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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碗汤,连对吃食极其讲究的上海人都说:鲜的眉毛掉了!
十五过后,应时的春雨开始落下来。
淅淅小雨,风里的寒气未褪,除此以外还多了一份青气。夹道的槐柳,尖尖芽头露出了鹅黄嫩绿。
寒冷的夜晚,能够嘬上一口暖暖的汤,就能让人浑身来劲,心满意足。如果是一碗刚起锅的腌笃鲜,那真是十分幸运的事。
①什么是腌笃鲜
②最怀念的是奶奶腌的咸肉
③色如玉板猫头笋,味抵驼峰牛尾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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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腌笃鲜
腌笃鲜是一道著名而平实的江南名菜。质地单纯、脆嫩的竹笋搭配咸肉,鲜肉小排,加以翻炒,再加入高汤,焖煮些许时间,即可起锅上桌。竹笋的鲜,配上咸肉的咸,鲜肉小排的嫩,其精髓更是在一锅汤里。
李渔,清初时人。因科举失利,从此游戏人生,写成一本《闲情偶寄》。在中国享乐主义的写作史上,李渔因为该书,至少在美食这个行当里,所受到的尊敬一点也不比东坡少,袁枚难望其项背,甚至有人说袁枚《随园食单》顶多算本较精致的菜谱。
李渔的饮食主张首重蔬食:“吾谓饮食之道,脍不如肉,肉不如蔬,亦以渐近自然也。”体现在“饮馔部”的写作结构上就是蔬食第一,饭粥第二,肉食第三。蔬食中,他又认为以笋为第一等,因为笋出自山林,不受污染,而色洁白,质细嫩,味清鲜,诚乃“菜中珍品”。李渔吃笋与众不同,只用白水稍微煮一煮,加点酱油,他认为这样才能尽笋之美。
如果一定要和肉类同煮,他主张搁肥肉,然后去掉肥肉,剩下笋,将煮笋的汤加点酒和醋做成蘸汁,就是人间至味,这即后来流行一时的肥肉烧笋。江浙沪人在此基础上发展出“腌笃鲜”,是长三角餐桌上常见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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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怀念的是奶奶腌的咸肉
腌,即是江浙一带传统的腌制法,冬季传统上都会制备咸肉供来年开春食用。
小排炖笋,汤清淡寡味。腌制的五花肉经过日晒风干再加上盐和香料的浸润,产生了特殊的香味和紧实的口感,新鲜的小排肉质甘甜有弹性,效果叠加远远超过它们单独煮汤的鲜美。一旦加了咸肉或火腿,就不需要额外加盐和味精了。汤白不白,味是不是醇厚,都仰仗一块好的咸肉。
一位江苏的同事说:
“我最怀念的是奶奶腌的咸肉。奶奶腌咸肉的时候是粗盐炒热,肉上抹黄酒,然后重重抹上炒好的盐,一定要面面俱到,然后还要压上重物。一周之后才能取出,穿上麻绳,挂在通风的地方自然风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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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如玉板猫头笋,味抵驼峰牛尾狸
竹的幼茎长大了就是笋,春有春笋,夏有鞭笋,冬有冬笋。笋以其特有的清香脆嫩博得人们的赞美。陆游曾赋诗云:“色如玉板猫头笋,味抵驼峰牛尾狸” 。笋既可作主料,也可当配料。在烹调中人们称它为“逢人配”、“百搭菜” 。腌笃鲜里鲜笋中和了肉的腻味,会吃的人都懂得,笋比肉更好吃。
端起一碗腌笃鲜,看着袅袅升起的轻烟夹杂着丝丝清香,汤面洒着零星的油粒子。向汤面轻轻吹一口气,泛起阵阵涟漪。这是,便露出悬浮在碗中间被切成块的轻盈的笋,以及安然沉在汤底的细腻肥厚的咸肉,和精干结实的肉小排。先喝一口汤,鲜香温润。胃暖了,连带着内心也跟着温热起来。吃一口咸肉,肥而不腻,它的咸味已完全融入在汤中,肉小排也裹挟着淡淡的咸鲜味在舌尖恣意绽放。
连对吃食极其讲究的上海人都会说:
真是西了米毛落特了!