显然是有从云娘那里学到如何撸动阳具,她起初有些惊慌,不知该如何
是好,但很快便回忆起云娘所教授的技巧,大胆地握住少年的阳具,生涩地上下
撸动起来。

  只是少年的阳具粗大无比,以至于她的小手无法完全握住。

  「好烫!」崔鸳红着小脸呻吟道,虽然还未插入,但她已是有些耐受不住。

  「继续,不要停!」宗政元恒喘着粗气道,他解下少女胸前的翡翠缎肚兜,
两团玉兔跳了出来。

  宗政元恒双手一握,虎口从乳根的底部向上捋去,直至唯有乳尖显露在外,
随即含住乳珠,轮流舔弄。

  原本细小的乳珠迅速膨起,直至有花生米大小。

  宗政元恒如此举动再三,少女只觉浑身痒得不行,如同有针刺一般。

  少女忍不住哼道,「不要……,别……再逗弄……我了,人家受不……了,
嗯啊……!受不……住了!」

  就在宗政元恒准备下一步动作时,床帘微微掀起,小丫鬟圆儿愣愣地望着床
上的两人。

  她离开不过片刻,想不到自家小姐和世子爷都快把衣服脱光了!

  见圆儿愣愣地望着自己被世子爷亵玩,崔鸳又气又笑,「还不快把裙衣脱了
上来伺候着!」

  小丫鬟圆儿扭过头来,见宗政元恒同样望着她,当下心中一惧,急忙解下裙
衫。

  宗政元恒见她羞着不肯脱下肚兜和亵裤,脸色一板,「全都脱了!」

  小丫鬟圆儿有些委屈地瞧着自家小姐,崔鸳怨道,「你瞧我做什么,还不快
照世子爷所说的,都脱了!」

  小丫鬟圆儿无奈,只好扭捏着脱去肚兜和亵裤,裸着白嫩嫩的身子爬上床来
,移到宗政元恒的身后,抱着他的腰背,一双纤细的腿儿搭在他的大腿上。

  感受着背上的两团浑圆乳兔揉来揉去,宗政元恒哪还不知这都是她们主仆二
人学来的闺房秘戏,否则只凭她们主仆二人,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般旖旎的春
情招式。

  宗政元恒将崔鸳的两团乳兔挤到一处,张口一齐含住,舌尖不停地扫弄,或
舔或吸,或捻或挑,直教少女浑身颤栗不止。

  许久之后,宗政元恒才问道,「快说,你们两个还学了多少招式?」

  崔鸳断断续续地道,「学了好几招,只盼世子爷多往妾身这里来,妾身必定
倾情奉上。」

  宗政元恒笑道,「便是我愿意多来,只怕你的身子受不住!」

  他低头瞧见小丫鬟圆儿翘起的两只丰腴嫩足,白生生粉腻腻,端教人十分喜
爱,当下松开崔鸳的身子,转而双手抓住小丫鬟圆儿的脚踝,往那火热滚烫的阳
具凑去,用两只足心死命抵住阳具的根部。

  「不要……,好烫!」小丫鬟圆儿立时被烫得浑身缩起,欲抽出两条腿儿。

  宗政元恒喘着粗气呵斥道,「不许动!」

  小丫鬟圆儿这才安分起来。

  宗政元恒也没想到,这个小丫鬟的足儿竟然如此软绵,好似无骨一般。

  当下握住小丫鬟圆儿的脚踝上下套弄起来。

  还不待宗政元恒套弄片刻,眼前又伸过来一双白皙细腻的小足,轻轻搭在他
阳具的上部,只见足弓纤细优美,足趾粉嫩。

  宗政元恒抬头一望,见是崔鸳正秋波盈盈地望着他。

  宗政元恒极为高兴,他握住小丫鬟圆儿的脚踝套弄起来,崔鸳亦随着他的动
作,为他套弄起来。

  宗政元恒心中大为满足,能得这般美艳的少女足交,常人已是想都不敢想的
事,而他一下子却得了俩!

  少年气血雄浑,精关稳固,便是崔鸳与小丫鬟圆儿一起联手,也不能让少年
泄出来。

  反倒是主仆二人的嫩足摩擦许久之下,红彤彤一片,颜色更上几分。

  此时,过足瘾的宗政元恒终于放开了她们两人,径直将崔鸳扑在身下。

  一边亲著她的小嘴,一边伸手褪去她仅存的亵裤。

  此时,少女的亵裤缓缓褪下,那丰润而又羞秘的粉胯慢慢显露出来。

  阴阜高高耸起,仿佛填满脂膏,其上春草稀疏,只有正中央才稍显茂盛。

  肥美的阴阜下,两瓣贝肉羞涩地紧贴在一起,只余一线粉腻,微微泛着羞人
的水光。

  宗政元恒伸手一抹,两瓣贝肉绽开,瑰丽的屄肉乍现眼前。

  宗政元恒将崔鸳的一条大腿挽在胳膊上,正想突入,陡然想起方才少女用足
为他摩弄阳具,害怕阳具染了什么脏东西。

  他一把将小丫鬟圆儿拉过来,挺着高高勃起的肉茎在她眼前道,「你家小姐
的穴儿干了些,快帮我舔一舔,弄些口水在上面,免得待会儿你家小姐受罪!」

  小丫鬟圆儿无语道,「不是都出水了吗,怎么还会干呢?」

  崔鸳脸色一红,他还以为是宗政元恒想戏弄圆儿,当即轻轻蹬了她一脚,「
世子爷让你做你就做,休要多话!」

  小丫鬟圆儿只好照办,她伸出小手扶住宗政元恒肉茎的根部,使得红艳艳的
龟头正对着她。

  宗政元恒催促道,「莫要再耽误了!」

  小丫鬟圆儿白了他一眼,闻着肉龟上散发出的淡淡腥味,她忍着羞意,张开
小嘴含住龟头,缓缓吞咽起来。

  少女的小嘴滋味与穴儿大相径庭,再加上一条扭来舔去的粉舌,更是别有一
番风味。

  望着小丫鬟圆儿乖巧地为他吞吐肉茎,宗政元恒心中极为得意,当下一边伸
手抚摸她的秀发,一边闭着眼睛享受起来。

  「再深一点……」宗政元恒催促道。

  小丫鬟圆儿只好忍着不适,缓缓张开小嘴,企图将肉茎吞得更深,一时咂声
不断。

  与此同时,她还用舌头不停地舔弄着少年的龟肉,舌尖撩拨起一层层津液涂
抹其来。

  被龟眼分成两瓣的龟肉形状就如同她爱吃的甜李,使她不自觉地回忆起甜李
的滋味。

  好在她警醒及时,没有用贝齿去啃,这才使得宗政元恒逃过一劫。

  约莫过了一会儿,宗政元恒才让小丫鬟圆儿停下。

  他趴在崔鸳的身上,双手握住少女的脚踝向上一推,少女的腿心立时蛤菊毕
现,诱人无比。

  「抱住!」宗政元恒命令道。

  崔鸳顿知其意,她顾不上羞涩,双手抱住膝弯,任由秘处显露在男儿面前。

  宗政元恒则是握住阳茎,紧贴上阴阜上,顺着穴儿磨蹭了一会儿,方才揉开
花蛤,抵了进去。

  崔鸳顿时一声娇哼,「啊……,好胀……」

  少年的龟头实在过于粗硕,简直就像是恶意在娇嫩的穴儿里塞入一颗鸡卵。

  待龟头缓缓抵入,分开紧致的肉膣,崔鸳才松了一口气。

  此时她才发觉自己浑身都出了一层细密的香汗。

  距离宗政元恒上一次给她开苞已过去了几乎半年,也难怪再次进入会是如此
难受。

  宗政元恒握住崔鸳的纤腰,缓缓抽送起来。

  少女的穴膣实在过于紧致,蛤口更是箍得肉茎严严实实,无有一丝缝隙。

  肉茎每次退出甚至还会带着一层蜜肉翻出。

  「不要……,轻一点……」崔鸳咬着嘴唇哼道,她浑身紧绷起来,连纤细的
足趾都蜷缩在一起。

  宗政元恒知她辛苦,当下动作轻柔不少,改为五浅一深。

  然而即便如此,男儿凸起的龟首每抽插一次,就如同刮着娇嫩的穴膣进出一
般。

  小丫鬟圆儿见状,急忙俯身趴到自家小姐身上,伸出小舌舔着她的胸乳,企
图为她纾解痛楚。

  大约抽送了百十数下,随着男儿的抽动,少女的身子逐渐活泛起来,口中也
是哼唱不断,声音娇柔婉转,酥人骨髓。

  宗政元恒长舒了一口气,心知少女最痛苦的时刻已然过去。

  他扶起崔鸳坐在自己的怀里,双手捧住她的两瓣臀股,轻轻抬送起来。

  此时的崔鸳也壮着胆子,睁开眼睛瞧着近在咫尺的少年,以往以英武著称的
少年,此时细观之下,更显英俊之姿。

  她当下不由俏脸一红,只觉此生未曾错付。

  崔鸳在望着宗政元恒,宗政元恒也在望着她。

  他一边抽送着少女的紧致的蜜穴,一边细细品味着少女妇人般的俏丽容颜。

  许是情热的缘故,崔鸳的额头泛起一阵香汗,染湿了她鬓间的青丝,卷曲着
贴在她的鬓间。

  而随着体温上升,香汗蒸腾而起,携着少女的馥郁体香,直熏得帐间满是兰
花般的幽深香气。

  宗政元恒掀起她的长发,含住她的可爱耳垂,一边舔弄着,一边问道,「这
半年来我不在,可有人委屈你!」

  崔鸳哼吟着道,「只说……委屈,那……倒没有,只是……院子里人多,还
住着……你的两个妾室,我……和她们……一直没有来往,便是……话也说不到
……一起。」

  「为什么说不到一起?」宗政元恒不解问道。

  「你……明知故问!」崔鸳气道。

  宗政元恒转念一想,这才意识到问题所在。

  她们三人都是自己的妾室,可以说从一开始就是竞争者的关系。

  宗政元恒到落羽居的次数总是有限,这厢多去几次,势必会少去那厢几次。

  三人嘴上不说,但不代表心里没有芥蒂,如此一来,又怎么会其乐融融呢?

  能维持斗而不破的局面都属实不易了!

  就在两人说到这里时,房门轻轻叩响,一道娇怯怯的声音传来,「世子爷睡
了吗?」

  宗政元恒停下动作道,「何事?」

  「我家小姐自入府以来,还未与世子爷见面,因此想请世子爷来主厢说话!
」小丫鬟继续道。

  崔鸳辨出声音的主人,她挽住少年的脖子,紧紧贴在他的身上道,「是主厢
房的兵部侍郎之女沈妙小姐的贴身婢女晴画!」

  宗政元恒刚想拒绝,但回过神来,想到他已来过落羽居两次,却只见了崔鸳
一人,对其她两人实在不公。

  宗政元恒想了想,便对外道,「我待会儿过去!」

  门外的晴画听闻这一消息,高兴地差点拿不稳手中的灯笼,急忙回道,「婢
子这就回复我家小姐!」

  说罢,她快步转身离去。

  房里,崔鸳听到宗政元恒这么说,差点鼻子一酸落下泪来,当即趴在宗政元
恒的怀抱里,一动也不动,神情沮丧至极。

  宗政元恒连忙劝道,「后院这么多女人,我总要雨露均沾才是,否则失望之
人在背后咒我怎么办?」

  崔鸳抹着眼睛,声音嘶哑着道,「你难道明天再去不行吗?」

  宗政元恒道,「放心,我离去前一定会喂饱你!」

  崔鸳气急而笑,「我说的不是这个!」

  另一边,右厢里住的是兵部员外郎韩成之女韩巧儿,长得人如其名,乖巧可
爱,尤其是当她笑起来,那简直甜蜜极了!

  任谁见了都生不出坏心思。

  但要是熟知她性子的人就会知道,在她乖巧可爱的相貌下,却是另一番样貌
,说她工于心计,善于揣摩他人的心思都不为过!

  韩巧儿自然也是听说宗政元恒到了落羽居,就宿在崔鸳的左厢房里。

  但相比于沈妙的主动出击,她则是选择了按兵不动。

  此时韩巧儿的丫鬟芹儿在一旁添油加醋道,「小姐,你可不知道,方才我借
着找小红说话的由头过去,听到了左厢房里的声音,就跟小猫儿叫春似的!」

  韩巧儿伸手捏了捏芹儿的稚气脸蛋,道,「你去打听这个做什么?世子爷宿
在崔小姐的房里,做这种事有什么稀奇的!」

  芹儿不忿道,「可世子爷来咱们落羽居两次了,每次都去左厢房,难不成那
崔小姐真就美到天上了吗?我看她定是使法子迷住了世子爷!」

  韩巧儿见她比自己还急切,逗道,「怎么?你小小年纪,也想男人了?」

  芹儿闻言,委屈地跺脚道,「小姐,婢子替你打抱不平,你却拿我寻开心!


  韩巧儿见状,正色道,「你根本不懂男人,凡是轻易得到的东西,没人会在
意,我们姑娘家要是急冲冲送上去,他们男人吃了嘴巴一抹,当场就把你忘得一
干二净,你要是想抓住他们的心,就一定要做出若即若离的感觉,让他们感觉抓
不住你,甚至有随时失去你的可能。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把你捧在心窝里,说话
都不敢对你大声!」

  韩巧儿这番大道理,直说得丫鬟芹儿两眼发蒙,良久之后她摇头道,「不懂
!」

  韩巧儿露出无奈之色,知道说这番话还太早了,当下也不再多说!

  芹儿虽不懂这些道理,却也不妨碍她对字面意思的理解,她道,「小姐说不
要急冲冲送上去,可是刚才我看到主厢房沈小姐的丫鬟晴画去敲左厢房的门,请
世子爷去主厢房见沈小姐!」

  韩巧儿闻言,顿时神色一变,回头问道,「世子爷答应了吗?」

  芹儿连忙点头道,「世子爷答应了,说待会儿就过去!」

  韩巧儿目光一凝,她放下书卷,起身道,「芹儿快去打热水来,我要沐浴,
另外让下人把我的那件蝶纹青花裙找出来,我待会儿就要穿!」

  「啊~」芹儿脸色一变,苦着小脸道,「小姐,现在是不是太晚了!」

  韩巧儿又伸手拧了一下她的脸蛋,道,「你真是个榆木脑袋!」

  ……

  正当主厢房和右厢房各有谋划时,此时的左厢房里,却是激战正酣。

  崔鸳已从沮丧的情绪中走出来,她跪在软塌上,两手前撑,白玉盘般的圆臀
高高翘起,股沟分明,两瓣臀肉丰腴而又紧实。

  宗政元恒则是跪在后面,双手握住少女的两瓣臀肉,腰胯耸动不停,按照五
浅一深的规律,肉茎在少女的蜜穴里不停抽插。

  浅时肉茎只插入半截,深时则根茎全没,直抵少女的花心嫩物。

  少女似忍的辛苦,尽情呻吟起来,「啊啊啊……,不要……,快停下……,
我好酸……」

  「哪里酸?」宗政元恒屏着呼吸问道。

  少女也说不出是哪里酸得难受,她只觉浑身像是要散架了一样,只能咬牙勉
强坚持。

  「不要……,快停下……,我坚持不住了!」崔鸳娇啼道。

  宗政元恒无奈,只好停下动作。

  崔鸳立时趴在软塌上,一动也不动,只余一息浅浅的呼吸声。

  宗政元恒趴在她的背上,扭头亲了她的小脸一口,问道,「怎么,累了吗?


  「嗯~」崔鸳轻轻哼了一声。

  宗政元恒打趣道,「你不是想让我今晚待在这里吗,怎么现在就受不住了?


  崔鸳无奈道,「我是想让你陪着我,可没让你一晚都做那种事!」

  宗政元恒见目的已达成,问道,「可我今晚还没泄出来,怎么办?」

  崔鸳说道,「我让圆儿陪你可好?」

  宗政元恒扭头看了一眼小丫鬟圆儿,此时正跪在一旁的圆儿见状,羞得低下
头去。

  虽然她的处子之身早在上次宗政元恒来落羽居时便采了,但由于半年未见,
两人又显得陌生起来。

  宗政元恒也知崔鸳辛苦,当即借坡下驴,亲了崔鸳的脸颊一口,随即缓缓起
身,拔出深纳于少女蜜穴中的肉茎。

  只听啵的一声,龟头从花蛤里挣脱出来,在空中甩了一甩。

  被粗硕肉茎撑大的蛤口缓缓闭合,却又无法完全闭合在一起,两瓣贝肉肿胀
充血,无力的耷拉在一起。

  丝丝带血的花汁缓缓流出,蘸湿了阴阜上的春草。

  宗政元恒坐在塌上,招手示意小丫鬟圆儿过来,然后指了指下身挺立的肉茎


  小丫鬟圆儿立时顿悟,她低下头,含住少年挺立的肉茎,上上下下舔弄起来
,还颇为仔细。

  宗政元恒摸了她的小脸一把,笑道,「方才我耗费了许多力气,现在由你来
伺候我可好?」

  小丫鬟圆儿点了点头,对宗政元恒的打算一无所知。

  宗政元恒当即将她扶起,两人抵胯而坐,犹如一杆旗帜的肉茎紧贴着少女平
坦的肚腹竖起。

  宗政元恒牵引着小丫鬟圆儿的手扶住肉茎对准她的花蛤,随即摁着她的肩膀
让她坐下。

  少女的蛤口一点点将粗硕的龟头吞下,换来的是少女略带痛楚的呻吟。

  「不要……,好痛……」

  宗政元恒握住她的两团嫩乳,揉捏道,「不怕,一会儿就不疼了!」

  小丫鬟圆儿竟真的咬着嘴唇,坐到了底,穴儿将宗政元恒的肉茎完全吞下,
只余春袋在外。

  直教宗政元恒惊讶不已。

  「快动一动!」宗政元恒催促道。

  「怎么动?」小丫鬟圆儿蹙着眉头,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使劲晃了晃身
子,差点没把少年的肉茎折断!

  宗政元恒倒吸了一口凉气,制止了她的下一步举动,「不是左右动,而是上
下动!」

  「上下动?」小丫鬟圆儿疑惑道。

  「对,就是上下动!」宗政元恒扶着她的腰肢,让微微起身,待到高出又松
开手,使得少女的身子迅速滑落。

  「啪~」小丫鬟圆儿的屁股结结实实地砸在少年的大腿上,她哼道,「不要
……,好疼……,那东西像是要把我的肚子戳穿!」

  宗政元恒哄道,「不要怕,第一次都这样,以后就好了!」

  小丫鬟圆儿对宗政元恒又怕又惧,生怕不按他所说会让他生气,只好强忍着
再次起身,然而坐下。

  又是啪的一声,小丫鬟圆儿的屁股又砸在宗政元恒的大腿上,不过这一次她
没有叫痛。

  宗政元恒则是舒服得长吸了一口气,少女娇嫩紧致的穴膣宛如一张吮吸的小
嘴,只这一下差点就差点被吸出精来!

  「对,就是这样!」宗政元恒夸赞道。

  小丫鬟圆儿脸色一喜,她挽住少年的脖子,开始不停地挺动着身子。

  少女娇嫩的身子耸动不断,秀发飞舞,两团乳肉也晃荡不已。

  宗政元恒则趁此不停地抚摸着少女的身子,从她那瘦削的肩脊到两瓣圆润滑
腻的屁股都抚过。

  小丫鬟圆儿咬着薄唇,火热滚烫的肉茎犹如定海神针一般,在她的香滑小穴
套弄下,始终屹立不倒。

  黏泌的花汁更是茎身滑落,打湿了少年的春袋。

  「我快要尿出来了……」小丫鬟圆儿此时哭丧着小脸道,她只觉两条腿儿酸
得厉害,腿心更是酥麻无比,感觉就像是要便溺一般。

  「那就尿出来!」宗政元恒也到了紧要关头,红胀着脸道。

  「不要……」小丫鬟圆儿挣扎着急欲起身。

  宗政元恒却双手掐住她的腰侧,一下抱起一下放下,招招势大力沉,胀如鸡
卵的龟头抵着肉壁向花心深处挺进,砸在凸起的娇嫩花心上。

  小丫鬟圆儿浑身一颤,娇啼不断,「不要……,快停下……,我真要尿出来
了……」

  宗政元恒喘着粗气道,「不怕,现在就尿出来……」

  小丫鬟圆儿终于忍不住了,脑袋向后一仰,发出一声舒服到极致的长吟,「
啊……」

  一汩汩黏滑的汁水从蜜穴深处喷吐而出,直接将塌上打湿了好一大块,少女
的身子随即不停娇颤起来,片刻之后方才停止。

  与此同时,少女的穴膣也跟着痉挛起来,一下子缩得紧小无比,裹着肉茎用
力缠绕。

  花心更是跟着落下,吮吸着少年的龟头。

  宗政元恒也感觉自己已是强弩之末,他正欲将小丫鬟圆儿放下,将宝贵的浓
精射给崔鸳。

  小丫鬟圆儿却死命地抱着他,浑身香汗淋漓,「你怎么不射出?」

  宗政元恒微讶,心想这小丫鬟不过初经人事,哪知道这么多?

  小丫鬟圆儿趴在宗政元恒的肩膀上,疲惫地说道,「我听云娘说,男人要射
精水给女人,女人才能生孩子,你射一些精水给我可好?」

  宗政元恒心中微动,「你想生孩子?」

  小丫鬟圆儿微微点头,「我认识不少给人当丫鬟的女人,她们一辈子辛辛苦
苦,到头来连给孩子都没有,日子过得孤苦极了,我不想像她们那样!」

  宗政元恒感慨道,「可是生孩子很痛的,你能忍受吗?」

  小丫鬟圆儿坚定地点了点头。

  宗政元恒见状,当即也不再保留,他挺着肉茎抵着少女的花心揉了几下,原
本已到极点的龟眼一麻,强壮的肉茎立时跳动起来,一股股热精喷吐在少女的花
心上。

  「啊……」小丫鬟圆儿又是一声娇哼,只觉浑身热腾腾的,汗气蒸腾而起。

  这边,梳妆打扮好的韩巧儿对着镜子又仔仔细细看了一下,发现没有什么遗
漏后这才拎着裙子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一圈。

  少女云髻繁茂,面如秋月,再加上一袭蝶纹青花裙,简直就如同月下仙子一
般。

  她对着镜子暗笑,似她这般娇媚如牡丹,鲜丽如春桃的少女,又有几个男人
能忍得住?

  只要她暗做矜持,定能将那位世子爷牢牢握在手里。

  此时,芹儿小跑进屋子里来,小声道,「小姐,左厢房里猫叫的声音停了!


  「知道了!」韩巧儿应了一声,她虽是处子之身,但出嫁时家中的嬷嬷也曾
教导过她一些闺房之事。

  男子行房极为耗费气力,定要休息片刻才会出门。

  她转而看了一眼自己的丫鬟芹儿道,「你也去换一身鲜丽一点的衣裙,待会
儿莫要在世子爷面前露怯!」

  芹儿如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随即换上衣裙跟着自家小姐出了门。

  韩巧儿先是看了一眼灯色昏暗的左厢房,会心一笑,这才扭着身子来到主厢
房门前,示意芹儿前去敲门。

  「咚咚咚~」

  吱呀一声,屋门打开。

  「婢子恭迎世子爷!」沈妙的贴身丫鬟晴画还以为是世子爷到来,紧张地不
敢抬头看。

  韩巧儿噗嗤一声,掩嘴轻笑道,「世子爷还没来呢?」

  晴画抬头一看,见是韩巧儿,吃惊道,「韩奶奶,您怎么来了?」

  韩巧儿道,「我今晚睡不着,想找你家小姐说话!」

  「这个……」晴画一时陷入为难之中,不知该如何是好,待会儿世子爷就要
过来,这是自家小姐与世子爷难得的独处时间,若是多出一个韩奶奶,岂不是坏
了事?

  「怎么,不欢迎我?」韩巧儿秀眉一挑,问道。

  就在晴画不知该如何是好时,身后传来一道娇媚至极的声音,「晴画,快让
韩奶奶进来,哪有贵客临门不让进的道理!」

  晴画这才让开位置。

  韩巧儿带着丫鬟芹儿进了屋子,她抬头望去,只觉一扇美人画屏风前,端立
着一位绝丽佳人,在辉煌的烛灯映照下熠熠生姿。

  相比于韩巧儿盛装打扮,沈妙的穿着就简单得多。

  梳起的娥髻上,只随意插着一根木簪,却显得别具风骚。

  肩上围着一条素色纱巾,往下则是一件鹅黄贴身衣裙,衬托着她那曼妙的身
姿。

  想来沈妙也方才沐浴过,此时竟给人一种桃花濯雨之感。

  「妹妹不在房里待着,怎么想着到我这里来借东风?」沈妙调笑道,话中之
意却是不言自明。

  韩巧儿走过去,先是万福一礼,这才奉承道,「我那里清冷的厉害,便想着
到姐姐这里来沾点贵气,还望姐姐不要怪罪!」

  「怪罪倒没有,只是我这里即便有贵气,那也有限,要是妹妹沾去了,姐姐
我怎么办?」沈妙意有所指道。


【月落美人行】(27)


  见崔鸳和小丫鬟圆儿搂抱着一起沉沉睡去,宗政元恒爬起来下了床,披着白
缎长衣汲着鞋子,走到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咕噜一声,宗政元恒一口饮尽杯中的茶水,清冷的茶水顺着他的喉咙流入,
略带苦涩的茶汁立时缓解了他内心的燥热。

  此时窗外传来母猫发情的嚎叫声,在寂静的冬夜里格外引入注目,就好像是
在提醒宗政元恒,有人在等着他。

  宗政元恒摇头一笑,心知当下还不是休息的时候,于是简单穿上袍服,便朝
主厢房而去。

  此时主厢房里的灯还亮着,门也是虚掩着,宗政元恒没有敲门,而是径直推
开了屋门。

  一个眉眼如画的小丫鬟听到推门声,立时迎过来,乖巧地屈膝道,「婢子见
过世子爷!」

  宗政元恒见她穿着一袭粉艳桃花裙,模样甚是可爱,不禁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蛋,问道,「你家奶奶呢?」

  晴画红着脸回道,「就在屋里,和韩奶奶说话。」

  「韩奶奶?」宗政元恒眉头一挑,感觉有些意外。

  晴画解释道,「是住在右厢房的韩奶奶,乃是兵部员外郎之女。」

  宗政元恒这才点了点头。

  落羽居所住之人都是官宦人家出身,想来当初王府管事便是因为这个缘故才
将她们安排在一处,免得性子不合生出事端来。

  毕竟宗政元恒的妾室中,还有出身将门与江湖世家的女儿,她们的性子就要
野上不少了。

  宗政元恒放开晴画,转身朝内而去。

  听见他的动静,沈妙与韩巧儿纷纷起身迎来。

  宗政元恒举目望去,只见站在左边的绝色少女斜插着一支木钗,身着鹅黄贴
身衣裙,将曼妙的身子衬托得淋漓尽致,酥胸微隆,翘臀浑圆。

  望向宗政元恒的眉眼中,言笑盈盈,夺人光彩。

  而站在右边的少女则是面如秋月,发如青松,配上一袭蝶纹青花裙,称得上
是清丽无双。

  二人屈膝齐声道,「妾身恭迎世子殿下!」

  宗政元恒来到主位坐下,抬手虚托道,「不用多礼!」

  二人这才站起身来,齐齐打量着身前的少年。

  若论岁数,她们的年纪与宗政元恒差不多,但宗政元恒身居高位,养成了一
股上位者的气度,使得她们立时生出拘谨之心,因此只敢小心打量。

  虽然她们二人嫁入王府已过半载,但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与宗政元恒相处
一室。

  她们以往也曾听下人们谈起世子的相貌,说世子矫健无双,英武不凡,心中
虽然憧憬,却也不以为然,只当是下人没见过世面。

  眼下两人见过真人,顿觉下人们所言非虚。

  纵然她们出身官宦之家,往日里也见过不少世家公子,却绝无一人有眼前少
年的天纵之姿,简直如同神子临尘一般,丰神玉朗,举世无双。

  沈妙压下心中的惊叹,她见宗政元恒束发微乱,面色微红,额间隐有细汗,
便知这是宗政元恒方才与崔鸳蜜会的缘故。

  她隐隐有些许妒忌,世子爷一来便去了左厢房与崔鸳蜜会,眼下恐怕余力不
多,况且她身旁又多了一个韩巧儿。

  想到这里,沈妙不免有些后悔,怎么会让韩巧儿进来!

  一旁的韩巧儿也看出了端倪,心中隐隐有些失望。

  两人分左右在宗政元恒身旁坐下,不敢率先开口,屋子里顿时显得有些冷清。

  此时,宗政元恒感觉有一股凉意袭来,却是因为他方才与崔鸳恩爱,身上出
了一层细汗,现下被冷风拂过,因而有些不适。

  宗政元恒对一旁的晴画问道,「屋子里没烧炭盆吗?」

  晴画正要解释,一旁的沈妙却打断她道,「快去烧起炭盆,没看到世子殿下
冷吗?」

  晴画心想不是因为你嫌弃炭盆熏得慌,才不让我烧的吗?

  虽然有些委屈,但晴画还是应了下来,命婆子们将烧好的炭盆送进来。

  屋子里立时熏热起来。

  韩巧儿此时问道,「世子爷可是饿了?我屋子里有做好的酥饼点心。」

  听到韩巧儿这么一说,宗政元恒立时觉得确实有些饿了,方才他在左厢房崔
鸳那里使了许多力气,眼下有些疲乏,因而有些饥饿之感。

  他当即点了点头,笑道,「确实是有些饿了!」

  韩巧儿高兴地对一旁的丫鬟芹儿道,「快去把我做的酥饼点心拿来!」

  「是!」芹儿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此时,沈妙与韩巧儿开始说起后院里的趣事,宗政元恒也不时插上一句,屋
子里的气氛开始融洽起来。

  片刻后,小丫鬟芹儿端着一盘点心回来,放在宗政元恒面前。

  宗政元恒见这个小丫鬟稚气未脱,穿着一身荷花藕色衣衫,显得格外秀气可
爱。

  于是伸手将她拉入怀里,细细打量起来。

  「不要~ 」小丫鬟芹儿显得有些害怕,却又不敢用力挣扎,只能徒劳白费地
叫唤一二声。

  「你怕什么?」宗政元恒望着她打趣道,「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一旁的韩巧儿也说道,「世子爷见你有几分姿色,和你开玩笑呢?你怕什么!」

  话虽是如此说,但她的语气却带着一股浓浓醋意。

  明明她就在面前,可宗政元恒却不为所动,偏偏对着她的丫鬟有了兴趣,这
如何不让她懊恼。

  难道她的姿色还不如一个小丫鬟?

  沈妙见了,意味深长地笑着对芹儿道,「你可要珍惜,这是世子爷对你的恩
宠,当下连你家奶奶都被你比下去了。」

  见两人言语中满是幽怨之情,宗政元恒忍不住道,「你们两个休要多想,我
是见她长得可爱,这才忍不住想要亲近一番!」

  韩巧儿听了,忍不住道,「难道我和沈姐姐不可爱吗?」

  宗政元恒回道,「当然可爱,只是我当下要与你们两个说话,自然是要留到
后面再亲近!」

  沈妙和韩巧儿听了,脸色俱是一红,这才作罢。

  此时,两人再次谈起后院里发生的趣事,不外乎衣食住行,吃穿用度,哪座
园子景色更好,哪个院子的主人更好相处等等,宗政元恒也会时不时附和一句。

  这些妾室才纳进来,他便因为战事奔赴荆州,因此所知不多,眼下听了沈妙
和韩巧儿的谈话,却知道了许多他不曾知晓之事。

  小丫鬟芹儿则是依偎在宗政元恒怀里,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眸中水雾
弥漫,泫然欲泣,却又不敢表现出来。

  宗政元恒伸手从她的衣摆处探入,抚过她的洁嫩肚腹,这才触及少女穿着的
肚兜。

  不得不说,幼嫩处子的肌肤当真是嫩滑无比,比去壳的鸡蛋白还要酥嫩三分。

  哪怕是最名贵的宝玉,也没有那种温软之感。

  少女穿着的亵衣乃是一件藕色白丝肚兜,上方牵出两条丝带至后颈处打了一
个蝴蝶结,下方则是饶至腰后同样打了一个节。

  宗政元恒轻而易举便解开了少女腰后的蝴蝶结,使得其关门大开。

  两座玉白小丘立时落入宗政元恒的魔掌之中。

  少女察觉到上身的羞处失守,身子立时紧绷起来。

  宗政元恒一边把握着少女的白玉小丘,一边央道,「别怕,放松一些。」

  少女的鼻息显得有些仓促,约莫过了片刻,她才放松下来。

  此时,宗政元恒用食指指尖不停地拨弄着少女的乳头,原本小巧的乳头立时
像胀气一般,膨大了数倍。

  一阵阵如同电击般的快感直冲脑海,使得小丫鬟芹儿生出一种异样的眩晕之
感。

  「好痒~ 」小丫鬟芹儿求饶道,她的身子已然一片红热,宛如木槿花般的香
气四下溢出,直往宗政元恒的鼻子里钻。

  但宗政元恒还不想此刻就享用这个幼稚少女,他抱着少女让她分开双腿坐在
自己的怀里,螓首则靠在他的胸膛上。

  沈妙和韩巧儿见了,也不以为意。

  宗政元恒拿起一块精致的酥饼塞入芹儿的小嘴里,小声命令道,「把它嚼碎
了!」

  「嗯!」小丫鬟芹儿应了一声,此时的她脑袋晕乎乎的,根本没有思考的余
力,只会按照宗政元恒的指令行事。

  她张开红嫩的小嘴,轻柔的咀嚼着嘴里的酥饼,黏滑的津液掺和进香脆的酥
饼里,使得酥饼变成一团糊状物。

  随着少女越来越多津液的掺入,原本的糊状物变成了像米汤一般的浆汁。

  「喂给我!」宗政元恒在她耳边道。

  小丫鬟芹儿扶着宗政元恒的肩膀挺直身子,鲜嫩欲滴的小嘴印在宗政元恒的
嘴上,宛如蜜糖般的浆汁顺着她的香舌滴入宗政元恒的口中。

  宗政元恒大口吞吃着少女的津液,香甜之中还有一股特有的木槿花香。

  此时,坐在左右的沈妙和韩巧儿纷纷看呆了眼,不知该说些什么。

  宗政元恒先是汲完了少女嘴中的酥饼,随后用舌头破开少女的贝齿,吸出少
女的滑腻香舌,不停地吮吸舔弄。

  「啵……嗯……啵唧~ 」两人亲吻的口水声一时不绝于耳。

  直至少女吃痛,宗政元恒方才作罢。

  宗政元恒抬头望去,只见沈妙和韩巧儿都已停止了谈话,神色显得有些不安,
不知该如何自处。

  「不用在意我,你们继续说话!」宗政元恒道。

  这边,沈妙美目一转,当即伸手握住韩巧儿的小手,有话没话地和她说了起
来,全然不在意宗政元恒在做什么。

  韩巧儿心思机敏,瞬间便知道了沈妙的用意,很快便投入了路人的角色中。

  另一边,宗政元恒抱着小丫鬟芹儿,解开她的衣衫扔在一旁,只留下一件被
掀至肩处的藕色白丝肚兜。

  两团玉白小丘立时暴露在空气之中,粉嫩的乳头颤颤巍巍地耸立着。

  宗政元恒环住少女纤细的腰肢,俯下身去含住乳头,轮流吮吸舔舐,直弄得
两团小乳上满是口水的光彩。

  小丫鬟芹儿察觉到这一切,闭着眼睛踢着小腿,不停的推攘着道,「不要在
这里,太羞人了,我们去里屋吧!」

  宗政元恒抬起头来望向她的眼睛道,「不用怕,我要在这里享用你,让别人
都知道你的美妙之处。」

  说着,宗政元恒将她抱起来,放在桌上,同时伸手去解她的裙子。

  察觉到不妙的少女,立时对着韩巧儿,可怜巴巴地呼救道,「小姐,快救救
我!」

  韩巧儿都自身难保,又如何救她,况且这种事本就是她身为妾室,应当尽的
义务。

  韩巧儿安慰道,「不用怕,只要过了这一关,世子爷就会对你好的!」

  「真的吗?」小丫鬟芹儿可怜兮兮地问道。

  「嗯!」韩巧儿点了点头。

  少女再次望向宗政元恒,用渴求的眼神询问道,「过了今天,你会对我好吗?」

  宗政元恒一边解着她的裙带,一边点头道,「这是当然!」

  小丫鬟芹儿听了这话,当即下了决心,她伸出小手接过宗政元恒手中的裙带,
「我自己来!」

  宗政元恒方才反应过来,少女便解开了自己的裙带。

  宗政元恒当即将其褪下,露出少女两条纤细白嫩的大腿,腿心处还裹着一条
玉色亵裤。

  少女羞不自胜,当即伸出双手蒙住眼睛,双腿夹得紧紧的。

  宗政元恒没有丝毫犹豫,当即伸手拎住少女的亵裤,慢慢往下扯。

  饱满如粉蛤的阴阜显露在宗政元恒面前,粉嘟嘟的,嫩如白馒,没有一丝杂
草。

  而在阴阜下方,则是一线粉腻,两片阴唇如同幼嫩的粉蝶般张开双翅,随着
亵裤扯下,其上隐约可见一片黏腻的水光。

  这个纯情的小丫鬟竟然动情了,宗政元恒心道,但他没有声张,免得羞到这
个稚嫩的处子。

  宗政元恒当即褪下裤子,把早已杀气腾腾的巨茎放了出来,抵住少女的玉蛤,
不停地肆磨。

  紫红色的龟头上立时沾满了少女滑腻的春水。

  少女则是轻声哼唱道,「不要,好烫~ ,好痒~ 」

  宗政元恒伸手将她扶起来,坐在桌子边缘,哄道,「快睁开眼睛!」

  少女哼道,「不要,太羞人了!」

  宗政元恒道,「不要怕,我要你看着我!」

  少女被逼无奈,只得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根粗长的玉茎,正抵住她的
蛤口,来回摩弄。

  宗政元恒见状,当即不再迟疑,腰身用力一挺,龟头破开花苞,半截玉茎滑
入粉蛤之中,一注鲜血顺着茎身流了出来。

  「好疼……,你轻一点……」少女紧咬贝齿哼道。

  宗政元恒舒服得头皮发麻,但还是出声安慰道,「忍一下就好了,以后就不
会疼了!」

  片刻后,那股撕裂之痛缓缓消散。

  宗政元恒搂着少女雪白的身子挺弄起来,少女的穴膣紧致如握,每次抽弄都
将茎皮剥开在外,只余龟头插入其中。

  更妙的是,少女的阴阜极为肥美,抽插之中竟然感觉不到一丝生硬之处。

  宗政元恒初时为了避免伤到少女,因此留有余地,每次都只是插入半截,待
少女的身子缓和后,方才深入。

  少女则是一改起初的抗拒,她双手挽住宗政元恒的脖子,紧紧地贴上宗政元
恒的身上,腻声呻吟道,「好烫~ ,烫死我了~ 」

  她双颊一片彤红,宛如涂抹上鲜艳的胭脂,浑身汗气升腾,木槿花的香味扑
鼻而来。

  宗政元恒一边抽插着,一边伸手去剥开她的阴蒂,里面露出一颗珍珠大小的
粉蒂。

  宗政元恒伸出食指只磨弄了一下,少女立时浑身娇颤起来,哭嚷着道,「不
要……」

  话音未落,宗政元恒只觉裹着肉茎的花径痉挛起来,像无数的肉芽撕扯着茎
身,花径的深处涌出一股滑腻温暖的汁水,冲刷着他的龟眼,像是要往里面钻一
般。

  片刻后,少女止住娇颤,无力地倚靠在宗政元恒的怀里。

  宗政元恒慢慢放她躺在桌子上,玉白雪嫩的酮体在酥红烛光的照射下,更加
粉腻诱人。

  连沈妙和韩巧儿都停下说话,移目望过来,怔怔看着世子爷的下一步的举动。

  宗政元恒仿佛是想在她们面前展现男儿的风采,于是捞起芹儿的一条雪白腿
儿扛在肩上,挺着身子再次抽弄起来。

  「唔……嗯……呃嗯……」

  芹儿早已被世子爷弄得春情勃发,脑袋晕乎乎的,兀自咬住手指,闭着眼睛
发出诱人的呻吟,小脸露出一副快美的神情。

  伴随着宗政元恒的抽弄,一股股浪潮般的快感袭来,直将她送上云霄,久久
不能落下。

  沈妙轻轻一瞥,只见一根粗硕浑长的肉茎正在少女的穴儿里进进出出,少女
破身时的残红附在肉茎上,淫靡且吓人。

  她心脏噗通直跳,既有初窥春宫的激动与兴奋,又有即将面临这一结局的畏
惧与害怕。

  一旁的韩巧儿倒没那么多心思,她只是有些疑惑,那么小的穴眼儿真能将那
根粗硕的肉茎塞进去吗?

  她独自沐浴时,也曾有过自慰的举动,因不满足于挑弄花蒂带来的刺激,她
曾试着将食指塞进去,但那逼窒之感却总是让她退而止步。

  「啊……嗯……呃……呃!」芹儿的哼叫声不绝于耳,仿佛像发春的小猫一
般,挠人心痒。

  她的雪白腿儿架在宗政元恒的肩上,随着宗政元恒的挺弄,绣着一朵艳红梅
花的莲鞋也兀自轻摇慢荡,晃人心神。

  宗政元恒一手捏住她的柔嫩奶儿,一手握住她的桃臀,红胀的肉茎在少女的
穴儿里插个不停。

  少女的穴儿开始收缩起来,肉壁裹住他的肉茎抵死缠绵,花径深处则是不知
何时多出一块软肉,如同小嘴一般含住他的龟头,伸出肉芽直往他的龟眼里钻。

  「啊~ 」宗政元恒耐不住痒,哼了一声。

  此时,沈妙和韩巧儿起身过来,一左一右扶住宗政元恒的肩膀,鼻息火热,
双目如星,望向宗政元恒的眼神中满是求欢之意。

  「世子爷~ 」两人糯声叫唤着,直叫得宗政元恒骨头发酥。

  宗政元恒一口吻住韩巧儿的红润小嘴,吮吸起来,少女香甜的津液中还混杂
着一丝石榴花的香气,让宗政元恒享受不已。

  此时,一双玉手扶住他的头,强行偏转过来,「世子爷,我也要!」

  宗政元恒见是沈妙,也知一碗水端平的道理,于是吻住她的小嘴舔弄起来,
少女则不停地将满是浓郁芝兰香气的津液渡送给宗政元恒品尝。

  随着抽弄的继续,身下的芹儿终于到了情欲的顶峰,雪白的小腹不停抽搐,
花径抖动起来,一串晶莹的水珠甚至飙射到了宗政元恒的腰上。

  「啊……啊……啊……」芹儿大声哼叫起来。

  宗政元恒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如此不济,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两次泄出了身子,
他望向沈妙商量道,「今晚就让她歇在这里吧!」

  说是商量,但以他的身份,沈妙哪敢违背,当即叫来晴画道,「你领芹儿去
里屋休息吧!」

  「可是……」晴画望向宗政元恒怀里软烂如泥的少女,心道这如何领芹儿进
去,她可没这么大的力气。

  宗政元恒挥手道,「无妨,我抱她进去就可以!」

  晴画这才释疑。

  宗政元恒拔出肉茎,只见其上水光淋漓勃挺如故,他顾不得其它,随便穿上
裤子,抱着浑身赤裸的芹儿跟着小丫鬟晴画走进里屋,将她放在软塌上,并盖上
锦被。

  此时,晴画正欲转身,不想突然被世子爷一把拉住,她心中一慌,如同蚂蚁
乱窜般不知该如何是好。

  宗政元恒一把将她拉入怀里,亲了一口道,「怎么急着回去干什么?不如我
在这里把你办了,如何?」

  小丫鬟晴画羞红了脸道,「世子爷今晚先是宠幸了崔奶奶,又宠幸了芹儿,
怕是累着了,还是过几日恢复了元气再说吧!」

  宗政元恒气笑道,「好你了牙尖嘴利的小丫鬟,竟然敢揶揄我?」

  说完,他当即伸手去剥晴画的衣衫。

  小丫鬟晴画连忙求饶道,「婢子不敢!」

  「不敢?晚了!」宗政元恒进门时,一眼便看上了这个妍丽的小丫鬟,只不
过刚才忙着享用小丫鬟芹儿,这才放过了她。

  此时无人在场,正好方便宗政元恒行事。

  觑着昏黄的烛光,宗政元恒摸索着解下少女的裙子,只见少女臀股紧俏,一
片绯红之色,闪耀着摄人心魄的光彩,底下两条玉腿纤细合度。

  不待宗政元恒往下动作,晴画推开宗政元恒的肩膀,望着他嘟着小嘴道,
「婢子还是清白之身,可不能白白给了世子爷!」

  宗政元恒道,「这是自然,以后你便是落羽居的半个主人,如果能生下一儿
半女,我便抬你作姨夫人!」

  晴画美目怔怔,脆声道,「你不许骗我!」

  宗政元恒正义凛然道,「我平生从不骗人!」

  晴画闻言,这才满意地低下螓首,准备任由世子爷亵玩。

  宗政元恒则是抬头,亲住她的小嘴,起初她还略作矜持,但片刻后被宗政元
恒撩拨起春情,开始主动回应起来。

  「啵唧……噗……」两人的口水声如同浪潮一般时起时落。

  此时,晴画已被宗政元恒剥成白羊,宗政元恒一边与她亲嘴,一边握住她的
酥胸肆意揉捏。

  相比于芹儿,晴画的酥乳倒是要大上一些。

  正当宗政元恒埋头享受时,晴画再次推开他,焦急道,「不好,小姐和韩奶
奶还在外面等着呢!」

  「那就让她们等着!」宗政元恒笑道,说完他再次亲住晴画的小嘴。

  晴画万分不肯,推开道,「世子爷,要是惹怒了小姐,婢子可没好日子过,
还是过些时日婢子再给你吧!」

  此时,宗政元恒已是血气上涌,哪听得进去这些,「不用怕,你家小姐要是
问起罪来,你就推到我身上,就是说我强逼你的!」

  说着,宗政元恒坐在塌上,将晴画抱坐在他的胯间。

  宗政元恒望向少女的腿心处,只见一片淋漓水光,像是尿了一般,却闻不到
半点尿骚气。

  宗政元恒伸手一抹,只觉指间滑腻异常,似脂如油。

  晴画羞道,「婢子也不知是什么回事,每每情到兴头,总会忍不住尿出来!」

  宗政元恒笑道,「这可不是尿!」

  说完,宗政元恒顺手脱下裤子,露出狰狞耸立的巨茎,龟头红胀火热,差不
多有鸭蛋大小。

  宗政元恒拉着晴画的冰凉小手握住他的巨茎,道,「你把它塞进你的穴儿里!」

  方才入手,晴画便吓了一跳,骇道,「好大……好烫……」

  宗政元恒却舒服得长吐一口气,少女的小手绵软冰凉,简直如同按摩一般。

  「呃……」晴画被烫得哆嗦,忍不住呻吟一声,虽然有些害怕,但她还是按
照宗政元恒的命令,将巨茎引至粉胯下,对准她的穴儿。

  「对,就是这样!」宗政元恒出声鼓励道。

  晴画颦眉屏气,咬住樱唇,直直往下坐去。

  「啊~ 」晴画立时一声痛呼,只觉下身像是要裂开一般。

  「我不来了,我也不想当什么姨夫人了!」晴画小声泣道,泪花如掉线的珍
珠般往下滴落。

  宗政元恒怕她哭声太大,引来沈妙和韩巧儿,到时候不好说话,当即做贼心
虚般将她的亵裤揉作一团,塞进她的嘴里。

  少女的哭声这才停下来,变成呜咽之声,宗政元恒立时松了一口气。

  此时,宗政元恒低头望向二人的交合处,却是苦笑不得,原本还以为是晴画
力气用大了,想不到眼下只是勉强塞入龟头而已,茎身都还露在外面呢!

  宗政元恒当即握住晴画的纤腰,慢慢往下按,茎身随即一点点没入花径之中。

  少女的呜咽声也随即大起来。

  宗政元恒当即不管不顾,抱着少女的身子抽弄起来,少女骑在他的胯间起起
伏伏,双眸美翻,秀发乱甩,呜咽连连。

  随着抽弄越来越剧烈,少女的花蛤之中,一股股清亮的花汁浇洒而出,打湿
了二人的交合之处。

  宗政元恒方才便见识过少女水量丰沛的厉害,眼下见此情景仍是不由一讶,
出言打趣道,「想不到你这个小丫头,竟然有如此水嫩的穴儿!」

  宗政元恒又抽插半晌,见晴画不再呜咽出声,一把掏出她嘴里的亵裤,笑道,
「方才我伺候你了许久,现在轮到你来伺候我了!」

  说罢,他松开双手仰着身子躺在塌上。

  此时,晴画蹲在宗政元恒身上,身子紧绷,一时有些茫然道,「婢子不会!」

  宗政元恒道,「有什么不会的,你就坐下又起来,坐下又起来即可!」

  「好吧!」晴画无奈,只得按照宗政元恒的指示行事,她屏息敛气,咬住樱
唇,雪腻白嫩的身子往下坐去。

  火热的巨茎立时贯通花径,直直顶住她的花心。

  「啊……」少女顿时一声惊呼。

  宗政元恒只觉肉茎被少女的穴膣裹住,狠狠套弄了一下,立时爽得头皮发麻,
虽然少女的动作略显生涩,却有一股别样的奇异之感。

  少女的动作很快便熟练起来,蹲在宗政元恒的胯间上下起伏不定,秀发飞扬,
圆润的乳儿甩出道道残影。

  「嗯……啊……呃嗯……呃……」

  不过片刻,少女的动作便慢了下来,显然是力气不支。

  宗政元恒瞅准时机,抬手握住少女的腰肢,快速推送起来。

  少女只觉腿心一阵酥麻,像是要止不住尿出来一般,她呜咽声不断,「不要
……快松手……我憋不住了……」

  宗政元恒却是充耳不闻,他猛然起身下床,却仍是将少女抱在身前挺身抽插。

  「双腿夹紧……」宗政元恒闷声道。

  「不要……,我没力气了……」晴画近乎哭嚷道,两条白嫩的长腿只能无力
地依附在宗政元恒的腰间。

  此时的她已然浑身颤抖,显然正在紧要关头。

  宗政元恒则是喘着粗气,双手握住她的两瓣臀肉,死命冲刺起来。

  「啊……」随着少女的一声长呼,整个人都瘫软地趴在宗政元恒的怀里,小
肚子剧烈颤抖,花径不住地痉挛喷吐着花汁,顺着少年的茎身簌簌淌出来。

  宗政元恒也到兴头上,他没再忍耐,龟头剧烈勃动,裹着少女的花心攒动不
止,一股股浓浆喷射而出,打在少女的花心上,直烫得少女圆目瞠舌,眩晕过去。

  歇息片刻后,宗政元恒将裸着身子的晴画塞进锦被里,与芹儿睡在一起。

  他则是披上袍子,转身出了屋子,来到花厅里。

  此时沈妙和韩巧儿见他出来,打趣道,「可是又把晴画吃干抹净了?」

  宗政元恒闻言,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在这之前,他虽然急色,但也还没到
这种程度,可自从荆州前线回来后,他的欲念便好似烈火浇油一般,只要稍稍撩
拨便一点就燃。

  起初他还以为是从军数月之久,压抑太甚的缘故,但眼下看来恐怕还是要归
结于他修炼至阳神功的缘故。

  当初宗政长玄向他传授这门武学时,曾言此功至刚至阳,再搭配上他的家传
血脉猛虎噬心,虽然能令他修行一日千里,只十七岁便成为七级武者,但同时也
会使他血气激涌,只能通过与处女交合,汲取其阴柔之气,才能勉强压制,否则
必定气血升腾而死。

  宗政元恒起初还不信,但眼下却是不得不信。

  但话说回来,方才宗政元恒的举动,确像是一番窃玉偷香的风流行径。

  放着沈妙和韩巧儿两个正主不为所动,偏偏把她们的贴身丫鬟给偷吃了。

  想来当下沈妙和韩巧儿都是满腹怨气。

  宗政元恒知道,当下说什么都没用,只有行动才有说服力。

  他见韩巧儿穿着正式,沈妙反而是一身即将入寝的衣裳,于是径直走到沈妙
身旁坐下,顺手将她抱在怀里。

  「不要……」沈妙羞道,毕竟他还是第一次被男人抱在怀里,还是当着韩巧
儿的面,颇有几分抹不开颜面。

  她本以为世子爷连御两女,今晚会安分些,想不到世子爷比她想得还要荒淫,
眼下竟然打起了她的主意。

  只不过沈妙虽然嘴上说着不要,但身子却颇为诚实地依偎在世子爷怀里,眼
睛炫耀般地望向韩巧儿,大有恃宠而骄的模样。

  宗政元恒今日以来御女不下十人,当下着实有些疲乏,需要歇一歇,因此没
再进一步动作,转而问道,「我听说你们两个都是出自兵部官员之家,平日读书
是读《女戒》,还是读兵法呢?」

  沈妙吐着幽兰般的香气回道,「毕竟是女儿家,哪有读兵法的,自然是读
《女戒》!」

  韩巧儿望着沈妙摆弄出一副狐媚子的模样,心里气不打一处来,此时她也隐
隐察觉到自己的衣着不妥,哪有这种情形下穿正装来的,这不是拒绝求欢的意思
吗?

  她本以为世子爷在左厢房崔鸳那里发泄过后,已无余力,这才穿着这件蝶纹
青花裙过来,想要给他留一副好影响。

  没想到世子爷龙精虎猛,一过来就宠幸了芹儿和晴画两个丫鬟,眼下休息过
后,指不定还要择人侍寝。

  想到这里,韩巧儿不免有些焦急。

  后院里世子爷的女人那么多,错过这一次,下一次指不定得等到什么时候。

  就在韩巧儿愣神时,宗政元恒唤道,「你呢?」

  「嗯?」韩巧儿顿了一下,方才醒悟过来,好在她平日里素以急智著称,转
眼间便想到了该如何回复。

  「《女戒》自然是必读的,但妾身平日里喜爱看书,家父书房里收藏的兵法
倒也看过几本!」韩巧儿柔声道。

  「唔,了不起!」宗政元恒夸赞道,在他看来,虽然女子大多是以色侍人,
但也应该有自己的主见,否则与那些青楼女子有何区别?

  见世子爷夸奖,韩巧儿心中一喜,回道,「只是随意翻看而已,受不得世子
爷夸奖!」

  宗政元恒见她如此谦虚,心中更是喜欢,当即问道,「你都看过哪些兵法?」

  韩巧儿方才说话可不是胡说,她是当真看过一些兵法典籍,否则一旦被揭穿,
岂不是更丢人?

  于是她装作回忆道,「好像有《莒阳兵录》、《六论陈兵》、《合道集》。」

  宗政元恒闻言,频频点头,这些兵法典籍如不是行家,恐怕连听都没听说过。

  想到这里,宗政元恒考问道,「你既然读了这么多兵法,想来也应该琢磨过,
我且问你,兵半进则危险,半退则险,作何解?」

  韩巧儿闻言,顿时激动不已,这句兵论她正好研习过。

  于是她装作沉思的模样,思虑一番后道,「意思是进兵途中不可以犹豫不决,
撤兵途中也不能瞻前顾后,否则都会招致危险的境地!」

  宗政元恒闻言大喜道,「我在前院的书房还缺一个管事之人,那些外人我信
不过,你可愿意到前院书房帮我整理文书?」

  韩巧儿怎会拒绝,这件差事看似苦累,但可以借此与世子每日相处,不知后
院多少女子求之不得!

  想到这里,她稳住心神道,「妾身自然愿意!」

  一旁的沈妙见世子爷与韩巧儿谈得火热,心中顿生幽怨之情,娇声问道,
「世子爷,那我呢?」

  宗政元恒望向她的圆润面庞,大笑道,「你待在落羽居怡情养性岂不更好?」

  说完,他抱起沈妙起身朝她的寝居而去,方才小丫鬟芹儿歇息的地方是晴画
的住处,沈妙自然不会让下人在自己的床榻上入睡。

  宗政元恒回头望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韩巧儿道,「你也一块来啊!」

  韩巧儿尴尬道,「我还是下次再侍奉世子爷吧!」

  虽然方才也曾有过亲近的举动,但毕竟不是裸身相对,韩巧儿眼下还没有做
好在床上两女同侍一夫的准备。

  宗政元恒眉头一挑,后院里这么多女人,他如果每次只能应对一个,那不知
什么时候才能宠幸一遍,因此大被同眠才是最好的选择。

  宗政元恒于是抱着沈妙走到韩巧儿身旁,拉上她的小手往里屋而去。

  韩巧儿起初不愿,但见世子爷坚持,也只好红着小脸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此时,躺在宗政元恒臂弯里的沈妙抬起螓首,目光柔媚地望向她笑道,「妹
妹且放心,待会儿姐姐会帮着你!」

【月落美人行】(28)



  落羽居,主厢房。

  典雅别致的寝居里,两盏烛台分列春帷在左右,于肃杀的冬夜里悄然燃烧,
绽放出煦烈的光辉,空气里弥漫着幽邃的瑞龙脑香,地上还铺着厚实绵密的毛毯


  此时的地毯上随意丢着各式各样的男女衣物,既有外穿的裙衣,也有内穿的
亵衣。

  烛烟袅袅地飘荡在室内,形成一条云雾般的丝带,伴随着阵阵如泣如诉的呻
吟声,恍若天界仙宫一般。

  石榴色的春帷里,沈妙和韩巧儿裸着水嫩皙白的身子,紧紧拥抱在一起,两
张小嘴热烈而欢愉地亲吻着,互相吮吸着对方的嫩舌。

  「唔……唔唔……唔……」

  两人鼻息急促火热,美目中媚意如水横流,原本小巧浅薄的樱唇也在热吻之
中微微红肿。

  而宗政元恒则躺在两人的身下,舔舐着两女的穴儿。

  由于两人抱得十分紧密,以至于两人的花蛤就像是一朵双生花一般,以至于
宗政元恒轻而易举地便能同时舔到两女的穴儿。

  方才进屋的时候,宗政元恒偶然间在枕头下摸到一本春宫图,里面有不少女
女互娱的图画,原本是沈妙与贴身丫鬟晴画互相安慰时所用,但不想忘了收起来


  宗政元恒看后兴致大发,当即让沈妙与韩巧儿模仿里间的情景,自己则在一
旁的观摩。

  这却苦了韩巧儿,对此事毫无经验的她在沈妙的亵玩下,顿时连连败退,毫
无招架之力。

  此时,躺在软塌上的韩巧儿秀靥酥红,美目迷离,鼻翼微耸,清丽丰腴的酮
体上香汗淋漓,如被蒸熏过一般,摇头躲避着沈妙的亲吻。

  与此同时,一条热乎乎的舌头剥开她的粉嫩阴唇,舌尖向里探入。

  韩巧儿即便沐浴,也从未敢如此深入,一时间浑身紧绷,足下的玉趾也舒服
得蜷缩在一起。

  「不要……」韩巧儿浑身娇颤,如遭电击。

  沈妙伸手拨开她额间的长发,转而含住她的小巧耳垂,腻声道,「世子爷正
在兴头上,你怎么能说不要呢?」

  韩巧儿闭着眼睛,颤抖着嗓音,竭力压抑着酥人的呻吟声道,「太羞人了…
…」

  沈妙诱惑道,「床笫之事,本就是赤裸相对,哪有不羞人的!」

  韩巧儿气道,「可你们两个合起伙来作弄我一个……」

  「嗯……」沈妙突然螓首微仰,销魂地哼一声,却是宗政元恒用手把玩着她
的美穴,「你错了,不是世子爷和我合伙作弄你,而是世子爷作弄我们两个!」

  片刻后,宗政元恒这才从两人身下抬起头来,心满意足地抹去唇畔的淫靡水
光。

  韩巧儿方才舒了口气,不想突然被世子爷握住脚踝,直直将她的两条长腿推
至头顶。

  少女清丽丰腴的酮体几乎对折,露出两瓣肥美的桃臀,幽深的沟壑之中,隐
约可见一线水光,包裹在两片鲜嫩的贝肉之中。

  宗政元恒抱住韩巧儿的双腿,俯身吻住她的玉蛤,相比于方才,现下可是要
羞人得多。

  韩巧儿只要睁开眼睛,就能望到世子爷正在舔舐着她那光洁无毛的水嫩穴儿
,便是粉皱的菊眼也尽在其眼底。

  宗政元恒先是用舌头剥开阴蒂,再用舌尖不停挑动,只有黄豆大小的粉嫩蒂
儿如同珍珠一般在宗政元恒的舌尖跳动不止。

  微微凸起的舌蕾每次划过少女敏感至极的阴蒂,便如同遭受一次电击。

  不出片刻,原本只有黄豆大小的蒂儿便膨胀起来,大了一倍不止。

  宗政元恒轻轻掰开少女的水嫩穴儿,望见里面胭红的壁肉在他的注视下微微
颤抖蠕动,最深处隐约可见一层薄膜。

  宗政元恒心中了然,这应当便是少女的花苞了,只要破开它,青涩的少女以
后便是成熟的妇人了。

  如此珍贵之物,自然不能轻易毁之,至少也好好好品尝一番才是。

  宗政元恒埋下头来,一口吻住少女的水嫩穴儿,舌头先是抵着两片精致艳红
的阴唇仔细抹过,方才缓缓探入,舔舐着少女的处女花苞。

  少女的花苞滋味初尝起来有些咸湿,夹杂着一股馥郁却又不浓烈的气味,闻
起来令人心神震荡。

  被宗政元恒压在身下的韩巧儿紧咬薄唇,闭着眼睛,两颊酡红,任凭沈妙如
何诱惑,她都始终不睁开眼睛。

  宗政元恒舔弄了好一会儿后,方才心满意足地抬起头来,对着身下的韩巧儿
轻声道,「乖巧儿的穴儿滋味棒极了,比蜜糖还要香甜!」

  韩巧儿媚态尽显,忍着羞意道,「妾身德薄,唯有此躯以娱世子!」

  宗政元恒不打算如此轻易地放过她,对着沈妙招了招手。

  沈妙当即领悟宗政元恒的意图,移身过来,如同世子爷一般抱住韩巧儿的桃
臀,埋下螓首,对着少女的花蛤舔弄起来。

  相比于宗政元恒的侵略如火,她却是要细致许多,绵软滑腻的粉舌如同羽毛
般轻柔地拂过少女娇嫩的花瓣,如同幼猫饮水一般。

  不一会儿,原本便被宗政元恒吞吃一空的蜜汁又如春泉一般,汩汩浸出。

  韩巧儿娇吟起来,「不要……好痒……啊……」

  宗政元恒低下头去,在韩巧儿的耳边碎语道,「你猜……现在是谁……在舔
你的穴儿?」

  韩巧儿原本浑浑噩噩的意识清醒过来,她突然意识到,既然世子爷还在她的
耳边说话,那又是谁再舔弄她的秘处呢?

  韩巧儿胆颤心惊地睁开眼睛,冷不防望见沈妙正环抱着她的大腿,一边伸出
粉舌舔弄着她的穴儿,一边朝着她窃笑。

  「呃……快停下……」韩巧儿羞不自胜制止道。

  沈妙的舌尖从会阴处缓缓勾勒而上,最后抵着阴蒂揉弄了一会儿才道,「那
么舒服,为什么要停下呢?」

  韩巧儿忿声道,「既然舒服,你为什么不来?」

  沈妙展颜一笑,「好啊,待会儿我也让你品一品我的穴儿。」

  「你……」韩巧儿着实想不到,一向矜持自怜的沈妙在床榻上会是如此的风
骚妩媚。

  此时宗政元恒见时机已到,一把将韩巧儿抱入怀里,亲了一下她的小嘴,然
后道,「乖巧儿,我现在给你破身可好?」

  韩巧儿丰腴的酮体柔若无骨地依附在宗政元恒的身上,两团雪乳香汗淋漓,
滑腻如脂,勃起的乳蒂时不时擦过宗政元恒的胸膛,自从进了这间屋子,她便已
经做好的献身的准备。

  「妾身愿意!」韩巧儿柔柔怯怯道。

  沈妙当即为世子爷脱去仅存的犊鼻裤,一根勃如犀角色如玉璧的肉茎顿时从
犊鼻裤中跳将出来,骇得她双目圆睁,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韩巧儿一瞥之下,心中也惊畏异常。

  「太大了……」韩巧儿颤声道。

  「不用怕,连你的小丫鬟芹儿都能容下它,何况是你!」宗政元恒安慰道。

  说完,宗政元恒挺着犀角般的巨茎抵住少女蛤口,火热滚烫的龟头直烫得少
女为之一颤。

  韩巧儿此时正面对面地坐在宗政元恒的怀里,她不自觉地欠着身子,将雪臀
高高翘起,躲避着巨茎的攻势。

  沈妙心深知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道理,当即双手摁在韩巧儿的翘臀
上,往下用力一按。

  犀角般的巨茎立时破开蛤口,一捅到底,将韩巧儿从未有人涉足的处女穴塞
得满满当当。

  一串殷红的血珠顺着茎身上的狰狞脉络缓缓滴落。

  「呃……」韩巧儿的痛呼方才出口,便又被宗政元恒吻了回去。

  沈妙欺身而上,从身后抱住韩巧儿,随即蠕动起来。

  韩巧儿紧致的处女穴紧紧裹着宗政元恒的巨茎,宛如一张吸力极强的小嘴,
随着她的呼吸,一张一闭地吮吸着他的肉管。

  宗政元恒松开韩巧儿的小嘴,夸赞道,「乖巧儿的穴儿真是太紧了,比之鸡
肠还要箍人!」

  「你还说……」韩巧儿见世子爷得了好处还显摆,心中羞意大增。

  与此同时,那根深藏于她体内的火热之物开始缓缓挺动起来,绵长而又坚挺
,搓磨着她的水嫩穴儿。

  那股滚烫之感更是烫得她腿心酥痒,像是要尿出来一般。

  韩巧儿忍不住地蹬着两只秀足,纤细的足趾来回划过床单,试图缓解那股酥
痒之感。

  偏生这个时候,她身后的沈妙伸手向下探去,食指抵着菊眼转着圈地往里钻


  「不要碰那里……快……天呐……」

  韩巧儿原本紧咬的薄唇陡然松开,随着一声惊呼,穴儿一泄如注,浑身如云
蒸霞绕,香汗淋漓不绝,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抱出来一样。

  沈妙咬着韩巧儿那精致的耳垂,魅惑道,「你也忒没用了,这么快就泄了身
子!」

  韩巧儿没好声好气道,「你既然厉害,待会儿自己大可一试!」

  「好啊!」沈妙张开小嘴淡淡说道。

  韩巧儿一时拿她无可奈何,心中颇为气堵。

  此时,宗政元恒揽着韩巧儿的腰肢,慢慢将巨茎退了出来,茎身上布满了点
点残红。

  待勃胀如鹅蛋大小的龟头「啵」的一声从蛤口退出来,一股粘稠的花汁混着
残红缓缓淌出。

  宗政元恒一把扯过早已准备好的白绸布,先是将巨茎擦了一下,再为怀里的
少女拭去穴儿里的泌浆。

  「疼……」韩巧儿如同被针扎一般,嘶声哼道。

  她的双臂不自觉地紧紧箍住宗政元恒的脖子,丰腴雪白的酮体像是要揉入宗
政元恒的身体里。

  两团饱满雪嫩的乳团更是抵着宗政元恒的胸膛不停的摩擦,使得宗政元恒心
中一荡,原本压抑的欲火顿时又盛三分。

  宗政元恒只觉胯下的巨茎涨得厉害,像是要皲裂一般。

  「啪」的一声,宗政元恒在韩巧儿肉乎乎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道,「你个迷
死人不偿命的小妖精!」

  说完,宗政元恒的两条大腿缓缓支起,少女的雪臀原本坐在他的大腿上,避
开巨茎的锋芒,此时在香汗的润滑下缓缓滑落。

  宗政元恒目中欲火熊熊,望着巨茎再次贯入韩巧儿那略显红胀的穴儿里。

  「呃……唔……」

  随着少女的惊呼,鸡肠般的逼仄之感再次传来,鲜嫩的壁肉裹着茎身伴着呼
吸的节奏感,一松一弛地摩擦着少年的肉茎,鹅卵般的茎冠更是滑入一处汁水丰
沛之地,徜徉于一汪腻泉之中。

  直教宗政元恒舒服得头皮发麻。

  此时,沈妙再次从韩巧儿的身后附身过来,她的双手从韩巧儿的腋下绕过,
双双握住韩巧儿的乳团,又是抛动又是颠弄般的把玩起来。

  韩巧儿一下子夹在两人中间,只能任由两人肆意欺负。

  与此同时,宗政元恒双手掐住韩巧儿的腰肢,开始挺动起来。

  粗硕赤红的巨茎缓慢而有力地拍打着少女光洁水嫩的粉胯,原本只有铜钱大
小的幽深穴口,此时如同鱼唇一般吞吐著少年的巨物,两片略微红肿的阴唇也耷
拉在茎身上。

  一时间「啪啪啪」声不断。

  韩巧儿的下巴抵在宗政元恒的肩上,两条丰腴的长腿紧紧箍着他的腰背,气
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地哼道,「好涨……慢一点……小肚子快顶破了……」

  宗政元恒长吸一口气,将起初的五浅一深,变成两浅一深,大声命令道,「
快夹紧……夹得紧紧的……」

  闻言韩巧儿的双腿如同白蟒一般箍得更紧了。

  宗政元恒只觉一股畅快之感遍体而来。

  附在韩巧儿身后的沈妙见状,立即伸长秀颈,与宗政元恒吻在一处。

  就这样,宗政元恒一边插着韩巧儿的小穴,一边亲著沈妙的小嘴,她那温软
的嫩舌如同游鱼般在宗政元恒的嘴里扭动不停。

  韩巧儿只觉浑身飘飘然,随着世子爷的巨物在自己的水嫩穴儿里抽弄不停,
一股酥融般的奇美涌上心头,只觉身子要化了一样。

  终于在抽插了数百次后,韩巧儿啼声大作,啊声不断,心神如升天际,滑腻
的屄肉中汁水疯狂迸溅而出,顺着腿心流下,连宗政元恒的春袋也被打湿一片。

  考虑到这是韩巧儿的第一次,宗政元恒因此未作忍耐,火热的巨茎勃然跳动
,如同蛙跳一般,痛痛快快地将火热的精浆射出,填满少女的花宫。

  良久之后,宗政元恒长出一口浊气,有些力竭地仰躺在床榻上,韩巧儿则顺
势趴在他的胸膛上,脸颊酥红如同酒醉一般。

  但宗政元恒没有多歇息,毕竟还有一个沈妙在等着他,于是他一个翻身,将
沈妙压在韩巧儿的身上。

  此时的沈妙裸着光洁的肩背对着他,纤细的腰身垂下,两瓣紧俏的桃臀高高
耸起,虽不如韩巧儿那般丰腴肉感,却多了几分紧致挺翘之感。

  宗政元恒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方浅窄的雏菊,色泽粉润,再往下才是
一汪泌着水光的饱蛤,姣美文静,周遭绒毛微生。

  宗政元恒挺着裹满白浆的巨茎轻轻一顿,沈妙立时哼了一声,「好烫……」

  她侧过螓首,目中火星熊熊,口吐热气,酥语道,「世子爷,莫在戏耍妾身
……妾身难受死了……」

  宗政元恒心中一荡,伸手抹开少女的花蛤,里面水光晶莹,胭脂般的屄肉瑰
丽透亮。

  「当真是天下奇景!」宗政元恒心中惊叹连连。

  他也不再耽搁,当即挺着巨茎抹开少女的蛤唇,将原本只有铜钱大小的蛤口
撑得满满当当,随即缓缓送入,未在停留,破开了少女的花苞,直达最深处。

  处子的花红迸溅而出,染红了宗政元恒的肉枪。

  「呃……」沈妙皱着眉头,俏脸上闪过一丝痛楚。

  少女的处女地同样逼仄紧致,却少了几分夹人的痛感。

  宗政元恒扶住她的腰肢缓缓抽弄起来,雄健的腰股缓慢而有力地拍打着少女
的翘臀,「啪啪」声沉闷而结实。

  沈妙双膝跪在塌上,双肘撑在韩巧儿两侧,翘起圆臀供世子爷抽插,淅淅沥
沥的花汁沿着茎身溢出,滴落在韩巧儿的小腹上。

  「啊……呃……啊唔……」

  只片刻后,沈妙便浑身酥软,力气全无,几乎撑不住身子。

  「世子爷,快停下……妾身撑不住了……啊啊……」沈妙有气无力道。

  宗政元恒喘着热气,握住她的玉股,犹自奋力挺弄,粗硕的巨茎插在粉润的
玉蛤里,勃怒张卡的龟头一遍遍剐蹭着她娇嫩的屄肉。

  丰沛的花汁从屄肉的褶皱中泌出,又被龟冠刮了出来。

  沈妙只觉肠子像是要被刮碎了一般,底下一阵奇痒,随即无力地趴在韩巧儿
的身上。

  原本装作酣睡的韩巧儿只好睁开眼睛,楚楚可怜地问道,「沈姐姐,你们还
没弄好吗?」

  沈妙红着俏脸,咬着薄唇答道,「快了……」

  不想此时正在抽弄的巨茎突然拔出,一股强烈的空虚之感涌上沈妙的兴头,
她不由得急呼,「不要拔……」

  韩巧儿还不知发生了什么,突然一双大手捧住她丰腴的玉股,分开腿心,那
根熟悉的巨物再次贯入她的水嫩穴儿里。

  「不要……我还疼着哩……」

  好在宗政元恒只抽弄了二十余下,便又拔了出去,再次插入沈妙的玉蛤里。

  「呼……」宗政元恒舒服得长吸了一口气。

  韩巧儿的水嫩穴儿紧致细长,沈妙的玉蛤柔美水润,各有奇美,端是滋味无
穷。

  宗政元恒来回抽弄数百下后,将二人摆成面对面侧卧的姿势,分别将她们两
人的一条腿扛在肩上,又再次抽弄起来。

  两人雪白秀嫩的裸足搁在宗政元恒的肩上,颇有一种展品的意味,一只丰腴
白嫩,欺霜赛雪,一只秀气成采,皎若月弓,端是美轮美奂。

  宗政元恒念两人都是新瓜初破,不欲过多采伐,待沈妙二度泄身,便抵着她
的穴儿深处射出了精浆,拥抱着两人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宗政元恒见沈妙与韩巧儿都在酣睡之中,心知是昨晚受累的缘故
,便轻轻下了香塌。

  闻听到屋内动静的芹儿和晴画急忙进来服侍,宗政元恒见状急忙作了一个嘘
声的举动。

  两个小丫鬟心领神会,小心翼翼地为世子爷穿上的衣服。

  宗政元恒则借此时机,揉胸摸股,故地重游一番。

  临了,宗政元恒见她们两人行步间略有不便,吩咐道,「给你们小姐说,我
放你们两人三天假,期间好好休息一下!」

  「谢谢世子爷!」芹儿和晴画心中一动,双双屈膝谢道,休看她们这些贴身
丫鬟,底下人也当半个主子伺候,可归根到底,还是要看主子的恩典。

  若主子不爱惜,她们与下面的仆役也没什么区别。

  宗政元恒虽然只是赏了三天假,却也表明了心疼之意,两人以后在院子里才
有半个主子的地位。

  对芹儿和晴画点了点头,宗政元恒才转身出门,此时后院的管事云娘正在门
外候着。

  见世子爷出来,她急忙屈膝行礼。

  「什么事?」宗政元恒见她早早就等在这里,当即出声问道。

  云娘起身道,「并不是什么大事,昨天平南侯世子李伯言命人送来请帖,想
请世子去醉月楼一会,如果世子无暇过去,奴婢这就命人回绝此事!」

  「李伯言?」宗政元恒立时想到那个脸上泛着谄媚笑容的胖子。

  这厮虽是个几近无赖之人,但毕竟是平南侯李文忠的独子,将来继承平南侯
爵位的人,不能随意打发了。

  想到这里,宗政元恒问道,「什么时候?」

  云娘回道,「就在今天下午!」

  「好!」宗政元恒当即一口应了下来。

  他随即朝崔鸳的左厢房望去,想着离去时是不是跟她见一面?

  云娘顺着世子爷的目光望去,心知世子爷还在挂念着这位崔姑娘,她笑道,
「我来时正好碰到崔奶奶去花园游玩,此时并不在左厢房里。」

  宗政元恒一听,便知崔鸳在使小性子,于是便绝了探望的念头。

  下午,眠月楼。

  宗政元恒方才踏入楼里,便被早早等在这里的李伯言拉进了包厢。

  「世子爷,请喝茶!」李伯言挥手便将伺候的下人赶出包厢,自己亲手为宗
政元恒端茶送水。

  宗政元恒见他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心里暗自嘀咕,这厮看模样是有求于他


  于是宗政元恒毫不客气地说道,「我说李胖子,你就别在我面前献殷勤了,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认识你的第一天,就知道你是个直肠子,藏不住事!」

  李伯言伸出大拇指夸赞道,「世子爷果然是我的再生父母,比我爹还了解我
!」

  有这么说话的吗?

  宗政元恒脸色一黑,「你爹有你这么个儿子可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

  李伯言却得意洋洋道,「倒八辈子霉算好的了,他要是没我这个儿子,没法
传宗接代,直接就是倒了十辈子霉!」

  宗政元恒闻言愕然,「你这么好的脑子这么就没用在正途上呢?」

  李伯言摊开双手,「什么叫正途?你们在前线打仗是正途,难道我在后面造
娃就不是正途?」

  宗政元恒双眼微眯,「你造了几个娃?」

  李伯言有些心虚道,「造娃这个事吧,它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如果没有配
合,我便是把床板都弄破了,也无济于事!」

  宗政元恒听了这么多,也算是琢磨出一些事来,问道,「你不会是被你爹骂
,然后赶出家门了吧?」

  李伯言哭丧着脸道,「赶出家门倒还不至于,但被骂却是天天常有的事!」

  说到这里,李伯言哭诉道,「以前我爹虽然嫌弃我无能,文不成武不就,但
也只是偶尔骂一回,但自从这次征伐南唐回来后,他便天天逮着我骂,说我比不
上世子爷你不说,连贺均、白符他们都远远不如,那是吃饭也骂,不吃饭也骂,
我站着他骂,我坐着他也骂,于是我干脆躺着,心想他总不会骂了吧,谁知他直
接提着棍子把我狠狠揍了一顿。」

  看着李伯言一把鼻滴一把泪,宗政元恒心中感叹,这厮也是不容易。

  这时,李伯言说道,「我左思右想,我爹之所以骂我,不就是因为我没出息
吗?我便想着求世子爷给我安排一份差事,让我做出点成绩来,好让我爹对我刮
目相看!」

  宗政元恒闻言,当即仔仔细细把李伯言审视了一遍,发现这厮比起之前又胖
了不少,怕是连马都骑不上了。

  「李胖子,我这里确实没有适合你干的差事!」宗政元恒无奈道,军中虽然
一向缺人,但也不能是个人就要,以李伯言的条件,上战场就是妥妥的送人头。

  李伯言像是料到宗政元恒会这么说,当即意有所指道,「世子爷,你现在不
是郎中令,掌管着宫里面禁军吗?」

  宗政元恒怔怔地望着他,「你小子还真敢想?虽然禁军以往都是些样子货,
但也是要站岗执勤的,你能站多久?」

  李伯言想了一下,壮着胆子道,「半个时辰总还是可以的!」

  「半个时辰?」宗政元恒拉长语气,显然是惊讶于这厮的无知,禁军值守哪
次不是三四个时辰起步。

  李伯言见宗政元恒不肯,差点跪下来道,「世子爷,你就救救兄弟我吧!」

  宗政元恒大感无奈,「我这里真没有适合你的差事!」

  李伯言又是一阵哭闹。

  就在这时,包厢外传来一阵争吵,起初只是言语,随即杯子茶碗菜碟落在地
上,啪哩啪啦响成一片。

  紧接着一名少女的哭喊声响了起来。

  一道衰老的声音祈求道,「几位贵客,我小孙女只是唱曲,不卖身,还请放
过她。」

  正对着宗政元恒恳求的李伯言眉头一扬,喝骂道,「这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
,朗朗乾坤之下竟然逼良为娼!」

  他挺直腰背,像是有意要在宗政元恒面前表现一般,颇有些男子气概地推门
而出,大骂道,「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逼良为娼,当我李伯言是吃干饭的吗?」

  这时,李伯言带来的随从也开口大声道,「这是我家少爷,平南侯世子李伯
言!」

  ……

  喧杂的吵闹声依在继续,宗政元恒刚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李伯言便灰溜
溜夹着尾巴逃了回来,脸色青白不定,满是畏惧之色。

  宗政元恒眉头一挑,「怎么?对方连你的面子都不给?」

  平南侯怎么说也是一方大员,手握强军的存在,李伯言更是在长安城里混了
许久,上上下下都打点过,鲜少有人会因为这点小事驳斥他的脸面。

  李伯言苦笑道,「这人来头太大,咱们委实惹不起,顶多待会儿我命下人给
那对爷女些银两,权做补偿!」

  「是谁?」宗政元恒奇道。

  李伯言只好小声道,「谢蕃!」

  宗政元恒道,「丞相谢渭的孙子?」

  李伯言点了点头。

  「没别人了吗?」宗政元恒可不信只有谢蕃,谢蕃可没法将李伯言吓成这副
模样。

  李伯言吞吞吐吐道,「还有城阳王萧翰。」

  宗政元恒这才点了点头,难怪会将李伯言吓成这副模样,城阳王萧翰可是当
下诸多皇子中最受皇帝宠爱的,连太子萧彻也拍马不及。

  再加上有宠冠六宫的谢贵妃在后撑腰,李伯言就是有十颗脑袋也不敢和他作
对。

  宗政元恒一口饮尽杯中的茶水,毫不犹豫地起身向外而去。

  「别去!」李伯言见状,脸色一急叫道。

  宗政元恒像是没听到一样,循着哭声而去,待来到一扇半掩着的门前,他猛
然一脚踢开厢门,只见包厢里坐着数人,正中间的是一位身着华服的少年,约有
十四五岁,头戴金冠,鼻尖唇薄,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想来其人应该就是城阳王萧翰,他的怀里还抱着一名衣衫半解的少女,脸上
泪痕连连。

  此时,包厢里坐着的人都被宗政元恒突然而来的这一脚吓住,俱是不敢擅动


  萧翰怀里的少女乘机摆脱了他的怀抱,挣脱而出,哭哭啼啼地跑了出去。

  与宗政元恒有过一面之缘的谢蕃当即站起来,大怒道,「宗政元恒,你这是
来找茬吗?」

  宗政元恒连忙致歉,「抱歉,我不知谢兄在这里,我刚才点了那个姑娘过去
唱曲,岂料一点动静也没有,我还以为是有人故意不给我面子呢?」

  宗政元恒一边与谢蕃打哈哈,一边装作不认识其他人。

  谢蕃斜睨了他一眼,问道,「世子,你当真不知我在这里?」

  宗政元恒拍胸脯道,「我若是知道,岂会因为一个不认识的姑娘与谢兄结怨
!」

  谢蕃见他一口咬定是误会,心里也颇为无奈,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自己
再纠缠下去,反倒失了面子。

  「既然如此,那便算了!」谢蕃只想赶紧将宗政元恒打发走,毕竟宗政元恒
可不是李伯言那种人,三言两语便能喝走。

  自从伐唐大战以来,宗政元恒屡立战功,长安城酒肆里的说书人整日都在说
他的故事,什么单骑破敌,生擒敌将,越传越邪乎,就差吃人了!

  虽然谢蕃知道这当中绝大多数都是瞎编的,但仅以他所知为真的那小部分也
极为骇人。

  此时站在这位杀人赫赫的梁王世子面前,谢蕃能忍住不打颤就算不错了。

  君不见,平日里一向目中无人的城阳王萧翰,此时竟然吓得连话都说不出吗


  岂料,这时宗政元恒竟然赖着不走,径直端起一杯酒,诚恳地赔罪道,「我
刚刚从前线回来,还没转过神来,以为是在军营里有人故意不给我面子,因此盛
怒之下,才打搅了几位,这杯酒就算是我赔罪!」

  说完,他一饮而尽。

  谢蕃立即带头拍手叫道,「好!」

  只为赶紧将他应付过去。

  谁知宗政元恒却还不想走,他望了一眼手中的酒杯,叹道,「可惜了!」

  谢蕃只得耐着性子问道,「什么可惜了?」

  宗政元恒道,「我在前线亲手斩杀了南唐军一员大将,用他的头颅做成一个
酒杯,此番撤军紧急,却是忘记带回来了。」

  包厢里坐着的几人骇得双目圆睁,拿敌人的脑袋作酒杯那是书里才有的奇事
,想不到竟然真有人这么干,还如此自鸣得意,难道不膈应吗?

  谢蕃只觉脖子发凉,硬撑道,「那确实是可惜了!」

  宗政元恒却是一拍手,高兴道,「想不到谢兄虽是读书人,却不忌讳这个,
当真是好胆量,好在我那里还有此番带回来几斤人肉干,都是我亲手做的,明天
我便让府里的人送给谢兄尝尝鲜!」

  「别!」谢蕃浑身一凉,差点没尿出来,敢情你小子还真吃人啊,当即严词
拒绝了宗政元恒的一片好意。

  宗政元恒见他们几人都不搭话,这才「扫兴而归」。

  转身回到包厢,宗政元恒眉头一挑,竟然没见李伯言,也不知这厮跑哪里去
了。

  他刚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便听到楼梯处传来匆匆忙忙的下楼声。

  「一群没胆子的货色!」宗政元恒暗骂了一声。

  片刻后,李伯言转身回来,奇道,「世子,这是怎么回事,我刚才看到城阳
王萧翰领着谢蕃几人匆匆忙忙离去,就像是打了败仗一样。」

  宗政元恒不想多说,挥手道,「没事!」

  「你刚才跑去哪儿了?」宗政元恒转而问道。

  李伯言叹道,「我这不是送点银子给那对爷女吗?免得他们生活无有出落。


  「想不到你还是心细的人!」

  「那当然,否则我是怎么和长安城中的豪贵都攀上关系的,我爹整天埋头钻
营军伍,要不是我,平南侯府能有今天的名声?」

  宗政元恒一下子来了兴趣,他确实需要一个人帮他经营关系网,之前他曾考
虑过柳述,只可惜柳述身形太正,不适合干这种迎来送往的活。

  当下看来,李伯言确实是一个颇为合适的选择。

  想到这里,宗政元恒一拍脑门,装作如梦初醒的模样,对李伯言道,「李胖
子,禁军里还有一个典吏的职位空着,无须戍守执勤,你想干吗?」

  李伯言高兴地问道,「是几品?」

  「七品!」

  「七品?」李伯言神色想了想,虽然品级小了些,但至少也算是踏入仕途,
当即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宗政元恒伸手制止道,「你先别急着同意,回去问问你爹再说,典吏的官职
虽小,却也紧要,如果出了差错,指不定要拿你是问,况且还是在宫里,如果不
能谨言慎行,得罪了那些受宠的嫔妃,怕是连你爹都救不了你,当场就拉下去打
杀了。」

  李伯言神色微变,问道,「真这么严重?」

  宗政元恒反问道,「你以为禁军是那么好待的?」

  李伯言最终还是自己做出了决定,可怜巴巴地对着宗政元恒道,「世子爷,
那我以后就跟着你干了,你可要罩着我!」

  宗政元恒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看在你爹的面上,我给你一些告诫,在宫里
混,不该看到的,哪怕是看到了,也要说没看到,不该听到的,即便是听到了,
也要说没听到。」

  「世子爷是说,在宫里要装聋作哑?」李伯言疑道。

  「那倒不必,只不过要放机灵些!」

  宗政元恒站起身,「我这些日子还在休沐,待休沐结束,我便带你入宫任职
。」

  「好!」李伯言应道。

  另一边,谢蕃在将表弟,也就是城阳王萧翰送回宫后,回到了家里。

  他越想越不对劲,方才在酒楼里宗政元恒像是在有意诈糊他。

  他心中虽然恼怒,却也没多少后悔。

  毕竟面对宗政元恒这种杀人如麻的军旅之人,和他当面发生冲突乃是不智之
举,暗地里出阴招才是自己的专长。

  想到这里,他发现皇帝越来越宠幸宗政元恒,不仅让宗政元恒担任戍卫宫禁
的郎中令,还将最宠爱的清河公主下嫁给他。

  这分明是在有意培养宗政元恒。

  一旦将来皇帝病笃,太子萧彻与城阳王萧翰为争夺皇位的矛盾全面爆发。

  宗政元恒及其所率领的禁军,势必会成为左右局势的一股关键力量。

  须知清河公主可是太子萧彻的同母妹妹,到时候宗政元恒站在哪一方也就不
难猜了。

  对一心想扶持城阳王萧翰上位的谢氏一族来说,届时宗政元恒不吝于一头拦
路虎。

  想通了这一点,谢蕃往掌心擂了一拳,下定了决心,要赶紧将宗政元恒从郎
中令的位置赶下去。


【月落美人行】(29)(武侠、后宫)



  夜色渐暗,在丞相官署处理完一天政务的谢渭,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府里。

  轿子缓缓放下,老迈的谢渭苟着腰慢腾腾地钻出了轿子,贴身服侍多年的老
仆急忙上前扶住他。

  老仆心疼道,「相爷,那些杂事您大可不必亲力亲为,让下面的人去做也就
是了!」

  谢渭摆手道,「朝事无小事,岂能委任他人!」

  话虽是如此说,但老仆跟了谢渭多年,哪会不知道他的言外之意——旁人信
不过,权力要掌握在自己手里才心安!

  老仆建议道,「既是如此,不妨给二爷添些担子,他在工部侍郎的位子上干
了好些年,也打磨够了!」

  谢渭点了点头,「那倒也是!」

  说到这里,谢渭心中重重一叹,自己的三个儿子里,他其实最属意老三谢恪,
其人无论心性还是智谋都是上上之选,只可惜当年他行事偏颇,让老大谢权娶了
老三心爱的女人,结果父子就此结仇。

  老三谢恪不忿之下,破门而出,投奔至太子萧彻门下,现已官至大理寺卿。

  每念于此,谢渭便心痛如刀绞,本应成为他左膀右臂的儿子,却投奔对手,
成为对手用来对付他的利器,这是何等的悲哀啊!

  相比于老三谢恪,老二谢骏的才干就要差上许多,心性也不够稳重,好在这
些年一直在工部侍郎的位置上磨练,进步不小,倒也能放用任事了。

  想到这里,谢渭便决定等过些时日,启奏皇帝后,给老二挪动一下位置,工
部不过是管些营建的差事,在六部之中垫底,于朝政影响实在有限。

  谢渭在老仆的搀扶下,走进屋子里的太师椅坐下。

  老仆一挥手,下人们便急忙呈上热茶,端来饭菜,回过头来温声道,「相爷,
该用膳了!」

  谢渭喝了一口热茶,摆手道,「待会儿吧,我现在没什么胃口!」

  老仆只得挥手,命下人们将饭菜端回去。

  这时,谢蕃腆着肥胖的身子走进来,跪下磕头毕恭毕敬道,「爷爷!」

  「原来是蕃儿啊?」谢渭直起腰背,抬手道,「起来吧!」

  「是!」谢蕃站起身来。

  望着谢蕃那肥胖的身子,谢渭有些不高兴,「你这些日子还在胡吃海喝吗?」

  「没有!」谢蕃急忙辩解,「孙儿这些日子一直茹素,已经瘦了许多!」

  谢渭闻言,脸色这才和缓下来,他对这个孙儿还是很满意的,虽然年纪小,
但聪明过人,又有急智,将来延续谢氏一族辉煌的重任恐怕要落在这个孙儿肩上。

  没办法,他虽然有三个儿子,但孙子却只有这么一个,孙女倒是有一堆。

  只是这个孙儿自幼被宠溺惯了,行事无所忌惮,且饱食碌碌,气质着实不佳。

  「爷爷!」谢蕃欲言又止。

  谢渭见状,当即对着下人们挥了挥手。

  老仆躬身一礼,带着下人们离开了屋子,出门时还细心地将屋门掩上。

  「什么事?」谢渭望向他问道。

  谢蕃转着老鼠般的小眼睛道,「爷爷,我这些日子细细想了一下,发现那宗
政元恒担任郎中令,执掌禁军,委实对我们极其不利,将来一旦生变,他大可封
锁宫禁,阻绝内外交通,强行扶持太子登基,一旦事成必会让我们极为被动!」

  谢渭心中微讶,却装作不以为然的样子,「禁军不过三千人,又都是些功勋
子弟,虚有其表,难堪大任,只要我们能拉拢住虎贲军指挥使萧达,使其麾下的
五万精锐为我们所用,宗政元恒便不足为虑。况且你爹统帅的八万京畿守军便在
长安城外驻扎!」

  谢蕃急忙道,「孙儿担心的并非仅此而已,梁王执掌十二卫战军已久,上下
大小将官都是由他亲手提拔,对他忠心耿耿,甚至可以说是对他唯命是从。

  如果我们一开始不能占住先手,扶持城阳王登基,让梁王找到出兵的借口,
便是我们能完全统领虎贲军和京畿守军又有什么用呢?

  虎贲军和京畿守军加起来不过十三万人,而十二卫大军不下六十万,又是久
战精锐,到时候我们如何能敌?」

  谢渭目光中泛出一抹咦色,「看来这些日子你确实没有在闲耍,而是在用心
琢磨政事!」

  谢蕃当即反应过来,爷爷这是在考验自己,当下也有些得意,开口问道,
「爷爷,我们不如先下手为强,拿下宗政元恒的郎中令之职?」

  谢渭瞥了他一眼,「不用!」

  谢蕃愣了一下。

  谢渭望着他,解释道,「我们这位皇帝陛下,年少登基,帝王心计最重,最
擅长平衡之术,他见梁王势大,便扶持我们谢氏一族执掌朝政,以对抗梁王的威
胁。

  待我们谢氏一族完全执掌朝政,他又担忧,怕我们将他架空,于是又扶持刚
刚归来的宗政元恒统领禁军,让我们的手伸不进宫里!」

  「那将来……」谢蕃困惑道。

  谢渭见他一直纠结这个问题,当即点破道,「皇帝春秋鼎盛,而今不过四旬,
而宗政长玄早已年过半百,你说谁会死在前面?」

  谢蕃突然明白过来,两只肥手狠狠拍在一起,「皇帝是想以拖待变?」

  谢渭点了点头道,「只要皇帝陛下不出什么意外,局势便牢牢地掌握在他的
手中。」

  谢蕃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如果皇帝出了意外呢?」

  「这个可能性很小!」谢渭放下茶杯道,「宗政元恒本就是皇帝扶持用来制
衡我们的,如果我们对他出手,只会让皇帝对我们有所警惕,与其如此,不如静
观其变。」

  谢蕃明白了爷爷的意思,宗政元恒确实很有威胁,但这个威胁发生的几率很
小,不值得为此冒险。

  但谢蕃今日却是有备而来,他低着头小声道,「孙儿有一计,可以令宗政元
恒乖乖去位,且让人看不出是我们出手!」

  谢渭瞥了他一眼,「什么计策?」

  谢蕃凑上前低声耳语几句。

  谢渭浑浊的眼睛立时为之一亮,但又很快熄灭。

  此时谢蕃退回原位,谢渭摇头道,「不妥,还是太冒险了!」

  「啊?」谢蕃不禁抬高了声音。

  谢渭叹了口气,自家孙儿竟然想雇佣江湖高手入宫行刺,而且还是在宗政元
恒值守的时候。

  众所周知,北靖的江湖高手大多听命于宗政长玄。

  在宗政元恒值守的时候,发生江湖高手入宫行刺的事,皇帝会如何想?

  除非宗政元恒力战而死,否则皇帝必会生出猜忌之心——是不是宗政长玄和
宗政元恒父子按耐不住,想上位帝尊?

  这个计策不可谓不毒,但关键是去哪里找这么一个江湖高手?而且还是在不
暴露己方身份的前提下,别到时候把自己也给卷进去了。

  谢渭行事谨慎,对那些江湖人物向来信不过,虽然个个都自称义薄云天,但
一遇到事,便纷纷作鸟兽散,他可不想为此犯险。

  但谢蕃却相反,心下认为如果能离间皇帝与宗政元恒的关系,那就值得冒这
个险。

  而且计划得当,可能都不会有什么危险!

  但在一番口舌之后,谢蕃却始终无法说服爷爷谢渭,只得叹着气退了出来。

  望着谢蕃离去的背影,谢渭不禁摇头,这个孙儿还是太想当然了。

  回到屋子里的谢蕃,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计策妥当。

  他不禁叹道,「看来爷爷真是老了,连一点小小的危险也不愿意冒了!」

  不甘心放任宗政元恒坐大的谢蕃当即决定,瞒着爷爷谢渭来谋划此事。

  ……

  次日,谢蕃通过掮客找到了一个专门为人干脏活的江湖势力——黑心团。

  顾名思义,这些人都些黑心的家伙,只要给钱,什么都愿意干。

  但这种事,谢蕃自然不会亲自前来,而是派了一个亲信——银刀沈寒。

  一听名字,就知道沈寒是江湖中人,他出身于一个不起眼的小门派,派内只
有十几人,便是修为最高的掌门也只有五级修为。

  如果不出意外,他的成就也不会太高,毕竟上限就摆在那里。

  谁知后来宗政长玄整顿北地江湖,收揽这些江湖势力为己所用,凡是不从的
通通打灭。

  沈寒所在的门派按理说没有拒绝的资格,毕竟太小了,结果他们的掌门脑子
不好使,被人怂恿之下,竟然站出来当出头鸟。

  时至今日,沈寒还记得门派破灭那天发生的事,一名校尉带着一百精兵挟着
强弩闯进院子,不由分说便把他们的掌门射成了刺猬,他的那些师兄弟或是被杀,
或是逃走,自此再也没有遇见。

  逃出来的沈寒因缘际会之下,偶遇一名同样被覆灭门派的高手,其人弟子门
徒丧尽,沮丧之下便把一身所学都传给了沈寒。

  深知江湖险恶的沈寒,自此日夜苦练,终是苦心人天不负,竟然一路修到六
级,成了一名高手!

  只是此时的江湖已不复往昔,那些单枪匹马的强人大多娶妻置业不问江湖,
或是托身于大派听从宗政长玄的号令,鲜少再有独行之人。

  沈寒不愿听从宗政长玄的号令,又不愿遁世隐身,便在一个友人的介绍下,
进入谢府担任教头一职。

  因他办事谨慎,且忠心耿耿,很快便获得重用,私下里为谢氏干些见不得人
的差事。

  谢氏为了拉拢他,还将一名旁系女子嫁给他为妻。

  ……

  掮客准备的密室里,沈寒被一件黑色长袍包裹地严严实实,连脸上也戴着一
个面具,务求不让外人看出一丝端倪。

  隔着一张桌子,沈寒的对面坐着一名脸上刻着字的凶恶男人,其人一手攀在
桌子上,身体向前倾,神情中满是恶意,犹如即将蜇人的毒蛇一般,一看就是穷
凶极恶之辈。

  沈寒嘶哑的声音道,「我听说你们很守规矩,也很有信誉!」

  「那是当然!」凶恶男人粗声回道,「我们本来就是干脏事,如果还不守规
矩,那还会有生意上门吗?」

  沈寒点头道,「我这里有一笔买卖,你们敢接吗?」

  凶恶男人望着包裹着黑袍的沈寒,犹如望着赤身裸体的美人,目中满是残忍
的笑意,狞笑着道,「只要给钱,没有什么事是我们不敢接的!」

  「是吗?」沈寒低声道,「入宫行刺的活你们也敢接吗?」

  凶恶男人脸上的残忍笑意立时凝固住,片刻后他缩回身体,阴阳怪气道,
「那就要看你给不给得起价钱了?」

  「你们要多少钱才肯出手呢?」沈寒一口问道。

  凶恶男人终于确认面前的人不是在开玩笑,在盘算片刻后道,「一口价十万
两银子,而且要先交钱!」

  沈寒既没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在盘算值不值得,虽然他来时谢蕃交代不
惜代价,但熟悉江湖事的他自然不会让对方狮子大开口。

  犹豫片刻后,沈寒终是点了点头,十万两银子虽然多了些,但干的毕竟是这
种杀头灭族的事。

  「说好了,我不能保证一定成功!」凶恶男人昂起头颅补充道,皇宫大内岂
是那般容易进去的,他打定了主意,如果对方答应,他就派一个倒霉蛋去宫里闯
一遭,不求得手,只求不坏了规矩,然后便可以昧下着这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

  凶恶男人抛出这些条件后,本以为对面的人会拒绝,岂料沈寒却一口答应了
下来。

  「可以!」

  凶恶男人脸色变了变。

  沈寒笑道,「我不要求你们得手,只要你们能刺伤皇帝就可以!」

  「刺伤就可以?」凶恶男人琢磨了一下。

  沈寒点了点头,「你们要让皇帝感觉很不安全,时刻都有人能刺杀他!」

  凶恶男人没想到沈寒会提这种要求,但如此一来,他们的任务也会简单许多。

  沈寒从袖子里取出一张银票扔出桌上,然后起身向外而去,「希望你们一切
顺利,剩下的一半事成后再付!」

  凶恶男人伸手拿起银票一看,差点气个倒仰,确确实实是一张十万两的银票,
但却只有半张!

  凶恶男人没想到沈寒会来这一手,脸色顿时黑下来。

  如此一来,却是只能按照沈寒所说的去办了!

  望着沈寒离去的身影,凶恶男人一招手,一道矫健的身影掠到他的身旁。

  「黑枭,你追上去,看这人是什么来头,切记不要被发现!」

  「是!」被称作黑枭的矫健男子应了一声,随即掠身而出,追了上去。

  黑心团的人手大多来自于一些破门而出,或是在外声名尽毁的强人,因此他
们加入黑心团后,便弃原名不用,转而以黑为姓。

  黑枭就是如此。

  他也有六级的修为,尤以轻功见长,便是七级高手也能一较高下,但交手的
功夫却要差许多。

  此时天色尽暗,黑枭远远地跟在沈寒身后,在一排排的房屋中间跳来荡去,
宛如猿猴一般。

  沈寒起初笼着一袭黑袍在暗处疾行,掩饰身形,待转过几条街区后,他陡然
跃上屋顶,开始狂奔起来。

  黑枭暗自皱眉,被发现了吗?

  应该不可能,黑枭这点信心还是有的,传言绝顶高手感知过人,能察觉一箭
之地外的风吹草动,但显然这个黑袍人还达不到这种级别!

  黑枭只当是对方疑心过重,于是仍然紧跟在后,只是尽量隔得远远的。

  岂料在紧跟一段时间后,黑枭发现对方竟然带着他在绕圈子!

  这名黑袍人如此谨慎吗?

  就在黑枭心中起疑,犹豫要不要继续跟下去时,发现黑袍人身形陡然一转,
径直跃向城外。

  黑枭心中一喜,看来对方终于要回去了,他当即鱼跃而起紧跟在后。

  来到城外一片开阔的树林里,沈寒一跃而下,身形挺立,朗声道,「阁下跟
了我这么久,还请现身一叙!」

  「他在诈我?」黑枭背贴一颗大树,紧闭呼吸,便是心跳的速度也压至最低。

  见对方不出来,沈寒哼了一声道,「黑心团做事,难道就是这样吃完上家吃
下家?」

  沈寒确实还没有达到那种感知入微的境界,他之所以能察觉到有人在跟踪他,
乃是通过提前在路上设置蛛丝,然后回身查看的办法,这就是他为什么一直在绕
圈子的缘故。

  这边黑枭仍旧隐匿住身形。

  沈寒见无人出来,知道对方还在心存侥幸,于是伸手握住腰间的银刀一甩而
出。

  宛如银月般的曲刃,斜射而出,咻咻咻,银光所过之处,一颗颗大树应声倒
下。

  便是黑枭藏匿的这一颗也未能幸免,他刚腾身跃起,一道厉喝骤然响起,
「原来你藏在这儿!」

  一道疾风劈来,黑枭不敢硬接,当即侧身躲过。

  锋利的寒光从黑枭的鼻尖堪堪擦过,斩断他额前的发丝。

  就在他以为避开时,身后传来一道凌厉的掌风。

  「给我死!」

  「噗……」黑枭后背结结实实中了一掌,当即吐出一口鲜血,身体如同断线
的风筝飞起。

  「怎么回事?」黑枭想不通,对手明明在前面,怎么突然转到了身后。

  他没敢多想,趁着被身体被弹飞的空隙,立即屏住气息,施展轻功逃离了此
地。

  望着黑枭逃去的背影,沈寒冷哼一声,连他是什么人都没摸准,就敢追上来,
简直是找死!

  沈寒之所以被称作银刀,不仅仅是因为他刀快、刀利,还因为他有一门秘不
示人的绝技,名唤以刀代身,尤其是在夜色之遮掩下,更是难以被人发觉。

  黑枭起初避开的那一道人影,只是他凭借刀气弄出来的幻影而已,他的真身
一直躲在树下,见黑枭露出破绽,这才暴起出手!

  ……

  黑枭拼着提振气血,吊着一口气,这才逃回老巢——一处偏僻不起眼的小院
子。

  凶恶男人见他这副模样,大为吃惊,「你被发现了吗?」

  黑枭气息微弱道,断断续续道,「这人好生谨慎,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手段,
竟然发现了我!」

  凶恶男人蹙眉道,「看来是有备而来啊!」

  黑枭道,「这趟生意凶险的紧,团主还是要好好考虑!」

  凶恶男人不置可否,叫来手下扶黑枭下去休息,随即转身回到里屋,把房门
掩上。

  屋子还坐着一名蓝衣大汉,身形魁梧异常,双臂雄壮有力,一看就知道练的
是手上功夫。

  黑心团一直是一明一暗两条线活动,凶恶男人负责暗线干脏活,蓝衣大汉负
责明线销赃,此事除了他们二人,再无旁人知道。

  凶恶男人坐下道,「这事有些烫手,如果不慎,怕是会把咱们也牵连进去!」

  蓝衣大汉端起茶杯悠悠喝了一口,「你想放弃?」

  凶恶男人一脸肉痛道,「这可是十万两银子的大生意,如果能做成,便是咱
们兄弟俩金盆洗手,去当富家翁也够了!」

  他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是舍不得放弃这趟生意。

  蓝衣大汉放下茶杯,「我倒有个主意!」

  凶恶男人望向他,露出询问之色。

  蓝衣大汉伸出食指在茶杯里蘸了一下,然后在桌面上写了一个唐字!

  凶恶男人反应过来,「你是说让那伙南唐人出手?」

  蓝衣大汉点了点头。

  凶恶男人有些犹豫,这伙南唐人自称在南唐犯了事,跑到北靖来避风头,后
经人介绍在黑心团里挂单入了伙,可私下里行事却极为神秘。

  如非他看这伙人活干得漂亮,否则早把他们撵出去了!

  想到这里,凶恶男人忖道,「这些南唐人来此的目的恐怕不简单,咱们还是
要防着一点!」

  蓝衣大汉不以为意道,「正是因为他们的目的不简单,咱们才要用他们来把
水搅浑了!」

  凶恶男人顿时醒悟过来,发生南唐人入宫行刺这种事,朝廷的第一反应肯定
是其背后有南唐朝廷在指使,怎么也想不到会是本地人在搞鬼。

  如此一来,就等于把水给搅浑了!

  凶恶男人霍然起身,「我这就去找他们!」

  ……

  五日后,皇宫香云殿。

  白日里辉煌绚丽的宫室此时被涂抹上一层清冷之色,一轮寒月遥挂中天。

  皇帝萧云蜃在批改完今日的奏章后,便乘坐御辇在一众宫女、太监、禁军侍
卫的簇拥下来到香云殿。

  香云殿之主,只有十六岁的云妃徐梦儿急忙出来迎接。

  「臣妾恭迎陛下!」徐梦儿带着一众宫人跪在玉阶上轻声道。

  萧云蜃走下御辇,来到徐梦儿身前,伸手扶起她,「不用多礼!」

  徐梦儿这才红着俏脸慢慢起身,但见她星眸凝露,香腮晕红,梳着典雅别致
的飞仙髻,穿着一袭粉红霓裳,臂间挽着一条樱红色的丝带,美得如同仙子一般。

  萧云蜃不禁食指大动,虽然徐梦儿入宫已有一月有余,但萧云蜃对她的恩爱
始终未减,据说连长居仙秀宫的谢贵妃都有些吃味了。

  这一月以来,萧云蜃一半以上的时间都在香云殿过夜,着实令不少宫妃嫉妒
不已。

  萧云蜃牵着徐梦儿的小手,缓步走入殿中。

  「陛下,要先沐浴吗?」徐梦儿柔声问道,「臣妾已命人备好了香汤!」

  萧云蜃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调笑道,「可以,但你也要一起来哦!」

  徐梦儿红着脸,小声道,「臣妾遵命!」

  ……

  就在萧云蜃拥着徐梦儿缠绵之际,一道犀利的剑光自宫墙外射入,剑意渊深
如海,迅疾如飞凫,饶是皇宫守卫重重,竟然没有一人能发现。

  待飞至一处大殿的背光处,这道剑光才停下来,走出一名眉高目寒神色清冷
的中年人。

  黑心团的人怎么也想不到,他们收留的这伙南唐人其实是南唐派来的情报人
员,所谓的在南唐犯了事,跑到北靖来避风头只是掩饰之言而已。

  当凶恶男人把这件差事交给他们,并表示会提供相应的情报后,他们属实是
高兴坏了。

  刺杀北靖皇帝这种事他们早就想干了,只可惜缺少相应的情报,连北靖皇帝
会在哪里就寝他们都不知道,至于禁军的守卫分布情况、皇宫的地形他们就更无
从得知了。

  虽然黑心团团主言之凿凿地告诉他们,只要刺伤皇帝就可以,且还要再等几
日才能动手,但这些话很快便被他们抛至脑后。

  如果能刺杀北靖皇帝萧云蜃,以当下北靖朝局两雄相争的局面,太子萧彻与
城阳王萧翰很快便会因争夺帝位大打出手。

  要知道这两人身后分别是梁王宗政长玄和丞相谢渭,无论是谁上台,都代表
另一方的势力灰飞烟灭,届时北靖的实力必定大减。

  南唐便可整军备战,北伐中原,甚至是一统天下也未尝不可。

  深知此事重要性的南唐众人,当即便推举他们之中修为最高的风九寒来执行
这一任务。

  风九寒,又称风魄剑主,乃是南唐七剑之一,修为直指八级巅峰之列。

  南唐众人相信,只要黑心团给出的情报无误,那么杀掉北靖皇帝萧云蜃就绝
不成问题。

  此时,风九寒从袖中掏出黑心团提供的皇宫简图,稍微辨明方向,便对着香
云殿的方向而去。

  按照黑心团提供的情报,这些时日北靖皇帝都在香云殿就寝。

  风九寒驾驭剑光,飞至香云殿屋脊之上,他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先仔细观察
周遭的情况,免得到时候出现意外。

  或许是北靖未曾发生过有人进宫行刺的事,皇宫里的禁军戍卫并不严密,在
北靖皇帝就寝的香云殿外,也只是多了两层守卫而已。

  风九寒估计了一下,只要他能很快得手,便能在禁军形成包围前逃出皇宫。

  虽然这些禁军大多是二、三级修为,少数几个有四、五级修为,与他相差甚
远,但胜在人多,且器甲犀利,还挟带着强弩。

  如果他们不计伤亡,还真有蚁多咬死象的可能!

  待看清周围的情况,风九寒这才俯下身来,揭开一片琉璃瓦。

  香云殿的寝殿里,烛火通明,一道道酥人骨髓的娇吟声从华丽的帷幔香帐里
传来,隐约可见人影绰动,却又看不真切。

  风九寒没敢贸然出手,转而观察起寝殿里的其它情况,只见在摆放香塌的台
阶下,还跪着两排宫女,或是怀抱衣袍,或是端着酒水等物,在寝殿的一角还侍
立着一名老太监,如同老僧坐定一般低着头,默然不语。

  此时,香帐里传来一道颤颤巍巍的男声,「鹿血酒!」

  风九寒一听,便知对方已到了紧要关头,鹿血酒乃是壮阳之物,想来是皇帝
深感力不从心,这才急命宫女呈上此物。

  「狗皇帝!」风九寒暗骂了一声。

  一名宫女移动膝盖,跪走到香塌前,呈上端着的金杯,里面是一汪鲜红的酒
液。

  一条胳膊伸出香帐,端起金杯便是咕噜一口饮尽,随即又把金杯扔了出来。

  鹿血酒下肚,萧云蜃顿觉一股燥热之感立时贯通全身,原本松软的精关又紧
固起来。

  徐梦儿美眸半掩,云发散落,躺在软若云霞般的织绣之中,唯一还穿着的玉
色肚兜东倒西歪,露出两团雪霞般的艳丽物事来,少女那浓纤合度的腰身缓缓扭
动着,两条细细长长的白腿向上跷起,被萧云蜃挽在臂间。

  萧云蜃此时正俯身掐着徐梦儿的纤腰,腰胯抵死抽弄,他低头望去,少女肚
兜底下那一方细软柔润的森森乌草正泛着水光。

  「啪啪啪……」

  萧云蜃的阳具连连狠刺,龟头挑在少女软嫩的花心上。

  徐梦儿被皇帝挑得十分难受,却又不敢躲闪,只好连连求饶「唔……啊…
…陛下……臣妾……捱不住……了!」

  「捱不住就不要捱……」萧云蜃喘着粗气道,「乖乖小梦儿,你快些泄出来,
朕给你爹升官!」

  徐梦儿乃是今年地方采秀上贡来的,她的父亲只是一个小小县令,在诸多家
世惊人的后妃之中,可谓是相形见绌。

  徐梦儿有些不敢相信,「陛下说的是真的吗……」

  萧云蜃没有回答,因为他也快到了,此时的他脸上露出一股近乎病态般的潮
红。

  「吼……」萧云蜃大喝一声,当即一把搂着徐梦儿的白嫩身子走出香帐。

  「不要……」虽然寝殿里的宫女和太监都低着头,但徐梦儿仍感到十分羞怯。

  「陛下……我们快回去吧……」徐梦儿搂着萧云蜃的脖子央求着说道,「我
不给我爹求官了!」

  岂料此时的萧云蜃已然近乎癫狂,他将徐梦儿的身子按在一张白玉桌上,握
住她的双足架在肩上,胯下的肉龙插在嫩脂里大刨大弄起来,一时间汁液横飞,
少女的呻吟声不绝于耳。

  萧云蜃还不满意,命令那些跪着的宫女道,「你们都过来,看我是如何肏弄
你们主人的!」

  那些跪着的宫女不敢违背他的意愿,纷纷移身过来,看着皇帝与云妃的交接
处。

  「陛下威武过人,云妃娘娘自然不敌!」

  「陛下的阳物大极了,婢子看得心痒痒的!」

  「云妃娘娘的屄穴水嫩多汁,只有陛下的阳物配得上!」

  宫女们纷纷羞着脸说起来。

  「哈哈哈!」在宫女们的夸赞之下,萧云蜃大为满足。

  突然他闷哼一声,神情微怔,整个人的气势陡然间萎靡下来,连同呼吸也衰
弱许多。

  鹿血酒本无壮阳的功效,全靠催发身体主人的潜能,如此举动,不吝于寅吃
卯粮,眼下吃的越多,往后就越没得吃,甚至还有可能会直接猝死在床上。

  就在萧云蜃泄出精元的紧要关头,一道璀璨剑光破开殿顶,无数琉璃瓦纷飞
落下。

  却是风九寒选择在这个时候出手!

  「大胆!」原本如老僧坐定的老太监见有人行刺,却是又惊又怒,当即厉喝
一声,他双掌合十拍在一起,一层层玄色涟漪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风九
寒挥出的剑光立时如同纸屑一般被吹散开来,而半空中的风九寒则被定住身形,
动弹不得。

  风九寒身形一震,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之色,「凝光化形?九级高手?」

  江湖传言,九级乃是神仙之境,唯有大机缘者方才能踏足,当今江湖之中,
明面上的九级高手屈指可数,无一不是武林巨擘般的存在。

  风九寒虽已是八级巅峰,距离九级之境只是一步之遥,但如无机缘,恐怕一
生都难以踏足这一境界。

  风九寒万万想不到,在北靖皇宫里,竟然会有九级高手的存在,而且还是一
个太监!

  就在风九寒被定住身形的时候,老太监张开双臂,如同怪鸟般飞来,他那宽
厚的内侍袍服展开,便如同蝙蝠的翼膜一般,同时还有一股浓烈至极的草药气味
扩散开来。

  老太监的动作快得惊人,饶是身为八级巅峰高手的风九寒也反应不过来。

  待老太监近身,风九寒这才看清他的样貌。

  笼着的帽檐下是一张衰老的不能再衰老的面容,如同人妖一般可怖,淡眉尽
白,柴齿无存,双颊如贝扇般下垂。

  这也解释了他为什么会一直低着头,吓到旁人不说,怕是第一时间便会引起
别有用心之人的注意。

  在老太监出手的那一刻,深知九级高手厉害的风九寒,便知道今晚怕是难以
全身而退了。

  但此番行刺前,他便已做好了杀身成仁的准备,便是拼掉这条性命,也要完
成杀掉北靖皇帝的任务。

  望着飞身而来的老太监,风九寒一脸平静地闭上双眼。

  下一刻,他双眼睁开,眸中亮起一盏烈焰金轮,浑身气势大涨,被定住的身
形也顺势挣脱束缚。

  连老太监看了也是一讶,「命轮解体?」

  老太监那人妖般的怪笑声响起,「看来你是真心不想活了!」

  风九寒面无表情的看了老太监一眼,如非此人,他也用不着使出这等同归于
尽的招数。

  挣脱束缚的风九寒立即挥出数道辉赫剑光,斩向飞身而来的老太监。

  老太监认出,这是对方以命轮寿数为代价使出的剑招,绝非寻常招数,当下
只得停住身形,用心应对。

  剑光离体,风九寒原本乌黑的鬓角,几乎是以肉眼可见般的速度褪成白色。

  风九寒却不以为意,反倒是快意地长啸一声,毅然将残存的内力全部注入手
中风魄剑,对着下方的萧云蜃掷去。

  做完这些的他立时油尽灯枯,气绝当场,摔下半空。

  「呛~ 」剑鸣声犀利刺耳,犹如一道急电对着下方贯去,眼看就要将萧云蜃
钉死在剑下。

  分身乏术的老太监万般无奈之下,长叹一声,伸手往胸前狠拍一掌,仰首吐
出一口血箭,对着迅疾落下的风魄剑射去。

  此时,风魄剑的剑尖已在萧云蜃的肩上,刺出一个拇指大小的伤口,眼看萧
云蜃就要命丧在剑下。

  一道乌黑血光飞来,径直将风魄剑击飞出去。

  这一系列交手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直到这时宫女们才反应过来——有人
入宫行刺,她们惊慌失措地大叫起来,各自寻找着躲藏的地方,往桌下、床下钻
去,场面乱成一团。

  正抱着徐梦儿的萧云蜃急忙起身,扔下这个他近来最为宠爱的妃子,连滚带
爬到老太监的身旁,对着门外大呼「救驾!快来人……救驾!」。

  门外听到动静的禁军侍卫立即破门而入,纷纷拔出刀剑挡在皇帝身前。

  而在禁军侍卫涌进来前,徐梦儿已滚落到香炉后,随手捡来一件衣物遮住裸
露的春光,犹如惴惴不安的小兽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

  老太监这时已经化解了风九寒挥出的那几道辉赫剑光,正盘腿坐下,运起内
力,提驻本元。

  此时的他神情萎靡不振,犹如被重创一般。

  但真正对他造成伤害的,其实是他为了解救萧云蜃,几近自残的那一招。

  ……

  香云殿侧殿之中,皇帝萧云蜃简单地披着一件狐裘,坐在主座上,神情阴郁
地打量着手中的风魄剑。

  此时他肩上的剑伤还在隐隐作痛,虽然已经上了药且被太医仔细包扎过,但
遇刺时惊心动魄般的巨骇却让他久久无法平静。

  「祈老,这人是宗政长玄派来的吗?」萧云蜃问道,他可是知道宗政长玄把
北地江湖都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被称作祈老的老太监摇了摇头,「宗政长玄知道我的存在,他不会傻到这么
做!」

  「那这人是什么来头?」萧云蜃追问道。

  祈老看向他手中的风魄剑道,「这人修为颇高,便是放眼江湖,也是有数的
人物,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人应是南唐七剑之一的风魄剑主——风九寒!」

  「他是南唐人?」萧云蜃有些不可思议,前不久南唐才遣使求和,为此还答
应了许多苛刻的条件,怎么转身就派人来行刺?

  就在萧云蜃左思右想时,祈老道,「内中缘由颇多,并不一定会是南唐朝廷
派来的,还需详查!」

  萧云蜃点了点头,对着门外道,「命大理寺卿立即入宫觐见!」

  「不可!」祈老急忙阻止道,「这人入宫行刺,怕是宫门外就有同伙在望风,
切不可打草惊蛇!」

  「那该如何?」

  「宗政长玄的儿子宗政元恒不是回来了吗?就让他去查,他可是郎中令,正
是职责所在!」祈老道。

  萧云蜃恍然大悟,「不错!」

[ 本帖最后由 安特固 于 2024-6-5 15:5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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